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孙玉鑫 拾魂楼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封素柬不辞去
2025-08-2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当他们三个人,还没走出山区防地时,身后已传来了马蹄奔驰声,三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步履却不敢不放从容。
  刹那,马蹄停于身后,三人转过身来。
  送金子的人,多了一个。
  那多出来的一个人,白衣白鞋白巾蒙面。
  白衣人,骑一匹白马,气派吓人!白衣人首先下马,向三人拱手道:“在下闻报‘龙令’出现,特来候谕。”
  魏三冬取出龙令道:“你可要验看一下?”
  白衣人手一摆,道:“在下不敢。”
  话一顿,眼光向个令上着盯又道:“请检看黄金。”
  说着,白衣人手一挥,两名黑衣壮汉,已将三只钱匣取下,就路边打开,捧向魏三冬面前候检。
  魏三冬一丝不苟的检看过,头一点,黑衣蒙面汉重将钱匣上锁,放置三匹空马之上,躬身退向一旁。魏三冬接着向朱、汪二人挥手,道:“两位请,时间所限,怕要疾驰了!”
  朱、汪二人会意,立即扶鞍上马。
  是石路,凹处被碎石一垫,竹笺直刺进了马腿脚内。
  白衣蒙面人,面目虽被帛布蒙着,但魏三冬却深深知道,白衣蒙面人必然在十分注意着自己三人!
  因此魏三冬心头忐忑,深恐朱、汪二人露出马脚。
  还好,汪、朱二人自知小心,上马时极为从容。但在汪、朱二人上马之后,魏三冬才待足踏马鞍上马的刹那,白衣蒙面人突然对魏三冬道:“在下要跟三位一路出山。”
  魏三冬头一转,人依然坐在马上,却开口道:“去何处?”
  白衣蒙面人道:“有十分重大的事情,面陈主人。”
  魏三冬冷冷地说道:“那往巫峡走,要能日行三百里的话,两天之后可以看到主人的指标,其余的事,你该会办!”
  白衣蒙面人恭应一声,道:“是!”
  话锋一顿,声调微低又道:“请问三位此行目的……”
  魏三冬沉声叱道:“你当真要问?!”
  白衣蒙面人立刻解释道:“在下怎敢,只在想……”
  魏三冬哼了一声接口道:“主人不会问你这件事,你若有胆先提,我劝你最好一路上就想好了答复的话语,免得……哼哼!”
  这种声调话语,恰合身份。
  因此那白衣蒙面人,没敢接话。魏三冬却又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别认为你这身着白衣,能保护你的一切!”
  说着,嘿嘿冷笑两声,勒住着缰,当先走下。
  汪、朱二人,也甚合身份的一言不发,随在魏三冬马后,三匹马从从容容展蹄得得地去了。白衣蒙面人在魏三冬三人去远后,转对两名壮汉道:“回去,一切小心,将‘灰云’放出,说明此事,并附禀主人,说我业已出山,不日即往报到!”
  两名壮汉恭应一声,白衣蒙面人催马而去

