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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算天算
2024-08-05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点击:

  赫叶雅看着十八皇族,他们站在丹墀下,远远看着耶律重恩。
  只有十八个人,还有她坐在耶律重恩身后的赫叶雅才知道,那个耶律重恩不能吐声。
  群臣跪禀,奏事,再跪禀,一直都是赫叶雅出声。
  十八皇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群臣更不敢说什么了。
  十八皇族中的耶律苦奴站出来,奏道:“启奏圣上,臣敢请求圣上特准皇妃赫叶雅参政,原来皇妃就是蒙古的大部族首领,而且出身黑汗名门。如果皇妃参政,对我大西辽国事有好处。”
  耶律重恩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但赫叶雅身前的一位宫女说道:“圣上准奏,写诏来看。”
  只是一会儿,便写了一诏,特恩准赫叶雅参政,准她在圣上身后设座。
  赫叶雅过来,对着耶律重恩一跪、谢了恩,再去身后坐下。
  大臣有人便心里嘀咕:十八皇族与圣上都商议好的事儿,只是对群臣说一声就是了,看她座位都坐好了,傻瓜才去拦这种事儿呢。
  赫叶雅说道:“皇上劳心伤神,以后诸事,都由十八皇族多负责任,有事奏与我就是了,皇上如今要养身子,以前所受箭伤,还不大好。”
  众臣跪拜,出朝而去。
  赫叶雅到了后宫,把那个傻傻呆呆的耶律重恩一扔,便来找那个小妃子。
  小妃子眼珠子咕碌碌转、看着她,说道:“皇妃,你有什么主意,千万别来找我啊,我可不行,我一做事,腿都软。”
  赫叶雅咯咯笑,说道:“哪能呢,我看你哄圣上,蛮有本事的,你莫不如也哄哄我,不然我叫你一家都受苦。”
  小妃子一听,不由跪下,说道:“我家里人多,皇妃饶过他们吧。”
  赫叶雅笑了,扶起了她,说道:“我说着玩呢,你起来吧。”
  她看着小妃子,问道:“你那个梦是真的?”
  小妃子脸红了。说道:“是真的。”
  赫叶雅说道:“奇怪,你怎么没梦见过圣上成一个瘫子?”
  小妃子脸通红,说道:“我……我梦见的,但我没……没敢说。我梦见我给他擦嘴,他吃东西时,连擦嘴都不会。”
  赫叶雅心一跳,说道:“你那个梦,你那个梦……”
  小妃子不解,问道:“哪一个?”
  赫叶雅急得跳脚,不敢说,却不得不说:“你梦见了我生孩子……”
  小妃子吓得不敢出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梦见你死了……”
  赫叶雅也呆住了,她看着小妃子,忽地说道:“你说,我活着与死了有什么不一样?”
  小妃子愣了:“活着与死了不一样啊,你活着,好好的,那是最好。你要死了,那可不好。”
  赫叶雅说道:“我也后悔,但我当时告诉他们一句话,我说我怀孕了,你记得不记得?”
  小妃子天真地说道:“对啊,你真的怀了好啊,那大王岂不是有后代了,那是最好。不然大王可是不能再生孩子啦。”
  赫叶雅回头看看,再坐下来,手抚在小妃子的膝上,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我没有怀孕,我只是说说的。”
  小妃子大惊,说道:“不好了,不好了,你怎么能乱说呢,他们会信的,再问你时,怎么办?”
  赫叶雅说道:“我也反复想过了,我嫁与耶律重恩,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报仇。我想夺了他的国。我是一个女人,生下一个儿子,要他一生都听我的,就报了我的仇了。虽说这种报仇的法子很笨,但我是一个无能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法子?”
  小妃子眼珠直转、看着她,不再出声。
  赫叶雅说道:“你是大王的爱妃,可大王不行了,你再弄什么骚蹄子的勾当,也没什么用了。你莫不如听我的。”
  小妃子看着她,说道:“皇妃就吩咐好了。”
  赫叶雅道:“帮我弄一个孩子。”
  小妃子大惊,说道:“皇妃,你说什么?”
