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2025-03-1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不到一个时辰,许月霞回到客栈。
  钟振文迫不及待先开口问道:“许姑娘,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
  “是城里又出现了‘追魂血掌’杀人标记。”
  “啊?!“追魂血掌”标记?”
  “对,这次的“追魂血掌”标记出现在离城里三里外的村庄有一户人家,听说这户人家只住了一对年青夫妇,这些出现的武林人物是前来一窥究竟。”
  钟振文心想:“想不到‘小阎娘’任风姬的丈夫‘追魂手’杀人标记,竟然在此出现,我倒要看看‘追魂手’如何心狠手辣,他要杀的是谁。”
  公孙明与胡台章并不了解“追魂手”、黑毛老鬼与任凤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但也暗地心惊“追魂手”会再次出现江湖,在洛阳、潼关、开封一带作案杀人。
  截止目前,已有八人死于“追魂血掌”标记,所以来了不少武林高手,他们要看看这个“迫魂血掌”标记是不是当初名满江湖的“追魂手”。
  夜幕低垂,钟振文与许月霞赶往出现“追魂血掌”标记之地,公孙明与胡台章对这事认为事不关己,所以两人仍留在客栈闲话武林轶闻。
  许月霞领着钟振文来到村庄不远,说道:“血掌标记就画在村里一户人家屋子大门上,里面住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如果我二师伯黑毛老鬼知道了,他一定会来看个究竟。”
  “说不定他已经来了……钟哥哥,你真要插手管这件事?”
  “我一定要弄清楚追魂手为什么要杀害那对年轻夫妻。”
  许月霞颔首,两人相偕奔向村庄,突然,钟振文似有所悟,止步,问道:“许姑娘、我有件事想问妳。”
  “是,你说。”
  “我奇怪没有外人在时妳叫我钟哥哥,有外人在叫我掌门人。”
  许月霞被问得有点羞然,说道:“我不好意思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
  “叫钟哥哥表示我对你心中情爱,我不想让别人以异様眼光看我们,何况我又是女扮男装呀。”
  钟振文会意,说声“原来如此”,报以情意一笑。
  瞬时,钟振文与许月霞已经来到村庄。
  这村落不大,全村约有二三十户人家,房屋大部份是木屋、茅屋,唯独有一座是以红砖建造。
  这座红砖屋大门上,果然绘有一只大大血掌标记,怵目惊心。
  三更时分——
  在这村庄周围,虽有不少武林高手隐身其中,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令人窒息。
  钟振文目光环视周围,眉峰深锁,陡然——
  一声鬼啸之声传来,这啸声音有着一种慑人的可怖音韵,闻之令人不寒而栗。
  钟振文闻声,怵然色变,随即向许月霞道:“我进去瞧瞧,妳到屋子外围暗中查看。”
  许月霞点点头,弹身飞跃而去,钟振文也随即一跃身,朝屋子庭院泻落。
  钟振文人影泻落庭院之际,隐于不远暗处的武林人物,无不一阵哗然——他们以为“追魂手”出现了。
  庭院内,静悄悄没有声息。
  钟振丈感到奇怪,偌大一座屋宇,何以静寂无声?难道说这里面的一男一女已遭到“追魂手”毒手?
  钟振文心忖至此,不由感到一阵紧张与不安,突然,他发现后院窗户有灯光外泄,钟振文略为犹豫,才朝向后院窗子走过去。
  举目一看,灯光来自一间卧室,室内却没有一个人影。
  这一来钟振文疑窦丛生,人也不敢怠慢,又转回到前院大门前,他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一眼,心想:“这大门是否闩着?”
