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21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快刀”张不凡一进入万寿山庄的内庭,心中不由一阵狂跳,暗暗叫道:“我的乖乖,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金壁辉煌’了吧!”
  只见这内庭四个墙角上,各用铜架,支起一盏闪闪发亮而又亮光四射的琉璃灯,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人走上去,就像踏在屁股上一般,大圆桌子当中放,八仙椅子围桌旁,两个丫环巧模样,盈盈笑地分站在圆桌两边,内厅正中墙壁上,相对地挂了两个人高的草书,细看,好像一个是“龙”,一个是“虎”。
  “快刀”张不凡并不多加细看,因为他发觉,在最里面的靠窗附近,还坐了一男两女与一个穿着甚是体面的老太太,其实认真说来,也不算什么老太太,因为从她的行动与脸上表情看,也不过四十出头一点而已。
  倒是那两个女的,还真生得娇艳动人,也许是受了这“穿云燕”王老十的遗传,脸蛋没见抹胭粉,已经是白里透红,弹指欲破地细嫩样,水汪汪的一对大眼睛,瘦长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似闭还张地诱人滴涎。
  再看那身装扮,完全是无风自动的西湖丝绸衣裳,罗裙不长不短,正接着脚面,上衣全是鲜红色,配上一串长长的翠绿项链,连双腕也套着翠玉环,如果问“快刀”张不凡过去看到这么标致的姑娘没有,他一定会说“有”,那是在戏里看到演九天仙女的时候,见过的。
  就在“穿云燕”王老十当先跨到内厅,而张不凡把握机会猛拿豹眼看着两位佳人的时候,就听“穿云燕”王老十已开口叫道:“大家都坐,来!坐下来再说话。”
  就见两个桌旁的丫鬟,急忙手扶椅子,侍候王老十与张不凡二人先行入座,然后又为其余的人扶正坐椅。
  六个人一落座,“穿云燕”王老十已指着“快刀”张不凡对他的老婆说:“这就是上回我同你提到的,鸡公山飞虎寨寨主,人称‘快刀’张不凡,你们看,人家年轻轻地,就统领群雄,称霸一方,少年英雄,也只有这位张老弟了。”
  一席话,说得“快刀”张不凡大是受用,但他却离席抱拳,急忙说:“老前辈谬奖,张不凡汗颜,真是汗颜。”
  他这么一离坐,王老十的老婆,呵呵笑地伸手摆动着,说:“坐!坐!不用那么多礼!”
  一面,上下仔细地把个“快刀”张不凡看了个真切,暗暗在点着头。
  于是,上菜了,就觅沿桌侍候的两个丫鬟,每人手上捧了一个翠玉酒壶,沿着桌边,每人先斟满面前白玉酒杯,然后备又退往一旁。
  “快刀”张不凡望着桌上醇香扑鼻的酒,景德镇瓷盘中蟹黄焖干贝,心中却在暗想,这王老十可真是个老狐狸,他以为把内眷也叫上桌,就能表明他是真心诚意地同我合作,真把我当成乳臭未午的小子看待,瞎了你王老十的狗眼,我张不凡可是人中之龙,你老小子要把我当成虫,包准我会叫你家破人亡,嘿嘿嘿!
  张不凡心里想的,当然没有往外吐一个字,只是他那一小声浅笑,却被“穿云燕”王老十看在眼里。
  于是,就见他拿起面前酒杯,哈哈一笑,说:“咱们今天喝酒吃饭,不谈‘公’事,只闲话家常,来来来,喝酒!”
  就见他仰起胖下巴,一饮而尽,还拿着酒杯照向“快刀”张不凡。
  张不凡自然明白,立即就着酒杯,微一沾唇,一面说:“晚辈不胜酒力,平时也不太接近这酒,特向前辈告饶。”一面还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快刀”张不凡这种模样,看在王老十老婆眼里,又不由的暗中点点头。
  这时候,坐在“快刀”张不凡下手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生得也是白胖胖的福态相,只是眼神阴沉,不时地瞄向一旁的张不凡,但张不凡却并未把他放在心上,他甚至连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其实张不凡这时候哪还有时间,把正眼摆向他?因为他一直是眼观鼻,鼻连心的,望着桌面上,完全一副新郎官初坐在岳家的大客堂上一般,硬憋出一股子腼腆相。
  如今的“快刀”张不凡,他听不进“穿云燕”唠叨些“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的那些不相干系的话外话,更不理会身旁的王家大少爷,却一意地装出一副老实相,在王夫人的面前演双簧。在他的心中,只要对面的两个姑娘中,任何一个能弄到手,那就算是他导演的这出戏,所附加的“红利”,而这个“红利”,认真说来,比原来想象的成果,也将毫不逊色,当然,能把两个一齐弄上手,那更是意外红利中的红利。
  正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而“快刀”张不凡眼睛比嘴巴“吃”的还要多的时候,就听王老十的老婆,问:“请问张寨主,你的内眷都有些什么人?”
