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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声语奉
2025-07-16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鱼钩刺进那只烧焦的蚱蜢的肚子,便有一些白色的浆冒出来,看在眼中,有点倒胃,但在那些七彩鱼的眼中,这却一定是无上的美味了。
  司马洛钩好了蚱蜢,便挥动鱼竿,把钩投出湖心。鱼钩落下,平静的湖面起了一个水圈,很快地放大扩大,扩到湖边来。司马洛拿鱼竿,等着。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位置是相当有利的,因为背后有两块很大的大石护着他,使到从背后暗算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爬上大石下来的话,他又一定可以从湖水的倒影中看到。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马上就动手对付他,因为爬上山来到湖边的一路上,对方都没有动静,现在也不见有。
  湖水平静下来了,倒影又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鱼丝动了一动,司马洛连忙把钩竿一提,然而提起来却是很轻的,只有一只空空的钩子,蚱蜢已经吃去了,鱼儿并没有上钩。
  司马洛苦笑。这里的那种七彩鱼真狡猾,他倒很希望看看他们的真面目究竟是如何的。他再在鱼钩上钩了烧焦的蚱蜢,再尝试一次。
  但没有用,还是给白白吃去了。
  一连试了差不多十次,他用了他所知的每一种钩鱼的技巧,但是鱼儿结果都未上钩。
  他带来的蚱蜢已经不见了一大半。司马洛喃喃地咒骂起来,他想一尝鲜鱼的机会,似乎是很微的了。
  接着一阵危险的预感逼向他,他连忙转身侧身子闪开。一块拳头般大的圆石跌中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弹起,跌进水中了。
  紧接着,第二块石头又跟着落下来了,落点很接近第一块。司马洛如果不继续滚开,又会给那石头击中的。
  “唏!”司马洛生气地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又一块石头正飞起在空中以弧形的路线向他投过来了。
  这样一来,使司马洛既惊且怒,他毫不考虑便拔出枪来,一连放了两枪。两颗子弹都击了石头,石头在空中打了两个滚,便坠进水中了。
  跟着是一阵沉默,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司马洛叫道:“有话就说出来,要打就出来打,躲着没有用的。”
  还是没有反应,司马洛却不能继续安静地钓鱼了,他必须随时提防再有石头抛过来。给一块那样大小的石头击中,虽然不会致命,但那滋味却也并不好受的,司马洛不禁低声咒骂起来。这帮对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他们的神经战术,倒是干得不坏的。可惜他不知道他们在何处,不然他也可以以牙还牙的。
  “怎么样?”司马洛叫道:“你们没有胆量吗?”
  还是完全没有人应他。
  司马洛紧紧拿着手枪,等着。他们既然是要进行神经战,一定会再动手的,他们再动手时,他就……
  忽然,一块石头飞起了,司马洛已经集中精神在注意着了。这一次,石头一飞起来,他便侧出了它的来处。掷巨石的人就在大约二十尺之外的那一堆乱石的里面,如果他要过去,当然要几个跳跃就可以到达的。但是他却不想那样做,因为很可能那人是拿着枪在那里等着他的。
  “好了,朋友。”司马洛说:“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现在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出来,我们谈个明白,你若不出来,我便要动手。”
  但是仍然没有人应他。司马洛真的看着腕表,等着那支秒针走完了一圈,他便叫:“好了,你的一分钟已经用完了。”
  说着,他便拿起鱼竿一挥。
  鱼竿连同坠子,拖着鱼丝出去,很准确地投中他要投的地方。就是那堆乱的中间,然后司马洛一提。这一次,鱼丝的末端重极了,他钓鱼钓不到,这一次却钓到了一个人。
  他用尽气力提起,鱼竿扭得弯成半球形,而那边传来了使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接着鱼丝略松,一个丑陋的大汉一跃而上了一块大石的顶上,手上正挥动着一把刀子,拚命地要去割断那条鱼丝,因为鱼钩钩住了他的胁下,接着无比的痛苦使他不得不就着鱼丝的拉扯而跳上大石的顶部。
  司马洛正要把鱼竿提动的时候,再远一点的林忽然闪出了另外一个人,手中举起了枪。司马洛连忙伏下,枪声就连串地响了,子弹击中了大石又弹开,发出凄厉的响声。
  司马洛再拉动鱼竿,但鱼丝已经松了,显然是已经被那人割断。
  “唏,不要开枪。”司马洛又大叫:“我们谈谈吧,你们究竟什么人?”
