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2025-06-13 作者:丁剑霞 来源:丁剑霞作品集 点击:
云梦叟洞庭君是一个性情急躁的老人,事情说做就做,当比武后第三日,便起程前赴黄山,临行嘱司徒玉务必小住盘桓,以待自己回转,并携带爱女所盗天一信符,准备顺便亲送金陵,以表礼敬。
路途经司徒玉详告,了如指掌,循江而下,水是顺水,一切顺利,途中不过七八日,他便轻易地寻到神茶谷,登门求见无影女钟燕萍。
是日适逢九华来人,谓恶徒风流羽士韩英已为司徒大侠擒获,废去武功,命人送到九华,前来请示处置办法,徐家皆大欢喜,尤以无影女十分快慰!爱婿出山不过数月,便为九华山中剪除了十多年追踪难获的劣徒,而且做得面面周到,留活口出证人亲送九华,并代传公公之命,这对自己脸面是何等光彩!
正高兴之际,忽听有人求见自己,便迎了出来,一见那手扶龙头拐杖精神饱满老人,便认出是洞庭君俞颢,慌忙万福道:“俞大哥,十多年不见,今天是什么风吹到寒舍来,真是稀客,快请进!”
洞庭君一面还礼,一面脸现戚容道:“十多年不通音讯,现闻徐贤弟已经作古,我这作哥哥的如不亲来一吊,怎能安心!并且还有俗事相烦咧!”
无影女也触动感伤,热泪盈眶!但仍强作欢笑,肃客入内,并引往拜见公公松筠老人,宾主非常欢洽!一会儿琼璜二女前来拜见世伯,洞庭君见她们美艳如仙,温文有礼,喜得不停地称赞,并取出备好的龙凤玉珮相赠,茶罢便往徐翠大侠墓前祭奠,大家又是一阵伤感!
中午席上,酒过三巡以后,洞庭君起立向松筠老人道:“小侄此来,除了吊祭徐贤弟外,第二个任务是为小女向府上求亲,不知老伯可能俯允?”
松筠老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俞贤侄倒说清楚点,究竟是为你的令郎,还是为你的令媛求亲?我家只有琼璜两个宝贝咧!”
洞庭君接着笑道:“恕小侄说话太含混,这得从头说起,老伯和弟妹才会明白!”当下便将爱女在金陵挑战司徒玉,途中改装结拜,岳阳楼比武招亲,司徒玉不肯承认等经过,口气报告出来。只把徐家老少三辈笑得马仰入翻,花枝抖颤,并且松筠老人笑说:“我家个孙女婿真是人人爱,出门不过几个月,就有几起这等事。不过这种事老朽却作不得主,老贤侄还是亲问琼璜两个丫头吧?”
洞庭君正欲向琼璜二女开言,她二人早就盈盈起立,红着脸道:“俞世伯勿忧,玉弟弟就是那种执傲性情,他与俞姐姐既曾会结拜为兄弟,可见互相情投意合,这件事包在侄女身上!”
语音未落,但闻外面有一个宏钟似的声音道:“你这两个妮子包得住吗?就拿稳我小师弟准听你的话?你两个谢媒酒还没请我吃咧!”
琼璜二女小嘴一鼓尚未开言,只见松筠老人哈哈大笑道:“什么事都有你这老儿一份,你来得正好,酒包你有得吃!”
洞庭君一看就认出是伏魔尊者,赶紧离席下拜,伏魔尊者一把扶住道:“俞英雄不必多礼,你的来意,家师已经前知,我们酒后再谈吧!”
这时琼璜二女上前,一人拉住伏魔尊者一边袍袖,故意鼓起小嘴道:“我们请你吃了多少酒,央求你带信给玉弟弟,他现在仍然放刁,你这个做师兄的也不管管,现在还说我们呢?玉弟弟怕不正是你教坏的才怪呢!”
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既是你们知道这样,那就快请我吃谢媒酒,我便把你们玉弟弟教会听话,包管万事如意呀!“说完入席举杯就饮,松筠老人又笑道:“你这老儿为大不尊,琼璜两个丫头都被你惯坏了!”
伏魔尊者巨目一睁,笑道:“这年头变了,你不知道现在是她们年轻人时代吗?别的不说,就拿我小师弟讲,替你这儿带来多少好处!否则你这荒谷有这样热闹才怪!”接着又道:“我这个做师兄的,因他得了许多福缘和光彩,可是也跑了许多路呢!你知道我马上又要为他跑腿吗?”
徐琼急急插言道:“是不是去找玉弟弟回山?”
伏魔尊者又哈哈大笑道:“你两个丫头想知道吗?我就是不说!”
琼璜二女撒娇地道:“不说就不说!下次来我家,想吃我们手酿的陈年梅花松子酒就休想!”
伏魔尊者接着笑道:“你们俩真凶,我得提醒小师弟注意才好!”
这一阵打趣谈笑中,大家把酒饭用毕,又一同品茗叙谈,伏魔尊者面容一整道,家师闲居关中,今早忽给我一张谕帖,上说群魔猖乱,不久将临,这一个武林劫数,只有我小师弟或能挽救!并说他命宫中该有七房妻室。虽然师承各有不同,但均关系本门气数,为小师弟一大助力,四房主在金陵,除琼璜二女外,三湘应有一人,今日必有人前来求亲,同时发下前在百魔岛所得奇珍降魔剑七口,毒龙丸二十一颗,作为聘礼,并令我与司徒师弟,分别传授伏龙剑诀,务于三个月内完成。琼璜二女最好短时间内成婚等语。说完从背上解下一个革囊,取出三支古香古色宝剑,剑名为两仪、三才、五行,又从怀中摸出三双一般大小玉瓶,其中各藏三颗殷红毒龙丸。
但见他庄重地捧起两仪及三才剑和一对玉瓶,双手递与松筠老人道:“这是补送琼璜二弟妹的聘礼,请哂呐!”
松筠老人也恭谨地双手接过,连说:“谢谢!”随即转交儿媳,又由无影女分别送到一旁羞人答答的琼璜二女手中,并命二女向伏魔尊者行礼道谢!
这一幕刚完,伏魔尊者又将五行剑及另一玉瓶,交给无影女道:“这该是你代玉弟弟向俞府求亲了!”
无影女涨红着脸接过,先向洞庭君一礼,然后双手将聘物恭呈,洞庭君满怀高兴地接过,并连向二女及伏魔尊者致谢!
然后大家又分别坐定,共商如何达成老神仙所命?结果决定:松筠老人与伏魔尊者同赴金陵,无影女携二女与洞庭君前往洞庭,择吉令三女同时成婚不提。
九月初,金风送爽,桂子飘香,正是秋凉的时候,金陵八卦洲鳄鱼港,飘然来了两位超逸老人。
翻江龙女陶小凤、冰心魔女郝倩倩一闻系由黄山而来,赶紧率群雄躬亲迎出,郝姑娘立时认出后行的是玉弟弟师兄伏魔尊者,恍疑在前的是天一老人亲临,慌忙暗告陶姑娘,二人一阵风似的,趋前便行大礼!
前面老人笑容满面拱手命起,后行的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郝姑娘是熟人,另一位当是陶姑娘?与我同来的这位老头儿,就是你们玉弟弟岳祖松筠老人,特来为你们贺喜咧!”
