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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铁口算命 言之凿凿
2025-08-10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史家虽然显赫,但在史金刀手中并没有大肆扩建,只因家里的客人多了,而改建了一座厅堂,不过饶得如此,外人一进去,也觉得深不见底。
  史金刀一进门便着管家史敬实通知史正雄取银子到书房,自己则领着铁奎到书房内,把门关上,道:“高人所言全部准确,老夫佩服之至!”
  铁奎脸色恒常,似一切在其料中,只见他拿眼望着史金刀,等其答复,史金刀讪讪地道:“老夫在十三岁那年,随大人到山里玩去,无意中服食了一颗千年朱果,平添二十年功力,同时身体比前壮实得多,体魄虽好,却不长肉,正好能发挥家传之刀法!”
  门外传来史正雄之声音,史金刀开门接过银子,道:“吩咐厨房,[?]一壶最好的茶来!铁先生今晚请留在寒舍,待老夫尽尽东道之主!”
  “不必客气,区区把您的相看毕就走,不是看不起老爷子,实乃天生的劳碌命!”
  史金刀知此等异人,实勉强不得,归座即道:“既然如此,请高人继续。”
  “老爷子快近七十了吧?”
  “嗯,快满六十九岁!”
  “照老爷子之相而论,命不该登古稀,何况尚做过亏心事,只因平素有积善,故能活到今天。不过,再高也不能登古稀!”
  史金刀脸色微变,道:“人谁无死,老夫能活到今天已属长命,本该无憾,只是心中尚有未了之愿,所以还请高人指点一下,能否可多苟喘几年?”
  铁奎道:“办法不是没有,但尚要老爷子配合。”
  史金刀精神一振,道:“老夫该如何配合?”
  “积善!”铁奎道:“今有一‘瞒天过海’之计,今年生辰,你大事铺张一下,当作七十大寿来办,也许有效!大寿三个月后,若能平安,老爷子便还有好几年命好活,而且家内必有喜事,屈时便能了却老爷子的宿愿!”
  史金刀道:“如此还不简单,老夫从未做过寿,平生第一次,各方好友自会来捧场,还不热闹!”
  铁奎道:“但老爷子必须记得,明年不可再做七十大寿,要做只能做七十一,换而言之,由今日起,老爷子已‘老’了一岁!”
  史金刀道:“老夫晓得!请高人再说说以后的运途!”
  “宿愿已了,且老爷子家底雄厚,不愁吃喝,又有儿孙,何必再问那许多?”
  史金刀道:“若能了却老夫宿愿,虽死无憾!”他必恭必敬地奉上相金,铁奎掂了一掂,估计十两重,便老实不客气地收下。
  史正雄亲自送茶进来,史金刀忍不住道:“请先生看看犬子!”
  铁奎看了史正雄几眼,道:“此是大子!令郞一生平稳,没有什么风险,只是明年需要小心一点。令郞性情平和,当一家之主,不会为家庭招惹灾难,但为人却嫌古板,不晓变通,能守保住家业,已尽其努力,别指望再振家门,余者不说也罢。”
  “先生请喝茶。”史金刀急道:“雄儿,快叫你弟弟来看看铁高人!”
  史正杰来后,铁奎脸色缓缓一变,史正杰道:“先生只但说无妨!”
  铁奎呷了一口茶才道:“二公子的运气不如乃兄,盖平安是福,此乃古人名喩。不过明年有一劫,须谨慎言行。”
  史正杰问道:“有什么劫请相士明言。”
  铁奎知他不服,冷冷地道:“区区知你不服,但可以灵验你一件事。你过来!”史正杰依言走过去,铁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史正杰脸色大变,铁奎含笑问道:“如何?”
  史正杰用力点头,恭声道:“相士果然高明!”
  铁奎长身道:“老爷子,区区告辞了,盼你好自为之!”
  史金刀连忙起身送客,道:“高人慢走,几时路过,定须到舍下盘桓,老夫若不在,犬子也会招呼你!”
  铁奎笑笑,回头道:“老爷子,记得将那九十两银子捐与乡亲造桥修路!刚才过小河时,十分不便,史家的人都有一身武功,丈余宽的小河,一跃可过,但妇孺老人如何过之?”
