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姓名之谜

2025-03-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朱东华右手很自然一拉白天基的手腕，把他背在背上，但白天基似发觉朱东华握他手腕时，是想从“腕脉穴”中，试探他是否真的没有功力。
　　朱东华把白天基捎在背上后，说道：“你果然不会武功，我还以为你会骗我。”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武功？”
　　“习武的人穴脉跳动不同，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走了。”
　　朱东华说着，人弹起，朝前飞奔而去。
　　弹身飞奔，真可以说犹似风驰电掣之速，瞬时已出了数里，白天基故意说道：“朱兄，你是在腾云驾雾呀。”
　　“快吧？这是轻功。”
　　“轻功？简直比鸟飞还要快，厉害！”
　　朱东华得意一笑，更加快脚程，日落之前，他们已快到目的地，朱东华将脚步停了下来，说道：“到了。”
　　“啊？到了？”
　　“是呀，”朱车华伸手一指前面一片树林，说道：“穿过前面树林就是竹林了，‘财院’就在里面，走吧。”
　　话落，朱东华当先朝树林小路走了进去，白天基紧随其后。
　　穿过了树林，有一片方圆约一里方圆的竹林，由竹林小路，白天基跟随着朱东华来到了一座楼宇之前。
　　抬头一看，白天基心里暗道真是名符其实，“财院”建筑宏伟，气势磅礴，挂在大门上的“财院”两字，赫然是用黄金所铸，由此可见财力之雄厚。
　　白天基忽然问道：“朱兄，有件事我想请问你。”
　　“请说。”
　　“这‘财院’开了几年？”
　　“大概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那来这么多金银，纵然是金山银山也会用完呀。”
　　“这个你别担心，这‘财院’开了一、二十年，却从来没有听说发生金银短缺的事，至于金银来原，我也不知道。”
　　白天基颔首，朱东华已朝“财院”走了过去，上了石阶，来到大门口，大门两旁，分立了两个锦衣人。
　　这两个人年约四旬，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便知道武功不弱，右侧的锦衣人趋前向朱东华拱手施礼，道：“朋友请了。”
　　“请。”朱东华回礼。
　　“朋友是来要银子的？”
　　“对呀。”
　　锦衣人在朱东华身上打量了一下，含笑道：“抱歉，本院不施舍银子给叫化子，你到别的地方去乞讨。”
　　“为什么？”
　　“因为本院施舍的对象是江湖道上的武林朋友。”
　　朱东华脸色一变，道：“你怎么认定我不是武林朋友？”
　　锦衣人一听朱东华不满口吻，略为一愕，随即含笑道：“抱歉，恕我有眼无珠，请见谅。”
　　“算了，不知者不罪。”
　　“朋友清楚本院借钱的规矩、对象？”
　　“清楚，非武林朋友不借，门派来历不清者不借。”
　　“对，你知道借钱分那些类别？”
　　“当然，共分五堂，第一类属‘白堂’，这是指一般跑江湖的朋友，贵院可以随意施舍银子，第二类属‘青堂’，贵院派人与之比武，胜者，送银子百两，第三类属‘绿堂’，胜者，给三百两银子，第四类属‘蓝堂’，胜者，赠送黄金二百两，第五是最高的‘红堂’，胜者给予黄金五百两，对不对？”
　　“对对对，朋友准备进那一堂？”
　　“绿堂。”
　　锦衣人略带不屑口吻，道：“你行吗？”
　　“你何必狗眼看人低，行与不行明天不就知道了？”
　　“是是……朋友请跟我来吧，请。”
　　朱东华随着锦衣人走向大门内，在一旁观看闷不吭声的白天基也紧跟上前，另一个锦依人截住了去路，道：“朋友，你要干什么？”
　　朱东华转身，说道：“请高抬贵手，这位是我兄弟。”
　　锦衣人打量了白天基一眼，道：“他不是武林中人吧？”
　　“不是。”
　　“那就恕我不能放行了。”
　　“他跟着我来，你不让他进来，叫他上哪儿去住？你就行行好，明天取了银子，我不会忘了你这一份就是了。”
　　“这个……嘿嘿嘿……那我就破一次例吧。”
