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群雄拔剑起风云
2025-05-20  作者:牛不也  来源:牛不也作品集  点击:

  暮春季节,桃花涧水奔腾不息。涧岸逶迤数里的桃林,鲜花怒放,灿若云霞。连绵起伏的群山,郁郁葱葱,樵夫咿咿呀呀唱着山歌。
  太阳西斜。桃花涧旁的乡村酒肆里,店老板坐在柜台后边直叹气。今日生意萧条,从午后起,连个鬼都不上门。好容易盼来一个客倌,却是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穷措大,又厌酒酸,只要了壶茶,坐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肯动身。老板直喊“晦气”,指桑骂槐地数落。他只当作不听见,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悠闲得很。
  忽闻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东面传来。酒店老板精神一振,凝目望去。但见店前土路上,远远飘来两骑。一黑一白两骏,一黑一白两人,犹如两朵云。小二快步迎出,眼睛一花,两骑已到了门前。
  但见来者用手在马头一按,身子便腾空而起,大氅兜满了风,如展开了翅膀,飘飘忽忽落下地来,一点声息也没有,一星浮尘也不惊。
  小二看呆了,兜头一揖:“两位大爷请……”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啪!”脸颊上挨了一记耳光。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娇叱:“你瞎了!把姑奶奶当作大爷。”
  小二这才看清了,穿一身白的是个极美的姑娘,十七八岁;那着皂衣的才是个青年男子,剑眉俊目,腰悬长剑。
  小二吃了耳光学了个乖,向那姑娘连连作揖赔罪:“小姐您大人大量!小的这几日害火眼,实在对不起您。小姐请,大爷请。小店的桃花美酒香飘万里,喝一杯消乏通气,喝三杯健筋壮骨。请这边来,把缰绳交给小的。小的给这两匹龙驹好好喂点豆料……”说着,伸手去接缰绳。
  黑衣骑者说:“不必多事,我们这两匹马自己会找食吃。”他回头喝:“白儿,黑儿别走远了。”那两马极逼人性,点点头,一前一后,跑到附近坡上啃嫩草。
  一黑一白在与那穷汉隔一桌的座旁坐下,老板赶紧斟上香茶,摆出四碟点心:“两位是路过呢还是住店?小店备有干净客房。太阳快下山了,西去百十里再没有店家。”
  黑衣青年看着白衣少女问:“兰妹,你看要不要住下?”
  白衣少女瞪了他一眼:“松哥,出门前不是说好的吗?在外面由你拿主意,当着外人问这些,招人嗤笑!”
  “那……到底住还是不住呀?”黑衣青年又问。
  旁桌那汉子听了这话,“噗哧!”笑了一声,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白衣少女蛾眉倒竖,伸手“砰”地拍了一下桌子,转过头去呵叱:“你笑甚?”
  那穷汉斜眼看看她,喝了一口茶,仰首哈哈一笑:“当笑则笑,当哭则哭,当悲则悲,当喜则喜!好茶呀好茶!小二,再来一壶!”
  少女听了这几句不明不白的话,正欲发作,那青年按住了她,低声说:“兰妹,别惹事。”又喊住了小二问:“小二,我问你,此地到大翮山有多少路程?”
  “大爷,你们是到大翮山去的呀?从门前这条路西去,翻山越岭,走三百五十里,就到了大翮山、小翮山的山脚。大翻山山高千丈,无路可上……”
  旁桌那汉子又在摇头晃脑地吟哦:“西径大翮,小翮山南,高峦截云,层陵断雾,双阜共秀,竞举群峰之上。山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白衣少女再也忍不住了。右手微微一动,白光一闪,一柄银灿灿的刀在空中盘旋一圈,刀尖就指到了邻桌穷汉的鼻尖下。“叮”一声轻响,穷汉手中的茶盅齐齐剖成两半,茶水淋漓,洒了一桌。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再三哂笑你姑奶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穷汉楞楞看着手中的两半爿茶盅,似乎惊呆了。
  黑衣青年赶紧扯了扯少女的袖子,低声说:“兰妹,不可无礼!”他上前向那穷汉拱拱手,赔笑说:“这位先生勿怪。我妹子年幼不更事……”那少女鼓圆了眼睛,气乎乎地说:“我怎么不更事了?”那青年不理她,依然谦恭地说:“看来先生是位高人,可能教我去大翮山的路径。在下姓白名松,江湖上朋友叫我‘云中黑龙’。这是我表妹姓乌名幽兰,人称‘九天白凤’。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穷汉坐着动也不动,忽将手中的破茶盅递给白松:“白大爷,这茶盅可要你赔的。我来喝茶只带几个茶资钱,赔也赔不起。龙呀凤的,我没听说过,也没见到过,还望海涵。”接着,便对着茶壶嘴喝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龙凤都住在天上的,怎么跑到地上来了?真是奇怪!”
