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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无边春色遮秋月
2025-08-2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笑声过后,美女头神微一正,道:“丫头,可是那‘黄帝锁注’?!”
  艳婢见主人脸色不大对,也严肃起来,道:“是,不过婢子不会为这点小事,违抗主令。”
  美女头又笑了,道:“这是什么话,收了人家的礼,又怎能反手就甩人家个大耳刮呢,不过咱们可不能受骗,得找个人试试!”
  艳婢也笑了,道:“这是主人的恩赐。”
  美女头想了想,道:“他和我谈事的时候,你就带那随从到旁边‘迷宫’好生生的试他一试,不过定有把握?”
  艳婢闻言,早已眉飞色舞:“主人放心,婢子保胜不败!”
  美女头咯咯一笑道:“当‘迷宫’水晶灯儿全红的时候,你打开那面‘魔镜’,我要和他在这厅舱内,看个下落!”
  艳婢故作娇羞不胜状道:“主人,这羞煞人了!”
  美女头仍然咯咯笑着,道:“你若能羞煞,早该死了,去吧!”
  一声“去吧”,音调竟然变作冰寒冷酷!
  艳婢不敢再撒娇了,万福一礼,转身推开晶门而去。刹那,晶门再启,艳婢肃身让客,并报道:“太玄魔谷,谷主到!”
  话罢,艳婢身后一伟岸丈夫,大步进了厅舱!
  这时艳婢却悄没声的退出,将晶门掩阖!
  伟岸丈夫因为艳婢通报时,是正身低头,因此不知主人坐于巨舱大厅的那个地方,不由举目四顾!
  一片紫红,条条金丝,两色相衬,加上奇异七彩金色光芒,令人眼花撩乱,必须一寸寸的移动而注目。
  当这伟丈夫,抬头在巨舱厅中找寻主人时,自然现露出来庐山真面,赫然是那‘落魂牌’!
  自然喽,也就是那‘吃人山’主牟镇方!
  刚才艳婢报进,说他是‘太玄魔谷’的谷主,怪!
  姑不论他究竟是什么主,他总是牟镇方不会错了!
  牟镇方从晶门边镜找,直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他不由皱起眉头,缓缓举步向中间走去。走未数步,发现了凸进的地方,再注目,他笑了,立刻转对美人头那宝座,一揖为礼道:“夫人别来无恙?!”
  美女头也娇笑着道:“你可也好,来来来,坐在我旁边好说话儿。”
  这是殊荣,换谁都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牟镇方却动都没动,道:“不啦,敢请夫人移玉,在正舱两边分坐一谈如何?”
  美女头闻言笑出了声来,道:“怎么,大谷主你还是如此害怕?!”
  牟镇方苦笑一声道:“夫人原谅,老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美女头笑声不绝,久久始停道:“说真的,普天之下,能在我身子上脱出而不死,并且平安逃走的人只有谷主一位,所以我真想念你!”
  牟镇方虽说人在对方船上,却威风不减,道:“同样,夫人也是老朽今生唯一虽想报复但决不杀的活口!”
  美女头不再笑了,道:“牟谷主,你真杀风景,我本来是想,咱们好容易见着,正经事等会儿再谈,先乐一乐……”
  牟镇方接口道:“夫人,乐一乐老朽并不反对,只是老朽的习惯和夫人不同,必须把正事先办好,才能有乐的兴致!”
  美女头哦了一声,道:“那就先谈正经事吧!”
  说着,美女头冉冉飘了起来……一飘之下,现露出破绽,原来她穿了一身和窗幔同色的紧衣,包住了她的全身,只露出个头来!
  那手,那脚,也丝毫不露!
  所以当他坐在那个座上的时候,看上去只是一个美女头,错当她是个神秘的罕怪人物。
  她款款娜娜的,坐在了厅中左厢!手一摆,笑对牟镇方道:“牟谷主请随便坐。”
  牟镇方点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美女,不,如今该称呼她声“美夫人”了!
  美夫人手在正中那长方形的桌上一按,桌上两侧,滑出来两只抽匣,匣中满是水晶瓶儿。
  瓶中,五颜六色的醇汁,有满瓶的,有半瓶的。美夫人肃让道:“牟谷主,你该知道我的脾性吧?”
  牟镇方颔首道:“不错,老朽深以为荣。”
  美夫人一笑道:“那就好,晶瓶中,都是我费尽心力,采百花之精,合天泉玉汁,配以奇药所制的佳酿。若牟谷主真的深深知我,那就请随便饮用,瓶上都列有名目,不过我相信你看也看不懂它!”
