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敲诈使馆　索取巨款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一会，一个打扮高贵的女人出来了。
　　“我是李姬，阁下是马先生？”
　　李姬竟是个十分爽快的女人。
　　马狮龙道：“李小姐，我是高根的朋友。”
　　李姬听了，似乎有点惊讶。
　　“高根的朋友并不多，而且他生前并没有提起过马先生。”
　　“是的，高根当然没有甚么朋友，因为他的职业……不过，我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我的工作，性质也与他有点相近。”
　　“是个窃贼？”
　　李姬似乎没有给马狮龙一点面子。
　　“李小姐，不要这么说，高根生前也不承认这点，他是个用之社会，取之社会的人。”
　　好一个比喻，李姬也笑了起来。
　　“你来找我的目的是……”
　　马狮龙人急智生，道：“高根临死之前，托我一件事，就是要替他完成他生前一个愿望。”
　　“甚么愿望？”
　　“小姐你是知道的。”
　　李姬脸色稍变，但很快便回复了，道：“我并不知道你所指的是甚么？”
　　“小姐你是明白的。”
　　李姬道：“马先生，我的生活相当忙碌。”
　　“好，我开门见山——他要我完成一宗大买卖，然后把李小姐送往外地，要完成李小姐的心愿。”
　　“我的心愿？”
　　“做一个公主。”
　　李姬笑了起来，道：“公主？”
　　“是的，一个公主，一个受人尊崇的漂亮公主。”
　　“我根本便是个公主。”
　　“甚么？”马狮龙实在不明白。
　　李姬道：“你究竟有甚么本领？”
　　“我？你看！”
　　李姬端详着马狮龙，半晌道：“要完成这事，有很大的困难，甚至会死的。”
　　“我不怕死。”
　　“高根已是一个例子。”
　　“我只想知道，那是一宗甚么大买卖。”
　　“既然你是高根的挚友，你反来问我。”
　　李姬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人。
　　马狮龙见试探不到她，便道：“是那些铀矿吗？”
　　李姬脸色大变，道：“你果然知道不少。”
　　“高根视我为知己的，所谓‘土为知己者死’，我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
　　李姬道：“好，其实我一直物色一个代替高根的人，本来他是我理想的人选，可惜他命短，我希望你是个长命的人。”
　　“那些东西藏在那里？”
　　“藏在……在适当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过，你自问有本领和那些人接触？”
　　“甚么人？”
　　“当然是买家。”
　　“是甚么人？”
　　“日本的官员。”。
　　詹宝雅的话并不是虚言。
　　“对，你懂日本语？”
　　马狮龙点点头。
　　李姬便开始用一连串的日本话问他，马狮龙当然是对答如流。
　　李姬道：“你的条件比高根还好。”
　　“那么，你认为我可以胜任？”
　　李姬道：“不过，我仍然要考验一下你。”
　　“我准备接受任何考验。”
　　“我要你在三日之内，做一件大案子给我看。”
　　“甚么大案子？”
　　“我要高根偷那超音波扫描器，而你，我想你替我拿一箱黄金回来。”
　　“一箱黄金？”
　　“是的，每日，‘黄金大王’的手下，都会从他的店铺里把一箱黄金运往日本，这箱黄金约重五十公斤，由两个亲信职员，送往机场。”
　　“拿了又怎样？”
　　“一部份用来做你的奖赏，另一部份是用来进行这件大买卖的交易费用。”她顿了一顿，道：“我要这箱黄金，是要你不动声息的拿来，而不是成为头条新闻，你有没有信心？”
　　马狮龙沉默。
　　“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立刻离开，最好是离开这城市，以后闭口不言这事。”
　　马狮龙道：“我也见过世面的。”
　　李姬笑道：“你欣赏过我的名画吗？”
　　她指着墙上的油画。
　　“那是真迹，是超现实主义的大师达达的作品，他刚死去，这画的价值大大升了。”
　　“那又如何？”
　　“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曾进入来我这屋子，并且偷我这幅画……”
　　“我……”
　　“我这盒录影带足以证明一切，再加上你过去的行为，我相信一定可以使你琅当入狱。”
　　李姬实在是一个厉害的女人，怪不得高根也会被她控制，相信是除了美色之外，还有其他罪证。
　　“你恫吓我？”
　　“我刚才欣赏过我那幅名画……你真要看看你被我录影的那卷录影带？”
　　马狮龙叹了口气。
　　“我接受这个考验。”
　　“好，三天之后，你再来找我，当然还要带同那五十公斤的黄金。”
　　李姬似乎再没有其他话要说，站起来送客。
　　马狮龙实在佩服这个女人，他独自离开这大宅，心中盘算如何应付这个考验。
　　如果一定要得到这件事的资料，相信说服了李姬之后，定然大有收获。
