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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鬼谷三剑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兰姑娘与胡承奇历经了生死大劫。终于转危为安。而且在独自老尼主持下,对天交拜,结成了夫妇,在兰姑娘说来,固然是夙愿得偿、芳心大慰,但就胡承奇而言,却不是一件烦恼事。
  自然,他并不是不爱兰姑娘,他们是互相倾心的爱侣。
  胡承奇早就有非卿不娶之意,但义弟宗吾的事已使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阴影,其次,则是刘孝瑛,她曾一再表示非他不嫁,而他也不曾拒绝过她,艾老四已经把他带去了济南,交给了老人家,董长鲸等人自然会认定了刘孝瑛就是他未来的妻子,而现在,他却已与兰姑娘结为连理,对爹爹等人尚可加以解释,但对刘孝瑛又该怎样解释?
  刘孝瑛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对他又是那样的迷恋,痴心,一旦知道了他另外婚配的消息,对她的刺激一定是很大的,她会怎样?
  另外,对兰姑娘又该怎样解释?
  这些事实在使他为难,自然,兰姑娘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的欣慰与高兴是可以想见的,就在两人下山的路上,兰姑娘有说有笑,谈东问西,把连日来的辛劳痛苦,完全一扫而空。
  但胡承奇却一直眉头不展,兰姑娘说两句,他顶多说一句,有着勉强应付的一种情态。
  最初,兰姑娘并没有注意,但终于发觉了有些不对,忍不住幽幽地叫道:“承奇……”
  “嗯……”声音仍是淡淡的,仿佛没有心情去听。
  兰姑娘皱眉道:“你……怎么了?”
  胡承奇微微一惊道:“没有怎么啊!”
  “哼……”兰姑娘十分难过地道:“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是有些不高兴的事。”
  胡承奇苦笑道:“你不要胡猜了,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如果说有,那就是你为父亲报仇,我为父亲洗冤的事……”微微一顿,又道:“‘西域三煞’,‘中州四君子’,这些人中究竟谁是当年主凶,到现在难下结论,而且,眼前的处境,我们也不是站在绝对有利的地步,所以,我……心情自然不会轻松,兰妹不必多疑了。”
  这些话固然也是实情,但却不是使他现在烦恼的主要原因。
  兰姑娘自也心中明白,胡承奇必定对她隐瞒了一些什么,在往日他们相聚的日子里,她从不曾见过胡承奇有这样的表情。
  她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但也因而沉默了许多,与胡承奇一同向莫干山下走去。不大时光,已经到了山坡之下。
  此刻已经天色大亮,两人刚到山下,正要穿过一片疏林之时,胡承奇忽然一拉兰姑娘,悄声道:“且慢……”
  兰姑娘亦有所觉,连忙停步不动。
  胡承奇向林中一簇虬松望去,但见枝叶浓密,无所见,然而枝头却又微微动了一动。
  风声飒飒,所有的枝本来都在颤动不已,但这株虬松却动得有些特别,与风势不能配合。
  胡承奇略一审度距离,突然双足用力,飞身而起,有如一双凌空大鸟,向虬松之上扑去!
  就在他将要扑到虬松之上时,突然凌空发掌,以五成掌力向枝叶浓密的树巅击了过去。
  掌风呼啸,随之是树枝断折的响声,就在枝叶四飞中,一条人影跌落树干之下。
  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老者,一来是胡承奇并不存心将那人击伤,手下有着相当的分寸,只不过想把藏身其中的人震出。二来是那人的身手也不算平庸,故而虽是跌落树下,不但未曾受伤,而且双足仍然能够站在地面之上。
  只见他双手乱摇着叫道:“老贤侄,怎么对老夫下起毒手来了?”
  胡承奇与他先后扑落地面,也早已看清了那老者是谁,当下不禁深怪自己鲁莽,连忙深深一揖道:“艾二叔。”
  原来那人竟是“四大天王”中的艾老二。
  艾老二故作姿态地道:“老贤侄,你怎么向老夫下起手来了,要不是我老头子这两条腿还灵活,只怕此刻已经没有命了?”
  胡承奇抱歉地道:“小侄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艾二叔……”
  尴尬地笑笑又道:“小侄万分抱歉,艾二叔别生气了。艾二叔是怎么会在这里的呢?”
  艾老二笑道:“我是从济南来的……”
  胡承奇忙道:“董叔和艾四叔是否已经到了?”
