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宦海回槎 卢向乾全家遭惨祸
2025-04-15  作者:郑证因  来源:郑证因作品集  点击:

  《边塞双侠》结尾,事迹虽已完全结束而读者以屠龙手霍天民只如神龙一现,尽可继续撰述,为应读者之意,续撰《天山四义》一篇。由铁燕子盛云飞背誓负约,卢向乾全家遭毒手起,双小走江湖天山访师,中途九死一生,四义仗剑下天山竟为强敌所制,几至全军覆灭,飞天夜叉铁党下江南始克报仇雪恨。

  且说南荒异叟乜秋帆,乾坤掌石子奇得屠龙手霍天民之助,铁燕子盛云飞屈服在老侠客武力之下,他竟自慷慨地把卢家让释放,并且对天设誓,定然立刻打发亲信差弁,到滇边释放卢向乾,彼此间新仇旧恨一笔勾销。乜秋帆石子奇见他意出至诚,不至于再行反复,遂连夜地赶回滇边。老侠客屠龙手霍天民,和乜秋帆定下约会,叫他在中秋节务必赶出苗山,这位老侠客要亲自传授衣钵,自己也要入山学道,不再管红尘上一切事。乜秋帆、石子奇,带着卢家让和伤痕未愈的义仆余诚,返回滇边,一路上有乜秋帆尽力地给余诚治疗,一入滇边,余诚的伤势痊愈,精神恢复,只有卢家让仍然悬念着。铁燕子盛云飞是否言行如一,真个从此和父亲解冤释怨,非得赶到行辕,才能见出起落来。

  这天,已经到了滇边,大家一商量先行回店,略事收拾一下,再去云贵总督行辕,探看卢向乾是否能够无罪释放。可是才到店门首,只见那九连环钱昭义正在店门口张望,见师父师伯全回来了,他满面堆笑地跑过来,招呼了声:“师父、师伯。”随说道,“老人家回来得很快,难道已知道卢大人的官司完了么?”乜秋帆点点头道:“盛云飞还算言而有信,他的公事,居然来得这么快,反走在我们头里。”随向九连环钱昭义问:“卢大人可是已经回来了么?”九连环钱昭义忙答道:“老大人从昨天已经回来了,总督的意思,仍然令大人官复原职,可是老大人要等师父师伯回来,从长计议,看情形他老人家很灰心了。”乜秋帆、石子奇全点点头。

  卢家让听说父亲已经回来,却头一个跑进店房,直奔后跨院。一进跨院的上房,看到老父面色苍白,虽则仅仅月余的囚禁,已折磨得消瘦了一半,这还仗着没受什么凌虐委屈。卢家让也是九死一生,居然能重返滇边父子相聚,不由得跑到卢大人前,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两腿放声痛哭,卢向乾也是老泪涟涟,往起拉着卢家让,说道:“你还难过什么,总算我把这场官司抖落开,骨肉团圆,无论吃过多大亏,受过多大委屈,不必放在心上。”

  卢向乾跟着听到乜秋帆、石子奇全回来,赶紧向外迎接,方出了上房,也秋帆、石子奇、余诚,已经全走进来,卢向乾紧走了几步深深一拜,向乜秋帆、石子奇道:“老师傅们为我卢向乾千里奔波,担惊旅险,受尽风霜之苦,把我这场冤枉官司给抖擞开,恩同再造,现在我尽说些感谢话,没有什么用,我父子至死不忘德。老师傅们快快里请。”卢向乾更由九连环钱昭义口中听得余诚忠心护主,这种情形叫人可敬,忙过来,拉住余诚的手,向他脸上看了看,苍白异常,哪有什么血色,足见他在路途上被恶党们砍伤很重。卢向乾慨然向余诚道:“我卢向乾真不信,竟会有这种义仆,舍生忘死,来为我父子尽力,漫说现在我们全能看着聚会在一起,就是脱不出恶魔之手,毁在他手中,也觉得值得了,余诚从此我不能拿他当家人奴仆看待,你和家让结为异姓兄弟。”余诚听到卢向乾这么说,吓得他连连地后退,沙哑着声音,向卢向乾道:“老大人别这么折寿小人,我为主人尽力是应该的,只盼着主人安然无事,小人总吃些苦头,又算得什么,我哪敢那么狂妄和主子结为兄弟,大人如要不弃嫌,能够叫小人在府上多待些年,于愿已足。”卢向乾遂说道:“这不是一时的事,咱们从长计议。老师傅里请。”