  面露戚苦地一笑,“快刀”张不凡苦涩地说:“父母双亡,就我一人,支撑着爹留下来的那片基业,过去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来之不易,如今双肩一副重担,好几百口人要吃要喝的,想想还真够累人的i”
  “不容易!不容易!老夫就有同感。”王老十一面挟着菜,一面和着张不凡的话。
  王夫人一听,立即眯着眼,说:“那你就该尽早讨一房媳妇,平日里也好给你分担一些琐事呀!”
  “快刀”张不凡心中一窒,立刻变得更为老实样,看他那种模样,那会像个武林中一流的杀手?
  摇摇头,张不凡羞涩地说:“谁会嫁给像我这种土里土气的山里人?再说人家也不放心把女儿让我带往大山里面去住,所以我也就这么着蹉跎下来,今年都已二十六了。”
  他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也不急,整个山寨的大大小小事务,已经够我忙的了,所以我一直抱着等,等到有一天缘分到了,自然我就会丢开王老五的生活了。”
  说罢,露出一个无奈地笑。
  于是,王老十赶忙拿起酒杯,对大伙说:“大家喝酒!大家喝酒!”
  却是“快刀”张不凡,拿起面前酒杯,对王老十夫妇二人一扬酒杯,一本正经地说:“我本来不会喝酒,为了我对老前辈夫妇的敬意,我就干了这一杯。”
  说罢,正身举杯,一饮而尽。
  “穿云燕”王老十哈哈一笑,白胖手一指一旁的头戴翠花,看来年龄较为成熟的姑娘,说:“玲儿!你代为父的喝这杯酒。”
  也真是够大方的,就见那个叫玲儿的娇媚女子,盈盈地伸出纤纤十指,轻巧地端起面前玉杯,面含桃花迎笑春风一般,对“快刀”张不凡一笑,轻轻就唇一抿。
  这王玲儿虽没有说话,但已让“快刀”张不凡轻飘飘地犹如置身云端一般。
  酒醇菜香,却不如张不凡心中所感受的,来得舒坦,因为他已预感到,万寿山庄的乘龙快婿头衔,就快要八九不离十地被自己手到擒来。
  这一夜“快刀”张不凡睡得可真香真甜,那种快活劲儿,差一点他没有从床上笑滚到地上。
  就在“快刀”张不凡笑眯眯的,四脚拉叉地平躺在软绵绵的锦床上,把他自认为得意杰作,也带入梦乡的时候,而在另一间万寿山庄真正的密室中,万寿山庄庄主,“穿云燕”王老十对他的老婆,以及总管“摧魂掌”甘巴东,与另两名手下亲信,嘻嘻笑着说:“老婆子,你可千万别叫那小子唬住,以为他是个大老实人。”
  他又习惯地伸出两只手掌,在他那光亮泛红的脸上一阵揉搓,于是脸更红了,而且红得发光。
  然后他才环视室内的人,又低沉地说:“一个能统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如果没有那么一点超人的能耐,你想那些亡命之徒,会听他的?”
  “就算他有几分是装的,但他那气宇不凡的外表,中规中矩的风度,仍然够格做咱们的东床快婿。”王老十的老婆,已被“快刀”张不凡的外表,冲昏了头。
  “老婆子,你可千万要存得住气,女儿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倒是玲儿,我倒可以考虑。”
  “为什么?”
  “第一,玲儿是咱们收养的义女,再说玲儿的武功,也算得上能搁在台面了,如今双方虽言明合作,但却不能否认,大家仍在斗智。”他缓缓一瞥室中诸人,又道:“既然斗智,首重知彼工作,咱们何不拿玲儿,当做一步秘密的棋步,明着,咱们表现了合作的诚意.还把女儿嫁给他,暗中咱们交待玲儿,对他们鸡公山那方面,加以监视,他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也就瞒不过咱们,这就叫‘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一招奇谋。”
  只见他说着说着,竟不由自主地捧腹哈哈笑了起来。
  突听“摧魂掌”甘巴东也笑道:“庄主真正是智勇双全,武林奇士,佩服!佩服!”
