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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速之客
2025-08-0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漆黑的夜空,忽被一道银光劈成两爿,接着又是一道天崩地裂的雷鸣声,风荻秋被震得摇摇欲坠,那汉子脸色在银光之下,显得极是苍白,但身子却挺立如同标枪,令人心生畏惧。
  雷声完全消失,雨又大了,乱雨如麻,高大汉子目光如刃,侧头道:“你是本城巨富风荻秋?”
  风荻秋一怔,继而觉得如此有失身份,便挺一挺胸膛,大声道:“不错!在下正是风荻秋!你是谁,胆敢擅闯本庄?”
  那汉子哈哈一笑。“乱闯你又能怎地,且莫说只是擅闯了!”
  风荻秋怒道:“风荻秋虽然不肖,也不会让你如此得意!”
  那汉子又笑了,这次有点忘形地抬起头来,嘴刚张开,便被雨水灌满了,他呸的一声,把嘴内的雨水吐掉,冷冷地道:“有志气,可惜不目量力!”
  风荻秋一张脸在冷雨中发烧,涩声道:“你是谁?无端跑来侮辱风某……”
  话音未落,那汉子已不屑地转身欲纵,风荻秋双脚一错,拦在他身前,那汉子左掌斜拍过来,风荻秋忙抬臂欲格,不料那人手腕一翻,倏地化掌为爪,抓住风荻秋的衣袖,随即发力向侧一扯!
  风荻秋的长袖被其抓住之后,立知不妙,奋力一挣,同时左掌笔直望对方小腹撃去!
  这一招连消带打,不失是一招绝着,可惜他遇到的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嗤”的一响,风荻秋的衣袖已断裂,那汉子倏地快疾无比地一转,风荻秋那一掌已撃在空处,待得他知道不妙时,只见那高大汉子右脚一抬,已在他后腿肚子上轻轻蹴了一下。
  风荻秋不假思索,立即标前两步,耳边听到“飕”地一响,那汉子已自他身边滚过,脚尖一点,双臂凌空虚划,振衣而飞,半空掠过三四丈,脚尖落在一棵槐树上。
  只见他脚尖一沉,树枝倏地一颤,再度借力腾空而起,越过围墙投入黑暗中。
  风荻秋在屋顶上看得双眼发直,若在平常时候,能够如此,已足以惊世骇俗了,如今大雨淋漓,衣衫尽湿,其难度又不知高上多少分了!
  利那间,风荻秋只觉得后背上升起一股寒气,直至头顶!
  一个鸦神已令人苦不欲生,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异人,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风越野在下面大声叫道:“爹,快下来吧,雨太大了!”
  风荻秋心中暗叹一声,默默地跳下去,宇文虎迎了上来,问道:“庄主,那人是谁?怎地这般厉害,竟然能够飞得这般远?”
  一个家丁在旁插腔道:“小的认为这人一定是神仙,否则怎能飞?”
  风荻秋心头烦躁,喝道:“不要胡说,都进去吧,没事啦,回房睡觉!”转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分?”
  “禀老爷,快四更了!”
  风荻秋“唔”了一声,当先走上大厅台阶,忽然墙上的灯光又逐渐变为绿色,众人一颗心都立即抽紧,心中都暗道:“一定又是那话儿来了!”
  风荻秋紧张地转头四望,雨又较小了,忽听一个家丁叫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话音未落,众人早已看出那是一大群乌鸦,那群乌鸦起码有数千只,鸟儿之下,雨不湿地,来得又快,眨眼间已飞进风家的天井!
  带头的那几只乌鸦体形特别壮大,在天井处打了一个旋,掉头往大厅飞过来。
  厅上所有的人,在平日看到鸟儿时,莫说害怕,甚至还想捉几只来玩玩,即使自己不玩,也可以给儿子玩,可是这刹那间,众人却被那诡异、壮观、罕见的气氛所震慑,任何人在此之前都想像不到,一只两只小鸟十分可爱,但当它们成千上万时,竞能产生如此巨大的震慑力!
  这刹那,厅上的人,包括风家父子在内,都怔住了,呆呆地望着那些乌鸦!
