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遭人暗算　不见敌踪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医院的医生立即为他检查，并且照X光，发现他内脏出血，幸好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到了第三天，江湖才开始回复神智。
　　马狮龙感到有点歉意，如果江湖跟着他，可能避过这一次的劫难。
　　江湖道：“马狮龙，我接手这宗案件时早已预料了，我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那个对手实在太强。”
　　“你也认为如此？”
　　“是的，因为我在极度防范之下，也中了他的一拳，几乎使我昏过去。”
　　“你也受了他一拳？”
　　马狮龙笑道：“有甚么奇怪，我也只是普通人一个，对了，你怎会被他押回寓所的？”
　　“说来话长，那人引我走向闹市，因为人多，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他，不过，他是有意引我走的，因此，我可以看见他的背影。
　　“他转入了一条横巷，我看机会来了，于是十分小心的跟踪着，在巷口站着，并没有进去，那知，那人突然奔出来，向我迎面一拳。
　　“说句老实话，以我的体格，没有理由只可以捱得一拳，但那人太厉害了，从他身形和走动已知，但千万也想不到会这么厉害，真的，一拳我便晕了。”
　　马狮龙也尝过那一拳的滋味，他明白那种感受。
　　“我被他挟着上了计程车，直驶回来，但我恢复知觉也快，入了家门，我便反抗，那知……”
　　“不反抗还好？”
　　“是的，我实在不知他用的是甚么招数，两拳中头部，我格开他也来不及，身上又中了两拳，只觉全身酸软，他一手把我甩向床上。
　　“我瘫痪着，连呻吟也不可能，因为我的气门受袭，一时之间，可说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我的神智仍然十分清醒，那人也知道。
　　“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回伦敦写一个快赔钱的好报告！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是电话声，他接了电话，只是笑了几声。”
　　“那是我拨来的电话。”
　　“他放下了电话后，便在大厅内捣毁一番，接着，我便朦朦胧胧的，然后你便来了。”
　　“那人实在厉害，而且，那句话也很明显，叫你以后不要再查这件事。”
　　“是的，想不到……其实也可以想象得到，这三个人一定与唐三彩马有关。”
　　“为甚么？”
　　“只有他们这样的身手，才可以从容劫去那唐三彩马……他们身手矫捷，甚么地方也可以逃生。”
　　“是的，他们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你呢？你对付那两个人也不易吧？”
　　“不易，但比你幸运一点。”
　　马狮龙略述了他的遭遇。
　　“那条布带呢？”江湖问。
　　马狮龙道：“我几乎忘了。”
　　他把布带拿出来。
　　江湖一看便道：“极佳的质料，对了，是上次我们所碰过的料子，这种料子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买得到。”
　　“甚么人可以买到？”
　　“太空人。”
　　马狮龙还以为他在说笑。
　　江湖正容道：“真的，这的确是太空人用来做太空衣的料子。”
　　“那么，加上那个鞋印，三人是来自美国的太空署？”
　　“当然没有可能。”
　　“那么，这些太空物品代表甚么？他们来自太空，是外星人？”
　　说到这里，连马狮龙自己也笑起来。
　　三个肯定是地球人。
　　江湖道：“马先生，你以为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地方，是用最好的方法去训练罪犯？”
