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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西洋上 风涌浪急
2025-10-14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在“光陆丸”船上的舱房之内,阿生和雷尔相约好,他们二人之中,只可以让其中一个人入睡。
  因为他们想像得到,在这里装置了无线电偷听仪器的人,迟早也会摸到这儿来的。
  早在黄昏吃晚餐的时候,阿生和雷尔就曾经到餐室去。他们想找一个人——那是阿生见过了的女人。
  但是,结果阿生还是失望而回。
  那像梦境一样,但又是那么真实的艳遇,在阿生的经验中,并不多见。
  阿生已肯定那个女人身负重任,可惜阿生当时实实在在不知道此行任务,所以她无疑是白费心机了。
  她代表那一方面?
  他们的真正目的何在?
  阿生为了采取主动,决定冒一下险,希望对方自动现形。
  但是,直至深夜,一切还是十分的平静!
  他们也试图过去找另外一个人——叙利亚人沙拉玛。
  但是,沙拉玛并不在他名下的舱房之内。这又表示什么?
  阿生和雷尔自然都会心里明白,他们可能不只一两个人上了这艘船,而是许多人,所以订下了许多间舱房。
  “许多人”已经令人感到可怕,假如将此事与恐怖组织速想在一起,就会令人感到更加可怕。
  因此,那一晚,阿生和雷尔二人实际上无法再入睡。
  他们名目上是“轮值”,实则并无太大的分别。
  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阿生“当值”时,须要全神贯注地,留心着舱户以外的动静。
  相反,他就可以胡思乱想一番,包括那段“艳遇”和这件事的以后发展等等。
  想得倦了,可能曾闭目睡上片刻,但他们都无法真正入睡。
  即使真的睡着了,也会由梦中惊醒。
  像阿生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他们的工作虽然充满了刺激,但是,他们苦况却往往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自然,他们也有快乐的时刻,毕竟还是太少了。
  不过,假如是喜欢刺激的,那又当别论。
  每一个国际特警队的队员,不但都喜欢刺激也喜欢冒险生涯。
  他们都有犯艰冒险的大无畏精神。所以,许多事情,许多时候在别人眼中看来是“挨苦”的事,他们却感到无限乐趣尽在其中。
  阿生正想得入神,突然发觉雷尔摸到他的床边。
  阿生意味到他一定有所发现,立即抖擞精神。
  雷尔附耳对阿生说:“门外似乎有些动静!让我们过去看看。”
  阿生立刻跳下床去。
  他用手企图推开舱户的门,但门已被人在外面反锁起来。
  与此同时,他仿佛嗅到阵阵异味。
  阿生凭着他的经验,知道这是一种足以令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迷魂气体。
  这种气体既可以由空气调节系统渗入,亦可以由门缝中透入。
  阿生立即以手帕掩鼻,同时向他的同事雷尔打出了一个手势。
  雷尔会意地,亦以手帕掩鼻,避入洗手间之内,轻轻掩上了门。
  阿生低声道:“他们终于现形了。”
  “可惜我的反应太慢。”雷尔埋怨自己:“我们已无法闯出去!”
  “不要焦急!”阿生一边将洗手间的门紧闭,一边指指那个圆形的救生窗口。
  雷尔早已将那具窃听仪器移返房间的床头几旁去了,所以他们在洗手间内的谈话声,不致传了出去。

×      ×      ×

  轮船上的夜晚,与陆地上的夜晚并无多大的分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们虽然睡着了,船仍在大海中航行。
  同时船上的每一个工作岗位,都有人当值;例如舵手、机房、无线电生以及侍应生等等。
  当然,还有医疗室里面的人。
  每一次航程,几乎无可避免地,都有一些人“晕浪”。
  大海洋上的风浪,并非每一个人都能习惯的。所以有经验的海上旅客,照例先吃防止晕浪的药丸。
  除了海员之外,也只有那些经常出海的人才可以抵受得住这种生活。
  因此,医疗室之内,挤了不少妇孺之辈;其中亦有强壮的男仕。他们都因呕吐而到此求治。
  唯一例外的,却是一个八岁的女童。
  这女童叫花雅,正在发高烧。
  医生已为她注射,但高烧未退。
  她的父母都很担心,因为事情似乎来得太过突然。
  花雅的父母洛利士夫妇是美国人,他们一家三口正前往欧洲渡假。
  根据洛利士夫妇所说:花雅一直很健康。
  医生看过花雅,觉得她的眼神很差,怀疑她可能染上了某种传染病,因此将她暂时隔离。
  后来医生又发觉花雅呼吸困难,于是再用氧气筒帮助她呼吸。
  尽管洛利士夫妇俩万二分焦急,但是医生却无法找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去回复他们。
  忽然之间,有些正在护理一些晕浪乘客的护士,也发觉这些看似无关重要的晕浪乘客,有些不大对劲。
  护士们一边通知了医生,一边小心视察这批晕浪客。
  这批晕浪客多是妇孺,他们本来吃了药之后,就可以返回自己的舱房休息去了。但是,不知怎的,有些人吃了止呕药,或者注射过止呕针之后,又回来了。
  根据他们说,服药打针之后不但未见好转,还头晕发烧,浑身软弱无力。
  医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立即派人召来船长和非当值的医疗人员。
  非当值的医疗人员本来已经睡着了,突然应召而来,他们心里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但是想不到事情会恶化到这种田地而已。
  船长不久之前才接到美国防卫队的无线电查询,想不到自己的船上这么快又出了事。
  他还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他匆匆跟副手赶到医疗室,果然发觉那儿挤满了人。
  除了戴上了口罩的医生和护士之外,个个都没精打彩。
  医生把船长拉过一旁,向他做了一项初步的报告。
  医生十分慎重地说:“我怀疑我们船上正流行一种传染病。但是我们一时之间还未知道属于哪一类。”
  “有蔓延的可能么?”船长关心地问道。
  “至今为止,已有三十多人有此病征。”医生又说:“最严重的美国女童,正用氧气筒帮助她呼吸。”
  “有什么困难吗?”
