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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激烈枪战
2025-07-17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贝丝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她行动的时间亦是经过小心的选择的,她是觑准汤金出外了之后才出动的。
  既然汤金是剩下来唯一可疑的人物,怎能够肯定搜她房间的人不就是汤金呢?既然如此,汤金就可能会监视她的行动。幸而汤金今夜出去了。汤金出去了,她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这样似乎胜过向汤金献媚了。
  汤金的房间比较难去,是在离开她最远的一个角落,顶楼上的一间房间里。贝丝像是一个影子似的闪过树林,来到了屋角,便沿着水渠爬上去,容易得像爬在平地上似的。她根本就是一个一流的窃贼。司马洛所选择的助手果然是了不起的。
  贝丝是看着汤金驾了他那部跑车离开的——这个风流公子型的人物,开的当然是一部跑车。她明知道汤金不在家,所以她并不担心,很快便到达了汤金的窗口,而跨进了那黑暗的房间里。
  汤金的房间,她还是第一次进去。原来那里面的陈设比其他人的房间豪华得多,而且也宽大得多,也许这是因为他是领事的儿子,身份与别人不同吧?
  在房间里,贝丝开亮了一只小电筒,小心地照射着,动手搜索起来。
  很有趣,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人能知道,那菲林究竟是在谁的手中。那个面貌可憎的,以为是在那个没有那么可憎的手中,然而另一个则以为是在对方的手中。
  至于司马洛与贝丝,则以为是在汤金的手中。不过,他们也只是以为罢了。
  贝丝小心地搜索着,翻动着汤金的东西,发觉搜索这个人的房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汤金仍然像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人,他的房间里放着不少玩具,例如玩具手枪,玩具车子,甚至音乐盒子等等,每一件的里面都可能是收藏着菲林的。
  而且,有几只音乐盒样子还是很像照片中的那只木盒子。而这只木盒子忽然使贝丝醒悟到,照片中的那一只,一定是这种音乐盒子,上了链之后一打开盖子,就会有音乐声发出来的那一种音乐盒。
  但照片是那只盒子在不在这间房间里呢?
  贝丝还是在找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房门的门锁上响起了细碎的声音。
  有人开门进来,贝丝连忙向唯一可以躲的地方跳过去,就是那张床的床底。那是一张又高又大的床,一个人可以很轻松地躲在那下面的。
  贝丝躲在那床底下,小心地向外面窥视着。
  门响了好一会才打开了。贝丝这时已断定了这不是用这房间本来的钥匙开的,因为用钥匙开门不必花那么长的时间。这只是一度房门,又不是一度保险箱的门。
  门开了,一个人闪进来了。由于光线太暗,无法看得清楚是谁,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慢慢地走进来,走到柜子的前面,便取出一只小电筒,照射着,动手搜索起来。
  这真妙了,原来又是一个同道中人。这领事馆里面真流行这种运动!
  贝丝尽力要窥看那人的脸,但是那人距离得太远一点了,而床底与地板的距离不过只有二吋左右。她的视线离开是很窄的,她只可以看到来人的下身,却无法看到来人的脸部。事实上,即使角度许可,她也未必就可以看到的,因为光线是那么暗,唯一的光线就是只有那小电筒射出来的光,而这光又并不是射向那人的脸的。
  贝丝在床底下屏息静气地等着,听见那人很仔细地在搜索着,检验着贝丝搜过的地方及东西。
  贝丝心里很急,希望那人不会先找到她所未曾找到的东西,因为她的一番努力可不能够就此白费的。
  跟着,贝丝又听见门声响起来了。
  怎么,又有人来了?不过这次,贝丝则可以清楚地听见那是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汤金回来了?贝丝不由得吃了一惊。
  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这个人也是需要逃走和躲藏的,假如这个人也无路可逃而躲到床底下来呢?那么他们岂不是要狭路相逢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给这个人撞破了她的秘密,也总是很不妥当的。
  她通过床底那一条窄窄的缝隙向外监视着,心里是愈来愈焦急了。她隐约看见那人快步闪到了房门。看来那人是不准备躲到床底下的。
  这使贝丝放心了一点,起码不会撞在一起那么尴尬了。
  房门口距离得远一些,因此贝丝望出去时,视野亦是较广阔了。假如有灯光的话,她是应该看得见那人是谁的,但就可惜没有充足的光线。他把电简熄灭了之后,是更加黑暗了。
  她奇怪这个人跑到门口干什么。难道是想等门一开就突围冲出去吗?