  说时迟,那时快,当先那几只乌鸦已飞入大厅,忽然“呱”的一叫,群鸟立即吱吱喳喳的叫作一团,叫声未已,乌鸦们头一低,扑向厅上的人群!
  一个家丁首先被乌鸦啄及,都在头脸上,凡被乌鸦嘴厥过,鲜血披面,痛入心脾,禁不住痛呼起来。
  风越野叫道:“快用兵器格杀!”他抽出长剑,把它抛给父亲,自己则拔刀护住头脸,那些没有武器的家丁,则用衣袖围着头,亡命奔入内堂去了。
  不料,那些乌鸦紧跟在后,紧随不舍,那扁毛畜生就是比人快,追上之后,也不管找不找到肉,就是低头一啄,饶得隔着一层薄衣,被其厥及,仍会皮破肤裂!
  风家父子与宇文虎武功最高,杀死了不少只乌鸦,但这仍没法阻挡后来者,那种前仆后继的精神,令人手软!面最可怕的则是只要那人叫它厥上一口,一见到血,其他的乌鸦便如捅翻的马蜂窝一般,一齐飞扑过去!
  过了一阵,已有几个家丁被啄盲了眼睛,倒在地上惨呼,身上停满了厥肉茹血的乌鸦!
  风越野越斗越惊,叫道:“爹,咱们也退间去吧!”可是他虽扯开喉咙,但声音被乌鸦声,及家丁的呼叫声遮掩,风荻秋仍然疯狂地挥舞着长剑,仿佛他与乌鸦有刻骨的深仇般!
  地上惨叫滚打的家丁动作都逐渐慢下来,而新倒地的家丁却更多了,刹那间,大厅、暗廊,甚至厢房内,都有人死在乌鸦的嘴下!那情景既纷乱又诡异,连风越野也几乎要疯了,他心头一乱,用力较猛,脚步一虚,不料踢着了地上的一个家丁,身形一滞,刀网露出一个破绽,一只乌鸦如水银泻地般窜进来,在他上臂啄了一口。风越野左手一翻,抓住那只乌鸦,右手宝刀仍然挥个不停,却万料不到,他五指刚才合拢,那只乌鸦已在他虎口上啄了一下!
  这一来,鲜血立即溅了出来,滴落地上,风越野大怒,五指尽力一合,把那只乌鸦抓毙,随即把它抛掉!这不但没有阻吓作用,而且血腥味引来更多的乌鸦!
  风越野大惊失色,幸而他神智尚未全失,目光向旁丁瞥,见暗廊上没有人,立即挥刀急飞过去!
  暗廊上不是没人,只见那些人都已倒在地上,在乌鸦的嘴下作垂死的挣扎!
  风越野此刻只能进不能退,只得边挥刀,边自那些垂死的家丁身上跃过,那些乌鸦见到地上的“美食”,对风越野的兴趣大减,绝大多数都改变目的物,风越野稍喘一口气一直冲至最后一间厢房门外。
  那厢房附近已没有人,也不见有乌鸦,愿房之外又是一座庭院,风越野累了一天一夜,实在不想再走,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门上!他倚在门后,大口六口地喘着气,直至此刻才发觉自己的气力已全部使尽!
  过了半晌,风越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鱼儿跳水一般,扑落地上,四肢尽展,外面的情况,他根本不想再去理会,只想好好地睡觉!
  后背刚贴及地面,风越野的眼皮便沉重地低垂下来,好像有千斤重般。
  “我很佩服你,这时候还睡得着!”
  房内突然响起一阵沙哑难听的话音,似曾相识!风越野的睡意全消!他认得这话音在几日之前,曾经听过,换而言之,此刻发话的人,便是自称普天下的乌鸦都是其儿子的“鸦神”!
  “我已等你很久了!”
  鸦神第二句话一落,风越野已坐了起来,脱口问道:“你等我作甚?我欠你什么?”
  “你忘记了?你欠我一次人情债!”
  风越野一呆,沉吟道:“就是那次你派邬接引带我去找家父?”
  “不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种话少爷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来此的目的!”
