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采参剑锋谷 斗群凶一战成功
2025-05-31  作者:郑证因  来源:郑证因作品集  点击:

  天马行空晏鸿遂从这悬崖峭壁上翻了上来,到了岭头上面,自己恐怕鬼影子索云彤等仍在附近潜伏,仍把身形隐蔽着,只见这岭头上死沉静寂没有一些异样,遂从那一排老树后转过来,找寻往下面去的山道,耳中隐隐地似乎听到远处有呼哨之声,不过这一带树木太多,地势又是极高之处,山风震撼的树木发出一片涛声,远处的声音辨不真切,天马行空晏鸿把身形矮下去,仔细地辨察那呼哨声的方向。隔了好一刻,才又听到了一声呼哨响,那声音来自东北,天马行空晏鸿一惊,这种方向正是自己这般人的来路,难道真个吕燕雄被匪党所阻么?天马行空晏鸿赶紧地按着这方向先翻下这段高岭,直扑东北,自己越发地把身形隐蔽着,这里白天山路虽然险峻难行,可是晏二侠把一身本领施展开,依然是纵跃如飞。直扑东北有一里多地,蓦然听得前面有喝骂之声,天马行空晏鸿赶紧地脚下加快,一连几个纵身,已经又出来有十几丈远,找到一株合围的大树,一耸身向树上蹿去,直升两丈五六来,已达树顶上面,往前面看时,这一带情形是十分险恶,靠北边一段乱石起伏的高冈,靠南面一片一人多高的荒草,并且野树丛生,简直是找不到道路,眼中看到在那荒草中,有一人正向这面飞奔过来,可是才走出没有数丈,从他后面一排树木中蹿起一人,向前面这人的身后扑了过去,他往下一落,把那荒草砸得倒了一片,前面这人回身抵御,停身之处,那荒草往四下一倒,现出了身躯,竟是那马师吕燕雄。晏二侠见吕燕雄此时狼狈异常,满脸的汗,左肩头和右腿上的衣服已破,两眼全红了,定是和敌人已经拼斗多时。天马行空晏鸿见两人这时已然又动上手,仔细再看那追赶吕燕雄的这个匪徒,原来竟是那鬼影子索云彤的得力助手草上飞甘亮,晏二侠知道吕燕雄绝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若不赶紧接应他一下,恐怕吕燕雄非毁在他手内不可。天马行空晏鸿在树顶子上一长身,在树顶子上高声喝喊:“甘亮你原来在这里等死?晏老二特来送你归西。”

  晏二侠在树杈子上双足一顿,腾身而起,从树顶子上又蹿起有两丈高来,离着地有四五丈高,往下一翻,如同饥鹰搏兔,飞坠下来,落在了马师吕燕雄的身旁。那草上飞甘亮,他奉鬼影子索云彤之命,监视着剑锋谷的四围,他恐怕这一班人还有接应,并且又知道辽东二老入剑锋谷,原本是来了八个人,现在剑锋谷所见的,只有辽东二老,和金刀陆建侯,他恐怕辽东二老尚有接应,所以派草上飞甘亮在入剑锋谷的要路口把守堵截。马师吕燕雄安置了季莲贞、钟云,留下武南生、陆明两人保护他们,落脚的地方十分安全,是一伙子猎户住的地方,更向猎户们说明了出身来历。猎户们对于宝马金弓季万方,是早已闻名,没有不佩服他的,所以慨然应允,要保护这班人的安全,万一有了意外的情形,立刻点起狼烟,离着剑锋谷不过十几里地远,足可以看见,虽则不能立时赶到接应,也可以知道这里是出了事。吕燕雄安置了他们,自己因为事情紧急,不敢耽搁,赶紧往剑锋谷赶来,因为知道鬼影子索云彤等潜伏在剑锋谷附近,所以自己趁着黑夜间紧赶回来,为是易于隐蔽形迹。直走到天亮,离着剑锋谷已近。道路不远,这一夜间,把吕燕雄可累得够了,因为原本就两三天没有睡眠,这一整夜奔驰,觉得十分疲倦。正走向荒草坡一带,被草上飞甘亮发现他的形迹,马师吕燕雄也是关东道上的一个强梁汉子,并不是那种怕死贪生畏刀避剑之辈,不过自己此时可另有打算,因为剑锋谷采取仙参,虽然全仗着辽东二老对付那鬼影子索云彤,可是查找仙苗和动手采取,非得自己赶到不可,现在匪党拦截,因为关系着这场事的成败,所以决不愿意和他们动手拼斗。在和甘亮略一接触之下,马师吕燕雄只想着设法逃开,可是吕燕雄哪有甘亮那般矫捷轻灵的身手,虽仗着荒林野草,可以隐蔽形迹,但是已经两次被他追上。这草上飞甘亮是关东三省有名的飞贼,吕燕雄哪是他的对手,右腿被他划伤,左肩头衣服也被扎破,眼看着落在他手中。天马行空晏鸿赶到,吕燕雄纵身蹿向道旁,晏二侠已经扑过来。这甘亮见晏二侠已经到了身旁,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在这种情形下,焉能不拼一下?他把掌中刀施展开。这晏二侠口中一边骂着,一边施展开巧打神拿的绝技,用三十六路擒拿法,空手对付他。晏二侠认定了和鬼影子索云彤这场事是各走极端,再不肯留情了,掌底下也是加上十分的力量,把一身小巧的功夫施展开,身形快似秋风,疾如电闪,封、闭、擒、拿、踢、弹、扫、挂,身形随着草上飞甘亮的刀,如同旋风般攻守进退,盘旋起落。这种绝技施展开,草上飞甘亮虽然是占着便宜,用掌中刀对付晏二侠这一双肉掌,可是也丝毫占不了上风,两下里一眨眼间,已经连着拆了二十余招。草上飞甘亮也暗暗惊心,这天马行空晏鸿的武功造诣,实在是不容易对付。这时在这片荒草地上,忽进忽退,倏左倏右,那草上飞甘亮正是往左一纵身时,身形落在了一个斜坡的山道边上,晏二侠口中还喊着:“猴儿崽子,我看你还往哪里去?”

