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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悲奇变兄弟遇合
2025-08-2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自己既然是在席前业已酒醉,不省人事,难已行动,却是怎又错走了宾馆,误入言女侠房中的呢?
  他语塞难答,言丹凤却已接口喝道:“你再看看弃儿,他像谁?像谁?”
  言丹凤哭出了声来,以袖拭去泪珠又道:“我若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弃儿生下来后,决不会叫他姓你那个姓,我也决不活到今天!
  “孙伯愚,孩子我给你带来了,现在就算你认我言丹凤,我言丹凤也不愿认你这种匹夫……”
  孙伯愚剑眉一挑,接口道:“言女侠莫要激动,个中可能别有误会……”
  言丹凤怒声道:“这是能‘误会’的事吗?”
  孙伯愚却道:“在下敢在神前发誓……”
  言丹凤猛一跺脚道:“发誓发誓,你发的誓还不够,骗了我之后,第二天你发过誓,第三天你送我回寒山……”
  孙伯愚扬声接口道:“在下只在牟大哥府上,住过一夜,次日就告辞而去,牟大哥还亲自送了我十里路,何曾又陪女侠回转寒山?此事牟大哥可以作证!”
  言丹凤突然双目射出了凶光,道:“孙伯愚,你好狠呀!你明知牟大侠在太湖中已失踪多年,如今却话在言下,要牟大侠作证,哼!”
  “孙伯愚,你能对我如此,遇上机会更能对其他的女孩子如此,以你这种恶毒的淫徒,活下去……”
  此时,后厅内的言仙婆和白茵及五坚,也成了僵局!
  她们各怀成见,是争吵而不是论事!
  鲁子平在南楼招待各方贺客,五坚和白茵在后厅和言仙婆争辩,孙伯愚与言丹凤,却已动上了手!
  那个小调皮“孙重楼”,却没有人能照料他了!
  小孩子贪热闹,悄悄走出孙宅。
  转过花园,越过小园的门,他突然看到了远远的“弃儿”,这下子高兴了,跑向近前。
  两个孩子,首先是你看我,我看你,接着有一个先笑,另外那个也笑了,于是站在一起。
  孙重楼五岁,弃儿七岁,五岁的孙重楼还没开口,弃儿却已开口问道:“你是谁呀?”
  孙重楼道:“我叫孙重楼,这是我家。”
  弃儿大眼一霎,道:“你也是孙伯愚的儿子?”
  孙重楼点点头道:“你姓什么?你爹是谁?”
  弃儿眼睛红了,手往大厅里一指道:“我妈说我爹叫孙伯愚,今天带我来就是为了找爹,谁知爹不认我们,现在和我妈在厅里打起来了!”
  孙重楼呀了一声,小心眼里却算不过这篇帐来。
  楞了一会儿之后,才问道:“你可说我爹就是你爹?”
  弃儿嗯了一声道:“我妈这样说的,准没错!”
  孙重楼小眉一扬道:“那我妈怎会不是你妈呢?”
  弃儿道:“我妈也不是你妈呀!”
  孙重楼想不明白,摇着头道:“真奇怪。”
  弃儿到底是大了两岁,道:“大人的事都怪,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现在就一翻脸打起来了,真急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孙重楼却把窗户一推开,道:“咱们看看,我爹常和些坏人打架,这没什么好急的!”
  弃儿不高兴了,道:“我妈可不是坏人,这次是你爹坏!”
  孙重楼哼了一声,道:“我爹才好呢,从来不和好人打架的!”
  话声一停,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来道:“对了,不是你妈告诉过你爹就是我爹么?”
  弃儿点着头,眼睛却从窗外看看大厅道:“是呀,这没有错!”
  孙重楼也目不旁视的看着厅内,道:“那你说我爹坏,不就是说你爹坏,那要挨打的!”
  弃儿傻了,没有接话。
  大厅内,孙伯愚没有带兵刃,赤手空拳!
  言丹凤一柄青锋剑散势凌厉!
