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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心得贼讯 有意助丐帮
2024-08-09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那条人影,奇快无比,如非周震川目力奇佳,又对正了方向,只怕很不容易发现他。
  周震川暗中大是震惊,忖道:“这是什么人?只怕他早已藏在暗中很久了,而竟然没有发现他,他这身功力,可想而知了。”
  心惊之下,他却不甘就此放手,当下剑眉一轩,展开全身功力,掠起身形,猛然追了下去。
  前面那人影似乎是自恃轻身功夫高人一等,根本就没有回头向后看一眼,所以,周震川发现了他,而他却不知自己已被周震川蹑上了。
  说实在的那人轻身功夫,实在令人震骇,周震川施出全力疾追之下,速度之快,何其惊人,势如电闪雷奔,片刻之间,已追出三十余里路程,竟然未追上那人影。换了另一个轻功稍差的人,怕不早被丢掉。
  周震川追了一程,虽未追上前面那人,但却也未被那人甩掉,一阵急追之下,周震川也和自己生起了气,暗中一咬钢牙,恨声道:“我今晚要追不上他,明天我就回离尘岛去,再下苦功。”暗中便和那人较上了长劲。
  一口气,又追了二十多里,前面那人这才渐渐放慢了脚步,周震川利用这机会,一连三四个急射,把距离追得只剩六七丈远,便也放慢脚步,保持着这段距离。
  这时,周震川已能清晰地看清那人背影,只见他身形并不高大,瘦小有如妇人女子,身上穿着一件长衫,飞身举步之间,但步度却是奇大,隐隐之中,可以看出地乃是下身奇长的异像之人,怪不得他的轻身工夫如此了得。
  前面那人,又奔行了二十多里地,急然之间身形猛的停了下来,周震川反应奇快,也猛的停住身形,身子一伏,藏身在一丛杂草之处。那人停下身形,接着,果然回头向身后看来,周震川幸好见机得快,未被他发觉。
  那人转身再起步时,脚步放得更慢了,周震川见他放慢脚步,为了以策万全,又退出十丈开外,缓缓跟进。
  周震川最初发现那人时,本想截住那人,这几十里路下来,周震川也改变了主意,决心先摸清楚以后再作计较。
  一路连跟之下,两人又走了十来里路,算来离开遵义已有八九十里地之远了。
  这时,己是黎明将到,大地陡然变得黑暗下来,立时大有伸手不见五指之状。
  前面那人影,身形一闪,忽然失去了踪影。
  周震川暗中发出一声苦笑,正感无计之际,忽然微风中,传来一丝人语之声。
  周震川微一凝神,判定方向,身形一起,掠过一排行树,行树后面,有一间茅屋,那人语之声,便是那从茅屋内发出。
  周震川为人精细无比,暗忖:“那人一身轻功高明无比,其视听之灵定然奇佳。”因此,他便不敢过于接近,选定一棵大树,藏身树上,默运神功,施展“天视地听”之术,远远监视。
  屋内有三个人说话,那三个人说话,声音都不同,极易辨别:一个人声是斯斯文文,不徐不疾,像是个读书人说话,一个人话声中微带沙哑之声,另一个人说话像是联珠炮,一个字眼—个字,听来极是费力。”
  最初他们说了什么话,周震川没有赶上,他这时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接着,便听那联珠炮似的声音问道:“老大,你叹什么气?”
  他口中的老大敢情就是那说话斯斯文文的人,只听他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叫老夫很是作难了。”
  哑的声音道:“有什么不对,难道那闪电娘子武瑛,还有翻天覆地的手段不成。”
  那联珠炮的声音接着冷“哼!”一声,也道:“人道闪电娘子精明无比,我看那闪电娘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自以为得计的把小弟当作大哥一路追了下来,竟然一点疑心没生。”
  周震川听得暗暗吁了一口气,止不住心里笑了起来,忖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偷儿,你可给我摸着你的底了。”
  不用说,那说话斯斯文文的老头,敢情就是九旨神偷莫木森,也就是周震川追了下来的那人。
  九指神偷莫木森道:“闪电娘子不是问题,就他姑姑秦仙子和丐帮施雷也无法奈何我们……”
  一语未了,那联珠炮似的声音,截口又道:“那你还担个什么心?”
  九指神偷莫木森发出一声苦笑,道:“这不是怕着谁来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情很叫我心里不安。”
  那联珠炮似的声音道:“大哥,为何会心里不安?”