  “爽快!”鸦神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停了下来,久久都不再发音,若非他那对闪着绿光的眼睛,不时在黑暗中发亮,还真会让人以为他已悄然离开。
  风越野把生命豁了出来,故意冷笑一阵。“想不到你枉自称神,却连缩头乌龟也不如!啊,嘿嘿,乌龟与乌鸦好像是亲戚嘛!”
  话音未落,“鸦神”已大笑起来,笑得极是难听。“我来此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便是我儿子替你做了一件事,你们风家便有义务喂养它们!”
  风越野怒道:“放屁!它只不过带路罢了,这样便要取人生命?”
  “大丈夫涓滴之恩,便须粉身图报,你连这一点也不懂?”
  “阁下不知这种手段太过卑汚么?”
  “比我更加卑汚的人不知有多少!”鸦神忽然冷笑起来:“你们风家便很清高么?”
  “当然!”风越野傲然地道:“起码比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清高得多!”
  鸦神“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不必多废话,我只想问你,你如何报答我的恩惠?”
  风越野冷笑一声:“你是指叫‘邬接引’带路的事?嘿嘿,你杀了我风家多少个人,你知不知道?少爷未跟你算帐,你还敢索恩求报?”
  “好!我不求你感恩,只跟你讲条件!”鸦神声音十分冰冷。“我若不叫我儿子回家,只怕你们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风越野咬一咬牙,沉声道:“这个不用你担心,风家以后自会小心防范,倒是你该小心你那些宝贝儿子的生命!”
  鸦神怪笑一声,风越野忽觉一阵迎面腥风扑来,他吃了一惊,连忙挪开几丈,只道鸦神对他发动攻撃,岂知定睛一望之后,几乎魂飞魄散!
  但见黑暗中一只足有三尺多不足四尺的巨大乌鸦,立在门后,对着自己搧动着双翅。
  这便是“鸦神”?假若果真如此,那么它的而且确是“乌鸦之神”了,也难怪它说普天下的乌鸦都是他儿子!
  “鸦神”巨大而黝黑的嘴巴一张,口吐人语:“你不担心家丁丫头的生命,但不知你对你母亲及吕南凤的生命安全担不担心?”
  风越野心神大震,怪叫一声,呼道:“你把她们怎样处置了?”
  “现在她们还安全得很,受到嘉宾般的礼遇,但假如你不识相的话,她俩可都会变成‘鸦神之姬’了!”
  风越野跳了起来,叫道:“少爷跟你拼了!”他来不及拾起地上的宝刀,便一拳击出!
  鸦神双脚一蹬,飞开几尺,双翅再一搧,刮起一阵腥风,风越野那理得这许多?踱前几步,再击出一拳!
  与此同时,鸦神发出一句极之奇怪的“话语”,这句话只有短短的几个音节,但却似能产生莫大的威力般,风越野的身形便被定住,动不得分毫!
  风越野口一张,只觉喉头一痛,又说不出话来了,他虽然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但双眼所发出的怒火,足以熔化一块铁。
  可惜鸦神是妖怪不是铁!“风越野,你听看,若想保住全家的生命……”
  话未说毕,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鸦鸣,鸦神身子一抖,左翅一挥,窗櫺忽然自中裂开,碎木跌了一地。
  “天亮了,算你命大,今晚老子再来找你!”鸦神冷冷地道:“给你一点厉害瞧瞧!”它右翅也是一搧,风越野背后的那张梨木几子,又突然裂开。
  风越野看不到,但只听声音也已知道,心头不由怦怦乱跳,就在此刻,房内不知如何笼满绿烟,鸦神在绿烟中,若隐若现,更觉妖异恐怖,风越野呻吟了一声,双眼一黑,竟然失去知觉。
  奇怪,风越野虽然晕倒,但仍然挺立着,当绿烟散掉后,曙光自窗口射了进来,鸦神却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      ×      ×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越野才悠悠醒来,当他一有了知觉,立即睁开双眼,自地上跳了起来,由于窗櫺碎裂,阳光直接照在他身上,宵来的妖气全消,房内没有一人,自己是怎样醒来的?
  风越野无暇多思,走前拉开房门,只见暗廊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七八具尸体,都是体无完肤的家丁,还活着的人,除了他之外,似再无别人!
