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途经寂灭谷 疑作劫镖人
2024-08-2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那名红衣女子突然双手一扬,金光闪动。
  翟天星看得真切,昂首一避。
  那红衣女子并不是放暗器,而是手执一双金色的短刃,再小心一看,那并不普通短刃,而是一双金钗。
  那双金钗比普通女子插在髻上的稍长,簪发之处十分锋利,既可剌人,也可作为匕首之用。
  这红衣女子的出手十分迅速,她既是惯使短刃的人,一定讲究快捷而确切,因为兵家有云:“一寸短,一寸险。”如果招式不快,根本没有机会攻到敌人身上。
  翟天星一连避开她三十招,红衣姑娘见他只闪避而没有出手,心头气愤,招式更快,有如暴雨打梨花,一片金光闪跃,耀眼生辉。
  翟天星一面闪避,一面笑着说:“你十年前见过我,而我却认不得你,那么,你定是个无名的小丫头!”
  年青人好胜好强,红衣女子听了这话,气愤地说:“翟天星,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我要你尝尝我的鸳鸯钗!”
  翟天星听了,笑着说道:“啊,原来是近年震撼江南一带的女镖师鸳鸯钗应绛仙!”
  应绛仙听了,手下并没有放缓,一连使出几招“钗分南北”“燕子穿花”“鸾凤齐鸣”“剜心挖胆”。
  这几招咄咄迫人,可是,翟天星的绝佳“天星步”,从容的在她招与招之间飘过。
  凡是使短兵器的人,头脑一定要机灵,反应一定要迅速,如果心中有气,心念一乱,招式便乱,应绛仙自出道以来,几曾使过百招以外才击倒敌人,而今,使了百招,翟天星非但没有被刺中,而且并没有还手,加上围观的是大行家,心中之气更为凌乱,渐渐,她出招的双钗,气度仍劲,但法度已乱。
  翟天星毕竟是个久临战阵的人,那会不明白,心想:如果再让她久缠下去,旁边的人定会加入战圈,那时,既不能明白这十人聚首在郑州第一楼的原因,也会被他们弄得难以脱身,有理也说不清。
  既是如此,倒不如先制服这小妮子,立威示人,那才有机会打探一下他们拦着自己去路的原因,也许他们是与天下镖局之事有关。
  心意既定,翟天星提起右指,使出“天星指”的“拨云见月”,一招化为两式,向着她双腕点去。
  应绛仙见他不再逃避,反守为攻,立即使出两招,一招“梅樱落尽”,一招“柳眼初开”,这两招都是她最有把握的招式。
  只是金钗扬起处,翟天星的右指也如影随形,一个欺身,已点了她的左腕“会宗”穴,右腕“外关”穴。
  应绛仙双手一软,几乎连握着金钗的力也没有了!
  可是,翟天星并没有停下身来,一招“移宫换羽”,已游身到她背后,轻轻一拍,那左右手腕被点的穴,已被解开!
  这点穴解穴,只是电光火石一刻,除了应绛仙本人亲身体验到之外,其余围观的九个人,看来只有三个可以窥到其中奥妙!
  那老者脸色一凛,随即道:“绛仙,你先退下!”
  应绛仙满脸通红,幸好她的衣服是红色,而且楼前灯光没有直射在她的脸上,围观她的人难以看到,否则,她真不知道应该把脸搁在那里。
  那老者说道:“翟天星果然是名不虚传!”
  翟天星笑着道:“那只是姑娘手下容情!”
  应绛仙听了,心中又愤慨,又是感激,愤慨的是翟天星只见出手一招,便已点中她双腕穴道,感激的是他并没有使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只见她粉脸低垂,退在老者身旁,其余的人,反而以为那老者喝退应绛仙,纷纷叫嚣,拔出兵刃。
  那个叫小魏的青年人,最是按捺不住,提气一纵,已到翟天星身前,使出长拳,一招“青狮张口”一招“饿虎扑食”,两招都是虎虎生风。
  翟天星不慌不忙,踏着天星步,小魏的两拳,连翟天星的衣角也沾不着。
  小魏正要再出招,那老者喝道:“退下!”
  那老者的声音,既威严又雄壮,小魏只好怏怏后退。
  老者道:“翟大侠——”
  翟天星望着老者,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刚才他是直呼自己的名字,为何如今又以大侠相称?
  老者继续道:“翟大侠,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路过郑州,何不就在这第一楼喝杯?”
  翟天星道:“这第一楼被你们包起,在下——”
  老者道:“刚才误会,就让我赔罪!”说罢此语,真的拱起双手,打起揖来。
  翟天星见他如此,连忙拱手道:“那么,得罪了各位,在下就此告辞!”
  老者连忙说道:“翟大侠,何必忽忙!在下魏苔青,请大侠痛饮三杯,聊作谢罪!”
