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妙计杀人 偷天换日
2019-11-20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七月底,天气热得地上的石头也发烫,容山河却在此时到达江夏!长虹帮设在大洪山下,南面以湖泊为屏障,北靠大山,西临汉水,真乃个好地方,但华三川最宠爱的小星紫昭,却住在江夏。
  还有一个人住在江夏城,他便是天翁门的外三堂堂主冼铁夫!冼铁夫跟随翁吉祥已有多年,他担任外三堂之一的铁马堂堂主,亦已有多年。此人作战十分骁勇,但有个缺点:好色!
  冼铁夫家有高龄母亲,因此留下妻子在家伺候,不幸他妻子最近染急病死了,冼铁夫带了两名亲信回家办理丧事。
  容山河到江夏时,冼铁夫已办好了妻子的丧事,因老母伤心儿媳早逝,故多留几天在家安慰老母。冼铁夫既然有寡人之疾,日久之后,自然呆不住,所以容山河立即利用这个机会,找到冼铁夫儿时的好友:商酬仁。
  商酬仁的武功不行,因此当年并没有随冼铁夫加入天翁门。但冼铁夫对这位儿伴还是挺照顾的。商酬仁无所事事,少不免沉缅嫖赌,欠下了一庇股的债,容山河不是直接找他的,而是通过商酬仁的一位债主:庄老板。
  庄老板把商酬仁找来,问道:“小商,你欠的债已经过期许多天了,到底还不还?”
  商酬仁因有冼铁夫撑腰,这几天说话西声音也粗了。“庄老板,再宽容几天吧!”
  庄老板沉下脸来,问道:“我正要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还?欠债还钱,乃天公地道的事,别的债主,都是你欠他们的赌债,但我可是拿白花花的银子借与你的,莫以为有冼铁夫便可以不还债!你不是夸口说过他待你如手足么?叫他替你清还吧!”
  商酬仁苦着脸道:“这个……冼大哥刚有断弦之痛,在下又怎敢开口……”
  “你不开口难道他会知道你欠我的债?”庄老板嘿嘿笑道;“须知他一离开江夏,债主盈门,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商酬仁脸色青白,颤声道:“庄老板,你千万要救救小的……小的家里还有父母在堂……”
  庄老板喝道:“没有人救得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解决,想个办法教他拿钱出来!”
  商酬仁忙问:“老板有什么办法?”
  “一个男人死了老婆,他那话儿不会因此而烂掉,他会不找女人么?我记得他以前来江夏,家有娇妻,还经常往花街柳巷钻……”
  商酬仁道;“这几年他早玩厌了那种风尘女子!”
  “有一个小寡妇,住在城外,正需要一笔钱,肯陪男人睡觉,她是好人家的女儿,说不定冼铁夫事后合意,还可以续弦!嘿嘿,那小寡妇又娇又俏又风,包冼铁夫满意,他一满意,你不是可以开腔了么?”
  商酬仁心中有点动,问道:“小寡妇要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实乃小数目!”
  “她是谁家寡妇?”
  “外地来的,寄居亲戚家,说什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都是些废话,出门只靠一件东西:银子!你懂得么?”
  商酬仁想了一下,毅然道:“好极了,就这样办!”
  庄老板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但我先说清楚,你不可进去,只能在外面等候,人家到底是正经女子,再说这件事我一丝儿好处都没有……”
  商酬仁道:“事成之后,我多付你二十两银子!”

×      ×      ×

  冼铁夫一听有这种女人,心头大喜,道:“他奶奶的,三百两银子睡三晚,贵了一点吧!”
  “不贵不贵,只是您试过之后,包大哥你满意!”
  冼铁夫道:“好,你来带路!”
  商酬仁道:“大哥,她要先收银子……”冼铁夫不虞有诈,付了三百两银子给他。商酬仁把二百两银子还给庄老板,回头带冼铁夫出城去找小寡妇。
  到了庄老板所说的地点,商酬仁先进去,有个长得标致伶俐的小丫环在内,商酬仁低声道:“俺是庄老板介绍来的。”
  小丫环把手一伸,问道:“钱呢?”
  “人呢?”
  小丫环掀起一角布帘,只见床上坐着一名女子,双颊似火,娇艳欲滴,商酬仁暗道:“庄老板果然没有骗我。”当下交了五十两银子给小丫环,然后出去,道:“大哥,你可以进去了,里面只有那女子和一个小丫环,小弟在外面等你,你慢慢享用吧!”
  “皇帝不差饿兵,道两锭银子你拿去吧,明天再来。”
  商酬仁假意推辞一下,收下银子便兴高采烈地走了。冼铁夫推门进内,小丫环道:“主母在房内,请进去!”
  冼铁夫巳蹩了好几天,恨不得立即进房去,拿了一锭银子打发她走。“去买点东西来,今晚吃!”他推门进内,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妇,辗转反侧,眼波含春,双颊似火,不由忖道:“咦,这娘儿似乎吃过春药,妙极!也许她害羞哩!”
