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荒而逃
2025-06-28  作者:司马紫烟  来源:司马紫烟作品集  点击:

  路金花和欧阳乐贞在厅内瞧得大为着急,如果让马信雄被胡正群宰了,她们仍然是很难逃得出去,因为胡正群的暗器实在是太厉害了,何况还有另外一批埋伏在庄院后面的贼党呢!眼看着胡正群的右手已迅速地往下罩落,路金花突然一声大喝:“老贼看刀!”
  她身形往外一窜,右手一扬,得自黄茂才的那口腰刀已先喝声一刹那疾飞而出,闪电般朝胡正群右手飞去。
  胡正群再也未料到敞厅中还有敌人潜伏,(因为他刚才听到欧阳乐贞的尖叫声及路金花的怪笑声之际,还以为两个女孩子已落入同党的手中了哩!)当喝声入耳的时候,刀光如电,一闪之下,只觉右肘一阵剧痛,一柄腰刀已深深插进肉里,连骨头也几乎砍断了!半蹲在地上的马信雄猛地一咬牙,奋力一挺身子,右手长剑倏地从土中拔出,用尽平生之力朝上一送!“嗤”的一声!剑锋端端正正的刺入胡正群的胸膛,直没至剑柄,剑尖透背穿出,却是一滴鲜血也没有流出来。
  胡正群连受两下巨创,只痛的他浑身颤抖,环眼圆睁,一双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眶子,喉咙里一阵闷吼,左手钢套陡地往下一拍……马信雄一剑刺中了胡正群,心头一喜,顾不得将剑拔出,一松手,身子立刻往侧后方疾滚出去,那知——他才滚了两滚,突地一只香喷喷的小蛮靴从天而降,竟将他的胸膛结结实实地踏住了。
  “砰”然一声巨响!胡正群拍出来的钢套,空自将地面击得沙石飞扬,半点作用也没有!马信雄甫脱险境立即又被人制住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忙睁眼望去,不由大怒起来,喝道:“阿春!你疯了吗,还不快把脚拿开!”
  原来,他惊魂乍定之下,眼睛花花的,竟把脸上涂着化粧油彩的欧阳乐贞认作是阿春了!
  欧阳乐贞不但不把脚拿开,哼了一声,反而更用劲的踩了一下,踩得马信雄杀猪似地大叫起来!他喘息着叫道:“你……你这死丫头怎……你……咦!你……”
  欧阳乐贞撩起衣袂,三把两把将脸上的油彩胭脂拭掉,露出了本来面目,瞪着目瞪口呆的马信雄,娇叱道:“狗东西!睁大狗眼瞧瞧你家姑奶奶是谁!呸!”
  她一口香唾重重的吐在马信雄的脸上,脚下又使勤一踩!“啊!”
  马信雄连急带气,加上羞怒攻心,又被欧阳乐贞狠狠的踩了两下,胸口的肋骨已然断了几根,剧痛刺激之下,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当堂昏死过去。
  另一边,路金花一手抓住那截露在胡正群胸膛上的剑柄,用力一绞一抽,飞快地撤身后退。
  “哎!”
  一声惨叫!长剑一离胡正群的胸膛,他立时叫出了声音,他想动,可是,随着胸前背后两股喷出来的鲜血,他的一口真气也就随之一泄而尽,一条肥胖的身躯只抽搐了一下,双腿一软,缓缓跪了下去……
  路金花和欧阳乐贞并肩站在七八尺远处,恨恨地凝视着这个曾经侮辱过她们的恶魔,心里却不知是悲、是恨、是喜。
  胡正群跪在地上,瞪着两只死鱼般的眼睛,望着路金花和33阳乐贞,嘴唇一阵颤动,却是叫不出半点声音!“嗄——”终于,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身子往前一仆,“砰”的倒在地上,手脚一伸,结束了他一生的罪恶!路金花、欧阳乐贞二人也同时吁了口长气,正待离开的时候,忽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欧阳姑娘请……留步!”