  后厅内,争论已到火燥的地步,不知是那个好事不懂好歹的仆人,在后厅内扬声大喊道:“不好了,老爷和那位姑娘,在大厅内动上手啦!”
  这句话,如火添油,使关心的人失去了理智!
  白茵急急忙忙往前厅奔去!
  五坚深知孙伯愚的为人,认定言仙婆所说昔日的事情,是有心捏造的,因之把仙婆当作了“落魂牌”!
  因此在白茵闻声推座而起的刹那,互望一眼,不约而同身形闪动,将言仙婆包围在中央!
  言仙婆,乍闻爱女和孙伯愚动手,知道孙伯愚武技超绝,功力深厚,心念爱女安危,自亦疾身而起!
  瞥目处,五坚竟已围上了自己,而白茵却已到后厅门际,她本就十分刚复,再加上对孙伯愚已有成见,立刻认定这是安排好的阴谋!
  心念及此,不由暴怒,手中寒山杖猛地一扫,劲风将五。坚逼得一退,她得此空隙,震破厅窗飞身而出!
  这时白茵已到了廊道,正拦着言仙婆,白茵只当仙婆是急欲去帮言丹凤,自不容成事实,扬掌就打!
  五坚就在这个时候也纷纷穿窗而出,铜老三立刻对白茵喊道:“这老婆子交给我们哥儿五个,一大嫂赶快去到后宅取来趁手兵刃,别忘了伯愚兄是手无寸铁呀!”
  白茵被铜老三提醒,急声道:“我就去,千万别放言仙婆到前厅!”
  话声中,铜老三暴应一声道:“大嫂放心,别先走你的!”
  说着,五坚已替下了白茵全力攻上!
  他们这些答对,都在时间急迫下说的,只求对方能懂,并不讲究其他,就因如此,越法使仙婆生了误会!
  她寒竹杖施展了杀着,并厉声喝道:“好的很,我老婆子只当贱妇也是女人,当知女人的困境,才听了他的甜言蜜语到后厅来!
  “不料这贱婢早生恶念,是有心把老身爱女孤孤零零扔在大厅,好叫姓孙的狗东西杀之灭口!
  “你们五个狗贼,助纣,围攻老身,咱们就拚一场试试,老身不信你们就能得手,打!”
  这老婆子边说边打,招招凌厉无比,式式向死处招呼,她真是拚了命,不顾自己的拚命猛攻!
  就在这个时候,后宅突然传来狂呼话声——
  “不好了!夫人死了!夫人死了!”
  话声传到五坚耳内,五坚个个不由目红如火,怒发冲天,铜老三一指言仙婆,悲而恨地喝道:“好个老贼婆,你母女无事生非,在这里缠住我们兄弟和伯愚,乘机暗算了孙大嫂,老贼婆,你母女还想活么?”
  五坚怒极,彼此都成了怒不顾身的拚死相搏了!
  孙宅发生突变,白茵惨死,家人惊呼,按说是传不到大厅里面的,那知这时一名家仆,却飞奔到了大厅!
  他猛地推开厅门,在门外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在后宅被杀了!”
  这时,言丹凤宝剑恰好一个“直贯日月”刺向孙伯愚的丹田,孙伯愚已准备坐腰施身而避!
  突闻此言,孙伯愚全身猛地一抖,只觉头脑嗡嗡直响,竟忘了闪避言丹凤刺到的利剑!
  言丹凤乍闻凶信,却也一楞,她错当是乃母一时不忍,对白茵下了毒手,心中不由暗怨母亲不已!
  她在一楞之下,刺出的剑不由停下来,怎料事出意外,在她一楞剑停的刹那,突觉右臂及肘遇上了奇特的冲力,硬使她手臂不由自己往前一挺!
  这一挺,恰好把一柄锋利的宝剑,直插孙伯愚的腹中,孙伯愚双目诧然瞪着,手指言丹凤道:“你……你……你是杀我来的?真的?!真……”
  言丹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傻了楞楞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厅窗外注目这场打斗始终不懈的两个孩子,也傻了,孙重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拳擂在弃儿身上道:“你妈杀了我爹!”