  九指神偷莫木森道:“老夫当年行道江湖,曾受了回天叟皇甫长春活命之恩,当下立誓必报答活命大恩,现在这‘墨玉耳坠子’虽已得手,但回天叟之女听说也已到此,她对这‘墨玉耳坠子’也是势在必得,舒老弟,你和鲍大山先去休息吧,我们看来还要在此耽搁几天,老夫要坐息片刻了。”
  接着室内便再也没有了谈话之声。
  周震川坐在树梢头上,心中也是打不定主意,不知是否该就此下去找他,向他索回“墨玉耳坠子”?
  这时,黎明之前的黑暗已然掠过,东方山峰上,现在一片鱼肚白,周震川再一犹豫之下,天色已是大亮,隔树之上,噪起了一阵乌鸦聒耳之声。周震川居高临下,目光掠过树梢头,只见不远处的西南方向,黑压压的有着一座市集,不远处的大道上,已经有行人。
  现在,就是打定注意想找九指神偷莫木森,已经不是时候了。
  周震川长身落地,出了那片树林,踏着朝阳,向那市集走去。
  那市集不大,由南至北只有一条街道,街道的左边,有一片广场,今天正是赶场的日子,街道两旁和那片广场上已是人来人往,杂尘一片。
  周震川一张新面孔,逢上这赶场的大日子,也就无须顾虑被人认出是外乡人。
  到处有卖饮食的小摊子,只是饮食的种类不多,卖米团的就占去一大半,要大吃大喝,在这地方却是找不到。
  周震川随便找一个摊子吃了二个米团一碗猪血汤,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背后正有一口热气,向他脖子后吹来,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正站着二个人,在等他的位子。
  周震川当时也没有在意,让开位子,人还没有走出五步,只听―阵沙哑的声音从其中一汉子口中吐出来,道:“用大碗,给我们盛两碗猪血汤。”
  周震川蓦地一震,道:“那不是鲍大山的声音?”回过头去,只见那鲍大山也有五十多岁了,长得相貌平常,既不突出,也不打眼,看那另一个人却是干干瘦瘦的,嘴上留了几根山羊胡子,他想必就是说话像是放炮的那人了。
  周震川担心九指神偷莫木森和他们一道而来,赶忙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幸好没有见到他,因为九指神偷莫木森可能已经在暗中见过他,这一点他不得不防备一着。
  过去两三步,有一个卖山药的摊子,周震川跑过去,蹲在那摊子前面,一面和那卖山药的搭讪着,选购山药,一面却一心二用,窃听着他们的谈话。
  偷听了半天,他们两人的口风却紧得很,一点内容也没得到。
  鲍大山他们吃完猪血汤,转来转去,买了不少日用品和吃食等东西,没停多久,就出了市场,回去了。
  周震川跟他们转了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见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相貌,把他们的言行姿态在脑子里深深的烙上了一笔。
  鲍大山他们走后,周震川也无心再留连下去,问明回遵义的大路,踏着平常人的步伐,在黄昏时分,回到了遵义。
  周震川一脚跨进大门,迎面便见老花子施雷一脸焦急之色,在家庭院之中踱来踱去,走个不停。
  周震川进了大门,老花子施雷心不在焉,竟然没有发现他。
  直到周震川走到他面前,他才一震,眼睛里射出欣喜若狂的光影,把住周震川肩头,大叫一声,道:“华儿,好了!好了!你的周大哥回来了……”
  皇甫秀华竟然没有回声,老花子施雷微微一怔,道:“那丫头刚才还在发老夫的脾气,此刻怎的不见人了,难道她又跑了。”
  拖着周震川,身形一晃,便向大厅之内跑去,进得大厅,皇甫秀华还是好好的坐在那里,只是一脸秋霜,望也不望他们一眼。老花子施雷愕然道:“华儿,你看是谁回来了?”
  皇甫秀华头也不抬,冷笑一声:道:“不稀罕。”
  周震川与她相处以来,已知道她爱使个小性子,对自己尤其多心,到她身前,轻轻叫了一声:“华妹……”
  皇甫秀华哼哼唧唧的道:“谁是你的华妹,你去找你的瑛妹好了!”
  周震川莞尔一笑,道:“华妹,你看错了病哩!”
  皇甫秀华冷冷的说道:“你就会嘴巴硬。”
  周震川笑了一笑,道:“你不相信我,而且又多心,那就我一个人去办好了。”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皇甫秀华一见他要走,又转不过口来挽留他,急得向老花子施雷只使眼色。老花子施雷哈哈一笑,拦住周震川道:“周少侠,你要到那里去?”
