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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白猿引路
2024-10-09  作者:忆文  来源:忆文作品集  点击:

  只见那位依莉莎嬉姑娘,举手一指正北道:“那边就是龙虎寺……”
  许格非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以石砸人的少女,因而望着依丽莎嬉,关切地问:“请问你有没有姐妹?”
  依莉莎嬉一听,不答反而指着许格非,警告道:“所幸你现在问我,如果在我爹面前问起来,他准得又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迷惑地问;“那是为什么?”
  丽娃美露代为回答道:“因为我们帮主夫人在生第一位千金前,曾经和我们帮主讲好的,要他发誓解散天弓帮,可是……”
  许格非立即接口道:“可是生下第一位千金,老帮主并没有实践诺言?”
  丽娃美露颔首道;“不错,后来大千金不出弥月就夭折了!”
  依莉莎嬉接着说,“听说当时我爹哭得很伤心,但他仍不愿解散天弓帮,但他发誓不准部众残杀无辜,所以我娘生下我来,直活到现在。”
  许格非原以为那位用石击钟的少女,可能是依莉莎嬉的姐妹,这时一听,知道他的判断又错了。
  心念间,依莉莎嬉似有所悟地突然问:“噫?你为什么好端端地问我有没有姐妹?”
  许格非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探听砸人少女的好机会,因而故意“噢”了一声道:“因为我们在来此的途中,看到一个与你衣着相同,也同样以金弓银弹当兵器的……”
  话未说完,依莉莉莎嬉已一仰粉脸,同时轻蔑地哼了一声。
  许格非看得一愣,不由迷惑地去看丽娃美露。
  丽娃美露立即道:“她呀!她是我们姑娘的死对头。”
  许格非虽然故意“噢”了一声,事实上也的确感到有些迷惑,因而问:“那位姑娘是什么来历?”
  依莉莎嬉抢先轻蔑地说:“谁晓得她是干什么的?”
  丽娃美露接着说:“她行踪飘忽,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来路,她最喜欢和使用弹弓的人比武……”
  许格非故意道:“那她一定不是依莎嬉姑娘的对手!”
  丽娃美露先看了一眼依莉莎嬉,才神秘含笑地说:“那是当然!”
  许格非听罢,转首一看,发现依莉莎嬉粉面紧绷,小嘴高嘟,目光一直望着正北黑处,显然她曾经不是那位以石砸钟少女的敌手。
  看了依莉莎嬉的表情,许格非对断定砸钟少女就是前去找哈马公主比武的丽姬妲妮更具信心。
  这时已到达一处宽阔的深涧断崖边,深涧的对面就是一片广大树林,龙虎寺显然就在那片广大树林内。
  依莉莎嬉和丽娃美露引导着许格非等人,沿着涧崖再向正西走去。
  许格非回头看看古老头,正待问他是否已认出前去腾木峰的山路,蓦见尧庭苇目光一亮,举手一指,脱口低声道:“那边乱石中有人!”
  大家闻声一惊,纷纷刹住身势,同时循声看去,只见十数丈外的一片乱石小树中,似是有人头蠕动。
  也就在大家察看的同时,依莉莎嬉仰弓搭弹,“嗡”的一声射出一个白色小球,直奔夜空。
  紧接着,弓弦声响,第二粒银弹也破风而出。
  只听半空中“叭”的一声爆响,接着火花大亮,—团磷火,夹着“嗤嗤”声响,直向那片乱石小树中落去。
  随着磷光的下落,立时发现了乱石小树中有人纷纷躬身逃走,看衣着显然都是天弓帮的人。
  丽娃美露一见,似是想起什么,立即以清脆的声音说了几句土语!
  依莉莎嬉只气得娇靥煞白,浑身颤抖,不由恨声自语道:“这两个老东西,依然恶性不改,非置我爹于食言背信之地不可!”