  路金花和欧阳乐贞吓了一跳,忙定神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刘元甲,他下半截身子被金枝压住,咽喉间血渍模糊,脸色白得像死人一般,正用两只失神的眼睛望着她们,眼神中充满祈求之色!
  两个女孩子打算不理他,但一想这刘元甲人还不太坏,她们互看了一眼,便一齐走到刘元甲身旁,路金花开口道:“阁下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刘元甲目光缓缓闪动,从路金花脸上的油彩望到她身上的男人衣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路姑娘了,亏你想得出用这个法子逃出来。”
  话声一顿,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我中了那贼女一枚针形暗器,毒性已快蔓延到心脏了,请二位姑娘念在同是武林一脉,在那贼女身上搜一搜,看有没有解药……”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已经累得气喘不止。
  金花略一沉吟,道:“念在你对我们还不坏,这个忙是可以帮的,可是,就算搜出来,我们又怎知是不是解药?”
  刘元甲苦笑道:“这个,姑娘就甭管了,在下只好靠运气了。”
  路金花见他这么一说,就不再犹豫,站起来一脚踢开昏倒在玉叶那具无头尸体上面的何剑娥,登时把这个昔年的女魔王踢得从喉咙里冒出一声沉重的呻吟,手脚抽动了一下。
  路金花一咬牙,弯腰探手摘下了那柄尚自紧握在何剑娥手中的护手钩,顺手在她的咽喉上一挥!“噗噗噗”地冒出了一串血泡,何剑娥的食道、气管一下都被钩了出来,她浑身又是一阵抽搐,这才追随她的丈夫,往阴间报到去了!路金花吐了口恶气,就用那柄护手钩钩开了玉叶的无头尸体,也顾不得肮脏了,蹲下去就在金枝身上搜摸起来……
  刘元甲喘过气来,目光移动,望着欧阳乐贞,苦笑道:“没想到姑娘能把阿春这丫头扮得这般酷肖,这一着构思之妙,当真令在下佩服得很。”
  欧阳乐贞笑了笑,没有开口,却俯身将刘元甲掉在地上的长剑拾了起来,又伸手在刘元甲的腰带上解下了剑鞘,拿来自己佩上了。
  刘元甲顿了顿,又道:“二位如果能见到柳林四圣,当然会将这一趟的遭遇告诉他们,可是,在下有几句话,希望……”
  说到此处,忽听路金花一声怒叱:“贼贱人,你还没有死!”
  这一声怒叱,将刘元甲的话锋打断了,也将欧阳乐贞的视线转移过去。
  原来,金枝挨刘元甲拚尽全力击了一掌,内腑已然全部离位,当堂痛昏过去,这一下被路金花在身上一阵摸索竟悠然苏醒过来,喉咙里并发出一声呻吟。
  路金花最恨的就是金枝、玉叶这两个贼女,这下子发现金枝竟然未死,不由恶向胆边生,恨从丹田起。
  她怒叱了一声!一把抓住了金枝的脖子,五指用劲一牧,直捏得金枝这贼女一双眼珠鼓了出来,张大了嘴,舌头整个露出唇外,身子也起了一阵颤抖。
  路金花一不做二不休,手腕猛地一扭,“克勒”一声,竟硬生生地将金枝的脖子扭断了!这一幕,刘元甲是仰躺在地上看不见,但欧阳乐贞却瞧的心中暗叹,路姑姑这般善良的女孩子,如今,也被种种的怨恨变得残忍起来了!这时,路金花已缓过手来,在金枝身上搜出了五只小磁瓶,拿过来交在刘元甲的左手里,笑道:“就只有这几只瓶子了,那一只装的是解药,只好靠你自己去碰运气了。”
  刘元甲谢了一声,欧阳乐贞却开口道:“你的话刚才还没有说完呢!”
  刘元甲望了两人一眼,苦笑道:“很简单,请转告柳林四圣,就算是眼看着天南三煞已将藏珍弄到手了,也不要急着从三煞手中抢过来,这意思二位懂吗?”