  艾老二点头道:“他们早到了,要不然我也无法脱身出来。”
  胡承奇连忙又道:“我爹爹可好,艾二叔是否为了小侄而来?”
  艾老二又点着头道:“不错,要不然我来苏州和太湖一带干什么?”
  胡承奇忙道:“二叔找小侄是为了什么,二叔又如何知道小侄在此处?”
  艾老二却摇着手道:“别忙……那位姑娘是谁?”嘻嘻一笑,又道:“刘姑娘已经在老人家身边,老人家十分喜欢她,等……”
  但他没有再说下去,原来胡承奇以焦灼的目光示意制止了他,艾老二困惑地摇了摇头,停下了话锋。
  原来兰姑娘已经进入了林中。
  艾老二盯注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胡承奇则是有说不出的尴尬,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下去。然而,眼前的局面却不容他逃避,兰姑娘在等着他的介绍,艾老二同样地也等着要知道这位姑娘是谁?
  胡承奇只呐呐地道:“这是艾二叔。”
  兰姑娘连忙甜甜地叫道:“艾二叔。”
  艾二叔嘻嘻一笑,拱手还礼道:“好说,好说……这位姑娘?”
  胡承奇红着脸,低低地道:“她……就是您的侄媳妇。”
  “什么……”
  艾老二大感意外地道:“侄媳妇?你……你是说你们……你们……”
  胡承奇只好解释道:“就是方才……在一位前辈奇人独自老化主持之下,与她结成了夫妇。”微微一顿,又道:“别后的一切,小侄还没有细说,小侄……唉……”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兰姑娘更是双颊羞红,低着头转开了身去。
  艾老二皱眉道:“最近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胡承奇叹口气道:“说来惭愧,小侄曾与洞庭马场之主,也就是‘西域三煞’之首的蔡雄搏战时……”
  艾老二一怔接口道:“令师兄王伟臣已经说过,蔡雄已率全部得力属下暗暗分批东来,蔡雄武功高强,老贤侄只怕……”
  胡奇道:“论武功,小侄也许不是他的敌手,论诡计毒谋,更是使小侄吃亏,所以小侄……”
  于是,他把自己的所遇,简略地说了一遍,并且也说出了兰姑娘的身世。
  艾老二连连点头道:“对,贤侄做和对,老人家知道之后,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但是那位……”
  他原想说出刘孝瑛来,但胡承奇立刻又打断了他的话锋道:“至于其他的事,只有见到家父之后,再当面研究了……”微微一顿,又道:“二叔还没说出是怎么知道小侄在此处,以及为了什么来找小侄呢?”
  艾老二道:“老夫只知道你可能在苏州一带,并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先找苏州城,然后绕着太湖找下来,本来并不知道你在这里,只因为走得累了,跑到树顶上休息一下,没想到居然会和你巧遇,……”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老夫找你,是受老人家的差遣。”说着把话锋顿了下来。
  胡承奇急道:“家父要二叔告诉我什么?”
  艾老二目光四外一转,道:“我们说话还是小心一些,这里树木森森,万一有人藏在里面,听去了我们的谈话,那……”
  胡承奇深以为然,眺望了一下,道:“那边山坡上视野极广,不怕被人听到,我们到那边去吧!”
  原来不远处果有一片山坡,大约数十丈方圆中一片平坦,不可能有人潜伏,于是,三人急奔飞驰,眨眼间上了那片山坡。
  胡承奇急道:“二叔现在可以说了吧?”
  艾老二点点头道:“以老贤侄看来,眼下的情势如何?”
  胡承奇皱眉道:“小侄难以下判断,但根据种种迹象看来,应该正如蔡雄所说,是算总账的时候到了。”艾老二连连点头道:“老人家也说过,二十年来的含垢忍辱,就快到要洗清的日子了!”
  胡承奇道:“二叔找小侄,大约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事吧?”
  艾老二笑道:“当然不是,老人家日内就要赶去金陵,特地要我找到老贤侄,也去金陵相会,不过……”目光一转,又道:“老人家特别关照,老贤侄到达金陵之后,非有绝对必要,不要与老人家联系,因为还要你混入无不城以为内应!”
  胡承奇愕然道:“无不城不是已经自毁了么?”
  艾老二道:“不错,怪城已然自毁,但毁去的只是表面,暗中却仍在地下活动,不知老贤侄知不知道这一点?”