  赫叶雅看她糊涂,便噗哧一笑,说道:“我说话你没听得懂,你帮我生一个孩子。”
  小妃子脸面通红,说道:“我生不出啊。”
  赫叶雅说道:“我生,是我生,你懂不懂?”
  小妃子说道:“你没怀孕,让人知道,那可是非同小可。”
  赫叶雅跳到床上,冷冷笑一笑,说道:“从前的事儿,听说过的多了。如今轮到自己了,就也得有法子。你说,我和谁生一个孩子比较好?你说是那个丞相耶律苦奴呢,还是那个李泯?再就是那个萧雷?”
  不待得瞠目结舌的小妃子搭言,赫叶雅再说道:“不行。那个萧雷是一个残废,他只有一只手,他弄我时,我怎么会快活?不行,不行!要不就是那个耶律苦奴好了,他怎么也算是耶律家的人,我弄他来,也算是给他耶律家族生一个后代。”
  小妃子看着她,像是看一个疯子。
  赫叶雅说道:“我就不服你的话,我想好了,就是生下了儿子,我真的死了,我儿子也掌握了西辽的大业,那时我就是太后,死有什么了不起?”
  小妃子看她,不敢言语,也不敢劝。
第二天,皇妃下令,着人请耶律苦奴来。
  耶律苦奴来了,在帘外跪下叩头,说道:“不知道皇妃召见臣下有什么事?”
  赫叶雅说道:“大王有事要找丞相。”
  耶律苦奴以为是真,便跟着赫叶雅进了后宫。到了后宫看到耶律重恩正坐在那里呆呆看天,耶律苦奴跪下叩头,赫叶雅说道:“行了,你进来吧。”
  她对着耶律苦奴一笑,说道:“你看大王如今,不像从前那样子了,他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耶律苦奴心里叹道:他只能一天不如一天。怎么能气色好多了,明是瞎说。但他不敢说破,直随着赫叶雅进了后宫。
  到了赫叶雅与耶律重恩的寝宫,耶律苦奴不敢进去了,他直揖道:“皇妃,这里非是臣子该去之地,还望娘娘周全。”
  赫叶雅浪笑道:“怎么不周全?你随我进来,一切都周全了。”
  耶律苦奴心里叫苦,原来有这么一个骚货,一心想着淫乱宫闱,那怎么能行?
  赫叶雅说道:“我告诉你,我没怀孕,但我说出来,就是要安定民心的。如果你们十八皇族知道了我怀孕是假,还会放过我吗?”
  耶律苦奴一颤。
  赫叶雅说道:“我叫你进来,便就是要混一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你要不服从我,我便喊人,你看那边!”
  耶律苦奴远远一看,那个小妃子正坐在门前,在看着他们两人。看来赫叶雅早就有所准备,一旦他要声张起来,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赫叶雅说道:“虽说你是丞相,但我也知道你大辽有三姓,三姓都是皇族,你耶律氏能不能坐得稳江山,还看丞相你呢。”
  耶律苦奴心里一惊,他心道:此事最不易为,但我不能莽撞,如是莽撞了,后果将不堪。他低声一问:“皇妃,有事好好商量,何必如此做?”
  赫叶雅咯咯而笑,笑声很大,吓得耶律苦奴四外顾盼。她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不然就是你给我一个孩子,再不就是我死在你宫里。那时你得先死,你是奸我未遂,我叫喊来人,那时你就是贵为当朝丞相,你也说不清爽。”
  耶律苦奴嘶声道:“我有忠心,大王也知晓。”
  赫叶雅大笑,说道:“大王,大王他只要一只椅子,一生足矣。你要他说什么?”