  牟镇方一笑道:“果如夫人所言,老朽对酒是外行!”
  美夫人娇笑着说道:“那好,你看我来倒,我倒什么颜色的,你也倒什么颜色的,保你没错,喝下去百益绝无一弊!”
  牟镇方只是微笑,并没答话,美夫人这时又开了口:“先取旁边那水晶盏。”
  牟镇方如言而动,美夫人又道:“倒一层绿色的,再倒两成纯白的,加上一成红色的,层金色的,最后滴两滴橘色的浓汁!”
  美夫人边说边倒,牟镇方照样倒好。
  美夫人擎盏,手再一按桌面某处,抽匣又滑了回去。
  牟镇方暗暗点头,自忖——
  “二十年没见此女,此女越法神通广大了!”
  他正想着,美夫人已举盏道:“牟谷主,请。”
  牟镇方正色摇头道:“不,方命之罪,还要夫人原宥。”
  美夫人愕然道:“怎么,难道你不放心……”
  她自动停下了话来,点头笑了笑,才接着又道:“好,咱们换着喝,这总该没问题了吧?!”
  话声中,她五指一松,那盏酒,由手中平飞出去,又稳又慢,像是有个无影的幽云,端送一般!
  不只如此,她右手抛去自己的酒盏,左手却向桌上牟镇方一盏酒一指,那盏酒腾空而般,飘向她去!
  牟镇方这时接话道:“不,酒不必换!”
  说着,牟镇方左手凌虚一推,右手由空一抓!
  结果,两盏晶酒,同时停在空中,平摆一处,相隔只有数寸,进,不能进,退,也退不得!
  美夫人嗔声道:“怎么呢,上来就和我较量功力呀,不难为情吗?!”
  说话时,左手急招,右手一压,仍想以酒换酒!
  可是牟镇方早已有防,右手也一招,左手一推,那悬空的两盏酒,仍未挪动,只是酒在盏中摇晃了一下。
  美夫人似是有些恼了,道:“牟谷主,你这可不像作客的行为哟?!”
  牟镇方温和的答道:“请夫人收回晶盏,老朽有下情报告。”
  美夫人借此下台,道:“有话怎不早说?真是的。”
  她随即把手一招,收回了自己的酒盏。
  牟镇方也收转自己的酒盏,仍不置于桌上,道:“夫人,老朽刚才说过,先谈正事,然后寻乐!”
  美夫人黛眉微皱道:“来客盏酒一杯茶,这也是寻乐?”
  牟镇方道:“不,那是礼貌和客套。”
  美夫人哦了声道:“是喽,那谷主何必见却?”
  牟镇方一笑道:“所谓客来盏茶一杯酒是礼貌,并不包括夫人!”
  美夫人有些不解道:“这话谷主该怎样解释呢?”
  牟镇方又是一笑道:“夫人,你这绿色的酒,是‘活蛇胆’,那红的,是‘赤蛇血’,纯白的是‘淫羊霍精’,一滴橘色汁,胜过禁宫‘骨酥丸’,这些东西,绞合混在一处,就算是那吕纯阳喝了下去,也不会再有正经事可说了!”
  美夫人星眸睁大,射出奇光,道:“不得了,了不得,牟谷主,我这次是真佩服你了!”
  牟镇方道:“夫人言重,这不算什么!”
  美夫人星眸一眨,道:“看不出一别至今,谷主涉猪如此之广,照这样想来,恐怕我那些看家的法宝,都已不堪一击了!”
  牟镇方不加可否的说道:“这是夫人客气。”
  美夫人星眸转媚,眯着牟镇方,呆看着!良久良久!牟镇方不由问道:“夫人看些什么?”
  美夫人长睫连霎,道:“镇方,也许我要退隐了!”
  牟镇方闻言,神情激动,心波汹涌不止!但刹那之后,他冷静了下来,不过却故作无比的激动道:“卿卿,这……这……这话可当真?!”
  美夫人叫卿卿,好个娇艳多姿的名字!卿卿她媚入骨中,道:“我昔日绝你,更不惜用那‘反阳锁骨’大法对付你,要杀你,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牟镇方双目已红,眶中含着情泪,道:“我……我至今糊涂!”
  卿卿娇叹一声道:“冤家呀,那是因为我恨你!”
  一声“冤家”,嗔媚荡迥,闻其声而不骨酥者几希!
  牟镇方也不例外,可是如今他早已铁冷了心胸,肝如塞石,胃是冰山,那心肺,凉成一堆!
  因此一切神态,他皆系矫作!