  一同走进屋中,夫人也出来拜谢乜秋帆、石子奇,赶紧又吩咐手下人去到本街上叫一席精致的酒菜,来给乜秋帆、石子奇接风洗尘。这里落座之后乜秋帆向卢向乾说道:“总督那里的事情,已经完全了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大人释放了,成何体统。”卢向乾哼了一声道:“虎狼世界,谁有力量,谁就能施展,这情形分明是铁燕子盛云飞,势力尚足,至于这种对付我,完全是他个人的主张,他决不会怕什么飞短流长,所以总督十分抱歉地把我释放之下,并且当面允许,我完全算被屈含冤。现在一切查明,部里头由总督那里,专折晋京,保奏绝没有丝毫违法殃民的情形,依总督的意思叫我官复原职。老师傅请想,此番我卢向乾是九死一生,若不仗着二位老师傅热肠侠骨,肯这么尽力地救我,恐怕我不易逃出盛云飞之手,这官我实不愿做了,不怕老师傅们见笑,我从二十多岁离开故里,漂流各处,一直到入了军营,渐渐地熬到做了带兵官,我家乡故里,并没去一趟,固然是家乡没有我亲近人了,可是还有祖宗的庐墓在,我打算辞官不做告老还乡,回到山东青州府。我虽没有多少积蓄,身边这几个钱,够买几亩地,安分守己做个庄稼人,我绝不愿意在江湖道上以及宦途中厮混了,这是我实心实意的打算,二位老师以为如何?”

  乜秋帆、石子奇全点头叹息,因为卢大人所遭遇的情形,实难免叫他灰心。辞官不做,告老还乡,倒是很好的办法,所以绝不过甚地阻拦劝慰。卢向乾又细问了问乜秋帆、石子奇和那盛云飞相会的情形,石子奇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与了卢向乾,卢向乾恨声说道:“不是我责人过苛,像铁燕子盛云飞此番低头领罪绝不是他真的愧悔,我看还是那位老侠客把他威胁的,不敢不这么办,此人稍得势时还要提防他报复。好在我卢向乾,已经安心回转山东,任凭他甘心与不甘心,我们只好将来再讲了。”乜秋帆点点头道:“我们行侠仗义,行道江湖,讲究的是与人自新之路,不能不给人改过迁善的机会,铁燕子盛云飞从此真能够痛悔以往之非,他更能把这次的事承认自己做错,他的后福无穷;倘若真个如卢大人你所说,他恶念再生,叫我乜秋帆看来,恐怕也就是他灭亡之日了。”这一席酒真是宾主尽欢。

  过了两日,卢向乾决意回转原籍,自己向总督那里恳切地说明自己灰心,不愿意再做官。南荒异叟乜秋帆也愿意卢大人这么办,他这些年来总可以说是略有积蓄,更知道卢向乾从少年游荡江湖,漂流各处,现在年岁已老正好收场。儿子卢家让是很有出息,个人退隐林泉倒是一件好事。总督那里因为卢大人遭到这场冤枉事,也觉得不宜再挽留他,总督那里虽然知道得不大清楚,卢向乾和镇威将军盛在堂私仇旧怨怎样了结的(事详见《边塞双侠》全集中),卢向乾这一辞官不做倒是很好,免得他们双方将来再起争端。

