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攻入商厦　水火激战

2024-11-05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这时，他们已听到了脚步声，他们都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一听那些步伐的声音，便知道那是来围捕他们的警察。
　　警察也是训练有素的人。
　　他们屏息静气，看着警察先会采取甚么行动。
　　亚芬与张男队长分别占据了两个梯口。
　　这一层楼正在装修，而且还是刚刚开始，拆下的东西还没有搬走，正是最凌乱的局面。
　　亚芬向张队长道：“这是一个绝好藏身的地方。”
　　“如果我是他们，一口气跑到这里，也会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再上。”
　　“是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相信他们一定在里面的。”
　　“那么，我们用甚么办法围攻他们？”
　　“他们只有两人，我们是十人，没有必要与他们力拼，我们以静制动。”
　　亚芬没有意见，不过，暂时看来，他们也不能采取甚么行动，因为现场四处都是木板磁砖，很难冲入内。
　　亚芬又开了对讲机，道：“老猫，老猫，我们在五楼一个装修单位外面等候。”
　　“花猫，花猫，现场情形怎样？”
　　“现场是一片凌乱，无法攻入，我们决定暂时守候，好让两个匪徒喘息一下。”
　　“让他们喘息？”
　　“其实也是让我们喘息一下。”
　　“以我所知，贼人有枪，你们不要妄动。”陈探长顿了一顿，道：“那边金发商业中心，逃入的两个匪徒，是非常厉害，而且古怪招数层出不穷，你们真的要小心。”
　　“知道了，老猫。”
　　“假若有进一步行动，通知我们。”
　　“好的。”
　　他们各自检查一下身上的避弹衣，又检查一下手上的枪械。
　　忽然，里面传来一些声音，好像是一些东西被绊倒，跌了在地上。
　　本来，他们还是怀疑匪徒是否在内，这声响已证实了他们一定在里面。
　　张男队长道：“既然肯定他们在里面，我们一定要采取行动了。”
　　“你有甚么计划？”
　　“我从左攻入，你从右边。”
　　“不，这硬攻的方法，可能引起我们伙记受伤，贼人既已成了瓮中之鳖，我们不须以性命与他们相搏。”
　　“那要怎样？”
　　“先劝喻他们！”
　　张男队长失笑起来。
　　亚芬愕然，问道：“你笑甚么？”
　　张男队长道：“你从学堂出来多久？”
　　“也有四年了。”
　　“你仍然相信学堂教你的那一套？”
　　“哦！不，我知道对付这些匪徒，并不能把学堂所教的，一古脑儿搬出来，不过，先作劝喻，我认为仍是最佳的办法。”
　　“好极，你是个女人，你的声音娇美，你也许可以感动他们。”
　　亚芬点了点头，向身边所有伙记示意，叫他们提高警觉。
　　亚芬大声的叫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没有可能突围而出，你们投降吧！”
　　没有人响应。
　　亚芬又再说了一遍。
　　忽然，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并不是枪声，而是一些重物被掷过来。
　　众人都紧张起来。
　　不一会，才发现那是一张高背椅，被里面的人掷了出来，这表示甚么？
　　张男道：“他们不会听的。”
　　亚芬道：“当然不会，难道你想两个大男人，有胆去金铺打劫，会因我们两句话而投降？”
　　“那你为甚么还要说？”
　　“因为想激怒他们一下。”
　　“看来你的方法也行。”
　　“他们在里面深处，我们仍不能肯定他们所在，我还有一个方法。”
　　“甚么方法？”
　　亚芬道：“伙记，去看看这层的总电掣。”
　　总电掣便在楼梯间。
　　有一个较为熟悉电掣的警察开了电箱，看了一会，道：“电力没有问题，里面还有一些电掣在开动。”
　　“你怎知？”
　　“因为电表仍然转动。”
　　“好极！”亚芬转向张男队长，道：“你掩护我。”
　　“你只身入内？”
　　“不，我只是入内，并不是深入。”
　　张男本想阻止她，可是她已出了去。
　　她沿着墙壁而行，里面并没有甚么反应，她只走了几步，便来到一个电箱，看来那是室内的总掣。
　　她打开电箱，把里面所有的电掣都开了。
　　一时之间，本来是十分黑的整间写字楼，大放光明。
　　亚芬立时转身，走了出来。
　　灯光一亮，果然是对贼人一个重大的刺激。
　　里面传来“卜卜”的声音，并不是枪声，而是他们用石块或者其他硬物，打破电灯胆的声音。
　　亚芬又再朗声道：“你们已在我们完全包围之下，快弃械出来投降。”
　　里面传来更多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们对着那入口大堂之处，有一盏相当大的日光灯，照得这大堂门口十分光亮，只要贼人一出来，他们都会看得非常清楚。
　　亚芬道：“小心，他们随时都会出来！”
　　众人戒备着。
　　果然，有脚步声从内里传出来，他们真的以为贼人出来，当然，他们不是出来投降，而是突围而出。
　　只要前面稍有晃动，看来一场枪战是避免不了。
　　可是，里面的脚步声突然停止，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砰的一声，是开枪的声音。
　　可是，他们却看不见有人影，也不见其他异动，但门口大堂处那盏日光灯已熄灭了。
　　登时，大堂之处，又回复了黑暗。
　　原来，贼人果然开枪了，但并不是攻出来，而是射破那个日光灯胆。