二位姑娘闻言欢生双颊,喜上眉梢,心中如饮玉露琼浆!脸上夹耳根都是红云!羞答答地恭请入内,大厅上先由赛关羽大力金刚张存义招待这两位奇人,二女喜得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马上双双飞奔禀告陶母。
陶母一听就料到必是前来为爱女下聘,快乐地立携二女亲到厅上拜见二位老人,并马上高张筵席,为两位贵宾接风!
席间,伏魔尊者盛赞二女雄才大略,居然一个女孩子能领袖江南!松筠老人也说她们聪慧可爱,巾帼不让须眉!陶母答称这一切都是司徒小侠创的基业,带来的福星,谦称她们不过坐享其成!赛关羽大力金刚张存义,今日谈风特健,一肚子文才周旋于这两位奇人之中,他单刀直入,诉苦他这位月老多次冰斧砍折经过,现在恭请两位老人为他后援!
伏魔尊者呵呵大笑道:“这次包管你生意兴隆,有吃不完的喜酒!”并当场报告此行任务,喜得满座欢腾!
寒关羽连声念佛,并说:“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良缘!”
席散后,老一辈的聚首倾谈,二位姑娘回到闺房中互相密计,因为她俩可了夙愿已成定局,只怕伏魔尊者与松筠老人不知道还有洪玉华金书凤两位妹妹痴心!
二人苦思无策,又请出陶母禀告,陶母认为洪姑娘事倒还好办,只是金小姐官宦之家,又为司徒玉中表至亲,颇为棘手!最后决定将实情面陈伏魔尊者和松筠老人,看他们有何打算再说。
本来伏魔尊者此来,亦仅知金陵有郝陶二女苦恋小师弟,对于恩师柬帖载金陵应有四女,实莫测高深!现闻陶母一说,恍然大悟,松筠老人认为洪姑娘事,可于明日亲见她们义父母与郝姑娘一同行聘!对于金小姐宦门千金,不比江湖脱俗之人,虽然玉儿所聘各女,仅有同室之称,而无大小之别,但宦场官家却都有一套虚名故曲,安知道人家乐意否?不如暂缓,待将来以姻亲之谊,趋谒金大人探听口气再说,大家都认为只好这样!
这一个喜讯传入帮众耳中,司徒大侠与江南盟主陶女侠文定之期就在今朝,这还了得!立时欢声雷动,鳄鱼港顿感热闹起来!谁都愿表一份敬意,沾一份光彩!而且可亲见两位黄山奇人,尤其是威镇武林的伏魔尊者,虽然时间匆迫,晚上仍是张灯结彩,肆筵高张!一片喜气洋洋,满堂欢声祝贺!松筠老人在掌声中亲捧四明剑及玉瓶递给陶母,并祝“百年好合”!
陶母亦恭谨接过,并向松筠老人及伏魔尊者万福致谢!礼毕,欢呼未绝,但闻赛关羽哈哈大笑道:“今天我这副媒人担子总算轻了下来,这杯喜酒才吃定了!快哉!快哉!”
随着连饮三巨觥,惹得满厅又是一片笑声。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冰心魔女郝倩倩连夜进城回到济仁堂,将这个天大喜讯告知洪姑娘,并禀告义父母,洪姑娘梦想也料不到自己苦心能上格天心,现在就能称心如愿,而且不分大小,皆为同室之称!一颗芳心喜极而泣,默念父母在天有灵,当可含笑九泉矣!冰心魔女见她这样痴呆落泪,不由大惊!念问:“华妹妹你是不是不愿意?现在还来及咧!”
洪姑娘猛然扑上前去,紧紧抱住郝倩倩,幽幽一笑,随又叹口气道:“倩姐姐!你怎的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小妹妹原先不过仅痴心妄想随司徒小侠为妾为婢,终生报恩,几曾梦想到能有今日!这都是姐姐们的恩德!叫我怎能不惊喜欲泣呢!”
郝姑娘闻言也喟然叹道:“姐姐起先还不是和你一样的打算!这一切都是天一老神仙和黄山二位徐姑娘的恩典!我们今后却不可自大自狂,辜负她们盛德咧!”
洪姑娘接口答道:“从今以后,小妹定要把各位姐姐们当菩萨服侍!此言惟天可表!”
单说张老夫妇,一闻两位义女即将同嫁司徒玉,这一份快乐,笑得口都合不拢来!他们本早有此心,但拙于言辞,几次想向司徒玉亲说,都未曾出口,现在人家明日就要前来求亲,这是何等的喜事!他们老夫妻俩商量了一夜,明日如何办喜事?该请哪些戚友邻居?怎样招待贵宾?高兴得整晚都未曾合眼!半夜还爬起床来找工人订酒席。
翌日清晨,书凤小姐循例前来医馆,冰心魔女捉到她同入闺中闭门密谈,除了叙述自己姐妹和陶姑娘已成定局,同嫁玉弟弟外,并说明书凤小姐身为官宦之家,又是中表至亲,外人不便置喙等语!
书凤小姐闻言,始而喜,继而忧!越听越花容失色全身发抖,未待郝倩倩说完,便二目发直!后来突然哇的一声,一把抱住冰心魔女哽咽道:“姐姐们都不要小妹了吗!”随着泪流满面,便晕倒在郝姑娘怀中!
吓得冰心魔女急急抱她上床,一面推拿要穴,一面连唤书妹妹!自己珠泪也不由滴将下来!好容易半天她才苏醒过来,伤心不已,郝姑娘百般劝慰,解说现在关键是在伯父伯母!我们几姐姐义不能分,决不让你向隅!待玉弟弟回来,我们大家设法,有志者事竟成!不过时间迟早而已!
书凤小姐又抽抽噎噎地道:“小妹的痴心惟倩姐知道!我说句不顾羞耻的话,不管玉哥哥要不要我,海枯石烂,此志不移!如果家父母不能相允,只好拼着终身不嫁,送二老百年过世再了此生!千祈姐姐寄语玉哥哥,小妹这颗心早已献给他了!”当时挣扎起来,向倩姐姐道了一个喜,也不再管医务,就开门吩咐众人套车回家。
金大人自云洁来后,常常相与诗酒清谈,颇不寂寞,今日起得很早,目送爱女前往医馆,老怀非常快慰!不料未满一个时辰,自己正在花间散步,心旷神怡之际,忽又见爱女匆匆而回,并且容颜大变,满脸泪痕!低着头,一迳走回自己闺中,不觉大感诧异!慌忙回告老夫人,急急二同前往探看,但见女儿和衣而卧,锦被包头,嘤嘤啜泣不已!二老大惊!老夫人低唤凤儿有何委曲,快告诉娘?金大人手足无措!也催爱女说出发生什么事故?书凤小姐总是越哭越伤心!半晌吐出一句道:“爹娘你们白疼孩儿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二老登时怔住。老夫人马上泪眼婆娑,急急搂着爱女哭道:“乖儿快告诉为娘,天大的事爹娘都为你作主的。”
姑娘幽幽地说:“郝姐姐知道嘛!”底下就死也不肯再说了,金大人一叠声吩咐家人快套车前往济仁堂请郝姑娘。
不久家人空车回转,禀说:“据闻今日是郝洪二姑娘文定之喜,男家是司徒表少爷,由黄山来人下聘!”
二老闻言,立时楞得说不出话来!恍悟爱女伤心是为什么,一双烹熟的鸭子飞了!老夫妻顿时冷了半截,尤其金老夫人颤巍巍地向金大人道:“都是你要从长计较,现在愈弄愈糟,凤儿是死心眼!玉儿又未回来!这如何是好?”
