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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义凛然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然而,他也明白,倘若老城主确然是当年凶案的主凶,那将是件很使人伤心的事,他与唐子桐的交情必也将因之反目成仇。一时不禁又沉吟了起来。
  唐子桐见胡承奇只顾呆呆出神,忍不住又问道:“大哥为什么不说话了?……”目光黯然一转,道:“是不是小弟这话很难答复?”
  胡承奇心中又是一震。
  由于大杰与老城主的言语神态,使他意识到必然有些不平常的事已经发生,同时,眼下是来谋杀自己的师兄,事情已到了必须拆穿的时候,望着唐子桐那期待的目光,使他不禁有些不忍。
  略一沉吟,胡承奇终于慨然道:“小兄十分难过,若论你我的交情,不管兄弟骨肉,贤弟对我的真心实意,尤其使小兄感动,可是……”下面的话却呐呐地无法接得下去。
  唐子桐激动地道:“大哥尽管坦白地吐露心事,不论大哥说出什么来,小弟都不会见怪。”
  胡承奇皱眉道:“小兄觉得伯父……的处事有些……有些不当!”
  唐子桐叹口气道:“小弟对家父往日之事本是知之不详,以前虽然对家父的行径十分怀疑,但因家父从不肯说,小弟也无法问出一个所以然来,直到两天之前……”目光凝注着胡承奇,接下去道:“小弟方始知道了家父往昔的一段秘事!”
  胡承奇愕然一怔,道:“贤弟是说……”他故意停下话锋,等着唐子桐说出真相,因为他已知道唐子桐下面必有惊人之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果然,只听唐了桐道:“家父曾在二十年前因受人胁迫,而误杀了一位武林中的鼎鼎大名之人,那人就是名列武林三圣之一的‘佛心圣掌’胡子丹!”
  胡承奇道:“伯父还杀了白衫书圣葛知年的全家?”
  “不!”唐了桐咬牙道:“现在,大哥先请说明了身份吧,那‘无影剑神’胡承奇是否就是大哥的化身?”
  胡承奇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只好点点头道:“不错。”
  长吁一声,又道:“二十年前的惨案,凶嫌落在了家父的的属大悲的头上,使他老人家受尽了武林同道的鄙夷,二十年来家父一直寻找真正的凶嫌,可是一直没有下落,是小弟怀疑到了无不城,方才……”
  唐子桐打断他的话道:“够了,现在一切都弄清楚了。”
  目光迫切地凝注到承奇脸上,道:“大哥还把我当兄弟么?”
  胡承奇瞧了唐子桐一阵,激动地道:“愚兄知道贤弟对我心情,我不但永远把你当了兄弟,而且,有生之年我会一直感激你。”
  长吁一声,又道:“在无不城中,贤弟早已看透了我真正的身份?”
  唐子桐道:“真正看透了大哥的身份的是于大杰。”
  胡承奇苦笑道:“想必使小兄今夜离开无不城也是贤弟苦心的安排!”
  唐子桐坦白地道:“那倒不,……”微微一顿,又道:“于大杰虽然看穿了大哥的身份,但他也不能十分确定,家父则是想借此试试你,他在落霞别府中早有安排,如果大哥是胡承奇,则可以在落霞别府中致你于死地,想必大哥既知道你那师兄在落霞别府之中,一定会去与他相会的吧!所以于大杰认为有把握使你逃不出他的手掌!自然,他们万万想不到小弟会有此举措!”
  胡承奇激动地道:“那么贤弟为什么甘冒父了反目之险而助愚兄?”
  唐子桐苦笑道:“为了作此决定,小弟也是痛苦不堪,因为小弟千思万想之后,还是觉得这样做对,此外,小弟崇敬大哥的为人!……”言下已是沧然欲涕。
  胡承奇忍不住握着唐子桐的手道:“贤弟,你使我觉得惭愧。”
  唐子桐忙道:“大哥言重了,……”目光黯然一转,又道:“小弟还有重要的话要告诉大哥!”
  胡承奇怔道:“贤弟有话尽请明言。”
  唐子桐道:“大哥对小弟是否完全信任?”