　　也许，太光对他们是一种威胁，他们宁愿用一颗子弹把灯弄熄了。
　　灯熄之后，他们等着。
　　这一剎那是最难熬的，因为不知道他们会采取甚么的行动，而他们唯一可以做的，还是等，等下去。


　　张豪与赵杰也并不比他们容易熬过。
　　当灯光一亮，大放光明，他们也立时十分紧张，人有野兽的本性，见不得光的人他们都喜欢躲在黑暗里，只有被黑暗包围，他们才感到安全。
　　而今，灯光大亮，他们实在感到威胁。
　　赵杰十分冲动，他最先在地上找到一些碎砖硬物，掷向那些灯。
　　灯破了，回复了黑暗，他才觉得重获安全似的。
　　最令他不安的，是入口大堂处那盏大大的日光灯，虽然照不到他们，但令他们异常的不安。
　　赵杰终于按捺不住。
　　他站了起来，便向前冲。
　　张豪一手拉着他，道：“不要乱来！”
　　“我不是冲出去，而是去打破那盏灯。”
　　“小心！”
　　沿着墙壁而走，到了门口，便见到那盏大大的日光灯，光线使他有点晕眩的感觉。
　　他忍不住的拔出了手枪，向着那灯光射去。
　　“砰”的一声，一切回复了黑暗。
　　他也立时感觉到非常舒服，那阵晕眩也没有了。
　　张豪一把拉了他回来，骂道：“你浪费了一颗子弹，可能这一颗子弹救了我们一命！”
　　“正是，我用这一颗子弹，救了我们这一命！”
　　他们又再入了那房间。
　　这房间应该是整层楼宇中最好的房间，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还有街上的行人如鲫，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象。
　　相信这间房，一定是这公司老板所用的，这公司老板一定非常有钱，否则他也不会拥有一个如此的写字楼。
　　张豪赵杰也渴望自己有钱，否则他们也不会用性命来换取眼前的两袋金饰。
　　张豪道：“他们没有声音了。”
　　他指的是外面的警察。
　　赵杰道：“他们都怕死，我们冲出去。”
　　“不，”他顿了一顿，道：“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不过，我们要用一个最安全的办法。”
　　“他们死守在那入口处，你叫我们有甚么办法？”
　　“有，当然有。”他突然拿起了一个玻璃樽。
　　“甚么家伙？”
　　张豪并没回答，只是打开了瓶塞。
　　赵杰嗅到了那种刺鼻的气味，道：“天拿水？”
　　“是的，天拿水！”
　　“非常易着火的。”
　　“正是，外面还有几樽，是装修工人用来稀释的油漆，这东西大派用场！”
　　赵杰当然会意。
　　他们都记得，在中越战争中，他们曾经被困在一个山洞之中，他们被越共火攻，受过了被火烧得非常痛苦的滋味。
　　赵杰道：“用火攻他们？”
　　“正是。”
　　“不过，我们在这里，一旦烧起来，我们也是逃生无门的。”
　　“我们当然要先找出路。”
　　他开了几个瓶塞，然后又捡来了一把座地的风扇，开动了风扇，把天拿水向外吹去。
　　天拿水是非常易挥发的，风扇把天拿水一直吹出去，很快，几樽天拿水挥发了一半。
　　不一会，亚芬与张男也嗅到了那种刺鼻的气味。
　　张男道：“是天拿水。”
　　“里面弄翻了天拿水？”
　　“不，看来并不是无意弄翻的，你再闻一下，气味直冲我们这一边来。”
　　“是的，各位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在黑暗之中，一阵火冲向他们，众人立时沿着楼梯，滚向下面。
　　一时之间，整个写字楼变成了火海。
　　里面并传来了一些爆炸的声音。
　　“花猫，花猫，你们怎样了？”对讲机传来老猫的声音。
　　“发生了大火，快叫消防车！”
　　“里面有洒水消防系统的。”
　　“不，可能是因装修关系，没有洒水，也可能是截断了水源！”
　　“消防员会上来，不过……”
　　“是的，叫他们单用水喉射入，不要进去，因为里面有贼，贼人有枪！”
　　楼梯传来消防员的靴声。
　　所有冲锋队队员都让开来。
　　亚芬向消防队长道：“你们要非常小心，放火的贼人有枪。”
　　消防队长道：“你们放心，我们用大水喉从外面射上来，也用大水喉从这边攻入，内外夹攻，他们无路可逃，只有出来投降！”
　　“但愿如此！”
　　消防员的效率非常高，他们已迅速的从走廊处拉出了那些消防喉，并且开了水掣。
　　水力非常强，两个消防员拿着那水喉，向着里面射去，本来是四处都有火焰，可是，经了大水喉的强力猛射，不出一刻，火势已熄灭。
　　在外面，人们都看见五楼冒出了浓烟。
　　一辆有“长臂猿”设备的消防车，已停在路中心，那“长臂猿”其实是一个可升可降的台，让消防员站在其上，用水射向起火的地方。
　　升降台也很快的升上，两个消防员，已控制着一支强力的水砲，升上冒烟的地方，一按水掣，水柱射出，外面的玻璃幕墙也被水力打破了。
　　这一场火开始得突然，但在消防员内外夹攻之下，也熄灭得很快。
　　可是，张男队长与亚芬，一直希望那两个匪徒跑出来，或者看到两个满身是火的贼人狼狈跑出来，这情景一直没有出现。
　　火已完全熄灭，到处弥漫着一片烧焦的味道。
　　张男道：“真奇怪，难道他们宁愿在里面被人烧焦了也不出来？”
　　亚芬道：“没有可能的，有谁不怕火？”
　　“那么，我们入内看看！”
　　“好，不过要非常小心！”
　　张男吩咐队员道：“你们在后掩护。”
　　这层楼本来因装修而拆卸了一部份墙壁，到处都堆满了垃圾及木板，本已是非常凌乱，而今经过一场大火，更是乱得难以形容。
　　张男向亚芬道：“我以前接受过沼泽的训练，看来这地方的环境，比起沼泽地带，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