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2023-02-23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且说“江南怪侠”甘风,与朱守仁二人,在收拾了两个从武胜关广来客栈跟踪而来的两个大汉之后,立即快马加鞭,赶向桐柏山刘寨。
  在绕向桐柏山的山道时候,朱守仁这才问身旁的甘风,说:“君山崔家堡堡主崔昆仑,据说人称‘夺魂刀’,武功一定了得,他兄弟崔百仑,也机智过人,怎么也会上了‘快刀’张不凡的当?而且是一而再地上当,竟然还不知道,实在令人费解。”
  哈哈一笑,甘风说:“也许他自信心太强的关系,要知一个自信心强的人,即使是吃上一点小亏,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只有忍着,但这一次却实在叫他痛心疾首,忍无可忍,所以我亲眼看他一掌拍碎了一张桌子,愤然地怒叫,不杀张不凡,誓不为人。”
  朱守仁一听,立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缓缓地说:“我有些奇怪,‘快刀’张不凡为什么找上君山崔家堡,然后又把我的师弟也搅和进去。”
  甘风也诧异地道:“就这一点,我也搞不清楚,一个同他张不凡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人,他为什么要狠下心肠,整人的冤枉?”
  朱守仁自言自语地,说:“这件事,咱们非得弄弄明白,不过我那个师弟,人是吝啬一点,有点像是刻薄成家的样子,但这是他个人问题,也惹不到他张不凡动上他的脑筋,难道张不凡有什么误会?”
  也就在刚刚跨过一条小河,二人正要往刘寨的那个山阴道上驰去的时候,突然间,迎面林中跳出四五个手持红樱枪的壮汉,一字排开地挡在二人面前。
  “二位这是上我们刘寨的吗?”正中的一个壮汉,双手端着红樱枪,不疾不徐地问。
  “我二入这是二上刘寨,找的是贵寨主刘大年。”
  甘风含笑回答,一面抬头仰望山顶上的寨垛子。
  “二位上次来,我们五人没有摊到巡山,所以不认识二位,能否告诉大名,先同二位通报一下?”
  “成!”
  甘风手指一旁马上的朱守仁,道:“这位是来自江陵万寿山庄的朱大侠,在下是来自君山崔家堡总管甘风。”
  “好!朱爷!甘爷!小的告个罪,这就为二位通报去!”只见他一打手势,五个人一齐向刘寨冲去。
  望着五人疾奔而去,甘风一笑,缓缓策马随后往山寨上驰去,二面,二人又仔细地观看了刘寨的形势。
  只见这刘寨的形势,极为险峻,一边连山,一面悬崖,而一条小河,却绕了这刘寨两面,刘寨的高大寨门,正就在小河正中的上面,但如果要想进入寨门,就必须在过了小河以后,曲折转弯地在林荫山道上行去,而山荫道上的两边,时而有一堆堆的大石头,二人对于这些石头,一直想不出有什么用处。
  也就在二人距离寨门一箭之地的时候,就有人叫道:“来了来了,呶!他们快上来了。”
  紧接甘风与朱守仁二人的,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庄稼汉打扮的老者,只见他手中拿了个旱烟袋,酱紫的烟袋杆头上,一头是锃亮的烟袋锅,另一头却是一个琥珀色玛瑙嘴,一根玉米胡子编的火绳,一头冒着烟,正挂在一根指头上,笑哈哈地迎着甘朱二人走来。
  三个人碰上面,二话没说,先是一阵哈哈大笑。
  当然,这种场面的笑意,只能说一半是出自内心的高兴,另一半则是拉近彼此关系的一种手段而已。
  刘寨一进那个大寨门,就能一眼看到对面的城垛子,那是因为刘寨因山脊笔直而又平坦,所以刘寨祖人就沿着那条平坦的山脊,搭盖房子,自然地形成了一个街道,可是街道并不宽,只不过五丈宽,如果就着这条长不过半里的街道数一数,大约也有个四五百户,这对于在平地的市镇来说,是小了一点,但比之柳如眉住的黄梅小镇来,却又大得多了。
