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2025-10-09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他停下话来,喝了口茶,长叹一声道:“小弟发现先曾祖遗书后,根据遗书指示,找到另一间特殊的秘室,秘室中,存放着会祖一生心血所成的一切!
  “所谓一切,包括了两部经典,几种奇药,那‘天魔图’和某些兵刃,及无法计数的金银珍宝!
  “小弟乍得这些东西,不由大喜过望,本该首先以先曾祖所藏金银,赎回所失祖产,但转念间已知不妥!”
  马登云道:“有何不妥呀?”
  翁铜山一笑道:“那时本地人氏,已无人不知小弟是个败家之子,突然一朝暴富,岂不使人疑心并将惹下杀身之祸?
  马登云嗯嗯连声道:“不错,人心太恶,七弟小心的有理!”
  翁铜山一笑道:“况且先曾祖遗书之上,曾有指示,说凡能发现秘室的人,应当先将秘室内所留的技艺功力练成……”
  马登云接口道:“你练了没有?”
  翁铜山点点头道:“当然练了,并已练成,仗着先曾祖所留灵药,三年后,小弟的技艺功力,已是武林中一流之选了!
  “于是小弟才携带着‘天魔图’,和不少金银,封闭了先曾祖的坟墓,远行西北去找七凶!”
  马登云闻言一楞,道:“什么?七弟到甘凉,是去找荣家兄弟?”
  翁铜山颔首道:“正是!”
  马登云不解的问道:“由何引起呢?”
  翁铜山道:“是先曾祖遗书之上的谕令!”
  马登云略以沉思,冷笑一声道:“说了半天,原来全讲的胡话!”
  这次却轮到翁铜山发楞了,道:“这是事实,六哥怎说是胡话呢?”
  马登云道:“古训上有:言多必失,就因为你话说的太多,露出了破绽,我才知道你所说的全是胡话!”
  翁铜山皱眉道:“是何破绽?”
  马登云冷哼一声道:“我问你,令先曾祖死有多少年了?”
  翁铜山竟能回答这个问题,道:“距今说来,有五六十年了!”
  马登云再次冷哼一声道:“着呀!三魔、七凶、九绝联手敌对文天保和颠神僧,不幸死得死,伤的伤,荣家兄弟也七死其二!
  “最后无路可逃,才远遁青海我马氏家中,从那时起,他们就没有离开过青海,直到遇上你的前一年,方始偶而去甘肃一带走动!
  “令先曾祖死在五六十年前,三魔七凶九绝和文天保显神僧之战,却是四十几年前的事……”
  翁铜山恍然而悟,含笑道:“六哥是因先曾祖死在前,那一战在后,所以不信小弟的话了,可对?”
  马登云冷笑一声道:“不错,我看你有什么办法使年代倒转?”
  翁铜山一笑道:“小弟没有回天之力,但却有解释!”
  马登云一听,怒声道:“你还有解释?”
  翁铜山嗯了一声道:“六哥听下去再讲是非如何?”
  马登云怒哼一声重又坐下,道:“我就听听你还能胡说些什么!”
  翁铜山却冷冷地说道:“先曾祖遗书之上,写的明白,他有两位师兄,各自收了一个徒弟,就是后来名震天下的天毒和地冥……”
  马登云嘲讽的接口道:“那不用说,人魔君木丈人,是令先曾祖父的徒儿了?”
  翁铜山正色道:“不是,先曾祖遗书上说,木丈人是和先曾祖同一时期的人物,只是年龄上略小几岁罢了?
  “先曾祖的门徒,有两位,一是人称‘青海一煞’的马天程,一是人称‘对我生财’的荣干盛!
  “马、荣二人,又是亲戚,在先曾祖晚年时,荣家七子长成,遂拜马天程为师,精研绝技!”
  说到这裹,翁铜山话锋突转,手指马登云道:“六哥,你就是马天程的后代!”
  马登云神色大变,道:“是又怎样?”
  翁铜山嘿嘿一笑道:“六哥,真论起来,你是马天程的长孙,咱们两位是恰恰平辈,但荣家兄弟却高了我们一代!”
  马登云道:“武林中,是只论技艺功力,不是论年龄而相交的!”
