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老规矩械斗夺码头 新章程考试收弟子
2025-06-03  作者:姚民哀  来源:姚民哀作品集  点击:

  鸣皋道:“以前海运未通,南省漕米由敝地转运北上之际,王家营和台儿庄两处水陆码头,真是南北往来要道,赶脚的买卖好得了不得,来往人货多得很。我们江苏省的淮徐帮苦力,同山东省的兖沂帮苦力订好条约,叫作‘南归南,北归北’。譬如北人南下,归南帮做的生意,南人北上,当然是北帮的买卖。若是客人指名要谁的牲口,谁代运货,则叫‘坐三行七’。譬如该是北帮做的买卖,而客人拣中南帮的人,南帮可以做这注交易,但所赚的脚钱却要分三成给北帮,自留七成。反过来也是如此。此事统由鞭仗行代为料理。后来漕运改为海运,这班人的生活已经大不如前。等到近年来有了火车、轮船,南北交通便利,南大道没有客货来往。一百家鞭仗行,关掉九十七家,只剩两三家勉强支撑着。所有王家营、台儿庄两处水陆码头,一年三百六十日,全盘统扯起来,尚扯不满六十天有生意,有三百天坐吃。就是这六十天里的生意,也不过一百或八十里的短载,没有再像以前那种一千或八百里的长行生意了。因此两帮内的车夫、驴夫、水手、脚夫,都不守旧规,偶然有了一注生意,抢夺拉扯,以强为胜。日积月累,便酿成拼命械斗的夺码头惨剧出来。这十年里头,又改为借今天东岳生日、水陆赛会的机会,双方纠人决战一下。哪一帮胜了,王、台两处码头客货,就归胜方独家兜揽,一年为度。到了明年今日,再行决战,连胜者连任。自从此风行后,苦人性命不知枉送多少。前年同去年两年,都是北帮胜的。故而今年的南帮要背城借一,决一死战了。”

  海峰道:“械斗是有干例禁的,难道当地文武衙门里的官儿们全是不见不闻的瞎子聋子不成?”鸣皋叹道:“俗谈‘药医不死病,真病无药医’。大凡病一犯了真,便无药可治。天下无论什么事情,犯不得真的,若是犯真了,都没有补救方法的。他们南北帮的械斗,实在为了生计问题,逼迫得走这条末路。未动手前,双方言明,打伤了自家请伤科,打死了自家买棺材,不能经官动府,拉扯什么绅衿乡宦靠山出来硬压。有约在先,不至涉讼,公门中人如何晓得?就算那班吏役有所风闻,这些人是不干没进门事的,明知这桩事儿石子内砸不出油来的:况且打出了人命,他们自行埋殓,不与旁人相干,乐得假痴假呆,不问这笔糊涂账了。即使地方公正士商为维持人道主义,写信到地方官衙门里去报告,本官接到了这种信札,当然是派差人先出来调查。若是双方殴打得紧要辰光,公差也不敢来查的;等到公差来调查,横竖他们早已见了输赢,本年度不会有第二次械斗发生,于是把‘事出有因,查无实迹’八个字回衙禀复,天大的事情,也就此了结啦。”

  海仑道:“南北帮械斗,是否一定要借今天这个节日举行呢?”鸣皋道:“虽非一定,但以往几年,他们却总是在这个节日动手的。”海仑道:“如此说来,只消把今天水陆两起迎神赛会出示禁止了,或者他们无从假借什么名目,械斗就斗不成了。”鸣皋道:“若说要禁绝这水陆迎神赛会,内中关系更加复杂,一时更加办不到了。”海峰道:“敝邑吴江、震泽治地,同浙江嘉兴府属的嘉兴、嘉善,潮州府属的乌程县等,境界毗连。在交界地方,有一处叫商羊庙。该庙十年中赛一次会,全由附近一班营丝茧业的上等体面商家主持一切。有翡翠磨子,汉玉牛儿驮着赶磨,以及双林、菱河等处的奇巧节目,比镇江的都天会还整齐隆盛一点。老实说,会中人全是德高望重之人,绝不会借端敛钱,干甚不正当事,尚且被人控告提倡迷信神权,卒由官方出示禁止。怎么贵处的赛会竟难以禁绝呢?”

