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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疑云难释
2025-08-0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风越野说毕之后,宇文虎补充了几句,傅雨生抬头问道:“风庄主,你好像已先此而见过鸦神?”
  风荻秋缓缓地点点头。“那天我与犬子离开,魂魄似在九天云霄之外,也不知该去何处,只觉得体内空空荡荡,漫无目的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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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的阳光似乎比较猛烈,风荻秋呆呆地走看,汗珠目额头爆出,滚落脸颊,再沿脖子淌下,湿透了衣服,风荻秋好像失去了知觉,望着前方走着……
  太阳自东边升起,又自西边堕下,天色逐渐黑了,风荻秋忘记饥渴,忘记了疲劳,仍然不停地走动看。不过虽然不停,但速度却颇慢,正应了一句,行尸走肉。
  冷月天边挂,大地染银光,风荻秋终于累得走不动了,就这样倒在路旁,昏昏迷迷地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被一道尖锐难听的鸦叫声惊醒!
  风荻秋睁开那对布满红丝的眼睛,便看到树上立着一团黑影,黑影极是庞大,不似鸟儿。现在对他来说,已没什么畏惧,是以他双眼一睁,随即又闭上。
  忽然树上传来一个声音:“风荻秋,你给我醒来!”声音甚是难听,单凭声音,实令人难以想像说话之人的容貌。
  风荻秋好像失去魂魄般,默默地躺在地上,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你知道章慧文是谁杀死的么?”
  这句话似有莫大的魔力般,风荻秋呻吟了一声,霍地坐了起来,嘶声叫道:“快说!是谁杀死慧文的?”话说出口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喉咙已干得冒烟,几乎发不出声来。
  “其实你也该猜到几分!”
  风荻秋身子一抖,喃喃地道:“不错,我是猜到几分了!”
  “那就好……”
  那声音再响起后,风荻秋才发现声音发自树上那团黑影!这黑影若是人又太小,若是鸟又太大,风荻秋忍不住问道:“阁下是谁?怎地知道在下的姓名,又知道在下的私事?”
  “我是神,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是什么神?”
  “鸦神?你听见没有?普天下的乌鸦都是我的儿子!”
  “鸦神?”风荻秋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风荻秋是什么人?别再装神扮鬼了,快给我滚下来!”
  树上那团黑影果然“滚”下来,冷月下看得分明,那是一头巨大无朋的乌鸦!
  风荻秋年纪已不小,可是却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乌鸦!
  “我便是鸦神!”乌鸦张开嘴巴,口吐人言。
  风荻秋大吃一惊,只觉一股寒气自脚踵升起,直至头顶!半晌,他才定下神来,问道:“阁下……你要干什么?”
  鸦神道:“由现在开始,你会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解救,只说你远远搬走,一切便会无事!”
  风荻秋又是一怔,怒道:“我为什么要搬走?”
  “不搬走也行!不但你受苦,你家人也要因你而受尽痛苦!”
  “放屁!风荻秋才不相信这些!”风荻秋突然自地上跃了起来,伸手去抽剑,剑尚未出鞘,只见乌鸦双翅一掳,风荻秋大叫一声,忽然晕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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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荻秋再醒来时已在家内。“唉,那怪鸟居然能口吐人言,真是闻未所闻!”
  傅雨生转头望了轩辕子一眼,问道:“你房内的确没有地道密室?”
  风荻秋道:“风某何必骗你们?”
  “你怀疑杀死章慧文的是你夫人?”
  风荻秋道:“慧文与人无争,生性平易,绝不会得罪人!”言下之意,除了一个宇文丽珠之外,便不可能有仇家。
  “尊夫人是醋娘子?”
  风荻秋道:“有那个女人不是?”
  “她一早就已知道你在外面有一位女人?”
  “不错!”风荻秋吸了一口气,目光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慧文的地址,只有仆人长寿一人知道……而拙荆又借钱予长寿的儿子,因此拙荆很可能一早便知道了慧文的下落”
  轩辕子轻咳一声:“区区对凶手是谁,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天下间是不是真有乌鸦之神这码子事!”