  周震川道:“我要找九指神偷莫木森去!”
  老花子施雷一楞道:“你找得到那老偷儿?”
  周震川笑笑道:“你道我昨晚追什么人去了?”本来是碰巧的事,这样一说,倒成了有意了。
  皇甫秀华原已看准了周震川昨晚的离开,是无中生有,找到藉口,故意给老花子方便。却没想到他碰巧遇上“九指神偷”。因为他这一去,久久不归,使皇甫秀华不由疑心生暗鬼,以为他找闪电娘子武瑛去了。
  周震川这样一说,皇甫秀华晓得自己完全猜错了,不过羞刀难入鞘,一时转不过脸来,装得气鼓鼓的道:“难道你是追莫老儿去了不成。”
  周震川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追莫老儿去了。”
  老花子施雷大叫道:“昨晚莫老儿也来了?”
  周震川道:“昨晚他什么时来的,不得而知,但晚辈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于是我就一路追踪而去。”
  皇甫秀华忽然噗哧一笑,道:“原来你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周震川也笑道:“你会挖苦人,为什么不说是‘吉人天相’?”
  皇甫秀华开口一笑,脸上阴霾尽去,接着道:“追到了他没有?”
  周震川道:“当然追到了!”
  皇甫秀华一跳而起道:“他们在那里落脚?我们现在就去。”
  周震川摆手笑道:“别急,他已是上了架的鸭子,飞不了了。”
  皇甫秀华秀眉微微一皱,道:“此话怎讲?”
  周震川回身坐在皇甫秀华一旁,于是把追蹑九指神偷的经过情形,一一说了出来,最后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不去找他,他也不会跟随,我们尽可假装不知,慢慢策划,水到渠成,便万无一失。”
  老花子施雷听得连连点头,笑道:“周少侠意见甚是,这回老偷儿可算是交了霉运了。”
  周震川话锋一转,笑向皇甫秀华道:“华妹,我们来个君子协定好不好?”
  皇甫秀华摸不着头脑的一愣,道:“你又想出什么花样?”
  周震川说道:“老偷儿的事,交给我了……”
  一言未了,皇甫秀华已明白了意思,摇头截口说道:“不行,花子伯伯的事,你也得管,老偷儿的事,我也非插手不可。”
  周震川冷眼旁观,已看出老花子的事,多半是个人恩怨,所以才不愿劳用丐帮的力量,由于自己和他关系不深,所以也不愿自己干预,因此自动提出退身之计,以免皇甫秀华有所不便,不料,聪明绝顶的皇甫秀华竟全不作此想。
  周震川不由甚感尴尬的一皱眉头,方待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老花子施雷已从中插喝道:“周少侠,老花子的事,你是非管不可,昨晚你一走之后,华儿根本就没让我老花子把事情说出来。”
  皇甫秀华这种作法,显然有点任性,但从她对周震川的深情至意来说,却叫周震川深深感动不已。
  周震川轻轻的叹息一声,微微皱起双眉,道:“华妹,这又是何必呢?”
  老花子施雷笑口接话道:“这也没有什么,老花子原先之不想有劳周少侠,实是有些话,羞于向周少侠说,现在一想,华儿的用心大有道理,迟早都少不了你周少侠大力相助,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周少侠就别推托了吧。”
  周震川摇了一摇头,但不是拒绝,只是无可奈何,接着微微一笑,抱拳道:“老前辈既然如此说,晚辈敢不遵命,以效微劳。”
  老花子施雷吁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命人送上晚饭,老花子趁着用饭的时候,说出了他的困境。
  原来,老花子未入丐帮前,早已娶妻生子,家庭富有,生活美满,只是他那时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岁左右,偏爱交结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花天酒地,花光了家财,也气死了父母,最后拔腿一走,妻子儿女也不要了。
  说那时的行径,完全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除了无知任性之外,毫不知道做人的责任。
  也许,他是无颜面对饥寒交迫的妻儿,不得已向外另求发展,图一个衣锦还乡,重振门户。只是他时运不济,最后只落得沿门乞食,讨饭为生,这样一来,自然更是无顔回家了。
  当他讨米三年之后,忽然时来连转,被前帮主发现他潜在的才干,认为可造,将他收列门墙。
  这时候,他已以切身之痛,明白了自己的过失,决心痛改前非,力争上游,因此非常勤奋用功,所以也没有时间兼顾家中受苦难的妻儿。
  等到他十年有成,可以兼顾私事的时候,回到伤心旧地,已是找不到妻儿的影子了。后来,老花子施雷从丐帮中脱颖而出,接任了帮主重任,在江湖上是名满天下,在内心之中,却是空虚寂寞,悔恨难填,以他丐帮之力,始终再也得不到妻儿的踪迹。
  此恨绵绵,原已是永无了期,谁知道,经过数十年之后的上两个月,忽然得到了他妻儿的消息。
  谁也想不到,他的儿子,现在正是遵义府的府台大老爷,所以老花子也匆匆的从京陵总坛来到了遵义。
  老花子施雷说到这里,皇甫秀华哈哈一笑,道:“好呀,你们夫妻父子不是可以团圆了么!”