  这时,又是一声鬼啸声传来,这恐怖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发自数十丈,钟振文运功提气,以便应付突发状况,他举手一推大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门竟然没有上闩。
  钟振文一愣。
  举目一看,大厅内一片漆黑,仍然没有发现有人影或动静。
  钟振文愕然而立片刻,才壮胆趋步而入——
  倏然——
  就在钟振文脚步才跨进门之刹那,一道掌力狂飚,随着一道拐影疾扫而至——
  对方猝然悄无声息出手攻击,其势如电,钟振文骇然心惊,幸亏他早有防备,闪身后退五步,才避过猝然攻击。
  钟振文这一来怒火乍起,对方闷声不响出手,简直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当下他右手紧握拐杖,蓄势待发,再度趋步入厅。
  同样在钟振文脚步跨入大门,一道拐影,再度凌厉扫至——。
  钟振文低喝一声,拐杖疾出如电,迎向扫击而至的拐杖封击过去——只听“咔”的一声,钟振文只觉手一麻,竟然被对方震退一步才站稳身子。
  钟振文心骇未毕,冷不防对方又是一拐,猛厉迎身攻至。
  钟振文见对方出手一招比一招快速凌厉,避招已经不及,再次出拐迎击而出,又是一次硬接硬挡,这一次反震力道更猛,震得钟振文虎口剧痛欲裂。
  钟振文愤然喝问道:“是什么人?说!”
  钟振文突然喝问,对方似愣住了,半晌,才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先请问你,你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没错。”
  钟振文闻言如释重负,因为屋子主人还没有死于追魂手之手。
  同时,钟振文也看清楚动手的人面目,他身着锦衣,隐身坐在门后,使人不易发觉,而他果然是一个年轻人,年约二十二三岁。
  突然——
  钟振文几乎脱口惊叫,——他发现对方竟是一个瞎子,因为,他眼窝深陷,双目分明是被人挖去的徴状,。
  钟振文乍生同情之心,这么一个美好的少年,竟然失去双目成为瞎子,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追魂手。”
  “我知道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
  对方淡淡一笑,反问道:“你已经看出来我是一瞎子?”
  “对。”
  “如果你是追魂手,你就不用拐,用拐就不是追魂手。”
  这一来钟振文不由佩服对方的智慧与判断,说道:“你判断甚具智慧,令我敬佩,但你不怀疑我是他的同党?”
  “这个我不担心,听你口音,年纪似乎不过二十岁左右。”
  钟振文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此人不但武功高深,而且判断事物精准,当下愣了一愣,才说道:“你可以说是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客气了,我虽谈不上名家,但刚才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你的武功内力惊人,我彭某人决非你的对手。”
  “你谦虚了……哦!对了,原先我还担心你们夫妻已经遭到了“追魂手”的毒手,现在安然无恙,我为你们庆幸。”
  “谢谢,请问你与追魂手有仇?”
  “仇倒没有,只是路见不平,过来一探究竟,我想请问你跟“追魂手”有何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从何而来,我也不知道。”
  “不知仇恨从何而来,追魂手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像是有难言之隐。
  钟振文也不再多问,对方又说道:“既然你是为一探究竟而来,那就让我们看看这“追魂手”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物。”
  钟振文正要回答,那栗人的鬼啸之声,再度响起,紧接着声音过后,大厅内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自谓彭某的人脸色骤变,怒道:“既然来了,何必装鬼吓人,真是下三流……”
  钟振文突然感到疑惑,这孩子的哭声,想必是听到那鬼啸声受到惊吓,心想这里何来的小孩?莫非此人有了孩子?
  钟振文讶然问道:“你有儿子了?”
  “对,有一个。”
  钟振文正待答活,突然见窗户人影一闪,他骇然喝道:“什么人?”随着喝话声中,弹身射出,朝着那黑影击出一掌。
  钟振文这一掌出得奇快,对方像是料不到有人会猝然出手,吃惊之下,闪身飘开,钟振文一掌竟告击空。
  钟振文见对方避招身法嫚妙至极,轻易闪过自己的猝然一掌,骇然举目一看,陡然——
  他“啊”的一声脱口惊叫,骇退两步,呐呐道:“妳……妳……”
  对方也跟钟振文一样,也“啊”的一声惊呼,骇然后退两步。
  突兀的举措,令人诧异,但见两人发愣半晌,钟振文才镇定情绪,说道:“妳……妳是夏玉嫚?”
  “对……对呀,原来是你……钟掌门人?”
  钟振文正待答话,突听那盲眼人说道:“玉嫚吗?”
  “是。”
  钟振文突然涌起了一种寒意,急忙问道:“夏姑娘,妳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
  “啊?!”钟振文脑如雷击,道:“妳说这是妳的家?”