  没有反应。
  司马洛小心地再抬起头来望出去,那两个人己不见了,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他弃下鱼竿,拔枪在手。那些人既然是不打算与他谈的,他也没有需要和他们谈了。如果他们刚才是采取温和手段的话,他们现在一定已经改变初衷了。司马洛刚才那一下,一定激怒了他们。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是退回屋子里比较好一点,因为在屋子里,遭受暗算的机会可能比较少。
  司马洛伏低着身子,绕过了那两块大石头,便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这里是满布着乱石的,不过很小块,不能作为护身的遮掩物,而且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快速地越过,因为那那些乱石参差不齐,如果脚步上踏下去不小心,也很容易扭伤脚踝的。这可算是最危险的一段路了,因为要慢慢地过,速度一慢,又没有遮掩,就等于是一个任人射击的活靶。
  司马洛考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他已经选定了几十块表面比较平坦的石头,作为他走的路。
  他首先一跳就跳到了第一块石上,毫不停留,又跳到第二块石上;再一跳,到了第三块石上。
  这样连续不断地跳一跳的,好像猴子一样,他便终于通过了那一片乱石,安全地冲入了树林之中。途中并没有人向他放枪。
  进入树林,他就感到安心得多。树林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他受过树林山野中生存的训练。而普通的打手,对于城市的横街窄巷,甚至沟渠都了如指掌,对树林却未必熟行。在树林中,他受到暗算的机会应该少一点。
  他倚在一棵大树的树身上,静下来,倾耳细听。对方如果在走动,应该可以听到声音的,但是听不到。
  也许他们已经静下来。或者,他们也是个中能手,在树林里走动起来,可以完全无声无息的。
  司马洛听了一会听不到什么,只好继续开步走,通过树林,向别墅的方向跑回去。他希望对方没有攻入了屋子,狄姬有一把猎枪,应该可以抵抗他们的吧?
  狄姬是无辜的,最好不要让遭殃。
  司马洛跑得很快,好像一只兔子似的向山下窜去,比上山时快得多了。终于,他又冲出了树林,看见了别墅。
  他小心地向周围视察了一遍,看不出有什么埋伏,便离开了树林,跑过空地,跑到别墅的门口。
  狄姬开门放他进去,立即又把门关上了。她手上仍拿着那双管猎枪,脸色是苍白的。
  “发生了什么事?”她吃惊地问。
  司马洛叹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帕,抹抹脸上的汗。
  “出了什么事?”狄姬关心地按着他的肩,问:“你的鱼竿呢?”
  “没有带回来。”司马洛苦笑:“很抱歉,晚餐还是无鱼可吃。”他把经过情形告诉了狄姬。
  “他们真的不愿意谈判。”
  “不错,”司马洛说:“不愿意谈判,也即是说非要杀我们不可了,而我们只好两个人想办法抵抗,因为我们是受困在这里的。我们不能离开,一定要和他们拚一个你死我活。”
  “我也许可以叫福伯骑脚踏车去……”
  司马洛摇起头来,说:“你想叫福伯去送死吗?即使有一辆汽车,也未必能通过他们的拦截的。”
  “但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狄姬说:“我们只有两个人。”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司马洛说:“那就是他们要把我捉住,折磨一番才让我死,因此他们一定要企图进屋来活捉。白天是不行的,一定要晚上才能动手。”
  狄姬看看天:“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们还有几个钟头时间。”司马洛说:“先等天黑下来吧!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狄姬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天黑之后你就会知道了。”司马洛说。
  他们沉默下来。
  狄姬转身走过去打开酒柜,替司马洛斟了一杯酒。司马洛接过来,感谢地举一举:“谢谢你,狄姬,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他们究竟是谁?”狄姬奇怪地皱着眉:“他们和你究竟有什么过不去呢?”