  从他身后赶到,探掌向草上飞甘亮的背上点来,草上飞甘亮他是正要这么递招,他往左斜着一跨步,一个鹞子翻身式,身形猛往起一纵,身形这一翻转,连刀带人在往下一落时,正向天马行空晏鸿的左肩背劈下来。他这一式子,把自己身上的功夫完全用上。他往前逃,落脚处又是个斜坡,这一转身愣要把身形拔起,翻到了斜坡上,扑到晏二侠的背后。这一刀下去,就是晏二侠能够闪避,身形也得被逼得往斜坡下撞去。他这次安心下毒手,左手已经从鹿皮囊中扣了一只梭子镖,只要晏二侠往斜坡下一纵,他的梭子镖跟着一发出去,任凭晏二侠身形怎样快,也只怕难于躲闪,定要死在他梭子镖下。草上飞甘亮这一手用得还是真个阴毒险狠,刀砍出来,晏二侠果然一掌打去,足下一用力,往斜坡下蹿去。可是甘亮哪还等晏二侠走开,一抖手,梭子镖打出来,可是天马行空晏鸿以四十年武功造就,焉能够就叫这种后生晚辈把自己算计上,往下一纵身时,已经猜透了草上飞的心意,在身躯纵出,左脚往下一落时,脚尖一沾地,双臂已然用力,仍往左一挥,把自己的身形带得向左半转,右脚可也抵住了山道的斜坡,那支梭子镖竟从晏二侠左肋旁穿过去。天马行空晏鸿一声冷笑,右腕子往外一抖,已经两粒铁弹丸脱手而出,反向草上飞甘亮的两眼打去,手法劲疾,那草上飞甘亮自以为准可以得手,哪知道晏二侠的铁弹丸竟能这么快的还回来,往起努力地一扬头,算是把双眼闪开,这两粒铁弹丸全擦着头皮打过去,包头也打破了,天灵盖被铁弹丸震伤,甘亮一拧身,猛力地向那荒草中蹿去。天马行空晏鸿喝喊了声:“猴儿崽子们,敢对老前辈下毒手,我看你还向哪里逃!”

  跟着已经身形蹿起,纵上山道的斜坡,这一起落之间,已经追到甘亮的背后,一个云龙探爪,向甘亮的背上打来,这草上飞甘亮究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主儿,他在受伤之下,已然要和晏二侠拼最后的一招。晏二侠这一扑过来,草梢被带得倏的一响,草上飞甘亮竟自身形往前一探,一拧身,用反臂撩阴刀向晏二侠小腹撩来,可是左手又是一支梭子镖,刀镖是一块儿进。晏二侠一掌打出他的刀镖,随着自己往外打之式,也全递到。晏二侠身形往左一晃,刀从自己的右胯撩上去,镖也从面门旁打过去。晏二侠把右掌四指一伸,竟自照定了甘亮的右腕子上横劈下去,甘亮再想撤招,哪还来得及。竟被晏二侠这一掌劈在腕子上,刀脱手飞去,他往右猛一纵身,蹿了出去。晏二侠哈哈一笑道:“相好的,想走别忘了把家伙捎着。”

  草上飞甘亮此时哪还敢答话,竟自纵跃如飞拼命地逃去。天马行空晏鸿把甘亮这把刀捡起,马师吕燕雄也赶了过来,向晏二侠感谢救命之恩,天马行空晏鸿道:“吕师傅,我们同心协力,全是为季万方效劳。”

  马师吕燕雄的肩头和腿上的轻微伤痕,也扎裹好了,随着天马行空赶奔剑锋谷。来到剑峰谷前,往返这一耽搁,已到了中午时候。碧天一鹤晏翼,跟金刀陆建侯全在那剑锋谷的山头上瞭望着,一面是查看着山头上面,一边看着谷底一带,这时见晏二侠和吕燕雄到来,金刀陆建侯赶忙迎接过来道:“晏老前辈去得真巧,竟把吕师傅接应回来了。”

  可是忽然看到吕燕雄神色十分狼狈,胳膊上更有伤痕,赶忙凑到近前问道:“吕师傅你受伤了么?”