  老花子施雷惨笑了一声,道:“我老花子也抱着这种希望,可是这希望只怕要变成泡影了。”
  皇甫秀华道:“他们不愿认你了?”
  老花子施雷道:“老夫还没有去见过他们。”
  皇甫秀华笑道:“你也真是,为什么不去见他们呀!以你丐帮帮主之尊,并不辱没你那知府儿子呀!”
  老花子施雷轻轻叹息一声,无限感慨道:“你这话只能在江湖上说,但在朝廷官府中说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话声微微一顿,忽然举起目光,望向窗外,看着一片飞过眼前的浮云,又黯然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按照朝廷布令,丐者子女,不得应试举官,我老花子成了他老太爷,不要说他这知府做不成了,而且还犯了欺君之罪。”
  皇甫秀华嗤笑一声道:“小小一个知府,做不做又有什么了不起。”
  老花子施雷苦笑一声,道:“我老花子自愧终生有亏夫责父道,我倒不愿影响他们艰苦奋斗得来的成果,我只要能看着他们幸福美满,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老夫这微小愿望,只怕都要一梦成空。”
  皇甫秀华微微一怔,道:“花子伯伯,你不愿影响你儿子前程,你不去认他,不就得了,你儿子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他要弃官不作了?”
  老花子施雷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改了一个名字,他无法知道我是他父亲。”
  皇甫秀华奇道:“他既然不知道你是他父亲,而你也不愿认他,那还有什么麻烦?”
  老花子施雷心事重重的一叹,道:“话虽说得不错,但天下事,可不能尽以常理衡量,偏偏有人已经插手管上这件闲事了。”
  皇甫秀华轻“啊!”了一声,道:“这片好心,你老消受不了不是?”
  老花子施雷喟然一叹,道:“老夫来到遵义的第二天,就暗中接到一个警告,要我半年之内,交出帮主大权,告老退休,否则,就有人向御前检举小儿欺君之罪,同时,将我那老伴置于死地。”
  皇甫秀华轻骂一声,道:“下三流的手法!”
  老花子施雷长长叹息一声,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接道:“接着第三天,老夫那做知府的儿子,忽然下了一道命令,在他辖区之内,把我丐帮中人,视作扰乱治安作奸犯科,祸首媒介,一律驱逐出境。
  皇甫秀华冷哼一声,道:“你儿子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好官了。”
  老花子施雷摇头道:“不,他爱民如子,官声一向很好,听说不久要升任为本省抚台了。”
  周震川忽然插嘴问道:“令郎如此作为,想必事出有因,不知老前辈有进一步调査过没有?”
  老花子施雷见他出语中的,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点头道:“周少侠说得不错,老夫査出了原因,首先是我那老伴,在一次进香途中,被敞帮一位弟子的毒蛇咬了一口,敝帮弟子替她上了解毒疗伤之药,不料她回府之后,病情更是恶化,这且不说,最叫我儿子怒不可忍的,是他还检到了一封要他付出十万两银子勒索信,想想,我那儿子为官清正,两袖清风,如何筹得十万两银子,因此我那老伴至今呻吟床褥,苟廷残喘,此后,又连续发生了好几次敝帮弟子为非作歹之事,于是,他一怒之下,发出那道通令。”
  皇甫秀华道:“丐帮弟子是否确有其事?”
  老花子施雷道:“那几个害群之马,确是本帮弟子,可是事发后,他们都一一畏罪后自杀而亡,老花子想进一步追究,都不可能了。”
  皇甫秀华一听那几个为非作歹的人,确是丐帮弟子,本想冷嘲热讽,挖苦老花子几句,但老花子后面说出的几句话,却透着不寻常的事态。
  皇甫秀华暗暗一皱眉,道:“这件事情,只怕问题是发生在丐帮本身了。”
  她没有作进一步追问,事情如果发生在丐帮本身,那是丐帮的家务事,按照江湖规矩,别人是不便横加插手的。
  老花子施雷道:“我老花子也是这样想,但是至今我还没有看出可疑的人物,在这情况下,忠奸难辨,我老花子的处境甚为难,所以有请两位相助一臂之力。”
  周震川望了皇甫秀华一眼,口中沉吟一下道:“这个……华妹,你看如何?”
