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正邪交战

2022-01-11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点击：

　　又到了武夷山，一个少女正牵着位老者步上山来。两人的步子虽然徐缓得紧，但速度可快得惊人。
　　“老道伯伯就是被囚在此山中十年吗？”少女笑着说。
　　这老头已是一身崭新道装，面容还很惨白，闻言答道：“噶丽丝，我虽被困在此山中十年，对此山却一点也不知道，那十二洞天在何处我也不清楚。”
　　噶丽丝微笑道：“只要爬上那高峰就能看得见了，不知古大哥他们还会在否？”
　　晃眼间两人爬翻上一峰顶，俯目望下那还有十二洞天的影子，只见下面好大一巨坑，宫殿倾颓，完全是一幅荒凉的废墟，而且丝丝的热气更“突突”上冒着。
　　噶丽丝大惊，道：“昨日那声巨响原来是这回事，老道伯伯在此等等，我下去看一回就来！”
　　这老道即是那慧真子陆述一了，他眼看着噶丽丝如飞鸟般落入谷中，心中又喜又羡，他还不知道噶丽丝与忆君的关系，但打心底他已喜欢她了。
　　噶丽丝在谷底飞快地巡视一圈，立刻又纵身上来。慧真子看得出她脸上有不解神色，但却没有悲伤的味道。
　　“真奇怪！”噶丽丝道：“一个人也没有，难不成群英大会使这十二洞天变成了这样子？”
　　慧真子陆述一并不关心这个，他只着急问道：“君儿不会被埋在里面吧？”
　　噶丽丝知道慧真子念念不忘的仍是忆君，自从慧真子听得忆君身负绝艺出来救他时，每三句话差不多存一句就要提到忆君。
　　噶丽丝摇摇头，充满自信地说：“下面一个人也没有，怎会有古大哥？老道伯伯，咱们这就下山呢？还是在此休息一会？”
　　慧真子对着这凄凉的景象有些感慨，他想休息一下，何况他真的是身心都太累了。
　　“告诉我，”慧真子没有表示要走的意思，身子微靠着岩石向噶丽丝问道：“你怎会认得君儿的？”
　　噶丽丝知道慧真子在探她的底细了，从前夜一路奔至此地，两人一直没有好好谈过。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了，她很想将一切告诉给慧真子，但要如何出口呢？
　　“我认得他之初是在蒙古，那时我不知他是后来能成为江湖上闻名丧胆的黑衣人，而他也不知道我是蒙族公主……”噶丽丝很婉转地向他道出与忆君相识之情形给慧真子听。
　　慧真子似乎想急于知道忆君的一切，他急着问：“你说他是化身为黑衣人的武神门人，那么他为何又将天池黑宝衣与青霞剑给你呢？难道你们已经……”
　　下面的话自然无需慧真子再说下去，聪明的噶丽丝自然能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只见她羞红满面，扭着衣绢点了点头，却再说不出什么。
　　“哈！哈！”慧真子真是乐昏了，在他想来忆君娶这美丽的蒙族公主是当然之事。
　　“看来也只有咱君儿配得上你！也只有你配得上君儿！”慧真子无心笑谈，却深深刺着了噶丽丝隐处。她没有把郭莲之事讲出，因为那使她无法启口。
　　阳光有些耀眼，但两人心中却是快乐的，慧真子是因脱离了十年樊笼，心情上有说不出的轻松。噶丽丝是因憧憬即将实现，也极尽欢乐。
　　高高的山岭只坐着这一老一少两人，一日一夜的功夫，因种种的原因使两人变得异常亲密。最后两人终于下山了。拖着长长的影子两人翻山越岭。
　　不久在江陵地方出现了一老一女，雇了辆驿车，买了两匹健驹，直向漠北行去。天色苍茫间，不知要几时游客才再归来。
　　噶丽丝与慧真子两人车轻马健，不数日已渡大江接近黄河，在他们的后面正有一大群武林人士缓缓北行。