  门开了,另一个踏进来,而躲在门边的那人原来是决定采用暴力的方法。他合并两只拳头,就向来人的后脑无情地一击下去。
  那进来的人“呀”的叫了半声,便仆倒在地上了。而那个行凶者一闪就出了门外,头也不回地逃掉了。他的行动是那么快,贝丝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他是谁。
  贝丝仍然在那张床的底下,过了一阵才爬出来,爬到那个晕倒的人的身边看看,看见这个人果然就是汤金。这一点是并不意外的,汤金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来罢了,当然是堂而皇之地用门匙开门,没有料到自己会遭受暗算的。
  贝丝把他略为检验,相信他只不过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怜的汤金,都不知道是什么击中了他的。
  但可怜是一件事,机会却是需要把握的。贝丝也并不是浪费这个机会,她就动手在汤金的身上搜索起来了。
  既然另外有人到这里来搜索,证明这里的确是有着值得搜的东西了。房间里搜不出来,说不定东西乃是在汤金的身上呢?既然汤金反正是不知道的,那搜一搜也没有关系了。她倒奇怪那个人为什么不也停下来搜一搜,而浪费了这个机会。
  一个人的身上,通常是带着很多东西的,尤其是男人。
  女人通常会把她的东西都集中放在一只手袋里,但是男人则是有许多个衣袋,而东西总是分开来放在不同的衣袋里的,所以男人的身上,可以找的地方很多。
  不过,贝丝才伸手--摸,就已经摸到了一件她感兴趣的东西了,那就是一团硬硬的东西,在汤金的腰间。她小心地把汤金的外衣揭开来,看一看,发觉那硬东西就是一只皮袋,皮袋内插着一把手枪。她在摸第一下时就已经感觉到是一把枪了,现在看清楚了,就更不会假。她不禁一阵战栗了。汤金的腰间怀着一把手枪,这是干什么的?难道汤金也是准备随时杀人吗?像汤金这样斯文的一个人,真是不容易看出来。
  贝丝用两只手夹着那枪,把它拔了出来,就像那是一只死老鼠,她不屑去碰触似的。她把枪举到鼻端,嗅一嗅枪嘴,有火药气味。这就严重了!
  汤金究竟是到过什么地方去呢?他的枪是新近发射的,不然的话,就不会嗅到火药的气味了。
  难道汤金是去杀过人吗?
  这里的人,真是愈来愈古怪了。
  贝丝小心地把枪插回汤金的腰间,并且用手帕把她碰过的地方抹过,抹干净她留下来的指纹,以防万一。虽然这似乎是相当傻气的动作。谁会拿这枪来检验指纹呢?
  但她就是认为要尽量小心。
  把枪放好了之后,她就继续搜索。
  而汤金的身上是并没有别种重要的东西了,除了一封信。那是一封信很奇怪的信,信上只有简单的寥寥几行字,大意就是说:汤金先生,我们的事情,请于本月十九日凌晨时,到某某地点面晤解决。
  时间就是今天。那即是说,汤金刚刚已经去了赴这个约会,而且显然已经解决了那个所谓“问题”了,带着手枪去解决的。
  这个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贝丝想着,就不禁战栗起来了。汤金这个人,也是真不简单的。
  贝丝用电筒照着那封信,用神地看着,将信的内容记下来。她已经练了摄影机一般的记忆力了,信的内容以及信上列出的那个地址,她都已经记牢了,可以说,已经在她脑中的菲林拍摄了下来。
  这时,汤金也开始动了,喉咙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这就是很快就要醒过来的表示了。
  于是贝丝悄然离开了他,爬出窗外,矫捷地沿着水渠爬回去了。几分钟之后,她便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取出她那只粉盒,与司马洛通起话来。
  她把经过情形告诉了司马洛。
  司马洛很感兴趣的,叫贝丝告诉他那个地址。贝丝告诉了他,然后又担心起来了。她说:“你不是要去管这件事吧?这件事可能与我们没有关系的。”
  既然是要拿枪去管的事情,就是值得担心的了。
  “任何事情都可能与我们有关连的,”司马洛说:“在未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够就这样放弃的。”
  “好吧,”贝丝说:“你去管吧。我现在需要睡觉了,我一早就要起来工作,我不能睡得太晚的!”