  许格非等人不便扑过去痛惩为首的两个怪异老人,但因丽娃美露已将对方吓走,也就懒得多事了。
  心里虽然气愤,但许格非却不能不向丽娃美露致声谢意。
  丽娃美露立即一笑道:“仅凭我吆喝两声也没用,这完全是我们姑娘的磷花弹的功能,这两个老顽固除了帮主外,谁的话也不听!”
  许格非立即迷惑地问:“你不是说他们是看了依莉莎嬉姑娘的磷花弹吗?”
  丽娃美露立即道:“有我们姑娘在,他们两个老怪物还敢乱放箭吗?姑娘就是我们老帮主的命根子,伤了我们姑娘,他们两个还要不要活?”
  大家说话间,已沿着涧崖继续向前走去。
  许格非不由迷惑地问:“你怎地一看就知道是黎多申两人带来的弟兄?”
  丽娃美露一笑,刁钻地不答反问道:“你许少侠不知道?”
  如此一问,许格非顿时无话好答了。
  丽娃美露抱歉地一笑,故意拉开话题问:“你们前去莫拉库尔斯峰作什么?”
  这一问正中许格非下怀,因而故意一阵迟疑,才面现难色地说:“本来在下不想提出这件事的,既然你堂主问起来,我倒觉得有些事也许能得到你和依莉莎嬉姑娘的义助!”
  依莉莎嬉和丽娃美露—听,两人同时一惊,不由齐声关切地问:“什么事这么严重?”
  许格非黯然道:“我们是来天山救人的……”
  依莉莎嬉两人神色再度—惊,不由脱口问:“救人?救谁?”
  许格非只得拿出在察干哈马国对哈马公主的说法,黯然道:“是在下的外祖父!”
  依莉莎嬉一听,立即关切地问:“他老人家怎样了?”
  许格非一听这么亲近的称呼,不由皱了皱眉头,只得道:“他老人家被一个绰号叫瘦柳仙的老贼挟持前来了天山!”
  依莉莎嬉柳眉一蹙道:“瘦柳仙?瘦柳仙应该是个老道呀?……”
  许格非道:“瘦柳仙是不是老道,我们都不清楚,也许人们只是这样称呼他,就像他的师弟胖弥勒并没有削发为僧一样!”
  丽娃美露插言道:“你现在希望我们怎样帮助你?”
  许格非略微迟疑道:“在下想问一问两位姑娘,可曾听说过这么两个人,天山哪些门派寺院或帮会中与他们两人有来往连系?”
  话声甫落,依莉莎嬉立即道:“我认为天山派有可能!”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的问:“姑娘怎地这么有把握?”
  依莉莎嬉立即道:“你一说出来我就有这个预感,我总觉得‘仙不离道,道不离仙’……”
  许格非听得有些啼笑皆非,因而急忙道:“话不能这么说,何况瘦柳仙并不是道人!”
  依莉莎嬉却正色说:“天山派的门人弟子也并非都是道人呀!”
  许格非被她驳得一顿,只得解释说:“凡事不可仅凭臆测……”
  依莉莎嬉却正色道:“我的预感十拿九稳,不信我明天就去天山派探一探……”
  许格非听得大吃一惊,不由急声阻止道:“姑娘千万不可前去……”
  话刚开口,依莉莎嬉却失声一笑道:“看你吓成那副样子,好像天山派是什么龙潭虎穴阎王殿似的!”
  许格非依然焦急地正色道;“不不不,姑娘与天山派同为西域武林同道,千万不要因在下的事与天山派树嫌结仇……”
  依莉莎嬉一听,立即笑着说:“我是前去暗探,也不是前去拜山,你怕什么?就是他们发现了我,也不敢把我怎样!”
  丽娃美露也在一旁说:“你用不着为我们姑娘担心,别看天山派的门人弟子远及中原内地,他们对我们天弓帮却有很大的顾忌……”
  许格非依然正色坚拒道:“不不,虽然如此,你们双方仍应相安无事,和睦共处的好……”
  话未说完,天弓帮的大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人声。
  丽娃美露则说:“不用担心,是我们老帮主看到我们姑娘的磷花弹率人前来察看来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急忙道:“既然这样,两位那就请回吧,免得老帮主和老夫人挂念!”