  胡承奇激动地道:“贤弟如此诚心待我,如果我仍不信任贤弟,我还能算人么?”
  唐子桐点点头道:“我要向大哥说出二十年前的凶案真相……”
  微微一顿,方道:“那时家父是受到另外一个人的怂恿,听说‘佛心圣掌’胡子丹手中握有‘玄天三式’口诀的秘录,为了搜寻这份武林奇宝,家父与那人一同向胡子丹下手,后来家父本有悔意,但受到了那人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结果一无所获,冲突之下,反而误杀了胡子丹,而那人却已藉机逃走!……”
  胡承奇点头道:“但伯父如何会用‘万乘归一’神功?”
  唐子桐道:“这是家父向那人学来的,事后家父已经悟出一个道理,他之故传‘万乘归一’神功,以及捏造胡子丹握有‘玄天三式’口诀秘录的谣言,目的就在于使家父去杀死胡了丹!”
  胡承奇急急问道:“那人是谁?”
  唐子桐摇摇头道:“家父也是只称那人,没有提起他的名字,小弟虽曾一再追问,但家父还是不曾说出来,依小弟揣想,也许连家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家父却恨他恨得要死,这些年来,一直在设法访查他的下落!”
  胡承奇皱眉道:“但伯父为何又杀了白衫书圣葛知年的全家?”
  “不!”唐子桐怔道:“那并不是家父所为,小弟最主要的也就是要向胡大哥说明这一点!”
  “啊……”胡承奇忍不住奇怪地叫道:“但白衫书圣葛知年也是死于‘万乘归一’所演化的剑招之下,难道说竟然另有其人?”
  唐子桐凝重地道:“家父对这一点大概不会撒谎,而且,家父如不是为了要追寻那怂恿胁迫他杀死胡子丹之人和找出杀死葛知年全家的真凶,他也许早就公开一切,向胡家后人以及受冤的禹老侠认罪了!”
  胡承奇不由沉吟了起来。
  因为这实在是他所不曾想到的事,原认为当年惨案的凶手只有一个,料不到竟又变得如此复杂了起来。但唐子桐的话他是信得过的,其中绝不会有假,一时之间又有些困惑不已,想不出一点头绪。
  唐子桐幽幽地道:“胡大哥难道不相信我的话?”
  “不。”胡承奇忙道:“贤弟所说的一切,小兄深信不疑。”
  唐子桐长叹道:“家父本性不恶,杀死胡子丹之事,是受了交友之慎之害,而且二十年来家父深深后悔,在城中设有悔非洞天,每日卧薪尝胆,……”
  胡承奇也叹口气道:“小兄知道这一点,不瞒小弟说,愚兄对伯父也是万分同情。”
  唐子桐感激地投注了胡承奇一眼,又道:“既然小弟已经取得了大哥的谅解,还要请大哥帮忙!”
  唐子桐叹息一声道:“小弟要求大哥帮忙查寻杀死葛知年全家的真凶,以及当年胁迫家父杀死胡子丹的那人!”
  微微一顿,又道:“家父并不是逃避罪责之人,一旦真相大白,家父一定会向胡家的后人认罪,小弟……”
  胡承奇接口道:“这是小兄份内应做之事,谈不上是帮贤弟的忙!不过……”
  轻吁一声,又道:“只怕伯父另有打算,加上那位于大杰的计谋,也许会使贤弟为难,就怕贤弟向小兄坦承此事的真象被伯父知道之后伯父不会轻易放过贤弟,小兄真为贤弟的处境担心!”
  唐子桐叹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虎毒不食子,不论怎样,家父总不会把我杀掉,而且,家父本有悔过之念,目前不过受了于大杰的引诱,一时重蹈覆辙,但他老人家迟早还是会想得开的!”
  胡承奇道:“但愿如此吧……”目光微转,道:“那么,小兄是否该与贤弟分手了?”
  唐子桐黯然道:“但愿还有能与大哥重逢之日!”说着不由掉下泪来。
  胡承奇无话可以安慰,只有低声地道:“贤弟保重!”
