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兄弟保主拼死命 双簧戏巧除余避秦
2019-12-30  作者:东方白  来源:东方白作品集  点击:

  在下游小亭中的真正龙海,早已捞上了龙氏兄弟,龙天佑重伤,龙天佐已断了气。
  龙海切齿道:“是何人下此毒手?”主仆情重,已潸然泪下。“五公子……是……是‘桃源主人’余避秦……”龙海一惊道:“是你们约他的“五公子他不屑约我们……我们也不配约他,而是柳柳姑娘……约的“柳姑娘?”
  “当然是柳毓春柳姑娘了!她冒充公子约的。”
  龙海色变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约她在此对决,她却和别人在上游对决,分明是轻视我龙五。”
  “不,五公子,您……您冤枉了柳姑娘”
  “我冤枉了她“是……是的……她是为了五公子……”
  “胡说!我杀了她的未婚夫,她岂会帮我?况且她冒充我,余避秦岂有认不出来之理?”
  “公子……柳姑娘化妆易容,和您一样,就连络腮胡子、衣着及白束也都一样……”
  “难道口音也听不出来?”
  “柳姑娘一直未出声。”
  柳毓春至孝,虽不喜欢吴登科,但母命难违,而柳丰楼虽知女儿不喜欢吴登科,却也不便毁约,这真是叫人为难的事。
  吴登科自然不是龙五敌手,吴一死,两少约斗,柳丰楼自知女儿的心意,又不便阻止。不阻止也不太好。但柳毓春居然约了余避秦,似有“能杀余避秦自然好,反之死掉算了”的冲动。
  龙海喂龙天佑服了一颗续命丹,走出小亭,道:“我相信柳毓春也必然非其敌手,可能已经败了!”
  “公子……她有一柄名剑……”
  “名剑也不成。”
  “她可能想要削断余避秦的长剑。”
  龙海道:“卑鄙!”
  “公子,柳姑娘似乎以为大公子及三四公子都是余避秦杀的。”
  “什……什么?”
  “公子,柳姑娘不会那么莽撞,她必有所见。”
  龙海愣了一阵,这工夫上游果然又流下一人,正是柳毓春,因为脸上的化妆已被溪水洗去,现出本来面目。
  龙五见了这女人就有气,因为她的小姐脾气甚大,极爱捉弄人。况且龙氏兄弟一个重伤一个死亡,分明是她要龙家的人和余避秦火并,柳家坐收渔利。就算余避秦真有杀人之嫌,他以为柳家也会幸灾乐祸的。
  但他仍然下水去救人。哪知他正要去拖她,却被她一推,借力一跃上了岸,龙海道:“你这是干什么?”
  柳毓春的衣衫紧在胴体上,由于太薄,凸浮有致,曲线毕露,十分惹眼,她急忙拉扯着衣衫,冷笑道:“你说这是干什么?这一石两鸟之计不成,咱们就硬拼!”
  “慢着。”龙海道:“你们柳家的人一向自负,吴登科的仇,你可以找我了断,为何蛊惑我的部下和‘桃源主人’拚命?”
  她咯咯一笑,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你杀吴登科是预谋,我非报不可,如我能以一石两鸟之计使你们和余避秦两败俱伤,又何乐不为?”
  “你真有出息,可惜柳前辈一世英名都被你葬送了。”
  “兵不厌诈嘛!”
  “少废话,接招!”龙、柳两家的武功各有所长,只是柳家着重于毒物钻研,治疗和医术未精,武功招术是近于龙家的。所以在柳毓春已负轻伤之下,未出二十招,又被龙五击落溪中。但在落溪之前却怒叱一声,短剑出手,龙五伸手抄住。龙五捡起剑鞘,心中一动,柳毓春既知伤不了人,而此剑又如此名贵,为何要勉强出手?况且高手对敌,最忌的就是把称手兵刃出手伤敌,除非有绝对把握。
  龙五一转身,“桃源主人”已站在十步以外。
  “桃源主人”冷冷一笑,道:“你可知她的用心?”
  龙五道:“似乎你比我更知道些。”
  “桃源主人”道:“柳毓春这一手至为明显。”
  “愿闻高见。”
  “吴登科不论是人品、家世、武功及心术都不如你。因为,她促成了你和吴登科的决斗而杀了他,她和你才能如愿以偿,共偕白首。”
  “只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在下与吴登科印证武功,根本不知道他和柳毓春之间的婚约。”
  “对呀,正因为你不知道,她才怂恿你和吴登科印证武功,这正是所谓借刀杀人哪。”
  龙五一想,也并非没有可能,但他却不愿在此人面前承认这一点,道:“你关心别人的事,用心可知。”
  余避秦道:“龙五,你还想狡赖?要不,她为何与你串通,合力对付我师徒二人?”
  龙五道:“龙某绝不会以这方式对付任何人,那是她的事,余避秦听说你要独霸中原?”