　　这一群人即是关外五雄的五位庄主，还有一些随从。内中古濮带着重孝，神情甚是哀伤。
　　开封古城已是在望，一行人都习惯于野宿，尤其古濮带着重孝更不愿进城憩宿，于是一行人就在城外搭棚为居了。
　　天色暗合群鸦归巢，数股炊烟袅袅而起，这种田园间平和的气息是一般江湖中人难于享受的。
　　五个帐幕表示出五个庄主的身份，古濮立在自己帐幕之前仰望着天际，眉目间有股说不出的忧郁，他默默祝祷着：“父亲在天之灵啊！赐与儿子力量和勇气吧，让儿子能有信心和机会手刃大仇……”
　　遥远的白云处有两只大雕比翼而来，“啁啁！”地飞过这露野的数个帐棚，晃眼间又消失在云里。
　　古濮望着这对大雕有些出神，他记得在家乡是经常能看见这种大雕的，这对大雕更使他想家，更使他想起失去的亲人。
　　路的尽头有股尘烟扬起，从经验上古濮也知道至少有十余骑。他奇怪，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得赶出城来。
　　霎眼间骑队已至，为首者竟是高家少庄主肇炎，后面有慧恂、郭骅、武敏，几乎关外五雄少一辈的全部来了。
　　“难道我们回来的消息他们在千里之外就知道了？”古濮怀疑这事的可能性，慧恂一马当先一下子就冲至苏庄主的帐前。
　　另四位庄主闻得蹄声骤起，俱奔出帐来。
　　“爸！不好了！”慧恂气急败坏道：“咱们五庄俱被蜈蚣帮给毁了！”
　　五位庄主大吃一惊，苏庄主一把搂住慧恂急道：“这话怎讲？”
　　来的十余个七嘴八舌，半天才将事情讲清楚。
　　原来在武夷山群英会后，白衣人即是古家少庄主的传说不知如何传入江湖，大约是忆君在风云洞中露出本来面目，而帮众中有些人是认得他的。
　　当时黄衣魔僧已经走了，掌着蜈蚣帮大权的除了数位长老外，即是千手如来施永黔了。
　　蜈蚣帮对黑、白衣人是恨极了，这一听说白衣人即是古家庄的少庄主，立刻派人攻打关外五雄。
　　这时关外五雄的强手早已倾巢而出，剩下的后辈们如何是敌手？
　　慧恂泣着道：“飘枫姐姐被掳去，但似乎被一老者所救。郭莲妹妹却失了踪！”
　　这句话对古濮和所有人来说不啻当头焦雷，古濮听说辛飘枫被掳几乎顿时昏倒，虽后来知道被一老者所救，但心中也焦急得不得了。
　　当下拔营的拔营，牵马的牵马，大队立刻就要兼程赶返家园。正在乱得一团糟之时，路的南端又扬起一股尘烟，老远老远就有人在呼喊。
　　“前面的可是关外五雄？”
　　古濮等听得语音熟稔，扬目望去发觉来人竟是浮尘子、玄静子、清真人，还有鹿加、宋昆兰等。
　　“庄主们可是赶返漠北？”浮尘子问道。
　　古濮得算他师侄辈，立在道旁恭身行礼。
　　鹿加知道古忆君乃古濮之弟弟，对古濮也显得特别恭敬。
　　内里辛元庆年岁最大，回答道：“咱们确实赶返关外，只因庄内有重大事故发生！”
　　浮尘子没有注意这话，只说道：“此刻铁木真藏宝之事已在蒙古传开，蜈蚣帮全部主力已向那方集中，咱们正道人士已联合在蒙古势必要将蜈蚣帮彻底摧毁。各位庄主也与我们一块去吧！”
　　玄静子温静笑道：“铁木真藏宝图在小徒噶丽丝身边，但蜈蚣帮两位长老赤羽剑尹联伦和闽东双怪老大杜发却助‘汗通’族猛攻‘兰托罗盖’族。吾徒可能已先赶了回去，我们正打算去助她一臂之力。”
　　浮尘子又道：“武林人士差不多都往漠北集中，想来也有一番正义邪恶之战，咱们加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关外五雄知道家中巨变已是心神慌乱，但这一般人都是看得开，放得下的，总算向蒙古进发也得先经过自己家园，立刻由辛元庆带头轰诺一声，全部整装向北而行。
　　长风之中，沙尘漫扬，数十匹健驹直朝漠北急驰，晃眼间绕城而没入茫茫空际。