  卢向乾亲自拜本晋京,总督那里也替他递了因病乞休的奏折,这时因为边疆上很平定,所以没个不准,卢大人点好一切就要起身,南荒异叟乜秋帆向卢大人道:“大人此番回转山东原籍两三千里的途程,我们应该保护大人才是,无奈这次在川边办理这件事,我本门中唯一的掌管门户人屠龙手霍天民师叔,和我定下约会,叫我立时赶奔天山,关系我门中传授衣钵的事,我这位霍师叔已经决意从此退出武林归隐深山,凡是我们门中人必须赶到,这是本门中传宗接代的大典,决不能误了这个日期,我师弟石子奇虽则和我门户不同,但是在师门中很接近,所以也相邀参与这场盛会,我们弟兄两个全得奔天山一遭。大人又不愿在这里再耽搁下去,我打算叫我这个徒侄九连环钱昭义跟随大人回故里,他一身本领在武林中也觉说得出去,跟家让两人合在一处,也够应付一切,论理说现在风平浪静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可是路途太远似乎还是加以提防以保万一,大人认为怎么样?”卢向乾微摇了摇头说:“乜老师,依我看来很可以不必添这个麻烦了,我从二十岁游荡江湖,走遍了南北各省,我就没有和人结过仇,只有盛云飞这个忘恩负义之徒他会做出这种欺人欺天的事来,真叫人意想不到,此时我回转山东,我一切谨慎一些也就是了!我想也不至于再有人不利于我。”乾坤掌石子奇一旁说道:“老大人还是依我师兄的主张为是,防患未然。大人虽也有一身本领,倒不如多两个帮手比较安全。小徒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叫他随大人去和家让一处也好互相锻炼功夫,免得他们全旷废了!”

  卢向乾因为这师兄弟二人全这么一再地主张,自己也不好固执,遂答应带着九连环钱昭义回转山东,南荒异叟乜秋帆跟乾坤掌石子奇全竭力嘱咐九连环钱昭义不要把事情看得太轻了。一路上要谨慎小心,好好地照应着,只要到了山东地面你不妨在那多住几时,我们师兄弟两人暂时也不回滇边,我们还要趁这时到苗疆上游览一番,大约再回来也得半年后,你从山东翻回来回你自己家中,我们从苗山回来定然去找你。九连环钱昭义一一地答应着,卢向乾和卢家让父子二人和乜秋帆、石子奇洒泪而别。

  卢大人带着家眷从滇边起身,在路途上按着站地紧赶决不耽搁。卢家让是很高兴,因为此次回故里,想不到师兄九连环竟能跟随一块走。这小弟兄两个是十分说得来,在行程中两人谈论些武功本领,倒不觉寂寞。卢家让是始终没到过北方,所经之处的处处风俗人情全和滇边互异。义侠余诚自从卢大人出事之后,他舍生忘死忠心救主,险些个把命送掉,所以卢大人对于这个余诚决不以童仆看待了,叫卢家让和余诚以兄弟相称,自己也就算收了个义子。那余诚颇知本分,他绝没有丝毫骄傲之心,仍然和平时一样,他们在路途上整整地走了有二十余日,才算入了山东境内。

  卢向乾的故里在东昌府,他可是三四十年的工夫没有到故里来了。好在他家乡中没亲人,只有几个本族。卢向乾这一回来,和他们一姓的伯叔兄弟全不认得了,卢向乾虽不是衣锦荣归,现在总算是做了官回来,宗族戚友全是另眼看待。卢向乾在家乡这里起盖房屋,置买田园,修祭祖宗的庐墓,个人就算是隐居田园安分守己,落天知命地以度晚年。九连环钱昭义和卢家让住在一处,这小兄弟二人十分投契,那卢向乾决意不叫家让求功名富贵,卢家让越发地不肯叫九连环钱昭义走了。九连环钱昭义住了有两个多月的工夫,自己也惦着回家去看看。因为昭义家中是个富厚的人家,他拜在石子奇门下绝不想以武功换取功名富贵,可是卢家让哪舍得叫他走,算是竭力地挽留着钱昭义再住一月叫他回家。