  耶律苦奴一叹,他说道:“皇妃要我做此事,对大辽不忠。”
  赫叶雅大声道:“你个糊涂虫!你怎么对大辽不忠?你的主人没有后代,大辽眼看沦于人手。你们三姓哪里会推出一个明君来?你不生一个儿子,后来有谁也得生一个儿子!你不愿意,我也得找一个人,你说,我找那个李泯呢,还是找那个萧雷呢?只是我找他们之前,一定得先杀了你。你就是奸污了我的那个人!”
  看他还沉默不语,赫叶雅哗地撕破了上衣,说道:“你看,丞相图谋我美貌、欲奸我,我不从,他扯我衣服。”
  耶律苦奴说道:“人们不会信的,我不会奸皇妃!”
  赫叶雅说道:“我要说出理由来,人们准是相信。我说丞相说了,要与我生一个孩子,那时他就是太上皇了,你说他们信不信?”
  最毒妇人心,她想事情有时只会直捷地去想,但可悲的是,那直捷往往是最好的法子。
  耶律苦奴说道:“皇妃,臣子听皇妃的,只是为大辽,不是为臣子。”
  赫叶雅在他耳旁吹气,轻声说道:“就是为你自己,又能怎么样?你别当你那些小小的毛丫头在你的床上有多好。你看看我,再看她们,一个个都是味同嚼蜡。”
  灯也点上了,皇宫里灯明如昼。
  耶律苦奴是偷来的情,终是心里不安。他看着赫叶雅,赫叶雅说道:“拿酒来!”
  那个小妃子捧酒来,给耶律苦奴喝上了一杯,酒壮色胆,他看赫叶雅那神态,好多了,贪婪的样子上来了。
  赫叶雅说道:“你终是一个男人,当初我在粘拔恩那里,在忽儿毕那里,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你有胆子,才是好男人。”
  耶律苦奴心里苦笑:是不是好男人,我自己也知道。只是逼我做这等诛灭九族的大罪过,我心里哪会平安?但你逼我,我不得不做。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莫不如我就做了。
  赫叶雅挑开了耶律苦奴的内亵衣,啧啧道:“哎哟哟,真是当了丞相了,衣服也干净了。”
  耶律苦奴说道:“我在府里,天天换的。其实也不必天天换,只是我雇那个从前丞相府的婢女说,丞相得这样,丞相得那样,烦死了。”
  赫叶雅也吃吃乐,说道:“丞相得侍候皇妃,她告诉没告诉你?”
  两人说着笑着,便上了床。
  这时耶律苦奴再也没了那拘束劲儿,他与赫叶雅在一起,竟是大大惊讶。赫叶雅的身子,像是一朵刚刚绽开的鲜花一般,很是有味儿。他明白,像她这么骚的女人,根本就守不住寡,别说要她一年年守在宫里,就是要她几天没有男人,她也受不了。
  他拍拍那紧紧的臀,说道:“你挺有本事。只不知道能不能替我生一个儿子?”
  赫叶雅说道:“人说月圆夜,最容易生孩子,你记着,一到了月圆就来,早早弄出一个孩子来。”
  耶律苦奴说道:“只是对不住大王。”
  赫叶雅说道:“怎么对不住他?我是他的仇人,也来替他帮忙。你是他的手下,也来帮他,他乐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耶律苦奴正欲再说,忽地赫叶雅拦住他,说道:“别说话!”
  她像鹿一般扑倒了耶律苦奴,与他再度欢乐。
  耶律苦奴忽地想到,如果当年天祚帝找的人不是耶律重恩,而他耶律苦奴,他岂不就是一代帝王了?他轻声说道:“我让你生了一个儿子,那样我就是帝王了,我就是大王的父亲了。”
  赫叶雅笑说道:“只是你得跪着,给你儿子下跪。”
  耶律苦奴笑说道:“跪就跪,总比跪给别人强。”
  两人快乐,赫叶雅的手臂很长,她搂住了耶律苦奴,箍得他喘不上气来。她说道:“女人有本事,像是母马,屁股都是圆的,紧紧的,一跑起来,平平的。你男人一看到那样的女人,劲儿都没了,吓得要命,你怕不怕我?”
