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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生尤物
2025-08-07  作者:陈中平  来源:陈中平作品集  点击:

  但听厅外立即响起一阵轰雷似的应诺,五名青衣人连袂而入,齐齐在南宫明面前一站,施礼下去道:“属下等晋见南宫总护法!”
  原来那五人正是陇西分坛的总护法与四位护法。
  南宫明淡淡的道:“你们都知罪么?”
  众人大惊失色,包括九头鸟吕弓在内,俱皆矮身跪了下去,叩首触地,颤抖着叫道:“请总护法明示!”
  南宫明板着脸道:“尔等身为陇西分坛首脑人物,当太上教主莅临疗伤之时,竟尔疏忽职守,任由外敌入侵,劫走二婢,倘若太上教主因而出了舛错,你们能担待得起么?”
  九头鸟吕弓等悚然变色,以首触地道:“属下无能,属下该死!”
  南宫明哼道:“既知该死,还不作速自栽,难道要等本座亲自动手么?”
  六人大惊失色,呐呐的叫道:“总护法开恩……”
  薛花艳双眉深锁,插口叫道:“南宫明……”
  南宫明煞有其事的双拳一拱道:“下座在!”
  薛花艳啼笑皆非的轻吁一声道:“他们虽有取死之罪,但……”
  南宫明面色一沉,插口道:“太上教主是不允下座干涉么?”
  薛花艳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道:“好!随你怎样处治去吧!”
  南宫明傲然一笑,转向九头鸟吕弓道:“你身为分坛之主,应该刑由你起!动手吧!”
  九头鸟吕弓苦求道:“求总护法念在属下……”
  南宫明冷笑道:“看来你是不会依命而行了!”
  九头鸟吕弓叩头流血,忽而转向薛花艳道:“求太上教主念属下多年孝敬……”
  薛花艳沉吟良久,似是有赦免吕弓之心,但目光一瞥面目沉肃的南宫明,却摇摇头道:“眼下是总护法依令行事,本座也不便过问!”
  南宫明呵呵一笑,道:“吕坛主,太上教主已经拒绝你的苦求,不知你还能去求那个!”
  九头鸟吕弓面如白纸,心知已无求生之望,挥手一掌,就欲向天灵之上拍去!
  南宫明冷哼一声,道:“且慢!”
  九头鸟吕弓连忙住手道:“谢总护法不杀之恩!”
  南宫明笑道:“本座并没说不杀于你!”
  “那么?”
  “由于你抗命不遵,本座要亲手将你处死!”
  九头鸟吕弓浮起的希望已绝,俯首待诛。
  南宫明微微笑道:“本座尚有一个别致的处死囚徒之法……”
  九头鸟吕弓俯首不语,亡魂已冒,心想:那是一种极为残忍之法。
  忖思之间,只听南宫明又道:“本座要一掌将你劈死,不过……”
  慢悠悠的接下去道:“本座准许你奋力反击,甚至先行出手,倘若一招之中不能将你劈死,就免除你的死罪!”
  九头鸟吕弓原是幽冥教中高手,闻得南宫明之言,不由心中大喜,暗暗忖道:看来今天这条命又保住了!
  当下深恐南宫明又改了主意,连忙施了一礼道:“既蒙总护法恩施格外,属下遵命了!”
  双掌暴出,攻了过来。
  薛花艳一皱眉,欲语又止。
  九头鸟吕弓大为得意,暗忖:自己双掌势如狂飚,南宫明绝不致不出手封格,只要他出手,就算他功力高过自己甚多,最多也不过将自己震退几步,受点轻伤,绝对不致于死在他的手中。
  只要一招一过,自己的一条命就算保住了。
  南宫明毫不在意,待至九头鸟吕弓掌力攻到,方才反腕一拂,一股柔韧无声的力道涌了出来
  但听一阵呼啸之声,双方力道一触,立刻完全化解了开去。
  然而就当吕弓心情一松之际,却感到化解了的掌力中有一股反弹的力道迎胸撞击了上来。
  那力道甚是微弱,九头鸟吕弓并未怎样在意。
  当下得意的双拳一拱道:“属下谢总护法恩典!”
  身形一转,退了回去!
  南宫明微笑不语。
  但就当九头鸟吕弓甫一迈动脚步之际,忽见他身子剧烈的一震,一个翻身摔了下去。
  他全身都在剧烈震动,身子不停弯起摔下,耳目口鼻俱都弯曲的变了形状,显见他是在忍受着一种最大的寤苦。
  陇西分坛总护法以及四位护法俱皆面色惨变,栗悚不已。
  至少盏茶之久,方见九头鸟吕弓颤抖滚动的身子逐渐平静了下来,但却开始腐化,眨眼之间,衣履尽消,尸骨无存,化做了一滩黑水。
  南宫明冷冷一笑,道:“这就是抗命者的榜样…….”
  微微一顿,转向陇西分坛总护法道:“你呢,也要与本座对搏一掌么?”
  陇西分坛总护法失魂落魄的道:“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为何还不快些自行了断!”
  “属下遵命!”
  举手一掌,向天灵之上拍去!