  灯光下,只见另外两人,俱都是一身青布短褂,头缠青巾,薄底快靴,生相甚是彪悍。
  “丁仁杰,于金山,你们两人,明日天一放亮,带着你们得力手下,驾驶一艘快船,直放洞庭十二道弯,记住,把咱们万寿山庄的旗纛,挂得明显些,要记住,江面上任何事情,咱们都不能插手,三天内赶到洞庭十二道弯,那儿会有人同你们连系。”
  他微微一顿;却极为慎重地又道:“你们这一趟,是去摸摸路,只要有了眉目,尽快赶回万寿山庄,其余的,你们就别管了。”
  就见这丁仁杰于金山二人,对望一眼,双双起身抱拳施礼,说:“庄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属下二人这就上船,准备明日一早起碇。”
  红嘟嘟的脸上,挤出个微笑,“穿云燕”玉老十一摆手,说:“你们去吧!记住一到洞庭十二道弯以后,一切可得小心从事,更不能引起别家船的疑心。”
  于是,于金山当先跨步走出密室,随后丁仁杰也走了出来。
  出了前面宫殿式的大厅,于金山低声对随后跟来的丁仁杰说:“如果真照庄主所说的,那倒是有生以来,最惹眼的一次买卖了。”
  丁仁杰紧走两步,与于金山并着肩,说:“这我就不懂,这么大的一笔生意,鸡公山的张不凡却偏偏找上咱们万寿山庄,你看他这是存的什么心眼?”
  “这还不是明敞着找咱们帮忙?你没想鸡公山那伙人,都他娘的是一群早鸭子,他们是吃山,咱们是靠水,如今这码子事,偏就在洞庭十二道弯,那个曲扭拐弯的窄水道,水势又湍急,险滩暗礁,又是星罗棋布,没个领航带水的人,包不准就会连船带人,进入龙王殿,你想,张不凡他不找上咱们,还会找谁?”
  微微一顿,于金山得意地又道:“听庄主说,鸡公山的山大王,本性就是怕水,见了水就会七晕八素,哈哈……”
  “哈哈哈……”连丁仁杰也听得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软榻上熟睡的“快刀”张不凡,也从梦中笑醒过来。
  但他甚为机警的,翻个身,侧面睡,据说侧面睡不会做梦,这当然包括做恶梦在内。
  不过,“快刀”张不凡并非是做恶梦,因为他本人就如同一个恶魔,甚至比恶魔还要丑上个十来倍,当然他也就不会恶梦连连了。
  天亮了,“快刀”张不凡才刚刚起来,就听一阵哈哈笑声,胖嘟嘟的“穿云燕”王老十,鼓着两个红腮帮子,一闪而进入“快刀”张不凡的客房。
  “老弟睡得可舒坦吧!”
  “多谢前辈关怀,这一夜睡过来,数日的鞍马劳顿,全都烟消云散了。”
  只见这“穿云燕”王老十伸手一拉“快刀”张不凡的衣袖,笑说:“走!吃饭去,老夫还有使你意外的事,要告诉你。”
  “快刀”张不凡一阵惊喜,但表面上却吃惊地说:“前辈,我还要赶着办正事呢!”
  “这也就是你自己的正事,不用急,吃饭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八个可口小菜,甜咸糕点各两盘,香味四滥的江米粥,吃得“快刀”张不凡胃口大开,但是认真说来,还是“穿云燕”王老十的一段话,才真的叫张不凡心花怒放。
  “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是年轻有为,人又忠厚老实,玲儿她娘同我,还真是看准了你,如果你愿意,只需要点个头,这门亲事就算成了。”
  “前辈,你这是看得起我,张不凡如果不答应,那是张不凡不知好歹,只是……只是鸡公山在五六百里以外,如今前辈你是知道的,咱们合作的那码子事,还没有开始冒泡,不要说是一应嫁妆没法准备,就是陪前辈的千金,折回鸡公山的时间都没有。”
  张不凡在制造个布袋,而且把布袋口迎着王老十张开着,心想,老小子!看你钻不钻进我张不凡的“乾坤袋”!
  还真是水到渠成的模样,一切都在“快刀”张不凡的“魔机妙算”之中。
  也就在“快刀”张不凡一表愁眉,苦丧着脸,放下手中的碗筷时候,突听“穿云燕”王老十双手连拍,口中呵呵笑,说:“你所忧虑的,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王老十也不少你鸡公山的那点嫁妆,只要你们小两口,日子过的平静,快活,我们当老子的,就高兴到十八国去了。”
  他稍一停下来,又习惯地双手搓了几下他那胖嘟嘟脸蛋,又道:“倒是你说的合作那件事,看情形你是不能带着新婚老婆往鸡公山去了,不过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我干脆好人做到底,我这万寿山庄,有的是房子,拾掇个几间,做为你们的新房,小伙子,你看怎么样?”
  “快刀”张不凡差一点没有喊出声来,却见他神色一正,强按住快要跳到喉咙的心,慢吞吞地说:“岳父大人!你为什么要对我张不凡这么照顾?”
  “你……你!你叫我什么?”