　　西蜀，素来有天府之称，除了交通不太便利外，其余一切事物都完备之极。不仅农产富饶，而且地理位置也甚重要。
　　江南春天来临得早，此时已是春末而夏初之时，遍地绿油油的秧苗连绵千里，使人一望而心境怡然。
　　驿道上不疾不徐地并驰着五骑，老老少少间杂其中，正是铁扇书生焦诠，还有大雄禅师与无为道人，另外两位是洛水医隐郭泰清，和一个年青的道士。
　　大雄禅师与无为道人正指指点点地评判沿途风光，洛水医隐却低声向那年青的道士在讯问些什么，只有那铁扇书生焦诠紧皱着双眉，似有无限忧愁。
　　一阵微风拂过，水田内绿波浮动，一种江南特有的清淡优雅风味在这一阵浮动中更显顶出来。
　　三、五庄稼人牵着牛只正漫步在田垅间，看着无为道人大多躬身行礼。无为道人面容上带着慈祥而和气的笑意，只听他轻轻对大雄禅师道：“还是这里的一切都好，人民朴实无华，哪像江湖中奸诈百出。唉，从今以后除了看看老朋友外，决不出这蜀省一步。”
　　大雄禅师心有同感，严肃地点点头，望了望无垠的绿野，他心中也是一片空明。
　　远远有个小市集，车马行人逐渐多起来，五人相对望了一眼，加速往这小市集奔了去……


　　又是三、四个时辰过去，峨嵋山下的驿道上，一骑粟黄色骏马正很轻快地跑着，马上骑士一袭青绸儒衫，身形随着马背起伏而轻微地颠簸着。
　　看他面容瘦削，宽大而泛白的手掌，紧紧拿着鞍头，此人正是甫离武夷山未久的忆君。
　　夜幕已逐渐沉落，西方天际的第一颗明星已闪烁发出它微弱的光芒。
　　“龙儿，咱们得赶快些！”忆君足跟轻轻踢踢马腹，龙儿立刻加劲往前奔跑，渐渐也到了那小市集。
　　疾而脆的蹄声将路途行人扰得驻足停视……
　　“好俊的少年，好雄壮的马！”每人心中都这样在暗地里赞赏着。
　　忆君含着深怨的一双大眼睛飞快地向小市集看了一眼，路东边的尽头有块旗幡飘扬，敢情是间客店。
　　“的得！的得！”
　　蹄声停在客店门口，店内伙计赶紧跑了出来，哈着腰道：“客官要房子吗？”
　　忆君点点头，一个翻身下了马来，将马缰交给伙计，大踏步进了客店。
　　这客店外间是茶室兼饭堂，十数位客人正在座中高声谈笑，看着忆君进来都不禁为他挺秀的英风暗喝声采。
　　有位农家汉子立起身来，冲着忆君一笑，道：“小哥可不是咱们江南人吧？也来饮上一杯如何？”
　　忆君见这汉子和善可亲，更加他还有些事也得向这些探询探询。立刻他也笑着点点头，向掌柜的喊了声。
　　“定一间上房！”接着就向那一群人行去。
　　忆君独特而高贵的风姿引起了一些人的自卑，果然内中有数人露出惶恐的神色。
　　忆君心中明白这点，他故意很随便地往肮脏的椅中一坐，脸上很自然地涌起一片亲切的笑意。
　　最先发言的农装大汉似乎世面见得多，很习惯地酌了杯酒置放在忆君身前案头。忆君对酒素来外行，虽见这酒作琥珀色，浓而不腻，心知是好酒却叫不出个名堂。
　　十数个人同时对他扬起酒杯，忆君不能不表意，只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多一会儿屋内又恢复先前热闹喧哗，十数人天南地北谈个不休。
　　忆君仔细地听着他们说话……
　　那农装大汉看来性情豪爽愉快，手中飞舞着酒杯，说得口沫横飞——
　　“我说张家大牛儿实在倒霉到了家，前天才讨了老婆，昨天就死了妈，害得他典物卖产，把一番喜气洋洋全化成……”忆君没有注意他的话，他只注意农装大汉挥舞的右手，那手中酒杯内的酒居然一滴也未洒出。
　　“敢情是个会家子！”他心暗暗想道，于是将所有的人又重新看过一番。
　　“似乎就只有这人有两手！”忆君结论如此，却听见大汉已换了个话题。