  翁铜山又嘿嘿的笑了两声道:“这个小弟懂得,因此小弟只分给六哥五粒假丸!”
  话又归到那“假神丸”上来了!
  翁铜山突然转回话题,使马登云十分不解!
  因此马登云不由疑心暗起,道:“你突然重提假神丸之事,是为了什么?”
  翁铜山狞笑一声道:“报仇!”
  马登云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你报……报什么仇?”
  翁铜山冷冷地说道:“报你祖父马天程,联合荣家兄弟之父荣干盛,以残酷的手段,刑逼先曾祖交出天魔图的仇恨!”
  马登云脸色变作了苍白,道:“你……你果然是翁来迟的玄孙?”
  翁铜山一声怪笑道:“这还能假,不信的话……”
  话锋一顿,右手在袖中一缩即出,接着叱道:“你仔细看看这本册子!”
  一本小书,由翁铜山手中扔在了马登云的面前!
  然后翁铜山接着又道:“尔祖和荣家兄弟之父,竟敢背师叛道,刑逼恩师,若非先曾祖功力已达化境,以‘龟息’大法假死,瞒过那两个鼠辈,在深夜中,脱身坟堆,潜回家乡,身受之惨必难想象,这仇我岂能不报?”
  马登云霍地惊慌站起,道:“你……你技艺功力差我一筹,谈报仇行吗?”
  翁铜山突然地怪笑起来,道:“六哥呀,你别再作梦了,论功力技艺,荣家五兄弟再加上个你,也不是我翁老七的敌手!”
  马登云色厉内荏的说道:“那……那你怎会被木丈人暗算而不知的?”
  翁铜山哈哈地大笑道:“作梦,我只是故作不知,有心亲眼看看木老儿那‘落魂指法’而已,其实我翁老七根本就没受伤?”
  马登云了,果真如此,翁铜山就太可怕了!
  翁铜山话还没完,此时接着又道:“翁老七作事向有分寸,你只是马天程之孙,对我个人又无仇怨,因此只叫你服下五粒假丸!
  “至于荣家兄弟,在凉州时,已生心欺我,暗点我的死穴,威胁我传他们‘天魔图’上的功夫,已是该死?再加上他们父亲当年所作所为,我自是不能轻饶,所以每人分给他们二十粒假丸,现在六哥你懂了吧?”
  好狠的翁铜山,在这种情形下,他仍然一口一声六哥的呼唤着,笑面虎,笑里藏刀,都不足形容他的狠毒!
  马登云此时心中,闪电般打着各种念头!
  他曾想突起发难,和翁铜山一拚!
  但转念间,已知不可,他和翁铜山结盟兄弟,有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他已深知翁铜山的聪智和厉害!
  试想翁铜山忍辱负重,十几年来毫无行动,设若时机尚未成熟,今朝翁铜山何敢对自己坦承一切?
  既然翁铜山坦承了一切,不用问,是翁铜山种种准备都成熟了,假如此时一拚,自是死多活少!
  他又想用个什么办法,能离开翁铜山和这间秘室,去通知荣元兄弟,但却若无良策,空着焦急!
  翁铜山好像能看透他的心事似的,一笑道:“六哥不是想与小弟一搏?”
  话声一落,翁铜山嘿嘿两声,摇着头又道:“以六哥的聪明,这只是偶而的一种想法罢了,六哥当然会再进一步想到,小弟若无万全之备,怎敢实衷一切!
  “我猜六哥现在是十分讨厌小弟,并且急欲想着离开这间秘室,好去通知荣家兄弟,共商策略!”
  “哈哈……”
  翁铜山突然扬声狂笑起来,接着手向室门一指道:“六哥尽管去,小弟决不阻拦!”
  马登云惊、骇、呆,傻在一旁,不知如何才好了!
  就在这利那间,马登云由心底生出了寒意!
  面前的翁铜山,似乎变了,像是变成了个他素来就不认识的陌生人,十几年朝夕相共的兄弟,心性一变至此,叫他怎不害怕!
  适时,翁铜山嘻嘻笑着又道:“小弟话还没有说完,如果六哥并不急欲去找荣元兄弟的话,可否仍请入座,再听上几句?”
  马登云神色参变,软弱无力的说道:“你若想要杀我,就杀,何必这般折磨我?”