  唐子桐缓缓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但他略一思忖,却又急急地道:“令师兄王伟臣可能已来金陵,但却绝不在紫金山的落霞别府之内,那只不过是于大杰的脱词!”
  胡承奇点头强笑道:“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
  唐子桐伸手一指,道:“由那边下山比较安全,下山之后可以直奔金陵城,不致于再受到于大杰的威胁,……”
  胡承方欲开口,唐子桐却早已猛然一转身子,头也不回的急驰而去。
  望着唐子桐远去的背影,胡承奇不禁感慨万端,唐子桐的确是个懂事明理,任侠尚义的青年,单凭他对自己的这份高义,就足以使自己与他成为刎颈之交。
  他也想到老城主唐悔非,唐子桐的话不错,唐悔非大约是一个本性不恶之人,交友不慎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原因,就眼下的于大杰而言,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胡承奇对老城主的看法,觉得他是一个意念不坚和没有主见的人。
  望望四面漆黑的夜色,胡承奇仰天长叹一声,迈步向山下走去。
  他心头既觉沉重,也觉轻松,至少,他交了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也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弟兄,而无不城的一切隐秘,也已查探清楚,即使再呆在无不城内,也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发现了。
  思忖之间,缓缓向唐子桐所指的下山之路走去。
  忽然——他他嗅到了一股血腥气味。随之,他又听到了呻吟声。
  那呻吟声十分微弱,但却清晰可闻,而且,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胡承奇心头一震,暗道:这地方如何有会人受伤。心中虽觉奇怪,但却不假思索,立刻向呻吟声传来之处走去。等看到受伤这人时,他不由更觉意外。
  只见一付柴担丢在一旁,一个老樵夫横卧在草丛之中,满身都是鲜血,正在微弱的呻吟不已,似已到了垂死之时。
  胡承奇急忙俯下身去,叫道:“老丈……老丈……”心想“老丈是怎么伤到这样子的?”
  老樵夫喘吁了一阵,低弱地道:“救……救我……”
  胡承奇本是侠心义胆之人,自是不能见死不救,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扶下山去,再设法替他疗伤。主意既定,立刻俯身去扶他,欲把他抱了起来,走下山去,但当他已经把那老樵夫抱了起来之后,变故忽生!
  原来那老樵夫是伪装的,就当胡承奇双手把他托到手臂中之后,那老樵夫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狠狠地向胡承奇背心之上刺去!
  胡承奇万万想不到会有此一着,那匕首齐根刺入他背心之上。
  他只觉一阵彻骨的剧痛,摇摇欲倒,同时奋竭余力,将那老樵夫摔了下去。但他已被匕首刺中背心,大部力气都已消失,虽幸匕首未曾直接刺中心脏,但去也不曾把那老樵夫摔死。
  老樵夫一个鹞子翻身,昂然挺立地面,哈哈一笑道:“胡承奇,你没有想到吧?”
  胡承奇咬咬牙关,挣扎着强忍剧痛,叱道:“你是什么人?”
  老樵夫阴冷地笑道:“匕首已齐根刺入你的后心,一旦匕首拔出,你必定立刻死去,老夫可以坦白告诉你,叫你做个明白鬼。……”微微一顿,又道:“老夫是无不城中之人!”
  胡承奇挣扎着道:“无不城,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
  老樵夫笑道:“如果你见过我,于老英雄也不会派我来了!”
  胡承奇恨恨地道:“原来是于老儿派你来的……”
  但听一个阴冷的声音笑道:“不错,正是老夫派他来的……”
  声音一落,一条人影疾跃而至,正是‘圣手金轮’于大杰。
  胡承奇咬牙道:“老贼,你……”
  于大杰得意地笑道:“老夫早就料到唐子桐会有此一着,所以才预先多加了一番布置,任凭你神通如何广大,也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目光一转,又道:“他身上的血,是鸡血,老夫这一着可谓天衣无缝,大约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吧?”