  依莉莎嬉哪里肯回去,立即不以为然地说:“不碍事,一定是我爹遇见了两个老顽固……”
  许格非依然坚持说:“不,在下等已经认得路了,多谢两位姑娘热忱相送,在下等就此告辞了,改日再会!”
  丽娃美露深怕老帮主铁背神弓责备她不知规劝依莉莎嬉早些回去,因而正色道:“姑娘,我们赶快回去吧,反正许少侠办完了事还会回来嘛!”
  依莉莎嬉一听,只得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我们就不送你们诸位了……”
  许格非一听,真是如释重负,立即含笑拱手道:“两位姑娘珍重,后会有期!”
  依莉莎嬉被丽娃美露拉着,一面转身走去,一面挥着手道:“还有,我去天山派探到了消息,立即去找你们……”
  话未说完,她已被丽娃美露拉着展开身法,飞身向来时的方向驰去。
  许格非却焦急地招手大声道:“不要,不要去天山派探消息……”
  一旁的雪燕儿一看,又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人家愿意去,要你那么担心?”
  许格非一听,不由回头斥责道:“万一她惹大了祸事,很可能丧了小命……”
  话未说完,雪燕儿已轻蔑地说:“她自己要找死,那怨得谁来?”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气得怒声道:“你知道吗?她是代我们去找师祖的!”
  雪燕儿毫不为动,反而冷冷一笑道:“只能说代你却不包括我们,如果我们姐妹前去求她去天山派找师祖,看看她会去?”
  许格非一听,气得俊面铁青,顿时答不上话来。
  看看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俱都默默无语,就是单姑婆也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样子。
  一直蹙眉望着依莉莎嬉离去的尧庭苇,突然忧虑地说:“她真正前去天山派被掳未必可虑,倒是她探听到了消息,前去莫拉库尔斯峰去找谁?”
  一句话提醒了怒恼发呆的许格非,不由惊得浑身一战,脱口惊啊,立即焦急地说:“糟糕,要是她真的前去莫拉库尔斯峰那可怎么办?”
  说话之间,不由焦急地去看古老头。
  古老头背着一捆大帐篷,也是愣愣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单姑婆却哼了一声,沉声道:“整天价胡说八道,满嘴里放炮,什么地方不好说,偏偏说个听来都感到罗唆的地方,真是的!
  古老头想是也觉得事态严重,他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根据他的经验,那位依莉莎嬉姑娘,不管探到探不到消息,她都会去莫拉库尔斯峰去找许格非的。果真那样,依莉莎嬉到了那里,除了冰雪狂飚,连一丝生气都看不到,后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非死在那里不可。
  古老头心念及此,不由也愁眉苦脸地说:“当时老奴只想到少主人会说出腾木峰来,所以才顺口说出了莫拉库尔斯峰,谁知道会有现在的结果呢?唉!”
   楚金菊见大家心情沉重,愁眉不展,只得强自一笑,宽声道:“依莉莎嬉姑娘虽然不知莫拉库尔斯峰险恶,去了准死无活,但她父亲铁背神弓到时候自会警告阻止她……”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忧虑地说:“怕的是她不哼不哈,偷偷地就去啦!”
  许格非一听,不自觉地急声道:“就是嘛!看她那副任性样子,这是非常可能的事!”
  尧庭苇立即问:“你看,我们要不要回去通知一下铁背神弓老帮主,要他随时注意依莉莎嬉?”
  许格非听得一阵迟疑,看样子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楚金菊立即望着古老头问:“古老头,你看由此能不能前去腾木峰?”
  古老头举目看了一眼正东那片广大树林,立即颔首道:“可以了,我们只要直奔正西,再有个把时辰就可到达峰下。”
  楚金菊一听,立即望着许格非和尧庭苇道:“既然此地距腾木峰尚余个把时辰的路程,我们不如先赶到腾木峰,不管那粒老前辈尚在与否,我们再另作决定!”