×      ×      ×

  一盏孤灯,几个人影。
  孙重楼和虎儿、弃儿与琴姑娘,在互商如何安排孟了凡主仆。
  虎儿知难,首先开口道:“这件事不简单,孟庄主双腿已残,不但是行动,不便,在逃避敌人追杀方面,也不易掩蔽。”
  孙重楼微吁不声道:“还不只是这两点,最要紧的是,有时我们无法分出人手去照应他们主仆,但又不能置诸不问。”
  琴姑娘道:“何不想个安顿他们主仆的办法?”
  孙重楼道:“这也就是我们今夜要商量的!”
  弃儿想了想道:“把他们安顿在那里才平安呢?”
  虎儿眉头紧皱,在沉思。
  琴姑娘虽然担心,但乍出江湖,没地方好想。
  孙重楼也无处可以安顿孟庄主主仆,因之剑眉锁起。虎儿突然神色一喜,道:“有个地方可以安顿他们了。”
  孙重楼大喜道:“那里?”
  虎儿道:“那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弃儿哦了一声道:“巫山十二岭?”
  虎儿头一摇道:“不是,是到成都府外。”
  孙重楼欣然接口道:“是‘紫竹林’内穷家帮。”
  虎儿一笑道:“小龙你认为那如何?”
  孙重楼颔首道:“好地方,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不在帮中的话……”
  虎儿嘻嘻一笑道:“这要半唬半塞才行。”
  琴姑娘愕然道:“什么叫半唬半塞?”
  虎儿又一声嘻嘻道:“我已被师父除名穷家帮,但我相信,师父绝不会通知帮中的人,所以我仍可以帮中身份办这件事。不过凭我的身份,要在帮中安置外人,还差一点,只好说这是师父的意思,那就叫半塞半唬!”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于是决定如此,并商同沿路不再理会敌方的追击。
  事情商妥,各回寄居店房的室内,准备次日天明,就向孟了凡主仆说出,然后加疾行动。
  就在他们商这此事的当儿,孟了凡主仆,却也正在商谈着。
  孟了凡半卧半躺在床上,孟成坐在一旁。孟了凡将茶碗交给孟成放好,叹了口气道:“我真懊悔跟他们离开‘吃人山’!”
  孟成侍奉孟了凡多年,深知主人感慨所由,道:“老爷您想的太多了。”
  孟了凡头一摇道:“当初想快离山,错想报仇雪恨,如今离开吃人山,才知道反而寸步难行,处处要人照料。”
  孟成安慰老庄主道:“有老奴在,老爷何虑之有?”
  孟了凡苦笑一声道:“你生无缚鸡之力,况已年迈,孙公子兄弟及那位虎侠,各有血仇在身,如今多了我们主仆,累他们处处不便,唉!”
  孟成没有接话,这是实情,有什么话好说呢?半晌之后,孟了凡又开口道:“孟成,我们该想个办法才对!”
  孟成点着头道:“老奴听您的吩咐!”
  孟了凡想了想,道:“我想连夜先走,给他们留一封信。”
  孟成苦笑一。声道:“老爷,万一路上碰到冤家,那……”
  孟了凡叹息一声道:“自己的事,必须自己担当,拖累别人不是应该的!”
  孟成道:“话是不错,但我们主仆残迈无能……”
  孟了凡扫了孟成一眼,接口道:“我意已决,取纸笔来。”
  孟成想了想,不再多说,取来纸笔。

×      ×      ×

  孙重楼拿着这封信柬,直摇头。
  虎儿、琴姑娘和弃儿,也只有苦笑。
  没别的办法,一条路,去找他们主仆。
  于是算清房饭店费之后,孙重楼,琴姑娘一路,弃儿、虎儿作一路,一东一西去找孟了凡主仆。
  他们约定,天黑之后,仍然回到这个山镇中见面。
  地点,仍在分手的这座店内。