  风荻秋有点不悦,问道:“大侠准备如何知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指有真正的证据!”
  “我父子亲眼目击,不知算不算是真正的证据?”风荻秋言毕仰头狂笑。
  轩辕子闷哼一声,说道:“这可不一定!”
  风荻秋好像被塞了一嘴巴臭泥,登时笑不出来,半晌才道:“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区区信不过你们的眼睛!”轩辕子冷冷地道:“你别瞪眼,区区的眼力比你们可要锐利几倍!”
  宇文虎心头有气,忍不住道:“如此说来,阁下的眼力比在下岂非要锐利上十倍!”
  “有此可能!”
  宇又虎的脸色大变,风荻秋忙斥道:“轩辕前辈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不可无礼!”
  言毕家丁们已把酒菜重新摆了上来,风荻秋肃客入座:“三位请上坐!”
  众人入座之后,寒暄了几句,便不再客气,纷纷举箸。饭后,傅雨生道:“风庄主若不反对的,咱们想到庄内各处走一走!”
  “此乃在下之荣耀,何有反对之理?”风荻秋推席道:“待风某带大侠去!”
  “庄主料另有要事要办,还是请令郞作向导较佳!”
  风荻秋略一沉吟,不再反对,风越野则欣然受命!傅雨生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与偶像,他的一切,平日只能在别人的口中知道一鳞半爪,现在则不同了,缘份使他们有机会接触,他可以仔细观察他的言行,他的风度,他的动作,因此,风越野与他并肩而行,不断侧着头望向傅雨生,心中有很多话要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雨生轻声问道:“令尊与令堂的感情向来如何?”
  风越野颇觉尴尬,却又不得不答。“一般……家父与章阿姨的感情则不错!”
  “你们风家可有什么仇家?”
  风越野摇摇头。“家父平日对人颇佳,不信大侠可去问一问,而咱们与武林人物又少有来往”
  傅雨生截口问:“令堂外家呢?”
  风越野不由犹疑起来,期期艾艾地道:“这个便难说得很了!”
  傅雨生再问:“令堂失踪之后,你可有派人去宇文家报讯?”
  风越野脸上发热,嗫嚅地道:“尚未有……不过小可认为派人去报讯,一来作用不大,二来反令婆婆及外祖父担忧!”
  轩辕子在后面插腔道:“带咱们去令堂寝室看看!”
  “是!”风越野脚步一拐走向内堂。
  众人来到风荻秋的寝室,风越野又把当日在此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次。轩辕子立即检验室内的家倶椅桌,一切完整无缺,亦没有被人做过手脚,那张碎裂了的梨木几子及窗櫺已收拾干净。
  不拘大师举头望着横梁,喃喃地道:“老衲虽然遁身空门,但对鬼神妖魔之说,素来不信……”
  傅雨生道:“大师认为这是什么道理?喷绿烟,指挥乌鸦杀人,这些都尚可理解,乌鸦口吐人言……”
  轩辕子忙道:“你莫忘记上次咱们在观海楼,亲眼目撃狐狸也能口吐人言之事,结果如何?”
  傅雨生再问:“翅膀一搧,几子与窗櫺便裂开又如何解释?还有,风荻秋是如何回家的?宇文丽珠又怎会突然失踪?”
  轩辕子冷哼一声:“区区若知道,便不用来此调查!风越野,地下你可有检查过?”
  “上次晚辈也有此意,叫人来探查,不料因家父突然间来而作罢!”
  “那么现在继续查,你去拿几件硬物来……”
  不拘大师截口道:“就借风施主身上的刀剑一用便可以了!”
  风越野忙恭敬地送上刀剑,同时离开到自己的房间,再取来一对短刀,四人便开始在房内搜索起来,先把耳朵贴在地上,再用兵器之柄在地上敲动,这样便可以知道下面是实地还是空洞的!