  尧庭苇一听,只得颔首道:“好吧,如果在那位老前辈那儿打听不出什么线索来,就去一趟天山派探探消息,也不失为上策。”
  既然尧庭苇这么说,大家自无异议,古老头也立在头前带路,直向正西驰去。
  由于已是二更时分,月光更见皎洁,山径也看得更为清晰。
  前进中,许格非不由叹了口气,十分懊恼地说:“阴错阳差地闯进了天弓帮,劳力伤神,一无收获,结果反而……”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淡淡地说,“反而欠下一段补偿不完的感情债!”
  许格非一听,不由转首望着邬丽珠,沉声问:“珠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邬丽珠立即正色道:“可不是吗?不管依莉莎嬉去探天山派出了事,或是去莫拉库尔斯峰为找你而死,你这一辈子会得到安心吗?”
  如此一说,许格非内心更加忧急,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两件事,是以,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单姑婆不由无可奈何地说:“说也可真怪,就这么一个北天山,居然就有这么两位姑娘都使的金弓银弹……”
  邬丽珠立即道:“北天山大得很呢,说不定明后天又碰上了一个。”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道:“不管明后天再碰上多少个,绝对不能再招惹她们了,这么个热情法,真令人吃不消!”
  把话说完,发现许格非的俊面早巳红了。
  许格非不由气恼地说:“我当时要求依莉莎嬉表演弓法的目的,就是希望把她引出来,向她打听几个问题的……”
  单姑婆急忙道:“少主人的做法是对的,只是那位依莉莎嬉姑娘太热情了,哦,还有那位青春艳美的女堂主,她也不甘示弱地硬挤进来凑热闹……”
  丁倩文听至此处,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单姑婆看了丁倩文一眼,继续说:“还有一点更气人的,咱们这儿明明摆着这么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嘿,她们两人是看也不看,视如未睹,还是硬往里面挤……”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回过头来,愤声问:“好啦好啦,你累不累?你若有精神,我肩上的大帐篷也由你来背!”
  如此一说,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想是古老头提醒了肩背上有东西,单姑婆立即整理了一下肩架上的那捆厚白毡,因而没有反唇相讥。
  尧庭苇却叹了口气说:“实在说,也多亏了依莉莎嬉两人送出来,否则,走到那道深涧边缘,对方乱箭齐发,即使我们早有准备,同样地要有人受伤。”
  说此一顿,转首看了一眼丁倩文等人,继续说:“方才你们看到了没有,依莉莎嬉的磷花弹一亮,乱石中好多人躬着腰向南逃去。”
  楚金菊也正色道:“苇妹妹说得不错,一旦对方乱箭齐发,我们必须且战且走,一个人负了箭伤,就等于两个人没有了用,如果他们再穷追不舍,后果可想而知了。”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看那两个怪异老头,阴森怕人,方才虽然把他们吓走了,我看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楚金菊道;“所以说,我们今后扎营,到了夜晚应该特别小心!”
  尧庭苇却忧虑地说:“怕的是黎金申两个堂主是受了他们帮主铁背神弓的暗示,那咱们今后的行动可就更堪虑了……”
  话未说完,丁倩文也颇有同感地说:“就是嘛,我也是这样想,我不相信黎多申和黎多金,还有那两个总武师离去,铁背神弓会不知道!”
  单姑婆又接口道:“在他面前溜走的,他老小子会不知道?至少也该看到了。不过,如果是铁背神弓的授意,恐怕依莉莎嬉要求前来就不可能一声不吭了!”
  尧庭苇等人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因而都没再继续说什么。
  就在这时,蓦闻前面的古老头,急声道:“少主人,那座高峰就是了!”
  一直想着心事的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抬头,只见正西蒙蒙月光下,一座高峰,笔立如削,简直就像一根刺天巨木。
  峰上树木茂盛,峰壁泛着青光,嶙峋嵯峨,看来攀登似乎不易。
  打量间,雪燕儿已忧急地问,“古老头,那么笔立的高峰,怎么个攀登法呀!”
