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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血染黄沙情未了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陈芳芳的话犹如猛雷击在他脑海,眼前一白,几乎晕倒。
  “我话说白一点,胡姑娘已经当了尼姑。”
  江涛全身颤抖,也疯狂大叫:“不……不……”
  “是真的……胡姑娘一再嘱咐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但因你愧疚、悲痛与痴心要找她,我不忍心不让你再见她一面。”
  “她……她在什么地方?”
  陈芳芳沉声说道:“江少侠,你真的有勇气面对她?”
  “有,我必须对见她,她在哪儿?”
  “也罢,我告你,她就在山下左方林间的尼庵里。”
  江涛欲去又止,感激说道:“嫂子,谢谢妳帮我、成全我。”
  说完,急朝山下左方向奔去。
  雷云山下的林间,有一条小路通往一座古刹尼庵,上匾写着:
  “静尘庵”
  江涛望了古刹大门,急奔而入,陡然,一声佛号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女尼声音道:“施主请留步。”
  江涛一看,一个年逾古稀的女尼已到了面前,她合什一礼道:“佛门静地,女尼精舍,未经允许,不得进入。”
  江涛恭身施礼,道:“情急不知佛门规矩,请恕我莽撞。”
  “嗯,施主到此何事?”
  “找人。”
  “找谁?”
  “找一位胡小茵的姑娘。”
  “哦——’老尼长长哦了一声,炯炯目光打量了江涛一阵,然后轻轻一叹,问道:“施主姓江?”
  “对,……噫?师父怎么知道?”
  “是胡姑娘……喔,是‘静慧’告诉我的。”
  “她真的已落发?”
  “是的,她已皈依佛门,红尘梦醒,情爱已了,何必见她?”
  “不,我不能不见她。”
  老尼深深一叹,道:“江施主,情关苦海,何苦再陷身难以自拔?回去吧。”
  “我一定要见她,求她谅解、求她宽恕,师父,请成全我。”
  语诚恳,情真切,老尼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也罢,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告诉她。”
  说完,转身步入内堂。
  江涛一时木然站着等待,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激动、情怯与不安,见了面,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等待着,不久,一阵步履声传来,但见一个娇俏的人影姗姗而至,江涛一看,颤抖着,她正是胡小茵。
  一袭灰色袈裟,衬出了她憔悴忧郁的容貎,昔日的绝色花容已不复存在,笼罩在她脸上的是凄楚与哀伤。
  四目相望,激动,无法言语。
  心灵交会,断肠,潸然泪下。
  凝视着对方,像是要将对方容貌牢记在脑海里,过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是最后一面?是爱逝情了的末日?
  造化弄人,造成伊人情海梦醒,递身空门,真是令人一掬同情之泪啊。
  久久……江涛哽咽沙哑地叫了一声:“小茵……”
  轻声呼唤,冲溃了胡小茵爱的堤坊,泪如潮水,倾泻而下,湿了衣襟。
  ——她哭了,哭在心里,哭在爱挚情深断肠时。
  ——他痛了,痛在心扉,痛在刻骨铭心梦醒时。
  “小茵——”
  哽咽的叫声中,江涛终于克制不了情绪,他冲向胡小茵,也将她紧拥在怀里,此刻,情爱回来了,憧憬的幸福也回来了,胡小茵偎在江涛怀里,在哭泣中享受她盼望的这一刻两情相依……
  情爱使佛门戒律崩溃,这刹那间使胡小茵忘了他已是佛门弟子,不该再陷身情刧,投怀送抱。
  但她情不自禁,毕竟她刚落发,难于克制苛望的情爱啊。
  “小茵,对不起,我来迟了……”江涛哽咽地说着。
  江涛的话使胡小茵终于从情爱的美梦中惊醒过来,也警觉到自己已是佛门弟子,忙挣开了身子,骇然注视着江涛,好像这张脸孔变得陌生了,喃喃地说:“过去了……过去了……尘缘已了……”
  “请妳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爽约失信于妳……”
  “过去了……不谈了……”
  “不,要谈,小茵,我要妳了解我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为了报仇,到了‘血教’去找寻‘血魔花’武功秘笈……”他将被困在‘血教’牢里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接着道:“小茵,我不是有心辜负妳,我记得我们有婚约,妳是我的妻子啊!”