　　“当然有。”
　　“甚么地方？”
　　“训练间谍的地方。”
　　“美国有吗？”
　　“不只美国有，英国有，苏联也有。”
　　“那么，我有一个假设，他们三人是来自间谍学校的，可惜，他们不用学来的东西做间谍。”
　　“做罪犯更出色。”
　　“对，用做间谍的本领来犯罪，当然是更加出色……你看那三个人身手敏捷，武功厉害，反应奇佳，脑筋灵活……”
　　“脑筋灵活这点却有商量的余地。”
　　“为甚么？”
　　“因为他们无端出现来攻击我们，实在是脑筋迟钝的表现。”
　　江湖说得没有错，假若他们永不出现，也不作这警告式的骚扰，马狮龙与江湖实在难以知道他们来自何方。
　　“也许他们身不由已。”
　　“他们受人操纵？”
　　马狮龙道：“我看是的，也许他们是三个被人雇用的罪犯，他们要服从雇主的一切命令。”
　　江湖道：“那个雇主是谁？”
　　马狮龙道：“看来这是整件事的关键。”
　　说到这里，两人沉默下来。
　　这时，有人敲门，江湖应了一声，一个护士出现，说医生要来给他检查。
　　马狮龙离开病房。
　　当医生离开后，马狮龙再度进病房，江湖十分高兴地对马狮龙道：“我下午可以出院了。”
　　江湖复原得也算快。


　　出院之后的第三天，他已可以活动自如，在这三天之内，马狮龙也曾出外，四处找寻资料，也见过劳署长，可惜一直没有新的突破。
　　第四天，马狮龙前往江湖的住所时，江湖已穿好了衣服，准备与马狮龙一起出外调查。
　　江湖一见马狮龙，便说道：“我看这件事，我们太低估了一个人。”
　　“让我猜？”
　　“好，你猜吧。”
　　马狮龙道：“是唐三采？”
　　“是，这几天我躺在床上，不断把这多天来所发生的事加以分析，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有问题。”
　　“我也如此想过，好，我们立刻再找他。”
　　于是，他们直闯唐三采的古董店。
　　古董店却没有开门。
　　门口有一张小小的字条写着：“东主有事，休息七天。”
　　“休息？”马狮龙认识唐三采多年，根本没有见过他休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农历年那一段时间，休息三五天之外，他是从不休息的。
　　古董店比他的家更为重要，他会休息？
　　江湖问：“你知道他住在那里？”
　　马狮龙道：“知道。”
　　他们从店后的石级上去，一直走到石级的尽头，那是一间十分古旧的战前建筑物。
　　江湖实在不相信，以唐三采做的生意，以及他的收入，他是没有理由会住在这些地方的。
　　这古旧的建筑物有三层，唐三采住在二楼。
　　两人经过那漆黑的楼梯，按铃之后，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应。
　　马狮龙道：“我进去看看。”
　　“怎样进去？”
　　“你在下面看着。”
　　江湖在下面把风，马狮龙爬上后巷的水渠，三两下手脚便进入屋内。
　　其实唐三采的家也像个古董的货仓，单是放在他客厅内那套明朝酸枝家私，也值百万以上。
　　屋内还有很多大小摆设，识货的人，一定知道所值不菲，但一个普通窃贼入内，却会大叹倒霉。
　　唐三采的睡房，有些凌乱，却不是有被捜过的迹象，很明显地，他是有点忽忙的离去。
　　房内有一张古老的酸枝枱，枱上有纸笔墨砚。
　　一切都是古老的东西。
　　可是，在一个铜锁的下面，却有一张纸。
　　一张刺眼的纸。
　　因为那张纸上印满了英文，和这枱上的布置与格调完全不同，因此极其刺眼。
　　马狮龙小心的拿起来一看。
　　那并不是一封完整的信，是被撕剩的一部份，上面的字也看不出有甚么意义。
　　那些英文字体也不是从普通英文打字机打出来的，而是由那些电脑用的打印机打出来的。
　　马狮龙看着，实在大惑不解。
　　为甚么唐三采会收到这么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否使他暂时失踪的原因？
　　马狮龙把那纸条放入口袋，再小心察看了一会，并没有其他发现。
　　忽然，他听到江湖发出的暗号。
