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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30  作者:摩云生  来源:摩云生作品集  点击:

  渐渐……酒楼上热闹起来了,客人去而复来,不知不觉间,冷艳女向梦霞已在酒楼上坐了很久了,由晨点而转成午食的生意,纷纷上座。
  冷艳女向梦霞渐渐忍耐不住了。
  方震感到惊异问道:“前辈可有什么事告诉在下,需避向姑娘……”
  金陵贾侠古若归身法如电,疾快地自小厅中驰出走廊,又在走廊上行走如飞穿至大厅,又自大厅走到存放珠宝的店舖,似是探视“冷艳女”向梦霞确实走了,这才安心地回到小厅之中。
  方震心中疑念大起,见“金陵贾侠”古若归不答,不觉微愠,语气亦现冷峻,道:“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金陵贾侠古若归竟是轻松异常地耸了耸肩,圆脸堆笑,道:“方震,我所以把她支开,那是她的武功较你高吧了,你别多心?”
  方震一怔,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呀?”
  金陵贾侠古若归忽神色凝重地说道:“方震,闲话少说,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做?这件事我有代价给你。”
  方震正待问,金陵贾侠古若归又摇手阻止,继续又道:“一月之内,你设法阻止那姑娘回‘逍遥岛’。”
  “这是为什么?”
  “你别问!”金陵贾侠古若归冷峻地说:“我对那事还未真正确定,唔……我是听人说过‘逍遥郡主’美貌无伦,非常可能是昔日的‘武林第一美人’——”
  方震不解地说:“这些事和梦霞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陵贾侠一闻此言,惊讶万分地望了方震一眼,问道:“方才那姑娘可是姓向?”
  方震点了点头,金陵贾侠古若归又道:“那么她是不是逍遥岛人物?”
  “是的!”方震答道:“她和‘武林第一美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生性聪颖的方震,已经发觉事情不寻常,他所惧怕地也是“武林第一美人”和“冷艳女”向梦霞有关系。
  那是由于他联想到,若“冷艳女”向梦霞与“武林第一美人”有关系,那么必然会和“雪山双杰”有关系,和“雪山双杰”有关系,那定是和阎铁翰之关系来的重。
  原因是“武林第一美人”是阎铁翰之妻。
  不觉间,他又泛起了荒宅那一幕,阎铁翰逼迫自己用“绝命刄”伤害秦蒙天。
  然而:他却以“绝命刄”去戳刺阎铁翰之背后,虽然他没有真正戳上,但阎铁翰却因此而死……
  金陵贾侠古若归感到愤怒,他一连问了几句话,方震直似未闻,神态愕然地低头沉思。
  一怒之下,厉叱道;“方震,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方震心中一惊,呐呐道:“我答应就是了,我设法阻止梦霞在一月之内,不回逍遥岛……”
  金陵贾侠古若归闻言大喜,脸现欢笑地说道:“这事你并不会白做……”
  他笑意哈哈地,伸出右臂道:
  “方震,把你手中的‘寒剑’借我一下。”
  方震按捺心中的疑云,如言将“寒剑”递给“金陵贾侠”古若归。
  金陵贾侠古若归接过“寒剑”之后,突双臂一张,缓缓地踏前三步,一声朗喝:“看剑!”
  但见他肥胖的身躯,倏的一压,身子顿时缩了半截,方震心中一惊,凝目望去,只见金陵贾侠古若归右臂蓦地一招,环空划圈,往后一缩。
  又是一声震耳撼魄的朗吼:“看剑!”