  风荻秋的寝室很大,四人足足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每一寸地方敲遍,可是下面都是实心地。
  轩辕子甚是固执,道:“若非有地道,那个所谓‘鸦神’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
  风越野道:“但咱们已经查过了,下面根本没有地道……”
  轩辕子瞪他一眼,道:“你怎知道?也许地道深入地下一丈以上哩,这样咱们便听不出了!”
  “但家父已清楚地说过,这房没有地道!”
  轩辕子精神一振,叫道:“这房没有地道,难保邻房没有!快请令尊来此!”
  风越野不敢违命,快步而去,不久便与父亲同来。“三位有何见教?”
  “不敢!”轩辕子道:“这间寝室你说没有地道,那么其他房间又如何?”
  风荻秋眉头一皱,道:“先严临终时可没交代,晩辈住了数十年也不觉!”
  “这座庄院是令尊建下的?”
  “主要的是先祖生前建下的,后来晩辈扩建过,也再修葺过!”风荻秋道:“而内堂则是先祖在生时建造的!”
  “令尊仙逝时,庄主年纪有多大?”
  “十七岁。”风荻秋道:“先父是患急病过世的,唉,一切都来不及交代!”
  傅雨生插腔问道:“所患是何病?”
  风荻秋期期艾艾地道:“当时在下年纪还小,不知道!”
  “令堂事后没告诉你?”
  风荻秋摇摇头。轩辕子道:“那么咱们便分头把左右那间寝室检验一下了!”
  到了黄昏,那两间寝室也仔细查过,亦没有地道及密室之设,傅雨生苦笑道:“莫非这次咱们碰到的是真的?”
  “胡说!老衲就是不信!上次老衲便的而且确有点相信,但结果证明是三不居士搅的鬼!这次不知是谁在装神扮鬼!”
  傅雨生道:“装神扮鬼也有目的,他目的何在?”
  “目的当然有啦,不过咱们不知道罢了!”
  轩辕子双眉一皱,道:“现在连区区也有点糊涂啦!若果鸦神另有目的,现在他手上已有了两个人质,为何尚不拿出来威胁风家?”
  风荻秋冷冷地道:“那贱人的生死,风某才不放在心上!”
  风越野心如刀割,叫道:“爹!娘到底跟了你二十年……而且表妹也落在他手中!”
  风荻秋呆呆地道:“她若不杀死慧又,我什么条件都会考虑,但现在……我若不念旧,早就把她休了!”
  轩辕子冷哼一声:“你莫说得这般响亮!叫男人三妻四妾易如反掌,要男人休妻另娶,可不是人人有此勇气,所以很多男人情愿偷偷摸摸!”
  不拘一怔,问道:“男人铁石心肠,有云:‘妻子如衣服’,休妻要有勇气,实乃第一次听见!”
  轩辕子正色道:“那得看人,若是泼皮之类,莫说休妻,连卖妻也干,但腹中有点墨汁的人,便怕会担上薄幸的恶名了!有些男人怕被人骂薄幸、负心郞,犹如女人怕被人讥笑水性杨花!庄主认为区区这番话,可有些道理?”
  风荻秋身子猛震,半晌都作声不得,不拘大师、傅雨生与风越野都自他神态上瞧出几分,对轩辕子不由暗生佩服。
  风荻秋轻咳一声,道:“三位请到前厅用膳!”
  众人鱼贯而出,西天已挂了一大片彩霞,像火烧一样。
  又是炊烟四起的时分,庭院中的大树又盘旋看归飞的宿鸟,风家的人,都紧张地望着苍穹及树上,希望找不到乌鸦!
  乌鸦还未出现,家丁们的心头仍未放下,但不拘等三人则毫无担忧害怕之色。五人来至中院的花厅,此处面对一座花圃,环境幽美,花香扑鼻,令人食欲大振。
  这顿饭,除了风荻秋父子之外,尚有宇又虎与风云龙。酒菜送上来了,由于时间比较充裕,因此无论是酒或菜,都比中午那一顿好得多,也丰富得多!
  风荻秋亲自为众人斟了酒,举杯邀飮,众人寒暄两句,将杯就唇,就在此刻,屋檐上忽然传来“呱”的一声鸦叫!