  可是他矫作的真像,虎的一声站起,面红,耳赤,气粗,手颤,看样子就要扑向卿卿,撕她咬她吃她啃她!不过最后,他落下两点虚情泪,叹出一声假意气道:“是,我也知道你是恨我,但……但为什么呢?!”
  卿卿道:“就为你不成材,总比我差一点,差那么一丢点儿,可是你该知道,差那一丢点儿是多么恨人!恨人!
  “你说,明明能天地交泰,明明可以皆大欢喜,因为你不成材,没结成那‘点阴之术’,结果在我最最欢畅的刹那,白云空坠入冰窖,一而再,再而三,我……我除了恨你,非杀你不可,还能怎么办?怎么办?!”
  牟镇方长叹一声道:“罚问的对,可是卿卿,你就不想想,你可有半刻工夫给过我,使我能静下心来练功吗?!”
  卿卿卟哧一声笑了,道:“这还用你说,要不是事后我知道了自己也有错,今朝我会不远万里,来这秋凉的洞庭湖上等你吗?”
  牟镇方头一低,又一声叹息道:“谢谢你的美意,可惜……”
  他故意停话不说,又长叹出声:“卿卿!不是我不成材,一方面你不给我时间,让我能静下心来练功,一方面我对你总存有一点畏缩的心理,在这样的心情下,又怎么能迎合你,配合你呢?”
  卿卿眼儿含情,眉儿含媚点头微笑道:“当年都是我太自私,也全算是我的错,你既然能念着旧情,不远万里而来,也不负我们夫妻一场。”
  牟镇方长叹一声道:“真心相爱,却彼此甘愿分离这许多年,等再相聚的时候,已经好景不长了,真是可惜……”
  卿卿怎能不问,道:“可惜什么?”
  牟镇方以含愧而哀怨的眼光,看了她一眼,道:“卿卿,你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毅然发出你那信物,约你在这秋凉的时候,相会于此地吗?”
  卿卿摇头道:“我又不是个神仙,你说嘛,镇方!”
  卿卿的神态,话语,在证明如今她是真心实情了。牟镇方头又一低,才说道:“因为这是我们夫妻,最后的一面!”
  卿卿闻言色变,身形一飘,坐在了牟镇方身畔。这次牟镇方动也没动,只看了她一眼,苦笑一声道:“卿卿,你这次就算仍用那办法对我,我也不在乎了!”
  卿卿拉着牟镇方的手臂,摇动着道:“我再也不会了,我由衷的知道,如今你比我强了一点点,这正好,我又怎舍得再那样对你。”
  牟镇方又苦笑出声,没有答话。卿卿却追问道:“镇方你快说,这为什么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牟镇方道:“当初我从你那里走出,结识了位好友,姓孙字伯愚,因我自被你耗伤了元穴后,功力进境极慢,终于落后那朋友一步。因了这个缘故,我又错失了一件大事,脾性渐变,立誓复仇,结果将他一家大小杀死……”
  卿卿接口道:“如今那孙伯愚的后代,来报仇了,可对?”
  牟镇方嗯了一声道:“不错,来了,我已经见过他,也试过他的功力!”
  卿卿道:“大概他比你强得多?!”
  牟镇方又嗯了一声道:“他已怀具身剑合一的功力,世上已绝无敌手了!”
  卿卿冷哼一声道:“未必,他若陷在我那‘大迷天魂授阵中’……”
  说到这里,卿卿不由恍然,道:“镇方,你不会是来求我用那个阵来困住他吧?!”
  牟镇方却直接的承认了,道:“是,我正是想这样要求你,因为只有你那阵法,能困住他,也只有你,或可救我不死!”
  卿卿道:“镇方,你这个决定,不太大胆了些?!”
  牟镇方点头道:“不错,可是我们总归本是夫妻,何况我反正是死定数了的人,于其死在敌人剑下,何乐不为死在你身子上呢?!”
  卿卿黛眉锁起,道:“不能想办法化解吗?”
  牟镇方摇头道:“血仇,血债,只有血还了!”
  卿卿又想了想,道:“假如我答应,和你重归旧好,远回咱们那家呢?”
  牟镇方摇头道:“那只是苟安一时,他会追去的!”
  卿卿站了起来,在往前走着。
  牟镇方趁她往来时,竟悄悄地脱下了长衫。因此当卿卿看到牟镇方长衫已去时,不由问道:“你这是作什么?”
  牟镇方苦笑一声道:“卿卿,来吧,这是我们今生最后的一面,也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欢乐,什么话也别说,让我们来……”
  卿卿头摇着,正色道:“不,镇方,如今我真的拿你当作自己丈夫了,就算两性相悦,也断不致再发生当年那种事!”