  方震霍然一惊,抬目急望,只见一缕青光,电射而出,迳向一颗粗若三尺半径大树上射去。
  “喀喳!”一声,树枝浓叶簌簌直响,“哗啦啦”巨响后,一颗大树晃然倒地。
  方震顿时猛一暗惊,身躯不由自主地后退二步。
  金陵贾侠古若归忽一声巨喝!喝声未了,身形如矢般,电射而出,似一缕轻烟般迳往那颗大树上飞起。
  说也怪,那射出之剑,将大树砍断后,前进之速度,突然缓慢,而金陵贾侠飞起前窜的速度,竟较那剑飞射速度为快。
  方震只觉眼前一花,一声龙吟般的长笑,又响在脑际,抬目一望,不知何时金陵贾侠古若归已站在自己眼前,手中却紧握着那柄“寒剑”。
  方震惊魂略定,说道:“前辈功力盖世,晚辈可说是开了眼界了。”
  金陵贾侠古若归双眉一挑,怒道:“笨蛋,老夫大概是无聊够了,演了一手自负不凡的绝艺,来博你称赞一番,嘿——”
  嘿声未了,身已疾快地回到大厅,身形移挪时,陡自右掌一扬,一柄晶光四射的“寒剑”揷在面前。
  方震一怔,略一沉吟,恍然大悟,不由心中大喜,脱口大喊:“谢前辈厚……”
  喊声未了,厅内传来冷峻的语气:“别谢了,你还不快练习……”
  方震丝毫不对这冷峻的语气,而感到些微的怒意,忙掠身上前,拔起“寒剑”。
  目光凝视半丈外另一颗大树,遵照金陵贾侠方才那用剑之法,矮身飞剑。
  他一次一次地练习,一直只能将大树砍断,而无法飞身去接到那“寒剑”。
  约莫盏茶功夫之后,他依然无法聆悟其中之巧妙,总是剑快于身,无法追剑。
  他毫不灰心地,一次次动练。
  渐渐他额上,背后俱沁出了汗水,但他还是一刻不松地练习。
  直到他感到饥饿时,他才缓慢地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疲劳的身体,心中沉吟着金陵贾侠古若归方才演出绝招时一举一动。
  忽然——
  金陵贾侠古若归笑哈哈地自厅内走出,手中拿着一大盆包子,道:“吃了你就回去吧!”
  方震忙挺身站起,道:“前辈,我还没有学会——”
  金陵贾侠古若归浓眉一扬,微笑道:“别忙,你每夜临睡前,再练习了半月之后,恐怕就会领悟其中要诀,现在快吃吧!”
  说着,已将那一大盆包子递过。
  阵阵的香气,扑入方震鼻息,他正感到饥饿,也不推辞,道谢了一声,抓了两个就往口里送。
  一阵狼吞虎咽后,如风卷残云般,一大盘包子,一扫而光。
  金陵贾侠古若归见状哈哈大笑,道:“若不是你早成为秦蒙天之徒,我可能会收你这徒弟,哈哈……吃起东西来,和老夫不分上下。”
  方震一闻此言,忽双膝一跪,道:“前辈既然无法收弟子为徒,而传予绝艺,弟子终生感激不尽,不知以何为报——”
  金陵贾侠古若归突双眉一剔,神色凝重,沉声一字一言地喝道:“起来,我有话交待——”
  方震挺身站起,凝耳注听。
  “我那一套绝艺,名为“断剑驭电”,此招本是败中取胜之法,以己断之剑舞动起来,更为恰当,老夫仅此一招,苦练十载有余,故可使用全剑制敌,方才你这用剑之法,完全正确,只是火候未够,若换以断剑,恐怕早已学成……”

  方震闻言大喜,眼泛感激神色,望了“金陵贾侠”古若归一眼,但闻他又道:“这一招过于狠毒,老夫昔年行道江湖之时,总共只用过二次,因为此招一出,势必对方丧命,故不可擅自妄用,非到紧要关头,生死于一瞬息之间,为求自保,切记不可乱用。”
  方震恭敬地点头。
  “你回去吧!哈……那姑娘恐怕已是等得不耐烦了,哈哈……”
  方震不觉俊脸泛红,道谢连连,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金陵贾侠”古若归的话声:“记住,设法使那姑娘一月之内,不要回‘逍遥岛’,一月之后,我们可能在逍遥岛相见……”
  方震再回头时,金陵贾侠古若归不知何时又走入内室,方震被其一说,当真焦急万分,心中挂念“冷艳女”向梦霞,再也不逗留,身形如电地走出“金陵珠宝号”。
  一到街上,他无法展施轻功,但走起路来,却像是狂奔,极快地奔至“金陵酒楼”人尚未上楼,已见楼上窗口处,露出冷艳女向梦霞焦急的脸容。
  他感到欣喜,几个箭步,飞步上了楼。
  第二天——
  两匹快马如电驰云飘般,飞驰出金陵城,“冷艳女”向梦霞俏容之上,泛出欣悦的微笑,神情显得焕发,不时在方震耳边说着些行走江湖的趣事。
  这天晴空万里,碧蓝无云。
  两人之心情似是受这种令人朗爽的天气所感染,心情显得极为高兴。
  “冷艳女”向梦霞骑着一匹毛色淡黄的骏马,越发显出了她的娇美,她不时“格”“格”娇笑连连,柔和地说道:“震……关于‘寒剑’之事,似乎已趋明朗,我们似乎不必一一杀害这些当年围攻‘雪山双杰’之人……现在我们不妨畅游名山古刹,若是碰上那些昔年围攻雪山双杰之人,就像上次一样,你给他们一人一剑以为惩罚……”
