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遭人暗算　不见敌踪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这地方极大，打理得非常好，转过了一个大圈，后面是一个山岗。
　　管理员道：“这处是整个岛最高的地方，上去可以俯瞰整个岛的景色。”
　　马狮龙道：“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吗？”
　　“可以，不过……”
　　“不过甚么？”
　　“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那请你自便，我们上去看一会。”
　　“这里经常有这种车子经过，假如你们看完后不愿行走的话，可以乘搭顺风车。”
　　马狮龙道：“谢谢你。”
　　管理员离去，他们一起跑上那个山岗。
　　果然，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岛屿的情形。
　　“咦，左宗瀚仍在那边。”
　　不过，他们已不再是打球。
　　“你看，那人是谁？”江湖道。
　　马狮龙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孩子跑向左宗瀚，那个女孩子的身形很面善，但因距离太远，一时之间，无法看清楚她的面目。
　　“是昨天见过的。”
　　“是裘珮丝？唐三采的甥女？”
　　“是的，正是她。”
　　“咦，为甚么她会认识左宗瀚的？”
　　马狮龙看着，似乎发现了一些甚么似的，他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跑上这山岗看一看，竟有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裘珮丝认识左宗瀚，而裘珮丝是唐三采的甥女，亦即是唐三采也认识左宗瀚。”
　　“那表示甚么？”
　　“暂时未知道，不过，其中关系有些玄妙。”
　　江湖点头道：“世事没有这么巧的。”
　　裘珮丝与左宗瀚说了几句之后，便自行离去。
　　接着，左宗瀚与应声也走了，他们乘车往码头。
　　“我们也走吧。”
　　“慢着，何必与他们一起走？”马狮龙道。
　　左宗瀚并不是乘坐倶乐部的船离去，他自己有一艘游艇，等了一会，那游艇便载他走了。
　　马狮龙与江湖才赶去乘船。
　　刚上船，便见到裘珮丝。
　　裘珮丝有些愕然，道：“真巧。”
　　马狮龙道：“来找人？”
　　“是的，我舅父有一位顾客要买古董，他找到了，于是叫我前来这里找他。”
　　“找到吗？”
　　“找不到。”
　　明显是谎话，不过，她为甚么要说谎？当然是为了她自己或是她的舅父。
　　马狮龙道：“你认识左宗瀚？”
　　裘珮丝听了，有些愕然，道：“认识。”
　　想不到她又直截承认了。
　　裘珮丝续道：“我一早便认识他，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左先生也是美国留学生。”
　　“啊！你们是好朋友？”
　　“是不错的朋友，他有一些古董，却不太值钱，都是由我舅父帮他找买家。”
　　“啊，原来如此。”
　　“唐三采也认识左宗瀚，而且是个大主顾。”
　　裘珮丝道：“是的，但也只是买卖的关系。”
　　“为甚么这次唐三彩马，你舅父不插手？”
　　“那是大宗的买卖，我舅父也没有这个本事，这些无价之宝的古董，只能在拍卖市场上交易。”I
　　他们又谈论其他的事情。
　　马狮龙又问：“再有没有人来麻烦你舅父？”
　　“没有了，这里的人都很忙，而且天天有大事发生，人们很善忘的。”
　　“那你开始研究这案件？”
　　“是想开始，但舅父脾气很怪，一时要我为他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一时又要带我周围看看，不顺他的意思，他不高兴的。”
　　“那你也是个孝顺的甥女。”
　　这时船已到岸。
　　裘珮丝还要在这个离岛上为她舅父找另一个顾客，因此没有与他们两人一起回市区。
　　看来裘珮丝并不是装模作样，马狮龙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因此并没有跟踪她。
　　他们上了船。
　　忽然，江湖推了推马狮龙。
　　其实，马狮龙已经注意到了，那是三个人，三个外国人，他们都是背着背囊，好像那些四海为家的流浪者。
　　值得他们注意的，那是他们的矫健身形。
　　他们腰肢挺直，走路的时候极有节奏。
　　马狮龙道：“你以为他们是甚么人？”
　　“军人。”
　　马狮龙也点点头。
　　三个人都是接近三十岁，脸孔木纳。
　　江湖道：“我似乎在甚么地方见过他们。”
　　马狮龙亦有同感，可是却想不出在甚么地方见过。
　　那三个人走出甲板。
　　江湖道：“我去与他们聊聊。”
　　马狮龙道：“慢着，等船开了再算。”
　　过了一会，船开了。
　　这天并非假日，船上的人并不多。
　　江湖道：“我出去看看。”
　　马狮龙道：“小心一点。”