金大人叹口气道:“只怪我身为官宦,不容以千金下嫁平民为侧室,大好姻缘为人捷足先登,夫复何言?”
是时云家老少亦闻讯而来,听说事情如此发展,亦寻思无计,古秀媛忙去劝解书凤小姐,但亦无语可慰!从此金小姐终日以泪洗面,饮食少进,一病恨惯!老夫人只望司徒玉早日回来,共商善处之策。
就这样满府愁云的第三日,忽衙外飞报,司徒表少爷岳祖松筠老人及黄山伏魔尊者求见。
金大人大喜过望,倒履相迎,对这两位世外高人坚拒不行官礼,自己反以姻晚身份与松筠老人相见,同时立命府中备酒,并请云县令作陪。
宾主四人相逢恨晚,席间谈笑生风,正怀觥交错间,突然隔院传来一阵琴音,清逸出尘,犹如金声玉振,但音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感人心脾,不能自已!
松筠老人乍听恍疑抚琴人内功超绝!不禁面带惊奇,向金大人问道:“何方高人鼓此仙音,可否一见?”
金大人尚未答言,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此乃九天玄音,当为司徒师弟所传,只是哀怨太深耳!”
金大人答道:“尊者所见不差!此乃小女所奏,当令拜见!”随即命人传话请小姐拜见长者。
不一会便见使女扶来一位仙骨珊珊,美秀绝伦少女,只见娥眉紧蹙,满面愁容,盈盈拜倒!松筠老人急答煽,并由衷地赞道:“此乃瑶池仙品!”忙解下身旁九龙玉佩递过道:“微物相赠,以作初见纪念!”
小姐谢还未毕,只听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松筠老人果像个长辈,见面礼带得丰富!只是我老穷酸无物相赠,如何是好!”随见他微一沉吟又道:“有了!金小姐似颇有微恙!这种病症我可包治!”
书凤小姐一听便觉他似有弦外之音,不由芳心一喜!赶忙拜谢,匆匆地又扶着使女同回!
金大人也谢了松筠老人,忽地叹口气,尚未开言,又闻伏魔尊者话题转到司徒玉身上,除预料他未来的成就外,并说恩师断定他应有七房妻室,他与松筠老人已代聘定六名,均不分大小,以同室相称,并且洞庭一位,却为招赘,更显得名份特别!
一言提醒金大人,暗骂自己蠢材!怎想不到这种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呢?当下满心欢喜,急忙起身向松筠老人拱手道:“小女与司徒玉贤侄,情意颇为相投,因我老年无子,似招玉侄为赘婿,不知老姻伯可愿俯允?”
此言一出,松筠老人与伏魔尊者同时呵呵大笑道:"此正是我二人来意,金大人当是想通了!可喜!可贺!”
立时松筠老人解下宝剑,并从怀中取出玉瓶,双手奉上道:“拣日不如撞日,老夫今日就代为行聘,敬请笑纳!”
金大人欢喜欲狂,敬谨谢过!早有人飞报后堂,老夫人及云家婆媳更是欢喜!一会儿金大人亲捧聘礼来到后堂,云夫人慌忙贺喜,于是老夫人喜孜孜地送到女儿房中!进门就喊:“乖儿今日大喜!这一回可天从人愿!这是玉侄聘礼,快快收好了!”
姑娘恍疑作梦!不想事情急转得这样迅速,眼睛两般信物,不由愁雾全消,心花怒放!双手抱定老夫人,羞红了桃腮,一头埋到娘怀,轻轻地娇笑道:“娘!女儿是不是作梦呀?”
金老夫人紧紧地揽住爱女笑道:“这一来玉侄变成金家儿子,乖儿可成了媳妇了呀!并且据说这玉瓶中有三颗仙丹,吃了可以脱胎换骨!这支宝剑,连城不易,乃奇珍异宝啊!”
姑娘手拿起宝剑赏玩,见柄上刻名七宝,轻轻向外一抽,但见一股七色毫光,灯照满室,慌忙再送鞘中,又惊又喜,抚摸不已!
厅上伏魔尊者又将此行任务,细向金大人说明一番,并说时不我与,随即下榻八卦洲,指点四女艺业。金小姐最好能暂往与三女同住,以便时时切磋!同时谓:“适听琴音,已得小师弟真传,如能勤习不辍,妙用无穷,不但能防身克敌,并可助长功力进步!”
金大人喜不自胜,当然百依百从不提。
却说云梦叟洞庭君,与无影女母女,一行四人,离开黄山,直奔池州,在池州小作休息,便雇楼船一艘,溯江而上,琼璜二女自小生长黄山,少见大川,今亲见洪流滚滚,白浪涛天,感觉十分新鲜有趣!沿途游目聘怀,到处留连景色,九月初,舟抵彭泽,船夫因必须添购食物,特将楼船靠在码头,上岸采办。
彭泽也是一个沿江口岸,热闹非凡,二女正依窗欣赏,目不暇接之际,忽见一僧一道向楼船走来,道士头戴九梁冠,身披青缎道袍,背插宝剑,年约三十余几,生得油头粉面。和尚头戴金箍,背插钢铲,浓眉巨目,貌相凶恶!二人都是贼亮亮两眼,色迷迷的,目不转睛地盯住二女。
来到近前,凶僧双后一合,向琼璜二女打个问讯道:“小僧二人前往屋子,求二位女菩萨带引则个?”
徐璜早就看不顺眼,想要发作,徐琼因为两姐妹马上就是新嫁娘,不愿生事,见状暗中一拉徐璜,二人都避过脸去不理,洞庭君适亦上岸,无影女钟燕萍闻言答道:“我们船上多半女流不便相带,请另找他船吧!”
道士接口道:“我们都是方外之人,走千家不如走一家,娘子行个方便吧?”
无影女冷笑一声道:“不搭就不搭,没有那么多话说,请便罢!”僧道互看了一眼,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不多久,洞庭君与舟子先后回船,然后又启碇而行。途中徐璜向无影女道:“娘!刚才那一僧一道怕不是好东西吧?”
洞庭君一旁问故,无影女便将适才情形说了,并详细描述僧道面貌,同时从他们步履中估计功力颇非等闲!
洞庭君沉思有顷道:“依年貌推算,颇似传说中的衡山四异与庐山七怪门下,怕是什么三花真人游远峰,和风月行者悟色,如果是这一对宝货,那就都不是好东西,碰上了务要替江湖除害!”
琼璜二女闻言笑向洞庭君道:“俞伯伯,假如这一对凶僧恶道果真在前途相逢,侄女们拿他们试试招,千望请伯父和母亲不要出手才好?”
洞庭君笑道:“贤侄女想拿他们试试新剑是吗?好到好,只是大喜将届,最好不要杀人!伯伯这回准定看你们的就是。
途中言笑晏晏,一点也不寂寞,幌眼天黑,大江中一片茫茫,在如钩新月下,微觉数十丈后,似有轻舟尾随。徐氏母女都曾服过仙茶宝,黑暗中目光仍特别清晰,果见轻舟中正是凶僧恶道。
徐璜笑着说:“那话儿来了!”又过了一个时辰,轻舟更是接近,突然飞起两条身影直上楼船。琼璜二女,早已纵上舱顶,俏立待敌,未等他们立稳,徐璜便娇喝道:“狗贼通名受死!”