  但听卜的一声,血光四射,尸体倒了下去!
  南宫明瞥了太上教主薛花艳一眼,见姬面目沉肃,凝神不语,不由微微一笑,又转向四位护法道:“你们四位地位相等,不必分什么先后,干脆同时动手吧!”
  四护法齐声道:“属下遵命!”
  各各挥掌自击,乒乓数响,俱皆倒了下去。
  一时之间,五具尸体与一滩黑水横陈厅中,血腥气味中人欲呕,一片悲惨黯淡之象。
  薛花艳皱皱眉头道:“陇西分坛,经营已经多年,眼下此地首脑人物俱都被你一股脑儿完全处死,此后……”
  南宫明笑接道:“莫非你舍不得么?”
  薛花艳淡然一笑道:“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我能过一段令人妒羡的日子,就算你把整个的幽冥教毁掉,我也不会责备于你……”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此处至少也该派上个新的坛主,主持其事!”
  南宫明笑道:“不必了!”
  薛花艳皱眉道:“为什么?”
  南宫明道:“我对这地方的万魔大阵有了兴趣,这陇西分坛坛主一职,就由我来兼充,不知是否使得…….”
  薛花艳一笑道:“自然使得,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身子一斜,忽然向南宫明身上靠去。
  南宫明并未躲闪,任由薛花艳偎入了怀抱之中。
  一时之间,在尸体横陈的厅房之中,他俩相偎相依,除了两人年纪都显得太老之外,倒真的像是一对恩爱逾常的情侣。
  不久。
  南宫明后推开薛花离道:“这里尸体纵横,咱们还是离开吧!”
  薛花艳道:“你不是要兼任这里的坛主么?怎的却要走了?”
  南宫明道:“在就任此处分坛坛主之前,是否该随你赴总坛一行!”
  薛花艳如有所悟的笑道:“是啊……你还要去至总坛,接受授职大典,而后由总坛檄告本教各地分坛,让本教弟子俱皆知晓…….”
  南宫明颇为尽责的道:“一俟总坛授职之后,我还要跋涉各地,查看一下各处分坛的情形呢……”
  薛花艳无所不依,无所不从的道:“走吧!急不如快,就先赶回总坛去吧!”
  说着双双起身,向厅外走去。
  文子凌匿身后窗之外看壳多时,心想:机不可失,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当下运足全付劲力,就欲飞身而起,拦杀幽冥杀太上教主薛花艳!
  但他身形甫动,忽觉右臂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抓住。
  文子凌大吃一惊,正欲运功反击,只听一缕入密之声冲入耳鼓之中,道:“文少侠,是我!”
  返身看时,原来竟是一粟野叟。
  文子凌大喜,也以传音入密道:“前辈可知这厅房之中是谁,她就是罗刹女薛花艳,晚辈受江南鹤前辈遗托,岂能放过这大好时机!”
  一粟野叟抓住在他肩头的五指并未因之松开,淡然一笑道:“不瞒文少侠说,老朽也已到此多时矣!”
  文子凌不由浮起一阵愧赧之感,心想他不但早到多时,而且如不是五指抓上自己肩头,竟是难以发觉到他,看来他的功力定然比自己高着甚多。
  忖念之间,又道:“前辈想必也已把一切经过都看清了!”
  一粟野叟颔首道:“不错……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咱们且先离开此处……”
  两人谈话之间,太上教主薛花艳与南宫明早已连袂而去,走得没了影儿,整个地下建筑之中复归静寂,时光则也到了五更向尽,天色微白之时。
  文子凌目光四面一转,道:“晚辈来时是由前面的……”
  一粟野叟笑道:“想来此处别无通路,咱们走吧!”
  身形一晃,当先驰去。
  文子凌在后相随,有如幽灵鬼魅一般,循着原路迳向外面走去,不多时就已到了庙门之外。
  一栗野叟并不稍停,穿过重重密林,攀升到了一处山峰之上。
  文子凌不由更为钦服,来时,他曾为这密林所困,否则也不致误打误撞的进入了玄天禅寺。
  忖思之间,一粟野叟已经收住脚步,坐了下来。
  文子凌忙道:“前辈为何不让晚辈出手,截杀那罗刹女薛花艳?”
  一粟野叟道:“非是老朽不愿你将薛花艳诛除,只是……”
  反问道:“不知你认为那南宫明态度如何?”
  文子凌皱眉道:“此人行事无常,令人难测高深。”
  一粟野叟道:“南宫明邪中之侠,侠中之邪,认真说来,仍可算得是深明大义之人,看他连诛此地幽冥教数名高手之事,可知他的举措,对幽冥教是不利之举!”
  文子凌道:“果尔如此,也是武林之幸,但这与诛除薛花艳又有什么关系?”
  一粟野叟道:“幽冥教不但总坛之中罗致了一批高手,各地分坛亦是有所擅,南宫明如不以总坛总护法的身份,又如何能使各地分坛受他的节制,若你把薛花艳诛除,南宫明又如何能当得上幽冥教的总护法?”
  文子凌连连颔首道:“晚辈明白了,如此一来,这妖妇倒一时杀她不得了!”