　　有人来了，马狮龙并不急于离去，他躲在门后，看看来者究竟是谁。
　　一会，有人上楼。
　　马狮龙在门缝间向外望，只见是一个窈窕的身形。
　　是裘珮丝！
　　裘珮丝敲门，马狮龙当然没有应门。
　　她敲了一会，似乎有点失望，便下楼而去。
　　马狮龙等了一会，待她离开之后，才从后面的水渠爬下，找到江湖。
　　“见到裘珮丝吗？”江湖问。
　　马狮龙点点头，道：“她往那里跑了？”
　　“看来是朝着唐三采的古董店而去！”
　　“好，我们也去看看！”
　　他们沿着石级下去。
　　裘珮丝站在唐三采的古董店前。
　　“裘小姐。”马狮龙走上前，道：“你不知道你舅父没有开店？”
　　“他失踪了！”
　　“失踪？”
　　“是的，已有三天没有开店，三天没有回家，他失踪了！”裘珮丝道。
　　“你找过他店内里的助手吗？”
　　“找过，她说她只接过我舅父的电话，叫她暂时不用上班，直到再通知为止！”
　　“他也没有告诉你？”
　　裘珮丝摇摇头，道：“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你认为他会去了那里？”
　　“我实在不知道！”裘珮丝诚恳地道。
　　马狮龙道：“看来不简单……裘小姐，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裘珮丝没有异议。
　　他们三人走到附近一间十分狭小的餐厅坐下。
　　“你对这事有何看法？”
　　“我看有两个可能，第一，他是为了逃避某些事，而自动失踪！”裘珮丝道。
　　马狮龙道：“我认为，他失踪的第二个可能性是有人威胁他！”
　　裘珮丝道：“是的，我也认为有这个可能！”
　　江湖道：“第二个可能似乎更有可能！”
　　马狮龙道：“你知道他近日多与甚么人交往？”
　　“不知道，我从外国回来，根本不认识他的朋友，而且是住在酒店的！”
　　马狮龙道：“三天来，你没有查过？”
　　“有，但无从着手！”
　　江湖说：“你有替你舅父做过一些事？”
　　“有，那天我们在俱乐部见过面，我就是替舅父去找左宗瀚的！”
　　马狮龙记起来了。
　　“找他干么？”
　　“只是传一个口讯！”
　　“甚么口讯？”
　　裘珮丝有点犹豫。
　　马狮龙说：“也许这是事情的关键。”
　　裘珮丝道：“无能为力！”
　　“甚么？”
　　“是四个字，无能为力！”
　　“甚么意思？”
　　裘珮丝道：“我也不知道！”
　　“那四个字表示甚么？为甚么不用电话来通知他，而要你亲自去见左宗瀚！”
　　“我也不明白，当时舅父吩咐我这样做时，我也有些疑问，不过，他却没有解释，只是叫我快去！”
　　马狮龙听了裘珮丝这一番话，知道她实在不知道唐三采的事，她并没有与舅父朋比为奸。
　　裘珮丝说：“马先生，我知道你很有本领，我想，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救他！”
　　马狮龙道：“我当然会尽力，这事可能与唐三彩马失窃的事有关！”
　　裘珮丝道：“是的，我也觉得其间存有大问题！”
　　马狮龙道：“这信件是我从你舅父家中找到的！”
　　“你到过我舅父家？”
　　马狮龙点点头。
　　裘珮丝看了一会，看不出甚么，江湖也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裘珮丝道：“我舅父并不懂英文，也没有甚么外国朋友，他怎会收到英文的信件？”
　　江湖道：“你们仔细看，其实上面英文字不多，数字却很多！”
　　马狮龙道：“可能是一些密码！”
　　裘珮丝道：“我舅父只精通中文，他怎会懂甚么密码！”
　　忽然，马狮龙道：“裘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甚么？”
　　“我有一个直觉，这件事与唐三彩马有极大的关系，因此，我想再往你舅父的店内看一次！”
　　“我没有他店的锁匙！”
　　“这个没关系，只要你肯，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去！”