  翟天星诧异道:“原来是淮南镖局的‘降龙拐’魏大侠!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魏苔青,正是淮南镖局的东主兼总镖头,成名已有卅年,使得一手降龙拐,以兵器为外号,江南一带的镖局,都是以他为首。
  魏苔青仍拱着手道:“请!”
  店内的小二倒也机灵,已奔至前来,牵了翟天星的马匹,翟天星见如此,也只好随他上楼。
  郑州第一楼,果是气派不凡,可惜偌大的厅堂,只得堂中一席,其余的枱上,都是空置!
  魏苔青走在前面,指着首席,请翟天星坐下。
  翟天星道:“天涯过客,不敢!”
  几番推辞之下,魏苔青终于坐在首席,翟天星坐在他身旁,其余的九位,也纷纷坐下。
  魏苔青站起来,道:“翟大侠,让我介绍一下!刚才得罪的是小徒应绛仙,翟大侠的‘天星指’果是不同凡响,这位是小儿魏瀚,他年少不知天高地厚!”
  翟天星拱手道:“魏兄,请恕在下鲁莽!”
  魏瀚本是有点怒意,但看到父亲的眼色,也只好拱拱手为礼。
  魏苔青续道:“这位是淮南镖局的秦臻!身畔两位是他的二位公子,一位是秦汉,另一位是秦堂!”
  翟天星拱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荆棘螯手秦大侠,两位公子,合称‘铜琶铁板’,俱是名重一时!”
  这位外号荆棘螯手秦臻,外貌和善,实在不似一个保镖之人,而他两个儿子,都是神丰俊朗,这几年来,凭着他们使的兵器“铜琶”与“铁板”,也在江南一带,渐露头角!
  秦臻听到翟天星的称道,满脸笑意,和善的脸孔,更是喜气洋溢,两位公子,早已听过翟天星其人,想不到他也知道兄弟外号,也是满脸笑意。
  魏苔青又道:“另外四位都是名重一时的镖师,这位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师刘天远,威宁镖局的马立威,震宇镖局的高奔,还有这位是安邦镖局的施吼!”
  这四位镖头,也是环目大口,燕颔虎额,在江湖之上,虽算不得上一流高手,但在保镖行业之中倒也算是出色的镖师。
  翟天星一一拱手为礼,本来这些镖师对翟天星并无恶感,而今见他礼仪周到,谦顺和气,倒也产生了好感!
  介绍已毕,魏苔青首先举杯,道:“翟大侠,在下先干为敬!”
  翟天星见他盛意拳拳,也一饮而尽。
  众人寒喧之际,小二也呈上佳肴多欵,菜香扑鼻,饿了多天的翟天星也不再客气。
  饱餐之后,各人又畅饮多杯。
  应绛仙突然站了起来,举杯向着翟天星道:“翟大侠天星指独步天下……”
  翟天星连忙举杯,揷口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正要饮酒之际,魏瀚突然也站起来,道:“小辈也要敬大侠一碗!”
  那魏瀚一直看着自己的师妹,发觉她在饮食之时,虽是粉脸低垂,但目光仍离不开翟天星,这位年青小伙子,自幼与师妹青梅竹马,两人虽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但心目中早已把师妹当作未来的夫人,魏瀚出道日浅,功力有限,以为师妹一时失手,败在翟天星手下,而最令他愤愤不平的,他并不清楚师妹怎样败下阵来,加上少年人妒忌之心,在这时刻再没有忍耐。
  翟天星听见魏瀚要敬酒,倒也不大为意,可是,当他听到最后一字是个“碗”字时,他已知道这一敬定是不怀好意!
  只见眼前闪现,一只满盛了酒的大碗正向自己飞来,翟天星不慌不忙,把手中小杯向上一抛。
  那大碗已临目前,翟天星头却微昂,那大碗立时一侧,只见一条酒柱,从半空而下。
  翟天星仰着口,刚巧接着这倾下来的酒,大碗随着酒而下,眼看那碗便要碰在他的脸上。
  可是,那大碗刚接近翟天星的口唇,竟然顺势滑落枱上,大碗之内,早已滴酒全无。
  翟天星笑道:“好酒,好酒!喝了大碗,应姑娘,我决与你干这小杯!”
  原来翟天星把小杯抛起,并没有跌了下来,而是搁在一条小横梁之上。
  只见翟天星把右手轻轻一按桌面,一颗小小的骨头便从桌上弹起,刚巧弹上横梁,碰着酒杯。
  那横梁上的酒杯受到那片小骨头的一碰,立时倾下,酒又刚巧落在翟天星的口里。
  那小杯随着而下,小杯也好端端的排在大碗之侧。
  众人见翟天星露了这一手,都忍不住的轰然叫好!