  一粟野叟苦笑道:“诛除这妖妇的时机是除非南宫明别有所图,或是他阴谋拆穿,不幸遇难之后,再就是幽冥教没落之时!眼下只好由她徜佯一时了!”
  文子凌悠悠叹吁一声,话锋一转道:“晚辈与前辈分手之后,一路赶来此处,并不曾发觉有什么死亡之洞,不知前辈…….”
  一粟野叟道:“老朽只是发觉了一个可疑之处,当时发出硫火丸,欲图将你召去,一探究竟,但因迟迟不见文少侠消息,只好一路找来…….”
  文子凌微微脸红道:“想是那时晚辈已经进入了玄天禅寺……”
  微微一顿,急忙接道:“此刻是否赶去老前辈发现之地……”
  一粟野叟摇摇头道:“天色已明,行动不便,只好等到入夜之时了!”
  文子凌颔首无语。
  在一粟野叟引导下,两人寻觅了一处幽僻的山林,猎来一只野兔,胡乱用些野餐,各自瞑目调息。
  文子凌自在大荒山开始习练梅珠宝录上的武功之后,遇有空暇,就沉浸在那浩瀚的武学之中。
  此刻有一整天的时间供他消磨,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又沉浸在浩瀚无涯的秘笈武学之中。时光消逝得很快,不久就到了天光暗黑之将。
  一粟野叟仰首看看天色,道:“文少侠,是时候了!”
  文子凌把自己从浩瀚无涯的武学领域之中拉了回来,一面惊异于时光消失之快,一面问道:“那地方远么?”
  一粟野叟微笑道:“大约三十里之遥……走吧!”
  身形一晃,当先驰去!
  文子凌跟纵跃起,有如两缕青烟一般,穿林越岭,绝尘而驰,虽是穿行在坎坷的山路之上,但二三十里的路程,也不过眨眼之间,就已抵达。
  一粟野叟在一片森林之前忽然收住了脚步。
  只见那是一片杂林,穿林而过,就是一道山壁,林中均是参天古木,黄叶萧萧,幽深苍凉。
  一粟野叟以目示意,把脚步放得极缓,慢慢向前行去。
  不久。
  只见一座山洞矗立眼前。
  那山洞在峭壁之上,是一处天然洞穴,看不出有开凿过的痕迹,极难确定是否有人在内。
  文子凌暗暗忖道:依这情形看来,分明是一座天然古洞,一粟野叟如此慎重而来,岂非有些小题大做。
  但他不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以免伤了一粟野叟的自尊。
  忖念之间,只见一粟野叟已然行近洞口,但却迅快的闪到一侧,伸手一指洞口,道:“文子凌,你看到了么?”
  文子凌困惑的看去,只见那洞口杂草横生,蛛网尘封,分明是一处天然古穴,那里有什么值得一看之处。
  当下呐呐的道:“晚辈愚拙,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一粟野叟一笑道:“你可曾注意到这穴口的形式?”
  “形式……”
  文子凌怔了一怔,道:“这穴口的形式倒颇像一个骷髅!”
  一粟野叟笑道:“对了,老朽认为它的可疑之处,这就是第一点!”
  文子凌定目看去,果然越看越像,完全像一个巨大的骷髅。
  但他仍然有些不服的道:“这穴口看不出有开凿过的痕迹,也许只是天然的偶合!”
  一粟野叟颔首道:“除此而外,尚有另外的可疑之处,文少侠且请凝神向洞中谛听一下,看看可有什么异声?”
  文子凌连忙循声听去,果然听到以是有一种铮铮淙淙之声,而且听得出那洞穴十分广大,曲曲折折,幽深无比。
  当下忙道:“晚辈已听出有泉水潺缓之声。”
  一粟野叟笑道:“你再嗅吸一下试试?”
  文子凌依言向洞口轻轻嗅去,不由蓦然大吃一惊!
  原来洞穴之中隐隐传出了一股枯骨的腥臭气味!
  一粟野叟继续笑道:“单凭一股腐朽之气,也难断定就是死人骨骼所发,但老朽尚发现了另外一个更值得注意之事!”
  文子凌忙意:“老前辈心细如发,不知除此之外,还注意到了什么?”
  一粟野叟伸手一指洞口的数株巨树道:“你且看看那树干之上有些什么?”
  文子凌依言走去看时,只见树干上有不少细小的暗器嵌钉在内,心头一惊,暗道:至小此地有人来过,是毫无疑问的了!
  一粟野叟面色沉凝的道:“那些暗器所钉的方向是由内而发,以距离看来,发射暗器之人必然是身在洞内,由此可以确定洞中确然有人!”
  文子凌暗道:这老儿果然聪明,这判断实在是十分合理之事,想来这山洞也许真的就是死亡洞了!
  忖思之间不由伸手向树干之上的暗器摸去。
  只听一粟野叟沉声叫道:“不可动它,那都是绝毒之物!”
  文子凌心中一惊,定神看时,果见那暗器上俱都有一缕蓝色闪光,确然都是淬毒之物!
  忽然——
  就当两人猜测议论之际,只听洞中突的传出了一声大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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