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十一 月子进院
她那落落大方的措辞，令我更是木讷不能言！但我的心却是充满了信心。
那天晚上，我立即拨了个电话给她，我们在电话谈了很久，我也不知那里有这么多的话题！
自从这次之后，我们有很多单独约会的机会，经过半年的聚首，我们互相了解得多，可惜我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时要出国开会，有时也要到九州岛或北海道，可是她并不介意，我真的由衷的感欢她。
就是去年的三月，我往北海道公干回来，落了机便立即在机场拨了一个电话给她。
接电话并不是月子，而是她母亲。
“你是芥川先生吗？”她问。
“是的，月子小姐在吗？”我问。
“啊，你不知道她进了医院吗？”她诧异地说。
“甚么？我是刚从北海道回来的！月子发生了甚么事呢？”我感到我的心卜卜地跳过不停。
“她刚进了医院一个星期！”她说。
“她染上了什么病，严重吗？”我紧张地问。
“也不太严重！她是进院施手术。”
“施手术？是什么病？”
“是盲肠！”
我听到了是盲肠，卜通的心才安静下来，她告诉我那医院的名字叫鹿山，我立即便飞车前去。
鹿山医院是十分著名的私家医院，很容易便找到她的房间，我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可是病床上并没有人，我的心又卜通卜通的跳个不停，以前我听人说过，恋爱中的男女是高度敏感的，而今我不只相信，而且切切实实地尝着这种滋味。
房间并不算大，但内里并没有人，我把床头的病历表看看，这的确是月子的房间。
忽然，有人轻轻地在我肩膊上拍了一拍，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竟是月子向我扮鬼脸！
十二 发现秘密
“月子，你刚施过手术，为什么到处跑，不在床上休息一下？”我关心地说。
“呀！什么时候回来了？你以前说过你那些英勇事迹，为什么我进来你也不知？如果我是匪徒，你已经被我在后面枪杀了！”她轻松地说。
她的气色相当不错，我那些敏感的忧虑才一扫而空。
“不要多说了，你要躺下休息！”我故作冷酷地命令她躺下，她也像小孩子般服从地躺在床上。
我们互相诉说了一会别后的情形。
“你走了那天，我忽然觉得腹痛，在家里病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便来这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才发觉我患了急性的盲肠炎，于是在第二天便开刀了。”她说。
“情况怎样？”我问。
“一切都十分顺利，可惜……”
“可惜什么？”我急切地问。
“可惜缝针的手术不大好，伤口有轻微的发炎，因此我还要在这里多住一个星期。”
“休息多一些时间也好！”我说。
“唉，真闷死人呀！我本来想立即回家，可是而今又不想回去了！”她神秘地说。
“什么？你爱上这医院？”我问。
“不，我告诉你！”她放低了声音：“这间医院有点古怪！”
“古怪？有什么古怪？这医院是全国著名的私家医院，有什么古怪？一定是你犯罪学在作祟！”我说。
“不，我有些不寻常的发现！我亲眼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进来，但一个星期之后，她出院时容光焕发，好像年轻了卅多年，好像只有卅岁！”她说。
“这里是有整容医所吗？”
“不，这里并没有整容的，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女人进来的时候是鸡皮鹤发，出去的时候却是皮肤幼滑，满头黑发的！”她心急地解释，又补充说：“并不是整容，而是整个人变得年青，简直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我有点不大相信。
十三 满床活死人
“是的，我并没有认错人，因为她进来的时候，面容枯稿，因此，我对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也许，这间医院真有返老还童的灵药！”我笑着说。
“为什么我们完全没有听过？”她问。
“他们为了赚钱便把重大成就保密！”我说。
“这理由并不成立，假如他们有这种返老还童的成就，他们一定会公开发表，那时，全世界的富有老人都会来找他们，那时他们赚的钱比现在多几万倍呢！”
我想了一会，也觉得她的说法是正确的，世上富有的老人不知凡几，有谁不想返老还童?