  风越野呆呆地立在房门前,鼻端隐隐闻到一阵血腥味,他忽然疯狂般大叫一声:“爹!”接着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厅里地上躺着不少人,风越野一眼便看到宇文虎,目光再掠过去,才找到父亲,他急忙走前把风荻秋扶起,叫道:“爹,你快醒醒……”
  他摇幌了一阵,风荻秋果然悠悠醒来,风越野大喜,问道:“爹你没事吧?”
  风荻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苍穹,半晌才道:“野儿,都把他们救醒过来吧!”
  风越野先摇醒了宇文虎,宇文虎一醒来,便大声道:“他奶奶的,好邪!”
  “虎舅舅,你们怎会晕倒的?”
  宇文虎身子猛地一震,心有余悸地道:“咱们被那些鬼乌鸦迫得喘不过气来,只道一定丧命,那知道那些乌鸦听见鸦啼声,便飞走了,可是……”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越野急忙问道:“虎舅舅,可是什么?”
  一可是咱们刚在高兴,屋檐上忽然飞下一头巨大的乌鸦……”宇文虎平日说话极是流畅,但此刻却有点吞吞吐吐,一他奶奶的!我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乌鸦,不,是任何鸟儿!”
  风越野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它便是鸦神!”
  “那鬼鸦双翼一阵乱扬,咱们便都不醒人事了!”宇文虎续道:“幸好还能醒过来!”他忽然苦笑起来。
  风荻秋忽然大声叫道:“把所有的人都叫来。”
  风越野与宇文虎有点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望着他,风荻秋怒道:“你俩没听见么?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宇文虎咽了一口水,问道:“庄主,叫他们过来作甚?”
  风荻秋道:“我有话要宣布,而且现在天已亮了,还不见他们出来,也该去查一查!”
  说话间,地上的家丁也纷纷醒过来,宇文虎立即交待他们去把人找来!
  那些丫头及老弱家丁,昨晚虽然没有受到乌鸦的袭击,但听到惨叫声,看见乌鸦吃人的情景,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一夜没睡,把一对眼睛都熬红了,既不敢睡,又不敢出来打探究竟,直至此刻见有人来招呼,才一齐自房内冲了出来,有的跪在地上向天膜拜,有的欢天喜地,有的则长长地吐气,神态大异平日。
  待到众丫头及家丁来至通往大厅的那道暗廊上时,心头却怦怦乱跳起来,连忙把脸别开,风荻秋有意不让家丁把尸体搬开。
  众人小心翼翼,绕过尸体,踏上厅堂,不料风荻秋又要他们站在厅院内。
  厅院内黑压压地站满了满怀惊诧不安的人,人人均抬头望着庄主风荻秋,风荻秋脸色木然,最后待所有的议论声都静了下来后,才转头望了偌大的风家庄一眼,这时候,大家都知道庄主必定有极重要的事宣布,利那间,心头都提了起来。
  风荻秋轻轻叹了一声,清一清喉咙才道:“大家听着,我决定解散风家,至于你们的安家费,我会在七日之内准备好,相信够你们安排以后的生活……”
  话未说毕,风越野已叫了起来:“爹,您说什么?为何要解散!”
  风荻秋瞪了他一眼,续道:“这件事你们不必多问,好,就这样,你们都去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一个胖子大声叫道:“老爷,俺没亲没故,不走啦!俺不怕!”
  刹那间,很多人都表示愿与风家共生死,风荻秋心头激动,含泪道:“相信昨夜的事,大家都知道,留下来对大家根本没有好处!”
  另一个老家丁道:“老爷,也许是什么鬼魅作怪,咱们不如请几个道行高深的法师来解灾吧!”
  一呼百诺,风荻秋忽然大喝一声:“静!”他待众人都安静了之后才续道:“我主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就算请人来解灾,也不宜停留……也许以后我会再召你们回来,唉,但这……”他这道长叹的含意,人人均听得出来,风荻秋对以后的情况实在绝望得很!
  庭院内虽然站满了人,但此际却没有一丝声音,风越野几番要说话,都怕被父亲责骂而忍了下来。良久,刚才那个胖汉忽然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在城内找个地方暂且住几天吧!”
  风荻秋脸色一沉,喝道:“关良,这里是我作主,还是你!”