  吕燕雄点点头道:“陆老师,我被索云彤派出的党羽拦路邀劫,几乎落在他们手中,若不是晏二侠赶到接应,我也许来不到剑锋谷了。”

  金刀陆建侯愤恨地说道:“贼子们竟敢这么猖狂,真叫人难以忍耐了,好在事情了断就在眼前,吕师傅到这边歇息一刻吧。”

  天马行空晏鸿,却走向晏大侠面前,说道:“我们还算应付得不慢,索云彤这个恶魔,他这次真是想和我们做最后的拼斗,居然一步不肯放松起来,无论如何,我们在今夜要和他们争个了断吧。”

  说话间一同转到那个石洞前,彼此落座,晏大侠又重新给吕燕雄服了几粒药,叫他减去了伤痕的痛苦,更问到他:“季莲贞跟钟云投宿的所在,是否安全?他们那里若有变故,我们这里能否立时觉查?”

  吕燕雄道:“老师傅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倒可以保准无虞,遇到的是一班猎户们,对于宝马金弓季场主十分器重,他们愿意为场主效劳。这种人虽然没有多大本领,一来全是有血性的汉子,二来人杰地灵,又有那武南生、陆明两位师傅,保护他们,老师傅不必为他们担心了。我只怕鬼影子索云彤再勾结了强敌,那一来我们的人力比较单薄,动起手来,恐怕要多费手脚。”

  碧天一鹤晏翼冷笑一笑道:“吕师傅这倒不必担心,我倒还没把他放在眼内,就让他再勾结来狐群狗党,我尚还可以应付他们。现在只有吕师傅你要多下一番辛苦,趁着白天,把这剑锋谷底详细地查看一番,最要紧的是,能够把这仙参产生之地,勘验出来,到了仙参出现之时,动起手来,才可不致误事。”

  吕燕雄点点头道:“老师傅所说的极是,不过不怕老师傅笑话,我对于轻身术实没下过功夫,到这谷底去,我得很费些手脚,不要给老师傅们误了大事,叫我抱恨一生才好。”

  天马行空晏鸿,忙答道:“吕师傅不要介意,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不至于费着多大的手脚。”

  说话间天已到了已时左右。吕燕雄歇息了这半晌,药力也行开,精神觉得恢复了许多,遂向辽东二老说道:“这种仙参出现,多半是正在子午时,趁这时还不到中午,我们何不趁此时到下面去查看一番,万一能得些迹象也未可知。”

  碧天一鹤晏翼点头道:“很好。”

  立刻一同离开石洞,天马行空晏鸿却抢到头里,施展开轻身术,从那悬崖峭壁上,纵跃如飞,翻了下去。只见翻到半腰,从那崖壁上的蓬蒿乱草中,扯起了一条极长的藤萝,在那石壁的缝隙中,连根掳断,把这根藤萝慢慢盘到一处,只这一根,就有十几丈长,跟着又找到了一根,联结到一处,用一条左臂盘着这两根粗藤萝,翻到上面,向吕燕雄道:“吕师傅,有这件东西,足可以省却你许多气力了吧。”

  吕燕雄点点头道:“全仗老师傅之力。”

  晏二侠把这根藤萝从崖顶上抛了下去,这边找到一棵老松,拴在树根上,晏二侠在上面监视着,防备鬼影子索云彤趁机袭击,或者砍断这根藤萝,吕燕雄遂盘着这根藤萝下去。天马行空晏鸿,容他已经到了藤萝那一头尽头处,喝令他在悬崖上,自己把这边系在松树上的一端解开,提着藤萝的这一端,顺着悬崖峭壁直翻到吕燕雄停身之处,又把这藤萝牢结在突起的石笋上,吕燕雄仗着这根藤萝,竟自安然到了谷底。晏大侠和陆建侯全早到了下面等候,天马行空晏鸿,带领着吕燕雄和晏大侠聚在一处,说道:“我们虽然在悬崖上面监视着谷底,但隐身之处到处全有,我们还不要自信太深,咱们围着四周先查看一番。”

  碧天一鹤晏翼认为晏鸿二侠说得很是,遂带着陆建侯由东往南下去,晏二侠跟吕燕雄却由西往南,沿着山壁下搜寻下去,到南边山壁下聚合。晏二侠向吕燕雄道:“昨夜我们探查,把这谷底全走遍了,竟没看出一点异状来,只有最后在谷当中,见到一处林木中的情形十分可疑,可找不到什么异样的草木,更看不出哪里是产参王之地。我们弟兄对于这种事,真可以说是门外汉,吕师傅现在随我们到那里查看一下。”

  吕燕雄抬头望了望天空,见太阳正在头顶上,向晏二侠道:“既然有这种可疑的地方,要走还是赶紧走,正好是午时,这只看季场主的命运了,天赐良机,能够在白天发现了这支仙参,那可真是万幸了!”

  天马行空晏鸿在头前引着路,金刀陆建侯、碧天一鹤晏翼,全随在身后,直奔昨夜所见的那片树林。走出有半里路来,吕燕雄一边走着,一边查看这一带的形势,还不住地问:“晏老师傅,那片树林在什么地方?怎么还不到?”

  晏二侠用手一指道:“就在前面,你看不甚远了,那片荒草过去,有一排浓密的灌木,就是我们所说的地方。”

  吕燕雄点点头,脚下疾走,这辽东二老也跟随紧赶过来。从这片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穿行着,离着这片树林只有数十步,那吕燕雄忽然惊慌招呼道:“老师傅们可留神脚底下,最好把家伙亮出来,这里边怕有野兽毒蛇,这股子气味不对!”