×      ×      ×

  有了千两黄金和三匹马的汪、朱、魏三人,也有了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气,挺胸催马,精神焕发。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形容人必须吃的饱才行!
  如今,人是皮囊钱是气,有了钱,皮囊自然会涨涨的,鼓涨的,精神气力和雄心,全到了顶点。
  和们三个人,一口气奔了五十里路,才在林内歇马。
  歇下来,很自然的就商量到未来。汪平洽首先开口,道:“两位,咱们怎么说?”
  什么事怎么说,魏三冬和朱山宝心里明白。朱山宝接了口道:“我认为首先该找个店房,然后再谈别的事!”
  魏山冬道:“不,目下先要弄清楚;我们是否有人追踪!”
  汪平洽一笑,道:“当然有,这是规矩!”
  一句“当然有”,吓坏了魏三冬和朱山宝。汪平洽又是一笑,道:“别急,大概在对时之内,我们会很平安!”
  朱山宝声调一低,道:“这由何见得?”
  汪平洽道:“是‘落魂牌’老儿的规矩,追踪的人,绝不敢在没得确证前,对我们下手,但要得确证,却非对时不可!”
  魏三冬道:“道理何在?我是问对时的由来!”
  汪平洽缓缓的说道:“这要归功我当年乍到山上,所负责的事了,老儿有四只异鸽,非只识路,并能日飞数千里!我相信那白衣小子,对我们已动了疑心,不过却不敢动手,到时必然放出信鸽,和老儿联络!”
  朱山宝皱皱眉头道:“你说那白衣小子已动了疑心,有什么根据?”
  魏三冬也接口道:“对,有什么根据?”
  汪平洽道:“我们忘了一件事情,露出马脚!”
  魏三冬哦了一声道:“那件事情?”
  汪平洽一笑道:“我们三个人,不应该同时出现在山中的!”
  朱山宝闻言一楞,没有接话。魏三冬想了想后点着头道:“对,这不合规矩!”
  汪平洽摇摇头道:“这件事没有成规,三个人同时出现也没有什么,问题是我们该多办点事,但却疏忽了!”
  朱山宝这时接口道:“不错,那有用三名金衣替身,只为传令需索千两黄金的事,难怪那白衣小子,要跟着我们走!”
  魏三冬霍地自地上站起,道:“那我们快些走!”
  汪平洽一笑,伸手相拦道:“走,走到那里?”
  魏三冬道:“不管那里,反正走得离山区越远越好!”
  汪平洽摇头道:“没有用,我们快不过那些鸽子的。”
  朱山宝道:“话虽如此,但不能就等死呀?”
  汪平洽道:“现在走,死的成份怕多些。”
  魏三冬愕然道:“这是为什么?”
  汪平洽道:“追踪我们的人,不但功力本领高超,并且一定十分聪明,我们停,他停,我们走,他也走!因此在任凭我们走出多远,都没有用,一朝消息传来,老儿谕令追杀,不出顿饭时间,我们就必遭毒手……”
  朱山宝接口道:“所以我们还是早走远些好呀?!”
  汪平洽又一摇头,道:“走当然要走,但要商量好了才走!”
  魏三冬道:“还商量什么?”
  汪平洽笑对魏三冬道:“坐下魏兄,我们坐下来谈。”
  魏三冬无奈,重又坐在地上。
  汪平洽声调压低道:“以我的判断,追踪我们的人,是那白衣小子……”
  朱山宝皱眉接口道:“管他是谁,全能要我们的命!”
  汪平洽了扫朱山宝一眼,道:“朱兄莫急,小弟之意,是指追踪者就只有一人!”
  魏三冬仍然不解,道:“以现在我们的情形来说,一个人足够要我们的命!”
  汪平洽摇摇头道:“魏兄,小弟焉有不知道这个的道理,小弟之意,是告诉二位,对方就只有一人追踪,我们却三个人……”
  朱山宝明白了,接口道:“你可是说,我们能分三方面逃脱?”
  汪平洽颔首道:“正是正是,稍待等我们去尽疲劳后,各自上马,分途疾驰,相信那白衣小子会傻楞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魏三冬想了想道:“是个办法。”
  话锋一顿,又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聚会呢?”
  朱山宝还没开口,汪平洽已抢先道:“金陵城中如何?”
  朱山宝接了话,道:“不妥当,据我所知,老儿在金陵城中有落脚的地方!”
  魏三冬又想了想,道:“这地方最好是不太为人注意,但也不能太偏僻!”
  汪平洽嗯了一声,道:“孙重楼他们,是去巫峡,老儿必然也是走这条路,我们该走相反的方向,咱们在‘徐州’见如何?”
  朱、魏二人,颔首赞成。
  汪平洽道:“两位对徐州可熟?”
  魏三冬头一摇,朱山宝也说没去过。
  汪平洽笑了,道:“徐州城内南大街上,有家聚福栈,咱们就那儿见,不见不散,谁先到谁等,直到咱们碰了头!”
  朱山宝摇着头道:“这要有个时限才对。”
  魏三冬也接上一句道:“不错,总不能永远等下去呀?!”
  汪平洽想了刹那,道:“这样好了,从明天算起,在足一百天的最后一日,为时限,满了百天,先到的就可以不必再等!”
  朱、魏二人答应了下来,此事说定。
  汪平洽接着又悄声道:“我们同时上马出林,然后分道而行,行前,魏兄莫忘是施令者,该谕令我和魏兄会面的时限及地点!”
  魏三冬一笑道:“是骗那白衣小子?”
  汪平洽道:“当然,该叫这小子跑点冤路的!”
  魏三冬又是一笑,道:“我有数了,你们放心。”
  事已说妥,休息已毕,三人各自止马。出林之后,魏三冬扬声谕令道:“两位事了,别忘记在成都的事还急着办,时限不能稍误,我先去了,咱们成都府见。”
  汪平洽和朱山宝恭应一声,三人分三途驰去。
  他们刚走,一匹白马和马上的白衣蒙面人,已现身而出,看看远去三途的汪、朱、魏频频摇头。刹那之后,白衣人自语道:“不管了,我只追踪这施令者,就不会有错!”
  话声中,白衣人抖缰催马,追向了魏三冬。
  白衣人人影马踪刚刚消失,远处汪平洽却又圈马而回,他目送魏三冬的去路,长叹出声。接着,汪平洽十分歉意的自语道:“魏兄,这不怪我,谁叫你是发施号令的人呢?!”
  说着,汪平洽催马,改走另一条小路,奔向了北五省。
  朱山宝在奔驰一阵后,方才想通了这个问题,一方面暗惊汪平洽的毒计,一方面却也自庆幸运!
  因此他判断汪平洽徐州之约,是虚构,所以朱山宝也改了目的地,不去徐州,转走向了烟水苏杭路!