  余避秦道:“我看你们龙、柳两家才想独霸武林,老夫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两人出了手,一边的龙天佑连大气也不敢喘。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搏杀。龙海心里有数,能保持两百招不败,就该满足了。
  大约在一百三十招左右,龙海以龙家七绝招第五招抓了对方的肩头一下,衣破出血,但他也被踢了个踉跄。
  龙家的轻功也是拔尖的龙五发现对方也另具一格。近两百招时,龙五已中了二掌及三脚,而余避秦却只中了一抓及一脚。
  余避秦的武功十分诡异,遇刚则刚,遇柔则柔,似乎绝不逊于龙家的功夫。龙五渐渐不支,技高一筹压死人点不错,不论是经验、阅历和心机,龙五都不是敌手。
  此刻人影倏闪,柳毓春又站在一边小亭中。
  龙天佑大喜,道:“柳姑娘,你来得正好,快想办法,我们公子不用你那柄短剑,救人要救到底。”
  柳毓春冷笑道:“这有什么稀奇,龙五已经完了,他接住我的短剑不便使用,其实他使用也没有什么用。”
  龙天佑忿然道:“姑娘出尔反尔,是何居心?”
  柳毓春道:“当然是为未婚夫报仇了!”
  龙天佑冷笑道:“你似乎还没有看出来,余避秦到中原来野心勃勃,试图控制中原武林。”
  柳毓春道:“那当然是梦想,但他要走这条路,正好合乎我的一石两鸟,两败俱伤的愿望。”
  龙天佑厉声道:“柳姑娘,你再做这种亲痛仇快之事,我可要骂你最最难听的了!”
  柳毓春道:“骂吧!不过我现在先要揭穿余避秦的底牌。”
  余避秦道:“老夫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中?”
  柳毓春道:“你独霸武林最大的障碍只有龙、柳二家,而龙家最使你无法容忍,因龙老爷子一生守正不阿。黑、白两道无不折服,而柳家虽也不是黑道,却因研究毒物,风评自会多少受点影响,因此,你必须先弄垮龙家。”
  余避秦冷笑道:“真是一派胡言。余某要弄垮龙家,应该先向龙潜下手才对。”
  “你这话已经露出了口风。”
  “什么口风?臭丫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柳毓春道:“余老贼,我会使你心服口服的。你的方式十分阴毒,你要是先对龙家老主人,自忖未必有把握,说不定会两败俱伤,所以你必须先除去龙家五子。”
  “你放屁!怎可在此信口开河“你不必再演戏了!”
  柳毓春道:“龙家五子相继死去,老实说,龙老必然无法受此打击,定会郁郁而殁,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放屁……放屁……丫头,等会我再收拾你。”
  柳毓春道:“我知道,你先杀了龙老四,第二个是龙老三。当然你杀了龙老大那天,我曾看到你和他出现于熊耳山中。第二天巧得好,我又在山中见到了你,却未见到龙老大,直到我发现了龙老大的尸体,才知道是你……”
  “贱人!你敢血口喷人!”
  柳毓春道:“余避秦,你想狡赖也不成了,这件事有人会作证的,你做得真绝,你休想一手遮天。”
  龙五双目充血,视觉内一片血红。在只攻不守下,凌厉无匹的一掌扫中对方胸部,伤及皮内,只是余避秦招式陡变,也几乎攻向龙五三个不同方位。
  龙五没见过这种凌厉诡谲的招式。当龙五又中了两掌时,口鼻中已渗出血丝。
  龙天佑泪下如雨,只可惜他站起来又摇摇倒下。他的伤势太重了,如果他还能冲上去,他会把自己的身子作为对方的拳靶子,可是连这点愿望也作不到了。
  这时柳毓春忽然鬼魅般地自小亭射出。龙天佑以为,她总是会帮龙五公子的。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她扑到龙海的后方,扬手射出两道金芒。此刻龙海受伤颇重,身法自然不会灵活,而两极细窄的利器,分自他的背上射入,自他的前身“承满”及“太乙”二穴中戳出。
  根据“灵枢经”所载,这两穴是属于阳明胃经的,这两件利器如说是小剑,不如说是两根极粗的巨针。
  在龙天佑的视野中,这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受此惊怒,立刻喷出一口血而摇摇倒下。就连“桃源主人”余避秦也大为不解。
  因为龙海已受重伤,不须她施袭,龙海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而且也死定了,所以余避秦立刻停手。
  此刻龙海低头看看腹前探出的金锥。忽然一仰天狂笑道:“余避秦……这就是所谓气数……今夜有此突变……证明武林浩劫已不可免了……”
  “龙海,你颇有自知之明,就算龙潜在此,其结果也差不多。”
  此刻龙海和柳毓春似在凝神思考或倾诉什么。然后,柳毓春道:“龙海,我相信你已经支持不久了,所以就给你个痛快,先打发你上路……”
  语未毕,短剑已出手,本是剑尖朝前,但到了龙海身前,突然柄前尖后,而龙海伸手在刀柄上一拨短剑掉转方向,其快无匹,“卜嗤”一声,戳入“桃源主人”的左胸之中。
  这本来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却因余避秦正在盘算,柳毓春乃柳丰楼之女,施毒名家之女,哪有不会施毒之理?