　　不过，五十公斤黄金，这“公主”的要求倒也苛刻。
　　不过，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事情发展到甚么地步，也没有人知道。
　　车子沿着半山的道路下山。
　　忽然，马狮龙看见后面似乎有一辆汽车一直在跟踪着他，这点倒是他意料中事。
　　李姬并不会这样便让马狮龙离去，她一定要知道马狮龙更进一步的资料。
　　马狮龙知道，假若要获得李姬的信任，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能力高过她的想像。
　　马狮龙猛踏油门，车子飞快。
　　后面跟着来的那辆车子也加快。
　　转眼已下了山，来到了市区，马狮龙一直没有办法摆脱那跟踪者，因为下山的路只有一条。
　　来到市区，情形却是大大的不同。
　　马狮龙有千百种方法摆脱那追踪者，不过，一时之间，他却有一种好奇的冲动：为“公主”李姬工作的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把车子驶入了一个公众停车场，并且一直驶到最高的一层。
　　那车子也跟进了停车场。
　　马狮龙下了车，迅速地把车牌换了，这种掩眼的手法，马狮龙的车子常常都有准备。
　　然后他躲在停车场出口的一角。
　　那辆跟踪的汽车上来了，并且在马狮龙的汽车前驶过，然后停了下来。
　　车的款式是一模一样，但车牌号码却是完全不同，那人在疑惑着。
　　马狮龙一直在暗处监视着。
　　那人把车子泊在附近，然后下车，他仍然走近那辆本是马狮龙的车子，左右端详。
　　马狮龙看得很清楚，那人身材矮小，头戴一顶喼帽，步履轻盈，似乎很有武术根底。
　　不过，这人的跟踪本领却是差劲。
　　马狮龙决定作弄他一下，也作弄一下李姬。
　　他闪身出了暗处，却往那人的车子去。
　　那人下车，可能是心急要看清楚马狮龙的车子，所以车子并没有上锁。
　　马狮龙开了车门，躲进了后面的车厢。
　　不一会，那人看不到那车子有甚么特别，又找不到马狮龙，有点沮丧地回到车子。
　　他上了车，把车子发动。
　　马狮龙突然说：“为甚么要跟踪我？”
　　那人被吓了一跳。
　　“开动车子，否则……”
　　那人无法，慢慢的开动了车子。
　　“你是公主的手下？”
　　那人并没有回答。
　　车子已到了收费站，那人递了一张十元纸币出去，并且想向那收款员说话。
　　马狮龙低声道：“你出蛊惑，立即头颅开花。”
　　那人不敢妄动。
　　车子出了停车场。
　　“回公主处，我要告诉她，她的手下如此拙劣，看来她也不会是甚么高手了。”
　　那人有点激动，但仍不敢有所行。
　　车子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
　　突然，那人推开了车门，闪身便下了车。
　　这行动使马狮龙十分错愕，但那人已失踪在车丛之中，转眼，绿灯已亮。
　　后面的车子不断按号催促。
　　马狮龙一时之间，无法可施，只能爬上车前，自己把车子开动。
　　这次本想作弄一下那人，那知却被他反作弄。
　　一时之间，马狮龙驾着车子，真不知驶往那里才好，他转入了海傍。
　　那时已入黑，海傍并没有甚么人。
　　马狮龙打算离开。
　　忽然，他看见车内，挂有一串灵符似的东西。
　　并不是普通的装饰物或传统的护身符。
　　那是一个纯银所制的鲤鱼，这饰物并不常见，而且似乎有特殊的意义。
　　锦鲤？日本人是崇拜锦鲤的民族。“公主”李姬是日本人？
　　马狮龙拼命的想着。
　　忽然，一枝冰冷的东西指着他的太阳穴。
　　本来马狮龙并不会这样容易被人偷袭，因为他正集中精神在想，一时之间，忽略了身边的情形。
　　“你出蛊惑，头颅开花。”
　　马狮龙只好端坐。
　　那人声音有点沙哑，但那沙哑是扮出来的。
　　马狮龙忽然把身一扑，已躺在沙发之上，然后双手反扣，把那人双肩扣着，并要拉他进车厢。
　　那人反应也快，闪开了在边，但闪不开左肩。
　　马狮龙一拉，几乎把他整个人拉入了车厢。
　　那人拼命挣扎，那顶喼帽掉了下来。
　　一头长长的秀发，有如瀑布泻下。
　　竟是一个女人。
　　马狮龙看见，心中有所疑忌。
　　就在这踌蹰的一刹，那人已挣脱了，并且拨起头发，一口枪指着马狮龙的胸膛。
　　马狮龙一跳跳向那女子的腋下。
　　她缩手，手枪也离开了他的胸膛。
　　马狮龙仍是躺着的，他伸手向后，推开了那边的车门，滑身出去。
　　那女子已翻身越过车头，手枪仍指着马狮龙。
　　马狮龙再一脚踢起，手枪已在半空，他一个飞身，已把手枪拿在手里。
　　不过，那女子并没有退缩，反趁他身未下地，一连打出了三拳两脚。
　　马狮龙因在半空，无法展动，硬接了她那两脚，那两脚力道，马狮龙也感到疼痛。
　　那女子似乎并不害怕手枪，再猛力攻向马狮龙。
　　马狮龙只是招架，并无还手。
　　一方面是那女子出手快，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是个女人，那么年轻的女人，马狮龙根本不想与她动手。
　　那女子得寸却进尺。
　　马狮龙见她使的是柔道与空手道，看准了她的来势，一闪身，滑向海边。
　　那女子狂追不舍。
