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抢夺异宝　祸事频生

2024-11-05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洛无纵与柳飞堤没有再问下去，他们商量了一会，才想起那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这几天真是劳累极了，既无生意，又要做这干人的杂役。
　　这时，他已清醒，并在厨房中弄膳。
　　柳飞堤叫了他出来，问道：“老板，咱们两人离开后，这里发生了甚么事？”
　　老板道：“你们去了很久，大约到了初更时分，便有一班人来了！”
　　“甚么人？”
　　“我也看不清楚。”
　　“是不是另外两个剧盗？”
　　“似乎不是……又好像是。”
　　洛无纵道：“你想清楚一些。”
　　“他们有十多人，全是黑衣……”
　　“十多人？难道布朗臣与陆秀夫找到了帮手？”柳飞堤问道。
　　洛无纵道：“不会的，这不合他们性格！”
　　柳飞堤也同意。
　　“后来呢？”
　　“有人走进来，我想求饶，他已一掌打下！”
　　“你便昏迷了？”
　　老板点了点头。
　　洛无纵道：“老板，看来还有几天要麻烦你！”
　　柳飞堤从怀中拿了一锭黄金交与老板，道：“这里一切损失，由我负责。”
　　老板拿了黄金道：“多谢公子。”
　　他恭敬的退了出去。
　　柳飞堤道：“而今我们唯一可做的，便是等。”
　　“是的，邓鲨一定会来的。”
　　“为救铁耙？”
　　“不，为了宝物。”
　　可是，邓鲨并没有来。
　　他们吃完饭之后，上床就寝，邓鲨仍然没有来，铁耙一直在低声诅咒着。
　　晚饭之后，他们两人都觉得十分疲累，很想立刻上床睡觉，为了安全，他们同睡一房，而把铁耙放在房间的中央地板上。
　　两人深深沉沉的睡了。
　　到了半夜，他们被一阵吵声吵醒了。
　　柳飞堤看着身边，柳名扬也睡得很香甜。
　　他正想起来一看，可是，他却觉得全身乏力，这时，他心中一凛。
　　洛无纵也和柳名扬一样，他醒来之时，已觉得手脚乏力，他惯走江湖，几乎已可肯定——中毒。
　　他们身虽无力，但头脑却是清晰。
　　忽然，外面似是火光熊熊。
　　他们拼命想起来，但实在是无能为力。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带来一阵扑面的热气。
　　躺在地下的铁耙叫了起来：“着火呀！”
　　他全身被缚，躺在地下，只能打滚。
　　而外面的火更为灼热，房中的四个人也快要变成烧猪了。
　　柳飞堤尽了最大的努力，推了身旁的柳名扬一下，柳名扬醒了，问：“甚么事？”
　　他已看到外面的火光。
　　“火……火……”他惊惶地说道。
　　“爸爸，走吧！”他推了父亲一下，发觉他全身无力，似乎更加明白事态的严重。
　　柳飞堤道：“你……走！”
　　柳名扬跳了起来，道：“爸爸，走……伯伯……”
　　他看见洛无纵也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又叫了两声，只见地上的铁耙在滚动着。
　　柳名扬跳了下床，一手便扯开了铁耙的绳索，叫道：“伯伯，我放你，你救爸爸、伯伯。”
　　铁耙猛地点头。
　　绳索扯开了，铁耙一跃而起，却是夺门而出。
　　柳名扬是个小孩，那知道成年人的卑劣心性。他见铁耙并没有守诺言，便扑向铁耙，死命抱着他的双腿。
　　铁耙用力甩开他，可是柳名扬仍死命不放。
　　忽然，外面有人轻声叫：“铁耙……”
　　“邓鲨？”
　　“你在那里？”果然是邓鲨的声音。
　　“我在这里！”
　　邓鲨已从外面窜入。
　　“走。”他看见柳名扬死抱着铁耙的双腿。
　　“他要我救他们。”
　　邓鲨看见两人清醒的躺在床上，当时亦知发生了甚么事，笑道：“你们也有如此收场！”
　　不过，他走近洛无纵，一手把他托在肩上。
　　“邓鲨，你……”
　　“救人要紧！”
　　铁耙不知邓鲨是何用意，不过，见他既然已动手，自己也只好去扛起柳飞堤。
　　柳名扬见他救人，他立刻放了手，随着二人，走出房间，外面火光更为厉害。
　　“邓鲨，是你纵火？”
　　“不，我怎会如此，难道我也要你变成烧猪。”
　　那火势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一看便知并不是无端失火，而是有人故意放火的。
　　在火场中觅路困难，幸好邓鲨与铁耙武功高，左腾右纵，跳出了火场。
　　柳名扬十分机灵，一直扯着铁耙的衣袂。
　　铁耙跃过墙头，他也拉着越过了墙头。
　　火光外面站了一些黑衣人，邓鲨看出这些人定是大有来头，幸好他对附近形势十分熟悉，几个跳跃，已避开了他们。