“我还有其他发现！”她郑重地说。
“这医院有很多长年昏迷的病人！”她说。
“你怎知道的？”我问。
“上星期曰，有很多人来探病，我在花园晒太阳的时候，曾与几个探病者谈话，他们都是来看着长期昏迷的亲属！他们还告诉我，东边那幢病院，四层内全部住满了长期昏迷不醒的病人！那些探病者其实并不是来探病，而是来看看自己的亲人究竟醒了没有，还是死去了！”
这件事的确有些离奇。
“那些人说话可靠吗？”我问。
“他们没有理由要欺骗我的！而且，我曾经去过东边那幢病院看看！”
“怪不得你的伤口发炎！但结果怎样？”
“如果没有看过，你真的不会相信，那是早上十时，所有病人都是睡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没有可能的，而且所有病人的鼻孔都插有氧气管，手臂插着盐水针的！”
我嘘了一口气，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你有没有再追查下去？”我问。
“有，当然有！我偷看病历，有些人竟昏迷了十年！”
我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到兴趣。
“再有没有进一步的头绪？”我问。
十四 可以出院
“到目前为止，我只是查到这些，你认为这是否一件十分离奇的事？”月子问。
“是的！”我沉思了一会，说：“你是否想继续侦查下去？”
“当然要把这件事查过水落石出！”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怪不得你说要再住下去，不过，你住在这里会不会发生危险？”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如果我离开了医院，恐怕很难混入来调查了！”
“我可以接手替你调查，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她情深款款的望着我，我的心立即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甜丝丝的感觉。
“不过，你还是好好休息，待你痊愈后，我们俩一起调查，一定事半功倍！”
月子握着我的手说：“希望我所研究的理论，配合你的行动，可以把真相查出！”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护士和一位年青的医生。
“对不起，医生来了！”护士说。
我暂时离开了病房，走出花园，四处看看，东面果然有一幢五层高的大楼，这时天色已晚，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几幢病院都透出灯光，但东边那建筑物却是黑沉沉的，彷佛没有人居住。
当我看到医生和护士离开的时候，我便立刻回到月子的。
“医生说我明天可以回家！”月子说。
“那好极了，我明天来接你，不过，你千万别再去查甚么！好好休息一下。”我说。
我们又谈了一会，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九时。
“你也要回去休息一下，看你风尘仆仆，一定还未回过家吗？”月子说。
我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再坐了一会，月子催促着我回去，于是，我只好回家。
十五 返老还童
当我正推门的时候，突然，脑海中有一个怪念头。
“月子，你告诉我这两件事——返老还童的老妇和长期昏迷的病者，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呢？”我问。
“你认为怎样？”月子问。
“我一时也想不清楚，好像有重大关联，也好像两件完全没有关连的！”我说。
“但以我的直觉来说，这两件事关系密切，我是个女孩子，女性的直觉是可靠而不可思议的！”
翌日，我接了月子回到她家里，一星期后，她已完全康复，于是，我们分头找寻一切与那医院有关的资料，这件事完全是私人性质，与我工作的刑警方面，暂时是全无关系的，因此，我只有靠自己四处找寻，工作相当吃力而收到的效果不大，经过半个月的不断调查，总一些成绩，月子也查到一些资料，我们互相综合调查所得，得到了一些头绪。
这所医院是全日本知名的私家医院，在私家医院的名气来说，可列为全国十大私家医院之一，这间医院最著名的地方是对治疗长期昏迷的病者有卓越的成绩，在过去十年内，有五百个长期昏迷的病者，他们竟医好了五个，比率只是百分之一，但这已是全国成绩最优良的了！
至于返老还童方面却没有甚么资料，根据记录来看，他们并没有这项医疗服务，因此，在这方面我们是毫无头绪的，还有一点，这医院的信誉十分良好，自开院以来，并没有甚么污点记录的。
我们互相讨论研究一番，也没有甚么结果，我知道我们这样在圈外勘查，一定不会有甚么重大发现的，因此，我决定亲自入院内调查。
起初，月子是不许我去的，但我坚持要去，并且说：“我直觉地认为这件事可能是一项重大阴谋，将来受害的人一定更多，而且，我们也应为过去受害的人伸冤！”