  欧阳乐贞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藏珍在谁的手里,谁就成为众矢之的,只有最后到手的人才是最安全,是不是?”
  刘元甲霎了霎眼睛,赞许地道:“是的!姑娘真聪明。”
  话声微顿,又道:“还有,那田尔耕已去迎接他的师父去了,黑煞门的武功相当厉害,你们要特别小心。”
  欧阳乐贞道:“多承相告,谢谢……”
  路金花却“咦”了一声,插嘴道:“你告诉我们这样多,到底为了什么?”
  刘元甲一叹道:“田尔耕把魏忠贤垮台的事瞒着不告诉我们,仍然拿着这块招牌来指挥我们去抢夺藏珍,他的用心不是很明显了吗?我又何必还要替他卖命呢?”
  路金花点头道:“关于魏阉伏诛的事,我也曾听说过,的确是真的,唔……那么,你如果侥幸能活的话,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刘元甲叹道:“那时候再看吧!时候差不了,二位快走吧!迟了恐怕……”
  话犹未了,突听一阵仓惶的脚步声从庄院后面传过来,紧接着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喝道:“龟儿子,老子看你们往那里逃!”
  声音虽然像是破锣,但音量洪亮,中气充沛,显见此人功力之深厚,路金花与欧阳乐贞俱不禁心头一震,霍地离开几步,朝声音来处望去。
  刘元甲忙将五只小磁瓶朝身体下面一塞,闭目装死。
  “哎!啊!”
  两声惨叫痛哼之下,脚步声更是仓惶急促,只见三名劲装大汉,提着兵刃,亡命飞奔而来,在他们身后一名半百老者,两名中年大汉,衔尾紧迫,相距只不过丈许……那三名劲装大汉已是面色如土,汗流如雨,气喘如牛,勉强挣扎着跑到前面院落,再也支持不住,“噗叹砰砰”的相继仆在地上。
  后面追到的那名半百老者和两名中年大汉,身形方自纵出,却被院落中遍地尸骸,血污狼藉的惨象吓了一跳,身形倏然一齐沉落地上,六道惊疑的眼神,不期然地移注在路金花和欧阳乐贞的身上!二位姑娘情知这时候要走也不容易了,只好各自将功力暗地运足了,同时也凝目向对方望去……
  只见那半百老者,生得鹞眼鹰鼻,薄薄的嘴唇下面长着一绺山羊胡须,身材瘦削,穿一袭灰布袍,双手分握着一只外门兵刃“五行轮”!那两名中年大汉,一个生得粗眉大眼,阔脸瞠,狮鼻海口,皮肤黝黑,一袭劲装绷得紧紧,身高达八尺以上,手里一柄厚厚的鬼头刀,怕不有四五十斤,在斜阳照射下,闪幻起耀目光芒!另一名恰好相反,竟是个尖嘴缩腮,貌相猥琐之极的矮个子,并且所用的兵刃,也是极为普通的三截棍。
  这三个家伙,乃是同胞兄弟,平时甚少在江湖露面,却专门替人作杀手的勾当,黑道人称“川西三凶”!老大就是那半百老者,名叫宋锺,外号叫“辣手追魂”,一对“五行轮”上藏有不少歹毒的玩意。
  老二却是那貌相猥琐的矮个子,名叫宋宾,人称“丧门三寸钉”,他那根三截棍里面,的确暗藏着十多根“三寸丧门钌”,见血封喉,狠毒异常。
  老三反而是那大高个儿,此人性情恰如其貌,粗暴异常,杀人不眨眼,那柄厚厚的鬼头刀已不知喝过多少人的血,道中人给了他一个外号,叫“刽子手”宋桑。
  这一次,哥儿三个恰好在“千手人屠”胡家落脚,路金花她们出事那天好在没有惊勤到庄里其他的人,否则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那胡正群裹好了伤追出来,她们已经走了,胡老贼当然不肯甘休,这才带了三凶追查到此地。
  二位姑娘一看之下,猜想这三个家伙必然就是胡贼所说的“宋家哥儿”们了,以他们三个追杀那些逃命的爪牙的情形看来,显然身手相当厉害,路金花和欧阳乐贞心里有数,一面运功戒备,一面缓缓往庄门退去……那半百老者宋广瞧了一阵,抬手一指路金花,沉声道:“站住!你是什么人?是不是阉党的爪牙,说!”