  史金刀老面发热,这才知道铁奎确是异人,他是有心找自己的,当下当着他的脸下令把四周的桥梁全部翻新,拓宽小路,并逢初一十五施粥。

×      ×      ×

  史三娘道:“原来史家逢初一十五施粥是因此而来的,他没说爹有其他灾难吧?”
  风小小却问道:“二舅父,那铁奎在你耳边说些什么?”
  史正杰一张脸登时涨红,史三娘白了女儿一眼,斥道:“丫头没一丝礼貌,大人的事几时轮到你查问!”
  史正杰干咳一声:“三妹,你认为铁奎的话,是否值得相信,若值得信的,又怎可做寿?”
  史三娘道:“爹那三件秘密,适才若非大哥提及,小妹根本不知道……”
  史正雄截口道:“何止是你,愚兄与你二哥,也在铁奎去后,爹才告诉咱们!”
  风小小问道:“公公做七十大寿热闹么?”
  史正杰道:“那是一早便预料到的,若今年再做七十大寿,即使不应铁奎所言,别人亦一定会有闲言!”
  史三娘沉吟道:“若不做七十而做七十一又如何?”
  史正雄道:“那当然没有问题!咱们来此也就是要与妹你说这句话!”
  史三娘脸色登时一沉,风小小低声道:“但若做七十一,必然不轰动,傅大哥便不一定会听到风声而赶来!”
  史正杰道:“这个咱们可以另想办法!”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还有什么办法?”史正杰认得是父亲的声音,登时闭口。风小小高高兴兴地把门打开。
  史金刀寒着脸走进来,道:“为父早料到你们这两个不成材的东西,会来求三娘!”
  史正雄嗫嚅地道:“爹,咱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请大人息怒。”
  史金刀道:“你们莫以为为父偏帮三娘,实则为父另有打算。为父一去,史家声威必坠,毫无疑问。为父并非古板的人,并不强求子女保持威名,然这些年史家在江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父一去,大树飘零,恐怕仇家和眼红者,都会上门挑衅。”
  说到此,史金刀目光在儿女脸上扫过,史正雄等均低着头,史金刀续道:“史家威名受损,尚在其次,若人口有损伤,则绝非老夫之愿!小小虽然姓风,但到底是史家亲戚,若有傅大侠在,谁敢到史家放肆?”
  直到此刻,史正雄方知老父之苦心,更是羞愧,风小小听见外祖父如此看重心上人,心中又羞又甜,也把螓首低垂。
  “傅雨生与小小之情,是他们两人自愿的又非咱们史家强攀,外人不能置喙,此事只有小害,而有大利,你们清楚了没有?”
  史正雄道:“爹高瞻远瞩,非不孝儿能及,不过孩儿心中始终担心……”
  史金刀哈哈笑道:“你们担心的不外是为父之寿命而已!为父已登古稀,多活几年和少活几年,有何分别,再活十年,也解决不了以后史家安全问题!何况你娘在泉下已等为父十余年矣,再说为父宿愿已了,正所谓死而无憾!”
  史正雄和史正杰却不敢作声,史三娘道:“爹,傅雨生是大侠,史家若有难,即使他不是你的孙婿,也不会袖手旁观,不必让您冒险!”
  史金刀道:“傻丫头!待有事发生,已嫌太迟!若人人均知傅雨生与我史家之关系,凭其名头以及与‘僧道俗三神’之关系,已足以震压绝大部份仇家!其间之奥妙,你该明白,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史三娘望向两位兄长,史正雄兄弟耸耸肩,表示不敢逆父意。史金刀哈哈笑道:“你们不必担心,相士之言,到底不可能全准,否则他已是神仙,你们不必担心!”
  史金刀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道:“你们两个还不走,明天便开始筹备一切,依然用七十大寿作衔,越能引起哄动,傅雨生得讯的机会越大!”
  史三娘和女儿,亲自送父亲出去,回来之后,风小小有点地担心地道:“娘,都是女儿不好,万一公公有什么……”
  史三娘截口道:“丫头,不可胡诌!”
  “但女儿心中难安!”
  史三娘何尝不担心,只是她清楚父亲的性格,一经决定的事,就难改变。万一有事,她将会成为史家的罪人!她心头之压力不知比风小小重几倍!