  鸣皋道:“本来吴风尚神祀鬼,敝地为三吴门户,本地人士当然格外迷信一些。对于此类赛会,分为甲乙两种。乙种是因陋就简,不成样儿,俗名叫‘百脚会’。意谓此会一股脑儿至多五十个人,不过凑一百只脚罢了。像今天的水陆两起盛会,多归于甲种的了。容在下先把情形详细讲述出来,庶三位好明白不易禁止的道理,以及这会和各方面究有若何相当的关系。先谈陆路上的‘五王会’吧。乡下人说起来算作‘四猛将一总管’的,实在就是唐朝守睢阳的张巡、许远、雷万春、南霁云等四人,和着一个平原颜杲卿五个忠烈古人。就淮安府山阳、阜宁、桃源、清河、安东、盐城六县地界拢总计算,这五王庙总有大小六百所以上。内中算今天出会、坐落清江浦、离市三里这一所庙宇最大。里头各种集社都是文武大小衙门里头的三班衙役和六房书吏充任,另有一班工艺同行加入辅助。除了领导掮起马牌之人是由丐头雇佣而来之外,接着马头鼓手五只起码,至多十三只,属于各衙门的吹号手当值。掮街牌龙头旗伞锡执事等件是各衙门管道子的职分。红衣班同捆绑手是各署刽子手同屠宰业名分。马步军牢同杠抬刑具乃是监狱内禁班名分。执签筒笔架杠抬茶箱是各衙下大夫名分。骑马背敕旨印信以及押道顶马是营书办同漕总的名分。香黄表三亭提托香等是县衙催征粮差和盐院催课差人名分。各衙内的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照样会内也有六房,是他们按年轮值,由书吏家公推出一个十余岁小孩来扮着。跨马、走会、抬土偶木像的轿班也就是抬本官的舆夫,一样各衙门按年轮值。外加开酒菜馆、点心铺的油腻帮必定要助一套扎扮的武松打虎故事。本帮裁缝例助一套咬脐郎出猎回猎故事。所有鼓手、道士两帮,照例担任吹弹粗细乐器,外加各家病中所许的装扮罪犯或加添何种故事的点缀。你们想,这起会内大小人口已经有了多少,经济精神无形中更不知要消耗多少。单走日会尚觉省些,有时举行夜会,名为掌灯回府,愈加靡费得多了。至于水面上的赛会,则是淮河、长江、黄河、黄海、里下河、清江浦、洪泽湖等一班船家及渔户的市面。虽然每一帮内至多划两条龙船,但是外加练武的档船、吹弹丝竹的音乐船,以及到别处去聘请到来扮戏的船,也足够热闹的了。非但方才曾兄说起的菱河、双林等处的戏船曾经到过敝地,连驰名广东全省的潮州戏船也来加入过两三回了。”