  乌幽兰哪里受得了这般嘲笑,伸手一掌劈过去。她方才打店小二时,没用一点劲力,声音虽响,手势不重,这次打那穷汉,用了五分力道。一掌拍出时心中有点儿悔,只恐将这瘦弱的穷汉打死了,传出去,必为江湖侠义道所不齿。好在她的功力已收发由心,堪堪要击中穷汉的左颊时,又收回三分力道。但这一掌,也足以使那穷汉鼻眼开花,半死不活。
  奇的是那穷汉一动不动,乌幽兰一掌却劈空了。她应变极快,足尖一点地,腾空而起,倒纵出门外,身子在空中时已拔刀在手,一招“落英缤纷”,先护住了自己的身子,以防来自上下左右前后的偷袭,刚才她那一掌劈出时,感觉到肘弯处微微一麻,定是有高手埋伏,否则以她驰名江湖的“凤舞掌法”怎能击不中一个落拓汉子?
  白松何等眼光,见乌幽兰一击不中,心中骇然,拔剑在手,一个跟斗倒纵出门,与乌幽兰背靠背,警惕地打量四下。喝道:“哪位朋友在此,请现身!”虽然他在乌幽兰面前唯唯诺诺,小声细气,但此刻一招用以防身的“拔剑四顾”使出来,只见剑气茫茫,裹住一团黑影,端的是名家身手,威风凛凛。
  店老板和小二看呆了,一声不敢出。倒是那穷汉看把戏似的,眯着一双细缝眼,对着壶嘴吸一口,笑眯眯地说:“原来是戏班子里跑出来的。练过了把式再唱一段才好呢。”
  竟将这名震一时的龙凤双侠当作戏子。真是虎口捋须不要命了。
  与幽兰虽然性子急躁,毕竟久历江湖,四周打量过了,看不出有什么高手藏身的踪迹,又见这穷汉意态闲适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一个武林名宿,失声道:“前辈可是名满天下的‘落拓书生’陆鼎甲陆老英雄?”
  “落拓书生”陆鼎甲十年前使--柄钢骨折扇,连诛武林败类“七煞星”七兄弟于长江边。他行事独来独往,乌幽兰听说过关于他的传说,见眼前这穷汉衣衫破烂,两只鞋子踩塌了鞋帮,却又作书生打扮,吐属文雅,四十多岁年纪,自然就想起了那个江湖奇侠。
  哪知那穷汉听了,倏地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神情,说:“‘落拓书生’是何许人也?也是练把式的?‘名满天下’?我怎么没听说过?”
  乌幽兰焦躁起来,既然他不是陆鼎甲,那就无须客气了。她俏脸一沉,把刀一指,厉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正待冲上前去,白松拉住了她,“兰妹,你听。”
  远远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太阳已下山,暮色渐渐降临。这个时候,还有谁成群结队地打马赶路呢?
  滚滚而来的尘土上,跃动着十几匹马。几十只马蹄击打地面,势若奔雷,震得地皮发颤。当先的骑者是个老道,长髯垂胸,背插拂尘,一望便知是个江湖豪客。后面十一人,有男有女,有僧有俗,高矮不等,胖瘦各异,都带着兵器。
  白松见状,拉乌幽兰进了酒店。
  这群江湖豪客在店门前纷纷下马,吵吵嚷嚷地涌进店里来,把沉重的兵器“砰砰嘭嘭”往桌上摔,大呼小叫地要小二上酒上菜,饮马喂料。乱了好一阵,才纷纷就座。竟没人朝龙凤二侠和穷汉看一眼。
  店老板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高兴得眉开眼笑,离开柜台来点灯张罗,吹嘘他的桃花酒如何的有名,亲自从小二手中接过酒瓮要给客人斟酒。一个眉眼粗豪五短身材的汉子闻得酒香,一把抢过酒瓮,急不可耐地扳转瓮口要喝。为首的老道长袖一拂,把酒瓮卷了过来,放在桌上,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黑脸,说:“刘老弟,你忘了老规矩吗?”他扬声说:“今晚还跟往日一样,一人只许喝一杯,想要开怀畅饮,待从大翮山下来之后。”