  冼铁夫见满床春色,立即替自己宽衣,床上那少妇一见到他,跳下床,四肢像蛇儿一般紧紧缠住他,口中发出呓语。冼铁夫摇头道:“小骚蹄子,你等得不耐烦了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身子立即压下去。
  霎时间,房内喘息声,此起彼落,床上的人儿心眼中只有欲念,天塌下来也不知道!
  天不会塌下来,但死亡之神已临降,房外走进一个男人来,手上提着一只喷管,忽然“嗤嗤”一阵声响,几根毒针喷出,全打在冼铁夫的后背上!
  冼铁夫“呀”地叫了一声,刚转过头来,身子已歪下来,但少妇忙紧紧地搂住他。
  进房的那个男人正是容山河,他把一方手帕放在少妇脸上,那少妇登时晕厥,他再将冼铁夫拉到外面,取出一面镜子,仔细在自己脸上修改起来。他本已扮成冼铁夫的样子,再经修补,简直可以乱真!
  容山河把冼铁夫的尸体拉到树林里,先用药在他尸体上涂了一遍,那里早已掘了个深坑,他将冼铁夫的尸体用草蓆卷住,抛下土坑,掩上泥土,再把一堆带土的野草铺在上面,除非仔细观察,否则看不出一丝异样。
  弄好这一切,容山河才回去,他脱光衣服,拿开少妇脸上的迷魂帕,代冼铁夫而为。
  过了一阵,少妇醒来,春药未散,反应十分热烈,良久才归于平静,房内喘息声中,夹杂着饮泣声。容山河喝道:“咄,你哭什么?刚才还把咱缠得透不过气来!”
  少妇哭道:“你……可知贱妾是谁么?”
  “你是长虹帮华三川的爱妾,嘿嘿,你我有同乡之谊,如今又有香火缘,好得很哪!嗯,老子刚死了妻子,你若有意思的话,大可以改嫁给我!”
  这少妇原来就是紫昭,当下她怒道:“你速速将我送回家,要不我夫君必将你杀死!”
  容山河大笑:“别人怕华三川,老子才不怕!他是个人物,老子也不是小脚色,吿诉你!我是天翁门的铁马堂堂主冼铁夫!”
  “三川一定会杀死你的!”
  “反正他要杀老子,老子乐得多乐几次,你看我比他如何?”
  紫昭啐了他一口,骂道:“没廉耻的东西,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容山河哈哈笑道:“你莫忘记刚才是你拉我上床的!”说着又毛手毛脚起来,紫昭羞愧不过,伸出舌头来,用力一咬,幸好容山河手快,紧紧揑住其牙关,道:“你死了,华三川岂知道是老子得到你的?”
  这句话十分有效,紫昭登时止了自杀之念,任由他轻薄,只是不断地哭泣着。容山河在她身边躺下,道:“好啦别哭啦,我也是爱你不过,才将你弄来的!俺也不勉强你,咱们说些知心话吧,说不定老子一高兴,便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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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商酬仁又找冼铁夫,迎接他的,当然是容山河。“小商,瞧你这副熊相,九成又输光了,你运气不好,就少赌一点吧!”
  商酬仁干咳一声,硬着头皮道:“大哥,小弟不敢瞒你,咱欠了一家一大笔债,所以……您是否……”
  “你我虽然是兄弟,但我那来的这许多钱给你输?以后就别赌了吧!”容山河抛了一锭银子给他,道:“没饭吃,可以商量,还债的事,你自己解决,假如你赢了钱,你会分给我么?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凡事都有个准则,不能做得太过份!”
  商酬仁自讨没趣,怏怏地吿辞,谁知他刚走了不远,便被一群赌场打手围住,活生生打死了,尸体被埋了起来,这当然也是容山河的计划,他一向是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
  到第三天,容山河自信巳自紫昭口中査到不少资料,便道:“你再考虑一下,俺的确有意讨你为继室!”
  紫昭道:“你别做梦,三川绝不会放过你!”
  容山河冷呼一声:“既然如此,老子须得再玩一次,你如果有心报仇的,便等华三川到你家里后才自杀!”他不由分脱,霸王硬上弓,又将她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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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山河离开小舍,掘出冼铁夫的尸体,装在布囊里,策马急驰七八里路,将尸体弃在一座树林里,再在林内弄了些手脚,造成混战的迹象,然后化装成商酬仁返回冼纤夫家。
  冼铁夫带来的两个亲信,一个叫李进,一个叫卢利东,因冼铁夫失踪了几天,正在焦急,见到商酬仁,便忙将他拉住,问道:“商大哥,咱们堂主失踪了,你一定知道他去何处!”
  容山河气喘吁吁地道:“你俩快来,昨夜冼大哥遇到长虹帮的人,被他们围住,后来他突围!咱与他分散了,到今天咱才敢来……什么?他还未回来?快去找他!”