　　“我家小姐别看她文绉绉的，上次兄弟陪少爷小姐到千佛寺上香，那日猴儿们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成千成万将我们围住，两位少爷吓得腿脚都软了，兄弟也只有拿着棒儿吆喝，嘿！还是小姐身手高强，平日看来尊贵娇弱的模样突然一扫而空，只见她冲入猴群，两手在猴群中一阵拉拔挥摔，就是一只只毛猴子被摔上半天空，不消一会儿猴群退得个一干二净……”
　　忆君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峨嵋猴群的故事，据说这山的猴群立有许多禁忌，有上山香客触犯了它们禁忌就别想顺利下山，除非给它们若干代价，像食物，衣服等，不然就得请山上道士或和尚代为设法开路。
　　天色更形昏黯，忆君正在想点几味菜肴，结束最后一餐也结束这一日，哪晓屋外又传来一串蹄声。
　　显然这些乡下人都有点吃惊，只因这地方不在上山途径，平时朝山香客很少到此处，十数日有一经过此处已很难得了，但……
　　蹄声一齐停在客店外边，店门“呼！”地被推了开来，首先进入的是一位身躯瘦长，像貌凶狠冷酷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却都生得英俊秀丽。
　　忆君见着这三人推门而入，与十余位酒客一般，心中不觉一怔。
　　“老板！”中年瘦长汉子问道：“这附近可有个叫‘翠坪’的，住着位俞女侠？”
　　一时间，屋内十余人的脸色俱变得灰白，老板对那农装大汉瞥了一眼，却没有回答。
　　农装大汉似乎也知这三位江湖人物不好易与，眉头皱了皱昂然步出群来。
　　“不知阁下是何方人物？见俞女侠有什么意图？”他很镇定地说道。
　　那中年汉子身后的一双男女很随意地往屋内四处一瞥，顿时发觉如鹤立鸡群的忆君。女的一位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
　　忆君见了她俩交头小声说了几句话，也浮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瘦长中年汉子见得农装汉子挺身出言，冷峻的眼睛中闪烁着疑惑的光采。农装大汉只觉身上似受着两柄利刃，心头竟无端地狂跳。
　　“你是俞女侠的什么人？敢盘问老夫根底？”这声音像是从地底发出。听得十余个土农头皮冒汗。
　　这时那女的却悄悄朝忆君走过来，妙曼的步姿和婀娜的身形，不但那笑容美丽已极，更加那一头黑而染亮的头发随着步子飘动，尽使人有种国色天香的感觉。
　　“这位是古公子吗？”女子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笑着问道：“我是……”
　　“你是追云燕慕容姑娘对吗？”忆君接口道。
　　女的笑得更美了，她转头对那挺秀的男子道：“大哥，我没有看错，这位就是古少庄主呢！”
　　忆君含笑点点头，道：“想不到鲁帮主与贤兄妹都来到此处，小弟也是今日才到此处。”
　　敢情这进来三人正是青鹤帮帮主毒青鹤鲁智辟与追云燕、穿云燕兄妹三人。
　　毒青鹤鲁智辟机械地笑了笑，神情是习惯的冷酷，他转向忆君，问道：“古兄弟对此地熟悉吗？”
　　忆君看看十余位乡民都有些畏惧神色，他一想不知鲁智辟所称的俞女侠是谁，而他可是一路追踪无为道人等才来至此处。
　　忆君摇了摇头，道：“小弟也是初次来这蜀地，对这里完全不熟悉，鲁帮主要寻的俞女侠是哪一位？能见告吗？”
　　忆君这句话本触犯禁忌，但鲁智辟似乎并不在意这点，他仰起头想了想，才道：“俞女侠是无为道人的唯一弟子，小兄弟知道吗？”
　　忆君心头蓦地一惊，脱口呼道：“俞芸，鲁帮主说的是俞芸姑娘！”
