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计取酒色财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白天基将情形看得清楚，他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有决定，他必须赶在背剑青年之前借到钱，租到那座怪屋。
　　锦衣人是白天基愣着不走，又催促道：“白公子，你请……”
　　“啊！抱歉，我改变主意，想现在就去借钱。”
　　“现在就去借钱？”
　　“是的，早点借到钱才能安心……我的身份不必再查了吧？”
　　“不必了。”
　　“那请你带这位姓董的朋友去歇着，我去找你们掌柜。”
　　说完迳自走回大厅，锦衣人领着董林走向后院房室，董林将白天基转变看在眼里，他诡异笑了笑，随锦衣人走下。
　　不久，掌柜老人从“红堂’返回，看见白天基，意问道：“白公子，你等我？有事？”
　　“对，我要现在借钱”
　　“现在？”掌柜意外，问道：“借多少？”
　　“黄金五百两。”
　　“啊?!五百两黄金？”掌柜骇然。
　　“对，不行吗？”
　　“行行行……”掌柜惶恐应着。
　　“掌柜的，我再问你一件事，贵院还代武林朋友保管财物？”
　　“是的。”
　　“有人托管？”
　　“有，但不能泄露秘密。”
　　白天基颔首，说道：“那请掌柜带我到‘红堂’借钱吧。”
　　“是是是……”
　　掌柜惶恐地领着白天基朝最后一间旁门走去，到了“红堂’，掌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喝问声：“谁？”
　　“禀告总管，是属下陈掌柜带白公子来见。”
　　“进来。”
　　“是。”
　　掌柜推门进入，白天基一见这位“红堂’堂主竟然是‘鬼血手’唐一山，略讶，而唐一山一见白天基，吓得脸色乍变，脱口道：“是你？”
　　“没错，唐总管，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找我是？……”
　　“借钱。”
　　“借多少？”，
　　“‘红堂’规定能借多少我就借多少。”
　　“五……百两黄金？”
　　“对了，唐总管，我们是否还要动手过招？”
　　“不必了。”
　　“多谢唐总管看得起我，金子我现在就要取得。”
　　唐一山忙问掌柜：“库存黄金够不够？”
　　掌柜忙说道：“白公子，你是否可以给本院宽限数日，实不相瞒，本院库存黄金因故不足此数，三日之内……”，”
　　“我等不了那么久。”
　　“你这就强人所难了，本院不是不给，而是数量不足，所以请你宽限。”
　　“不成。”
　　白天基应得坚决，毫无商量余地，这真是强人所难了，不要说借钱，就是讨债，说宽限些时日也是人之常情，那有逼人强要借钱？
　　但对方无钱出借，正中白天基心意，他的目的就是想将“财院”主人逼出来，看看他是何许人。
　　白天基的回绝，让唐一山与掌柜愤然于色，唐一山道：“本院就是黄金库存不够，你待如何？”
　　“请你们院主出来说话。”
　　“本院主人向来不住在院内。”
　　“那么你们去找他来，否则我一将火烧了‘财院’。”
　　“你是故意来找碴？”
　　“就说是吧。”
　　唐一山怒道：“你别逼人太甚？日前八条人命本院主人必定会找你算。”
　　“这个我不放在心上。”
　　“至于五百两黄金，本院一时就是筹不出来，你看着办……”
　　“容易，贵院开出的条件就得照付，否则我拿人命作抵。”
　　“怎么个抵法？”
　　“五百两，五条人命。”
　　唐一山被羞辱得脸色发紫，怒吼一声：“那就先拿我这条命作抵。”
　　怒声未落，人影乍闪，朝着白天基飞扑而上，挥手攻出一掌。
　　唐一山真的被白天基激怒了，他毕竟是“财院”总管，也是江湖成名人物，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那能忍得下这口气？所以挟怒出手，威力慑人。
　　白天基就是借这个机会引蛇出洞——将“财院”主人逼出来。
　　唐一山奋力一击，白天基飘身，闪招，也攻出两掌，将唐一山逼退数步，乍闻一声冷喝：“二位住手。”
　　白天基与唐一山闻声双双收身后退，放目一看，白天基忍不住叫道：“啊？是你？”
　　——这个喝止的人，正是日前神秘消失的叫化子朱东华。
　　他突然消失又出现，是他没有离开“财院”？还是重新又回来？他诡秘行踪，令白天基更认定他就是江涛。
　　朱东华也报以讶然而笑，道：“白兄台，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怎么回事呀？”
　　唐一山连忙说道：“朱堂主，这小子欺人太甚，他要向本院借钱，因故库存黄金不足，请他宽限数日，他竟然不肯通融。”