  一进刘寨大门,紧邻寨墙,第一户人家,也是刘寨最大的一户人家,正就是“天龙”刘大年的家。
  甘风与朱守仁二人一进入刘大年的家,先是一个大空场子,场子四周,还种了十几棵大槐树,树很高,爬在树上,可以看到寨墙外二十里外,那些平地上翠绿的林堆,瑰丽的锦绣河山,尽入眼底,刘大年小时候就喜欢爬在树上远眺,有时候蹲在上面半天不愿爬下来。
  穿过这个大空场子,正面一排高大瓦房,那就是刘大年的住宅。
  三十来岁的刘大年,粗壮的黑红脸庞上,绽露出豪放的笑意,他双手叉腰,像铁塔一般站在台阶上,在他的后面,站着一个六旬的老者,老者的手上,也握着一杆旱烟袋,一面还“叭叽叭叽”地嚷着。
  “二位一路辛苦,快请里面坐!”刘大年抱拳。
  甘风与朱守仁立即施礼说:“刘寨主请!”
  客堂上,刘大年先对甘朱二位介绍道:“这位是在下家叔,人称‘中原一怪’刘光元的便是,说起来我这位家叔也算是我的师父。”
  甘风笑道:“这下子可好,三个‘怪’遇到一块儿了。”一面指着朱守仁又道:“这位朱老,怪就怪在好奇心太重,他是童心未泯,仟么样难缠人物,他都要碰上一碰。”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在下,也不知怎的被人称做江南怪侠,这大概是因为我放着太平日子不过,硬是要扛个崔家堡总管名义,来对付那个黑心的‘快刀’张不凡。”
  于是,厅上人全都笑了。
  在一片和气的商谈中,各人一面喝着茶,一边对鸡公山的近况,加以分析。
  只听朱守仁有些忧戚地说:“刘寨主可曾知道,鸡公山方面,自从缴获崔家堡与万寿山庄的大批辎重马匹之后,显然已有坐大的趋势,他们原有三百来人,如今已胀到四百多人。”
  甘风立刻接道:“所以我们崔家堡与万寿山庄两方面,一致认为,这是个蔓延极快的毒瘤,尽早挖去,以免后患无穷。”
  “天龙”刘大年回头看看“中原一怪”刘光元,只是这刘光元却微闭双目,面含微笑。
  于是,刘大年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张不凡这小子在同我刘大年比高低,可是他知道我刘某人看不起他,所以他曾衔恨说过一句话,他说我刘大年龙非龙,而他张不凡也是虫非虫。”
  冷然一笑,“天龙”刘大年又道:“你们可知道这张不凡的雄心有多大?他小子还真的以为他不凡呢!”
  喝了一口茶,刘大年才又道:“原本他曾单人独骑,到我这刘寨来,希望同我合作,发展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两寨遥相呼应,他控制整个大别山,而我控制全部桐柏山,到了那个时候,雄视武林,唯我独尊,非我与他张不凡莫属。”
  望着甘风与朱守仁惊异的表情,刘大年淡然一笑,又道:“我姓刘的世代清白,岂肯为寇?当然我不能把刘家的忠孝节义,耕读传家的祖训,断送在我的手中,所以我没有答应,不过,我知道,张不凡的心眼,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我刘大年,也时刻在防着他,不过……不过……“他似是在沉思一件忖度出来的事,所以又极为慎重地道:“依照张不凡的个性,以及他的雄心而论,他为什么一直不关心他父母被人谋害的这件大事?所以我在想,这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突听“中原一怪”刘光元冷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正是他张不凡为什么兴风作浪的原因所在,只是这种阴沉的人,对于他要解决的任何一桩事,从不作无意义的叨唠与表示,但在他的内心里,早已血热沸腾得令他早晚难以安枕。”
  朱守仁一拍大腿,赞道:“刘老的话十分有道理,如此加以联想,就知道他想称霸武林的目的,不外是为他的父母死亡,找出真凶来。”
  甘风淡然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的孝心可嘉,手段可耻!”