  路金花撇唇一哼,冷冷道:“你管我是什么人!”
  侧顾欧阳乐贞道:“不要理他们,咱们走。”
  老三宋桑忽然伸手一指,叫道:“老大你看!这家伙手里不是胡大嫂的金钩吗?”
  宋锺目光一凝,沉声道:“这两个狗男女,必是阉党的爪牙,老二老三去瞧瞧胡大哥跟胡大嫂的情况,让为兄把这两个人抓过来问问。”
  宋桑、宋宾应了一声,分别纵身躺在地上的胡正群和何剑娥飞去……
  宋锺一跃上前,目光一扫路金花及欧阳乐贞,冷冷喝道:“你这个小太监和小女孩赶快丢下兵刃听候发落。”
  可笑他竟看不出路金花是女扮男装,还以为她是个小太监哩!路金花刚才一连杀死了何剑娥和金枝一双贼母女,心头恶气自不会完全消散,一见对方这副嘴脸,当时就气往上冲,闷声不吭,欺身扑过去,照准宋锺兜头就是一钩!宋锺冷笑一声,左手一抬,五行轮一拧一搭,“铮”的一声,与路金花的护手钩迎个正着!路金花是用惯了双刀的,这时心中有气之下,竟忘了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护手钩,这一钩挥出,眼见对方用五行轮迎来,不由心头一惊,暗叫糟糕!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双方的兵刃已然锁在了一起。
  原来,护手钩与五行轮都是外门兵刃,都是以锁拿对方兵刃为主,作用相同,互相锁拿之际,那就得看谁的功力深厚了。
  路金花终归是个女孩子,先天上力气就比男人差些,她见护手钩被对方五行轮锁住,用力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不敢怠慢,赶忙一松手,弃了兵刃,拧身后退……
  宋锺狞笑道:“小阉狗往哪里逃!”
  右手五行轮一抡,上步欺身,朝路金花推去。
  欧阳乐贞娇叱一声,长剑“呛”地出鞘,快逾石火电光,斜刺里朝宋锺腰间扫去,娇喝道:“老家伙接剑!”
  声到人到,剑锋亦到,当真是快到极点,宋锺不由心头一檩,颧不得追杀路金花,右手五行轮霍地一沉,迎向扫来的长剑,依样葫芦地一拧一搭……就在他这身形微顿之际,欧阳乐贞的长剑已然撤了回去,并且娇躯一翻,紧随着路金花,飞也似地朝庄门那边逃去…她们都知道,这三个家伙无一易与,若不及早撤身,恐怕就得陷在这儿了!谁知,她们身形才动,耳听衣袂飘风之声大起,眼前人影一晃,去路已被宋宾、宋桑兄弟截住了!二位姑娘前无去路,只好沉身落地,路金花脚尖一挑一勾,将一柄不知是谁掉在地上的单刀挑起,一伸手接住,与欧阳乐贞并肩待敌。
  宋锺缓缓逼上,一面扬声道:“胡大哥他们怎样了?”
  “胡大哥一剑穿心,气绝多时。”
  “胡大嫂死得好惨!”
  宋宾、宋桑分别回答,声音显得很激动。
  宋锺“哼”了一声,目射厉芒,凝注着路金花和欧阳乐贞,沉声喝道:“狗东西报上名来,老夫要抽你们的筋,剥你们的皮,碎尸万段替胡大哥夫妻及两个侄女报仇。”
  逃既然逃不了,二位姑娘只好打定主意拚命了!路金花冷哼一声道:“老贼少吹大气,报上名来,姑奶奶好打发你们上路,赶上去跟胡贼夫妻一道往阴间报到去。”
  宋锺狞笑道:“凭老夫弟兄的长相,你连‘川西三凶’都不认?想必你是才从宫里出来的嫩货……咦,不对,你这厮怎的自称姑奶奶?难道还是个母的不成?”