  牟镇方也摇头道:“办不到的,我是死定了的人!”
  卿卿哼了一声道:“我倒不信,我不让你死,看谁能杀得了你!”
  牟镇方仍然摇头,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开口。卿卿高兴了,道:“镇方,那孙家的人,会找来此地?”
  牟镇方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谁知,这个年轻的人,有神出鬼没之能!”
  卿卿一笑道:“就算会找来此地吧,也总不会是今夜,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今夜找来此地,也没什么可以畏惧的。”
  牟镇方微吁一声,道:“卿卿,你知道,这多年来我亏负你已经很多了,当然不违言,也曾非常非常痛恨过你,可是当你解说过昔日行为的原因后,我内心中已承认是我的错了……”
  卿卿接口道:“不,镇方,你说的对,当年我太磨你了,根本就没有给你留下静习功力的时间,是我自私……”
  牟镇方缓缓伸手拥抱住卿卿,道:“别说了,当年事我们都有错,过去的就过去吧!”
  卿卿甜笑一声,偎在牟镇方的胸前,道:“你真好,多少年了,我没依靠过这宽大结实的胸膛,平日总觉得像失去了什么,现在我才明白!”
  牟镇方也笑了,是那温柔和体贴。
  四片唇,很自然的吻一处。
  两条灵蛇,在绞扭吞吐着,沉默,沉默,沉默……
  突然,牟镇方得了个喘息的机会,却是一声长叹!
  卿卿坐直了身子,道:“你瞧你,你好端端的又怎么了嘛?!”
  牟镇方头一低,再抬起时,神色严穆道:“卿卿,你果然愿意为我去得罪那年轻人?”
  卿卿颔首道:“当然,我为你什么都愿意作!”
  牟镇方竟无欣慰之色,道:“卿卿你对我的痴心情意,我懂,更有说不出的感激,可是无论怎么说,当年是我的错!因此现在我自己或你为我保命是可以,再下杀手去伤害那个年轻人,却是十分不应该的事!”
  卿卿闻言,大喜若狂,道:“镇方,你真的改了,我……我好高兴哟!”
  牟镇方微笑着说道:“你不是也改了吗?”
  卿卿颇有感触的说道:“从前我不太懂事,现在不了!”
  牟镇方拍拍卿卿的香肩,道:“卿卿,刚才我说的话你可能答应?”
  卿卿颔首道:“当然能答应你,也应该答应你!”
  牟镇方一笑道:“你,那我先向你道谢,然后要请你再答应我件事情!”
  卿卿又偎靠在牟镇方怀中,道:“你说吧,是什么事?”
  牟镇方道:“我要你指点我那‘大迷天授魂阵’法!”
  卿卿啊了一声道:“你干么要学?”
  牟镇方满面正气,道:“卿卿,我有两个理由,一是我不想要你出面,和那孙家的年轻人为敌,因为这是我的事情!第二是,我要自己用这阵法,把他困住,使他认为是输在我的手中,心服口服,以绝他再复仇的后患!不过卿卿你可以放心,我不想知道阵中的玄妙,它是你看家的本领,我只想会出入自由这两样,很够用了!”
  如此解释,恰使卿卿刚刚引发的某种疑心,消失殆尽,这是牟镇方的鬼诈鬼谋,也正反映着卿卿的坦直和寡断!
  于是卿卿笑盈盈的站了起来,走向他那宝座,自宝座扶手中,取出了‘大迷天授魂阵’的秘典!
  她往牟镇方面前一丢,道:“去看吧,第一页是说明这阵法的由来,然后是排阵之法,最后两页,就是你所要看的出入和生死门户!”
  牟镇方含笑对卿卿点一点头,表示了谢意。
  然后他不再看卿卿了,更不去翻看那秘典的前面,只找到最后两页,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的看下去。
  卿卿虽说已去疑心,但并未曾松懈戒备,现在,她才真正的放心了,脸上现出纯真的微笑!
  卿卿曾是淫娃,半点不错,但她却更是从一个纯朴直坦少女过来,就因为遇人不淑,才有先时那些事故。
  牟镇方被迫离开了她,却已恨之入骨,如今,牟镇方在熟悉卿卿真性下,行了这条苦肉计!
  果然,卿卿上了当,片刻之后,牟镇方阖上秘典,捧送给卿卿,道:“我想我是会了,谢谢你。”
  卿卿一笑道:“你留着吧,暇时从头至尾好好看看,我早会了,并已熟化,更独创出了不少更奇妙的变化来,已用不着它了!”