月子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千叮万嘱我小心从事，终于也答应让我去深入调查。
十六 潜入医院
我利用本身的特殊身份，很快获得医院的全图，并且知道各病楼的大概情形，经过一番研究，我决定首先往院长的办公室。
为了慎重起见，我选择了月黑风高的晚上行事。
医院内主要的通道，都有明亮的照明设备，但并没有警卫巡梭，可能是天气相当寒冷，而且照过去的记录来看，医院内外都没有发生夜盗或其他罪案，所以那些警卫都放心躲在守卫室内，尤其是在这个寒气迫人的晚上，有谁愿意在寒风中瑟缩？
我顺利的到达了行政大楼。
这行政大楼外面已相当残旧，正门处灯火通明，可是后面却黑漆一片，幸好我对夜行有相当经验，因此，当我习惯了黑暗之后，可以清楚看到四周的情形。
旧式楼宇是夜盗最好的对象，因为屋外的水渠，正好作为攀登上楼的梯阶，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攀到上三楼——那是院长的办公室。
从窗口望进去，里面是黑漆一片，当然，这个时候，院长已回到他家去，那会逗留在这里？所有的窗户都已关闭，我却很容易便开了其中一个，闪身进去。
我匍匐在地上等了一会，并没有甚么动静，于是，我从袋中取出一个小型电筒，向四周照射。
院长的办公枱收拾得井井有条，而所有的抽屉都全部上了锁了，我用百合匙开了那最大的抽屉，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些私章和一些簿册，全是无关重要的东西，再开其他四个小抽屉，也没有什么发现。
我再往旁边的文件柜看看，也是上了锁了，开了之后，发现了十多本看来是账簿之类的东西。
其中一部是整间医（院）的经费开销，里面用非常工整的文字书写，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两个结余的数目，看来这间医院收支相当平衡，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十七 特殊资料
于是，我再翻其他几本，其中一本相当有趣，里面所有项目都是用英文字母写的，根本看不出是记录什么帐目的，不过银码方面是十分庞大的，差不多全部以亿元(日本元)作为单位，而且收支有极其大的对比，收入方面比支出大得多，换句话说，这本簿是记录真正的盈余。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私人机构有多本帐簿，目的当然是瞒税，可是，照数目看来，这又不像私人医院的费用，如果想说得明白点，这些数目简直像一个国家的收支！
我害怕耽搁太久会有麻烦，因此，我立即把所有簿册放回文件柜内。
再四处看看，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如果是有犯罪证据的话，相信院长也不会放在这里那么愚蠢，我记得院长室的楼上是病历资料室，也许，在这个资料室内会得到一些头绪。
为了安全起见，我仍然循着来路，爬出窗门，再攀着水渠上四楼。
一切都十分顺。
这病历资料室十分庞大，整个资料室全是档案柜，像个储藏货物的货仓。
我用电筒慢慢的照着，看看每一个档案柜的标纸，上面是写着各种病历的编号，随手拿出一份来看看，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地方，和普通的病历差不多，幸好我认识几个病理学的名词，只是一些十分普通的疾病。
我再用电筒照照四周，忽然，我看见这资料室的尽头处有一间房间，我连忙走近一看，那房间的门上写着：“特殊资料科”。
门是上锁的，幸好我的百合匙也没有令我失望！我轻轻把门推开，突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嘶……嘶……”
我立即停步在门外，侧耳倾听，但又听不到有甚么声响，于是，我再把门推开。
又是一阵“嘶嘶”的声响。
我小心的四周看看，并没有电眼或其他防盗的设施，那究竟是甚么声音？
十八 毒蛇突袭
等了一会，也没有甚么动静，我大着胆子进去！
这房间只有百多平方尺，里面只有一个档案柜，看来我想得到的资料便是在这里。
我走近那档案柜，轻轻拉了一下那抽屉，并没有上锁，再拉开一些，突然，一个黑影从柜内窜起！
我的反应本来是不错的，可是那黑影的窜起比我更快，我的左臂已被这黑影叮了一口！
我感到左臂微微作痛，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的惊惶比我的痛楚更甚，我本能的退后，并押掌劈开那黑影！
天呀！那窜起的竟是一条蛇！
那条蛇已被我劈在地上，我连忙用电筒照照牠，竟是条三角头的毒蛇。
我感到左臂有点发痒的感觉，我已经被那毒蛇咬了一口！我已不能再作其他顾虑，立即退出房间，用力把门拉上，“砰”的一声，相信，整间医院也听到这声响。
虽然，我被蛇咬着，退出房间，只是短短的几十秒钟，但是，我已感到左臂完全麻木，并且感到晕眩！