  胡承奇恨不得把他吃掉,但他心中却十分明白,今夜之局,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不再开口,暗暗试探着提聚功力,欲图在一击之下,将于大杰致于死命。即使自己仍然难逃一死,但只要杀了于大杰,就算已经出了这口毒气。
  思忖之间,只见于大杰步步进逼着喝道:“胡承奇,不,该喊你禹承奇才对,是吧?”
  胡承奇咬牙不语。
  于大杰又道:“不管你是胡承奇也好,禹承奇也好,反正你就要死了!”
  眼珠滴溜一转,又道:“你倒挺有撑劲,匕首齐柄刺入背心,竟还不死!”
  胡承奇仍是咬牙不语。
  那冒充老樵夫的凑上一步道:“于老英雄让属下再补他一刀?”
  于大杰哈哈一笑道:“不必了,……”微微一顿,又道:“你可以去招呼布在落霞别府的人一同回城,向老城主禀报,就说胡承奇已经被老夫所杀,另外,也把少城主与胡承奇勾结的事向老城主先行禀明,老夫随后就会赶回城去。”
  那冒充老樵夫之人连忙应道:“属下遵命。”深施一礼,转身而去。
  于大杰又笑道:“胡承奇,念在你是禹大悲的儿子,二十年来,禹大悲深蒙其冤,浑得同情,老夫破例使你留个全尸,……”声调一沉,又道:“把那匕首拔下来吧!”
  胡承奇不言不动。
  于大杰呵呵一笑道:“看情形你是非等老夫亲自动手不可了?”不等话落,大步向前逼去,同时也探手拔下了背上的那柄金轮。
  胡承奇牙关咬得更紧,待于大杰走临近之时,突然拔出长剑,“唰”地一声,向于大杰直劈了过去。
  他蓄势已久,把所能聚的一点余力全部用到了这一招之上,只希望一击之下,能把于大杰杀死。
  但听于大杰呵呵一声长笑,胡承奇的长剑已经脱手而飞。
  胡承奇只觉半身酸麻,天旋地转,“轰”地一声昏了过去,人自然也“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于大杰笑,喃喃自语道:“胡承奇呀胡承奇,可怜你一条小命,就要这样送到老夫的手上了!”金轮一举就要砸去!
  忽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急急叫道:“嗨,慢着!”
  于大杰一怔住手,转头叱道:“什么人?”
  但见两名美艳的少女姗姗而至。
  于大杰不由大大为之一怔。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在深夜之中,紫金山上为何会有这么两名绝色少女出现?
  于大杰平生以好色出名,一见二女,不由一付馋态,几乎忘了是置身何处。
  那两名少女均着黄衣,配上红绿相间的环饰,打扮得如同仙女下凡,使人为之目眩神迷。
  原来两人正是葛青萍与春梅,只不过换穿了更为鲜艳的衣服而已。
  于大杰揉揉两眼,道:“老夫是遇上狐仙了吧?”
  葛青萍笑道:“这紫金山上根本没有狐仙!”
  那一笑实在迷人,于大杰只觉得像是飘飘欲仙,全身的骨头都有些酥了,当下呐呐地道:“这样说你们都是人了?简直是仙人,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美女!”
  葛青萍笑道:“谢谢你夸奖我们!”眸光一转,又道:“那是个什么人呀,为什么你要杀他?”
  于大杰如梦初醒地道:“这一不用你管,……”声调一沉道:“你们是什么人?”
  葛青萍格格地笑道:“你不是说过了么,我们是仙女,是美女,现在为什么又这样追究起来了?”
  于大杰道:“你们住在那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深夜之中来到紫金山?”
  葛青萍淡淡地一笑道:“我们是秦淮河上的歌妓,家就住在金陵城里,至于为什么深夜来到紫金山,那是……”
  于大杰哼道:“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深夜之中你们来做什么?”
  葛青萍笑道:“你当真一定要问么?”
  葛青萍连连摇头道:“好嘛,我可以告诉你……”
  伸手遥遥一指道:“在那边山坡上不是有一座娘娘庙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来烧香的!”
  于大杰不以为然地道:“深更半夜烧得,难道你们疯了?”
  葛青萍认真地道:“我们是要烧头柱香,一定要天不亮就到庙门外等着,才显得心诚,心诚了才会灵……”
  “噢?”于大杰半信半疑地道:“你们烧香是为了什么呢?”