  李进和卢利东听得一头雾水,只好跟着他后面出城。容山河边走边编了个故事,说得天花乱坠,听得李进和卢利东大急。
  容山河先带他们至商酬仁被杀之处,道:“瞧,咱们昨夜便是在这里被陆盛围上的,后来咱们分头突围,咱走东,冼大哥走西……呶,他是由那边跑去的!”
  卢利东道:“还不快去看看!”当下容山河故意带他们在附近乱兜,直至日落之后,才带他们进树林。
  “哎唷,地上躺着一个人,快过去看看!”
  李进走前,晃亮火折子一照,惊呼道:“果然是堂主!”
  卢利东道:“堂主是中毒针而死的!”
  李进咬牙道:“一定是陆盛干的,他素来擅使毒器,长虹帮,咱们天翁门跟你没了!”
  容山河道:“也许敌人还在附近,咱们分开搜一搜,看看情形再说!”言毕首先向内走过去,卢利东亦向东行,李进犹疑了一下,亦向西走过去。刚走了十来丈,忽然后背一阵疼痛,接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麻痺感袭上心头,迅即扩展全身,随之眼前一黑,毒毙倒地,连声音也没吭过一声!
  容山河自树后走出来,在尸体上洒了些化骨散,再回头到原处,也在冼铁夫尸上洒了化骨散,然后毕直向前,突然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
  卢利东听见叫声,毛骨悚然,忙回原处,见冼铁夫的尸体已开始腐烂,心头更惊,忍不住低声唤道“李进李进!”
  李进当然不能回答他,卢利东向西走过去,一忽便踢到一件事物,低头一望,火光下看得分明,倒在地上的正是李进!
  他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跌跌撞撞跑出树林,也不管商酬仁了,忙不迭跑回天翁门报吿。
  卢利东一离开树林,容山河也离开,他必须再去杀一个人,陆盛!
  陆盛是长虹帮的堂主,为了防患东面的天翁门,因此,华三川着他驻守黄梅镇分舵。黄梅镇离江夏五百里,他每三个月必须回总堂汇报工作和情况,这个月又是回总堂之时候,他在初一起程,今日已是初二,计算行程,明天应该到达这附近。
  容山河自周济口中了解到陆盛的为人,此人狡猾,擅使毒针,武功并不可怕,但人却极可怕!
  不过此人善于吹捧拍马,却是个缺点,容山河知道他每次去大洪山总堂,必走水路,乘舟到江夏,送一些礼物给紫昭。
  他深谙讨好紫昭,比直接讨好华三川来得更有效之理,因此容山河必须赶回江夏等他。
  容山河返回江夏,尚未过午,他估计陆盛尚未来至,便连忙到宁夏客栈,他首先更了衣,然后留意门外的情况。到黄昏,才见到五六个人来投宿,容山河见其中一个猴腮尖脸,一对眼睛虽细,但眼珠子却骨溜溜地转个不停,便知道他是陆盛,他知道陆盛换过衣服,便会去紫昭家,所以等他进房,便离店,伏在半路等他。
  约莫过了顿饭工夫,果然见到陆盛手上捧着一大包礼物,独自一人向紫昭家走去。
  华三川家中已有一妻一妾,不妖的是这两个女人都是醋娘子,所以才将金屋筑在此处,亦因此紫昭的住所十分偏僻。
  紫昭家的那条小巷有一条暗水沟,这是容山河上次来掳劫紫昭便已探查清楚的。水沟上面本有石板,容山河偷偷地将石板搬开,再盖上一张木板,这块木板他巳在下面动过手脚,人一走上去,必然会折断!
  陆盛怀中抱着一大包礼物,视线受阻,加上这条路他已走过多次,也造成了他的大意。当他的脚踩上木板时“啪”地一声响,木板折断,他人亦坠了下去!
  水沟深约六尺,他双脚落地,觉得有尖锐的东西刺进脚底,紧接着,头顶上洒下了好几把飞刀,他来不及闪避,让飞刀射中,鲜血立即流了出来。与此同时,眼前一片白蒙蒙,一大包化骨散,迎头倾下。他忽然觉得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痛苦,抛下礼物,双手乱抓,喉头发出“胡胡”的叫声!
  容山河好整似暇地把石板铺上,周围不见一丝异样,一扇大门“呀”的一声打开,紫昭的一个小丫环探头出来,看了几眼,又将门关上。容山河施施然到酒家吃饭!
  桌上摆了四色精美小菜,还有一壶酒,容山河十分开心,他的计划一直进行得十分顺利,照这样看,四十万酬金将袋袋平安,是以据案大吃。
  容山河吃饱了之后,到街上买了信封信纸,然后返回客栈。如今他还要办一件事,写信给翁吉祥和华三川!
  两封信,其中以翁吉祥名义写给华三川,另一以华三川名义写给翁吉祥,信上各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再以为了不将事情扩大,牺牲手下生命为由,约战大别山天柱峰朝天岩,单打独斗解决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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