  按理说卢大人退隐故乡,这么安分守己称得起与人无辱、与世无争,总可以风平浪静过着乡村生活。哪知道隐患尚伏,竟于不知

  不觉中又有大祸临头。

  卢向乾所住的地方是东昌府的城外,离着东关三四里地,他们这个地名叫小商河。这个乡村不大不小也有五六百户大家,村中居民多半是老住户。卢向乾少年离开家乡,到六十多岁才回来,乡中父老对于他眼前的这种情形十分敬重,认为他总是不忘桑梓落叶归根,总还惦着回到老家,这就是没把宗族戚友们忘掉,所以他住在小商河,乡邻们倒是十分照顾。卢家让跟九连环钱昭义是住在前面小书房中,每天早晨起来,前面的仆人在打扫着院落时,他们哥两个必到村边走一遭,围着这个村庄转一周,这样对于练功夫上有极大的益处。乡间差不多起得全早,这天早晨又从村口走出来,从野地绕着村庄转过来,他两人经过后村口时,正有一个老者也从村子里走出来,和卢家让、钱昭义走了个碰头,彼此全认识,卢家让忙招呼了声:“杨老伯你起得早!”这位老者向卢家让点点头道:“你们哥俩起得也很早啊!”说了这句话,杨老者略一停顿向卢家让问道:“家让,你家中来的客人走了么?”卢家让不由一怔,向杨老者问道:“老伯,我们家中并没有客人前来,您老这话从何说起?”这位杨老者嘿然问道:“怎么你家中没有客人前来,这可不是我年老昏聩,在昨天中午之后,来了两个人,说话全不是本地口音,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也辨不清他们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来到咱们小商河之后,向我打听,你们卢府上住在哪里,我也爱多说话,我遂向他们盘问跟卢大人有什么关系,这两人说他们是从四川下来经商到这里,卢大人是他们好友,他们轻易不到北方来,好容易到了这里,哪好过门不入,并且卢大人已经告老还乡,决不会再出去做官了,朋友间的聚会极难,所以要找他盘桓两日。我听到这种话知道是卢大人在外边交的朋友,我遂指点了府上的住所,还明明看到他们奔前街走去,我不信相隔半趟街,他们会找不到,这不是怪事么?”卢家让跟九连环钱昭义,听这位杨老伯这番话十分诧异,因为卢大人回乡之后,恐怕不会有朋友前来,因为他此次返回故里,连他自己全是三十年没有来过的地方,别人又哪里会知道,现在居然有人找上门来,这可是怪事了。九连环钱昭义恐怕再说下去,杨老伯更起了疑心,遂向卢家让使了个眼色,故意地向杨老伯说道:“谢谢老人家的照应,或者许是不差,真个是卢老大人的朋友,定是跟老伯说话之后,又碰见了别人,他们到了小商河,不会不到我们宅中去,今日无论如何总可以见着了。”九连环钱昭义说完了,不敢和这杨老伯多叙话,立刻向杨老伯告别,带着卢家让直奔村中。那杨老者已然走开,卢家让忙向钱昭义道:“师兄,这是怎么个情形,难道有什么人想要不利于我们,来到小商河地方搜寻我们踪迹么?”九连环钱昭义摇了摇头,向卢家让道:“我看不必疑心,老大人没有深仇大怨的人,更兼此番他告老还乡,除了那铁燕子盛云飞一场事,已经彼此罢手,老大人做官回来,又不是那种贪官污吏,饱载而归,有绿林道注了意要对付他,这种情形,也许是还有同姓之人,并不是找的我们,不必放在心上,并且不宜和老大人提起。”卢家让点点头,立刻两人说着话回转家中,果然把这件事就此撂开。