×      ×      ×

  小店中,外出找寻孟了凡主仆的人,重又见了面。
  他们摇头叹息,都扑了空。
  在无奈之下,他们除暗自祝福孟了凡主仆平安外,已无他策,于是不再犹豫,踏上行程。
  目的地是巫峡,孙重楼必须找回四娘。
  说到四娘,谁也想不到她的藏处何在,别说孙重楼一行人,就是牟镇方,也休想打探到她半点消息。
  她和那已失功力技艺的孔一方,从离开吃人山后,就没了踪影,她曾说过,她藏身之处,没人能够找到。
  如今果然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      ×      ×

  成都府城内的西街“贵宝栈”,是孙重楼一行的寄居地,栈内东跨院,五间上房,清静而古雅。
  孙重楼叹息着,失望至极。琴姑娘安慰他道:“楼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别急。”
  孙重楼苦笑声,道:“我不是急,只是失望而已。”
  琴姑娘道:“看山庄残毁的样子,至少有经年没人了。”
  孙重楼点点头道:“何止经年,怕有不少年以上了。”
  琴姑娘微微一笑道:“虽然此庄早毁,但并不虚此行。”
  虎儿和弃儿,不解的说道:“半点消息没有,怎说不是虚行?”
  琴姑娘道:“对打听四娘的事来说,当然是虚行一趟;但若说一游巫峡,流览风光,却又有不少心得!”
  孙重楼看了琴姑娘一眼,道:“琴妹,谁还有这心情,去注意风光。”
  琴姑娘不以为然的说道:“该注意的,须知道忧烦无补于事?”
  孙重楼没有接话,弃儿却开口道:“姑娘,我们没有这好的闲情!”
  琴姑娘冷冷地说道:“好,那你们就愁吧,也许能愁出个好办法来!”
  这句话,说笑了大家。虎儿在笑声后,突发豪论,道:“我说小龙,姑娘这话有些道理,现在我们人在四川,青城、蛾嵋已隔不远,能一游名山,亦人生一乐也!”
  弃儿只笑了笑,没有表示意见。孙重楼心中突然一念,道:“对,有时候老天会在无心中帮人的大忙,走,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走,先探幽,后寻秀!”
  幽,青城天下幽!
  秀!峨嵋天下秀!
  别看论年纪除琴姑娘外,孙重楼最小,但遇上事,不论是什么事,只要孙重楼说了好,十之八九是好定了数。
  于是就此决定,先探青城。