  翁铜山突然正色道:“杀你?六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同盟之义,十数年朝夕相共之情,是那个说过,小弟要杀六哥呀?”
  马登云道:“那……那你这是什么存心?”
  翁铜山一笑道:“小弟只是说明事实,别无他意?”
  马登云想了想,下了决心道:“老七,咱们干脆说痛快话,你想把我如何处置?”
  翁铜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六哥终于想明白了,别慌,小弟就要说的!”
  话声中,他伸手一摸茶碗,皱眉道:“茶冷了,六哥,你可肯给小弟斟杯热的?”
  马登云怒火冲到头顶,却又压了下去,全身颠抖着站了起来,捧着翁铜山的茶碗,斟上了热茶!
  翁铜山嘻嘻一笑道:“六哥,说实话,小弟和你的仇较浅,恨较少,所以只给了你五粒丸药,因此有些事你还能用脑子去想……”
  马登云一听,大惊道:“老七,我们吃的是一种什么药?”
  翁铜山道:“好药,吃少了能提神聚力壮如铁石!”
  马登云急声问道:“几粒叫少?”
  翁铜山道:“最多两粒,再多就另有功效了!”
  马登云道:“什么功效?”
  翁铜山嘿嘿一笑道:“譬如六哥你一次服了五丸,是多了些,但却不算太多,因此现在你只有一半心神,为小弟所用,另一半还能自主!”
  马登云闻言,脸上起了变化,道:“荣大哥兄弟呢?”
  翁铜山冷哼一声道:“他们兄弟每人服了二十丸,本已失去心智,但因功力深厚,有时也会突然清醒刹那,然后又忘记了自已!”
  马登云道:“这清醒的刹那,有多久?”
  翁铜山目光一扫马登云道:“有时长到喝盏热茶的工夫,有时短到呼吸之间!”
  马登云颓然道:“那岂不是说,他兄弟已成了废人?”
  翁铜山连连摇头道:“谁说的,他们功力不但还在,并且更高了不少!”
  马登云眨眨眼,不再发问!
  翁铜山却狞笑着说道:“小弟索兴把一切事实,都告诉给六哥,六哥若是认为还有办法对付小子的话,尽请放手去作?”
  马登云不加分辩,低头不语!
  翁铜山在一声冷笑后,接着又道:“荣家兄弟,有时可能会同时清醒过来,那时若联手对付小弟,小弟恐怕非死在他们手中不可!
  “因此小弟在他们服下药丸后,劝他们立刻行功,使药力透传入骨骼经脉之中,他们非常信任小弟,这使小弟感到十分欣慰!”
  马登云忍不住又问道:“那岂不是更增加他们的功力吗?”
  翁铜山颔首道:“正是正是!”
  马登云皱眉道:“我不信你有这好的心肠,甘顾置自己于极险之境!”
  翁铜山故作诧然道:“谁说小弟甘顾置己身于险境呀?”
  马登云道:“他兄弟功力更高,若清醒时,你岂不只有死数?”
  翁铜山作出恍然的样子,道:“原来如此,这就是六哥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了!”
  马登云道:“这话如何解释?”
  翁铜山不慌不忙的解说道:“他们将药力以本身真气,逼入经脉之后,趺坐醒来时,已成‘忘我’的人,再也清醒不可啦!”
  马登云暗自心惊胆寒,道:“那还是成了废人!”
  翁铜山摇头道:“恰恰相反,他们的功力,又深厚了不少,正是小弟可用之不绝的人力,又岂肯叫他们成为废物?”
  马登云有心再问一句内情,却怕翁铜山的目光,翁铜山真是知人心意的可人儿,嘻嘻笑着说道:“小弟再说的清楚些,荣家兄弟醒来之后,神智已失,功力更高,从此将只听小弟一人的命令!
  “六哥如果不信,等他们趺坐行功醒来后,小弟可以当着六哥的面,试验一次,六哥不反对吧?”
  马登云如今是全懂了,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坐着!
  移时,马登云霍地想起自己来了,惊声问道:“我只服了五丸,神智半失的话是什么情形?”
  翁铜山道:“有时六哥你会甘愿听小弟的命令,有时却想抗拒,若遇敌动手,可能是先退先让,最后破死而前!”