  他话声未落,就在他面前不远荒草的半腰里,唰的一声,带得那荒草有丈许长一片,奔向这边倒来。竟是两只野狼没命的蹿过来,吕燕雄已经提着刀,想要向狼身上劈时,可是这只狼已经往斜刺里没命地奔去。就在这一刹间,那荒草根子下,又是唰啦一响,吕燕雄赶忙往旁一纵身,可是在荒草中身形蹿不出多远去,竟有一条丈把长的青蛇,从草根下窜出来。吕燕雄虽是闪避得快,可是已被这条青蛇望见,它竟自一甩头,向吕燕雄猛扑过来。碧天一鹤晏翼、天马行空晏鸿,从吕燕雄一招呼时,已然十分警戒着,在狼窜蛇窜来的一刹那,双侠掌中各扣了暗器,同时一抖手,各人是两粒铁弹丸打出去,金刀陆建侯也从旁蹿起来,抡掌中金背刀,向这条青蛇后半段猛劈下去。吕燕雄身形往旁一纵,他知道这种毒蛇的厉害。他这一起畏惧之心,更兼身上的伤痕未好,脚下又踏的是荆棘,脚底下一绊,身形就倒下去。金刀陆建侯这一刀,在那青蛇的身上砍了个正着,这条青蛇竟自拦腰断成两节,这种东西最厉害的是,身躯折为两段,却依然没死,竟自发着一种刺耳的嘶声。双侠的铁弹丸也全打中,可是这毒蛇竟自斜着一卷,仍向吕燕雄身形倒处扑去。这种情形任凭谁也没法治了,刀也剁上,暗器也打上,它还这么挣扎。这金刀陆建侯一刀斩下之后,见吕燕雄竟在五六步外倒下去,蛇的前半段也扑过去。可是吕燕雄身躯一倒,在荒草上一滚时,全身竟埋入荒草中,这条蛇一扑之下,竟从草上滑过去。它可是更知道后面伤他的人,一甩头血淋淋的半段蛇身,又往回下一卷。此时碧天一鹤晏翼可怒极了!掌中又扣了两粒铁弹丸,在这蛇头一转过来,要向陆建侯扑过来时,晏大侠把腕力运足,掌中这对铁弹丸奋力打出,竟自把蛇头打碎,这半段毒蛇,在荒草里翻腾了一阵,才算死去。晏二侠已经纵身过去,伸手向草里拉吕燕雄时,吕燕雄已然挺身跃起。看到那蛇已死,可是他脸色已经吓得如同白纸一样,向晏二侠说道:“我这又是两世为人了,好厉害的东西!”

  可是他说了这句话,忽然很着急地道:“晏老师,快快走,大半这附近就是仙参产生之地了。”

  辽东二老和金刀陆建侯听了,也自心惊,这枝仙参就是不落在索云彤手中,为毒蛇野兽所毁,也算前功尽弃,所以全很着急地穿着这树林中往里走来。马师吕燕雄头一个闯进了树林的当中,脸上十分惊慌地四下查看,他忽然回头向晏大侠、晏二侠招呼道:“事情还算是万幸,这枝仙参定然就在这里,真是侥幸地未被毒蛇野兽糟蹋了。”

  说着话,他很仔细地拨着地上绿生生的青草,向晏大侠、晏二侠和陆建侯说道:“老师傅们仔细看一下,这一带的野草有什么与别处不同之处?”

  辽东二老和陆建侯全仔细地看来,果然那里所长的野草,绿色与别处的实有不同之处,从草根子到草梢,全是那么滋润得从里面透出一种深绿色,到了草根子底下全是一种殷红之色,但是这种情形,若不是经吕燕雄说出,决看不出来,这种地方极容易忽略过去。碧天一鹤晏翼向吕燕雄道:“所以我们这次到剑锋谷,想取这枝仙参,定要仗着吕师傅你来帮忙。我们虽曾到过此处,只有看出这一带的草色,比较旁处繁茂,可是也决看不出这就是准产仙参之地,因为在吉林省是一个产参之区,尤其是老山的参,更是常见的。可是这一带竟和别处完全不同,看不出一点参苗来,所以这里极容易把这仙物放弃,要费到如此的力量,再向别处搜寻。不是我们也枉在关东三省这些年了,对于眼前这种情形,还有许多可疑之处,据吕师傅说,最怕这枝仙参被毒蛇野兽毁坏了,那必然是野兽们也知道这种仙苗的宝贵,它们为什么不长久在这里守候?”