  武功再高,也会忌惮毒物,所以他必须早谋对策,要不要施袭立毙掌下?因为这种人总是不愿施袭的。
  正因为如此,又事出意外,袭向龙海的短剑变了方向,且速度其快无比。
  这结局谁也难以逆料,如龙天佑没昏过去而看到的话,必然大声叫好,欢呼不已,此刻只有柳毓春拍手大笑不已。
  其实是一位高人在附近以“蚁语蝶音”指点他们,以飞剑转向施袭,才能得手。反之,他毕竟是“桃源主人”余避秦啊!而那高人又不便插手以多为胜。
  身上戳着两根金锥的龙海,也微微颤抖着愣在当地,他虽照那位高人指点的方式做了,也得了手,仍以为太奇也太侥幸了。
  这时柳毓春道:“余避秦,你可知道龙海身上是什么玩艺儿?”余避秦胸上的短剑已戳入约四寸半左右,他不能拔下,到此地步,他也只有无限的窝囊而已他的表情似乎在问:“是什么玩艺?”
  这两个年轻人花稍之多,太使他惊怒了。
  柳毓春:“你长点见识吧!这就叫做‘金针过膛’,也就是俗称‘过膛针’,现在他已经保住了一条命,至于我们二人一个飞剑,一个拨剑,这叫做‘借花献佛’,自然也有高人在暗中指点。”
  但余避秦绝对不甘就此束手,突然拔下胸前的残剑且同时出手,这也是突如其来,绝对的意外。
  其快逾电,“刈”地一声,中剑部位几乎和余避秦自己一样。因为她一直在大笑,闪避是措手不及了。
  龙海惊得呆了,这真是变生肘腋。
  柳毓春的笑声“戛”然而止,被震退了一步。
  而一条人影疾射而至,扶住了柳毓春倒卧的身子,而且疾点了她几个穴道。
  来人正是三绝之一的“医毒双绝”柳丰楼。五十左右,隐隐可见当年一时的风韵。
  龙海摇晃着道:“前辈……毓春还有救吗?”有感于柳毓春转弯抹角的援手,若非如此,连这个局面都不可能的。
  “试试看吧!就连你自己也很危险的……”取出两种药丸二粒,在龙海及柳毓春口中各放了二粒,道:“到一边坐着去。”
  龙天佑醒来看到这景况,大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前辈,毓春有没有危险?”
  “要看她的造化。”
  “以前辈的医术也不能救她吗?”
  “这一剑伤到了内腑,很难!但希望也不是没有。”
  “前辈,怎么做才能救她?”
  柳丰楼知道女儿的固执,这也正是希望所在,道:“快在她耳边呼叫她的名字,说出你自己的名字,不停地呼叫,把你想说的以及她所爱听都说出来。”
  龙海坐在柳毓春身边,在她耳边呼叫着:“毓春,毓春我是龙海……你醒醒……毓春……只要你醒了……什么都不成问题了……毓春妹子……我是龙海呀……”
  柳丰楼在一边凝目夜空,对已经缓缓走近的余避秦似乎没有注意。龙潜昔年和她也有过一段。所以这两个年轻人能结合,正合她意,但目前这情况是很难说的。
  当余避秦走到柳丰楼身后只有一步半左右时,正要抬手施袭,却又忽然摇摇倒了下去。他狠声道:“柳丰楼……你明知我走近却不回头,这也有名堂吧!”
  “当然。”柳丰楼仍未回头,冷冷地道:“我一现身,就对你施放了‘七步倒’之毒,所以你只能走七步。”
  余避秦不由长叹一声,喷血而亡。因为他遇上了“医毒双绝”。若非是她,没有人会有此把握,中毒者只能走七步。
  “毓春……毓春……我是龙海……毓春……我是龙海……只要你醒过来……你怎么说都好……”
  颤抖的呼叫声在夜空中回响。
  龙海绝望地道:“前辈,如何才能救她?”
  柳丰楼道:“她已有了生望,但要她不废武功,愈后仍和未伤之前一样,必须一枚猴枣和一枚千年人参果作药引子,但这两样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太难太难了。”
  龙海道:“前辈,猴枣产于何处深山之中?只要有这东西,晚辈必可以去找。”
  柳丰楼道:“猴枣并非植物,而是猴子膀胱中的结石。由于怕病人服药时会恶心,才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龙海道:“何处有生这种病的猴子?”
  柳丰楼微微摇头,道:“告诉你也没有用。”
  “请前辈告知。”
  “先回去治病再说,小子,你也未脱险境啊……”
  她为龙天佑服了两粒药,扶起二人,如流矢般地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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