  “对啊。”
  夏玉嫚笑了——笑得酸楚、笑得凄苦,钟振文心冷了,全身颤抖,他意外震惊的是:难道说夏玉嫚已经使君有夫,这个盲人就是她的夫婿?
  钟振文呆滞着,似呢喃自语说道:“夏姑娘……是真的?妳说的是真的?……”
  “是的……这是我家,他是我丈夫……”
  话似一记闷雷,打在了钟振文的脑海,身子几乎站立不稳,一件他意料不到的事情,竟突然发生了——发生得毫无心理凖备,发生得令他难于承受。
  钟振文也深爱这个女人啊,而她竟然是一个有夫之妇,天啊,这种残酷的事,竟又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个姓彭的盲人突然大声问道:“玉嫚,你认识这位朋友吗?”
  夏玉嫚为之一颤,她也想不到她深爱的人——钟振文竟会在这里出现,面对丈夫与情人,她不知如何自处,错愕之余,忙应道:“子清,我认识他……他是地狱门派的掌门人……”
  盲人彭子清欣喜,道:“很好,想不到我们真多了一个帮手,你们谈谈,我到后面房间去看看儿子。”
  说着,盲人彭子清图步入后厅室去了。
  夏玉嫚看着钟振文的发愣呆滞神情,心生愧意,略为低声道:“掌门人……你意外吗?……”神伤、语止。
  “夏……我……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已亲眼目睹,我不但有了家,有了丈夫,也有了孩子。”
  证实了,话也像利刃剌入他的心,痛了、流血了……
  悲痛之后,钟振文突然涌起一股被欺骗的怒火,夏玉嫚既然有了丈夫与孩子,她为了什么还要欺骗他的感情?伤害他?
  怒火,像一股巨大的洪流,冲溃了理智的墙堤,他右手突然挥出,一巴掌朝着夏玊嫚的脸上打了下去——
  夏玉嫚骇然而视。
  钟振文悲愤的手却停在了夏玉嫚脸颊两寸处,他极度克制而激动,手在发抖……他不忍心打她,心却痛如刀割。
  夏玉嫚理解钟振文的感受,不打她比打她更悲痛,她怆然道:“钟振文,你骂我、打我吧,我愿意接受你的责备与惩罚。”
  钟振文狠狠收手,强忍那股撕心裂肺之痛,道:“妳好残忍啊……”
  “我……”语止,哽咽了。
  “妳有了丈夫,为什么还欺骗我?伤害我……”
  夏玉嫚凄泣,道:“我……我不是有意骗你、伤害你……我是……”
  “是什么?妳是不甘寂寞?水性杨花,红杏出墙?……”难忍愤怒,羞辱的话也脱口而出了。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妳爱我?说妳要跟我一辈子长相厮守?无耻,下贱。”话更狠毒了。
  ——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又犯了冲动的毛病?不听对方解释?
  话似利刃,句句扎剌着夏玉嫚的心,她痛得几乎窒息,哽咽地说道:“你……你听我说,谅解我……”
  “我再也不会听妳的花言巧语,也永远不会谅解妳,也从此不再见妳。”
  说完急欲往外走,夏玉嫚倏然挡住去路,钟振文怒道:“我要走了,请让路。”
  ——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犯了冲动毛病,不听解释?
  盲人彭子清此时又回到前厅来,闻声问道:“玉嫚,发生了什么事?”
  钟振文与夏玉嫚谈话压低了声音,加上与后厅室距离尚远,所以彭子清应该没有听见两个人谈话内容,才出口相问。
  夏玉嫚被问,急忙止住泣声,道:“子清,没……没什么。”
  钟振文下意识回头看彭子清,只见他嘴上挂着笑容,乍然,一股同情与怜悯之情涌上钟振文心头,心忖:“他瞎了,看不到妻子背叛他,对他不忠,这对他是何等残酷呀?”
  钟振文认为夏玉嫚对瞎子丈夫伤害更胜于他百倍,除了同情也有了愧疚,因为是他使妻子夏玉嫚背叛、不忠啊。
  彭子清忽问道:“玉嫚,我好像听到妳这位掌门朋友说要走了?为什么?”
  钟振文惊愕。
  夏玉嫚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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