  还有一点,史金刀冒这险,用自己生命作赌注,万一傅雨生还是听不到消息,甚至他已变了心,届时史金刀的如意算盘打错,后果更不堪设想!
  傅雨生他在何方?他会赶来么?

×      ×      ×

  不知为何,今年天气特别热,而史家也因为老爷子第二次做七十大寿而忙得热气腾腾!
  史金刀依然故我,跟以前没有分别。但无人知道他心底的秘密,他真的这般豁达;距离寿诞只有十来天,尚未有半点傅雨生的消息,他还沉得住气?
  寿诞未至,但江南武林已因此事而闹开了,就像一锅沸水,有奇怪的,有嘲讽的,有认为是好的,更有不少难入耳的闲言闲语。
  傅雨生到底来不来?
  八月初七,距离寿诞还有四天,上午骄阳似火,下午飞来一片乌云,阳光不见,但焕热更甚,密云不雨令人浑身不舒服。
  史金刀表面上依然笑容满脸,但心头烦燥之至,甚至拒绝女儿求见。
  史三娘心头的难受,比任何人深重,不过她总算还忍得住气,外面的闲言闲语,她当然听到一些,亦可以想像得到,为了风小小之婚姻大事,令到父亲英名受损,她真是个不孝女啊!
  天气闷热得令她挥汗如雨,史三娘推开窗子,想探头到外面透个气,忽然天上连打两个焦雷,哗啦一声,大雨如注,狂泻而下。
  风小小欢呼一声:“娘,下雨了!”
  老天爷终于下雨了,但傅雨生为何还不至?
  雨一下,风也接着来了,一阵急过一阵,加上雷电,凑成一个恐怖的黑夜。
  风挟雨点打在脸上,令人生痛,史三娘连忙将窗子关上。风雨阻隔在窗外,但雷声依然透墙而入,风小小担心地道:“娘,女儿真的担心公公会出事!”
  “胡说!公公会出什么事?这些事用不着你担心!”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个尖锐的惊呼声,声音充满了恐惧,风小小失声唤道:“娘,什么事?”
  史三娘沉声道:“你留在房内,不可出去,娘出去看看就来!”史三娘一个箭步冲前,打开大门奔了出去。
  风雨交加中,只一眨眼工夫,史三娘已经全身湿透。大雨滂沱,地上已处处积水,史三娘忽然听到背后有道水声,急忙回头,原来风小小尾随在后,她喊道:“小小快回……”去字尚未出口,嘴巴里已灌满了雨水!
  “啊——快来……”
  前头再度传来惊呼声,史三娘顾不得女儿,吐出了嘴巴里的雨水,快步奔去。来至中院,已见史正雄和史正杰也冒雨奔来。
  史三娘低着头问道:“大哥,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史正雄道:“咱们也是听到叫声才赶来的!”
  史正杰道:“好像是秋菊的声音!”
  四个人先后冒雨跑到中院,黑暗之中,但见庭院之中,有几道黑影在舞动,史正雄喝道:“什么人敢来史家放肆!”
  那几道黑影依然故我,似乎没把史正雄的喝令放在心上,史正杰忙道:“大哥,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要鲁莽。”
  走廊上又传来一个惊恐欲绝的声音:“大公子……二公子……”
  史三娘拉着女儿跑过去,跃上走廊,没有风雨的直接袭击,两母女都觉心头一松。史三娘问道:“秋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他们忽然跑到——雨中舞蹈,好像中了魔般……”
  “他们是谁?”
  “长工老徐……他们……”
  此刻附近的仆人因知大公子、二公子和小姐来此,才敢开门,史正杰道:“快点灯!”他与史正雄站在远处戒备。
  史正雄担心此乃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忙道:“三妹,你快去看看爹!”
  风三娘也正担心父亲会发生意外,道:“小小你留在这里!”再度冲进雨帘中,可是风小小依然尾随着她。史三娘急道:“危险快回去!”
  风小小道:“娘,女儿不能不去……若有意外,这也是女儿引来的!”史三娘不再与女儿辩论,拉着她向左拐去,就在此刻,史金刀也跑了过来,只见他手执金刀,身披签衣,就像一头雄狮般猛扑过来,史三娘惊喜地道:“爹,你没事吧?”