　　“有这种不通人情的事？”
　　白天基哂然道：“没错，我就是这样。”
　　“白兄台要借多少？”
　　“五百两黄金。”
　　“人家库存短缺，你就给他们宽限些时日。”
　　“不成。”
　　朱东华颦眉，说道：“这样吧，看在我这个和事佬的份上，宽延一日吧。”
　　唐一山忙接道：“不成呀，一日时间太短……”
　　“唐总管，我看你还是答应下来，否则‘财院’被他毁了，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好好，那就宽延一日吧。”
　　白天基一声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假如我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朱东华感到错愕。
　　“对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说三道四？”
　　“我是不想让你在江湖人口中是一个恶霸不讲理，仗着武功高强欺负人的狂徒，明白不？”
　　白天基脑中念头一转，道：“也罢，看在你朱兄台的份上，我答应饶了他，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
　　“这……这……白兄台，何必……”
　　“你行为诡密，欺负我是个新出道的江湖人，好，你不说拉倒，我跟唐总管结完账，再找你。”
　　“白兄台，你难道其不肯卖我一个面子？”
　　“钱比面子重要，否则请主人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真的得理不饶人，好吧，我这个人最爱管闲事，更看不惯你仗势欺人，来来来，我陪你玩几招。”
　　“你想淌浑水，我就先收拾你，也是替日前在这里被你江涛所杀的七八个明友报仇。”
　　“你才是真正江涛……”
　　“放屁。”
　　白天基一生气，粗话骂出口了，朱东华被骂也忍不住道：“骂人粗话，我先替你父母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一语甫落，人如闪电飞扑白天基，挥掌攻招。
　　白天基心知这个神秘的朱东华武功诡异难测，在朱东华攻招时，他闪身同时也击出一掌。
　　人影翻跃，乍然而分。
　　朱东华武功之高，大出白天基意料之外，一个照面出手，他就知道朱东华武功不在他之下，但他心里一想，江涛能名满江湖，确实名不虚传。
　　白天基赞道：“江涛之名，果不虚传。”
　　“好说好说……”
　　说字出口，人再度弹起攻招，身影之快，出手之凌厉，几乎使白天基难于招架，他凌空跃起，才避过一招，也趁机攻两掌。
　　陡然——
　　朱东华以极低声音——低到只有两人才听见，道：“白天基，现在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如果你感到意外，请不要将攻势停下来……”
　　白天基闻言愕然不解。
　　朱东华又道：“告诉你，我就是‘财院’主人……”
　　“啊?!什么？”
　　白天基那能不震惊而叫？朱东华就是他要找的“财院”主人？这不仅仅是意外，而是件太令他震憾的事。
　　朱东华又说了：“我说的是实话，你逼迫我见你，你以为‘财院’与那间出租的怪屋有关系？你真是个混蛋。”
　　“什么？”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假如本院与出租的屋子有关，会写得这么清楚，让武林人物一看就知道？”
　　白天基一想，朱东华的话有道理。
　　朱东华又道：“先前我以为你是江涛，现在我才发觉我推测错了，你不是他，因为前天你在后院跟人动手时，他潜入秘室杀了副院主。”
　　白天基怵然，同样以极低声音问道：“江涛与贵院有过节？”
　　“没有，……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杀‘白花蛇’？”
　　“不知道。”
　　“因为去年想租那屋子的是‘神魔剑客’白天基，他在去租屋之前，到本院寄存一様东西……”
　　“什么东西？”
　　“我暂不能泄漏秘密，这件东西看去毫无价值，可是‘神魔剑客’竟以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作为保费，总管不敢承保，面告我，于是我答应承保。
　　本院代保管财物，绝对保密，但这件事却在江湖上传开了。”
　　“是‘百花蛇’泄了密？”
　　“对，‘百花蛇’迷上了江涛。”
　　“你说‘百花蛇’不是个老太婆？她年轻？”
　　“你说对了，她只有二十岁，秘密传开之后，江涛声言必得此物，所以才会入秘室迫杀副院主之事，依我判断，屋子出租杀人也是江涛所为。”