  海流惊讶道:“哦!照此说来,今天水陆两会的举行经费,以及其他人家邀亲留眷的特别开支,还有社会上种种消耗,合算起来着实不少。想必这些主张赛会的人,个个都是身家殷实的,故而才肯拿出这一笔有用金钱来,花在这无谓的举动上头啊。”鸣皋笑道:“这倒也未必尽然。那些当衙门吏役的收入,大部分是黑地乌天、来历不明的血腥气铜钱,固然瞎花掉些满不在乎。其次那些饮食行、水木两作、成衣匠等各行的加入,乃是含一点广告性质,也许东隅之失,可有桑榆之收。其中最苦的,是那些胼手胝足的乡农。他们是祖上得意辰光加入了一个什么社,到了现在子孙穷了,而遇着今年当社头,照样要应有尽有地筹办起来,甚至告贷典押,剜肉补疮,倒也着实不少。旁人只道这是大人玩白相寻快活,岂知当局的哭帮哭不成声,背地里咒天骂地恨祖宗哩。”海仑道:“既然如此,就算官厅隔膜,急切是禁不绝的,那么地方上总该有明白公正士商出头提议,取渐进主义,设法杜绝这陋习才是。”鸣皋道:“此中主因又分几层哩。一是穷人家一壁怀怨,一壁仍努力当社。因为怨是只怨当社头的那一年,过了这一年,要距离三四年或五六年再轮着第二次。那么其余不当社头的年头上,可以挈着妻儿去吃人家白食,末了还有社果、灯笼等物带回家去,又何乐而不为?再者他们的脑子里,迷信性比鸦片鬼的瘾头还要深些,往往说某人因为去年当某社头很至诚,所以处境直顺当到眼前。自己今年忍痛当一下头,神道有灵,从今往后也许要发财过好日子了。这是一种杜绝不了的因由。一班当书吏的,自己也晓得历年所作所为有些违背人道,良心上讲不过去。如今适逢这赛会巧当口,自然很甘愿地用掉一大票,回头还可在人前吹说道:‘我是向来办事公正的,通红的心肝,神佛都可斋供的。悄然干了阴谋诡计的事情,这回在会内当头,神道还肯放过我吗?’这也是一种杜绝不止的原因。为了赛会,花掉钱的人家固然不少,但是市面上因了这个赛会,各行商家都凭空添做了几天好买卖,生意好的那几家商店,简直赶得上端阳节前的一个多月的收入。这是难以杜绝的第三种原因。有了这几种原因,所以这种迎神赛会,官厅尽管说是有干例禁,不许举行,实际上只好明知故纵,不可过于认真办理的。”

  他们四人且谈且走,工夫不大,已到了鸣皋派人预定的一处湖楼门口。由手下人招呼,同到楼上,茶烟酒菜,全行周备。他们饮啖笑语,先在临街的南窗口瞧那五王会行过,果然仪仗煊赫,盛极一时。然后再倚到沿河的北窗口,等那水会驶来。不一会儿,锣鼓声喧,龙舟来矣。海峰因为风闻了街上闲人说话,留心瞧瞧船上,只见都是些花拳绣腿骗饭吃的把式匠,并未见有一个当行出色的专门大拳术家。继见十七条龙船,分竖了各种颜色的旗帜,在水面上划来划去,抢水争竞,情形很为热闹。便指着龙舟头尾上做就的白底红字,动问鸣皋道:“为什么他们这龙舟名字不是‘接驾大黄龙’,便是‘老柴龙’,而没有第三种新鲜名称呢?”鸣皋道:“据一班靠此营生的西天白蚂蚁说来,又很有来历。说这总管老爷法身,在康熙年间,有一回忽然不见了,庙祝等四处找寻,再也找不到。大家正想另塑法身,忽在一个晚上,和该庙有关系的人们皆梦见总管老爷亲来嘱咐他们道:‘本爵是因黄河上工程紧急,奉着玉帝纶音,特去援助金龙四大王保守堤岸的。你们不必另塑法身,等到河工告竣,本爵自行回庙就是了。’果然过了三个月之后,大家差不多已把此事忘怀了,有一天,一条黄姓的大渔船驶过东海的老黄河口,无端搁住了,不得摇动啦。派海鬼泅水下去一瞧,却是一尊总管的旧法身。于是由黄姓送回庙中,重新彩画。那姓黄之人便独力打造一条龙船,就取名叫作‘接驾大黄龙’。此后凡属大小渔船帮划的龙舟,都沿袭这个名称。至于那‘老柴龙’的名称来历,又有两种。第一是说,这龙舟以前只有湖南省内独有,直至五代周世宗时候,才传旨下来,准许他处也照样制造龙舟。周世宗不是姓柴名荣吗?人民纪念他这点小恩惠,故而叫作‘老柴龙’。第二说又荒乎其唐了。有的说是指清初郑成功打南京时节,他手下第一猛将甘辉的事。有的说是指嘉庆时代白莲教陕帮首领冉天元的事。更有说是指某人某人的事。大意都是说,有一条龙船,上面所说的某一个人征调了去,预备劈了开来当柴烧饭的。岂知大小刀斧坏了不少,这龙舟始终没有劈损一些些,他们就弃之河内,不管的了。那龙船下水之后,慢慢地逆流而上,竟然仍回至原地方去,由原主收回。事后又知道了以上一番情形,于是取名‘老柴龙’,同‘黄龙’一样重视。凡非全仗水面生涯的乡农造成的龙舟,总名‘柴龙’这个风尚,不但我们江北淮、徐如此,连江南苏、松一带的龙舟名称也大抵如此的。”海峰道:“究竟还是算因周世宗而称‘柴龙’,传会得相像一些哩。”