  吕燕雄道:“这种事说起来好像有什么神秘含在里面,其实也是理所当然。天产这种灵芝仙苗,野兽中稍具灵性的全愿意得到它,不过终究是缺欠人的智慧聪明,它们发现这种地方仙苗产生,但是它们决不会准准地在子午时来到这里,并且同类中互相残杀,往往在极好的时候,竟自被它们自己的凶暴争夺,把机会误遇。且这种仙参最怕的是血腥气,只要在它出现时,野兽毒蛇搜寻到这里时,物以类聚,它们绝不会是单独地能够到这里找寻这种宝贵难得的仙参,所以它们不能就把这仙参夺去,完全耽误在它们自己的身上。老师傅们,看这一带草地上,分明是有野兽毒蛇践踏的痕迹么?树林外面那种树木枯落枝叶满地,一来是因为仙参产生之处,把这一带的土脉精华全聚集到这里,离开十几丈外的土脉,会显得比较别处磅薄,并且只要在这树林四周,毒蛇猛兽相遇时,定要起一场凶狠的斗争,外面所见的情形,也就是这个缘故。”

  金刀陆建侯道:“这真是隔行如隔山,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了。”

  吕燕雄道:“现在时候已过,我们只有等到半夜子时动手。老师傅们,看起眼前这种情形,也就知道得取这种仙参,实非容易,这剑锋谷底屡次地毁了采参的人,也就因为谷底这几条巨蛇为患,现在更有一班敌党暗地里潜伏着,所以现在的局面,若非是老前辈们全有一身绝技,就恐怕不易应付了!”

  天马行空晏鸿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今夜和鬼影子索云彤等争取最后的生死存亡,事情真还不敢乐观,现在只有为季场主赌命运了。”

  碧天一鹤晏翼又围着这树林子中转了一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遂一同出了这树林子。这位晏大侠竟自低着头沉默无言,似在想什么心事。这种情形,为晏大侠生平所少见的态度,陆建侯知道现在应付一班敌党和采取这枝仙参,实在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了。出了林子,晏二侠说道:“既然是确知这枝仙参出现的时候,我们不必留在谷底,还是翻到上面,好好地歇息半日,养足了精神,预备今夜和索云彤等拼个最后一招吧!”

  晏大侠点点头,一同从那悬崖峭壁猱升上来。晏二侠仍然是把那两根长藤萝在山壁上拴结牢固了,为的吕燕雄可以凭借它上下,一同来到剑锋谷上,在那山崖下石洞前,互相进了些饮食,各自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躺下去歇息着,缓息精神。这种荒山野谷,这四位风尘豪客,各自躺在这峰顶上面,各人心中全有一番说不出的苦楚。应付眼前这种局面,尚不知那鬼影子索云彤究竟有多少羽党,这种地方采取这种仙参,就让是没有这种劲敌环伺,只就这谷底下那种凶猛的毒蛇,已经够应付的。何况索云彤等,个个全是绿林能手,以辽东二老行道不下三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全经过见过,绝没有像眼前这种事这么难料理的。所以这四个人这一白天有睡着的,有在这岭头闲瞭望,彼此是相对无言,这正是每人已知今夜这个关头是难闯了。天色渐晚,这峰头上渐渐地起了夜风,那一排排的参天老树,被风震撼着,越显得这剑锋谷笼起了一片杀气。天色黑暗之后,辽东二老碧天一鹤晏翼、天马行空晏鸿,反倒精神抖擞起来,晏大侠把自己身上结束利落,向天马行空晏鸿道:“晏老二,这到了咱们弟兄的吉日良辰了,我认为剑锋谷或者就许是我们老哥两个返璞归真之地,晏老二你不高兴么?”

  天马行空听到了晏大侠这个话,不由哈哈地狂笑起来,笑过一阵,向晏大侠说道:“大哥,你这真是把我所说的话,全替我说出来,我认为今夜我们不易再闯过去,找这么一个好地方,作为辽东二老埋骨之地,也倒很好了,我生怕大哥你心中难过呢!”

  碧天一鹤晏翼冷笑一声道:“晏老二不必和我逗口,我自入江湖以来,把这老骨头,早就预备着埋在关东三省,我没希望着魂返故乡,咱们眼前说眼前的事,月色没上来,时候尚早,你我何不在附近一带搜寻一下看看,这群猴儿崽子们潜伏在哪里?”

  天马行空晏鸿道:“很好!我们现在先活动活动手脚,到了动手时更显得痛快。”

  跟着一扭头,向陆建侯、吕燕雄道:“你们二位在此略候片刻,我们把这四周搜寻一下。”

  话声一落,这老弟兄二人,已自飞身纵起,一个顺着剑峰谷东,一个奔西,纵跃如飞而去。马师吕燕雄向金刀陆建侯道:“陆老师傅你看这二位大侠,他们为了季场主的事,竟自不顾一切地卖命相助,视死如归,决不把眼前这种难关放在心上,依然是谈笑自若,这种风尘异人,实在是太少见了。可是他们老二位成名在辽东,方才听他们口头上说出,他们竟是关里人,对于他们出身来历,这关东道上的朋友,竟没有一个知道详细的,陆老师对于他们二位的过去,可有些耳闻么?”

  金刀陆建侯道:“他们老弟兄在辽东道上,已经有三十多年,所以认识他们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他们的出身来历,可是他弟兄二人始终不到关里去一步,这其中定有缘由,想见他们当年在关里一带,定也是个江湖中人物,有不能立足的事情,远走关外,这种情形正和你们季场主差不多呢!要知道他们老弟兄的出身来历,我认为只有一人,就是那久走东边那位活药王卢九先生。”

  说着话时,陆建侯和吕燕雄也在这剑锋谷上转了半周。这时东方月上,这峰上渐渐地辨别出一点形迹来,只是峰头上山风越发地大了,刮得那树木残枝落叶,不时飞扬起来,叫人觉得四下里时时好像有敌人袭到一般,才转到剑锋谷的东侧,忽然背后一阵风扑到,金刀陆建侯在一惊之下,一个斜身侧步查看背后,只见碧天一鹤晏翼、天马行空晏鸿身形已落到近前。陆建侯觉得这二位老侠这种身手,实在是武林中难见的人物,可是他们对付鬼影子索云彤等,也显出十分扎手来,足见出这种强敌的手段如何了。这件事若非辽东二老一力担承,只怕季场主这条命早断送在他们手中。赶忙向前打招呼道:“二位老师可有什么发现?”