  那五短身材的“刘老弟”一脸委屈,颓然落座。人丛中有人小声说:“灵虚道长忒谨慎了。南宫柳也不是三头六臂,我们十二个好手还怕他作甚?多喝几杯又怎样?”另一人说:“是该谨慎一点,南宫柳的师兄北门天宇号称天下第一剑客,倘若北门天宇上山助他师弟,那就……”另一个眇了一目的胖大和尚说:“北门天宇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单打独斗赢不了他,我们十二个人一哄而上,还不把他剁成肉泥!”又有一个穿绿衣的白面书生说:“各位枉称江湖英雄,对付北门天宇,依小弟看,无须灵虚道长出手,就……”他忽然发不出声来,也闭不上嘴巴,两只眼珠子乱转,一副哭相。在座的虽多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却没几人看出绿衣客着了道儿。见他话说了一半,未见下文,无不十分惊诧。绿衣客对座的一个身穿红衣,年约三十许的少妇举起手中的筷子,闪电般迅疾地在他颊上的“颊车”穴上点一点。绿衣客才“呵”一声发出声来,嘴也能闭上了。他很想骂人,但遭暗算在先,怕再吃苦头,便不敢作声,埋下头管自己喝酒吃肉。
  红衣少妇向四周看了看,心知是那一黑一白捣的鬼,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一甩,一点红星直奔白衣少女的“大椎”穴飞去。
  “九天白风”岂是庸常之辈,听得脑后风声响,一扭头,口一张,恰好咬住了飞来的花生米。她故意嚼得“卡巴”响,朝红衣少妇嫣然一笑:“多谢!”手一扬,把只酒杯掷了过去。红衣少妇早有防备,乘机卖弄身手,不避不让,眼看酒杯飞到面前,举筷一拨,又将酒杯拨了回去。
  白松不愿惹事生非,伸手接住酒杯,放在乌幽兰跟前,朝那红衣少妇点点头。
  灵虚道人看在眼里,起身朝龙凤二侠走过来,打个稽首,说:“二位好身手!莫不是近来在江湖上闯出好大名头的‘云中黑龙’白松白少侠、‘九天白凤’乌幽兰乌女侠?贫道灵虚,十年前曾与尊师‘鹤飞天外’乌烈刚乌大侠有一面之缘。”
  白松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还了一礼:“晚辈白松、乌幽兰不知道长驾临,尚请见谅!”灵虚的名头,他是听师父说起过的,他拉了拉乌幽兰,示意她站起来见礼。乌幽兰气恼那绿衣客口出狂言,刚才用粒花生米小小惩诫了他一下,现在也不想和老道套近乎,懒懒地站起来,似笑非笑地说:“你讲话倒还客气,方才你的朋友牛皮也吹得太大了,说什么天下第一剑客北门天宇不是你的对手。”她上上下下打量老道:“我怎么也不能相信。”
  这话的嘲讽意味十分明显,众豪哗啦一声都站起来。老道却十分沉着,干笑两声,说:“井蛙之见,何必计较。乌女侠方才已教训了他,他会记住的: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灵虚是什么人,怎敢和北门大侠抗衡?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乌幽兰冷笑一声,说:“既然你有自知之明,怎么还敢上大翮山去找南宫柳的麻烦?南宫大侠碍着你们什么事啦?”
  灵虚道人问:“乌女侠与南宫柳是朋友?”
  “不是。”
  “那么,二位可知南宫柳的为人?”
  “不知。”
  “是了。”灵虚欣慰地说,“原来如此!南宫柳犯了欺师灭祖的大罪,凡侠义道中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吾等上大,翮山诛逆,正是为了江湖道义。”
  龙凤二侠对看一眼。白松问:“南宫柳与北门天宇是同门师兄弟。如果南宫柳犯了欺师灭祖的大罪,自有他师兄出头清理师门,何劳道长等一干英豪兴师动众?”
  “白少侠到底年轻几岁,还不知旧时的武林恩怨。北门天宇和南宫柳的师父是二十年前侠义道中第一好汉‘铁面客’袁方伯。其时,有一大魔头‘九头兀鹰’仇冷无恶不作,残害人间。袁方伯上大翮山除逆,与仇冷斗了五天五夜,结果两败俱伤。仇冷断了一臂一腿,袁方伯中了他的‘化骨毒爪’挣扎下山,不久便去世了,过了十年,‘铁面客’的两个弟子北门天宇和南宫柳上大翮山为师报仇,诛‘九头兀鹰’于百丈岩上。‘九头兀鹰’有个独生女仇素贞,长得妖艳异常。北门天宇本欲斩草除根。谁知这南宫柳心术不正,贪慕美色,竟背着师兄,偷了仇冷遗下的软玉剑和武功秘笈,与那妖女逃往他处。这不是‘欺师灭祖’又是什么?北门天宇因为找不到这个师弟,只好回白鹤山练功。
  近日,有人见到南宫柳与那妖女又出现在大翮山。如果北门天宇得到讯息,一定会赶来除逆的。两位侠骨义胆,如愿与吾等同行,诛逆贼于大翮山,必能为武林同道所仰慕,留芳百世!”