　　江湖走出去，甲板并不大，两旁放了两张帆布椅，并没有人坐在上面。
　　只有两对情侣在风中拥抱着。
　　不见那三个人的影迹。
　　他们去了那里？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假若他们要离开，一定要经过唯一的进口，那么，马狮龙与他一定会看见。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他们离去。
　　下面是密封的玻璃窗。
　　从甲板往上走，便是船顶。
　　假若他们上了船顶，船长一定会喝止他们，可是，他们三人一起进入甲板之后，一直没有人叫嚣过。
　　他们怎会无端失踪？
　　三个人一齐失踪？那实在难以置信，可是，摆在眼前的却是事实。
　　江湖走回船舱之内。
　　令他更为诧异的，是马狮龙也不见了。
　　最初他不以为意，以为他上厕所去了。
　　江湖等了很久，差不多有十五分钟，仍然不见马狮龙回来，他立刻走到厕所。
　　船上的厕所有两个，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
　　江湖在船头找不到，加快脚步走到船尾，也找不到。
　　可是，当地回到他们刚才坐的地方，却又见马狮龙坐在那里。
　　“你去了那里？”
　　“追人。”
　　“追甚么人？”
　　“那三个士兵模样的人。”
　　“你见到他们？”
　　“没有，我以为眼花，似乎看见他们在外面船身攀爬。”
　　“甚么？在外面船身攀爬？”
　　“是的，我还以为是眼花，追出去后，却又不见了他们，这三个人好像有非常的本领。”
　　江湖道：“是的，你一直在这里，没见过他们从甲板进来？”
　　“没有。”
　　“可是，外面却完全没有他们的影踪，原来他们是爬着窗椽，攀了过去。”
　　马狮龙也奇怪，道：“他们这样做，目的是甚么？”
　　“吸引我们注意？”
　　“我想除了这个可能，也没有其他的了。”
　　“为甚么要吸引我们注意？”
　　这问题更加难以解答。
　　马狮龙想了一会，道：“既然他们要吸引我们注意，我们如果不理会他们，他们一定会设法再吸引我们。”
　　江湖道：“对。”
　　于是两人闲谈着，望着窗外的海景。
　　船快要靠岸了。
　　马狮龙道：“这船有两个上船的地方，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我上楼上，你在这里，看他们走到那里。”
　　江湖点头，道：“但上了岸之后，我们在那里会合？”
　　“你先回家，我定然会找你。”
　　于是，马狮龙上了楼上。
　　船上的人本来并不多，但他们却心急聚在出口处，因此形成出口处相当拥挤。
　　马狮龙捜索着，并没有见到那三个人。
　　船泊岸，跳板已放下，仍然没有那三个人的踪影，马狮龙以为他们三个人会在楼下的出口。
　　他走在甲板上，回首望下去。
　　江湖正慢慢走过甲板，也没有发现那三人。
　　难道他们躲在船上？还是他们有三头六臂，或者可以飞天遁地，离开这船而完全不会被人发觉？
　　没有可能。
　　就在这时，船上一个船员叫道：“喂，你们三个醉酒鬼。”
　　马狮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三个人，就是在船上发现的三个外国人，他们正用踩钢丝的方法，沿着那条船缆，大步的奔向岸上。
　　三人身手矫捷，显然并非喝醉酒，只是那个船员以为他们喝醉。
　　他们迅速的走上岸。
　　马狮龙急步追去。
　　江湖也发现了那三个人的古怪行为，也立时追了出去。
　　当他们上了岸，发现那三个人已在人丛之中。
　　他们似是分道扬镳。
　　其中两个往西面走，走向那些货船处，而另外一个却向东面走。
　　马狮龙道：“我追那两个。”
　　江湖道：“我追那个。”
　　于是，他们各自发力，在人群中急走。
　　马狮龙对这一带的环境十分熟悉，看着那二人走的方向，已知他们并非熟悉这一带，因为他们正走向掘头路，唯一的出路便是上那些趸船。
　　马狮龙飞奔。
　　那两个人有些出乎意料，因为马狮龙实在走得很快。
　　两个人已走近那些趸船。
　　这一带海面泊有一些大陆的趸船，现今已是黄昏时份，船员都已工作完毕，上岸寻乐去了，因此，一艘泊着一艘的趸船上，并没有甚么人。
　　那两人被马狮龙追近，无路可走。
　　看样子，他们不想跟马狮龙正面交锋，因此，他们作了一个手势，便跳上了近岸的趸船。
　　马狮龙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这两个外国人要引起自己的注意是为了甚么？
　　他也跟着跳上了趸船。
　　那两人已跨过另外一船。
　　马狮龙锲而不舍的追着，再走，再越过第三艘。
　　那两人并不熟悉这些中国船的设计，两次几乎被船上的绳缆绊跌，不过，他们的身手实在了得。
　　马狮龙对这些趸船十分熟悉，因此，他已快要追近他们，那是在第五艘船上。
　　“喂，你们两人究竟要干甚么？”马狮龙叫道。
　　两个外国人当然不知道他说甚么。
　　两人回身，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扑向马狮龙，马狮龙早已有备，一个闪身，让他们落空，然后左右两个手刀劈出，打中两人。