  “很可能是和灵琪有关的。”司马洛淡然地说:“也许是灵琪的朋友。”

×      ×      ×

  山间的夜晚是清凉的,狄姬身上的汗很快干掉了。
  司马洛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小腹,触手是干爽的。刚才,在高潮的时候,她出了很多汗,但现在已经干了。
  他的手指继续移上去,到了她的脸部——一直贴着她的皮肤。现在,他轻轻捧着她的下颚,狄姬轻吻一下他的手。
  “我从来不曾在地毯上做过爱。”她以沙哑的声音说。
  “我认为地毯就是为了这个用途而发明的。”司马洛说:“没有比这更适合的用途了。”
  刚才在这地毯上,他们又有过一段疯狂的时光。
  “不,不,有一次差不多做了。”狄姬梦呓一般地说:“那是我的第一次……”她忽然停下来,一会儿继续说:“过去的事,还是不提吧!”
  “如果你不想说,你就不要说吧。司马洛安慰地说。
  “那一次,”狄姬终于又忍不住她的发表欲:“我差不多就在地毯上做了,但是我终于不肯,因为那时我还是刚刚有经验,觉得地毯太脏了,结果他抱我进房,把我放在床上……提起别个男人,你一定不高兴了吧?”
  “不,”司马洛耸耸肩:“我不是那种男人,这已经是过去的事,吃什么醋呢?而且,我也没有权。”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狄姬说。
  沉默了一会,司马洛又问:“他现在怎样?”
  “死了。”狄姬黯然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司马洛抱歉地说。
  “不要紧,”狄姬说:“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经过去了。”
  “真奇怪的职业。”司马洛说:“一个女人,选择开赌为业。”
  “我赌博的运气特别好,”狄姬说:“所以我选择了这行,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干得很不错,”司马洛说:“许多男人都及不上你干得那么好。”
  “我但愿是一个男人。”
  “如果你是男人,这就是男人的损失了,因为,世界上少了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
  “你真会说话,”狄姬笑起来:“即使老于世故如我,也给你哄得很开心。”
  狄姬打了一个寒噤。司马洛在黑暗中摸回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们还是穿回衣服吧,狄姬,”他提议:时间已经不早,如果他们要来的话,也快来到了。”
  狄姬同意司马洛的见解,所以默默无言地穿回衣服。
  “我真需要一根香烟。”她低声说:“只要是会吸烟的人,在事后都需要一根香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事实就是如此。”
  “对不起,”司马洛抱歉地柔声说:“我也需要的,但我不能吸烟,因为火光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所在,现在,他们虽然知道我们在屋里,却不知道我们是在哪一个部分。”
  他们又沉默下来,互相依偎着坐在那里,渴望一根香烟。唧唧的虫声隐约从远处传来,间中也会有一声夜枭的哀叫。
  狄姬又颤抖一下,紧紧揽着自己的身体。她说:“我们不能老是这样等下去的。”
  “他们比我们更不能等,”司马洛说:“至少我们有屋有床有吃有喝,他们可能什么都没有。我猜他们是准备等到明天的。”
  “真抱歉,”狄姬说:“我不该带你到这荒凉的地方来的。”
  “这是一个好地方,”司马洛说:“而且,在目前的环境之下,我也实在欢迎任何变故的。”
  “你以为他们会中计吗?”狄姬问。
  “这不是中计,”司马洛说:“这是自投罗网,我们在网中,他们是一定要投进来的。”
  接着楼上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好像有许多家具被人乱掷似的的,一声尖叫,两声枪响。
  “来了!”司马洛低声说:“你留在这里,我上去。”
  狄姬点点头,拿起猎枪,退到厅子的右角,那个角落,是可以看见全厅子的每一扇窗。
  司马洛没进了黑暗中。
  在楼上,发出声响的就是灵琪其中的一个哥哥。午间在湖边偷袭的那三个人当然就是他们兄弟三人了。
  其中一个运用他灵巧的身手,沿着墙边的水管爬上二楼,到了一扇窗外,向里面的黑暗中窥望一番,肯定里面是没有人之后,便掏出一把玻璃刀子,在玻璃窗上割了一个小圆洞,然后伸手进洞,把窗门拔起了。