　　马狮龙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那女子看得清楚，想借力一下子便推了马狮龙下海去，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一借力，马狮龙却是腰身一沉。
　　那女子没有力量托起马狮龙，显得下盘极为不稳，马狮龙趁这个机会，一手抽起那女子，抛向海中。
　　那女子似毫无反抗的掉下海中。
　　马狮龙其实并不是有大恶意，他只想教训一下这人，而且也讨厌她死缠烂打。
　　“噗”的一声，那女子已沉下海中。
　　马狮龙站在岸上，要看她狼狈的样子。
　　忽然，那女子浮了上来，一举手，又沉下去。
　　马狮龙并没有理会她，心想她一会自然要上岸。
　　可是，那女子又挣扎而起，又一举手。
　　看来有点不大对劲。
　　她又再挣扎而起。
　　假若她不懂游泳，她应该大叫“救命”。
　　她并没有，只是挣扎。
　　一个不懂水性的人在水中，无论你有如何身手，如何机智，也是无济于事。
　　马狮龙等了一会，竟然不见那女子再挣扎而起，他立刻跳了下水。
　　经过一番搜索，他终于救了那女子上岸。
　　她已陷入半昏迷。
　　有人围拢上来。
　　马狮龙道：“请你们让开！”
　　“用不用报警？”
　　“不用了，我的女朋友，一时看不开，为了我而跳海自杀。”
　　那些人听了，都七嘴八舌。
　　马狮龙抱着那女子，钻入车厢，扬长而去。
　　那女子在事后已苏醒，并且呕吐。
　　马狮龙道：“要去医院吗？”
　　“不用……”她又呕了一口水。
　　“去那里？回到公主处？”
　　“我不能这样回到公主处。”
　　“那你承认是公主派来的人了？有甚么任务？”
　　“跟踪你。”
　　“我不是一个易于被人跟踪的人。”
　　“我知道，公主也知道，她才会派我来。”她的语气仍带着骄傲。
　　“那么，你我总算是不打不相识，往那里？”
　　“找间酒店，我自己会上去换衣服。”
　　马狮龙没有异议。
　　他让那女子入了酒店，自己在咖啡室内等他，并且吃一顿丰富的晚餐。
　　当马狮龙刚吃完，那女子也出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
　　“为甚么？无论如何，你救过我一次。”
　　“那是我害你的。”
　　“我叫岫子。”
　　“日本人？”
　　岫子点了点头，道：“马先生，我只有一个忠告，你千万不要再插手高根的事。”
　　“为甚么？”
　　“因为事情牵涉太大，而且……”
　　“而且甚么？”
　　岫子并没有说下去，似有难言之隐。
　　马狮龙道：“我看见你车上有一个锦鲤的护身符。”
　　岫子并没有答话。
　　马狮龙试探道：“那是代表日本的？”
　　“锦鲤族！”
　　“锦鲤族？是日本战时一个巨大的帮会？”
　　“你知？”
　　“据说是没落了。”
　　岫子似乎是一股愁容。
　　马狮龙知道自己的猜测，十分接近事实，又道：“李姬是锦鲤族的公主，是继承人？”
　　岫子点点头，道：“她……她是要复兴锦鲤族的公主……”
　　忽然，岫子似乎发觉自己说得太多。
　　马狮龙道：“这与那些铀矿有甚么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使岫子有点手足无措，半晌才道：“那是我们日本的事，请你不要干预。”
　　马狮龙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结果。
　　岫子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忠告你千万勿再插手这事，我们算是扯平了。”
　　马狮龙道：“我根本没有介意甚么。”
　　岫子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离去。
　　马狮龙无法，看着她离去。
　　他结账之后，回到车场，换回了车牌，然后回到自己的家里。
　　陆建邦已在客厅之内等着他。
　　“你往那里跑了？我找了你一天。”
　　“甚么事？”
　　“事情有急剧的转变。”
　　“甚么转变？”
　　“警局接到日本刑警的通知，有人向日本政府兜售一些铀元素。”
　　“你说甚么？向日本政府出售铀元素？那岂不是勒索？向政府勒索？”
　　“日本刑警已提供了足够的证据，我们已下了手令，拘捕五个人。”
　　“展开行动了？”
　　“已经展开，并且拘捕了四人。”
　　“甚么人？”
　　“全是田幸株式会社的人。”
　　“田幸株式会社？”
　　“是高根被杀手袭击的那间。”
　　“包括与我周旋过的杀手？”
　　“那人没有在名单之内，那四个被拘捕的人，全是田幸株式会社的人！”
　　“怎样处理？”
　　“这事与政治似乎扯上一些关系，暂时由香港方面的刑警与日本刑警合作。”
　　“与你何关？”
　　“我是港方的刑警。”
　　陆建邦原来身兼三职。
　　“马狮龙，你看这事如何？”
　　“我先把今日的奇遇告诉你，看看这两件事，有没有相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