  天马行空晏鸿道:“这群猴儿崽子们不知隐匿到什么地方?剑锋谷四周四五里内绝没有他们的踪迹,我们不必再等待,趁这时月色已上来,我们到谷底各自找隐身之所,等待他们。倘若在子时前他们赶到时,我们弟兄二人和陆老师应付他们,吕师傅你身上已有伤痕,不必勉强动手,那产仙参之处,有那些树木,吕师傅你早早地猱升上去,暗中把守,倘若在仙参出现之处,他们有人冲到那里,你只用暗箭收拾他们,不能应付时,你赶紧连响三声口哨,报警给我们,我们也好赶过来接应。我们尽力来应付这班恶魔。倘若索云彤另外还有什么厉害的党羽,也不要叫这恶魔把那仙参得去,宁可把仙参毁了,落个同归于尽,我们索性把季场主等救出盛京,远走高飞,也一样能脱过这场劫难。事情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我还不信就会被猴儿崽子迫近得走到最后的一条路。”

  吕燕雄答应着这些话时,自己心中已经盘算着辽东二老只往敌党的身上打算,可就忘了这仙参出现之地,那毒蛇怪蟒的厉害也不减于这班匪党,吕燕雄虽然心中这么思索着,可是对于宝马金弓季万方实有过命的交情,在牧场中这些年,颇蒙他的重视,不拿平常弟兄看待我,如今他遭到这步大难,这才是弟兄们换心的时候,我还顾什么自身的危险,我吕燕雄为朋友卖命,卖个值得。自己拿定这种心意,再无所畏惧,所以晏二侠说什么他答应什么,自己身上带着伤痕,绝没有迟疑退缩之意。碧天一鹤晏翼听二弟吩咐完了之后,却向金刀陆建侯道:“陆老师,你可得当心关照着吕师傅守护仙参出现,万一那时候有什么凶猛的毒蛇野兽,也来侵犯,叫吕师傅一人应付力量稍有未足,我们也要落个前功尽弃,陆老师你千万地协助着吕师傅采取这枝仙参,以竟全功。”

  金刀陆建侯答应着,大家商量已定,遂从这剑锋谷的上面,盘了下来。天马行空晏鸿在吕燕雄也落到谷底之后,他把那两根藤萝从上面摘下来,怕得为敌人利用,上面虽然月色已然涌上来,可是这时谷底还是黑沉了一片,这辽东二老此时全如生龙活虎一般,精神振奋,围着谷底又搜寻了一周。赶到重聚合一处,这时辽东二老竟自把那轻易不肯脱掉的长衫脱了下来,里面短小的衣服,各自收拾利落。金刀陆建侯和吕燕雄,不止于这次在牧场和这两位风尘异人相见之后,没见过他们使用过兵器,就是过去这些年来,也不断地听到江湖道中传说这辽东二老各以一双铁掌,在关东三省已经是威震江湖,哪知这时二位老英雄竟自各从腰间摘下一条兵刃来,每人是一条龙头软鞭,看不出是铜是铁打造的,各自把这条兵器抖开,彼此相视一笑,天马行空晏鸿说道:“我们这两条兵器,差不多有二十年未曾使用了,但不知还能应用否?”

  碧天一鹤晏翼道:“这种兵器,决不会放置后失去了灵活之力,你不信施展几招就知道这种兵器当初打造之妙了。”

  这位晏二侠答了个“好”字,把手中这条龙头软鞭往起一抖,立刻就是一个盘旋,鞭头往前一顺,身躯已然纵出去,随着往下一落,龙头软鞭猛然翻起抖腕子往前砸去,啪啦一声,这条鞭砸在谷底石地上,震得碎石纷飞,跟着盘旋飞舞,人和鞭裹在一处,鞭身也是漆黑地忽左忽右,只有听得鞭身上带起的风声,这位晏二侠竟拿着靠山壁下那一排排的树木身上,施展开这条龙头软鞭的力量,只听得一片的暴响,那树枝树皮随着龙头软鞭所到之处纷纷飞起,赶到这位晏二侠把式子一收,飞纵到面前,把龙头软鞭往腰中一围,真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金刀陆建侯和马师吕燕雄,对于这辽东二老越发地惊服,他们的武功出众,本领过人,以这种身手来对付一班匪党们,真若是仍失败在这班贼党手中,那可真是天意了。这时晏二侠向晏大侠说道:“这条兵器果然仍旧不减当年威力,我们今夜要和这群猴儿崽子们拼一个最后荣辱了。”