  胡承奇不由怔了一怔。
  这是十分可能的事,依他在怪城之中所见,地下机关重重,倘若只将外面的建筑毁去,依然没有人能找出地下的布设建筑。
  他本就怀疑老城主如何会轻易的将这一费尽心血建筑的怪城毁去,现在听了艾老二之言,算是才明白了一个大概。
  但他仍然有些困惑地道:“怪城地下有人暗中活动,又是怎样知道的呢?”
  艾老二道:“自从怪城自毁之后,先后已有十七名高手惨死在怪城废墟之上,那些人都是想查探怪城奥秘的人!”
  胡承奇点头道:“这就是了,小侄立刻就可赶去金陵,混入怪城。”
  艾老二道:“老夫必须再问你一句,自你离开无不城之后的这些时日之中,是否泄露过身份,以致使无不城见疑?”
  “如果说有,也是胡承奇的身份,胡文宗的身份绝不会泄露,至少,他们不会把胡承奇与胡文宗联想成一个人。”微微一顿,又道:“因为用了化装易容之术,是再也看不出破绽来的。”
  瞧了兰姑娘一眼,又道:“虽然我也曾经改装过别的模样,但不幸完全失败了,一下子就会被认得出我的原来身份!”
  艾老二点点头道:“老人家也曾说过,要你斟酌情形,可行则行,不行则止,千万不要冒太大的风险!”胡承奇忙道:“小侄知道,不过,眼下蔡雄等是否仍在苏州一带,不得而知,赫连星、单于邪等人大约仍在北京,至于天风堡……”
  艾老二接口道:“老人家已有可靠消息,这些人不久之后将陆续赶到金陵!”
  胡承奇道:“二叔可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集中金陵?”
  艾老二道:“大约都想把无不城主置于死地,这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可能很多,但就不是老夫所能说得出来的了。”
  胡承奇苦笑道:“莫非是杀人灭口?”
  艾老二道:“老人家最后交待的事就是要老贤侄在再度进入怪城之后,尽力保护老城主,因为他已是危机重重。”
  胡承奇点头道:“小侄知道。”
  艾老二又道:“到金陵之后。如有必要,老人家自会设法跟你连络,如果老人家没有跟你连络,你最好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胡承奇又连连点头道:“小侄知道了。”
  艾老二道:“那么老夫的话已经说完,老夫与老人家约定了在由济南去金陵途中的凤凰镇相见,不能再多耽搁时间。”说着果然就要离去。
  胡承奇眉头微皱,道:“二叔且慢……”
  艾老二停了下来,道:“老贤侄还有什么要说的?”
  胡承奇并没说出什么来,却目光转动,一脸为难之色,仿佛有什么重大的问题无法解决。
  艾老二初时觉得困惑不解,但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也替他为难起来,一时也觉得无话可说。
  情况十分明显,胡承奇要赶去金陵重入怪城,兰姑娘就成了他的拖累,这不但因为兰姑娘增加了胡承奇行动的不便,更因为兰姑娘是四海镖局女局主的女儿,胡承奇是绝不能带她同去的。
  不要她去金陵怪城,则只有使艾老二带她去见老人家,与老人家一齐行动,然而,兰姑娘与胡承奇业已成婚,虽可据实向老人家说明,但刘孝瑛会有什么反应,兰姑娘知道了刘孝瑛的事之后,对胡承奇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不但胡承奇为难,艾老二也替他为难,一时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
  兰姑娘倒没想到这些,她认为胡承奇为难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无法带她混入怪城,她并没想到胡承奇另外还答应了一个女孩子的婚事。自然,她也没想到自己该去依附公公,是以思忖了一下,向胡承奇道:“你要再回到无不城,我自然不会和你去,因为那不但会使无不城的人加深疑心,而且也许会有人认得出我来。”
  胡承奇点点头道:“不错,我正是为此发愁。”
  兰姑娘道:“在金陵莫愁湖边,我有一个好友李四姑,我可以在她那里住着。”
  胡承奇道:“她那里安全么?”
  兰姑娘笑笑道:“安全不安全,这话可说很难说了,不过,李四姑不是江湖人物,大约不会怎么扎眼。”胡承奇欣然道:“如果这样,那倒是好极了……”
  目光向艾老二一转,又道:“二叔既是急于要去与家父相会,就请您起身吧!”
  艾老二点点头道:“得便的时候,我会把老贤侄近中的这些遭遇告诉给老人家。”
  神秘地投注了胡承奇一眼,又道:“老人家一定会替你安排一切的。”
  胡承奇感激地道:“那就多谢二叔了。”
  艾老二微微一笑道:“老夫必须走了,老贤侄,侄媳妇,两位保重,咱们金陵再见了!”