突然，四周的灯亮起来了！
我感到双腿已无力量支持我的躯体，整个人就像一棵枯树，颓然倒下。
我的眼睛被强光照射着，根本无法睁开，但我仍然听到一些声音。
“我早发现了他，还以为他只是个小偷！估不到他竟然会走到这里！”一个声音说。
“怎办？”另一个声音说。
“暂时不要让他死去……”
之后，我甚么也听不到了。
当我再度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睡在一张病床上，左臂缠着绷带。
我动也不敢动，只微微睁开眼睛看看，原来这是一间十分庞大的病房。
很奇怪，病房内虽然有很多病人，但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聋了，但我再用心倾听，我仍可听到一些呼吸的声音，和窗外传来微弱的汽车声。
十九 寂静无声
我并没有聋，但为甚么几十个病人在一起，竟没有半点声响，难道这是殓房？
我用力咬咬我自己的舌头，我感到痛楚，这证明了我还没有死去。
当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去，求生的意志时大为增加，我再小心的看看四周。
那些人全是睁着眼睛，但他们的目光十分呆滞，好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鼻孔和手臂都插有胶筒管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立刻闭上眼睛，直挺挺的动也不动。
两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走进来，他们向着我走来。
“看来他已脱离了危险期！”
“他究竟是甚么人？”
“我怎会知道？不过，上面吩咐要小心照顾他，而且当他醒来的时候，要替他作全身检查！”
“他已昏迷了廿四小时，相信快要醒来的了！”
“其他的怎样？”
“今早我看过，那九号床的已去了！”
“为甚么还没有人来打包？”
他们离开了我的床，我睁开眼睛，但只见他们的背影，但他们的语气，看来是医生。
他们走到办公桌，拨了一个电话。
“快派人收拾九号床！”说完之后便放下了电话，两人一同离开。
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于是，我便睁眼看看。
那些人全是木无表情的，忽然，我想到月子所说的长期昏迷病人，难道他们便是那些病人？
我感到一阵寒意，如果我也像他们那样长期昏迷下去，我宁愿死了也不愿作行尸走肉。
我一定要逃走，逃出这人间地狱！
可是，现在是白天，我怎能逃出去呢？他们能想出用毒蛇看守档案柜，当然会防范我逃走。
她那落落大方的措辞，令我更是木讷不能言！但我的心却是充满了信心。
那天晚上，我立即拨了个电话给她，我们在电话谈了很久，我也不知那里有这么多的话题！
自从这次之后，我们有很多单独约会的机会，经过半年的聚首，我们互相了解得多，可惜我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时要出国开会，有时也要到九州岛或北海道，可是她并不介意，我真的由衷的感欢她。
就是去年的三月，我往北海道公干回来，落了机便立即在机场拨了一个电话给她。
接电话并不是月子，而是她母亲。
“你是芥川先生吗？”她问。
“是的，月子小姐在吗？”我问。
“啊，你不知道她进了医院吗？”她诧异地说。
“甚么？我是刚从北海道回来的！月子发生了甚么事呢？”我感到我的心卜卜地跳过不停。
“她刚进了医院一个星期！”她说。
“她染上了什么病，严重吗？”我紧张地问。
“也不太严重！她是进院施手术。”
“施手术？是什么病？”
“是盲肠！”
我听到了是盲肠，卜通的心才安静下来，她告诉我那医院的名字叫鹿山，我立即便飞车前去。
鹿山医院是十分著名的私家医院，很容易便找到她的房间，我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可是病床上并没有人，我的心又卜通卜通的跳个不停，以前我听人说过，恋爱中的男女是高度敏感的，而今我不只相信，而且切切实实地尝着这种滋味。
房间并不算大，但内里并没有人，我把床头的病历表看看，这的确是月子的房间。
忽然，有人轻轻地在我肩膊上拍了一拍，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竟是月子向我扮鬼脸！
十二 发现秘密
“月子，你刚施过手术，为什么到处跑，不在床上休息一下？”我关心地说。
“呀！什么时候回来了？你以前说过你那些英勇事迹，为什么我进来你也不知？如果我是匪徒，你已经被我在后面枪杀了！”她轻松地说。
她的气色相当不错，我那些敏感的忧虑才一扫而空。
“不要多说了，你要躺下休息！”我故作冷酷地命令她躺下，她也像小孩子般服从地躺在床上。
我们互相诉说了一会别后的情形。