  说话间,彼此各自分开,先令金刀陆建侯和马师吕燕雄扑奔那仙参产生的那片树林中,这老弟兄二人,仍然是使着一身轻身绝技,翻到剑锋谷上又查看了一下,四下里看不到什么形迹,各自翻到谷底,又在下面搜寻一番。这时吕燕雄已经遵照着二老的吩咐,到了参苗产生的树林中,猱升到一棵大树上面,把身躯隐藏在上面,暗器预备在手下。树林当中这片草地上,此时是静荡荡的,里面因为有四周的树木遮蔽着,夜风袭不进来,草梢儿连动也不动,晏大侠和二弟晏鸿向陆建侯打了招呼,叫他注意着这树林子四周。这老弟兄二人,竭力地掩蔽着身躯,在谷底潜踪匿迹,在这四周往后盘查,不时地仰望着天空的星斗,计算着时候,赶到那月光从西面岭头上已经升起来,这时候已经到了三更左右,按着时辰说,亥时已过。这辽东二老知道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老弟兄一东一西,顺着谷底,贴着山壁一带,全找到极隐僻的地方,把身形隐蔽住,所停身的地方,两下里足可以把四周的悬崖峭壁一望无遗。天马行空晏鸿正是在西边峭壁下,离着谷底一丈五六高的悬崖上,把身形贴住,忽然地眼中望到靠北边的峰头上,恍惚似有黑影一闪,可是因为上面太高,虽有月光照着,可是也望不真切,仔细注目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正迟疑之间,忽然发现离谷底两三丈高的山壁上,唰啦地响了一下,一条黑影已经飞落谷底。晏二侠心说此人的身手这么快,大约是索云彤这贼子到了。这人落到谷底之后,立时把身形隐去,跟着偏西北角又发现两条黑影,在那悬崖壁峭间蠕动着,忽左忽右,倏隐倏现,眨眼的工夫,也全到了谷底,却听得轻轻击掌的声音,有风吹草木的声音扰乱着,不是凝神注意听着,决听不出来。晏二侠眼中所望到的,已有三个人到下面来,那么东南两面定也有人从上面摸下来了,自己轻轻一纵身,落到下面,仍然借着荒草隐蔽着身躯,这时见那三条暗影全矮着身形,如飞地扑向谷底的当中,晏二侠一看这种情形不好,这分明是已知仙参的所在。到这剑锋谷底,虽则是仗着在江湖上的经历,能够看着天上星斗的部位,辨别时辰的早晚,但是不可能辨别得那么准确。现在是捷足先登,谁误了一步,谁就失败到底,晏二侠可不敢过分地迟疑查看他们举动了。遂也把身形施展开,先从贴着山壁这边飞奔正南,也扑向那树林的一带。在晏二侠从这边转过来时,竟发现由正南那边有两条黑影,全在那荒草中穿行,脚底下全很快,到了这种时候,晏二侠也把平生所学尽量施展出来,离着当中那片树林,还有二十多丈远,晏二侠运用自己独有的轻功绝技,身形起落如惊鸿一瞥,如飞地扑到林边,竟自向一棵树顶子上落去,身形往树枝上面一停,往下一矮身,蜷伏在上面。可是跟着向隐伏在里面的吕燕雄和树林下面的金刀陆建侯打招呼警告着他们,提防贼人已到。在上面向外查看,见那所扑过来的五条黑影,已经分散开,晏二侠眼中所望到的,只有两个,一个已经贴近树林,也在尽力地掩蔽着身迹,那一个竟自飞登在树顶子上,身形十分轻快,晏二侠又觉惊心,按索云彤那般身手,还不像有这么轻巧,这又是何人?自己望到下面潜伏的那个匪党,离着自己停身的那棵树下,有丈余远,晏二侠在上面一长身,想追踪树上这人,身形还没移动,突然听得那边枝叶一响,迎面竟有一件暗器打过来,直奔晏二侠的面门打到,晏鸿往下一矮身,辨别出是一支瓦面镖,擦着头顶过去。此人腕力很大,发镖后足有两丈多远,可是打空了,这支镖往身后出去足有三四丈,落在树顶子上。晏二侠喝声:“好猴儿崽子,敢暗算晏老二。”

  在树枝上一耸身,腾空拔起,飞扑了过去,可是龙头软鞭已经从腰中撤了出来,人和鞭一块儿落,竟自洒出了那棵树顶子上。树上那人却一声冷笑,身形也拔起来,却往树林外草地上落去。这一鞭砸空,可是把那树帽子砸得枝叶纷飞。晏二侠一斜身,脚下一踹树杈子,身形已然扑了过去,也往草地上一落,口中却在喝喊道:“相好的!既来了就得算一份儿,晏老二要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此人身形也是十分瘦小,并且在这一起一落之间,晏二侠已经看出绝不是索云彤、夏九洲、甘亮、李玉崐四个人,此人面目很生,从没见过他。晏二侠身形扑到,掌中龙头软鞭二次翻起,向这人头上砸去,这人微一晃身,斜往西南纵出三丈多远,一转身却从背后才把兵刃撤下来,晏二侠一看这贼党一亮兵刃就是一惊,绿林道中使用日月双环的,在关东道上三十年来,就没见过一人,自己双手一压龙头软鞭,厉声喝问:“相好的!既到剑锋谷,参与这场事,请朋友报个“万儿”来,咱们也好动手招呼。”