  说完了经过,胡小茵更是痛彻心扉,泣道:“谢谢你让我了解真相,我不怪你,也许这是天意……我们无缘,不能成为夫妻……”
  “可以的,小茵,妳可以还俗……”
  “不能了……不能了……”断肠呢喃,继续道:“若是有缘,就不会错过,我也不会皈依佛门,梦醒了,尘缘了啦……”
  “不,小茵,让我爱妳,补偿妳……”
  “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补偿,有爱,人在它就在,我会记得,”酸楚涌上心头,语哽,又道:“谢谢你来看我,是唐家嫂子告诉你我在这儿?”
  江涛潸然颔首。
  “你不是已经看了我留给你的信吗?我会在另一个世间怀念与憧憬,我的爱也会陪你到永远……”
  “小茵……”
  “以后你该叫我‘静慧’,我也该叫你一声江施主了,”语略顿,问道:“你父母之仇报了?”
  “还没有。”
  “那你去吧,有空再来看我,让我知道你还幸福快乐活着。”
  “我会来,一定会再来,因为我妻子在这里。”又悲痛语止。
  “祝福你,我告退了。”
  胡小茵转身欲入大门,江涛忍不住脱口叫道:“小茵……哦!静慧——”
  胡小茵止步回头,江涛情深语哽,道:“此生辜负妳、亏欠妳的,我牢记在心,愿有来生再偿还。”
  胡小茵含泪点了点头,急步入内。
  别了!
  没有恨,只有爱与祝福,造化弄人,使他们无法成为夫妻,但人在爱就在,也祝福未来人生平安幸福。
  离别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江涛一定会再来,如他所说,这里有他的妻子在这里,思念不会断,爱也不会断。
  江涛呆立在当埸,情伤难逝,泪依旧潸然。
  久久……暮鼓声起,惊醒了江涛,他知道该放下了,该离开了,于是,他跃身而起,奔离“静尘庵”。
  狂奔,是发泄情绪,出了尼庵古刹森林,也过了几座村庄,他才停下脚步,心想:“我现在应该去哪儿?……对,到‘神魔帮’找白天基……”
  心念打定,他取道奔向白虎山……
  这日——
  江涛已进入白虎山山麓,飞奔间,忽听叫声:“前面的可是涛哥?”
  江涛闻声止步,一条人影如飞而至,及近一看,竟然是朱华。
  “华妹,是妳?”
  “是呀,涛哥,我在找你……听说你被‘血教’所掳?”
  “妳怎么知道?”
  “我到过‘血教’找你,他们说你脱困走了,我想你一定会到这儿来,所以就找来了,告诉我你到‘血教’经过可以吗?”
  江涛将到“血教”的经过详细述说,朱华听后一叹,道:“你不但逢凶化吉,还学得‘血魔花’的武功绝学,这都是小红姑娘所赐,你已承诺娶她,却誓必杀她母亲报仇,唉!情仇难解。”
  “我已饶她母亲一次,恩情报了,情仇是否能解就看她了。”
  “为了找你,我也去过‘雷云山庄’,知道胡姑娘她……”
  “她出家了,我爽约晚了六天,害她皈依佛门,我辜负她、亏欠她……”提起胡小茵,他忍不住又是一阵椎心之痛。
  朱华也黯然长叹,道:“这也非你所愿,只怪造化弄人,她必能谅解,人在,爱永远不逝,你们心里都有彼此也就不负此生了。”
  “唉!这些日子来,我的人生变化太太,杜小红与我成了仇人,胡小茵因我失约递身佛门,董玲也为救我而死……”
  “啊?!……你说‘黑魔女’姜玲死了?”
  江涛点了点头,将董玲为了救他断索桥摔死的经过也述说一遍,虽旧事重提,但江涛哀恸欲绝,哽泣泪下——唉!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番经过也听得朱华心疼不舍,同情泪涌,道:“董姑娘为救你而牺牲,真是令人悲其情深爱挚,不惜付出生命,涛哥,我为她心痛……尢其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朱华忍不住哭了……哭在江涛怀里,江涛也拥着她喃喃道:“华妹……谢谢妳为我分担了伤痛与哀愁……唉!发生了,也过去了……但忘不了,愧疚终生,只能寄望来生再报……”
  他们相拥,也互相慰藉,在江涛的心目中,朱华可以说是他此生最爱,他们感情最深,也只有朱华最了解他,体谅他。
  相互劝慰后,朱华说道:“涛哥,这些悲伤的事暂时放下,我不是说有事找你吗?”
  “对呀,什么事?”
  “你不是托你叔叔要我办‘财色酒’三院合并的事吗?”
  “是啊。”
  “这事已经办妥了,三院合并后,共有一百多个门众,其余不愿留下的都打发离开了。”
  “有劳妳了。”
  “半个月之前我已㫥示天下武林,定于本月三十日举行开帮立派仪式。”
  “三十日距今还有几日?”