  “快刀”张不凡立即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一礼到地,高声喝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张不凡大礼参拜。”
  “哈……”
  “穿云燕”王老十一拍大腿,高声叫道:“我过去曾听人说,谁要是叫谁一声老丈人,准会挨骂,因为有些骂人的味道,可是今天你叫我老岳父,我却感到周身舒泰。”
  其实,任何一个人,当其计谋一旦得逞,自然感到无比畅快,而“穿云燕”王老十,能在“快刀”张不凡身边,布下这步棋子,而且布得这么顺理成章,而又不露痕迹,他心中自然是无比的高兴。
  既然是喜事,自然是人人高兴,还讲什么尔虞我诈?说什么各怀鬼胎?
  就“快刀”张不凡而言,他想得也非常现实,先他娘的快活两天,又有何不可?
  而在“穿云燕”王老十来说,先给你小子吃点甜头,等这码子事一了,鸡公山也就等于是我王老十的鸡公山,还怕你张不凡不任我牵着鼻子走?
  这真是一桩天底下最快的婚礼,因为从提亲,到迎亲,拜天地,外加入洞房,好几码子事,全在一天内办完。
  绝非是一切从简,因为虽说是一天赶十关地办好一桩婚事,可是万寿山庄自早到晚,那股子热闹劲,可真够瞧的,看样子一切似是早有准备一般,只要众人贴贴挂挂,吹吹打打的,再放上几十串连珠炮,就算完事,可是那种气派,天底下还真没有几对新人,领受过那种排场。
  甚至“穿云燕”王老十也在“快刀”张不凡面前,拍胸脯保证,说道:“贤婿,你先委曲着,等咱们那码子事一了,我一定以我们两家名义,遍撒名帖,把所有当今武林一流人物,请来万寿山庄,再大肆庆贺一番,一定叫你风光风光,我王老十也好体面体面。”
  体面你个大头鬼,看我张不凡不整得你灰头土脸才怪!
  表面上,却听“快刀”张不凡腼腆地说:“一切就全凭岳父大人的安排了。”
  “快刀”张不凡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语:单枪匹马来闯山。
  而张不凡没有闯山,却单枪匹马入洞房。
  他似乎是个古董鉴赏家一般,就在新娘子王玲儿的面前,左看右瞧,又从上瞄到下,这才一闪而揭开新娘脸上那块“序幕”一浆红的盖头。
  于是,王玲儿的粉颈往下轻垂,而张不凡好像要给新娘子看相似的,竟然拿了一张凳子,就坐在新娘面前,他伸出手,把新娘的下巴往上一抬,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国色天香,冰肌玉骨,秀色之美,何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看虽不能倾国,也足以倾城,凡夫之如我者,此生又有何憾?”
  “快刀”张不凡这一阵自言自语,也才刚刚打住,就听新娘子王玲儿低声细语地说:“相公风度翩翩而雄姿英发,虽卫玠与潘安,也只不过脂粉儿郎,难可我心,今生得相公垂爱,亦是三生有幸。”
  “快刀”张不凡一听,打心眼里往外冒热气,那股子舒服味道,还真叫他忘了自己是老几。
  于是,张不凡也就打定主意,反正是,穿什么衣裳唱什么戏,敲什么锣鼓,跳什么舞,如今是穿的新郎衣,就得要想着新郎的模样,当然,洞庭湖君山崔家大小姐,早已也叫他忘到“十”霄云外了。
  于是,高高的一对红烛,熊熊地照着充满喜气的新房,“快刀”张不凡手扶着新娘王玲儿,款款地走到一张白玉桌面红木腿的桌子前,二人面对面坐下。
  桌面上,早就摆了一只镶花高脚酒壶,两只小银杯子,另外还用银盘子,盛了四盘甜果类,两双银筷子,上面还镶着巧夺天工的一对银龙。
  就是这张玉面桌上的摆设,“快刀”张不凡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因为,鸡公山飞虎寨,是搬不出这套玩艺儿的。
  拿起酒壶,“快刀”张不凡满满地斟上两杯还在发温的酒,熟练地先送一杯到王玲儿面前,这才低声说:“娘子,咱们喝了这杯酒,算是真的成了夫妻。”一面把自己面前的酒送到王玲儿唇边,而王玲儿也乖巧地把面前的酒,送在张不凡的唇边。
  于是,二人一张口,分别把两杯温酒送入喉咙。
  酒是喝入了喉咙,但二人却不约而向地撩起了疑心。
  王玲儿心想,昨晚这张不凡口口声声不会喝酒,但见他刚才差一点连酒杯都吞下去的架式,显然是装老实,看样子义父的眼光不错,往后可得注意他一些。
  而“快刀”张不凡却也在怀疑这王玲儿,一个大姑娘家,怎么看不出,一杯酒一气喝干的,难道她是兴奋过度?
  于是,新婚之夜,二人就这么各怀鬼胎,携手掀开锦罗帐,进入洞房中之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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