  说着,他一声悲嚎“爹”,往窗里面爬,但刚爬上窗台,就因悲痛而昏倒在窗外地上!
  弃儿平白挨了一拳,也不还手,更不知如何才好,见孙重楼昏倒地上,不由拚命摇着,边摇边喊……
  此时,五坚和言仙婆,皆已带伤,却仍在浴血苦斗!
  这前后发生的事情,写来一篇,说来半天,但时间却是极短,统共连喝一杯热茶的工夫全没有!
  不过这暴喊,惨斗,却已惊动了南楼上赏月的群侠!
  鲁子平顾不得礼貌,连个招呼都不打,飞身扑向了大厅,就在他飞身出了南楼的时候,却又出了变故!
  五坚正和言仙婆血战,突然由半空中飞落下来两个蒙面怪人,这人首先是嘿嘿两声寒笑,接着对言仙婆道:“南楼上孙伯愚的那群朋友,就要来了,仙婆速去大厅带令爱走,这五个东西交给老夫!”
  话声中,这人欺身上前,右腕一扬,铜老三首当其冲,一声惨嚎仆尸尘埃,言仙婆却在这个时候,飞身而去!
  铜老三一死,五坚兄弟越法红眼,猛攻而向前……
  言仙婆竹杖震破大厅旁窗,飞身而进,当她看清事实之后,面色不由一变,孙伯愚还直站着,宝剑已穿透后心,爱女手推剑柄,楞立对面!
  言仙婆把头一摇,飞身而前道:“傻丫头,说什么你也不能杀他呀?”
  言丹凤木楞地摇头道:“我没想杀他,我……我……”
  言仙婆眉头一皱,猛地一掌拍在言丹凤肩上道:“你再看看……”
  这一掌,拍醒了言丹凤,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道:“妈,不是我,不是我,妈,我爱他,从在牟家那夜见到他,就爱……”
  言仙婆目光一扫大厅,急声道:“弃儿呢?”
  一声“弃儿”,母子连心,使言丹凤冷静下来!
  言仙婆立刻沉声道:“走,我们快走!”
  说声走,言丹凤松了手,被言仙婆拉出了大厅!
  弃儿就在厅外,她们找到弃儿之后飞快的由暗影中去了,刹那之后,鲁子平飞投进了大厅!
  言丹凤走得勿忙而悲痛,她那柄剑还插在孙伯愚的身上!
  因此孙伯愚虽也摔仆地上,却仍然没死!
  鲁子平来得正好,正是时候!
  他跪在地上抱着孙伯愚,泪如雨下,却无言可说!
  孙伯愚提着最后一口气,脸上竟会掠过一丝微笑道:“子平,听……听我遗言,千……万遵守……”
  鲁子平忍悲含泪道:“恩主吩咐,小的若违一字就死无葬身之地!”
  孙伯愚又微微一笑,道:“好,茵妹也死了,你快……快带楼儿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报仇……不能报仇……”
  鲁子平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仇非报不可……”
  孙伯愚滚下泪来,道:“子……平,我强提着这……这口真气,嘱咐,不能报仇,快带楼儿走,杀我和茵妹的,不是言……言女侠!
  “那……那‘弃儿’,很……很可能是……是我的孩子,当年……我……我,醉了,在……”
  鲁子平摇头哭着喊道:“那恩主怎不承认,主母是不会”
  孙伯愚却又滚下泪道:“我是……是在丹……丹凤走……前,才……突想……想明白一切,也……也知道了……是谁‘落牌魂’!”
  鲁子平道:“是谁?是谁?恩主告诉小的!”
  孙伯愚勉强摇了摇头道:“子平,就让他不仁吧,我却不能不义,我行事只能凭心,茵妹已经去了,她是无愧于任何人而坦然去的,我也要坦然去会她!
  “子平,不能报仇,更不能去找言家,记住,快带楼儿走,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对弃儿,你……噢……”
  孙伯愚突然能字句不断的说话,鲁子平已经知道这是回光反照,果然话没说完,一代剑侠就此撒手人间!