僧道不由倏然一惊!待看清是她俩姐妹,贼道便哈哈一笑道:“二位美人果然多情!我三花真人和风月行者特来请姑娘慈悲!”
徐璜一闪上前,口中喝道:“狗贼住嘴接招!”双掌同时各向僧道击出一招。掌风凌厉,呼呼作响!凶僧恶道哪会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美人,有如此的功力?当时各骇然封开攻势,齐喝:“小姑娘快亮出刀来!”
徐璜停步俏立,喝道:“什么刀儿不刀儿,待会自然让你们做明白鬼!快快两上齐上,别多刻话!”
凶僧一听大怒,喝道:佛爷先给你一阵乐子再说!”
随即一招单掌摔碑呼呼推出,劲道颇是不弱,好徐璜,左掌推波助浪,化去凶僧招式,右掌同时云锁五岳直罩向恶道,口中还说:“狗贼还不齐上?”
西贼一见这种阵仗,分明对方是个高手,而且恶道应变稍为大意,差一点被掌风扫落江中,当下也就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两人同上。
但见这雾夜江心,楼船上掌风霍霍,拳风呼呼!一个绛衣天使,穿插在凶僧恶道之间,真是身如飘絮,掌若雷霆,二贼被戏得头昏眼花,始终沾不到对方衣袂!始而惊继而惧!但轻舟已距离太远,又无法逃窜。只得拼命对敌。约莫斗过百多回合,一旁观战的徐琼已然不耐,喊声:“妹妹且退,让我也来试试招!”
凶僧恶道只觉双目一花,场中便换了另一美人,这种身法掌势,奇幻莫测!不由心悸欲裂!只闻对方一面发招,一面娇喝道:“狗贼还不快亮兵刃?姑娘不容你们这样等死呢!”果然二贼听话,撤下剑铲,舞出一团寒光,声势非常猛恶!
徐琼仍是赤手相对,但见她玉掌翻飞,身形飘忽!剑光铲影,根本无法遮拦!二贼头上已臭汗直流。渐渐向船梢退却,心想下水逃命!正待纵身飞起,忽听娇喝一声:“狗贼敢逃!”
凶僧恶道登时要穴被点,倒在船中,又见中灯火忽明。
一位老人哈哈大笑道:“二位贤侄女果然不愧高明,佩服!佩服!”
二女相对噗嗤一笑,面容气度,犹如未经拼斗前一样,轻松地走入舱中,偎在一位中年妇人跟前坐下。
凶僧恶道,在亡魂皆冒当中,暗忖这两位少女是什么路数,有这样高的武功,江湖上怎么从未闻人说过?
忽又听老者巨目一睁,精光直射,大喝一声道:“狗贼也不睁开眼睛,认得我们洞庭君俞颢么?”
三花真人与风月行者,闻言心胆俱,心想怎的撞在这老煞星手中,急急忙同声秉告道:“我二人知罪,请老前辈饶命。”
又闻洞庭君喝道:“你这两个狗东西也该命长,适逢我家有喜事不愿杀生!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随又面向二女道:“贤侄女看我薄面,饶他们一死,快些发落,我们还要赶路呢!”
徐璜嘤的一声遵命,身如一阵轻风,窜到二贼倒处,背上拉出三才剑,一道金光一闪。凶僧恶道各被切下右腕,随又纤足一点,使了一个燕双飞,不但点活穴道,而且将二贼身躯踢飞,同时并用旋回劈空掌向恶道凶僧一托一推,两个淫贼不大不小的身躯,在她“滚”字未落,便直飞到十余丈外的岸上,仅闻舱中一阵掌声,楼船又继续款款而行。
船行不多日,便已抵达洞庭君山,司徒玉接到徐家母女,欢喜欲狂,琼璜二女与玉弟弟久别重逢,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待诉。并且新婚在弥,都有一副娇羞欲滴情态!俞姑娘既遂夙愿,又见琼璜二女美艳如仙,性情和易,更是快乐!
云梦叟洞庭君兴奋得好像年轻几十岁,在她们小姊妹寒暄未毕,便向俞姑娘哈哈大笑道:“爹爹这回太高兴了!不但你琼璜二位姊姊非常爱你,而且老神仙还以奇珍异宝下定呢!”随又取出五行剑及玉瓶交给俞姑娘,并命立向无影女与琼璜二女致谢。同时说明此次遵老神仙指示匆匆回湘,未能亲送信符前往金陵,颇为遗憾!不过已托伏魔尊者带去,当可邀陶姑娘原谅等语。
司徒玉恭读二女带来恩师谕帖,除感将来任务沉重外,确实欢欣雀跃无以名状!心想伏魔尊者八侣同参先机已验,自己不到半年,便得七位如花似玉娇妻,真是无边艳福!
三女俱都关心蕙质,一见投缘,不半日便打得火热。并且都非世俗儿女,虽然不免有新嫁娘羞怯怯意味,但仍与司徒玉形影不离,急急求教伏龙剑诀。
司徒玉对伏龙剑诀,虽然在百魔岛参详一日,以他超凡异秉,早已一通百通。当下便依各剑特质分别讲述,一一传授,并命三女先将毒龙丸服下,调和本身真气,贯通全身三十六大要穴,行功一周天,然后心与剑合,以气驭剑,练到剑上芒尾可随意动时,再求击刺变化,穷其奥秘。
并说伏魔八剑乃神物利器,以一元、两仪、三才三剑为主,全含先后天正反妙用,合用更增威力,如八剑合璧,构成剑阵,先后天合连,剑本身灵气便幻化成八条蛟龙,自行克敌,任他神仙也难逃厄运!同时每剑因其特质不同,亦各具有特别威力,因使用人本身功力而分高下等语。
三女都是聪慧不凡,而且传授者,又是她们心上人,教的得法,学的用功。立时四人整日聚首钻研,孜孜努力,那些准备出嫁迎娶之事,一股脑都是爹娘的了!
九月九日重阳节,秋高气爽。正是不冷不熟的宜人季节。君山俞府,张灯结彩,贺客不绝,轰动整个西南。是日孔雀开屏,百辆盈门!一才子而同娶三位佳人,远近传为佳话。礼堂上画灯高烧,金炉中异香缭绕,壁后悬着一幅大红异锦喜嶂,大书天作之合四个金字。
一阵细乐声中,两个男童,六个女童,分别扶出新郎新娘,司徒玉居中,琼璜及碧霞姑娘并立左右,四人都是一身花团锦簇的吉服。男的玉貌朱颜,女的闭月羞花!在千百宾客掌声中,分别向徐夫人及洞庭君夫妇,盈盈行礼,并且互相交拜!
礼毕绮筵肆开,宾客云集。洞庭君夫妇笑容满面,周旋于亲朋戚友之间,这一份快乐,实无以复加!更哪堪贺客人人称赞!
洞房分成三个,并列一排,前面为司徒玉起坐之所与左右书室,都布置成美仑美奂!金碧辉煌!一片旖旎风光,宛如月宫仙阙!
二更席散,先送新郎入正中洞房。只见华灯四射,流苏低垂,宝鸭香浓,一对龙凤花灯燃得正好,徐琼姑娘盛装已卸,俏坐梳庄台前,娇羞满面,愈见明艳!喜娘掩上房门,司徒玉趋前一揖笑道:“小弟有幸得侍庄台,几生修到!有屈姐姐了!”徐琼转身噗嗤一笑!便低头偎在司徒玉怀中!