  翟天星刚才与应绛仙对手之时,点穴解穴的手法是极其迅速,魏瀚根本上无法看清楚,而今翟天星喝这大碗小杯的酒,都是游戏一般,动作虽快,但在旁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连那小二也看得口呆目瞪。
  最令魏瀚惊异的是,大碗小杯重量不同,但落在桌上,却是同样无声无息,那手控制杯碗的功夫,任是小孩子看见,也知道是不同凡响。
  本来,翟天星还可以弄更多花样,使魏瀚折服,但翟天星为人敦厚,知道这年青人脾气,只是一时冲动,对自己并无多大恶意,因此才让大碗小杯自然地排在桌。
  众人叫好之际,只可怜魏瀚,一时不知要把脸搁在那里,满脸通红局促不安。
  恰巧那时,外面来了另外一个老仆,道:“魏爷,外面有人求见!”
  魏苔青正要答话,魏瀚早已抢着道:“让我去看!”话未说完,他已经奔出大堂。
  魏苔青满脸歉意道:“小儿……”
  翟天星道:“我向来喜欢与年轻人玩耍,大碗敬酒,令郞真是豪气迫人!”
  翟天星豪放一语,也使魏苔青脸上好看。
  翟天星立刻转了话题,道:“应姑娘,我们还有两杯未干!”
  应绛仙立刻起来,恭恭敬敬的斟了酒,道:“翟大侠,海量汪涵!”
  两人连干两杯,应绛仙本是一身红衣,而今连整个脸颊都跟衣服一样通红。
  翟天星道:“应姑娘,恕在下眼拙,你什么时候见过在下?”
  应绛仙道:“记得十年之前,你在我爹新店开张之日,前来道贺?”
  翟天星奇怪道:“你爹是个什么生意人?”
  应绛仙道:“我爹也是保镖的!”
  翟天星道:“保镖?难道是威震黄河的应震天应老前辈?”
  应绛仙笑道:“那正是家父!”
  翟天星道:“原来你便是应镖头的千金,令尊想已有七十,身体可好?”
  应绛仙道:“托赖托赖!”
  魏苔青道:“我们设宴郑州第一楼,为的正是等候应总镖头!”
  翟天星道:“听说应镖头,早已封刀归隐,为何竟会南下?”
  魏苔青说道:“那是为了天下镖局之事。”
  翟天星道:“天下镖局?”
  魏苔青突然收敛了笑意道:“翟大侠也听过天下镖局之事?”
  翟天星道:“我正想知道这事!”
  魏苔青道:“翟大侠,恕在下直言,你来郑州之前,到过什么地方?”
  翟天星说道:“说来也奇怪,我是在天下镖局被劫之地而来的,是在寂灭谷附近!”
  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地问道:“寂灭谷?”
  翟天星道:“这寂灭谷在江湖上早有传闻,我初以为那是个子虚乌有的地方,而事实上那是真有此谷!”
  一直没有发言的荆棘螯手秦臻突然道:“那么,翟大侠,你既从寂灭谷而来,天下镖局劫镖之事,任凭你如何说,你不能置身度外。”
  翟天星听了此话,顿时一头雾水。
  其他四位镖局的镖头,也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的猜测并没有错了!”
  翟天星是何等玲珑剔透的人,在这三言两语之中,早已猜测到他们话中之意。
  翟天星道:“难道你们以为我是劫镖之人?”
  秦臻道:“未见翟大侠之前,我们胡乱猜测,但见了大侠之后……”
  魏苔青接口道:“一见了翟大侠之后,我们更是无法相信。”
  这魏苔青,毕竟是老于江湖世故,他恐怕秦臻一时气愤,激怒了翟天星,如果他一走了之,在场虽有江南六大镖头,但并无把握把他留下。
  翟天星道:“我从寂灭谷赶来,正想经郑州北上,找天下镖局的白老前辈。”
  魏苔青道:“那最好不过了。”
  翟天星说道:“难道白老前辈也会南下?”
  秦臻说道:“还有其他五间镖局的镖师!”
  翟天星听了,心中一动,原来天下镖局之事,竟然震动了南六北七十三间镖局,这劫镖之事其中当然大有文章,否则十三间镖局的主持人不会约定聚首在郑州。
  翟天星站起身来,座中众人同时站起,并且不约而同的按着兵器。
  翟天星笑道:“各位,我翟某既然来到,也不会一走了之!”
  魏苔青苦笑道:“大侠威名震四海,当然会为我们弄清楚天下镖局之事!”
  魏苔青这话,表面看来是奉承翟天星,而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迫使翟天星留下。
  翟天星心中也明白,只要北方六大镖局来到,有了白成龙,应震天,要留下他当然更有把握。
  正在此时,魏瀚已从外面入来,手中捧着一埕酒。
  魏苔青道:“瀚儿,什么人来了?”