  望着艾老二去远了的背影,胡承奇说:“兰妹,咱们也快些走吧!”
  兰姑娘点点头,与胡承奇向前走去。
  胡承奇和俞若兰晓行夜宿,第三黄昏已到金陵城外。
  兰姑娘有些依恋地道:“天色已经晚了,就在附近的小客栈里住上一夜,明天我们就要分手了!”说到最后,已是盈盈欲泪。
  胡承奇只好安慰她道:“分手也只是暂时的,而且这是为了替岳父报仇,也为了替我父亲洗冤,等这件大事办完,我们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此处虽是金陵城外,但却冷冷落落,与金陵城内的歌舞繁华相比,不啻天壤之别,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随意开了一间店房,歇了下来。
  那客栈虽小,但却还算洁净,由于地方偏僻,住店的客人并不多,显得十分静谧,兰姑娘特别吩咐店伙,叫了几样小菜,两壶甜酒。
  胡承奇笑道:“兰妹的兴致似乎不错。”
  兰姑娘微吁一声,道:“你我虽已结为夫妇,得偿夙愿,但也不过草草行了个礼而已,连杯合杯酒也未曾喝到……”
  胡承奇也叹口气道:“不错,这的确是太委屈你了!?”
  兰姑娘摇摇头道:“我倒不是觉得委屈,而是因为明天又要分手了,所以今天不妨小饮几杯!”
  说话之间,店伙已经送来了烛台,和酒菜。
  兰姑娘虽然不能亲自下厨,但她所点的几样小菜也十分别致可口,可以看出她心非常细心。
  胡承奇也抛开了心头的愁烦,与兰姑娘对饮了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有无限的感慨。
  胡承奇满斟一杯,敬到兰姑娘面前道:“兰妹,我该敬你一杯!”
  兰姑娘接杯在手,微吁一声道:“谢谢你,不过,我有句话要问你。”
  胡承奇一怔道:“什么话啊?”
  兰姑娘双颊飞红,低下头去道:“我问你,独目老尼替我们主持了婚礼,这件事究竟算不算数?”
  胡承奇吃惊地道:“自然算数,兰妹为什么要问这种话?”
  兰姑娘道:“既然算数,那么咱们已是夫妻了?”
  胡承奇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兰姑娘微吁道:“从莫干山到这里,也已经三天了,每次住店,虽然不曾分房而居,但是你……你……”
  原来胡承奇每次住店都是跌坐调息,两人根本未曾同床。
  胡承奇嘻嘻一笑,轻轻起身,与她并肩而坐,握住了她的一双手道:“兰妹……”兰姑娘虽是借着几杯酒遮羞,说出了这些话来,但却早已羞得满面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胡承奇故意托起她的下巴,逗着她道:“兰妹,怎么不理我了?”
  “我当是为了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这好办,只要兰妹愿意,我是……”
  兰姑娘倒不由有些后悔,更是羞得连粉颈都红了。兰姑娘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下去,低着头呐呐地道:“你……你还是在椅子上坐息吧!”
  “不。”胡承奇神秘地一笑道:“今夜你我要行周公之礼,”说着拉住兰姑娘的玉手,就往床上拖去,同时左手一挥,震熄了烛灯。
  不知过了多久,胡承奇与兰姑娘相拥而坐,细诉衷肠。
  这时已是三更左右,店中十分寂静。早已听不到人声。
  忽然,但听衣袂啸风,至少有三名夜行人扑入了院中。
  兰姑娘连忙碰身边的胡承奇,悄声道:“莫非是冲着咱们来的?”
  胡承奇平静地道:“暂且不必管他,等找上门来再说!”话虽如此,他却早已蓄聚功力,手按摆在床头的剑柄,默默倾听着窗外的来人动静。
  但他们立刻就发觉来人找的不是他们,只听一个阴鸷的声调喝道:“司徒冥,快些出来吧!”他们要找的目标是与胡承奇所住的房间相隔着两间客房的一间上房。
  胡承奇一面轻轻起身,一面低声道:“来人虽不是找的咱们,但却不可掉以轻心!”
  兰姑娘也随之一跃而起,穿着整齐,与胡承奇一同由窗洞中向外望去。
  但见月光满院,看得十分清楚,三名中年汉子,各着短衣劲装,手持明晃晃的宝剑,堵在了一间客房门前。
  那三人的服装分红、灰、蓝三色,胡承奇双眉微锁,悄声道:“兰妹可知道他们是谁?”