路途经司徒玉详告,了如指掌,循江而下,水是顺水,一切顺利,途中不过七八日,他便轻易地寻到神茶谷,登门求见无影女钟燕萍。
是日适逢九华来人,谓恶徒风流羽士韩英已为司徒大侠擒获,废去武功,命人送到九华,前来请示处置办法,徐家皆大欢喜,尤以无影女十分快慰!爱婿出山不过数月,便为九华山中剪除了十多年追踪难获的劣徒,而且做得面面周到,留活口出证人亲送九华,并代传公公之命,这对自己脸面是何等光彩!
正高兴之际,忽听有人求见自己,便迎了出来,一见那手扶龙头拐杖精神饱满老人,便认出是洞庭君俞颢,慌忙万福道:“俞大哥,十多年不见,今天是什么风吹到寒舍来,真是稀客,快请进!”
洞庭君一面还礼,一面脸现戚容道:“十多年不通音讯,现闻徐贤弟已经作古,我这作哥哥的如不亲来一吊,怎能安心!并且还有俗事相烦咧!”
无影女也触动感伤,热泪盈眶!但仍强作欢笑,肃客入内,并引往拜见公公松筠老人,宾主非常欢洽!一会儿琼璜二女前来拜见世伯,洞庭君见她们美艳如仙,温文有礼,喜得不停地称赞,并取出备好的龙凤玉珮相赠,茶罢便往徐翠大侠墓前祭奠,大家又是一阵伤感!
中午席上,酒过三巡以后,洞庭君起立向松筠老人道:“小侄此来,除了吊祭徐贤弟外,第二个任务是为小女向府上求亲,不知老伯可能俯允?”
松筠老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俞贤侄倒说清楚点,究竟是为你的令郎,还是为你的令媛求亲?我家只有琼璜两个宝贝咧!”
洞庭君接着笑道:“恕小侄说话太含混,这得从头说起,老伯和弟妹才会明白!”当下便将爱女在金陵挑战司徒玉,途中改装结拜,岳阳楼比武招亲,司徒玉不肯承认等经过,口气报告出来。只把徐家老少三辈笑得马仰入翻,花枝抖颤,并且松筠老人笑说:“我家个孙女婿真是人人爱,出门不过几个月,就有几起这等事。不过这种事老朽却作不得主,老贤侄还是亲问琼璜两个丫头吧?”
洞庭君正欲向琼璜二女开言,她二人早就盈盈起立,红着脸道:“俞世伯勿忧,玉弟弟就是那种执傲性情,他与俞姐姐既曾会结拜为兄弟,可见互相情投意合,这件事包在侄女身上!”
语音未落,但闻外面有一个宏钟似的声音道:“你这两个妮子包得住吗?就拿稳我小师弟准听你的话?你两个谢媒酒还没请我吃咧!”
琼璜二女小嘴一鼓尚未开言,只见松筠老人哈哈大笑道:“什么事都有你这老儿一份,你来得正好,酒包你有得吃!”
洞庭君一看就认出是伏魔尊者,赶紧离席下拜,伏魔尊者一把扶住道:“俞英雄不必多礼,你的来意,家师已经前知,我们酒后再谈吧!”
这时琼璜二女上前,一人拉住伏魔尊者一边袍袖,故意鼓起小嘴道:“我们请你吃了多少酒,央求你带信给玉弟弟,他现在仍然放刁,你这个做师兄的也不管管,现在还说我们呢?玉弟弟怕不正是你教坏的才怪呢!”
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既是你们知道这样,那就快请我吃谢媒酒,我便把你们玉弟弟教会听话,包管万事如意呀!“说完入席举杯就饮,松筠老人又笑道:“你这老儿为大不尊,琼璜两个丫头都被你惯坏了!”
伏魔尊者巨目一睁,笑道:“这年头变了,你不知道现在是她们年轻人时代吗?别的不说,就拿我小师弟讲,替你这儿带来多少好处!否则你这荒谷有这样热闹才怪!”接着又道:“我这个做师兄的,因他得了许多福缘和光彩,可是也跑了许多路呢!你知道我马上又要为他跑腿吗?”
徐琼急急插言道:“是不是去找玉弟弟回山?”
伏魔尊者又哈哈大笑道:“你两个丫头想知道吗?我就是不说!”
琼璜二女撒娇地道:“不说就不说!下次来我家,想吃我们手酿的陈年梅花松子酒就休想!”
伏魔尊者接着笑道:“你们俩真凶,我得提醒小师弟注意才好!”
这一阵打趣谈笑中,大家把酒饭用毕,又一同品茗叙谈,伏魔尊者面容一整道,家师闲居关中,今早忽给我一张谕帖,上说群魔猖乱,不久将临,这一个武林劫数,只有我小师弟或能挽救!并说他命宫中该有七房妻室。虽然师承各有不同,但均关系本门气数,为小师弟一大助力,四房主在金陵,除琼璜二女外,三湘应有一人,今日必有人前来求亲,同时发下前在百魔岛所得奇珍降魔剑七口,毒龙丸二十一颗,作为聘礼,并令我与司徒师弟,分别传授伏龙剑诀,务于三个月内完成。琼璜二女最好短时间内成婚等语。说完从背上解下一个革囊,取出三支古香古色宝剑,剑名为两仪、三才、五行,又从怀中摸出三双一般大小玉瓶,其中各藏三颗殷红毒龙丸。
但见他庄重地捧起两仪及三才剑和一对玉瓶,双手递与松筠老人道:“这是补送琼璜二弟妹的聘礼,请哂呐!”
松筠老人也恭谨地双手接过,连说:“谢谢!”随即转交儿媳,又由无影女分别送到一旁羞人答答的琼璜二女手中,并命二女向伏魔尊者行礼道谢!
这一幕刚完,伏魔尊者又将五行剑及另一玉瓶,交给无影女道:“这该是你代玉弟弟向俞府求亲了!”
无影女涨红着脸接过,先向洞庭君一礼,然后双手将聘物恭呈,洞庭君满怀高兴地接过,并连向二女及伏魔尊者致谢!
然后大家又分别坐定,共商如何达成老神仙所命?结果决定:松筠老人与伏魔尊者同赴金陵,无影女携二女与洞庭君前往洞庭,择吉令三女同时成婚不提。
× × ×
九月初,金风送爽,桂子飘香,正是秋凉的时候,金陵八卦洲鳄鱼港,飘然来了两位超逸老人。
翻江龙女陶小凤、冰心魔女郝倩倩一闻系由黄山而来,赶紧率群雄躬亲迎出,郝姑娘立时认出后行的是玉弟弟师兄伏魔尊者,恍疑在前的是天一老人亲临,慌忙暗告陶姑娘,二人一阵风似的,趋前便行大礼!
前面老人笑容满面拱手命起,后行的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郝姑娘是熟人,另一位当是陶姑娘?与我同来的这位老头儿,就是你们玉弟弟岳祖松筠老人,特来为你们贺喜咧!”
二位姑娘闻言欢生双颊,喜上眉梢,心中如饮玉露琼浆!脸上夹耳根都是红云!羞答答地恭请入内,大厅上先由赛关羽大力金刚张存义招待这两位奇人,二女喜得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马上双双飞奔禀告陶母。
陶母一听就料到必是前来为爱女下聘,快乐地立携二女亲到厅上拜见二位老人,并马上高张筵席,为两位贵宾接风!