  魏瀚道:“应老前辈来了!翟大侠,这是他带来的罕有名酒‘嘤珞琼浆’!”
  魏瀚把小埕放在桌上,开了泥封,立时芬香扑鼻,满室馥郁。
  魏瀚又道:“本来,这绝世之酒,是应老前辈送我爹的,但我得罪大侠在先,先敬翟大侠,想爹亦必赞同!”魏瀚望了老父一眼。
  魏苔青道:“那是应该的!”
  魏瀚倒了一杯,香气从杯内传出,就算是不喜欢喝酒的人嗅到了,也想要试一口。
  魏瀚恭恭敬敬地把酒杯举至额前,道:“请翟大侠恕过!”
  翟天星见他一片真诚,而酒香确实诱人,只好把杯子接过,放近鼻子一嗅。
  翟天星道:“果然是好酒!”
  魏瀚道:“翟大侠只嗅而不喝,岂不是暴殄天物?”
  翟天星道:“绝世名酒,魏前辈应先尝!”
  魏瀚道:“如果翟大侠不肯尽此一杯,岂不是并没宽恕在下之心?”
  翟天星见他如此说,只好拿杯而饮。
  嘤珞琼浆果是名不虚传,入口芳香醇郁,齿颊留香,魏翰见他尽了一杯,又再斟满一杯。
  翟天星正要推辞,只尝天星斗,天旋地转,瞬间,他似乎不胜酒力,倒在桌上。
  魏苔青诡异地道:“咦?这酒聋是什么名酿,翟大侠竟然一杯而醉,让我也试试!”话犹未了,便要伸手接过魏瀚手中的酒。
  魏瀚急道:“这酒中有毒!”
  魏苔青道:“有毒?为什么你……”
  魏瀚道:“那不是我的主意!”
  魏苔青愤然道:“谁下的毒?”
  魏瀚正要分辩,楼梯之处已传来一阵笑声。
  “贤弟,那是我的主意!”
  众人朝梯间一望,只见一个满脸红光,一身青袍的老人正沿梯而上。
  “应大哥!”
  这人正是震天镖局的应震天,外号威震黄河。
  “爹!”应绛仙排众而出迎接老父。
  魏苔青也走上前道:“应大哥,是你的主意
  应震天笑着道:“是的,那是我下的毒!”
  “为什么?大丈夫顶天立地,为何……
  应震天收敛了笑容,道:“贤弟,如果对付一个普通江湖上的人,我不会用此下三滥的手法,但这个却是名震江湖的翟天星!”
  应震天是黄河一带坐第二把交椅的镖师,北方镖局的名头一向比江南一带的镖局响得多,况且应震天与魏苔青二人,是八拜之交,心中虽不同意大哥的手法,但一时也不想与他分辩,脸上仍然露出不悦之色。
  应震天道:“贤弟,我知你一向光明磊落,但这事事关重大,如果我们不能查出天下镖局被劫的镖,那么我们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立足!”
  应绛仙插口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那是翟大侠劫走了镖车!”
  应震天望了女儿一眼道:“绛仙,你在江湖日浅,不知江湖之中,风波险恶,而今,天下镖局镖车被劫,只有翟天星一人最受嫌疑。”
  魏苔青道:“你怎会知道?”
  应震天道:“我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之后,立即南下,而且魏贤侄也把事情告之一二!”
  应绛仙望了魏瀚一眼,心想这位师兄,在人前丢了脸,便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添盐加醋的说了一番。
  应震天笑道:“绛仙,你不要怪责魏贤侄,在我到郑州之前,已略知此事的大概!”
  魏苔青道:“这事极端保密,除了在座江南六大镖局知悉之外,还有谁知?”
  应震天道:“你们又怎得知这事?”
  魏苔青回答道:“是白天朗告诉我们的!”
  应震天道:“天朗贤侄又怎样得知的呢?”
  魏苔青道:“他是被黄衣僧,那个叫拾尸和尚救起告诉他的!”
  应震天道:“对了,我南下之时,也遇见了黄衣僧!”
  魏苔青道:“他把这事告诉你!”
  应震天道:“是的,因此,我们一定要留下翟天星,但不瞒贤弟,天下镖局的白大哥来到之前,你我二人,也无把握叫他留下,如果他作贼心虚,一走了之,我们又如何向白大哥交待?”
  魏苔青沉吟半晌,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
  应绛仙不以为然道:“这位翟大侠,名震江湖,行事侠义为怀,他怎会是劫镖之人?”
  应震天道:“人心不可测,就算他不是劫镖之人,但他是唯一在现场的人,如果他走了,那么,唯一的线索也没有了,那时候,我们怎能够再进一步找出劫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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