　　裘珮丝有点犹豫。
　　江湖也游说道：“已经三天了，你舅父一定遇上了危险，如果我们要救他，一定要有足够的资料！”
　　“好吧！”
　　他们离开了餐厅，再回到唐三采的店子。
　　店子的门锁极其坚固，不过却不敌马狮龙手上的百合匙。门开了，他们一起进入店内。
　　店内一如那天所见的一样，没有甚么不对劲的情况出现。
　　他们进入那地库似的办公室。
　　里面一切也仍是秩序井然。
　　裘珮丝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里面装有她的一柄假枪，那是曾经用来指吓过马狮龙的。
　　裘珮丝把枪拿出来，叫道：“咦，为甚么没有了子弹？”
　　马狮龙接过一看。
　　江湖道：“可能是你舅父怕有危险，把子弹退了下来！”
　　“不会的，我舅父说过，有这柄假枪在身旁，可以吓一下那些小贼！”
　　马狮龙道：“他既然是想用来吓人，那么，他不会退下那些子弹的！”
　　裘珮丝忽道：“有人来过！”
　　“你怎知道？”
　　“你看那闭路电视！”
　　他们都站起来，原来，唐三采外表虽是个古老人物，他却为自己的店子装上了最先进的科技。
　　闭路电视的摄影机镜头片被一些纸条封着。
　　马狮龙道：“快看看那些录影带！”
　　江湖对这些东西很在行，三两下子便把录影带除下，放在录影带机内，回卷了一些部份。
　　小荧幕上出现了唐三采的店子的影像。
　　一会，有人下来，却看不清楚，再一会，马狮龙与江湖叫起来。
　　裘珮丝并没有看见甚么，便追问：“甚么事？”
　　“你看到吗？好像有三个人！”
　　“是吗？但接着便漆黑一片！”
　　“是，我们再回卷一看。”
　　这次他们仔细地看，荧幕上并没有出现那三个人的身形或面孔，只是三个人影投射在一角。
　　再看，一切都没有了，镜头已被封。
　　马狮龙道：“现在已可以肯定，你舅父是被三个人掳走的！”
　　江湖道：“又是那三个人！”
　　“甚么三个人？”
　　马狮龙简单地把他们与三个人周旋的事覆述了一遍，听得裘珮丝心惊胆跳！
　　裘珮丝道：“那三个人既然这么厉害，那么，我舅父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不一定，因为他们要的是唐三彩马，并不是你舅父的性命！”
　　“我舅父真的劫走唐三彩马吗？他怎会有这个本事？”
　　“其中当然有内情。”
　　江湖忽道：“你们记得吗？那天，唐先生曾打开过那个地下保险库，那里有很多唐三彩马。”
　　“那些……”
　　马狮龙忽然有点灵感，道：“倒不如苒打开来看看，说不定其中有一只是……”
　　裘珮丝道：“我不知道保险库的密码！”
　　马狮龙道：“你不介意我尝试吧？”
　　裘珮丝没有说话，但从眼神中流露出她似乎并不十分相信马狮龙会有这个本领！
　　马狮龙推开附近的东西，拉开了那个地盖，露出两个保险库的旋钮。
　　马狮龙伏在地上，把耳朵贴在旋钮附近。
　　他慢慢地扭动着那旋钮，并且集中精神地聆听。
　　一会，马狮龙站起来，道：“江湖，你试试拉开它！”
　　江湖用力一拉，保险库的门果然开了！
　　裘珮丝拿起灯来，照向里面。
　　“哗”的一声，她大叫起来。
　　马狮龙也叫，江湖更大声地叫。
　　“快……快扶他……”
　　保险库之内，甚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个昏迷了的人——唐三采！
　　唐三采已全然昏迷，全身软弱无力。
　　马狮龙摸摸他的胸口，仍然有微弱的跳动，看来他仍然未死。
　　“叫救伤车！”
　　不一会，救伤车还未来，警察已到。
　　裘珮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而马狮龙已知会劳署长，他也立刻亲自来了。
　　马狮龙把这件事向他报告了一下。劳署长的手下在店内套取了一些指模，准备送往英美两个国家，希望可以找到那三个罪犯。
　　店内并无其他失窃，只是保险库内本来有差不多十只的唐三彩马，都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