  白松听了动心,问乌幽兰:“兰妹,我们去不去?”
  乌幽兰眼珠转了转,说:“我不去,你要去你去!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南宫柳喜欢仇素贞,碍着别人什么事?”她指指众豪,又说:“在他们看来,我也是‘妖女’,你杀了我呀!”
  这就有点儿胡搅蛮缠的样子了。白松是受惯了,一点不敢得罪表妹,忙哄孩子似地说:“不去就不去!我也没说要去!”
  乌幽兰一跺脚,说:“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我要去跟他们交朋友!就是不许这些人去!”
  众豪见灵虚道长低声下气地对待龙凤二侠,心中早憋了一口气,此刻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操起兵器,哇哇乱叫:
  “宰了这个小妖女!咱哥儿们啥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什么‘龙凤二侠’?鸡犬不如的东西!”
  灵虚道人也气得身子乱抖,目光炯炯地瞪着龙凤二侠,咬牙切齿地说:“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以大欺小!”身形一闪,让开一条道。
  乌幽兰格格格笑了一阵,说:“姑奶奶喜欢在这儿,你能怎么样?”
  话音方落,“嗖嗖嗖……”一阵响,无数的铁莲子、钢.镖、袖箭、梅花针、透骨钉射过来。.龙凤二侠如鸟一般飞起来,“劈劈啪啪”,暗器全数钉在板墙上。店老板和小二…见这阵势,吓得钻进了桌灶里。那穷汉仍安然坐着看热闹。
  白松从板壁上拔下一枚钢镖,见镖尖暗红,散发一股血腥味,说:“我差点儿上你们的当。天底下哪有在暗器上喂毒的侠义道的?”“嚓”一声轻响,他长剑出鞘,双目如电,逼视着灵虚道人。
  灵虚的黑脸上泛过一阵红晕,他恼羞成怒,反手取下插在颈后的拂尘,足尖一旋,身形骤起,犹如一团黑云从上而下,向白松扑去。他的拂尘,铁柄钢丝,贯足了劲力,条条钢丝挺得笔直,像一丛钢针刺向白松的脸面。
  这一招看似势道极猛,实是虚招。白松何等身手,焉能看不出来?他长剑一挺,一招“青龙穿云”,剑头在拂尘上一按,跟着身子斜飞,蛟龙一般腾越灵虚的头顶,手中长剑如一道电光,劈向灵虚身后的红衣少妇。红衣少妇早已擎了一对鸳鸯短刀在手,猛见一点白光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吓了一跳,竟不敢招架,柳腰一扭,忙闪开一旁,只觉头皮一痒,插在鬓脚的凤钗已被白松取走。白松手一扬,喝声:“看镖!”将凤钗当作暗器,射向一个手挺鬼头刀的黄衣汉子。
  那黄衣汉子是五行刀的掌门人,以刀术、大力金刚掌和夺喉断命镖三绝称霸关中一带,刚才那枚毒镖便是他发的,抄接暗器自不在话下。眼见金钗当胸打来,他冷笑一声,大大咧咧伸手去接。不接犹可,一接着了道儿。白松这枚金钗发出时,势道不猛,却用上了巧劲。金钗射出的初时,速度尚缓,但中途加速,将及敌身时,更疾如流星,这是将“鱼化龙神掌”的心法用于暗器上,为白松的独门功夫。那黄衣汉子却待缩手已来不及,也亏得他精于抄接暗器,手法独异,金钗只钉在他掌心,而未将手掌洞穿。他自己用毒镖,推己及人,以为白松的暗器上也有毒,手心一痛,骇得魂飞魄散,将鬼头刀一掷,捧着左手一个“驴打滚”,滚到桌肚里去检视伤口。
  这时,白松才轻轻落在一张桌上,傲然挺立,宛若劲松一株。
  “好!”
  有人喝彩。这一声喝,声若铜钟,震得众人心头乱跳,房梁上簌簌落下灰尘。
  白松方才这一招“青龙穿云”,意在试敌。试出这伙豪客中没有太扎手的高人。但这一声喝彩,却使他耳鼓一麻,分明是有大高手在此。这人是谁呢?他游目四顾,见在店堂深处,有四个人正在围攻乌幽兰。一是灵虚,一是红衣少妇,一是绿衣客,一是个使棍的胖和尚。乌幽兰本以轻功见长,被这四人团团围住了,虽尚能自保,但难以伤敌,只靠着身法的轻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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