  海流道:“我瞧此地的龙舟划法,疾徐进退,来往掉头,都有程序,一丝不乱,好像受过训练,暗中有一种严密指挥一般。我曾听宜春老先生说过,以前芦墟有姓沈的和姓叶的,松江的陈子龙等,均以划龙船为名,暗中训练水师,预备反清复明时用的。后被一个吴江知县的媳妇识破,沈、叶诸人尽皆遭害。不过传留至今,那吴江、松江、淞江三江地区的龙舟划法,可以算江南独步。怎么此地的划法倒也不弱于三江呢?”鸣皋道:“赵兄眼力真不错。此地龙舟划法,十余年前经过西连岛的曾国璋训练过的,所以进退循序,攻守有法。你们瞧那西边极目处的高阜上,不是有一面九龙抢珠的大旗竖在那里,旁边站着一群人,将各色蜈蚣幡摇动着吗?那面大旗就是各条龙船抢夺的目标,高阜上的人就是临阵前线总指挥。所谓‘抢龙头’者,就抢那面火旗。少顷公评下来,哪条龙船划得最快最好,就把这大旗插到那船上去,龙头就算这条船抢得去了。往往高嚷不公的也有,嚷很公平的也有。经此一嚷,人声顿乱,械斗就由此开始了。”

  鸣皋言犹未毕,忽闻四面金声乱响,水面岸上同时人声鼎沸,男啼女哭,如同山坍海啸一般。那南北两帮的打手就乘机动手,扭打起来了。恰巧双方动手的场合,距离他们借坐的湖楼地步不远,所以看得异常清楚。鸣皋指着这一簇愚民喟然叹道:“唉!在下前年也曾自告奋勇,挺身而出,叫他们举出代表来,万事从长计议,这样野蛮殴打绝非良策。谁知两厢主持事务的所谓司年管事之类都振振有词道:敝帮一共有多少多少男女老少人口,可怜粥都喝不上了,你老禁止我们打架,那么请先资助我们若干金银,保了我们一辈子的生活,我们就遵命不动手。三位想吧,他们出口就这样地拒绝调停,叫人何从着手呢?”

  当下曾、马、赵、岳四人青云里头看厮杀,只见械斗场上东扭一块儿,西揪一堆,拳打脚踢,彼此高呼口号,不住嘴地喊着:“打呀!”“要想活命的,努力打倒了敌人,才有生存希望呀!”真个声震山谷,沸反盈天,地下的灰尘向上冒到五六尺高,格外显得烟尘滚滚,声势十足。其实双方都在虚张声势。这是因为淮、徐人同兖、沂人,尚有生计关系,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倒还拼命攻击一下。那被邀来的凰、亳人哩,青、济帮哩,他们平素无仇,何苦出什么死力?不过到场呐喊助威,骗几顿酒食吃喝而已。所以海峰等初时风闻了街坊闲活,以为今天大有可观,默觇社会形势,也很紧张。不料双方正式开打了,战阵上始终没有什么出色惊人之处,还不如骂娘河畔萧、夏两姓的那场灯斗凶猛呢。倒是那些不亲自动手、只在圈外东奔西跑的胆小口硬家伙,一刻不停地造谣宣传,真个绘声绘色,希望传说开去,格外显得精彩。