  古老头立即宽慰地说:“雪姑娘请放心,老奴都能上得去,你姑娘还怕留在下面吗?”
  楚金菊也不由迟疑地说:“这很难说哟,你古老头久历江湖,根基扎实,我们这些年轻的怎敢跟你比?”
  古老头一听,赶紧一笑道:“你牛夫人也太夸奖我古老头了。上次先师带着我登峰时,是绕到峰的西南上去的……”
  如此一说,楚金菊、雪燕儿,几人立即问:“峰西面比较易登是不是?”
  古老头立即道:“峰西有道金叉岭,正好有一股叉岭徐徐伸上腾木峰的半峰,由岭巅到峰上。虽然仍有数十丈,但攀登起来,已有树木藤萝可以落脚借力了!”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宽心了不少。
  由于大家奔驰得并不太快,直到三更过半,才赶到腾木蜂下。
  大家伫足稍息,抬头一看,只觉得峰巅接天,摇摇欲坠,似乎峰巅就要倒下来,每个人都仰看得有些头晕目眩。
  许格非心急登峰,立即催促道:“古老头,我们绕到西边登峰吧!”
  古老头一听,应了一声,再向峰对面绕去。
  就在大家起步奔驰了不久,正东来时方向,突然有人怒声大喝道:“姓许的许格非,你给大爷我站住!”
  许格非等人骤吃一惊,几乎是同时刹住身势,俱都循声向东看去。
  循声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簇花绿缎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截东西,正急急地向这边飞身驰来。
  由于月光皎洁,加之已经偏西,许格非等人正好看清绿袍男子的面目。
  绿袍男子大约三十余岁,白白的面庞,唇上蓄着两撇小船子,双目炯炯,一道勾鼻,唯一觉得不衬的是看不清他的两道眼眉,想必是眉毛太稀了。
  大家打量间,那个绿袍男子已在七八丈外一片较平的草坦上刹住了身势。
  这时,许格非等人才看清了绿袍男子手中拿的那截东西,竟是一把乌黑发亮的铁骨大折扇。
  绿袍男子一刹住身势,立即用扇一指许格非,嗔目怨毒地怨声道:“许格非,你过来,这儿就是你小子的葬身之地。”
  说着,又用折扇恨恨地指了指面前的草地。
  许格非依然立在原地未动,但却淡淡地问:“在下与阁下素不相识,既无嫌隙,也无仇恨,何以追来要与在下拼个死活?”
  绿袍男子一听,再度用扇一指,怒声道:“夺妻之恨,谁能忍受?你抢夺了我妻子的心,一下子使我失掉了妻妾两人,这还不算仇恨吗?”
  许格非一听,立即沉声道:“你无理取闹,信口雌黄,你在胡说些什么?”
  绿袍男子突然厉声道:“我说的是依莉莎嬉和丽娃美露!”
  许格非已经揣出一些眉目,这时一听,果然是为了依莉莎嬉和丽娃美露,因而淡然一笑道:“她们早已转回大寨,根本没有前来此地……”
  话未说完,绿袍男子已怒吼道:“她们的人虽然没来,但她们的心却被你留下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怒声道:“你如再敢语无伦次,在下可要失礼了!”
  绿袍男子突然仰天一声怒极厉笑道:“在下神扇书生,纵横西域二十年,还没有哪一个敢对我如此无礼过,你小子过来,今天我如不杀你,绝难消我心头之恨!”
  许格非一听神扇书生,顿时想起了他的血海仇人尧恨天的绰号名叫魔扇书生,因而使他觉得,凡是以扇作为兵器的人,均非善良之辈。
  由于想到了尧恨天,再听神扇书生的狂妄大言,心中顿起杀机,不由冷冷一笑道:“你只能等在平坦地上杀我,也来免太侮辱了你的绰号神扇书生了!”