　　当下锦衣人领着朱东华与白天基进入大厅……
　　入厅，白天基举目一看，几为之瞠日结舌，厅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皇宫贵院亦不过如此，单就两侧水晶柱上，就嵌了数十颗夜明珠，而大厅上横匾“济贫施苦”四个大字竟用红色宝珠排制而成。
　　眼前景象，真把个白天基看呆了。
　　大厅柜台前坐着一个花甲老人，锦衣人领着朱东华上前，道：“掌柜的，这一位朋友要来借点银子。”
　　老人头也不抬，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锦衣人退下之后，花甲老人才抬头注视了朱东华与白天基，冷冷问道：“是那一位要借？”
　　“我！”朱东华应着。
　　“借多少？”
　　“三百两银子。”
　　“啊?!什么？”掌柜老人意外而又惊讶，镇定一下情绪，又问道：“你说借多少银子？”
　　“三百两银子。”
　　“你小兄弟胃口不小，倒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很好，想必你已经知道借三百两银子的规矩？”
　　“当然，我在进入贵院前已经打听清楚。”
　　“很好，你尊姓大名？”
　　“朱东华。”
　　“贵庚？”
　　“二十。”
　　“属何门派？”
　　“关东‘化子帮’外堂堂主。”
　　掌柜老人闻言脸色一变，似是为朱东华的名号感到震惊，因为关东“化子帮”名声响亮，帮主“锦衣丐王”在关东武功手屈一指，这少年既是“化子帮”外堂堂主，其武功必非泛泛之辈。
　　掌柜老人随即含笑说道：“我失敬了，当年我与贵帮主有一面之识，贵帮主好吗？”
　　“托你的福，还好。”
　　“贵帮主岁数很大了吧？”关心问话，是试探朱东华身份。
　　“大了，七十一岁了。”
　　“嗯……”一看白天基，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兄弟。”
　　“何人门下？”
　　“他不会武功，大概也不会有师父，这次我出来要饭讨银子，他也跟着出来逛逛……”
　　“这不成。”
　　白天基问道：“为何不成？”
　　“本院只许武林朋友进来，你非武林中人，本院不能破例。”
　　“你要让我露宿街头？”
　　“这是你的事。”
　　对方语气坚决，亳无商量余地。
　　白天基本来是无意到此，现在进来了却发现这“财院”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他想一探究竟。
　　道理很简单，“财院”主人纵然是富甲天下，也不会轻易施舍金银给武林人，显然有什么目的，如果真有目的，那就疑云重重了。
　　白天基想查个水落石出，打定主意，说道：“我虽非武林中人，我师父倒是一个武林人。”
　　白天基的话让掌柜老人意外，但朱东华不仅意外，是吃惊，他认定白天基不会武功，现在白天基竟然说有师父，他那能不感到惊奇？
　　掌柜老人哦了声，问道：“令师尊称是？……”
　　这话问得白天基为之一楞，截止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他师父叫什么、名号是什么，脑中念头急转，道：“我师父叫‘黑衣剑客’。”
　　“‘黑衣剑客’？江湖上我未听过有这一号人物。”
　　“江湖人物何止千百万？你能一一听过、见过？”
　　“你说得有理，江湖之大，人物之众，我难全部知悉，不过，三日内本院必能查出是否有这号人物，你别忘了本院戒律，撒谎者死。”
　　白天基闻言，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表面依旧冷静说道：“三日内既能调查清楚，现在何必多言？”
　　“好……那请问你尊姓大名？”
　　“我叫白天基。”
　　“白——天——基——？”
　　掌柜老人把白天基三个字拖得很长，有点颤抖、也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白天基被他的神情感到讶异，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