  鲁子平心里乱,脑中乱,他紧咬着牙,擦干了眼泪,蓦地扑身对孙伯愚一拜,抽出言丹凤那柄剑,用带扎包好,飞身越窗而出。
  他飞纵迅速,一闪而去,目光自然的扫还窗外,却猛地现身落于地上。
  接着回身纵至窗外,暗呼一声“侥幸”!
  这才飞身经过窗下,似见有团黑影,心中一动而回,如今近前注视,果然正是小主人孙重楼,于是立刻抱着孙重楼飞纵远去。
  他走约一盏热茶的光景,那蒙面人才将五坚兄弟尽皆击毙,以足踢开碍事的死尸,狞笑一声道:“这就是你兄弟,当初一心要喝‘冬瓜汤’的报应!”
  话锋一顿,又狞笑了一声道:“还有个小畜牲活着,老夫必须斩草除根,那群好管闲事的匹夫们已经离开了南楼,老夫先放上把火!”
  说着,他袍袖一展,三粒火珠自袖中射出,打在大厅后窗上,火珠于是散碎成了一片火焰,烧着了大厅!
  果然向蒙面人所说一样,群侠已从南楼纷纷赶到,突见火起,自是救火要紧,接着有人发现了孙伯愚的尸体!

×      ×      ×

  孙伯愚新建的这座巨厦,落成于晨,火毁于夜!
  如今已是一片枯木断瓦,和七具尸体!
  群侠在沉默中,就地将七具尸体备棺掩埋,然后各怀悲泪,告别了孙伯愚夫妇的魂灵,离开了伤心之地!
  鲁子平并未远去,背着小主人孙重楼,隐身右面那高楼顶上,曾目睹故主这座巨厦,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尽!
  就在这个时候,孙重楼醒了,立即暴呼哭喊一声“爹”,逼使鲁子平反手点了他的睡穴……
  ……
  突然,一阵楼板声响,惊断,孙重楼的种种回忆!
  这时,“梦楼”外传来秦总管秦飞虎的话声道:“孙公子可曾睡着?”
  孙重楼眉头一皱,没有应声。
  秦飞虎却不就此算完,嘿嘿冷笑两声又道:“秦某奉山主之命,给公子送来个同伴!”
  孙重楼一听“同伴”二字,心头一凛,他自己的事自可明白,在心凛而骇然下想起来和师兄“虎儿”的约定。
  于是心里暗暗埋怨道:“小虎哥你怎么不守约也进了呢,唉!”
  他一面这样想,却一面假作乍醒的样子道:“什么人扰人好梦?”
  秦飞虎隔门阴笑一声道:“我是秦飞虎秦总管。”
  孙重楼故作不耐道:“有什么事?三更半夜扰人好梦,这就是你们待客之礼?”
  秦飞虎冷冷地说道:“这是我们山主吩咐的,送个伴儿给公子!”
  孙重楼哼了一声,起身将灯点上然后离开了门楼!
  门一开,孙重楼傻了!
  门外除了那秦总管外,还站着一位挺刚毅的少年,虽然似曾相识,但却不是他心中所想的“小虎哥”少年一袭蓝衫,新被锋利兵刃刺削破了不少地方,一脸怒容,双目仰视观天,傲气凌人!
  秦总管狞视着孙重楼道:“公子,这是巧事,这位公子也姓孙,刚才来到,我们按成规对他说明,可是他不自量力竟想闯山而去!
  “结果自然不用问了,又被擒了回来,山主问过他几句话,吩咐按成规办事,并且谕令和公子都住在这‘梦楼’!”
  孙重楼带答应不答应的,嗯了一声道:“总管没想通还有什么待客之道吗?”
  “有的,可惜,孙公子想逃,到时候这贵宾身份已失,那就看姓秦的手段了!”
  孙重楼到好气的道:“秦飞虎,这些话你该到时候再说,说早了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你若不信,咱们就再试试?”
  秦飞虎紧咬着牙,一声冷哼,飞身而去。
  孙重楼笑了,接着和颜悦色的对少年把手一拱道:“孙仁兄请进,咱们同是受难的人,用不着客气!”