  神扇书生一听,立即厉声道:“好,大爷就过去将你小子宰了!”
  厉喝声中,飞身向这面纵来。
  许格非等人立身之处,四周均是高不及两尺的杂乱尖锐笋石,没有一套真本事的,休想在上面动手搏斗。
  但是,自称神扇书生的绿袍男子,却也能在凌乱的尖石上,纵跃自如。
  尧庭苇早巳看出绿袍男子是个粗俗人物,但她听了对方的话意,觉得不能对他痛下煞手。是以,一俟对方纵至一丈五尺外时,立即沉声道:“你先站住,本姑娘还有话问你!”
  神扇书生一听,立即刹住身势,故意单足立在一个尖石上,但他发现说话的是尧庭苇,立即怒声问:“你是什么人?”
  尧庭苇为了使对方释疑,立即淡然道:“我是许格非的未婚妻子!”
  神扇书生听得一愣,立即又一指丁倩文,放缓了一些声音问:“那么她呢?”
  尧庭苇依然淡然道:“她也是!”
  丁倩文一听,心情激动,娇靥顿时红了,因为她将来准备嫁给许格非,虽是大家所料之事,但也只是心照不宣,并没有哪一个人敢公然说出。
  尤其在尧庭苇面前,更没有哪一个人敢公然说出来,包括许格非在内!
  但是,这时却由尧庭苇自己的樱口中说出来,怎不让丁倩文又感激,又激动?
  神扇书生一听,却又突然生气地一指雪燕儿,大声问:“那么她呢?”
  尧庭苇不禁有些生气地淡然道;“她当然也是!”
  话声甫落,神扇书生竟突然一指许格非,格外生气地怒声道:“你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娇妻美妾,已经令人羡煞,你还要夺我的两个,你也太贪得无厌了?”
  话声甫落,雪燕儿突然娇叱道:“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白活了三十多年的蛮人!”
  说话之间,业已飞身纵了出去。
  尧庭苇早巳看出自称神扇书生的绿袍男子,武功的确有些根基,功力也不可轻视,这时骤见雪燕儿出场,心里当然吃了—惊。
  本待出声喝止,又因从未见雪燕儿施展过所学武功,又不便贸然拦阻,损伤了对方的自尊。
  但是,当她发现许格非神色依旧,并无任何表示,也就放心了不少。
  神扇书生见纵出来和他交手的竟是许格非最娇小的未婚妻子,顿时大怒。
   但是,当他看到飞身纵落尖石上的雪燕儿,身法比他还轻灵优美时,他立即收起了轻敌之心。是以,一俟雪燕儿的小蛮靴点落在面前尖石上的同时,立跗故作不屑地说:“你回去,换许格非来,我与你无怨无仇,我不想杀你……”
  话未说完,纵落尖石上的雪燕儿,却顺势“唰”的一声将柳叶钢刀撤出来,同时怒声道:“但姑娘我今夜却要杀你!”
  神扇书生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喝道:“贱婢找死!”
  死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铁青大折扇,“唰”声张开,幻起—一道绵密扇影,直向雪燕儿当胸划去,去势奇速,一闪已至。
  尧庭苇等人看得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呼。
  但是,就在尧庭苇等人心中一惊的同时,雪燕儿的娇躯一闪,竟然飘然游走,极曼妙地滑开了。
   神扇书生似是未敢大意,一见雪燕儿的飘逸身法,更加提高了警惕,为了防止雪燕儿的钢刀反击,大喝一声,折扇反臂由背后截去。
  岂知,绕身游走的雪燕儿,似是早已料到了神扇书生有这一招,因而身形方动,又自然飘逸地退回了原地。
  神扇书生一见,着实吃了一惊,不由厉喝一声,顿时神情如疯,折扇连番出招,专找东游西走的雪燕儿要害下手。
  他这一全力施为起来,声势也着实惊人,一柄铁骨大折扇。时开时合,忽扫忽劈,忽敲忽击,刹那间方圆五丈之内,到处翩飞着绵绵扇影。
  但是,任他的扇招多么凌厉,对闪电般游走在他身体前后左右的雪燕儿,一丝也奈何不得。
  神扇书生身法迟钝,无法得心应手扑捉进攻的时机,因为他必须兼顾到脚底下的杂乱尖石。
  但是,身法飘逸,闪电游走的雪燕儿,却一直没有出手还击。
  神扇书生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焦急。
  单姑婆突然大声催促道:“俺的小姑奶奶,快一点吧,要杀要砍或是打扒下,您就别在那儿耍啦,别忘了,俺是背着一捆白毡站在这儿等您!”