  她像是为方震而骄傲,指手划脚地诉说……
  方震亦感到心情欣悦万分,他自背离家乡以来,一直是遭受到别人的凌辱,而此刻他的心情改变了,他一连打了两个胜战。
  那是“夺命双丑”古氏兄弟一死一逃,及“武当三友”无虚子、无忧子、无愁子带伤而逃。
  以前,他似乎是仇视每一个武林人,认为每一个武林人都是不讲理的。
  而现在:他改变了这想法,他碰到了关怀他的人“木子先生”“金陵贾侠”。
  同时,他自己也成为了武林人,他觉得自己是讲理的,他傲然地自忖:“武当三友我并没有杀害他们,只是略使惩罚而已,至于‘夺命双丑’……这些不能怪我,就算是我和他们没有仇,这种残杀成性的恶魔,我也该杀……现在我有这份杀人的力量了,但我不会轻易杀人,普天下,我还要杀一人之外,我再也不会杀人了。”
  忽然,他莫名其妙的举起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双眉,口中自语道:“往后,我不该再皱眉了,以前我遭遇受人凌辱的痛苦,那时我是弱者,现在我算是强者了,我不再会受人凌辱,但是我必须扶助一些受人凌辱的弱者……”
  “江大有……我现在原谅你了,当我再碰到你时,我非但不伤害你,我反而会劝你行善……”
  一天之内,方震的性情有了显着的变化,他再也不轩眉瞪眼,怒目注视路人了。
  “冷艳女”向梦霞似乎也为方震而感到高兴,原因是:现在的方震说起话来,和以前他对人那付生冷的神态,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两人边骑边谈,策马行来,但也逐渐缓慢,约莫盏茶功夫后。
  两人再回首时,已无法望见那巍峨的金陵城。
  方震想起自己进入金陵城时,所起的偏激想法,不禁暗自发笑。
  忽然——
  骑在马上的“冷艳女”向梦霞惊异地叫道:“震哥!你看前面,这倒是怪?”
  方震闻言,引目前望,忽见大路中央站立一颀长之青衣汉子,神态极为傲倨,不时左顾右盼,似有所待。
  这青衣颀长汉子,生得一付好容貌,星目剑眉,双眸烱烱有光,一望即知,亦属武林好手。
  令人奇怪的是:他站在那里,左脚之下,踏着一柄晶光四射的长剑。
  方震心起好奇之念,一勒马鞭,飞马上前,倏然,身形一挺,灵巧地纵身下马,展颜笑问道:“壮士为何站立大道之中,地下之剑可是你所遗落……”
  方震这番问话,完全是出自好奇之心,不料那颀长汉子一剔剑眉,星目环睁冷冷地望了方震一眼,怒声叱喝道:“别噜嗉,你走你的路,老子站在路上关你什么事?”
  方震微微一怔,心忖:“大概是我太多事了,唔!我还是快走!”倏然翻身上马,向“冷艳女”向梦霞一招呼,两骑马自那青衣汉子身边擦过。
  不料,方震及向梦霞的双骑驰至那青衣汉子半丈之远时。
  突闻那汉子发出一声冷笑:“且慢——”
  这一来,方震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脸现不悦之色,转过头来,问道:“阁下,可唤的是我……”
  那汉子左脚一移,离开了所踏之长剑,微一曲身,已将地上之长剑拾起,冷笑道:“你可是姓方名震——”
  方震微温,不假颜色冷冷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那颀长汉子冷笑道:“若你不是方震,夹着尾巴快跑,若你是方震可跑不得,乖乖地下马,让我瞧一下是个什么模样,竟能击败‘武当三友’。”
  方震勃然大怒,身形一挺,已翻身下马。但见他身形微晃,已掠近那青衣颀长汉子面前。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你到底是不是方震”
  方震见他连连直呼其名,心起怒火,正待发作,忽然想起自己离开金陵城时,所想起的心意,不由强按下怒火,故作轻松地展开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阁下真是笨得可以,区区已然下马走近,你可瞧清楚,我不姓方名震,可是谁?”。
  此刻,“冷艳女”向梦霞已然下马,缓慢地走到方震身侧,一闻此言,不禁忍俊不住,“嘿嘿”一笑出声,柔声道:“震哥——咱们走吧!敢情你一剑伤了武当三友之事已经传出去了。”
  那青衣汉子竟似是毫无脾气,讥道:“老弟,别说我笨,我看你才是笨得可以,方才我将剑踏在脚下,你竟问我,剑是不是我遗落的,哈哈……剑不是我的是谁的!难道说,通往金陵的大道,是由剑舖成的不成——”
  方震闻言一怔,忍俊不禁,失笑出声,道:“你口齿倒是利害,这些闲话咱们别谈,我现有三事问你——”
  说也奇怪,那青衣汉子,丝毫不对方震这种责问的口气为意,但语气依然是生冷地回答道:“你问吧?”