  那。道这位孙公子,脾气比他还要大,不哼不哈大步走了进来,目光一扫那张床,眉头一皱道:“我睡在那里?”
  孙重楼一笑道:“这所‘梦楼’上,就这一大间卧房……”
  话未说完,那位脾气大的孙公子,已不耐烦的接口道:“我是问我睡在那里?”
  孙重楼看了他一眼,一笑道:“仁兄想睡在那里就睡在那里好了!”
  对方眉头一皱,手指那张大床道:“你先来的,床你睡,被子能分一床出来吧?孙重楼一笑道:“当然能,就是仁兄要睡在床上,亦无不可!”
  对方哼了一声道:“我睡床你睡那里?”
  孙重楼大眼睛一霎,道:“这张床如此宽大,睡两个人……”
  对方冷哼一声,接口道:“我不贯和太同榻而眠!”
  说着,大步走向床旁,伸手抓起一床棉被,走向墙角!
  孙重楼眉头一皱,道:“在下能拜问一声,仁兄的台甫?”
  对方眼皮都不抬道:“不能,我不问你,你最好也别问我!”
  孙重楼一笑道:“仁兄何故拒人千里之外?”
  对方火了,道:“奇怪,我就是不愿意理你,怎么样?”
  孙重楼依然含笑道:“仁兄应该知道,在下和仁兄如今都是笼中之鸟……”
  对方冷笑连声道:“只怕未必!”
  孙重楼道:“在下相信仁兄已经知道,此山山主对待我们的办法,在下能作客五日,仁兄却只有三天,三天后……”
  对方怒声叱道:“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
  孙重楼又看了对方一眼,道:“在下只是奇怪,你我同是被难三人,此时正该同悲命运,共谋逃出此地方的方法才是,那道仁兄……”
  对方霍地转身,手指孙重楼道:“我警告你,你再说话,别怪我……”
  孙重楼声调压过了对方,道:“你能怎样?”
  对方厉声道:“我不许你开口!”
  孙重楼冷冷地说道:“那你就闭上自己的耳朵好了!”
  对方牙一咬,大步而前,直逼了上来!
  “梦楼”宽广,一盏油灯实不够亮,但当两个人面面相对,又都是注视对方的时候,自然就看得清楚了不少!
  首先是对方脾气大的孙公子,惊咦了一声!
  接着,孙重楼心中又兴起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是两个人楞住了,互视不瞬!
  突然!对方手指孙重楼道:“你是孙重楼?”
  孙重楼闻声如“棒喝”,立刻惊呼对方道:“你是‘弃儿’?”
  说着,彼此又上下打量起来!
  半晌之后,弃儿突然走向墙角,把被子拿了起来,扔回床上,然后大步走进了孙重楼道:“还记得你打过我一耳刮不?”
  孙重楼点点头,但却没开口!
  天下事有时可真巧合得令人哭笑不得,他两竟在此处相逢!
  弃儿看了孙重楼一眼,又道:“你可知道,我是你哥哥?”
  孙重楼已不是先前那般温和了,冷冷地说道:“只怕未必是!”
  弃儿瞟过眼神,道:“这不会错,恨只恨……”
  孙重楼接口道:“恨只恨你妈杀了我爹!”
  弃儿摇头长叹一声道:“不是……”
  孙重楼怒喝道:“是我两同时亲眼目睹看到的是这样,你还赖!”
  弃儿看着孙重楼道:“不错,当年我们亲眼看到的事是这样,但事却有诡诈……”
  孙重楼冷笑一声道:“我倒要听听你怎样解释!”
  弃儿说道:“那时正有一家人,突然跑到大厅外,扬声喊着说你妈被杀了,这件是你还记起来不?”
  孙重楼道:“当然记得!”
  弃儿点着头道:“杀爹的就是那名家人!”
  孙重楼呸了一声道:“那家人在大厅门口,剑是你妈手里拿着,我两都看得清楚,你妈在乘我爹发呆的时候,一剑……”
  弃儿这时说道:“对,兄弟你注意厅……”
  孙重楼沉声道:“谁是你兄弟?”