  风云龙心有余悸,手一颤,酒杯跌落地上,脱口呼道:“又来了!”
  傅雨生把酒杯放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已如麻鹰般飞将起来,半空一个转折,足不沾地,便落在屋瓦上!
  这一手轻功,足以惊世骇俗,不过风云龙等因心头惊恐,竟忘了叫好!
  傅雨生立足屋瓦,便见到屋脊上立着一只乌鸦,体态健壮,比寻常的都要大,但并不太奇怪,奇怪的是乌鸦侧着头望着傅雨生,一副戒备的神态,生似知道来人不好相与般!
  傅雨生双脚微一用力,向前飞去,乌鸦仍然如穿盔甲的武士般挺立着。傅雨生身子突然一拐,改向乌鸦扑去,人未到,双掌已出,掌风把周围一丈笼罩住。
  那乌鸦知道危险,振翅飞起,傅雨生再加一成真力,同时已来至跟前,左手蓦地探出,化掌为爪,望乌鸦抓去!
  这一招,他自忖万无一失,但却料不到,当他左手化掌为爪时,罡风稍弱,压力聚减,反被乌鸦敛翅沉身,自空洞处飞掉!
  傅雨生大喝一声,一个风车大转身,右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拍出!
  这一掌他用了八成真力,放眼武林,能接得下的,寥若晨星,何况是一只小小的鸟儿,掌风一过,乌鸦如陨石般堕在庭院中!
  傅雨生跃下,把乌鸦检起,只见它骨头寸碎,胸腹间全是鲜血,便把之随手一抛,脸上颇有沮丧之色,以他之能,断无不能活擒之理!
  风荻秋却鼓掌道:“傅大侠武功盖世,真是名不虚传也!”
  傅雨生苦笑一声,淡淡地道:“由此可以证明,它只是比平常大一点而已,依然是乌鸦,并非妖精!”
  风越野道:“它不是鸦神,也许它连鸦神的儿子也不是……”
  风荻秋瞪了儿子一眼,举杯道:“别为一只乌鸦,败了咱们的兴,来,来,风某先敬三位一杯!”
  话音甫落,屋顶上又传来一道鸦叫,这次声音比上次还响亮!
  傅雨生放下酒杯,轩辕子道:“鸦子鸦孙要它来作甚?要捉便得捉大的!”
  傅雨生只得重新抓起杯子,转头一望,西天的红霞已经转黯。
  风荻秋脸色一变,心头惊恐,却沉声喝道:“云龙,你怎地如此失态?”吩咐丫环揩抹干净,这才吃喝起来,由于他们有心等待鸦神出现,是以慢慢吃慢慢喝,以其说是吃喝,倒不如说是在消磨时间。
  风荻秋父子、宇文虎与风云龙昨日一夜没睡,加上担惊受怕,此刻都有点抵受不住。轩辕子那有看不出之理?便叫他们回房休息,可是四人都不肯长身,轩辕子心头一动,改教他们在隔邻客房休息,风荻秋他们这才告罪一声,一齐退出。
  傅雨生轻声道:“这风荻秋不像是条汉子,会不会他故意弄出什么玄虚来?”
  轩辕子道:“这可是你看错了,此人虽然比较优柔寡断一点,但却是性情中人,用情很深,而胆量勇气却嫌不足,所以区区才会对他说出那番话来!这样的人,有事时只会自怨自艾,叫他杀人却无此勇气,尤其与他有关系的人怎下得了手?”
  不拘大师道:“不错,老衲看他对他的情人,情意极是真挚!”
  傅雨生道:“于文丽珠名头不弱,江湖上传言伊颇有乃父之风,照理风荻秋不该移情别恋……”
  轩辕子摇摇头,道:“天下间的事若是这般简单,又岂有烦恼哉?为何说相处容易同住难?早年两人相识,各为对方外露的优点所吸引,对其缺点少作考虑,直至结合之后才猛然知道……这种事江湖上发生的还会少?是以学武的人靠媒妁之言成亲的,仍大不乏人,他们的看法便是姻缘天注定!”