　　两人痛极，但没有倒下，却借势反身跃起，一人两脚，两人四脚，同时踢在马狮龙身上。
　　马狮龙跃起，一个转身，既躲开了四条腿的攻击，反而再踢倒二人。
　　这两个人开始知道马狮龙的厉害。
　　他们各自跃开，各占有利位置，又再跃起。
　　马狮龙心想：速战速决，可能是唐三彩马的线索。
　　那两个人当然不是善类，他们的跳跃功夫极好，看来有极好的武功根底。
　　马狮龙可以抗拒他们，却不易击败他们。
　　两人重新估计过马狮龙之后，又再一齐攻击马狮龙，这次出手更为狠辣。
　　马狮龙左腾右闪，拼命引他们踏着船上一些不易见到的陷阱。
　　这一招个果然有效。
　　马狮龙一个虚晃，那人以为马狮龙不敌，便纵身扑过来，那知那处有一个下陷的地方，马狮龙再扑身窜开，那人已被下陷的地方绊倒，不由自主的翻了一个觔斗，马狮龙扑上，一手叉向他的咽喉。
　　这一叉，应该没有理由失手。
　　但那人却是临危不乱，一手格着马狮龙，马狮龙五指箕张，真有如一个钢爪，但被那人拨开，但爪力仍能顺势而下，扯着那人的衣襟。
　　“嘶”的一声，马狮龙撕出了一条布带。
　　那人受伤不重，却也感到一阵热辣辣在皮肤上漫延着。
　　那人退开、滚开。
　　马狮龙本可以再加一记重手，那人定受重伤，不过，另一人已扑到。
　　那人可算阴险，从他背后攻来，并且利用船上甲板一条粗绳，箍向马狮龙。
　　马狮龙猝不及防，被他一抱，感到有绳索缠身，立时顺势翻一个觔斗，摆脱了绳索，再利用转身的去势，横蹴一脚。
　　这一脚是拦腰蹴出，那人中个正着。
　　那人闷哼一声，立时窜开。
　　马狮龙跃起。
　　但那人已窜开十米以外，但见他呼哨一声，两个人立时转身，奔向岸边。
　　马狮龙穷追不舍。
　　可是，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上了岸，再走十几步，已完全没有了他们的影踪。
　　马狮龙站在岸上，持着一条布带，那是他在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他把布带纳入怀中。
　　他如今担心的是江湖，他有能力对付那个外国人吗？
　　一时之间，马狮龙不知他们会走到那里。
　　到了闹市，他拨了一个电话，是江湖的住所。
　　马狮龙握着电话，等了很久，仍没有人接听，正想放下电话。
　　忽然，“格”的一声，电话被人拿起了，但却没有声音。
　　马狮龙道：“喂，喂，是江湖？”
　　对方没有回答。
　　“喂，喂？”
　　忽然，电话筒内传来一阵低沉而带沙哑的冷笑，笑声令人在闹市中也觉得毛骨悚然。
　　电话挂断了。
　　马狮龙也放下了电话，截了一部计程车，直往江湖的住所而去。
　　江湖的住所是极高尚的，保安很严密。
　　马狮龙经过管理处，向那管理员道：“看见那位入住了不久的江先生吗？”
　　“有，他们上去了。”
　　“他们？”
　　“还有一位外籍朋友和他一起上去。”
　　马狮龙心中暗叫不妙。
　　江湖不只不敌那人，而且被他押回寓所。
　　马狮龙立即乘电梯上去。
　　这些高尚住宅通常都很静，走廊灯光十分明亮，没有甚么特别的形迹。
　　马狮龙走近江湖的寓所。
　　他不敢按门铃，轻轻推门。
　　门是虚掩的。
　　马狮龙已作了极为严密的防范，他把门再推开一点，然后等了一会，才再闪身入内。
　　一踏进屋，他已感到有点不对劲。
　　马狮龙想出声，忽然，一拳打出——拳自门后，马狮龙虽有防备，但那人出拳极快，也出得极有劲道而又狠，因此，马狮龙避无可避。
　　他感到太阳穴一阵疼痛。
　　不过，他是个极有经验的搏击者，因此，他忍着疼痛，还了一记猛拳，那人“呀”的叫了一声。
　　那人扑向浴室。
　　马狮龙定了定神，追上去。
　　浴室内并没有人，却见大窗打开。
　　很明显，那人已从窗口逃走。
　　天呀，这是八楼，难道他跳下去？
　　马狮龙奔进去，望下去。
　　那人竟已攀着水渠，爬至接近地下，这一刹的犹豫，应该在五秒之内，想不到那人便能从八楼爬到地下，实在是速度惊人。
　　马狮龙不想追下去。
　　出了浴室，把大门关上，他叫道：“江湖，江湖，你怎么了？”
　　江湖并没有回应，等了一会，他听清楚是马狮龙的声音后，才发出呻吟声。
　　马狮龙急忙走入大厅。
　　大厅凌乱一片，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
　　呻吟声自卧室传出。
　　马狮龙推开卧室的门，只见江湖躺在床上，发出极为沉重的呼吸声。
　　马狮龙急忙走上前，扶起他，问道：“怎么了？”
　　只见江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却没有流血，而他整个身体都是酸软的，也没有流血。
　　马狮龙知道，这是打人的第一流手法，外表只有皮外伤的迹象，但却使人瘫痪似的。
　　“你怎么了？去医院吧？”
　　“不……不用……”可是，他已没有气力说下去，并且昏过法了。
　　马狮龙立刻拨了个电话，叫了一部车子，直接送他进入一间私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