“你走了那天，我忽然觉得腹痛，在家里病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便来这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才发觉我患了急性的盲肠炎，于是在第二天便开刀了。”她说。
“情况怎样？”我问。
“一切都十分顺利，可惜……”
“可惜什么？”我急切地问。
“可惜缝针的手术不大好，伤口有轻微的发炎，因此我还要在这里多住一个星期。”
“休息多一些时间也好！”我说。
“唉，真闷死人呀！我本来想立即回家，可是而今又不想回去了！”她神秘地说。
“什么？你爱上这医院？”我问。
“不，我告诉你！”她放低了声音：“这间医院有点古怪！”
“古怪？有什么古怪？这医院是全国著名的私家医院，有什么古怪？一定是你犯罪学在作祟！”我说。
“不，我有些不寻常的发现！我亲眼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进来，但一个星期之后，她出院时容光焕发，好像年轻了卅多年，好像只有卅岁！”她说。
“这里是有整容医所吗？”
“不，这里并没有整容的，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女人进来的时候是鸡皮鹤发，出去的时候却是皮肤幼滑，满头黑发的！”她心急地解释，又补充说：“并不是整容，而是整个人变得年青，简直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我有点不大相信。
十三 满床活死人
“是的，我并没有认错人，因为她进来的时候，面容枯稿，因此，我对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也许，这间医院真有返老还童的灵药！”我笑着说。
“为什么我们完全没有听过？”她问。
“他们为了赚钱便把重大成就保密！”我说。
“这理由并不成立，假如他们有这种返老还童的成就，他们一定会公开发表，那时，全世界的富有老人都会来找他们，那时他们赚的钱比现在多几万倍呢！”
我想了一会，也觉得她的说法是正确的，世上富有的老人不知凡几，有谁不想返老还童?
“我还有其他发现！”她郑重地说。
“这医院有很多长年昏迷的病人！”她说。
“你怎知道的？”我问。
“上星期曰，有很多人来探病，我在花园晒太阳的时候，曾与几个探病者谈话，他们都是来看着长期昏迷的亲属！他们还告诉我，东边那幢病院，四层内全部住满了长期昏迷不醒的病人！那些探病者其实并不是来探病，而是来看看自己的亲人究竟醒了没有，还是死去了！”
这件事的确有些离奇。
“那些人说话可靠吗？”我问。
“他们没有理由要欺骗我的！而且，我曾经去过东边那幢病院看看！”
“怪不得你的伤口发炎！但结果怎样？”
“如果没有看过，你真的不会相信，那是早上十时，所有病人都是睡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没有可能的，而且所有病人的鼻孔都插有氧气管，手臂插着盐水针的！”
我嘘了一口气，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你有没有再追查下去？”我问。
“有，当然有！我偷看病历，有些人竟昏迷了十年！”
我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到兴趣。
“再有没有进一步的头绪？”我问。
十四 可以出院
“到目前为止，我只是查到这些，你认为这是否一件十分离奇的事？”月子问。
“是的！”我沉思了一会，说：“你是否想继续侦查下去？”
“当然要把这件事查过水落石出！”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怪不得你说要再住下去，不过，你住在这里会不会发生危险？”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如果我离开了医院，恐怕很难混入来调查了！”
“我可以接手替你调查，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她情深款款的望着我，我的心立即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甜丝丝的感觉。
“不过，你还是好好休息，待你痊愈后，我们俩一起调查，一定事半功倍！”
月子握着我的手说：“希望我所研究的理论，配合你的行动，可以把真相查出！”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护士和一位年青的医生。
“对不起，医生来了！”护士说。
我暂时离开了病房，走出花园，四处看看，东面果然有一幢五层高的大楼，这时天色已晚，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几幢病院都透出灯光，但东边那建筑物却是黑沉沉的，彷佛没有人居住。
当我看到医生和护士离开的时候，我便立刻回到月子的。
“医生说我明天可以回家！”月子说。