　　白天基问道：“何以见得？”
　　“因为‘神魔剑客’要租那房屋时，似已料到自己下场，才将那件东西拿来托管，房屋出租真正目的就是托我们保管的东西。”
　　“你见过‘神魔剑客’托管的是什么奇珍宝物？”
　　“没有，他要我一年后交给一个人……”
　　“谁？”
　　“江涛。”
　　“啊?!”白天基又是一阵意外。
　　“他要我交给他徒弟江涛。”
　　“为何你不交给他？”
　　“这出现杀我副院主的不是真正江涛。”
　　“何以见得？”
　　“假如他是真正江涛，不必故作神秘，下手杀人欲得保管东西。”
　　“有道理。”
　　“再说‘神魔剑客’说他徒弟一年后才会出现在江湖，而这个江涛在半年前就出现了，当然不可能是真江涛。”
　　白天基也突然似有所悟，他曾经见过江涛，对方也告诉于他不是真的江涛，而江涛是男有其人。
　　——其正江涛是谁？难道真的是他？
　　种种迹象显示他自己有可能是江涛，唯一还无法肯定的他是不是“神魔剑客’的徒弟，只要确认了，事情就迎刃而解，心念及此，不由又问道：“‘神魔剑客’叫白天基？”
　　“没错，你可能就是他徒弟。”
　　“从何推论？”
　　“因为你就是一年后出现江湖，也到本院的人，而且名字叫白天基。”
　　经朱东华这么分析一说，白天基可以肯定他就是江涛——但事实还是有待证明，倏然，他似有所悟，又问道：“有一事我还不解，怪屋招租已是近十年了，不可能是江涛所为。”
　　“有可能呀，因为他在‘神魔剑客’身上找不那件东西，逼得他不能不重现江湖，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朱东华又郑重说道：“江涛现在可能已潜入本院，我不得不去找他，我告诉你的事，不得对任何人透露我真正身份。”
　　“现在传说中的江涛江湖如何评价他？”
　　“淫徒、邪恶、奸险，江湖人尽皆知，好了，你可以走了，你办你的事，我会再找你。”
　　白天基愕然道：“我还有些事不了解……”
　　“以后再说，你留在这里只是増加我的麻烦，你我必须合作，希望能将那个江涛设法找出来。”
　　“好，我暂且相信你。”
　　二人交谈，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听见，白天基说完话之后，朱东华故作大喝一声：“住手——”
　　二人双双飘退，白天基故意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以我们两个人功力，打上三天三夜恐怕都难分出胜负，既然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不给我一个面子？”
　　“也罢，三日内我来取走这笔黄金。”
　　朱东华称谢，似有所思，告辞离去。
　　白天基对朱东华所言难免有所存疑，他真的是财院主人？还是谎言欺骗？就在白天基沉思中，突闻“红堂’通往后庭院的后门开启，那个背剑青年随着一个锦衣老人进来，锦衣老人向掌柜施礼道：“禀掌柜，我已试过这位年轻朋友剑上功夫，足可借到五百两黄金，你就给他吧。”
　　“好！”转脸问背剑青年：“这五百两金子什么时候要？”
　　“三天之内。”
　　“本院会备妥，你到时来取。”
　　“多谢相助，告辞。”
　　话落，转身急速离去。
　　白天基突然感到疑惑，这背剑青年既然借到五百两金子，何以不带走？要等三天后再来取？原因何在？心念后，向掌柜问道：“请问他是谁？”
　　“本院有严守保密规定，恕我不能回答。”
　　白天基淡然一笑，一个箭步跟了出去，他要弄清楚这背剑青年身份，借金子是为了租那间怪屋？目的呢？
　　白天基脚步才踏出，突闻背稳背后有人叫他：“白兄台，你要走了？”
　　白天基抬眼看去，是董林跟了上来，他点了点头应道：“是的，恕我先告辞。”
　　“白兄台，如不嫌弃，一道儿走如何？”
　　“你不是想来借点盘缠吗？”
　　“是的……只是……只是我怕单独留在这里，因为我发觉此非善地，离开为妙的，银子就不借了。”
　　白天基闻言心里一阵讶异，心忖：“既然是来借银子，怎么会钱没借到就要走？这分明是跟踪我……也罢，我就看你玩什么花招？”心念打定，道：“你的意思怕留在这里危险？”
　　“对对对，与你同行，安全，也长见识。”
　　白天基已可以确认他是在跟踪监视自己，倏然，他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心想：“会不会他就是江涛？”思忖中，说道：“好呀，走吧。”
　　白天基话完，人已当先飞奔而出，他必须追上那个背剑青年，如果他真的要租那间屋子，白天基要阻止他，不能让他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