　　他们一直奔向那边一个树林。
　　入了树林，才把二人放下。
　　这时已是曙光微透。
　　草上的露水，使洛无纵与柳飞堤头脑更为清醒。
　　铁耙看着二人，想到昨日受盐水之辱，怒从心起，便要下手打躺在地上的二人。
　　柳名扬一见，即飞身扑上前，阻着他，叫道：“你要打他们，打我吧！”
　　邓鲨道：“铁耙，咱们与他们的恩怨，暂时放下。”
　　这时，洛无纵已坐了起来，看来他的毒气已过了一部份，正舒展着手脚。
　　邓鲨道：“洛兄，你们为甚么会如此？”
　　柳飞堤也坐了起来，道：“我看是那老板下的毒！”
　　“下毒，他为甚么要下毒？”
　　“这个自然有他的道理。”
　　邓鲨问道：“铁耙也有吃东西，为甚么他又不会中毒？”
　　柳飞堤想了一下，道：“因为他只吃了一些白馒头，并没有吃其他送菜。”
　　邓鲨笑道：“原来有时候，人虐待一下，也是有一些好处的。”
　　忽然，树林外面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洛无纵道：“两位，咱们已成了同船人。”
　　邓鲨也会意他所说的话。
　　黑色的人影，外面布满了黑色的人影。
　　洛无纵突然一声低吟，似乎是发出了一个信号。
　　外面的人立时静了下来。
　　不过，沙沙的步声又近。
　　洛无纵低声向众人道：“不要死缠，杀出血路。”
　　这八字已是尽在不言中。
　　柳飞堤护着柳名扬。
　　黑衣人已渐渐迫近。
　　洛无纵叹了口气，第一个纵身而出。
　　三人也依着洛无纵的方向杀出。
　　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不过，四个人一直冲来，他们实在敌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力量。
　　围攻的阵势一破，他们的组织便散了。
　　四人并不恋战，直奔东南。
　　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黑衣人追来，但过了半晌，似乎有号角一响，声音是鸣金收兵之意。
　　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那是一个下陷的壕沟，那些黑衣人再来，也暂时无法找到他们。
　　可是，他们下壕沟之前，却发现那客栈老板的尸体，他提了一个小包袱，包袱之内有十多锭黄金。
　　他是被重手震死的，看情形是，这人受了贿赂，下毒之后，便拼命逃亡。
　　然而，他并没有逃过贿赂他的杀手。
　　柳飞堤道：“那些人为甚么不拿回黄金？”
　　洛无纵道：“看来杀手是匆匆来去。”
　　他们坐在壕沟下面。
　　洛无纵道：“两位，先谢救命之恩！”
　　柳飞堤也道：“多谢两位。”
　　铁耙道：“不要谢咱们，谢你机灵的儿子。”
　　他的话倒是十分有理，假若不是柳名扬在紧急关头之际插手，也许他们早已葬身火海，或者受了那些黑衣人围攻而死在阵中。
　　洛无纵道：“两位，咱们本是敌对的，而今却成了一伙。”
　　铁耙仍恨洛无纵迫供之法，心中愤怒，道：“为甚么要与你们成一伙？”
　　洛无纵道：“两位，我知道那黑衣人是十三殿下手下的黑衣卫，说句难听一点，是十三殿下手下的宫廷杀手。”
　　“为甚么要杀咱们？”
　　“这点在下一时之间也难解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与宝物有重大关系。”
　　这点是无可置疑的了。
　　邓鲨道：“咱们仍可各自为政。”
　　“当然可以，不过，这群黑衣卫并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咱们四人一起，生存机会较大。”
　　“生存？捕头，你的说法有点夸大！”
　　“夸大？并不——十三殿下充满野心，朝野上下有谁不知？因此，他的手下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邓鲨道：“捕头，我越想越糊涂，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我实在不明那千丝万缕！”
　　洛无纵道：“要明白这千丝万缕，那你们要坦白，我们各自说出真相，那谜便可多了解一点。”
　　铁耙道：“咱们有甚么秘密？我们四人齐来，便是要抢回‘异蕊盈枝’！”
　　柳飞堤道：“不过，昨晚你们两人到了三岔谷口之后，你们两位兄弟是否有了变化？”
　　邓鲨脸色一阵青白。
　　铁耙也追问道：“布朗臣与陆秀夫呢？”
　　邓鲨道：“我回到废屋，等了半晚，却不见他们回来，我们本来是约好的，这点你也知道。”
　　铁耙点了点头。
　　邓鲨道：“既然等不到他们，又发现了木箱之内只有烂石一堆，我自然来找你们。”