  “冷艳女”向梦霞冷眼旁观,心中大起疑,暗忖道:“这家伙的神情到是怪,先是这般气凶凶地,现在又像一个脾气全无的人……”
  方震道:“你以宝剑踏于脚下,是否在于轻视武林之中施剑之人。”
  那青衣汉倒也直爽,微一扬首道:“不错!在下正是这意思,话虽十八般兵器,以剑为首,但阁下所要之剑例外,我这番行动完全是针对阁下而为——”
  方震强按心头之火,又道:“你把话说得明白点可好——”
  那青衣汉子双眸一转,泛起一丝笑意,朗声道:“姓方的,你别再问了,我一道答履你就是,你想问的三个问题,可是,你之姓名,我如何得知,又我之姓名为何,再一是你方才所问的——”
  方震一时不禁怔住,心中暗自为对方的聪颕智慧所震住,自己所想问的三个问题,竟被他丝毫不差的猜中,这简直是令人震惊。
  那汉子展颜一笑。又道:“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第二个是兄弟和‘武当三友’同属一门,兄弟在路上恰恰遇上‘武当三友’狼狈而逃,而问明了此事,同时自‘无虚子’口中获知阁下之容貌。
  第三个问题,可好回答,兄弟姓柳名子践……哈哈……方震……我问题答完了,现在你是应该拔剑挑战了。”
  方震霍然大惊,那自称“柳子践”的,双目直如含有无穷之魔力,竟似猜透自己的心事一般。
  不错!方震正是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想拔剑挑战,却想不到,又被其先行点破。
  当下也不甘示弱,朗笑道:“依我想,姓柳的,你现在虽是激我拔剑,你可还没有意思现在拔剑和我厮战呢?”
  柳子践朗声大笑道:“对极了,对极了……方震,咱们约个时间吧,我现在确实无意和你比剑——”
  方震在自己和柳子践一言一语往来之间,发觉对方绝不是个易于对付人物,他那份聪明,实令人敬佩,故思索良久,才一笑道:“姓柳的,别往脸上贴金,我就算是约下了时间,你未必肯答应。”
  “不错!”柳子践肯定地回答道:“但是,我既然挑战,又不肯和你拔剑相比之原因何在呢?……”
  方震是个极端聪明之人,他心中,像是碰上个足以匹敌之高手,而感到欣悦,遂略微沉吟,朗笑一声,道:“阁下别以为别人都是笨的,你方才将自己之剑踏在脚下,以及讥笑在下之言,别人可不如你想像中那般笨,当然知道其中之含意——”
  方震顿了顿,凝目注意柳子践之神态,发觉他双目之中已闪烁出惊异的光芒,遂道:“你无非是惧怕我所用之剑,挟有超乎异常之功力,而羞辱我是仗着宝剑之不凡,而胜敌吧了。”
  柳子践一闻此言,顿时大吃一惊,心忖:“敢情我是碰上对手了,他无论才智,机智皆不输于我——”
  “冷艳女”向梦霞冷眼旁观着两人一言一语,芳心之中惊骇不已,她为柳子践那份聪明绝顶的智力而感到震惊,同时也没有想到,和自己相处已久的方震,竟也是个如此聪颕之人。
  “他们两人在言词上面,针锋相对,谁也胜不了胜,若是他们俩拔剑相比,不知谁会获胜……”
  “哈哈哈——”一阵的长笑打断了“冷艳女”向梦霞的思念,但闻那自称“柳子践”者,朗声长笑后,说道:“姓方的,在下一向没有服过人,在口齿方面,兄弟可说是领教了,哈哈……我现在约定,明日拂晓之际,六七里外,有一片树林,兄弟愿以平凡之剑,对抵阁下名扬天下之‘寒剑’。”
  方震闻言后,冷冷一笑道:“姓柳的,你这一点可来得不漂亮,嘿!你无非是用话激我,使我不用‘寒剑’吧了。”
  “兄弟正是此意——”
  “好说,好说,我方震明日势当赴约。”
  柳子践一轩剑眉,笑道:“姓方的,你不要认为你已是名扬天下之侠客,兄弟是无名之辈,而忽略这一场比武,我不妨表明一下身份。我柳子践是武当门下俗家弟子,此次行道江湖,为期半年,半年之内,我若是未曾败于对方时,我将是武当掌门……哈哈……我行道江湖已近半年,但我未曾动用过剑,挥过掌,从未和人决战过……那是兄弟自负,半年之内尚未碰上过堪与我一战之敌手。现在,我只有静待明日了,此战我若是胜了你,我即刻归武当,而即任掌门之位——”