  “好的,”司马洛说:“你去睡好了。我这边你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于是贝丝匆匆收起粉盒,匆匆换下了她的那套夜行衣,上床就寝。不过,她却不容易睡着。
  那几个奇怪的人物的脸谱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旋转着。她完全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早一些时候,她和司马洛都似乎有了些头绪了。那两个人,一个丑陋,一个英俊,都想到对方的房间去偷一些东西,这就使她与司马洛都认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并非持菲林的,而人们都误认了菲林所在的地方。然而真正是这样的吗?假如他们都误认了菲林是在对方的房间里的话,那么,刚刚进汤金的房间里来的人又是谁呢?他们已经断定了剩下来的唯一嫌疑人物就是汤金,然而汤金是不可能自己潜入自己的房间里面而又自己回来被击晕的。那个击晕汤金的怪客会不会是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呢?假如是的话,那么这个人托贝丝替他偷东西,就可能是一种转移视线的烟幕作用了。假如他是要转移贝丝的视线,那岂非即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贝丝来这里的真正任务了?而且,贝丝的房间又是给人暗中搜索过了……
  终于,贝丝在困扰之中堕入了梦乡。

×      ×      ×

  司马洛在与贝丝截断了联络之后,他便马上更换衣服,准备出动了。他已经蛰伏得太久一点。在这之前,他只是躲在家里,等候着贝丝的消息。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出去活动一下了。
  这个机会实在是他所十分欢迎的。他准备出发了。
  他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西服,簇新而毕挺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斯文而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普通人很难看得出,其实原来在这斯文的外壳的里面却是一副矫捷强壮的好身手。
  司马洛驾着他的跑车,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赶到了那个地址。那里并不是什么住宅,而只是一座大厦底层的一座公众停车场,是那种非常大的停车场,可以容纳汽车一千辆那么大的。
  司马洛在停车场的其中一个停车位把车子停了下来,再步行了短短一段路,便到达了信上所说的那个地点了。他看不见人,只看见有那数不清的汽车停在那里。
  汤金是不是在这里用过枪呢?他用过枪之后,会不会还留下什么呢?
  接着,司马洛忽然看到地上有血。一条血路,通到其中一个停车位便断了,而那个停车位已经空了。是流血的人已经上车走了吗?
  司马洛再沿着血路向另一头寻去。他看见地上有一个女人,就躺在一部汽车的后面,一个最黑暗的角落里。
  司马洛看见这个女人一动不动,吃了一惊,连忙蹲下来,小心地看她。这个女人还有呼吸,起码,她是还未曾死去的,于是司马洛便把她详细地检验一下。他发觉这个女人的身上并没有血迹,她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可能是被用一件硬物击晕之类。司马洛打量一遍她的打扮和模样。
  在不太强烈但是也足够的灯光之下,他看到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人,事实上只能算是一个少女。她的穿着颇为新潮,一件花花绿绿的新潮衫裙,目前正在流行的那一种,裙脚相当长的,但因为她是晕倒在地上,没有机会把自己的衣服理好,所以裙脚是翻起来的,露出着修长的,线条相当美好的腿子。
  她的手袋就丢在身边的地上。
  她在这样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有汽车出入,也是不容易发现她的,而且夜间这个时间,出入的车子亦不多。
  司马洛并没有马上企图救醒她,而是首先搜搜她的手袋。
  那手袋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那内容很普通,只是一些少女的日用品而已。
  看清楚了之后,司马洛才从她的日用品里取出一小瓶药油,在她的鼻子下面擦了一点。
  她嘤咛一声,开始醒过来了。
  司马洛把药油的瓶口放在她的鼻子下面,以加速她的醒转,一面奇怪,她是怎会晕在这里的?又怎么会有一个人流着血,负伤离开她的身边,开车走掉了。
  汤金离开之前做过一些什么?