  兰姑娘摇摇头道:“好像从没见过,莫非你认得他们?”
  胡承奇点点头道:“那穿红的名为水如云,穿灰的名为水如电,穿蓝的名为水如雷!”
  “啊!”不待胡承奇说完,兰姑娘讶然叫道:“原来是鬼谷三剑!”
  胡承奇凝重地道:“这三个横行西南的魔头不知为什么到了金陵,他们要找的司徒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兰姑娘思忖着道:“你好像曾经独斗过他们三人,这件事江湖上还十分出名的呢,不知道他们的剑法武功如何?”
  胡承奇道:“论剑法武功,他们三人联手,我实在有些对付不了,只有略用机智,可以拚成平手。”
  说话之间,只见那客房的门打了开来,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一恍而出,冷冷大笑道:“贤昆仲万里追踪,究竟为了什么?”
  胡承奇与兰姑娘两人不由皆怔了一怔,因为那开门而出的人实在太年青了,想必他就是鬼谷三剑口中所说的司徒冥,虽不知他们之间有些什么纠葛,但如果拚搏起来,胡承奇却觉得有些替那司徒冥提心。
  鬼谷三剑中的老大水如云厉叱道:“司徒冥,这话说得奇怪,愚兄弟三人明明是被你追踪,怎么反说是追踪于你?”
  司徒冥哈哈大笑道:“那么,这是一场误会,贤昆仲既非追踪在下,在下更没有追踪贤昆仲,话已说明,咱们彼此都不必追究了。”又道:“三位想必不是住在此处,夜色已深,客房狭小,恕不招待了!”说着就要返身回房。
  水如云阴沉沉地喝道:“慢着!”
  司徒冥微微一笑道:“三位还有什么见教?”
  水如云哼道:“纵然阁下不是跟踪愚兄弟,但你单人独骑为何跑到大凉山我们住处附近,又为何与愚兄弟或前或后地来到了金陵?”
  司徒冥笑道:“这话问得实在使人难于答复,在下去一趟大凉山,是正大光明的事,由大凉返回金陵,也是正大光明的事,贤昆仲又何必疑神疑鬼?”
  微微一顿,又道:“贤昆仲鬼谷三剑的大名,的确宇内知名,但在下还不必拍三位的马屁,因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言下对鬼谷三剑甚为轻视。
  鬼谷三剑皆勃然大怒。
  老二水如电大喝道:“这等狂妄之徒,跟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大哥,咱们先抓下他来,再跟他详谈吧!”老三水如电也大喝道:“二哥说得是,这小子太狂了!”
  水如云则阴沉沉地哼道:“司徒冥,愚兄弟可没有存心跟你当真为难,只要你说出真情实话,咱们才是真的井水不犯河水,愚兄弟绝不再多罗嗦。”
  司徒冥笑道:“也好,在下前去大凉山,是为了寻一种名叫‘金纹花’的野草,结果一无所获,所以就又回来了。”目光冷冷地一转,又道:“贤昆仲满意了么?”
  水如云纵声狂笑道:“这简直是欺人之谈,大凉山上的金纹花处处皆是,而且,不一定要到大凉山,金纹花天下各地都可找到。”
  司徒冥点点头道:“这话不错,金纹花的确是很容易找到,但天下的金纹花都是黑蕊的,而我要找的却是白蕊的……”
  鬼谷三剑倒不由为之一怔。水如云哼了一声道:“白蕊的金纹花,这有什么用处?”
  司徒冥笑道:“配制一种补药,据说只有大凉山的阴雁峰下才有,可惜我去得晚了一步,所有的已被别人采去了!”
  水如云怔怔地道:“被什么人采去了?”
  司徒冥大笑道:“这话问得滑稽,被什么人采去了,我如何知道,反正我找到的只是无花的残茎,所以才知道是已经被人采去了。”
  水如云冷冷地道:“愚兄弟住在阴雁峰的事,大约你总该知道吧?”
  司徒冥点头道:“贤昆仲三年前由鬼谷迁到大凉山阻雁峰,也曾遍发请柬,打算请到几位江湖武林中的朋友去庆贺贤昆仲的新居,可惜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去,这在江湖中一直当一件笑话传说,在下当然知道。”
  鬼谷三剑大怒,水如云厉叱道:“司徒冥,你太目中无人了。”
  声调一沉,又道:“不问你去大凉山是为了什么,单是你这份狂态,就要以死相报!”
  “唰”地一声,长剑已经拉出了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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