  马登云道:“设若我那能自主的一半,战胜另外一半时……”
  翁铜山接口道:“永远无此可能,除非另有人助,助你的人并且要明白原因,对症下药,否则小弟是不会输的!”
  马登云不信的说道:“难信,现在我就不会听从你那一半的指挥!”
  翁铜山颔首道:“不错,六哥现在不会!”
  马登云必须再加试探,道:“现在不会,我敢说永久也不会!”
  翁铜山嘿嘿一笑道:“现在不会,是因为六哥并没有趺坐行功,利用此药的优点,也就是说,现在六哥的功力还没增加!
  “若是遇上敌手,逼六哥非以全力相搏时,药力那时就在不知不觉间,参透传入各个经穴之……”
  马登云立刻接口道:“那时我就是个半失神智的半疯人了?”
  翁铜山却道:“不,应该说那时候,六哥就是一位交战时勇不可当的英雄,无事时,仍有人间欲的好汉子!”
  马登云突然暴喝道:“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也使我毫无知觉?却偏偏用这种阴损歹毒的办法来对付我?”
  话声一顿,又厉喝道:“我反正是死,现在先宰了你再说!”
  说着就待扑上,翁铜山适时大喝一声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声调迅捷一变,十分和缓的又这:“六哥千万别妄动真气真力,否则百害而无一利!”
  人谁不畏死,就算是先古先贤大豪杰,亦然!
  易水之滨,素衣素马高唱“一去会不复还”的荆轲,可算英豪,那高歌的离情,就是畏死的表示!
  设若燕太子丹,再仁厚些,学问再深刻些,能用荆轲之“道”,设若田大夫不以死脱嫌,樊将军不削首为礼,豪如荆轲,也万万不会被逼着非走一条死路不可!
  马登云是个什么东西,能不畏惧死亡吗?
  因此他在翁铜山一声断喝,一声警告下,泄了气,又颓然坐在了椅上,象是木鸡土狗!
  半晌,翁铜山逗着马登云开口道:“六哥怎不问问小弟,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大家呀!
  马登云刚要喝驾,念头一转,废然长叹一声道:“我何必再问?”
  翁铜山一笑道:“六哥,小弟敢请六哥仔细听着,六哥所服的药丸不多,并且小弟若是高兴的话,还能把解药送与六哥!”
  一听还有解药,马登云心活了,道:“你不会没有条件吧?”
  翁铜山又是一笑道:“那当然,不过条件十分简单!”
  马登云摇摇头道:“我不敢相信!”
  翁铜山正色道:“人无信不立,六哥你听着,你现在去到荣元跌坐的静室去,带他来这里,办到这件事,小弟立刻把解药奉上!”
  马登云闻言双目圆睁道:“七弟当真?”
  翁铜山斩铁断钉的说道:“你去带来荣元,必有解药,不过六哥却须发誓,今生今世,不离开小弟,永为小弟的副手!”
  马登云见有了机会,自是高兴,立了誓言!
  翁铜山立刻从囊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瓷瓶,倾出一粒雪白药丸,放置桌上,看着马登云郑重的说道:“六哥去吧,我将解药放在桌上,六哥带来荣元之后,自己来拿去服下,小弟保证言出信随!”
  马登云大喜过望,嗯了一声,大步而去!
  刚出秘室的门,还回顾了桌上的解药一眼!
  马登云走了,翁铜山看着桌上那粒解药,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首先将解药又放于黑色小瓷瓶中,另外自右袖中,取出一粒看似同样的药丸,放于桌上!
  然后冷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信誓有个屁用,先曾祖在时,作梦也不会梦到,一手成全出来的徒弟,会暗起不良谋算起他来!
  “从现在起,翁老子要人上为人,碍我者死,顺我者生,什么仁爱忠信,滚得远些,有势有力才是真的!”
  话说完,他又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马登云此时使里使气的,到了荣元坐的静室,他也不想想,假如事情这样简单,翁铜山为什么不自己来!
  他在希求那粒解药之下,忘记一切,这就是自私作祟,利之所在,罔顾一切的后果了!
  他悄悄推开静室的门,注目荣元,几乎吓得惊呼出声!