  流血的人当然不是汤金,因为贝丝说汤金是并没有受伤。而汤金的枪是放射过的,照情形看,这里应该就是放枪的地点,而流着血上车走掉了的人,就是中了汤金的枪的人了。为什么把女郎留下?也许因为大家不是同路的。
  司马洛摇那个女郎。
  那女郎的眼睛张开来了。她很是恐惧地看着司马洛,嘴巴张成一个O形,似乎要发出一声尖叫似的。
  “别急!”司马洛连忙安慰道:“我是没有恶意的!”
  那个女郎的视线焦点集中了,看清楚了司马洛,便舒了一口气。
  因为,司马洛的声音和模样,都不像是一个有恶意的人。她的眼睛又再度闭上了,休息一下。
  “究竟发生了什么?”司马洛问。
  一提起这个问题,就等于强逼她去回忆。一忆起不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她就不禁抖了抖。“我……我要回家去!”她娇弱地说。
  司马洛觉得这里不是谈话之所,也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再讲了。这时,通道的尽头也忽然来了强烈的车头灯光,有一部车子又来了。
  “来吧,”司马洛拍拍她的肩:“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司马洛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寻常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这个时间会来一部车子,而且还要驶到停车场的最深处来,这很可能是有一个特殊的目的。
  那女郎现在是已经六神无主了,就跟着司马洛走。
  也幸好如此,因为一个六神无主的人就是不会辩驳的,他会暂时听候你的摆布。司马洛叫她走,她便跟着走。
  司马洛扶着她,蛇行鼠伏地绕过了一列汽车的后面,回到自己的那部跑车,轻轻打开车门,把那个女郎推上去,一面低声说:“伏下来,不要让他们看见!”
  她点点头,照办了,爬上了车上,在座位上伏下来。
  司马洛也上了车,伏在她的身边。
  那部车子来到,在旁边经过了,车头灯一闪地把车子里面的车顶照亮了一下,然后在较远的地方停下来。
  司马洛听见车门打开,有很多只皮鞋跳下车,匆匆分散。
  似乎司马洛是猜得没有错的。
  司马洛略为抬起头,通过两部车子的窗框,他看见跳下来的至少有三个人,都是拿着枪的。
  司马洛似乎是来得迟一点了。现在,他们要离开已经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车子一开动,就会引起对方注意。
  “他们是来找你的。”司马洛低声告诉那女郎:“你一定是开罪了一些很凶的人!他们派来的人,全部都是拿着枪的!”
  那女郎发抖起来了,抖得那么厉害,假如不是车身够重,真会给她抖得摇动起来的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洛低声问她。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她说。
  这个果然不是谈话的时间。司马洛又问道:“这些人是不是你的朋友呢?假如是,我们就无谓浪费时间捉迷藏了!”
  “我没有朋友!”那个女郎坚决地说。
  其实看见她抖得那么厉害,亦知道她是并不预料会有什么朋友来找她的了。
  司马洛听其中一个人叫道:“他们不在!”
  “他们在的,”另一个人说:“刚才我明明看见黑暗之中有人动。也许他们躲进一部车子里,我们散开找一找吧!”
  “他们找的似乎不只一个人!”司马洛说。
  “我们得逃走!”那个女郎说。
  “现在环境不大适合,”司马洛说:“我们先等等机会吧!”
  他知道那些人是一定找得到的,于是他伸手到车子的仪器板后面,撕开胶布,把粘在那里的一把手枪拿下来。
  “我们快逃走吧!”那个女郎抖得更厉害了。
  “不要害怕,”司马洛说:“我会保护你的!”他说着,轻轻地把两边车门都扭开了,让它们只是虚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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