席间,伏魔尊者盛赞二女雄才大略,居然一个女孩子能领袖江南!松筠老人也说她们聪慧可爱,巾帼不让须眉!陶母答称这一切都是司徒小侠创的基业,带来的福星,谦称她们不过坐享其成!赛关羽大力金刚张存义,今日谈风特健,一肚子文才周旋于这两位奇人之中,他单刀直入,诉苦他这位月老多次冰斧砍折经过,现在恭请两位老人为他后援!
伏魔尊者呵呵大笑道:“这次包管你生意兴隆,有吃不完的喜酒!”并当场报告此行任务,喜得满座欢腾!
寒关羽连声念佛,并说:“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良缘!”
席散后,老一辈的聚首倾谈,二位姑娘回到闺房中互相密计,因为她俩可了夙愿已成定局,只怕伏魔尊者与松筠老人不知道还有洪玉华金书凤两位妹妹痴心!
二人苦思无策,又请出陶母禀告,陶母认为洪姑娘事倒还好办,只是金小姐官宦之家,又为司徒玉中表至亲,颇为棘手!最后决定将实情面陈伏魔尊者和松筠老人,看他们有何打算再说。
本来伏魔尊者此来,亦仅知金陵有郝陶二女苦恋小师弟,对于恩师柬帖载金陵应有四女,实莫测高深!现闻陶母一说,恍然大悟,松筠老人认为洪姑娘事,可于明日亲见她们义父母与郝姑娘一同行聘!对于金小姐宦门千金,不比江湖脱俗之人,虽然玉儿所聘各女,仅有同室之称,而无大小之别,但宦场官家却都有一套虚名故曲,安知道人家乐意否?不如暂缓,待将来以姻亲之谊,趋谒金大人探听口气再说,大家都认为只好这样!
这一个喜讯传入帮众耳中,司徒大侠与江南盟主陶女侠文定之期就在今朝,这还了得!立时欢声雷动,鳄鱼港顿感热闹起来!谁都愿表一份敬意,沾一份光彩!而且可亲见两位黄山奇人,尤其是威镇武林的伏魔尊者,虽然时间匆迫,晚上仍是张灯结彩,肆筵高张!一片喜气洋洋,满堂欢声祝贺!松筠老人在掌声中亲捧四明剑及玉瓶递给陶母,并祝“百年好合”!
陶母亦恭谨接过,并向松筠老人及伏魔尊者万福致谢!礼毕,欢呼未绝,但闻赛关羽哈哈大笑道:“今天我这副媒人担子总算轻了下来,这杯喜酒才吃定了!快哉!快哉!”
随着连饮三巨觥,惹得满厅又是一片笑声。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冰心魔女郝倩倩连夜进城回到济仁堂,将这个天大喜讯告知洪姑娘,并禀告义父母,洪姑娘梦想也料不到自己苦心能上格天心,现在就能称心如愿,而且不分大小,皆为同室之称!一颗芳心喜极而泣,默念父母在天有灵,当可含笑九泉矣!冰心魔女见她这样痴呆落泪,不由大惊!念问:“华妹妹你是不是不愿意?现在还来及咧!”
洪姑娘猛然扑上前去,紧紧抱住郝倩倩,幽幽一笑,随又叹口气道:“倩姐姐!你怎的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小妹妹原先不过仅痴心妄想随司徒小侠为妾为婢,终生报恩,几曾梦想到能有今日!这都是姐姐们的恩德!叫我怎能不惊喜欲泣呢!”
郝姑娘闻言也喟然叹道:“姐姐起先还不是和你一样的打算!这一切都是天一老神仙和黄山二位徐姑娘的恩典!我们今后却不可自大自狂,辜负她们盛德咧!”
洪姑娘接口答道:“从今以后,小妹定要把各位姐姐们当菩萨服侍!此言惟天可表!”
单说张老夫妇,一闻两位义女即将同嫁司徒玉,这一份快乐,笑得口都合不拢来!他们本早有此心,但拙于言辞,几次想向司徒玉亲说,都未曾出口,现在人家明日就要前来求亲,这是何等的喜事!他们老夫妻俩商量了一夜,明日如何办喜事?该请哪些戚友邻居?怎样招待贵宾?高兴得整晚都未曾合眼!半夜还爬起床来找工人订酒席。
× × ×
翌日清晨,书凤小姐循例前来医馆,冰心魔女捉到她同入闺中闭门密谈,除了叙述自己姐妹和陶姑娘已成定局,同嫁玉弟弟外,并说明书凤小姐身为官宦之家,又是中表至亲,外人不便置喙等语!
书凤小姐闻言,始而喜,继而忧!越听越花容失色全身发抖,未待郝倩倩说完,便二目发直!后来突然哇的一声,一把抱住冰心魔女哽咽道:“姐姐们都不要小妹了吗!”随着泪流满面,便晕倒在郝姑娘怀中!
吓得冰心魔女急急抱她上床,一面推拿要穴,一面连唤书妹妹!自己珠泪也不由滴将下来!好容易半天她才苏醒过来,伤心不已,郝姑娘百般劝慰,解说现在关键是在伯父伯母!我们几姐姐义不能分,决不让你向隅!待玉弟弟回来,我们大家设法,有志者事竟成!不过时间迟早而已!
书凤小姐又抽抽噎噎地道:“小妹的痴心惟倩姐知道!我说句不顾羞耻的话,不管玉哥哥要不要我,海枯石烂,此志不移!如果家父母不能相允,只好拼着终身不嫁,送二老百年过世再了此生!千祈姐姐寄语玉哥哥,小妹这颗心早已献给他了!”当时挣扎起来,向倩姐姐道了一个喜,也不再管医务,就开门吩咐众人套车回家。
金大人自云洁来后,常常相与诗酒清谈,颇不寂寞,今日起得很早,目送爱女前往医馆,老怀非常快慰!不料未满一个时辰,自己正在花间散步,心旷神怡之际,忽又见爱女匆匆而回,并且容颜大变,满脸泪痕!低着头,一迳走回自己闺中,不觉大感诧异!慌忙回告老夫人,急急二同前往探看,但见女儿和衣而卧,锦被包头,嘤嘤啜泣不已!二老大惊!老夫人低唤凤儿有何委曲,快告诉娘?金大人手足无措!也催爱女说出发生什么事故?书凤小姐总是越哭越伤心!半晌吐出一句道:“爹娘你们白疼孩儿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二老登时怔住。老夫人马上泪眼婆娑,急急搂着爱女哭道:“乖儿快告诉为娘,天大的事爹娘都为你作主的。”
姑娘幽幽地说:“郝姐姐知道嘛!”底下就死也不肯再说了,金大人一叠声吩咐家人快套车前往济仁堂请郝姑娘。
不久家人空车回转,禀说:“据闻今日是郝洪二姑娘文定之喜,男家是司徒表少爷,由黄山来人下聘!”
二老闻言,立时楞得说不出话来!恍悟爱女伤心是为什么,一双烹熟的鸭子飞了!老夫妻顿时冷了半截,尤其金老夫人颤巍巍地向金大人道:“都是你要从长计较,现在愈弄愈糟,凤儿是死心眼!玉儿又未回来!这如何是好?”