  路金花一时说漏了嘴,竟然自称姑奶奶,当时还不觉得,此刻听老贼一说,不由暗叫不妙!
  须知,凡是邪恶之人,无不对女色有特别的爱好,路金花当然十分清楚,她如果以男人的耳分跟对方拚斗,拚不过时最多是一死而已,但现在对方已拆穿了她的西洋镜,后果就难说了。
  果不其然,那宋锺定睛将路金花瞧了一下,突地怪笑道:“妙极了,果然是个母的!”
  话声微顿,目光一扫,扬声道:“老二老三!不准下杀手,要活的抓来看看漂不漂亮,知道吗?”
  宋宾、宋桑二人怪声怪气地应道:“用不着看了,保证是漂亮的货色!”
  宋锺一瞪眼道:“何以见得?”
  宋宾伸出一截棍头,指着路金花的脸,诡笑道:“如果不漂亮的话,还用得着抹上那些东西吗?”
  就在他的棍头一伸之际,一根肉眼难办的“丧门钉”已悄然飞出,朝路金花的腿部射去。
  欧阳乐贞心眼较为精细得多,她一见宋宾鼠眼乱转,便知他要出花样,宋宾棍头一伸,她立即发现了危机,当时心头一急,猛地用手一推路金花,大叫:“散开!动手!”
  “嘶”的一声,路金花虽然被推得踉跄地向一侧窜出两步,但裤子仍被那根“丧门钉”射穿了,擦得大腿火辣辣的!像这种内藏暗器的兵刃,唯一对付的办法就是不让它有施展的机会,路金花恨怒交加之下,更是急如星火地身形一起,单刀骤化怒海狂涛,势如奔马地朝宋宾卷去。
  宋宾发出一枚“丧门钉”未能将对方放倒,远来不及射出第二支,面前已电也似地压来一座刀山,当下,一声冷哼,三截棍一挥,一招“风起云涌”护住全身,第一截棍头突转“怒龙出壑”,迎着压来的刀山狠狠还击过去。
  “铮铮铮”一连三声金铁交鸣过处,宋宾顿时被那座刀山压得直往后退,脸上露出了骇凛之色!路金花一刀在手,如鱼得水,挥动之下,如臂使指地将刀招施展开来,第一轮猛攻就将对方逼得落了下风,不由精神陡长,霍霍霍地刀光连闪,又是一阵狂涛疾卷过去。
  宋桑“呵呵”大笑道:“大妞儿慢来,三爷陪你玩玩。”
  笑喝声中,那柄四五十斤重的鬼头刀倏地一伸,毫无忌惮地直攻入路金花的那座刀山之中!“当”的一声大震!火花四溅之下,刀山骤然之间崩塌了,路金花的单刀被绷的朝上一扬,虎口一阵酸麻,人也踉跄退了一步。
  但宋桑那庞大的身躯亦被反震之力带动,上半身晃了一晃,沉重的鬼头刀竟然往后一挫,掌心也是有点儿火辣辣的。
  欧阳乐贞见状,忙上前就要插手,宋锺“嘻嘻”一笑,将她拦住了道:“小姑娘,老夫不嫌你小,来来来!陪老夫耍一会儿。”
  欧阳乐贞“呸”了一声,也不答话,长剑一挺,直刺过去。
  宋锺怪笑着挥动五行轮,朝刺来的长剑锁去。
  欧阳乐贞怎肯让对方把自己兵刃锁住,沉腕撤招,展开“震天剑法”奔雷掣电般向宋锺身上各处要害招呼。
  宋锺“咦”了一声道:“瞧不出你这小姑娘还真有两手,格老子非要好好整你一下子。”
  一双五行轮突然连镶综错地飞旋而出,迎着欧阳乐贞攻到的长剑,绞、锁、错、拏,着着还击!双方的兵刃都是以快对快,欧阳乐贞沉着出招,绝不让五行轮有机会碰上自己的长剑,因此,交手了十几招,却是没有半点兵刃交击的声音发出,只有呼呼的金刃劈风之声与“刷刷”的脚步起落声……