　　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得分明追云燕脸上有一股不安的神色，也看得出穿云燕面上有股愤慨的神色。
　　鲁智辟道：“怎么，小兄弟知道她？”
　　俞芸与忆君相见的日子虽仅短短的一日，但她所留给他的印象却是不易磨灭的，是因她的个性像貌与辛飘枫相似之故。但他却忘了俞芸的家是住在峨嵋山下。
　　“我认识她，但我不知她在何处，你们是在寻焦诠兄是吗？我也在寻他呢！”忆君点头道。
　　穿云燕此时插口道：“不错，我们是在寻铁扇书生，只知他是随无为道人来到此处，却不能确知他在何处，古少庄主能告知吗？”他说时看了追云燕一眼，面容上露出关心和有些愤恨的表情。
　　追云燕慕容凤淡淡一笑，神情有点凄然和伤心。
　　这时被冷淡已久的农装大汉，忍不住道：“你们是家小姐什么人？家小姐……”
　　忆君也是急于要寻获洛水医隐疗治骨内寒骨之毒，是以立刻答道：“咱们都是俞女侠的朋友，敢问翠坪如何走法？”
　　农装大汉本尚疑惧这数人是俞芸之仇家，但看忆君诚挚善良的面孔，却不容许他再怀疑，但仍吞吞吐吐道：“家小姐病危，不容许任何人求见……”
　　忆君与追云燕同时大吃一惊，忆君心中暗道：“原来郭伯伯连夜赶返峨嵋是因为这原因，难怪我龙儿的神骏竟也没有赶上他们。”
　　而追云燕慕容凤心中却有些酸溜溜的。这次因青鹤帮中有重大事故，急需焦诠回帮，才有机会随鲁智辟远迢迢的到武夷山，谁知到时武夷山已灰飞烟灭，而焦诠没有即刻回东北却西行来了蜀地，虽然是因为俞芸病重，但心中总有些不舒服。
　　“如各位是家小姐的朋友，可由小的带路到翠坪！”农装汉子躬身说完，竟推门朝外行去。
　　外边已黑幕沉沉，峨嵋远景似一匹蹲踞的朦陇怪兽。农装大汉指了指远处山拗的一盏灯火道：“翠坪在那灯后十里之处！”说完跨上马领先朝灯火奔去。
　　一连串蹄声又响起，一行五人各人怀着不同心意和打算……
　　峨嵋天下秀，就是在这黑夜中也格外显得壮丽清奇，远山近岭五骑骏马奔驰其间，山壁的回声荡漾，溢发显出蹄声急骤。
　　晃眼间，过了那有灯火的山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斜坡，龙儿脚程迅捷，早已超出四骑十余丈。又过了一会儿，果然远远现出一座庄院。
　　“停步！”一个中年的口音从一棵浓密的大树顶上喊出。龙儿善解人意，不需忆君吩咐自动地停住四蹄。
　　树上跃下个年青道士，而后面四骑也如雷奔到。
　　“伍师傅，这几位是小姐的朋友，小的带他们来的。”农装大汉这样说。但当年青道士看见鲁智辟时脸色却变了变。
　　“老夫毒青鹤鲁智辟，有事欲寻敝帮铁扇书生焦诠。”鲁智辟有些自傲地说着。
　　毒青鹤的名头在东北确是响亮震天，但在江南却不太为人熟知，想来这年青道士是名师子弟，还能对毒青鹤有所耳闻。只见他躬身答道：“后辈法号怡静，焦师兄已陪无为师伯上山去了！”
　　鲁智辟一愣，无为道人的禁地他可不敢大胆胡闯，只好再问：“那么怡静师傅能知焦诠几时返回？”
　　怡静有些犹豫，忆君接口问道：“俞女侠和洛水医隐是否也上了山？”
　　怡静有些茫然，那农装大汉立刻说道：“小的已将小姐病情告知他们了。”
　　恬静“哦”了一声，面上浮起股不豫神色，只好说：“无为师伯与洛水隐医上山合力为俞师姐疗伤，大约旬日后才能下山。各位有什么话在下可代为转知。”
　　鲁智辟傲然一笑，他与怡静格格不入，将马头一圈，道：“十日后咱们再来，就请转告此话吧！”说完驰马而去。忆君想了一想也跟着跑回那小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