“那好极了，我明天来接你，不过，你千万别再去查甚么！好好休息一下。”我说。
我们又谈了一会，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九时。
“你也要回去休息一下，看你风尘仆仆，一定还未回过家吗？”月子说。
我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再坐了一会，月子催促着我回去，于是，我只好回家。
十五 返老还童
当我正推门的时候，突然，脑海中有一个怪念头。
“月子，你告诉我这两件事——返老还童的老妇和长期昏迷的病者，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呢？”我问。
“你认为怎样？”月子问。
“我一时也想不清楚，好像有重大关联，也好像两件完全没有关连的！”我说。
“但以我的直觉来说，这两件事关系密切，我是个女孩子，女性的直觉是可靠而不可思议的！”
翌日，我接了月子回到她家里，一星期后，她已完全康复，于是，我们分头找寻一切与那医院有关的资料，这件事完全是私人性质，与我工作的刑警方面，暂时是全无关系的，因此，我只有靠自己四处找寻，工作相当吃力而收到的效果不大，经过半个月的不断调查，总一些成绩，月子也查到一些资料，我们互相综合调查所得，得到了一些头绪。
这所医院是全日本知名的私家医院，在私家医院的名气来说，可列为全国十大私家医院之一，这间医院最著名的地方是对治疗长期昏迷的病者有卓越的成绩，在过去十年内，有五百个长期昏迷的病者，他们竟医好了五个，比率只是百分之一，但这已是全国成绩最优良的了！
至于返老还童方面却没有甚么资料，根据记录来看，他们并没有这项医疗服务，因此，在这方面我们是毫无头绪的，还有一点，这医院的信誉十分良好，自开院以来，并没有甚么污点记录的。
我们互相讨论研究一番，也没有甚么结果，我知道我们这样在圈外勘查，一定不会有甚么重大发现的，因此，我决定亲自入院内调查。
起初，月子是不许我去的，但我坚持要去，并且说：“我直觉地认为这件事可能是一项重大阴谋，将来受害的人一定更多，而且，我们也应为过去受害的人伸冤！”
月子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千叮万嘱我小心从事，终于也答应让我去深入调查。
十六 潜入医院
我利用本身的特殊身份，很快获得医院的全图，并且知道各病楼的大概情形，经过一番研究，我决定首先往院长的办公室。
为了慎重起见，我选择了月黑风高的晚上行事。
医院内主要的通道，都有明亮的照明设备，但并没有警卫巡梭，可能是天气相当寒冷，而且照过去的记录来看，医院内外都没有发生夜盗或其他罪案，所以那些警卫都放心躲在守卫室内，尤其是在这个寒气迫人的晚上，有谁愿意在寒风中瑟缩？
我顺利的到达了行政大楼。
这行政大楼外面已相当残旧，正门处灯火通明，可是后面却黑漆一片，幸好我对夜行有相当经验，因此，当我习惯了黑暗之后，可以清楚看到四周的情形。
旧式楼宇是夜盗最好的对象，因为屋外的水渠，正好作为攀登上楼的梯阶，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攀到上三楼——那是院长的办公室。
从窗口望进去，里面是黑漆一片，当然，这个时候，院长已回到他家去，那会逗留在这里？所有的窗户都已关闭，我却很容易便开了其中一个，闪身进去。
我匍匐在地上等了一会，并没有甚么动静，于是，我从袋中取出一个小型电筒，向四周照射。
院长的办公枱收拾得井井有条，而所有的抽屉都全部上了锁了，我用百合匙开了那最大的抽屉，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些私章和一些簿册，全是无关重要的东西，再开其他四个小抽屉，也没有什么发现。
我再往旁边的文件柜看看，也是上了锁了，开了之后，发现了十多本看来是账簿之类的东西。
其中一部是整间医（院）的经费开销，里面用非常工整的文字书写，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两个结余的数目，看来这间医院收支相当平衡，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十七 特殊资料
于是，我再翻其他几本，其中一本相当有趣，里面所有项目都是用英文字母写的，根本看不出是记录什么帐目的，不过银码方面是十分庞大的，差不多全部以亿元(日本元)作为单位，而且收支有极其大的对比，收入方面比支出大得多，换句话说，这本簿是记录真正的盈余。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私人机构有多本帐簿，目的当然是瞒税，可是，照数目看来，这又不像私人医院的费用，如果想说得明白点，这些数目简直像一个国家的收支！
我害怕耽搁太久会有麻烦，因此，我立即把所有簿册放回文件柜内。
再四处看看，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如果是有犯罪证据的话，相信院长也不会放在这里那么愚蠢，我记得院长室的楼上是病历资料室，也许，在这个资料室内会得到一些头绪。