  这小弟兄两个,虽则听到这种离奇的事,但是因为心里没有悬疑的事,所以全不放在心中,又过了两日,没有一些事发生,也没有人找上门来,这哥两个就把这事忘下。

  可是这小商河村庄,虽则有数百户人家,却全是老住户,每天出入打头碰脸多半是熟人,就是彼此不说话,眼中也全看熟了,竟在这几天内,连续出现可疑的人,全是外省口音,村人未免注意。

  这天在夜间二更之后,这小商河的村中,忽然出了事。在卢宅附近,住居的人家,满听到了,屋面上,街上,连续地发起喊声,招呼着附近的黎民老百姓们,想要命的不要多管闲事,现在有江湖道朋友,到此寻仇报复,冤有头,债有主,所找的是姓卢的一家人,跟别人无关。如敢出头多管闲事,那可叫他自己提防着,那是他愿意自己找死。这种喊声出来,颇为惊人。在一个半夜间,事不关己谁敢多事,跟着杀声起,火起,这卢宅竟自窜起七八名绿林道,一下手就是狠辣。先把宅子的前后院,放火焚烧,九连环钱昭义、卢家让、老大人卢向乾,以及前面的余诚,跟小商河本地所雇的长工,全惊醒起来。九连环钱昭义,稍听得一点声息就头一个窜出来,提着九连环窜到房上,向四下一张,见匪徒们已把内宅包围,老大人卢向乾已经提着一口剑从上房闯出来,匪徒们扑上去动手,九连环钱昭义,一看匪徒们动手的情形,就知道今夜要落一个同归于尽。老大人一露面已经有两名匪徒窜过去,把大人围住,另有两名闯进上房,跟着听得一片怪叫的声音,匪徒动手,老夫人和女仆等大约全送命在他们手中。九连环钱昭义,把这条九连环索,舞动了扑上去,救应老大人,可是哪又知道,匪徒们早有计划,全安置好了,动手时是丝毫不乱,对付谁全是预先地派好了,钱昭义往上一闯时,已被人截住,不容他救应卢大人。卢家让也提着剑,往后猛闯,竟也被两名匪徒截住,拼命动手厮杀,卢家让在动手间眼中望到所来的匪徒,内中有两个十分面熟,蓦然想起,内中两人正是南郑所见的那两个差官。卢家让几乎气炸了肺,怎么也没想到铁燕子盛云飞竟是人面兽心,反复无常,他已经完全答应两家的仇怨一笔勾销,想不到今日他竟派遣能手赶到东昌府小商河,这一来认定了今夜恐怕难逃毒手,命该如此,只有舍命一拼,别无他法。把掌中剑施展开简直是不顾命地和堵截自己的匪党拼命地战。动手到二十余招,卢家让已经不是对手了,自己在力战之下,眼看着要毁在匪徒手中,爷三个又分在三处,后院里的这位老大人卢向乾先前还疑心是匪徒下手劫掠,为的是夺取财物,赶到匪徒一往上房闯,老大人这才知道,不是为财来的,这群匪党依然是为寻仇报复而来,老大人竭力拒敌之下,耳中听到惨呼之声,心慌意乱,手底下越发不成了。匪徒们奋力进攻之下,卢向乾已经身上两处带伤,这时候后院的厨房下房同时火起,匪徒们动着手,分出人来放火烧这宅房子。卢向乾万想不到,回到故土原籍,还有这场是非,不过露面动手的匪徒,老大人一个也不认得,只有九连环钱昭义跟义仆余诚在火光之下,越发认得清楚,不由得怨愤填胸,想到世界上竟有这种反复无常的恶人,这分明还是那铁燕子盛云飞主使出来的匪党,他竟自这么万恶滔天,两下里恩怨全消之下,叫人丝毫没有防备。他竟下毒手,非要把卢大人除了不可,这样看起来,真是天道不公,神鬼无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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