  史金刀反问:“三娘,是什么强敌来犯?”
  史三娘到如今尚不知事件之底蕴,只能道:“爹你快去看看,有几个长工好像着了魔般!”
  “胡说,那有此事!”史金刀几个起落,反走在女儿的前面,来至庭院中,只见走廊上已点了好几盏灯,蒙胧中,只见五六个长工在雨中手舞足蹈。他气纳丹田,喝道:“停!”
  声如霹雳,可是那些长工身子只震了一震,便继续舞蹈。史金刀又惊又怒,沉声问道:“老徐,你们在作甚,莫替老夫丢脸!”
  老徐道:“老爷子……咱们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咱们也不想……但根本不受控制!”
  史金刀道:“过去几个人,将他们按住!”那些家丁心中虽然害怕,但主人有令,不敢不遵,有六七个强壮的家丁冒雨奔过去,分头将那几个长工按住,谁知刚一接触,他们自己也手舞足蹈起来!
  这刹那史金刀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乃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老徐道:“启禀老爷,咱们手脚虽然不受控制,但体内气血畅旺,精神倒十分爽利。”
  这真是一桩怪事,不由得史金刀不咄咄称奇。
  刚才他身上发出的那股雄狮般的威势,刹那之间,消失殆尽,就像被大雨洗净般,也在这刹那,史三娘才发觉父亲已老了!
  过了半晌,史金刀才抬头道:“老天爷,若是史金刀犯了天戒,您尽管惩罚我,不要累及旁人!”
  “轰!”回答他的是一道响雷,一道电光过后,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空洞的声音:“史金刀,你去年做了七十大寿,为何今年又做?速速收回成命,否则取你生命!”命字尾音刚散,在雨中舞蹈的人,忽然全部停住,接着“巴巴”声连响,先后跌倒在渍水中!
  刚才是什么“人”在对己说话?史金刀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魂魄尚未归体,再一阵强风吹来,雨点扑打在他脸上,隐隐生痛,这才惧然一醒,道:“先将他们抬上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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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来得慢,却去得快!风来得怪,去得巧,眨眼之间,风静雨歇,夜空居然出现了点点繁星,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否上天知道去年史金刀欺骗他,如今要来惩戒史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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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虽已歇,但天仍未亮,史家上下亦尚惊魂未定。
  史金刀亲自在书房内,盘问那些“中魔”的家丁,可惜他们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史正杰道:“爹,不如请几位高僧来做场法事吧!”
  “简直胡说八道!”史金刀沉声道:“无端端做什么法事?传出去不教人笑掉大牙才怪!你俩不准自作主张!”
  史家昆仲唯唯诺诺,史金刀目注那些家丁,问道:“你们事前真的听到有人在你们耳边喁喁私语?”
  众家丁齐道:“是的,老爷。”
  “说些什么?”
  一位上了年纪的家丁老许,嗫嚅地道:“老爷……他好像在念咒……”
  “念咒?”史金刀怒道:“都是些愚夫!给我滚吧!”众家丁如逢大赦,争先恐后离去。
  史正雄沉吟道:“爹认为此事与邪魔妖术无关,那又是什么原因?这与武功有关?”
  这句话正是史金刀不断问自己的!用邪魔外道之术来解释,既容易又易使人信服,要用武功来解释,实在捜尽枯肠,亦难理出一点头绪来!
  书房内一片寂静,艮久史金刀方道:“老夫虽然难以解释,但敢信与邪魔妖术无关!嗯,夜已深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儿下午再商量!”
  史家昆仲刚跨出门槛,又闻史金刀道:“你们记住,寿宴酒事继续筹备,不可停顿!”
  两兄弟到庭院,天已发亮,庭院中除了多了些积水之外,一切与往常无异,但他俩心头却如压了块大石。
  史正杰道:“大哥,以小弟之见昨夜之事,恐非吉兆……也许爹不该再做七十大寿,外面的人都在背后说闲话……”
  史正雄叹息道:“但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办法劝服他么?”史正杰不由语塞,史正雄稍顿又道:“如今只请上天保佑,希望逢凶化吉。”
  说话间,史三娘和风小小已由独立小院走过去,史三娘人未至,话先至:“大哥、二哥,问出什么结果没有?”