  葛青萍道:“许愿呀!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你也可以告诉你,我们年纪都不小了,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所以我们才去烧香许愿!”
  于大杰道:“原来是想求神明保佑你们找个如意郎君?”
  葛青萍娇嗔道:“你真是老没正经,为什么还取笑我们?”
  于大杰笑道:“既然你们急着嫁人,就嫁给老夫如何,老夫到现在还不曾娶妻,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心地好,靠得住!”
  葛青萍声大笑道:“不行!”
  于大杰道:“为什么不行?”
  葛青萍幽幽地道:“我俩姊妹是从小在一齐长大的,比亲姊妹还要亲些,我们都发誓一辈子不分开,所以……”
  于大杰笑道:“所以怎样?”
  葛青萍红着脸道:“所以我们不嫁人则已,要嫁人就得要有人娶了我们两人才行,否则我们宁愿一辈子不嫁……”
  于大杰高兴地大笑道:“这太好办了,不要说讨你们两个人,就算讨你们十个八个,老夫也是愿意得很,绝不嫌多!”
  葛青萍道:“你……能养得了我们么?”
  于大杰笑道:“老夫有的是银子,包你们一辈子享用不尽!”
  葛青萍转向春梅道:“妹妹,你听到了,你可愿意么?”
  春梅幽幽地道:“只要姐姐愿意就行了……”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年纪大一点也好,我就不喜欢那些毛头小伙子!”
  春梅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可以迎娶我们呀?”说着腰肢扭动了起来。原来这是她的一手拿手绝活——“天魔舞”。
  于大杰心早已被色所迷,及见春梅的蚀骨消魂之舞,更是如醉如痴,不知不觉已经忘其所以,连春梅的问话,也不知如何答复,只有两眼呆呆发直。
  春梅扭动得更加厉害,但见花枝乱颤,香风四飘,而于大杰也更加痴呆失神,大约盏茶左右,只见他竟然“咚”地一声坐了下去,但两眼却仍是瞪得滚圆,盯注着春梅,像中了定神法一般。
  葛青萍低声道:“行了。”
  春梅应声收住了舞姿,瞧了于大杰一眼,道:“杀了他吧!”说着就去拔腰间的匕首。
  但葛青萍急忙拦住他道:“你知道他是谁?”
  春梅道:“管他是谁,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这种坏蛋活在世上做什么?”
  葛青萍道:“他是中州四君子之一的圣手金轮于大杰,虽然被你一时迷倒,但稍一碰撞,就会使他立刻醒过来!”
  春梅道:“难道咱们就这样便宜了他?”
  葛青萍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目的是在救人,如今目的已达,还是快走的好,要等他醒过来,再想迷倒他可就难了!”不待话落,先去检视胡承奇的伤势。
  等看清插在胡承奇背心上的那柄匕首时,她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春梅微微一惊也连忙凑了过去!
  葛青萍咬牙道:“你看那老贼多狠?”
  春梅皱皱眉头道:“伤得这样重,只怕没办法救了!”
  葛青萍叹气道:“既然已经救了他,总该尽尽人事!在能找到救他的人之前,自然不能拔去匕首,不过,眼下谁又能救得了他呢?……”
  春梅皱眉道:“整个金陵城里,大约也找不出这样的名医来。”
  葛青萍点头道:“自然,南京城里是找不到的。”微微一顿,忽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大茅山中有一个三禅上人,精于医道,也许他能救得了他。”
  春梅苦笑道:“大茅山那么远,咱们怎么去呢?”
  葛青萍皱眉道:“说不得只好你我两人辛苦一些,轮流着抱他去吧!”
  春梅哼了一声道:“他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您要这样费心费力,不惜一切地救他,依我说……”
  葛青萍坚决地道:“我要救他,就一定要做到……”微微一顿,又道:“如果你不愿意,你就自己走吧!”
  不待话落,就向胡承奇走了过去,伸手将他抱了起来,迈步向山下就走。
  春梅微微一怔,也连忙随后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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