金大人叹口气道:“只怪我身为官宦,不容以千金下嫁平民为侧室,大好姻缘为人捷足先登,夫复何言?”
是时云家老少亦闻讯而来,听说事情如此发展,亦寻思无计,古秀媛忙去劝解书凤小姐,但亦无语可慰!从此金小姐终日以泪洗面,饮食少进,一病恨惯!老夫人只望司徒玉早日回来,共商善处之策。
就这样满府愁云的第三日,忽衙外飞报,司徒表少爷岳祖松筠老人及黄山伏魔尊者求见。
金大人大喜过望,倒履相迎,对这两位世外高人坚拒不行官礼,自己反以姻晚身份与松筠老人相见,同时立命府中备酒,并请云县令作陪。
宾主四人相逢恨晚,席间谈笑生风,正怀觥交错间,突然隔院传来一阵琴音,清逸出尘,犹如金声玉振,但音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感人心脾,不能自已!
松筠老人乍听恍疑抚琴人内功超绝!不禁面带惊奇,向金大人问道:“何方高人鼓此仙音,可否一见?”
金大人尚未答言,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此乃九天玄音,当为司徒师弟所传,只是哀怨太深耳!”
金大人答道:“尊者所见不差!此乃小女所奏,当令拜见!”随即命人传话请小姐拜见长者。
不一会便见使女扶来一位仙骨珊珊,美秀绝伦少女,只见娥眉紧蹙,满面愁容,盈盈拜倒!松筠老人急答煽,并由衷地赞道:“此乃瑶池仙品!”忙解下身旁九龙玉佩递过道:“微物相赠,以作初见纪念!”
小姐谢还未毕,只听伏魔尊者哈哈大笑道:“松筠老人果像个长辈,见面礼带得丰富!只是我老穷酸无物相赠,如何是好!”随见他微一沉吟又道:“有了!金小姐似颇有微恙!这种病症我可包治!”
书凤小姐一听便觉他似有弦外之音,不由芳心一喜!赶忙拜谢,匆匆地又扶着使女同回!
金大人也谢了松筠老人,忽地叹口气,尚未开言,又闻伏魔尊者话题转到司徒玉身上,除预料他未来的成就外,并说恩师断定他应有七房妻室,他与松筠老人已代聘定六名,均不分大小,以同室相称,并且洞庭一位,却为招赘,更显得名份特别!
一言提醒金大人,暗骂自己蠢材!怎想不到这种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呢?当下满心欢喜,急忙起身向松筠老人拱手道:“小女与司徒玉贤侄,情意颇为相投,因我老年无子,似招玉侄为赘婿,不知老姻伯可愿俯允?”
此言一出,松筠老人与伏魔尊者同时呵呵大笑道:"此正是我二人来意,金大人当是想通了!可喜!可贺!”
立时松筠老人解下宝剑,并从怀中取出玉瓶,双手奉上道:“拣日不如撞日,老夫今日就代为行聘,敬请笑纳!”
金大人欢喜欲狂,敬谨谢过!早有人飞报后堂,老夫人及云家婆媳更是欢喜!一会儿金大人亲捧聘礼来到后堂,云夫人慌忙贺喜,于是老夫人喜孜孜地送到女儿房中!进门就喊:“乖儿今日大喜!这一回可天从人愿!这是玉侄聘礼,快快收好了!”
姑娘恍疑作梦!不想事情急转得这样迅速,眼睛两般信物,不由愁雾全消,心花怒放!双手抱定老夫人,羞红了桃腮,一头埋到娘怀,轻轻地娇笑道:“娘!女儿是不是作梦呀?”
金老夫人紧紧地揽住爱女笑道:“这一来玉侄变成金家儿子,乖儿可成了媳妇了呀!并且据说这玉瓶中有三颗仙丹,吃了可以脱胎换骨!这支宝剑,连城不易,乃奇珍异宝啊!”
姑娘手拿起宝剑赏玩,见柄上刻名七宝,轻轻向外一抽,但见一股七色毫光,灯照满室,慌忙再送鞘中,又惊又喜,抚摸不已!
厅上伏魔尊者又将此行任务,细向金大人说明一番,并说时不我与,随即下榻八卦洲,指点四女艺业。金小姐最好能暂往与三女同住,以便时时切磋!同时谓:“适听琴音,已得小师弟真传,如能勤习不辍,妙用无穷,不但能防身克敌,并可助长功力进步!”
金大人喜不自胜,当然百依百从不提。
却说云梦叟洞庭君,与无影女母女,一行四人,离开黄山,直奔池州,在池州小作休息,便雇楼船一艘,溯江而上,琼璜二女自小生长黄山,少见大川,今亲见洪流滚滚,白浪涛天,感觉十分新鲜有趣!沿途游目聘怀,到处留连景色,九月初,舟抵彭泽,船夫因必须添购食物,特将楼船靠在码头,上岸采办。
彭泽也是一个沿江口岸,热闹非凡,二女正依窗欣赏,目不暇接之际,忽见一僧一道向楼船走来,道士头戴九梁冠,身披青缎道袍,背插宝剑,年约三十余几,生得油头粉面。和尚头戴金箍,背插钢铲,浓眉巨目,貌相凶恶!二人都是贼亮亮两眼,色迷迷的,目不转睛地盯住二女。
来到近前,凶僧双后一合,向琼璜二女打个问讯道:“小僧二人前往屋子,求二位女菩萨带引则个?”
徐璜早就看不顺眼,想要发作,徐琼因为两姐妹马上就是新嫁娘,不愿生事,见状暗中一拉徐璜,二人都避过脸去不理,洞庭君适亦上岸,无影女钟燕萍闻言答道:“我们船上多半女流不便相带,请另找他船吧!”
道士接口道:“我们都是方外之人,走千家不如走一家,娘子行个方便吧?”
无影女冷笑一声道:“不搭就不搭,没有那么多话说,请便罢!”僧道互看了一眼,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不多久,洞庭君与舟子先后回船,然后又启碇而行。途中徐璜向无影女道:“娘!刚才那一僧一道怕不是好东西吧?”
洞庭君一旁问故,无影女便将适才情形说了,并详细描述僧道面貌,同时从他们步履中估计功力颇非等闲!
洞庭君沉思有顷道:“依年貌推算,颇似传说中的衡山四异与庐山七怪门下,怕是什么三花真人游远峰,和风月行者悟色,如果是这一对宝货,那就都不是好东西,碰上了务要替江湖除害!”
琼璜二女闻言笑向洞庭君道:“俞伯伯,假如这一对凶僧恶道果真在前途相逢,侄女们拿他们试试招,千望请伯父和母亲不要出手才好?”
洞庭君笑道:“贤侄女想拿他们试试新剑是吗?好到好,只是大喜将届,最好不要杀人!伯伯这回准定看你们的就是。
途中言笑晏晏,一点也不寂寞,幌眼天黑,大江中一片茫茫,在如钩新月下,微觉数十丈后,似有轻舟尾随。徐氏母女都曾服过仙茶宝,黑暗中目光仍特别清晰,果见轻舟中正是凶僧恶道。
徐璜笑着说:“那话儿来了!”又过了一个时辰,轻舟更是接近,突然飞起两条身影直上楼船。琼璜二女,早已纵上舱顶,俏立待敌,未等他们立稳,徐璜便娇喝道:“狗贼通名受死!”