×      ×      ×

  快马加鞭,魏三冬直扑四川的成都府。
  他早已发现,那白衣蒙面人似幽灵般,追蹄不舍了。
  进而他也明白了,汪平洽提议分途而避追踪的缘故。
  当然,魏三冬也清楚了朱山宝赞成的原因。
  这次自己是冒充施令者,汪、朱只是随从的身份,分途而行,白衣蒙面人自然是追他一个!
  朱山宝虽已了然汪平洽提议的心意,但因他也可以借此躲开追踪,平安而去,自是求之不得。
  因之只剩自己一人,处于迟早被擒的危厄中。
  从这一点,再想到汪平洽徐州之约,那当然是骗鬼的把戏,魏三冬深觉得自己可怜。
  龙牌是自己昔日伪制急难而行的,现在用是用上了,但却将要搭上自己这条命,这是由何说起。
  想通了之后,虽对汪、朱二人有些恨怨,但自己鞭长莫及,空自恨怨又何补于事,所以他又转代念头。
  马快,魏三冬念头也不慢。
  一个可能,掠过脑海,方寸,他暗暗笑了。
  从出林独行,中途悟及上当,到想出办法,始终马不停蹄前进,直到傍晚,他才劳乏不堪的赶到一座村镇上。
  住店、歇马,休息,用饭。
  白衣蒙面人,和他一样,住店,休息,饲马,进餐。
  店是一家,魏三冬一个人住了西院,白衣人只住单间。
  魏三冬从进西院,要过茶水酒饭,就没出来。
  白衣蒙面人却首先看好进退之路,才住进单间。
  这家店,没有后门,白衣蒙面人不虑魏三冬私逃。
  当然,他不知道魏三冬此时功力已失,所以曾经想到过魏三冬可能弃马而逃的事,不过这至少要到三更。
  现在才刚刚天黑,不必顾虑。
  魏三冬,此时却已按照计划行事了。
  他很快的吃完饭,和店小二在商谈事情。
  一两黄金,足够店小二改姓更名,何况魏三冬铁匣中的黄金,都是十两一锭,有十两金子,店小二早将魏三冬当成了亲爹,自是说什么应什么的去了。
  刹那,店小二就回来啦,此时,白衣蒙面人才刚吃完饭。白衣蒙面人才待外出一查西院,已听到魏三冬在喊:“店家,火速给我备马!”
  魏三冬的马,先备好一步,他上马扬鞭而去。
  那马,奔驰了一天,以时间计算,也只休息了个啃嚼料的工夫,但四蹄展开,却如龙般矫健!
  白衣蒙面人的白马,也备好了。
  他算过房饭店账,飞身上马,疾驰速去。
  他这匹白马,算得是干中选一的良驹,若比起魏三冬那匹马来,的确是好上一倍,因此他根本没想到马已疲累的事。
  连扬三鞭,他已看到了前面奔驰的人和马。
  一口气出去了十里路,坏了!
  他那匹白马,突然无故哀呜不止。
  停了蹄,打死它也不再多走一步!
  前面的人和马,早已跑没了影子。
  此时,白衣蒙面人已料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飞身下马,先查四蹄。
  一查四蹄,白衣蒙面人只气的几乎昏倒。
  两支竹笺,插入马的铁蹄凹进的部份。
  所以马在乍奔疾驰时,并无所苦,但地面不平,有时更是石路,凹处被碎石一垫,竹笺直刺进了马腿脚内。
  白衣蒙面人拔出竹笺,白马已成了跛马,别说叫它奔跑疾驰了,就算牵着它走,它也一步三摇三步九摆了!
  白衣蒙面人不能再走回头路,那没有用处,想一想,牵着白马,一步步往前站赶,十里地外,还有镇市。
  他往前,却作梦也想不到,魏三冬是往回走的。
  魏三冬不但是往回走的,并且已在二十里外。
  原来这引得白衣蒙面人直追的魏三冬,是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穿着魏三冬的衣衫鞋袜,乘骑着魏三冬的马匹,早在白马蹄中作了手脚,大方的出了店。
  在白衣蒙面人备马追去后,魏三冬穿着早经店小二购置的衣服,早备的马匹,不慌不忙的出了店,扬鞭而去。
  魏三冬斜走回头路,自此,断无消息。
  白衣蒙面人在前村换过马,再追的时候,他傻了。
  魏三冬竟像冰置太阳下面一样,没了踪影。
  任凭白衣蒙面人如何打听,都没见过有这样一个金衣人走过!
  他恍悟一切,飞骑赶回那家小店。
  店小二早回来了,他路熟,绕行而归。
  魏三冬那匹马,和一匹衣质及那空置的铁匣,店小二都遵照魏三冬的严嘱,作了妥当安排。
  马暂存他处,衣物尽焚,铁匣深埋。
  因此当白衣蒙面人重回小店,探问店家时,毫无所得。店小二更接魏三冬所嘱答对,说:“那位客人还有两个朋友,早到了,住在西院。”
  有这句话,不由白衣人不信了!
  他猛一跺脚走了,阴沟里翻了船,他这份恨是到了家!
  这还没什么关系,自己不该认定能力:早将消息以飞鸽送到“落魂牌”手中,如今可又怎样交待?!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走吧,好在他有他的靠山,也许不会出大事,不过罪是受定了,唉!