  “半个月。”
  “我报完仇,还来得及举行仪式。”
  “你现在就要找白天基报仇?”
  “对,我快到白虎山,也离风云谷不远了,只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娘也希望能手诛白天基报仇……”随即将他与母亲“钟楼魔女”也就是玉美人相见的事告诉朱华。
  朱华道:“恭喜你们母子能相见,但能不能找到白天基还是一个问题,她既然断了双腿,行动也较不方便,我看还是如能报完仇,再去向她禀告,你看可以吗?”
  “嗯,妳顾虑的对,就这么办,走吧,找白天基去。”
  江涛与朱华弹身奔去,未出林间,忽见两条人影迎面奔来,刹时已来到二人面前,一看,来人赫然是胡丽芬与她母亲胡佩珊。
  意外、惊喜,江涛忙施礼道:“伯母,丽芬,妳们好。”
  胡佩珊与胡丽芬也与江涛与朱华见过礼,胡佩珊说道:“江涛,你是来找白天基?”
  “对。”
  “我也听说白天基的‘天魔帮’在此白虎山白雾深谷内,所以找来正巧与你们相遇。”
  “那我们一起走吧。”
  胡佩珊母女应着,随着江涛背后疾步而行。
  一行人刚步出林间,忽听有人说道:“你们看,江涛他真的来了。”
  江涛一愣,止步一看,石岩后闪出了江雁,背后紧随着“飞剑手”于雄以及“剑魔女”江菲菲。
  江涛又是一阵意外少惊喜,道:“叔叔?”
  “是啊,我们先到这儿好几天了……”
  江雁与于雄、江菲菲与胡佩珊母女见面寒暄之后,江涛突然叫了一声“叔叔”,双膝跪在江雁面前。
  江雁一阵错愕,道:“你怎么了?”
  “请叔叔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
  “我误会你是杀我父亲凶手,我错了,也知道真正凶手是谁。”
  “哦?是谁?”
  “‘香妃玉女’杜丽娟。”
  “啊?!’江雁脱口惊呼,身子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骇声道:“你说杀你父亲的真正凶手是杜丽娟?”
  “对,就是杜小红的母亲,当初你说杜小红长相酷似杜丽娟。”
  江雁迫不及待接道:“你怎么知道凶手是杜丽娟?”
  “我见过她,她就是血教教主……”江涛随即将到‘血教’会见杜丽娟的经过述说一遍后,又说道:“请恕小侄无知冒犯之过。”
  江雁听后,心情激动无比,杀害他哥哥的凶手,竟然是他初恋情人“香妃玉女”杜丽娟。
  ——他也明白了原因,他的两个恋人,“香妃玉女”杜丽娟与“蝶花仙子”黄美玉会成为杀害江浪凶手,是因恨他而起,如果当初他不将这两个女人让给哥哥,岂会酿成悲剧?所以,他是真正罪人啊。
  “叔叔,请你宽恕我误会你。”
  江雁泪湿,急将江涛扶起,喃喃道:“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的悲剧……我的罪过……”
  “叔叔……”
  “是我当初将她们让给你父亲,才会造成这场悲剧,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叔叔,你是无心让爱,罪不在你,就算你没有将杜丽娟与黄美玉让给我父亲,白天基也不会放过我父母,不是吗?”
  江雁理解这是安慰之词,但对血案他那能不愧疚?
  “叔叔,这些事我们们暂时不提,还是先找白天基报仇要紧。”
  “剑魔女”江菲菲当然与江雁父女已相认了,当下劝说道:“是呀,爹,江弟弟说得对,当初你也是一番美意,那会知道会酿成悲剧?不要难过,’随即向江涛道:“江弟弟,我们到这里来好几天了,好像没看到白天基的踪影?你叔叔认为在这里等着看看你会不会也来报仇。”
  “既然如此,叔叔,咱们大家进去谷里找找白天基。”
  江雁颔首,他带领众人奔入白雾的深谷,陡然,一声冷喝:“是什么人?站住。”
  喝话声中,一条人影如飞鹰泻地,飘落在江涛等人面前,一见是江涛,略显惊讶,道:“啊?是你?江涛?”
  “没错,是我,我来找你们帮主白天基。”
  “本帮帮主不在?”
  “我翻遍了天魔帮也要找他找出来,让开。”
  “你不必找,敝帮主要我们传话给你江大侠,他昨日已率领副帮主及多位属下到‘血教’去找教主了。”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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