  由于早己看清楚房内是没有人的,所以他便放心地推开窗子,踏进窗内,然后就天翻地覆了。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忽然看见一张椅子凌空飞过来,就像有一只隐形的鬼把它托着掷过来似的,然后,脚踝被一个绳圈套住了,很猛的力量一扯,使他失去了平衡。
  他就是为了躲避那张椅,所以冷不提防,两脚下被那绳圈一扯,结果就避不了那张飞椅。
  于是他被椅子撞个正着,一时满天星斗,天旋地转,等到他稍为恢复的时候,发觉自己被倒吊起来了,而他慌张地拔出手枪,无目的地放了两枪。
  这些就是司马洛及狄姬听到在楼上发出的声音了。
  那人惊魂甫定,才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吊住他的绳圈是由用粗鱼丝结成的,在他的脚踝上勒得很紧,造成相当大的痛苦,而那张飞椅,也是用鱼丝吊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摆动了什么机钮,便中了这种连环的陷阱,端的是很巧妙的陷阱。
  很可能每一个房间的每一窗子都设下同样的陷阱,这个司马洛真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倒吊着他的鱼丝弄断。
  那人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弯曲腰身,要把刀子伸上去把鱼丝割断。这却不是容易做的事,他做得很吃力,弄得身上好像钟摆一般摆来摆去,刀尖割伤了小腿上两个地方,仍然未能成功。
  接着司马洛便上到楼上来了,房门忽然给猛力推开。那人身上一转,向门口放了两枪,但没有用,司马洛并没有立即冲进来,他只是躲在门外,门口的旁边。那人的子弹射的只是一个空门口。
  “你还是放下枪吧!”司马洛柔声叫道:“反抗没有用的,你逃不了。”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拚命挣扎着,把刀子伸上去,想把脚上的鱼丝割断。他的身体继续像钟摆一般在那里摆动着。
  接着楼下响起了一声沉重而窒闷的枪声,是从猎枪发出来的。紧接着是玻璃碎落地的叮叮之声,然后是一片寂然。
  司马洛知道一定是楼下也来了个不速之客,而狄姬放枪了。
  “狄姬,你怎样了?”司马洛叫着问,关心地。
  “我……打中了他。”狄姬的叫声应着,使司马洛松了一口气。
  那个被倒吊的人更急了,好像一条上钓了的鱼似的,在翻腾打转着,最后,他的刀尖终于成功地触到了那条鱼丝,鱼丝便断了。
  但是他的运气却不好,虽然把鱼丝挣脱,但是倒栽下来,跌中窗缘,再弹起,便飞出了窗外,直跌向楼下。
  这栋别墅只是两层高罢了,但是,在毫无准备下跌下去,却所伤非轻了。
  隆然一声,那人跌在楼下那一条窄窄的水泥小路上,便不能再动了。
  司马洛立即离开那个房门口,跑回楼下。
  在黑暗中他隐约可以看到狄姬仍躲在厅子的一角落里,抱着那把双管猎枪。厅子侧面的窗子已经破碎了,一个人伏在窗缘上,一动也不动。
  “我……打中了他。”狄姬低声说。
  司马洛跑到那人的身边,用不着伸手摸就知道他已经死了。他的血正在滴向地下,淅沥淅沥的,不快也不慢,一种使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司马洛的手摸到窗口旁过的墙壁,那里已被铁砂射得好像蜂巢一样,布满了小洞,迎面中了这一枪,真是可怕。
  “他们还有人的,”司马洛说:“我看见的就有三个,他们至少有三个人。”
  “我们再等下去吧!”狄姬说:“我想他们还会来的。”
  接着屋子楼下的后部又传来了那奇怪的声音。椅子抛掷声,枪响了两声和一阵惊叫声。
  第三个人也进来了,是从厨房进来的。
  但这人显然中了一半陷阱。起码,他并没有被那个鱼丝的套索套住。
  因为司马洛和狄姬都听见他的脚步声在阶砖上踉跄地走了几步,然后是寂然。
  离开了厨房前面的走廊,那人就会踏在地毯上,那时,他的脚步就会是无声的了。
  “小心点,”司马洛低声吩咐狄姬:“如果他进了屋,他一定会出来的。”
  他们沉默地等着。
  没有什么动静。
  “出来吧,朋友!”司马洛终于不耐烦地叫道:“你想谈你就出来吧!不然就会像你那两个同伴一样了。”
  那人忽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而狄姬的猎枪就响了。司马洛也来不及制止,枪声在室内局限着,响得震耳欲聋,那人叫了半响,跌回走廊内,手中的手枪却丢了出来,跌在厅子中央。
  静了一阵,狄姬以震颤着的声线说:“我的天!”