×      ×      ×

  孙重楼指着那崖头,道:“像不像,琴妹你说?”
  琴姑娘赞叹出声道:“像极了,真是奇怪!”
  孙重楼一笑道:“可要上去,相传这‘金鞭崖’有仙人呢!”
  琴姑娘突然问道:“若真有仙人,又肯渡化你的话,你去不去?”
  孙重楼想都不想,道:“不去!”
  琴姑娘甜甜的一笑,道:“为什么不去呢,没听说过,一人得道九‘族’升天吗?!”
  孙重楼也一笑道:“这些话,是世人对得势者引进私人的讽刺,怎能当真。”
  琴姑娘瞟了他一眼道:“我不管这些,我只问你为什么不去?”
  孙重楼神色一正道:“大仇未报,成道何为?!”
  琴姑娘低下了头,默默无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虎儿开了口,道:“姑娘,我敢保证,在小龙大仇已报后,你若问他同样的话,他的回答就绝对合乎姑娘的心意了!”
  这句话,孙重楼恍然大悟,也低下了头。
  一共四个人,弃儿一向少开口,现在有两个在沉默,虎儿责任重了,他话锋一断,接着又道:“金鞭崖明天去,现在天已晚,深山夜寒,说正经的,咱们该先找个宿处,吃上顿热饭走才行。”
  琴姑娘虽说小性,但也知道刚才孙重楼没理解自己所问,并没有错,借此打破沉闷,对虎儿一笑道:“虎哥就耽心没吃的!”
  虎儿故作怪虑道:“笑话,虎在深山,还愁没东西吃?!”
  琴姑娘一笑道:“莫非你想吃人?!”
  虎儿哈哈一笑道:“此时若有‘落魂牌’,难道你还阻止我不吃吗?!”
  琴姑娘噗嗤笑了,孙重楼也微笑着,只有弃儿,仍是不言不笑。

相关热词搜索:拾魂楼

下一章:第三十四章 半点灵犀引人来

上一章:第三十二章 白衣人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