  但路金花那边就热闹了,“铮铮当当”之声不绝,她被宋桑的鬼头刀一连几下狠攻,已然感到招架困难,而那宋宾却乘机在她身后不时抽冷子帅出一棍,使她提心吊胆,实在穷于应付,眼看就要落败了……欧阳乐贞跟宋锺拚了十几招之后,情形也就渐渐不妙了,因为她老是顾虑着不让长剑被对方的兵刃锁住,于是乎出手就受了限制,形成了束手缚脚的局面,家传“震天剑法”的霸道招式无法放手施展!“川西三凶”宋家兄弟方面,他们知道庄中之人都已死光逃尽,再无其他顾忌,因此对这两个被视作笼中鸟、网中鱼的女孩子,也就不急着把她们放倒,三兄弟只是嘻嘻哈哈的满口脏言秽语逗弄她们,打算把路金花和欧阳乐贞累得筋疲力尽之时才擒下来一逞兽欲。
  欧阳乐贞跟路金花当然也十分清楚对方的企图,可就是苦于无法脱身!当然,她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愿意突围的话,那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她们谁也不肯单独逃生而把另一个陷在魔鬼的手里。
  但是,再拚下去的话,那就只好两个都没有希望了!
  路金花最后忍不住了,高声叫道:“小贞!你走吧,我替你断后。”
  欧阳乐贞一面撤招换式让避对方的五行轮,一面大声道:“我不走!我非把这三个狗贼宰光不可,姑姑你先走好了。”
  宋锺“嘿嘿”怪笑道:“你急什么?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笑着,手中五行轮一连几下快攻,将欧阳乐贞逼的往路金花那边退去……宋锺老贼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欧阳乐贞跟路金花围在一起,使她们更加没有单独逃生的机会。
  欧阳乐贞自然也明白宋老贼的意圆,但这时候她已力不从心,不往路金花那边退也不行了。
  路金花看到欧阳乐贞朝她这边退过来,知道单独逃走一个的希望已经断了,当下,怒声大叫道:“小贞,我们手并肩,跟他们拚了。”
  宋桑一鬼头刀荡开了路金花的单刀,桀桀怪笑道:“大妞儿要拚嘛我们就到床上去拚,三太爷可不喜欢露天行事的。”
  宋宾抽冷子一抖三截棍,扫向路金花的下盘,怪声怪气的道:“没得关系,二太爷倒爱这调调儿,你就躺下来吧。”
  路金花只气得七窍生烟,眼中冒火,狠狠地一刀朝三截棍上砍去,宋宾嘻嘻一笑,倏地把棍抽回去了。
  但宋桑却乘机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悄没声的一把抓向路金花的腰股之间……欧阳乐贞刚好退到,怒骂了声:“不要脸!”
  长剑一撇,疾削宋桑的手腕。
  宋桑缩手闪身躲开了,宋锺却递出一只五行轮,朝欧阳乐贞的长剑绞去,嘿嘿怪笑道:“小姑娘!你还是陪着老夫玩玩吧,那大个儿你怎吃得消。”
  欧阳乐贞一咬牙,长剑划了个半弧,猛然反朝五行轮上砍去,这一剑势沉力猛,她似是真的要拚命了。
  宋锺手腕一沉,收回了这只五行轮,身子微微一侧一欺,另一只五行轮已朝欧阳乐贞腰间扎到,口中“哟”了一声,怪叫道:“小姑娘真的想拚呀!啧啧!老夫还舍不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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