  方震一闻此言心头一凛,抬目再望,发觉柳子践若无其事地,手提长剑,大步往金陵城奔去。
  “冷艳女”向梦霞听了柳子践一段话之后,不由担心起来,心忖:“就凭那人那份聪明,谅武功定是不错,而震哥到现在只会一套剑法,而且言明不可展用‘寒剑’……”
  在这种情形之下,方震若想战胜对方,可说是希望很小已极……
  “冷艳女”向梦霞一担心,俏容不觉泛起焦急之色,蛾眉皱起。
  方震见状已明“冷艳女”向梦霞之心意,遂展颜一笑悦言柔色地安慰道:“霞妹……妳别急,虽是所习武功不多,但我曾仗着‘寒剑’汇合骊山温泉,地温天寒交杂之功,我现下之内功,已非寻常武林人物可比。故应战起来,只要眼快手快,随机应变,并不至于会败给对方。……”
  向梦霞亦知方震所说的,只是安慰之词。
  其实方震内心也是惶恐不已,他知道对方竟是武当一派指明下山行道半年,而回山任掌门之人物,他那身功力,势必是在“武当”一派之中,杰出的人才……
  而自己的武功……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他依然筹备着明天拂晓之际那一场比武,他与“冷艳女”向梦霞骑着快马,又回到金陵城,以十两白银买了一柄长剑。
  然后——
  又飞骑抵达明日所约之树林之中。
  “铮,铮铮……”
  林中传来声声犹如龙吟的弹剑声……
  这是天色将明而未明之时,旭日自东方缓慢地伸起,金陵城十余里外的一片方圆二十余丈小树林中,已经站着两人。
  那是方震及“冷艳女”向梦霞。
  方震不时凝望天色,展颜笑道:“霞妹!我现在可算是过着武林侠客的生活了!我若今天能战胜,是否可称已扬闯出万儿了。”
  他若无其事地边说,边弹手中之长剑,如龙吟般的“铮!铮!”之声,不绝地自剑身上传出。
  向梦霞脸泛苦笑,道:“是的——你今天若是战胜了,你可趁这机会,立个万儿……唉!希望你今天给自己起个外号,这外号能扬名天下……”
  方震当然知道“冷艳女”向梦霞心中所忧虑的是什么?但!他连自己今天能否获胜的丝毫把握都没有,当然找不出恰当的话来安慰她……
  但他还是不断地发问,来缓合这死沉的岑寂!
  “霞妹,若是我胜了,我该取个什么外号呢?……”
  向梦霞不忍过份拂其意,盈然一笑,道:“让我慢慢想想……”
  方震微微一笑,道:“霞妹……妳看我,对我笑一笑好吗?”
  向梦霞泫然一笑,道:“震……我不是一直对你笑吗!”
  “不!我是要妳朗声一笑,以示我这一场真正的比武,我可获胜……霞妹!我自出道江湖以来,一直受人凌辱,再则和人厮战时,内心俱是有说不出的愤怒,这一次我感到兴奋!那柳子践自说是半年来没有找到过对手人,他竟看上了我,这份心情,是使我忍俊不禁的。这一战,胜败对于我,已是没有价值了,起码!在别人眼光中,我是强者了……”
  方震不时闭目,似是陶醉在他想像中的梦境:“想想数月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如今这般受人重视,那我该满足了……”
  向梦霞被他这段话,感动得几欲落泪,展颜露笑,口中并发泣的声音:“震哥!我预祝你胜利……我对你胜利有信心,你一定会胜的——”
  方震感激地望了向梦霞一眼。
  “哑!哑!”浓叶枝稍上忽自一颤,两只夜宿鸟,似是受惊般,一声怪叫后,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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