僧道不由倏然一惊!待看清是她俩姐妹,贼道便哈哈一笑道:“二位美人果然多情!我三花真人和风月行者特来请姑娘慈悲!”
徐璜一闪上前,口中喝道:“狗贼住嘴接招!”双掌同时各向僧道击出一招。掌风凌厉,呼呼作响!凶僧恶道哪会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美人,有如此的功力?当时各骇然封开攻势,齐喝:“小姑娘快亮出刀来!”
徐璜停步俏立,喝道:“什么刀儿不刀儿,待会自然让你们做明白鬼!快快两上齐上,别多刻话!”
凶僧一听大怒,喝道:佛爷先给你一阵乐子再说!”
随即一招单掌摔碑呼呼推出,劲道颇是不弱,好徐璜,左掌推波助浪,化去凶僧招式,右掌同时云锁五岳直罩向恶道,口中还说:“狗贼还不齐上?”
西贼一见这种阵仗,分明对方是个高手,而且恶道应变稍为大意,差一点被掌风扫落江中,当下也就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两人同上。
但见这雾夜江心,楼船上掌风霍霍,拳风呼呼!一个绛衣天使,穿插在凶僧恶道之间,真是身如飘絮,掌若雷霆,二贼被戏得头昏眼花,始终沾不到对方衣袂!始而惊继而惧!但轻舟已距离太远,又无法逃窜。只得拼命对敌。约莫斗过百多回合,一旁观战的徐琼已然不耐,喊声:“妹妹且退,让我也来试试招!”
凶僧恶道只觉双目一花,场中便换了另一美人,这种身法掌势,奇幻莫测!不由心悸欲裂!只闻对方一面发招,一面娇喝道:“狗贼还不快亮兵刃?姑娘不容你们这样等死呢!”果然二贼听话,撤下剑铲,舞出一团寒光,声势非常猛恶!
徐琼仍是赤手相对,但见她玉掌翻飞,身形飘忽!剑光铲影,根本无法遮拦!二贼头上已臭汗直流。渐渐向船梢退却,心想下水逃命!正待纵身飞起,忽听娇喝一声:“狗贼敢逃!”
凶僧恶道登时要穴被点,倒在船中,又见中灯火忽明。
一位老人哈哈大笑道:“二位贤侄女果然不愧高明,佩服!佩服!”
二女相对噗嗤一笑,面容气度,犹如未经拼斗前一样,轻松地走入舱中,偎在一位中年妇人跟前坐下。
凶僧恶道,在亡魂皆冒当中,暗忖这两位少女是什么路数,有这样高的武功,江湖上怎么从未闻人说过?
忽又听老者巨目一睁,精光直射,大喝一声道:“狗贼也不睁开眼睛,认得我们洞庭君俞颢么?”
三花真人与风月行者,闻言心胆俱,心想怎的撞在这老煞星手中,急急忙同声秉告道:“我二人知罪,请老前辈饶命。”
又闻洞庭君喝道:“你这两个狗东西也该命长,适逢我家有喜事不愿杀生!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随又面向二女道:“贤侄女看我薄面,饶他们一死,快些发落,我们还要赶路呢!”
徐璜嘤的一声遵命,身如一阵轻风,窜到二贼倒处,背上拉出三才剑,一道金光一闪。凶僧恶道各被切下右腕,随又纤足一点,使了一个燕双飞,不但点活穴道,而且将二贼身躯踢飞,同时并用旋回劈空掌向恶道凶僧一托一推,两个淫贼不大不小的身躯,在她“滚”字未落,便直飞到十余丈外的岸上,仅闻舱中一阵掌声,楼船又继续款款而行。
× × ×
船行不多日,便已抵达洞庭君山,司徒玉接到徐家母女,欢喜欲狂,琼璜二女与玉弟弟久别重逢,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待诉。并且新婚在弥,都有一副娇羞欲滴情态!俞姑娘既遂夙愿,又见琼璜二女美艳如仙,性情和易,更是快乐!
云梦叟洞庭君兴奋得好像年轻几十岁,在她们小姊妹寒暄未毕,便向俞姑娘哈哈大笑道:“爹爹这回太高兴了!不但你琼璜二位姊姊非常爱你,而且老神仙还以奇珍异宝下定呢!”随又取出五行剑及玉瓶交给俞姑娘,并命立向无影女与琼璜二女致谢。同时说明此次遵老神仙指示匆匆回湘,未能亲送信符前往金陵,颇为遗憾!不过已托伏魔尊者带去,当可邀陶姑娘原谅等语。
司徒玉恭读二女带来恩师谕帖,除感将来任务沉重外,确实欢欣雀跃无以名状!心想伏魔尊者八侣同参先机已验,自己不到半年,便得七位如花似玉娇妻,真是无边艳福!
三女俱都关心蕙质,一见投缘,不半日便打得火热。并且都非世俗儿女,虽然不免有新嫁娘羞怯怯意味,但仍与司徒玉形影不离,急急求教伏龙剑诀。
司徒玉对伏龙剑诀,虽然在百魔岛参详一日,以他超凡异秉,早已一通百通。当下便依各剑特质分别讲述,一一传授,并命三女先将毒龙丸服下,调和本身真气,贯通全身三十六大要穴,行功一周天,然后心与剑合,以气驭剑,练到剑上芒尾可随意动时,再求击刺变化,穷其奥秘。
并说伏魔八剑乃神物利器,以一元、两仪、三才三剑为主,全含先后天正反妙用,合用更增威力,如八剑合璧,构成剑阵,先后天合连,剑本身灵气便幻化成八条蛟龙,自行克敌,任他神仙也难逃厄运!同时每剑因其特质不同,亦各具有特别威力,因使用人本身功力而分高下等语。
三女都是聪慧不凡,而且传授者,又是她们心上人,教的得法,学的用功。立时四人整日聚首钻研,孜孜努力,那些准备出嫁迎娶之事,一股脑都是爹娘的了!
九月九日重阳节,秋高气爽。正是不冷不熟的宜人季节。君山俞府,张灯结彩,贺客不绝,轰动整个西南。是日孔雀开屏,百辆盈门!一才子而同娶三位佳人,远近传为佳话。礼堂上画灯高烧,金炉中异香缭绕,壁后悬着一幅大红异锦喜嶂,大书天作之合四个金字。
一阵细乐声中,两个男童,六个女童,分别扶出新郎新娘,司徒玉居中,琼璜及碧霞姑娘并立左右,四人都是一身花团锦簇的吉服。男的玉貌朱颜,女的闭月羞花!在千百宾客掌声中,分别向徐夫人及洞庭君夫妇,盈盈行礼,并且互相交拜!
礼毕绮筵肆开,宾客云集。洞庭君夫妇笑容满面,周旋于亲朋戚友之间,这一份快乐,实无以复加!更哪堪贺客人人称赞!
洞房分成三个,并列一排,前面为司徒玉起坐之所与左右书室,都布置成美仑美奂!金碧辉煌!一片旖旎风光,宛如月宫仙阙!
二更席散,先送新郎入正中洞房。只见华灯四射,流苏低垂,宝鸭香浓,一对龙凤花灯燃得正好,徐琼姑娘盛装已卸,俏坐梳庄台前,娇羞满面,愈见明艳!喜娘掩上房门,司徒玉趋前一揖笑道:“小弟有幸得侍庄台,几生修到!有屈姐姐了!”徐琼转身噗嗤一笑!便低头偎在司徒玉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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