  司马洛从惊呆中恢复过来,一跳跳进了走廊内。没有希望,这么近,冲着一把强力的双管猎枪,是难逃一死的。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
  “还有一个活着。”狄姬说。这当然就是从二楼跌下来的那一个了。虽然伤得不会很轻,但也总好过给猎枪一轰的。
  司马洛走到窗前,小心地望出窗外,果然是那个人正在地上呻吟着,手脚轻轻地抽动着不能转侧,也爬不起身。
  “我要出去问他一点问题。”司马洛对狄姬说:“你……你掩护我。”
  “小心点!狄姬低声的劝着,拿着猎枪走上前来,一面在枪中再纳进二颗子弹。
  司马洛轻轻一翻,翻过了那完全破了的窗子,便到了屋外的地上。
  那个人张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司马洛回头望一眼狄姬,看见她就靠在床沿上,猎枪托在臂弯,对着窗外。她的枪使他安心得多,如果再有人来,她只要一枪轰过去就行了。这枪是不用瞄准的,只是照大概的方向轰过去就行了,铁砂的射击范围是很广的。
  “司马洛,”那人怀着无限恨意:“你赢了,你完全赢了。”
  “你们还有多少人?”司马洛问。
  “三个,”那人说:“三兄弟!我们……全输了。”他的眼睛恨极地瞪大着。
  “如果你想我送你进医院,你最好不要说谎。”
  “我……我用不着对你说谎的。”那人高傲地说:“我才不用对你这种人说谎。”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司马洛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倒要问你一个问题,”司马洛那人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什么,我要做什么?”
  “灵琪——她是我们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为什么你却要杀死她?她和你有什么过不去?”
  “你们是灵琪的兄弟?”司马洛问。
  “为什么?”
  “她是钻石皇后。”司马洛说:“我正在找寻钻石皇后。”
  “她不是钻石皇后,”那人严肃地说:“我们知道她不是的。我告诉你,她不是。”他的喘息开始急促起来了。
  司马洛深吸了一口气:“我相信你,朋友,因为这个时候,你没有理由说谎的,尤其是用不着为一个死了的人说谎!朋友,这是一场误会,我很抱歉。”
  “现在还是道歉的时候吗?”那人苦笑:“但,我倒要求你一件事!不要难为安与罗莲,她们只是无知的孩子。”
  “她们在哪里?司马洛问。
  那人又苦笑:“别找她们,她们……只是无知的孩子……”他忽然断了气。
  司马洛回头望望狄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猜我可以去找回我们的车子。”司马洛说:“你在这里能照顾自己吗?”
  狄姬点点头。
  司马洛转身要走开,狄姬说:“我倒有一个疑问,司马洛,如果灵琪不是钻石皇后,那么她房里怎会有一叠纸牌?”
  “有人放在那里的。”司马洛说。
  “是不是你放的?”狄姬。
  “不是我放的。”司马洛说。
  “有人放在那里,显然想使我以为灵琪就是钻石皇后。”
  “是谁这样做?”狄姬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钻石皇后本人,”司马洛说:“她以为她这计划是不会失败的!如果我被灵琪杀死了,那当然是最好的,而假如我杀了灵琪,我也会以为钻石皇后已经死了。而且,最后灵琪的兄弟也会杀死我。”
  “但……是我供给你关于灵琪的情报的。”狄姬呆呆地说。
  “所以你最好再查清楚,你这些情报是什么来源的。”司马洛说。
  当狄姬呆在那里时,司马洛便走开了,走向那黑暗的树林。
  半小时之后,他已经驾着那部跑车回来了,并没有损坏,只是给他们收藏在树林中而已,司马洛很容易就找到了。狄姬仍然呆在那里。
  他们一起乘坐那部车回市区,连福伯也跟他们一起回去了,因为,他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却一点也不愿意留下来陪那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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