  一面自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向“天龙”刘大年,道:“有关破鸡公山飞虎寨的事,万寿山庄王庄主与敝堡主商议的结果,全写在这封信上,至于日期,还请刘寨主决定,我二人也好立刻起程返回禀报。”
  “天龙”刘大年仔细地把信看完,随手交给一旁的刘光元,道:“大叔你看可以吗?”
  “中原一怪”刘光元眯着老花眼,把信看了一遍,笑道:“情势确是如此,刘寨太平了快二十年,万一这小子真的坐大,你想想,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到了那时候,他张不凡就不是来同你商量合作,而是空着肚皮,活活把刘寨吞入饿腹。”
  于是“天龙”刘大年一咬牙,一拍桌子,怒形于色地说:“既然情势如此,那就尽早解决,今晚二位暂且住在刘寨,明日一早,容我同手下人商量以后,咱们决定攻打鸡公山的日子。”
  于是,甘风与朱守仁二人,当天就住在刘寨。
  夜里,刘寨的寨门关得紧紧的,寨墙上还有人手持红樱枪巡逻,每组三人,绕着寨墙转,每半个时辰,还有打更的由寨门往寨里,敲着个小铜锣报更。除此以外,刘寨是静的,静得连谁家破个碗,都会听很远。
  但在刘大年的客堂上,甘风与朱守仁二人.又被请了出来。
  只听刘大年沉而有力的说:“我们刘寨主已决定好了,距今再有十二天,就是八月中秋,咱们就在这天夜里,给美丽的月亮加些颜色。”
  环视了各人一眼,又道:“刘寨决定起兵两百,于中秋节夜晚,摸上鸡公山,只是这前哨战,还得你们一堡一庄的人,施把劲,用些力。”
  一面把头伸向甘风,又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把鸡公山的人马,尽量的拖出鸡公山,最好你们先来他个前面放火,然后把火势加大到遍山大火,叫那些王八蛋们的埋伏,全化为灰烬,切切记住,你们一看到鸡公山的后寨起火,那就是我们刘寨的人已经杀到飞虎寨的老巢,到了那时候,大家再相互呼应,一鼓作气,把个鸡公山,烧成个火焰山,“快刀”张不凡再凶残,也得任我们割了。”
  “好!这也正是我们堡主的意思。”甘风一面望向朱守仁,发现朱守仁也在点头。
  于是,甘风起身抱拳道:“说句实在话,我是个不愿寄人篱下的人,心里一直急着把这码子事办完,快些辞掉崔家堡总管的职务,如今既然刘寨主这么决定,我想还是连夜回转君山,朱老也赶快回告王庄主,尽早准备。”
  “对!我也正是这个想法。”朱守仁附和着。
  “天龙”刘大年看一看他的叔父刘光元,却听刘光元笑道:“如果二位不累,那就办正事要紧,刘寨也不强留了。”
  一边往外送,朱守仁若有所悟的,回头对刘大年说:“刘寨主,有件小事,我在此顺便一提。”
  “朱老请讲!”刘大年跟上一步。
  “武胜关新开了一家广来客栈,那是张不凡开的,生意还真不错,但那家店中,自上到下,全都是飞虎寨的人,刘寨主可要防着点。”
  哈哈一笑,刘天龙道:“一等我的人马,到了武胜关,必须先烧了那片广来客栈,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甘风一听笑道:“刘寨主好像对这‘火攻,特别有一手,是不是火星君转世?”