  皇甫秀华义形于色,道:“花子伯伯的事情,我们不能不管,不过,我们不能出面,以免引起贵帮弟子的反感。”
  老花子施雷连声道:“理当如此,秀华你不说,我老化子还要顾及我自己的身份哩!”
  皇甫秀华倒是一位爽朗的女子,当下一点头,道:“好,花子伯伯你说,你要我们怎样办?”
  老花子施雷略一沉思道:“目前刻不容缓的事,就是先替我把那老伴的病医好,再想办法说动我那儿子,收回歧视我丐帮弟子的成命,替我老花子解除外来的压力,同时再请两位替老花子暗中考察附近弟子的言行,以两位的客观态度,帮我老花子在这片乱麻之中,找出一个头绪来。”
  皇甫秀华道:“你老没有带得心腹下手来么?”
  老花子施雷道:“我带了四五个人来,他们也査过,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所以有请两位替老夫査一査。”
  皇甫秀华微微一蹙秀眉,道:“贵帮弟子,只怕都已转入地下了吧……”
  老花子施雷立时从怀中取出一张单子,一面送给皇甫秀华,一面点头道:“是的,遵义府所有的分文坛舵,都已完全转入地下,老夫备好了一张单子,上面记载得很清楚,你看过之后,请把它毁掉。”
  皇甫秀华聪明绝顶,身具过目不忘之能,微一闪目光之下,已将单子上所列资料全皆牢牢记住,随之双手轻轻一合,把那张单子震得粉碎。老花子施雷待皇甫秀华毁去那张单子之后,接着又问道:“老夫相托之事,目前就这两件,秀华,你还有别的话要问没有?”
  皇甫秀华想了一下道:“我们要不要搬出去?”
  老花子施雷道:“这倒不必,令尊与老夫交情非止一日,全帮上下无人不知,你来了遵义,我老花子要不接待,反而更叫人生疑了。”
  皇甫秀华道:“如此说来,秀华没什么顾虑了。”
  老花子施雷道:“这里耿一民可以信任,有什么事尽可吩咐他做,这几天,老夫另外还有些事,或许不会来看你们,你们有要找我老夫,告诉耿一民就是。”
  说着,起身离座,朝皇甫秀华笑了一笑,对周震川一抱拳,走出厅外而去。
  皇甫秀华体贴周震川昨晚至今,折腾了一天一夜,强迫他提早休急,也不与他再讨论老花子的事,便推他进了卧室。
  周震川也确实需要休息了,甚至,没有任何心理上的荡漾,立时便会见周公。
  昨晚一夜,睡得既香又甜,一觉醒来,房中已是大放光明,日上三竿了。
  皇甫秀华已经到他房中来过一次,桌上给他留了一张条子,另外还留了二样东西,一小瓶药粉和一块小银片。
  周震川见了那条子后,对皇甫秀华的锦心肃口,又多了一层认识,微微一笑,收拾了一下,直向九指神偷莫木森藏身之处奔去。周震川这次是有备而来,到得九指神偷莫木森往所树林之前,缓下身影,轻吟了一声,然后举步向林内走去。
  前晚,周震川曾在林中一棵大树上,窃听了九指神偷莫木森他们一番谈话,但却没有接近他们住在的那间房子,因此也没留意房子附近的诸般设施。
  此时,阳光普照,纤微华现,周震川一通过那面树林,便看出那房屋四周,竟然暗中排有极为高明的奇门遁甲,肃然一凜,不由暗暗吁了一口大气,忖道:“前晚幸未轻进,不然夜暗之中,―时不察,可就要丢人现眼了。”
  庆幸中,星目微微一转,把那房屋四周一切设施尽览无余,随之点了一点头,出自衷诚的脱口赞了一声,道:“确实高明,怪不得他数十年来,履险加夷,盛名不衰。”
  要知,周震川虽然在远隔人群的“离尘岛”长大成人,由于堂上双亲,乃是奇人中的奇人,尤其他令尊,更是胸罗万有,学富五车,周震川在这种环境之下,秀出三英,文事武功自是都有相当的造诣。
  说起奇门遁甲之学,別说周震川独具慧眼,特有心得,就他两位哥哥,在一般人眼中,也是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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