  当时南北帮热闹了一阵,没甚胜负。于是南帮又去把预先熬好的一锅青烟直冒、沸滚热桐油抬出来,当众丢了一个秤砣下去,道:“你们北帮有谁能伸手到锅里,把那秤砣捞了起来,我们永远不再同你们抢夺这两个码头。”北帮见了,也去抬出一块旧铁板,用砖石架起来,下边用火烘烧。等到铁板烧得通红,然后道:“你们南帮有种的,无论是谁,只要在这铁板上坐一坐,咱们就永远不再跟你们捣乱抢码头。”试问谁敢滚油中捞秤砣,热铁板上烫屁股?到了这一步,自有人出来说话了,说北帮既已连占了两年码头,今年也该让给南帮占一年了。所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饭要大家吃点。经第三者这么一说,总算北帮表示让步,台儿庄、王家营两处码头让给南帮占一年。到明年今日,再定以后如何办法。一场如火如荼、像煞有介事的大械斗,暂时得着这样一个结果,可以宣告一段落了。

  书中只表海峰等一行四人从湖楼上回至岳家,恰好苏二派人送一节尤大鼻子的手指头来。这是洪门中一种暗记,表示前天押送去的那个狂妄厨师已经按照规矩,宣告死刑;唯恐控告人不信,特地在死者手上割下一只指头送过来,借以证实袁家子弟恪守信约,毫不徇私。自然由鸣皋照例送了回条过去。海峰见诸事就绪,便择定翌日清晨,跨了那匹回头望月咬人青,别了鸣皋,同着马、赵二人,急急觅路渡江南归,向箬帽山进发。好在有海仑做了向导,准备走溧阳捷径,从箬帽峰的后山路上去。在路并无耽搁,那一日上午,海仑遥指前面的一抹山痕,告诉海峰道:“那一带岗峦起伏,望过去最高的一座峰头就是箬帽山了。”海峰自在南京惠龙饭店受了李云彪的信物以来,脑海里对于“箬帽山”三字,可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静言思之,寤寐求之”。一旦听说目的地已在望中,心上何等快活,恨不能一步就跨到山上吧。

  正抬起了头,遥观山色,脚下急急前进,忽然迎面也有三个行装打扮之人匆匆走来。及至两下睹面,原来来的是内兄丁海溪,和在同谷山曾经会过面的胡海昆,还有一个似曾相识,却叫不出名氏。当下自然互相招呼,曾、马俩代海流介绍,丁、胡俩也为那人拉场,也不是外人,就是青浦何海岳。他们哥儿六个,略事寒暄之后,海峰忙问海溪道:“开山的日子是几时?你是何日离开天长的?我们错过了大典日期没有?你如今又行色匆匆,要往哪里去呢?”海溪道:“你同老马俩动身上淮安的那一天,我也就动身回来。一到山上,海源告诉我说,山主又回来过一次,开山日期虽未宣布,却留下几句话关照大家道:‘凡是愿意投到我们箬帽党内来做事之人,头一步就考他们几个问题,叫他们一一对答出来。对答得出的,再谈第二步。不然,你们切莫胡乱介绍人来入党,我是抱宁缺毋滥宗旨的。’除了你们二人上淮安,桑、潘俩在江北之外,聚集在山的同门弟兄已有八位。虽然不敢吹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深通‘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然而差不多的上下古今,或者尚堪对付。而瞧了这几个问题,一时竟都回答不出爷娘家来啦。”曾、马、赵三人忍不住,一齐开口问道:“到底是几个什么问题?不信竟会难到如此。”海溪指着海昆道:“叫老胡来宣布是哪几个难题吧。”要知胡海昆说出什么话来,且容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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