  仰天打个哈哈,刘大年说:“人称我是‘天龙’,我这条龙,正就是一条火龙。”
  于是,在刘家寨的人带路下,甘风与朱守仁二人,又策马往回程走去。
  回程的山路,桐柏山的高岭上,时而会发现三五只野狼出现,甚至还有个五七只狼,跟着二人的马后走上一大段路。
  甘风一看这种情形,总会骂上一句:“畜牲!”
  朱守仁却笑道:“它们比张不凡可要光明磊落多了!”
  “说得也是!”甘风随口又是那句口头语。
  也就在东方泛白的时候,二人又进了武胜关,但他们并未往广来客栈去,早饭,随便哪家饭铺都能填饱肚子。
  本来,甘风与朱守仁二人,吃过饭就要上路,但二人似是要捉弄一下广来客栈那批飞虎寨的人,于是,二人一打商量,立刻骑马缓缓朝广来客栈前面行去。
  马蹄声,大清早敲打在碎石地上,尤其石板铺的街道上,发出极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响声,大老远的,就听得清清楚楚。
  二人哈哈笑着,在马上四下看,还特别在广来客栈前指手画脚一番。
  于是,这一次小二不再像上次那么不理会二人了。
  只见他一冲而来到二人面前。
  好大的个儿,甘风心中在想。
  “二位客官,你们……你们……”
  哈哈一笑,朱守仁说:“吃过你们广来客栈的菜,至今口中还留有香味,小二哥,我们决定中午还要来你们客店中大吃一顿,这一回我们二人是纯吃菜,就着你们店里最拿手的,给我二人来个十来样,一准正午我们上门。”
  一面哈哈笑着,调头往武胜关外走去。
  后面,那个高大的店伙计张口结舌,一肚子的问号,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在他的惊愣中,还是叫他反应出一句话来,只听他扬声对数丈外的甘风与朱守仁二人叫道:“二位客官,正午时候,小店欢迎二位大驾光临。”
  驰出武胜关,朱守仁还在拨弄着他那支怪手杖的时候,甘风已经忍受不住地笑道:“正午时分的那几道菜,谁吃谁倒霉,哈……”
  也就在二人驰出武胜关还不到十几里地,突然之间,从二人的后面,一连四五骑人马,奔雷一般地追了上来。
  朱守仁连看都没有回头看,只轻描淡写地说:“甘老弟!准备开打吧!这地段可是张不凡的势力,我可得把话先说清楚,下手要利落,放倒了人,咱们可得快马加鞭,不能有一点停留,直到过云梦。”
  甘风笑道:“这个我晓得。”
  突听朱守仁道:“咱们现在快马加鞭,让后面那群王八蛋再追上一阵子。”
  说罢当先纵马疾驶,而甘风也衔尾急驶。
  于是,后面追的五匹人马,也连连挥鞭,呼喝之声不绝,显然他们是在猛追二人不舍。
  这一阵追赶,少说也有十数里,突然,朱守仁对甘风道:“看到没有,前面那一大片老松林,还真是个杀狼的好地方。”
  当然,甘风也笑了。
  笑声,随着马蹄声,一溜烟地消失在一大片老松林中,而且转眼不见。
  跟着朱守仁钻入老松林,看着朱守仁那种弹跳的动作,甘风心中还真佩服,姜总是老的辣。
  有道是,穷寇莫追,逢林莫进。
  然而从武胜关广来客栈来的五人,却不管这些,他们不但穷追不舍,而且一到松林,意毫不犹豫地一冲而入,看他们那种放马林中狂追的样子,显然他们对于这个松林的里面情形,知之甚详。
  就在松林的正中央,有一大棵古老的松树,有一半的树根,盘据在地面上,四周空出好大一块平坦地。
  五骑一下子冲到这大松树下。
  “各位这么穷追不舍,为啥子?”朱守仁问。
  而甘风却坐在树枝上一晃一晃地,像个没事人。
  “有件事情,想问问清楚?”