  就这顿饭之隔,荣元变了,脸红似火,青筋暴出,双眉紧锁,似有极大痛苦,正在强自忍受!
  马登云此时心智尚能自制,自然看出荣元这是调元之下,功力积聚的现象,因此没有立刻上前呼唤荣元!
  荣元双目一睁,却又吓了马登云一跳!
  那双眼变了,已无先时的灵活,虽然神光依旧,但仔细看来,却十分呆板,亦法知道翁铜山所说不虚!
  荣元目之后,自然立刻看到了马登云,怪的是他好像根本不认识马登云了,愣愣地瞧着,一言不发!
  马登云却不能不开口,含笑道:“大哥醒来了?”
  荣元一楞,道:“你是谁,叫我大哥!”
  荣元一向对外人自称老大,如今一句话,十足证明他心智神灵俱失,使马登云暗起了兔死狐悲之哀?
  于是加上解释道:“小弟马登云,马老六,是大哥的六盟弟!”
  荣元哦了一声道:“六盟弟,我是大哥,那很好,你去吧!”
  马登云怎能就去,又道:“大哥醒来很好,请随小弟到秘室用茶!”
  荣元傻傻地问道:“用茶?用什么茶?我不用茶?”
  马登云几乎流下泪来,道:“大哥你……你……你请随小弟来好吗?”
  岂料荣元哼了一声道:“不好,我不来!”
  口吻是道地的白痴,话语是十足的傻瓜!
  马登云无奈又道:“翁七弟在秘室相候,等大哥共商大事呢?”
  荣元闻言双目连霎道:“大事?什么叫大事?翁七弟又是谁?”
  这倒好,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马登云耐着性子说道:“大哥,我们是结义兄弟,一共七个人,你是老大,我是老六,七弟姓翁,难道大哥一点都记不得了?”
  荣元闻言,似在用心的追思,脑海心头,好像有些影子,但这些影子却又捕捉不到,因此他变得十分暴躁!
  马登云尚未看出内情,又道:“大哥你再好好的想想?”
  荣元猛地一拍大腿道:“想个屁,一想头就痛,你滚远些!”
  马登云暗叹一声,道:“大哥,那就不想好了,让小弟扶大哥到秘室去!”
  说着就待向前掺扶,荣元突然沉声道:“滚开,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
  马登云知荣元已失灵智,试了这久已无用处,遂不再劝说,打定突然上前制住荣元穴道的心意!
  于是倏忽而前,手指荣元身后,道:“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荣元不由回头,马登云的左手食指,已点在荣元麻穴之上,右手顺势一挟荣元腋处,想架起荣元就走!
  那知出了怪事,明明点中了荣元的麻穴,但却好像无用,荣元一声狞哼,猛翻左掌叱道:“好小子,竟想动手!”
  话出口,掌已到,马登云应变虽快,却仍被击中了左肩头,砰的一声被震出数步,几乎摔倒!
  从前,荣元的功力虽高过马登云,但却高不了多少,如今好像变了,马登云竟差了一大节!
  马登云受了一掌,顿时有些气恼起来,扬声道:“大哥你已失性……”
  说到“失性”二字,马登云自动停下话来!
  是的,知道荣元已经失性,多说又有何用!
  但是翁铜山说的明白,马登云必须能带荣元到秘室,才能得到解药,所以马登云非想办法不可!
  他人急生智,暗忖道……
  “看大哥这个情形,好像若是惹怒了他,他必会追赶,他追我逃,岂不正好引他前往秘室?”
  马登云自认得计,立刻实行!
  他倏忽而前,凌虚打出一掌,道:“看掌!”
  他出声招呼荣元,是生怕这一掌荣元不躲,因而受伤,那知他却错打了算盘,荣元听到却根本不理!
  这一掌,自然是打个正着,打得荣元身形一幌!
  若按平日,荣元实受了马登云这一掌,就算不会口吐鲜血,至少也会被震出丈外,摔卧地上!
  现在却只是幌了幌身子,其功力在这顿饭时间,竟精进深厚了一倍,看在马登云眼中,由不得暗自心惊!
  他心中略加思索时,荣元却一声怒喝攻了上来!