　　“哦？巧事。”
　　“对，巧事……再请问令师既是武林人物，为何你不会武功？”
　　“啊，这……这因为江湖恩怨，人心险恶，怕我习武陷身杀戮，刀上亡命，所以要我苦读诗书，将来求取功名。”
　　“哦……你今年贵庚？”
　　“二十一。”
　　“也罢，本院破例让你住下，我已经说过三日内本院会查出你的身世与师承，如有谎言欺骗，当心到时身首分家。”
　　“你放心，我也逃不了。”
　　掌柜老人重重“嗯”了一声，随即朗声叫道：“来人。”
　　随着叫声过后，大厅后走出一个锦衣人，上前恭声道：“恭听掌柜吩咐。”
　　“把这两位朋友带去歇息。”
　　“是。”话落，向白天基及朱东华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白天基随着锦衣人进入后厅，穿过回廊，来到一座房室之前，锦衣人才说道：“二位入内歇息，有事尽管吩咐。”
　　朱东华说道：“谢谢，你请便。”
　　锦衣人退下后，二人推门入房，房间不大，但也高雅清静，二人坐下后，白天基忍不住问道：“朱兄台，我有事请问你。”
　　“请说。”
　　“为何等到明天才能借到钱？”
　　“查核我们身份是否正确。”
　　白天基哦了一声，也才明白过来，又好奇问道：“是不是真有人从‘财院’拿走金银？”
　　“当然有。”
　　“多不多？”
　　“不多，但也不少。”
　　“你怎么知道？”
　　“啊啊，”朱东华一时语塞，随即说道：“听江湖上传说。”
　　“假如比试武功输了呢？”
　　“留在‘财院’。”
　　“不留下呢？”
　　“脑袋搬家。”
　　“这不就摆明了‘财院’是以金钱暗中招收武林高手？”
　　朱东华略为一愕，随即笑着说：“哟，你还不错嘛，懂得其中暗藏玄机。”
　　白天基讪讪一笑，道：“那里，我只是随口说说。”
　　朱东华脸色一沉，郑重说道：“兄弟，有件事我不能不说，你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进到这里，凡事少开口，以免发生不必要麻烦。”
　　“是，我记住就是了。”
　　“那我们就早点睡吧，明天要应付的事还多着呢。”
　　白天基颔首，表示遵从朱东华的嘱咐，当下说道：“我们就睡在一起吧。”
　　“啊？我跟你睡一起？”他尴尬地说：“那怎么行？”
　　对朱东华的反应，白天基略感奇怪，但没太在意，说道：“有什么不行？”
　　“啊啊，我是说我跟人睡在一起不习惯，也睡不着。”
　　“可是只有一张床……那这样吧，你睡床，我睡椅子上……”
　　“不不不……我是叫化子，衣服脏，睡椅子，你睡床。”
　　“不行不行，若不是你带我来，今晚就露宿街头，我睡床，心不安，睡不着，床一定要让你睡。”
　　白天基善良厚道，朱东华内心感动，也不再坚持，说道：“好吧，我睡床，委曲让你睡椅子。”
　　两人分别就寝。
　　白天基思潮起伏，为了找师父、查探岀租的房子，竟然阴差阳错进了“财院”，以后该怎么办？他无解，直到二更时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蓦然——
　　白天基被轻微的声响惊醒过来，这声音发自朱东华的床上。
　　朱东华轻轻爬起来，下床，瞄了白天基一眼，蹑足走向房门，也小心翼翼打开房力，悄悄走了出去。
　　白天基装睡，但一切看在眼里，对朱东华的来历与诡异行动，他产生了疑惑，朱东华会到财院，并不是如他所说要取金钱为自己治病，而是另有目的，这目的是什么？
　　白天基百思不得其解，好半晌，他似有所悟，连忙站了起来，也蹑足开了房门，正要走出去，冷不防跟一个人撞个满怀，他退了好几步，一看，讶道：“啊？是你？”
　　跟他撞个满怀的人竟然是朱东华，这让白天基感到意外。
　　朱东华也为之一楞，道：“你起来干嘛？”
　　“我……我找你呀。”
　　“找我？”
　　“我一睁眼，突然发现你不在床上，想出去找你……”
　　“哦！我去小解。”
　　白天基长长哦了一声，原来朱东华诡诡祟崇出门是去小解，为自己多疑笑了笑。
　　朱东华说道：“再歇一会儿，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