  弃儿猛一咬牙道:“你承不承认等一会儿再说,现在听我说下去!”
  他声调一顿,盯了孙重楼一眼道:“当时那名家丁突报凶耗,爹发了呆,可是我妈也停了剑,这是我两在窗外完全看见的,对不对?”
  孙重楼想都不想答道:“不错,你妈也停了剑,可是她却接着震臂直刺过去,我爹那时根本不防,所以被刺穿胸腹……”
  弃儿接口道:“这我也承认,可是你注意过没有,我妈在停剑又突刺的刹那,身臂都有些不大自然?”
  孙重楼想了想道:“有,那还不是在突得机会下的激动……”
  弃儿摇头接口道:“不是激动,是身手已不由自主的缘故!”
  孙重楼冷笑一声道:“身手不由自己,但却能够杀人,这不是胡说么?”
  弃儿猛的一顿脚道:“那是另外有人,以一种高超的奇特功力,凌虚迫使我妈不能自主下,将剑直刺下去,而杀了爹!”
  孙重楼剑眉一挑,想开口却没有开口!
  弃儿却接口又道:“兄弟你不懂武技,听来似乎这是玄奇的神话,但一个人若功力已达化境,借力使力或……”
  孙重楼看了弃儿一眼,接口道:“你是说,当年有人以这种罕奇的功力,乘你母亲失神当空,凌虚出手撮住你母亲的手腕下得毒手的?”
  弃儿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
  孙重楼沉思刹那,突然场声问道:“你母亲现在在那里?”
  弃儿闻言,双目陡地落下泪来,道:“我妈和外婆,就在爹被杀的那一夜,死在路上了!”
  孙重楼闻言一楞,接着哼了一声道:“你想骗那个?”
  弃儿双目一瞪道:“骗?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重楼又冷哼一声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有一年,我从‘通州’到京城,找鲁叔叔,还见过你外婆和你妈……”
  弃儿含悲摇头道:“兄弟你错了……”
  孙重楼怒声道:“我亲眼所见,那还会错?”
  弃儿却能平静的解释道:“就像我们亲眼看见,我妈杀了爹是一样!”
  孙重楼冷冷地说道:“那可真是巧事全被我们赶上了!”
  弃儿道:“让我告诉兄弟你当夜的实情,在外婆抱起我来,拉着我妈,飞身出了爹那座巨厦后,往城外疾驰……”
  ……
  当蒙面人火烧孙伯愚巨厦的时候,已过三更。
  四更时候,离京师十里的大路上,有人飞驰奔来!
  行的是两个人,但真正却有三个人!
  她们正是言仙婆母女,带着弃儿。
  不过弃儿是被言仙婆背着,所以看来只有两个人影!
  言仙婆母女,从孙伯愚的巨厦中,勿勿脱身而出,一路奔行,连句话都没说完,但她母女二人的心情,却是同样沉重!
  言仙婆背着弃儿,因此飞行方面慢了许多,但却正好和言丹凤展尽全力的迅捷相等!
  弃儿早想开口探问究竟,终因言仙婆飞行太快,劲风扑面,弃儿张不开嘴,可是小心眼里急出火来!
  正行间,倏忽一条人影从她们身后疾射而来,一纵越过了言仙婆母女数丈,将前路挡住!
  言仙婆母女,沉步停身,细看这人。
  这人蒙着脸,却哈哈笑着对言仙婆说道:“适才在孙伯愚家中,若非老夫敌住五坚,仙婆又怎能和令爱会合,逃了出来,难道已忘了老夫?”
  言仙婆哦了一声道:“阁下助过老身,老身这厢道谢!”
  蒙面人把头一摇道:“谢是不必,报答老夫是要讨索的!”
  言仙婆暗皱眉道:“报答?阁下想要什么报答!”
  蒙面人一字字冰冷的说道:“老夫要那姓孙的孽种,你背的孩子!”
  此言出口,使言仙婆母女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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