  耶律苦奴吃惊,一个女人竟有这等邪恶的欲火,他轻声说道:“我怕了你了,你要有了儿子,再不必找我了吧?”
  赫叶雅说道:“你要不让我来找你,我当殿便叫你过来,要你扶着我的腰,看你敢不敢?”
  耶律苦奴忙说道:“吓坏我了,皇妃,臣下不敢!”
  一边说着臣下不敢,一边更来了兴致,他如今哪里当自己是赫叶雅的臣下,正勇着呢,他当自己是赫叶雅的主子。
  小妃子慢慢走出去了,她不能再听了,她听得自己也情热,一直走出去,看到了耶律重恩正坐在椅上。
  她蹲下来,说道:“大王,你喝酒不喝?”
  耶律重恩眨眼。
  她拿来酒杯,喂他喝酒。耶律重恩的身体似乎在挣,想站起来。但他永远不会站起来了。
  小妃子说道:“大王,大王……”
  忽地耶律重恩的眼里满含着泪水。
  小妃子慌了,叫道:“大王,大王!”
  她叫了几遍,耶律重恩不声响,她再喂他酒,酒水都从他的嘴角流开了,他看着小妃子,神情很悲苦。
  小妃子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端着酒杯,看着耶律重恩。
  忽地有人咯咯笑着,那是赫叶雅,她看着耶律重恩,说道:“你看,他替代了你。”
  耶律苦奴看到耶律重恩,忽地跪下了,他眼里流泪,叫道:“大王,大王,她逼我啊,她逼我!”
  赫叶雅一冲扑到了椅前,对耶律重恩说道:“你知道我逼他做什么?我要他帮我,帮我生一个儿子,生一个明里是耶律重恩的儿子,暗里却是他耶律苦奴的儿子!你说这计好不好?”
  耶律重恩的脸上有一种恨意,那是恨天的怨毒。
  赫叶雅说道:“你杀了我的父母,我杀你的后代,我杀得你耶律重恩没有自己的一丁点儿骨肉活在这世上!”
  耶律重恩看着耶律苦奴,耶律苦奴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说道:“主人,我该死啊,我该死!”
  耶律重恩看他那窝囊样子,眼角也有泪,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耶律苦奴。
  耶律苦奴被赫叶雅扯起来,她笑说道:“你是辽国的丞相,别动不动就跪人。”
  她再看着那小妃子,说道:“这里的事儿,只有她知我知,如果你走漏了风声,我必杀你一家!”
  耶律苦奴慢慢走出去了,他看着夜空,恍惚如梦。谁料得到他会在皇宫里混奸皇妃?就是十八皇族知道了,也会把他碎尸万段啊。
  他走出了宫来,远远看到了他的轿夫都在门房里打瞌睡,他们几乎半夜未睡。一见到丞相走出来,他们一声欢呼,叫道:“丞相出来了,丞相出来了!”
  他们过来,簇拥着耶律苦奴,上了轿,抬着向回走。
  一路上,八个轿夫哼着轻快的歌儿,一个说道:“丞相辛苦了,我们不能让他劳神,别唱了。”
  真的就不唱了,耶律苦奴真的很累,他在轿子里睡着了。
  到了府中,那些新娶的夫人都跑出来,看丞相回府,一个说:“他来我屋里。”
  另一个说:“他得来我屋子里,丞相前天说的。”
  再有一个说:“他今天早上说回来就进我屋子的。”
  还是那个岁数大些的老婆说道:“别吵了,我看他哪里也去不得,只能睡在书房里。我在书房里侍候他,你们谁愿意一夜不睡的,就来看着他。”
  没有人愿意,大老婆命人把耶律苦奴抬进府内,抬入书房,放他躺在榻上,大老婆看着,忽听得他说梦话:“皇妃,我幸你,我不就是皇上了?哈哈哈!”
  大老婆吓一跳,心里恨恨:做了丞相,还想做皇上,你想得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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