  马登云不想真的动手,再说此时明知动手可能受伤,身形一闪,退出了这间静室,奔向秘室而逃!
  他这个办法,有了实效,荣元吼叫着飞身追来!
  一逃一追,刹那进了秘室!
  乍进秘室,马登云首先瞥目桌上的白丸,心中一喜,一把抓去,立刻吞服肚中,然后对业已站在墙角边的翁铜山道:“人带来了,解药我吃了,荣大哥心性已失,有些疯狂,你该立刻想办法止住他妄动才是!”
  那知翁铜山却冷笑着摇头道:“六哥这可真抱歉了,小弟只请你带人来,可没请六哥你招惹他,出了麻烦只好自理了!”
  马登云才待分辩,荣元已猛扑向前,狂吼连声,掌如雨下,攻向了马登云,每一招势,都挟着劲风威势!
  马登云连躲三招,第四招躲不过去了,只好提力相搏,怎料在交手时就被对方抓住,摔到墙上!
  这可引发了马登云的火性,猛地起身,时正荣元再次攻到,马登云提足全力,暴然追上!
  再次交锋,马登云依然不敌!
  他背对着墙,在双掌交着之下,又被震摔在墙上!
  这次几乎把他震昏过去,摇摇头,眨眨眼,黑了心!
  适时,他突然记起了翁铜山说过的话来!
  暗忖道:“不好,他会说过,我若妄提真气时,那假神丸的药力,立刻自动向各经穴串行,就……”
  刚想到这里,荣元一拳擂在了他的左胸上面!
  这一拳,只打得马登云昏天黑地,心气上冲!
  马登云昏了头,刚才所想的事情,就这刹那忘了个干净,圆瞪着赤红的双目,咬牙发出声响!
  其实,他药力已行开了,此时神智,正半昏迷状态。
  若是没有荣元相迫,他或许还能渐渐冷静下来,用那一半属于他的神智,克制另外一半,不致中毒过深。
  可是荣元却在紧攻击之下!
  马登云能自主的一半神智,失去了,在一声狂吼下,他也成了疯人,竟和荣元如深仇大敌般,死拚起来!
  他被打一拳,还了一拳,实受一腿,踢人一脚!
  就如此,你来他往打个没完!
  突然!传来一声怪啸!
  怪事顿生!
  荣元倏忽舍却了马登云,飞身立于翁铜山身侧!
  他弓着身子,半垂着头,恭恭敬敬!
  那马登云也闻声而动,飞立荣元肩下!
  不过因事出突然,马登云似乎有些清静,所以看出来他不像荣元一样,不时的有手脚欲动的现像!
  翁铜山目光一扫马登云,沉声道:“马登云,自现在起,你是本‘天魔教主’的副手,一切当秉承本教主意旨行事,你可懂得?”
  马登云仍有抗拒之意,因此答话是——
  “我……是的,属下……不……”
  翁铜山厉声叱道:“你可是想死?”
  马登云神智本已半失,此时那另一粒具有特殊功能的白丸,又发挥了效能,于是再无抗拒意图,道:“属下知道,今后当秉承教主意旨行事!”
  翁铜山冷哼一声,转对荣元道:“你叫荣元,知道吗?”
  荣元像机器人似的说道:“我叫荣元,知道了!”
  翁铜山接着又道:“你还有四个兄弟,荣兴与荣召荣刚荣魁,现在静室之内,现在你跟随马总管,去把他们叫来!”
  荣元应一声是,果真跟着马登云去了!
  翁铜山以‘天魔夺魂’大法,使前之七凶兄弟,个个俯首称臣,人人恭敬听命,生杀由心!
  次日,翁铜山将荣元等兄弟,唤于他自己的静室内,下令他们在静室外侍候护法,不得容任何人擅入静室!
  然后他将那盒真的千年参王所配神丹,全部服下,用其曾祖翁来迟所遣留功法,行功换骨易筋!
  他必须要对时的调元顺经,方始有成,因之防患未然,派马登云守于甬道前端,荣家兄弟严护秘室之外!
  在护驾无险下,他渡过了最最困难的十二个时辰,醒来时,神功已成,他已是当代功力最高的魔头之一了!
  如今,他对天毒神君或木丈人,已无畏惧,神功成时,思及往事,在静室内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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