  那胖子是风家的厨子关艮。“老爷,你与主母对咱们都很好,咱们舍不得离开你们!别人俺不知道,不过俺决定不离开……起码也得等老爷离开为止!”
  “为什么?”
  “咱们都离开,谁来煮饭给老爷及少爷吃?”
  风荻秋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好吧,我随你们主意,不过三日后便都得搬离风家,你们到外面张罗去吧!”

×      ×      ×

  由于风家的下人们在城内赁房子,或到城隍庙、朋友家借宿,是以这消息很快便传满了衢州城了。一时间,人人均在讨论这件事。当他们知道风荻秋解散家丁的原因是因为受到一大群乌鸦袭击时,都十分惊讶,也因此说得太起劲了。

×      ×      ×

  风云龙的“疯”病,在天亮之后,便不一乐而愈了,他知道了消息之后,几番问风荻秋,风荻秋就是不答,连风越野也不敢多问。午饭比平常都开得早,风荻秋父子与宇文虎、风云龙两人刚吃了几箸,一个家丁便没精打采地走了进来禀报:“老爷,外面有人要找你!”
  风荻秋怒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还有心情见客?”一顿又道:“如果是来打秋风的,叫帐房给打发他们!”
  “老爷,他们不是来打秋风的!他们说一定要见见您,小的说老爷不在,他们还要硬闯进来呢,幸而那个和尚拦住他同伴!”
  风越野一怔,问道:“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三个,一个是和尚,一个像是跑江湖的,还有一个瘦鬼,眼神好生厉害!”家丁忽然道:“啊,对啦,那瘦鬼说,跟老爷见过面!”
  风荻秋讶然道:“可知他们姓名?”
  话音未落,他已听到一阵猎猎的衣袂声,抬头一望,只见三个汉子走进来,装束正与家丁所述一样,而那个瘦鬼赫然是今晨在屋脊上见到的那个会“飞”的人!
  刹那间,风荻秋怔住了,宇文虎喝道:“你们是谁?竟敢胡乱闯进来,难道风家是这般好欺的么?”
  那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们息怒,老衲等来此,绝无恶意!”
  风荻秋见他年纪轻轻却自称老衲,虽然有点诧异,但他彬彬有礼,法相庄严,双眼开阖之间,隐见精光,不敢无礼,长身问道:“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贵友又是何方高人?”
  和尚道:“老衲不拘,这位是轩辕子,这一位诸位料比较熟悉,他便是‘半剑震中州’的傅雨生傅施主!”
  除风荻秋对不拘大师及轩辕子的名头略有所闻之外,其他三人虽不知道,可是傅雨生三个字,却是响当当的,当年甫出江湖,即如一颗流星曳过夜空,灿烂夺目,学过几年武的人,可说没人不知!
  当下众人都一齐长身而起,高声道:“欢迎傅大侠大驾光临!”
  奇怪的是今晨旳傅雨生气势咄咄迫人,此刻反而有点腼颊。“诸位请吃饭……请坐!”
  风荻秋道:“三位还未吃午饭吧,都请坐下吧,野儿,快叫关良备酒席!”
  那家丁道:“小的去!”
  风荻秋道:“不!野儿你去,顺便叫他准备一点素食!”
  不拘大师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老衲不避荤腥,施主无须另作准备!”
  风荻秋心知异人必有异行,也不太奇怪,只淡淡地道:“如此最佳!嗯,请问大师与两位大侠莲驾光临,有何赐教?”
  “不敢。”不拘大师瞥了轩辕子及傅雨生一眼。“老衲等听见城内苍生都在议论府上阀乌鸦的事,听说害了好几条人命,心里觉得奇怪,未知传闻是否真实,是以特来问个仔细!”
  风荻秋长长一叹,道:“唉,此事说来真是一言难尽……”
  傅雨生问道:“那些乌鸦是在傅某今晨来时之前,还是之后才来作祟?”
  风越野刚好回来,闻言即应道:“大侠去后,它们便来了!好生妖异!”
  “你且把经过说来听听!”
  风越野于是由自己外出归家说起,一直说至今晨为止,不拘大师三人凝神细听,神态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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