  傅雨生点点头。“苍天偏爱作养人,唉!”他想起自己爱妻被杀之事,不由叹息起来。
  轩辕子道:“还有一点,少年人所追求的,与成年后所追求的不一样;两个人的思想情趣在今日一样,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也许会有极大的分野,你教他们保持当日的情爱,也无可能!”
  傅雨生又一声长叹。“总之怨偶相处极长,佳偶相处却短暂,这世间根本就是痛苦多过幸福!”
  不拘大师见傅雨生想起往事,怕他旧患复发,连忙向轩辕子瞪了一眼,轩辕子素来最疼爱傅雨生,连忙住口。
  当年“僧道俗三神”的不拘大师、乘云道长和轩辕子,为了收傅雨生为徒,暗中展开了连番的争夺,结果傅雨生并没有成为任何一神的徒弟,而“僧道俗三神”的很多绝艺都让他学会。
  “半剑震中州”傅雨生的名号绝非侥幸得来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任何复杂的招式,让他看过几次,便能无师自通,是以二十余岁的他,便能击败武当掌门师弟云玄子,而名震武林。
  至于“僧道俗三神”更是功力通玄,难觅敌手。不过由于他们三个已很少在武林中露面,即使露面也不留名,因此在年轻一代之中,他们的名头反而不如傅雨生响!
  当下三人默默喝着闷酒,一心等待鸦神出现,看看已是二更,鸦神尚未出现,前头忽然传来一阵人声,不拘大师耳朵尖尖,道:“不用慌,是有人来拍门,料必不是鸦神!”
  轩辕子不甘示弱,微笑道:“来人必有一个是女子。”
  再过一忽,傅雨生也有所发觉了。“来者只一个!”
  不拘大师目光一亮,问道:“自何听出?”
  “此刻来此处者,少说也有七八个人?这些人双脚起落都甚是粗重凌乱,只有一个既轻且稳,此人就是访客!”
  轩辕子道:“只此亦不能证明来的就她一人!”
  “这女子武功这般高,在一般情况下,料不会与一个武功低微,行动鲁莽的男子为伴!”
  不拘大师与轩辕子目光都同时一亮,露出赞许之色,至此脚步声已极是清楚,接着厅外便出现七八个家丁,背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
  这妇人脸目如画,秀眉如山,云鬓高挽,唇似涂丹,不但美丽,而且风姿绰约,有股难以形喩的魔力,让人既想多看几眼,目光又不敢在伊身上多作停留,生恐冒渎她。傅雨生忖道:“这人是谁,怎地如此迷人?莫非她是章慧文的姐妹?”
  那些家丁见风荻秋不在厅内,问道:“请问三位,风庄主是否已回房?”
  轩辕子不答反问:“什么事?”
  那美妇忽然排众而出,神态高傲,冷冷地道:“你们三个是谁?”
  轩辕子哈哈一笑,又反问一句:“你又是谁?莫非是鸦神之姬?”
  美妇脸现薄嗔,另有一番风韵。“你们胡说什么?敢情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轩辕子年青时是出名的狂人,闻言不由怒极反笑。“凭你有此本领么?”
  美妇粉脸一沉,喝道:“你们替我把他赶出去!”
  那些家丁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轩辕子冷笑一声:“原来你是风荻秋的另一个倩妇!”
  话音甫落,只闻香风送鼻,人影一花,那美妇人身法如电,一掌望轩辕子的脸上掴去!
  轩辕子岂是易与之辈,不闪不避,右手鬼魅似的一翻,五指如钩,已抓住美妇的手腕,略一用力,美妇右半身酥麻酸软,全身的气力,消失了大半,可是她几时吃过这种哑巴亏?娇躯微微一撑,左掌风车似的,印向轩辕子的胸膛!
  轩辕子冷笑一声,左袖一卷,袖角在在她腕脉上一弹,美妇的手背立即垂下。
  轩辕子右手再加了一成真力,美妇人额角汗珠爆出,却咬牙不吭一声,轩辕子喝道:“你到底说不说!”
  “请放手!”背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轩辕子闻声转头望去,便见到了风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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