  牟镇方正色摇头道:“不,我发誓再不看这本秘典了!”
  卿卿黛眉微皱道:“这是为了什么?”
  牟镇方含笑相对,摇摇头,不开口,却将秘典送在了卿卿怀中,这份仁义,体贴,使卿卿欣然无比。她放好秘典,牟镇方已抱她起来,附耳悄声道:“卿卿,我……我想?!”
  卿卿竟红了脸,就这么一句话,使卿卿整个身子软了下来,粉颊偎在牟镇方胸怀,轻声哼着。
  牟镇方将卿卿抱在那厚厚的地毯,现成的软垫当作睡枕,两个人偎靠着躺下,牟镇方五指游动着,在突然,卿卿娇呼一声道:“不好,怕已误了大事?”
  牟镇方神色一楞,道:“什么大事?”
  卿卿道:“我问你,你那随从和你是什么关系?!”
  牟镇方长叹一声道:“说实话,那是我的表哥,我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十之七八都是听了他的话,不过……”
  卿卿星眸一闪,接口道:“镇方,将来我们是要好好的作人了,对不?”
  牟镇方嗯了一道:“这你放心,我发誓永守……”
  卿卿微一摇头道:“不必发誓,我信你的。”
  话锋一顿,又道:“不过你这个表哥,我却认为他太坏太坏了!”
  牟镇方唉了一声道:“我知道他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卿卿娇笑一声道:“你记不记得,当年我那乳娘?”
  牟镇方道:“怎会不记得,难道此老还在?”
  卿卿摇头道:“死了,不过她有个女儿,还在我身边。”
  牟镇方十分聪明,道:“可是刚才传报的那位姑娘?”
  卿卿嗯了一声道:“是她,她告诉我说你曾经传授给她‘黄帝锁注’神功,来作为多带一个随从的代价,可对?”
  牟镇方尴尬的一笑道:“卿卿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
  卿卿媚眼儿向牟镇方一抛,道:“我懂,当时你必须小心些。”
  牟镇方摇头道:“是我表哥迫我如此……”
  卿卿阻止他再说下去,道:“镇方,我问你,你这表哥的生死,对你……”
  牟镇方接口道:“我是不忍心对他下手,若有人能代我除去他,平心论事,我是非常高兴并又感激这人!”
  卿卿扣着嘴一笑,道:“镇方,不管怎么说,这人是你的表哥,这样吧,他若不先起万恶的心意,我就留他活命……”
  牟镇方不由接口问道:“他会起什么万恶心意呢?”
  卿卿哼了一声道:“我若推测的不错,他看中了‘玫瑰’,并没存着好心,要借‘黄帝锁注’大法,采夺玫瑰的真阴!”
  牟镇方故作失色道:“坏了,那你快些通知玫瑰,他两现在正在一起!”
  卿卿瞟了牟镇方一眼道:“现在通知早就晚了,此时他们正在相试那有奇趣的事,来,我们看看,看看你那表哥的心性!”
  牟镇方微一皱眉道:“如今阻止就来不及吗?”
  卿卿摇头道:“他们又不是平常男女,好合时被人打断无妨,如今是以本身真元相引为乐,一受惊吓怕不走火入魔才怪!”
  牟镇方长叹一声道:“这是我害了玫瑰!”
  卿卿却一笑道:“未必,你表哥若真起了恶意,恐怕下场就不堪设想,镇方你帮个忙,在桌下右端有个按扭,按上一下!”
  牟镇方不解道:“要作什么?”
  卿卿笑道:“别问,按吧!”
  牟镇方如言而行,找到了按扭,按了一下!
  当他再起身时,卿卿不知何时已脱落了她那紫红外衣长裙,她里面竟寸褛皆无,顿成赤裸!
  那付美妙身材,是牟镇方念怀难忘者,他不由抿嘴巴,双目中喷出了无坚不摧的欲火!
  这时一阵轻响,那桌子自动移了开来,空出中间这广大的舱厅,接着又有声轻响,出现了一面晶镜!
  晶镜上映出来人影,是一双赤裸男女。
  男的正是他那随从,姓柯的罪魁,女的就是玫瑰!
  映象所现,两个人已扭绞一处!
  玫瑰女,以极荡而近疯狂的在颤动着,柯春生,更如一条出山猛虎,攻势难当,此情此景,顿使牟镇方起了变化!
  耳边,却正传来卿卿的低语,牟镇方眼睛不离晶镜,手却不离卿卿,刹那之后,他俩也……
  牟镇方虽在云雨之中,却始终没有忘记他那预谋,目光再向晶镜上一瞥,他脸色变了,额头汗滴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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