  史正杰将结果告诉史三娘母女,风小小道:“舅父,公公的寿宴不摆也罢,万一有什么事发生,甥女实在担当不起。”
  史正雄道:“但你这祖父的性格……唉,如今舅舅也不知该如何做!”
  史三娘道:“大哥,咱们再进去劝劝爹!”当下四人再度到书房求见,史金刀在房内踱方步,脸色不大好看,史三娘道:“爹,女儿有一事求您,您若不答应,女儿便立即离家,再到关外去!”
  史金刀猜到几分,仍问:“什么事不能解决?快说与爹听听!”
  史三娘道:“昨夜发生的事,爹有了合理的解释么?”她见父亲摇头,又道:“女儿虽不知那是怎么一回事,但在这个时候发生,总觉得不是好兆头!”
  史金刀冷冷地道:“原来你也是说客!”
  史三娘急道:“爹,不管今后会否再有这种事发生,亦不管谁会受害,女儿总觉得自己是帮凶”
  史金刀截口道:“你胡说什么?这事是为父自愿的,与别人无关!”
  史三娘续道:“女儿求爹收回成命,取消寿宴!”
  史金刀叫道:“你疯了?出尔反尔,为父以后尚有脸目见人么?”
  史三娘双膝一曲,跪在地上,道:“如果爹不收回成命,无异迫女儿不孝,女儿立即离开!”
  史金刀一把将她拉起,懊恼地道:“这事……唉,如今连为父也左右为难!”
  风小小见有转机,插腔道:“公公,小小也不敢冒险!”
  “冒险?若有人来挑衅,要对付的也是公公!”
  “正因为他们要对付公公,小小才更加难以心安!公公若肯收回成命,小小愿意侍奉膝前!”
  史金刀心头更烦躁,但仍然忍住,半晌才喃喃地道:“你们认为我不做大寿,便能无事?”
  史正杰急道:“爹,孩儿有此信心,何况至今尚未有傅雨生的消息,届时一切成空,岂不是……”
  史金刀挥手道:“少啰嗦,让为父再考虑一下,下午决定,只是突然又收回成命,教为父如何向朋友们交代?”
  史正雄道:“这点咱们可以再参详斟酌,总能想到妥善的办法!”
  史金刀道:“你若有此能耐,为父便不必担心了!其实还是拼得过,否则老夫西归之后,史家必难以安枕!”
  史三娘忽然抓住女儿的手,道:“爹,不孝女儿告辞了!”言毕开门而去。
  史金刀急喝道:“慢!”史三娘停步不回头,史金刀语气竟带着哀求。“三娘,你连半天也等不得?爹答应你,再重新衡量!”
  话言刚落忽见一位家丁匆匆而进。史金刀暗吃一惊,急问:“什么事?”
  那家丁道:“启禀老爷,外面来了一群贺客……如今尚在大门外,未知该不该请他们进来?”
  史正杰道千万不可!”
  史金刀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家丁道:“太湖三英、天目山白头翁和温州廖大侠!”
  史正杰吃了一惊,脱口道:“廖乐天也来了?”那廖乐天今年方四十出头,但近年来侠誉甚盛,直迫史金刀,江南武林咸认他是未来的江南武林领袖,他提早来拜寿,那是给史金刀的脸子,史金刀岂能拒绝?
  当下史金刀沉声道:“立即引他们到大厅,好好侍候,昨夜之事,只字不可提!就说老夫换了衣服便出去相陪!”
  家丁去后,史金刀低声道:“三娘,如今为父已骑上虎背,要改变主意已不可能,你千万不可走,否则便是大不孝!”他目光在儿女脸上扫过,沉声道:“一切照计划行动,晚上须多派人巡逻,不可让不明来历的人走近史家,贺客若在史家有什么三长两短,今后江南武林便再无我史家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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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客越来越多,史家上下也越来越担忧,每个人心中都怀着一块大石,人人神态有异,使得贺客们暗暗奇怪,却又不便询问。
  傅雨生仍未有消息,但幸好自那夜之后,再没有发生过怪异的事!
  贺客人数比预计中少,不过江南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七成,颇堪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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