  说话的朱守仁认识,他是广来客栈的掌柜,当然必是个大头目之流。
  “问啥!”朱守仁冷然说。
  “小店有两个人,昨日前往信阳州,到现在尚未回来,不知二位遇见没有?”
  “啊!你说那两个骑马跟在我二人后面的,一个白净净的,另一个黑漆漆的两个大汉?”
  “不错!”
  “到了信阳州,我们就没有再看到他们了!”
  突然,甘风在树枝上笑道:“等我们又从信阳州出来,发觉那两个大个子全都醉醺醺地坐在马上一晃一荡的,我看到现在他俩没有回来,八成是掉下山崖了。”
  朱守仁也接道:“哎呀!糟了,昨晚咱二人遇上好几批野狼群,弄不好便宜那群畜牲了。”
  冷冷一笑,广来客栈的掌柜说:“二位为何一听有人马追来,立刻就快马加鞭地逃走,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虚才逃?”
  “逃?”朱守仁一咧嘴。
  甘风一正脸色,道:“我们为什么逃?”
  “那是做了亏心事的正常反应,骗不了我王中的一双眼。”
  “这倒奇怪了,一条大路,各走各的,我们想快想慢,难道这非得要你同意?”
  冷冷一笑,王中又道:“既然二位没有做下亏心事,那就请跟在下回转武胜关,等我那两个手下折回来,二位再上路,至于在我店中的一应吃住,完全免费。”
  朱守仁这时候,才开门见山地喝道:“王大掌柜的,咱们谁在做亏心事,谁心里应该明白,我问你,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派上那两个大汉跟踪我们?”
  于是,王中笑啦!
  只见他扭头对身边的四人笑道:“听到没有,眼下又是大功一件,把他二人弄上山寨,军师一高兴,咱们就够乐上一阵子的。”
  甘风也笑……
  当然,朱守仁更是大笑……
  “上!”王中当先挥刀扑向对面的朱守仁。
  于是,朱守仁手中的那根怪手杖,在他一闪之间,竟然成了两把锋利的尖刀。
  那是两把既尖又长的尖刀,其尖处犹如针尖一般细,一股暗芒而发光的冷焰,在他的挥舞中,一闪闪地犹如一根镶满钻石的手杖。
  原来他的这根怪手杖,两端正藏着两把尺半长的双刃尖刀,一种锋利无比的刀,刀把却也各有尺半那么长,看上去原本像乌木手杖,但却成了两只刀把。
  就见这两把犹如蛟龙嘴上尖须的刃芒,游走在王中与另一个大汉中间,只那么一闪而过,二人已像中了邪一般,手中大砍刀已落在老松树根上。大砍刀落地的声音,震惊了另外三人,他们举刀大骂:“该死的东西,竟然下这种黑心毒手,也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兄弟们!上,替王头目报仇!”
  其实,恶人只知道别人该死,他的命永远该活着,如果有人招惹了他们,他们这口气,就永远不会咽下去的,当然,他杀人,他放火,别人应该承受,因为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恶人,恶人当然要恶事连连了,如果这个道理都没有人知道,岂不叫恶人歹徒笑掉大牙!
  不过目前来说,鸡公山飞虎寨的五人可没有笑掉大牙!但却让树枝上坐着的甘风,几乎笑得从树上翻下来,因为当他抽刀准备摸下来的时候,却见朱守仁那微驼的背,已变成了前驼,胸脯挺得高高的,脚下巧走连环,绕着三个冲过来的大汉迎面撞去。
  看上去他好像一头撞向迎面劈来的大砍刀,然而就在三把大砍刀劈下来的瞬间,就见他的两把怪尖刀,就着大理石的刀身一送一贴,两把刀竟神奇地被推向另一把大砍刀上面,“当”地一声,还真叫三个人吃了一惊。
  三把大砍刀在劈出之后,正要收招,但却没有朱守仁的两把尖刀收招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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