　　洛无纵道：“你不见了你们的兄弟，我们这里也不见了白氏兄弟，还有那些镖车也不见了。这点我并不是骗你们，铁耙也看见的。”
　　铁耙点点头，表示是事实。
　　柳飞堤道：“这件事似乎要重新估计过。”
　　三人都表示同意。
　　忽然，柳飞堤站了起来，道：“等我！”他说罢已一跃而出了壕沟。
　　一会，柳飞堤在上面叫道：“你们上来看看！”
　　众人无异议，洛无纵也提了柳名扬上了地面。
　　柳飞堤原来再细看那离壕沟不远，那客栈老板的尸体，并且满脸狐疑之色。
　　众人走近，他们都细看柳飞堤的发现，而柳名扬却拾起了一两锭黄金。
　　柳飞堤道：“你们看这老板的伤势！”
　　洛无纵蹲下细看，道：“对。”
　　邓鲨道：“他是被重手震死的！”
　　柳飞堤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有两个假设，这老板是接受了十三殿下的贿赂，下毒杀咱们，受了黄金之后逃走，黑衣卫追来，自然是下手杀他，不过，黑衣卫是冷血杀手，而且一击而中，不会用掌，一定是用刀剑！”
　　铁耙也明白道：“可是他却是被高手用掌力震死的，换句话说，杀他的并不是黑衣卫！”
　　“那究竟是甚么人？”
　　洛无纵也拿起一块黄金，道：“照常理推测，这些黄金并非北京城惯用那些。”
　　柳飞堤道：“对了，两件事加起上来，咱们似乎还多了一个敌人！”
　　“多了一个甚么敌人？”铁耙问。
　　当然，这问题暂时没有人能够回答。
　　柳飞堤道：“你们先下去躲一躲，让我葬了此人，再与你们商量一下。”
　　铁耙与邓鲨似乎无意下去。
　　柳飞堤当然明白，他们害怕自己逃去，随即笑曰：“多人好做作！”
　　他们一起，快捷地把老板埋葬了。
　　柳飞堤决定埋葬此人，并不是为好生之德，而是避免再留下痕迹，给十三殿下那些黑衣卫再来，他们发现老板被重手震死之事，那些黑衣卫也会发现的！
　　然后，他们又再跃入壕沟之内。
　　柳飞堤拉着柳名扬，道：“名扬，看来你不能再跟我们，不过……”
　　一时之间，他不知应该放他在那里。
　　柳名扬道：“爸爸，我有时也有用的。”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柳飞堤道：“洛兄，你查案有经验，这件事你看如何着手？”
　　洛无纵看看二人，二人也没有甚么表示，便道：“两位，咱们所处的地位相对，但目的却是相同。而且，十三殿下与他的黑衣卫已插手这事，而且还有一个隐蔽的敌人，看来，我们何不暂时站在同一阵线。”
　　邓鲨与铁耙也表示同意。
　　“还有一点，假若咱们分开，力量更为单薄，想找回那宝物，无疑是椽木求鱼。”
　　“咱们第一步行动，当然是找白氏兄弟，找到白氏兄弟之后，相信亦会同时找到你们两位好兄弟布朗臣与陆秀夫。”
　　“假若咱们一起去找，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觉，惹来更多麻烦，因此，我有这个提议：咱们分作两队，我与柳兄循白道去找，你们循黑道去找！”
　　邓鲨道：“甚么白道黑道？”
　　洛无纵笑道：“我们会到附近的镖局去查，看看可否有白氏兄弟的踪迹，而你们深知布朗臣与陆秀夫惯常的行径，看来定然有迹可寻。”
　　这个分配无疑是好办法。
　　邓鲨道：“这样也好！不过，找到了之后，咱们如何会合？”
　　柳飞堤道：“那要看你找到甚么？”
　　两人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柳飞堤道：“假若找到那异宝‘异蕊盈枝’，我们自然会千方百计去找你们；假若咱们找到，你们自然懂得找我们！”
　　铁耙道：“只找到人呢？”
　　柳飞堤道：“假若只找到人——你们找到布朗臣和陆秀夫，我们找到白氏兄弟，那么我们会合，或者分开，那要到时再算。”
　　两人无言，自然是表示同意。
　　其实，柳飞堤与洛无纵这一番话，目的是希望他们各自去找，并不会再与他们敌对，那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烦恼，否则，既要找寻白氏兄弟，又要对付这四个剧盗，自然是事半功倍。
　　柳飞堤与洛无纵更害怕另一个敌人，那是一个隐蔽的敌人！
　　邓鲨与铁耙的心里，其实也是如此想，假若找回了异宝或者是其余两人，再找你们才是奇迹！不过，他们也是乐于少了洛无纵这个捕头的麻烦。
　　生活便是一场智与力的角逐，各人心怀鬼胎。
　　那夜，他们便在壕沟渡过。翌日清早，便各有各出发，然而，他们为了安对方的心，也定了一个地方会合，那是繁盛的郑州，著名的第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