  您字方自出口,打斗中的雪燕儿已娇声怒叱道:“去吧!”
  吧字出口,蓬地一响,闷哼一声,一刀背已砸在神扇书生的肋背上。
  只见哼了一声的神扇书生,身形一个踉跄,直向乱石中栽去。
  接着“咚”的一声,再度闷哼一声,神扇书生已一头栽在乱石中。
  但他功力不俗,却一跌即起,大喝一声,腾身又跃了起来,但是,他那张白净净的脸鼻,已逐渐渗出了血渍。
  雪燕儿一看绿袍男子的狼狈相,不自觉地“噗哧”笑了。
  自称神扇书生的绿袍男子一看,只气得浑身颤抖,举着手中铁青骨扇,恨恨地切齿道:“你?……你?……”
  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单姑婆立即讥声道:“算了吧老兄,赶快回去敷伤涂药吧,如果脸上落个疤,更找不到老婆啦!”
  神扇书生一听,神色一惊,急忙举手摸了一下面颊,低头一看,面色再度一变,立即举扇一指许格非,厉声怨毒地大声道:“许格非,告诉你,天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地字出口,倏然转身,展开身法,直向来时的方向,狼狈逃去。
  邬丽珠和楚金菊,以及单姑婆三人一看,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雪燕儿翻腕收了钢刀,飞身纵了回去,
  由于雪燕儿的这一次戏斗绿袍男子,大家对她立时刮目相看,知道雪燕儿也是身怀奇学的人。
  楚金菊是比较清楚雪燕儿底细的人,这时也不禁感到惊异和意外。
  单姑婆一俟雪燕儿纵回来,立即笑声埋怨道:“哎呀,您何必和这种人磨菇呢?三招两式把他打发走就算了,害得大家等了您半天!”
  雪燕儿的内心这时比谁都兴奋,这时一听单姑婆埋怨她,也就将计就计地一笑道:“我只是希望他知难而退,谁知道他竟那么不识趣,自找倒霉!”
  这话大家俱都信以为真,也包括尧庭苇在内,只有许格非一个人心里明白。
  因为雪燕儿施展的身法,正是去年在长白山区雪岩岗奇洞中发现的梅桩图的秘诀。
  这半年来,雪燕儿,—闲下来就钻研,想不通的地方就趁机偷问—下许哥哥。早在—个多月以前她已经钻研透彻了。只是还没有合适的地形和梅花桩供她实际练习罢了。
  方才那位自称神扇书生的绿袍男子前来闹事,直到对方纵落在近前那片尖锐乱石上,她才心中一动,决心出去试一试。最初刚开始,一心只默记着身诀和步法,还无法顾到递招变式,待等能够出刀攻击对方了,对方的扇法诡异,逼得她只有游走的份了。恰在单姑婆发话的时候,她不但得心应手,而且有如神助,不必顾虑脚下,已能移步踏中尖石,而且能看出对方的破绽和空隙。
  这时见大家都以钦佩赞服的目光望着她,心里那份得意,别人是无法体会得出来的。
  古老头一见雪燕儿纵回来。立即恭声问:“少主人,我们前进吧?”
  许格非急忙一挥手,同时催促道:“前进,前进!”
  邬丽珠也埋怨道:“要不是他赶来这么一搅和,我们这时早已到了峰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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