为了安全起见，我仍然循着来路，爬出窗门，再攀着水渠上四楼。
一切都十分顺。
这病历资料室十分庞大，整个资料室全是档案柜，像个储藏货物的货仓。
我用电筒慢慢的照着，看看每一个档案柜的标纸，上面是写着各种病历的编号，随手拿出一份来看看，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地方，和普通的病历差不多，幸好我认识几个病理学的名词，只是一些十分普通的疾病。
我再用电筒照照四周，忽然，我看见这资料室的尽头处有一间房间，我连忙走近一看，那房间的门上写着：“特殊资料科”。
门是上锁的，幸好我的百合匙也没有令我失望！我轻轻把门推开，突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嘶……嘶……”
我立即停步在门外，侧耳倾听，但又听不到有甚么声响，于是，我再把门推开。
又是一阵“嘶嘶”的声响。
我小心的四周看看，并没有电眼或其他防盗的设施，那究竟是甚么声音？
十八 毒蛇突袭
等了一会，也没有甚么动静，我大着胆子进去！
这房间只有百多平方尺，里面只有一个档案柜，看来我想得到的资料便是在这里。
我走近那档案柜，轻轻拉了一下那抽屉，并没有上锁，再拉开一些，突然，一个黑影从柜内窜起！
我的反应本来是不错的，可是那黑影的窜起比我更快，我的左臂已被这黑影叮了一口！
我感到左臂微微作痛，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的惊惶比我的痛楚更甚，我本能的退后，并押掌劈开那黑影！
天呀！那窜起的竟是一条蛇！
那条蛇已被我劈在地上，我连忙用电筒照照牠，竟是条三角头的毒蛇。
我感到左臂有点发痒的感觉，我已经被那毒蛇咬了一口！我已不能再作其他顾虑，立即退出房间，用力把门拉上，“砰”的一声，相信，整间医院也听到这声响。
虽然，我被蛇咬着，退出房间，只是短短的几十秒钟，但是，我已感到左臂完全麻木，并且感到晕眩！
突然，四周的灯亮起来了！
我感到双腿已无力量支持我的躯体，整个人就像一棵枯树，颓然倒下。
我的眼睛被强光照射着，根本无法睁开，但我仍然听到一些声音。
“我早发现了他，还以为他只是个小偷！估不到他竟然会走到这里！”一个声音说。
“怎办？”另一个声音说。
“暂时不要让他死去……”
之后，我甚么也听不到了。
当我再度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睡在一张病床上，左臂缠着绷带。
我动也不敢动，只微微睁开眼睛看看，原来这是一间十分庞大的病房。
很奇怪，病房内虽然有很多病人，但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聋了，但我再用心倾听，我仍可听到一些呼吸的声音，和窗外传来微弱的汽车声。
十九 寂静无声
我并没有聋，但为甚么几十个病人在一起，竟没有半点声响，难道这是殓房？
我用力咬咬我自己的舌头，我感到痛楚，这证明了我还没有死去。
当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去，求生的意志时大为增加，我再小心的看看四周。
那些人全是睁着眼睛，但他们的目光十分呆滞，好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鼻孔和手臂都插有胶筒管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立刻闭上眼睛，直挺挺的动也不动。
两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走进来，他们向着我走来。
“看来他已脱离了危险期！”
“他究竟是甚么人？”
“我怎会知道？不过，上面吩咐要小心照顾他，而且当他醒来的时候，要替他作全身检查！”
“他已昏迷了廿四小时，相信快要醒来的了！”
“其他的怎样？”
“今早我看过，那九号床的已去了！”
“为甚么还没有人来打包？”
他们离开了我的床，我睁开眼睛，但只见他们的背影，但他们的语气，看来是医生。
他们走到办公桌，拨了一个电话。
“快派人收拾九号床！”说完之后便放下了电话，两人一同离开。
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于是，我便睁眼看看。
那些人全是木无表情的，忽然，我想到月子所说的长期昏迷病人，难道他们便是那些病人？
我感到一阵寒意，如果我也像他们那样长期昏迷下去，我宁愿死了也不愿作行尸走肉。
我一定要逃走，逃出这人间地狱！
可是，现在是白天，我怎能逃出去呢？他们能想出用毒蛇看守档案柜，当然会防范我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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