  这人却哈哈一笑道:“你就是辽东二老的天马行空晏鸿么?这关东三省只有你弟兄的天下,绿林道算是没有立足之地,你先不要问我姓名,我手中这对家伙,你能胜得了,那时自然叫你知道我是何许人。”

  晏二侠听这人说话满口江南的语调,分明不是关东三省的人物,并且狂妄无礼,晏二侠喝声:“不识相的东西,好言好语问你,你和晏老二这么卖狂,我叫你尝尝晏老二手底下是什么味道。”

  说话间,把手中的龙头软鞭猛向自己身后一甩,一振腕子带回来,这条软鞭已经抖直了,身形随着龙头软鞭一块进,这种腕力,竟能把软鞭当作硬兵刃用,鞭上的龙头,直向这人胸前点去。此人看到龙头软鞭已经到了他的胸膛前,不及数寸,左手环往起一晃,反绞龙头,右手的环却从下往上猛撩,一出手就是用双环交错之力,来夺晏二侠的这条软鞭,晏二侠见他这还招接架,并且认识这种兵刃的招数厉害,所以一撤鞭就用虚实莫测,鞭头递出去,倏然地身形一横,左脚一上步,腕子上用足了力量,猛然往后一振腕子,龙头软鞭往回一撤,身形仍然是横着,左肩头在前右肩头在后,这条龙头软鞭,唰地一下,鞭身从自己身右侧翻起,从上面翻过来,鞭头竟向这人的顶梁上砸去。天马行空晏鸿这种招数施展出来,手法这种灵活劲疾,变化得真厉害,那人却自在双环镇定之下,晏二侠这一变招,鞭头已经到了,他竟自把左脚也是往左一闪,斜错过半步去,右肩头往后一拧,两人成了平行的对面,他这双环翻起,右手环找软鞭的龙头,左手环却奔了软硬的龙头下,这就是接这种兵刃的诀要。双环往起一翻,晏二侠并没撤招,这种招数,两下一个用,一个拆,变化得全如电光石火一般,立刻两下里兵器接到一处,当的一声,这两下力量全合上了,晏二侠的鞭头向上飞起,此人的双环也往下一落,各自是知道了对手的力量,这一下子彼此知道功力悉敌,晏二侠在龙鞭头往下一落,右脚已经擦着地面往后探着,一个旋转,右手中一用力,把这条龙头软鞭带得旋转过来,竟向那人拦腰打去,那人双环往下一沉,左脚往后一滑,身躯从左往后一个旋转,往西退出一步去,身躯转过来。晏二侠的龙头鞭已甩过来,他掌中双环正和晏二侠的鞭头迎了个正着,他左手的环竟向鞭头上套去,猛然左臂往开一展,他那日月环,左手的套住龙头,右手的环猛往鞭身的当中砸去,这一招,他是非要叫晏二侠把软鞭出手不可了,这种式子一接近,任凭手段多么巧快,也变不过式来,龙头鞭和他的左手环一接触之下,晏二侠猛然把身躯往下一沉,身躯已然转过来,右手往自己的右侧猛一坐鞭尾,左手变成掌式,却自猛向这人的右肋下劈去,这种式子,用得是危险万分,晏二侠是把整个身躯全扑进来,这种招数就仗着身上功夫纯,手底下尺寸准,才敢这么使用。果然这一招往外一撤,那人左手环往下砸的式子,却不得不变式,腕子往右一带,把往鞭身上砸的这只钢环斜往自己的身右侧一展,向二侠的左臂上猛砸下来,不过这力量一分,他左手可用不上力,晏二侠左掌劈出,右手的软鞭一抖,当啷一声,软鞭龙头从钢环中退出来,身躯可也随着又一盘旋,原本是矮着身躯,借着左臂之力,左臂也往前一晃,闪避那人右手的钢环,身躯带转,龙头软鞭秋风扫落叶式,又盘旋着向这人的双腿上缠来,这人往起一耸身,又向西面出去两丈左右。晏二侠这一鞭又扫空,龙头软鞭往地上一沉,往起一耸身,腾身纵起,扑了过来,身形往下一落,耳中听得偏北边那片一人多的荒草,唰唰一响,跟着一条黑影,如飞地扑到近前,一条蛇骨鞭竟自向自己肩头上猛砸下来,晏二侠左脚往前一上步,抖龙头软鞭反向暗袭过来的这人蛇骨鞭上砸下去,跟着又听得有人高喊了声:“猴儿崽子,你死我活,你活我死,反正今夜别想善罢甘休。”

  在喊声中,晏二侠已然听到,正是兄长晏翼,一个燕子飞云纵的身法,已然扑到,往下一落时,那个使双环的竟自横截过去,举双环向晏大侠砸去,天马行空晏鸿更辨别出使这蛇骨鞭的,正是今夜的对头人鬼影子索云彤。可是,那使双环的才和晏大侠一动手时,晏大侠已然发着笑声,高叫道:“今夜真算是幸运,想不到的主儿全来了,老朋友你还肯到关东来?真是我万想不到的事!”

  那人却一边动着手,厉声说道:“我骆松龄不为的你们这两个老怪物,还不肯多伸手呢!今夜剑锋谷也叫你认识认识,江湖道中还有和你弟兄做对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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