  “目前我最担心其他人亦已受到感染。”医生又说:“万一我们人手不足,就惟有发出求救讯号。”
  “现在我们离开纽约的港口有数百浬航程,假如要求救,也只有美加两国的海岸防卫队可以给我们援手。”
  “假如这被证明是一种十分厉害的疫症,我以为我们最好还是留在公海上。”
  “你的意思是:要我停止前航?”
  “我找你来,正是要向你请示!”
  船长束眉沉思,他想起不久之前收到的无线电通讯!
  他心里想:美国人不会“无事献殷勤”的,其中必有古怪。
  后来他又想起美国人提及一名逃犯的事;但船长当时回答他们,船上不可能藏有逃犯。
  但是现在回忆起来,这件事实在有极大的可疑。
  那是什么逃犯?
  美国人如此紧张,难道他们已有线索追查到这船来?
  然则,他岂非真的就是在这艘船上面呢?
  那么,那犯人会不会就是将传染病带上船来的?
  船长越想越惊。
  他终于作出以下一些决定——
  第一,将医疗室和邻近几间舱房,临时列为禁区。
  第二,凡是接触过病人的人,必须消毒;有病征的,必须进行隔离。
  第三,决定发出求救电报,将船上发生的事,向有关海事管理机构报告,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
  第四,立即召集船上的保安人员,进行彻底的搜查。
  毫无疑问,他们搜查的目的,就是美国人提及的“逃犯”。
  刹那之间,整艘船上,进入了紧急状态。
  最少眼前所见到的船员们,就是那么的匆匆忙忙,忙个不了。
  船长带了副手亲自赶到总控制室。
  但是,他进来之后才发觉,这儿已经被另外一些人加以控制。
  船长并不认识这些人,只能从外表去估计一下。
  这些人皮肤棕色,看来好像是阿拉伯人,每个都持有手提轻机枪。
  除了一个女的之外,三个是男子。
  为首一个约三十六七岁,有胡子,肩上挂了一支苏式汤姆生,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手提轻机枪。
  此外,他手上还握有一支点四五口径的手枪。这是相当强力的短枪,一枚子弹足以令到一个脑袋开花。
  船长就在这支手枪的控制下。
  他的副手一度企图反抗,但立即被人用枪柄击晕。
  船长非常冷静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沙依卡组织中的成员。”那男子说,“沙依卡组织是巴勒斯坦解放阵线中的一环。本人叫沙拉玛。其他人是我的同事们。希望你好好的合作。”
  船长已见得到,舱房之内的水手们,有些已被击毙,有些晕倒地上,有些则在枪咀的指吓下。
  毫无疑问,这是一宗有计划的劫持行动;对那些恐怖份子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
  船长是个领导人才,他头脑仍然保持高度的冷静。
  他对沙拉玛说:“无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你们必须面对现实,让我发出一个求救讯号再说!”
  “什么?”沙拉玛差些儿笑了起来:“你要发求救讯号?”
  其他人也想笑。
  但船长板着面孔,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亦可以说关系重大;你们各位可知道我们这艘船上已发生了可怕的传染病?”
  日籍船长此语一出,那些阿拉伯人的笑容顿告消失。
  “请小心再听我讲清楚。”日籍船长道,“医疗室中的病人,已到无法容纳的地步。我当然希望在场各位都是侥幸者,但是,万一有什么不测,后果才难以想像。为人为己,最好请大家冷静一些。”
  沙拉玛与他的同伴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在这刹那间,沙拉玛又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沙拉玛是这班人之中的首领。
  他是以游客的身份落船的,但其他人的都是假护照。
  枪械由他的女队员依娃和一个苏联记者尼波夫负责。
  他们的目的地原来是阿姆斯特丹;行动的地点则是“安玛斯福特”车站。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劫持一列火车。合作对象则是荷兰的“南摩鹿加”恐怖份子。
  但是,当他们上了船之后,苏联人尼波未却向他们提出了警告,国际特警人员可能开始监视他们。
  尼波夫原本不出面,他负责的只是幕后连络工作。
  但是,现在事情有变,尼波夫也得亲自动手,助他们一臂之力。
  依娃本来也是叙利亚人,她与沙拉玛一起在苏联受训。这苏联化的芳名自然不可能是她的真名。
  依娃曾奉命试探阿生的真正身份和此行任务,以便确定他们在船上的动向,但是,她除了给阿生占上一点便宜之外,几乎一无所获。
  不过,尼波夫早已认出了阿生的尊容,虽然阿生当时是以“美籍日人”的身份出现,无奈阿生在国际特务斗争的场合中出现,已非一朝一夕的事。
  尼波夫表面是塔斯社一名记者,实则是苏联特务机构“KGB”派往海外活动的一名高级特务头子。
  他认得出阿生是国际特警组织中的一员虎将。
  为了不致功亏一簧,尼波夫终于和沙拉玛议决;临时改变今次的任务。
  他们知道国际特警组织的人已追踪而来,登岸之前,只怕欧洲方面的特警队已在里亚弗尔码头“恭候”。
  因此,他们决定在船未到达目的地之前,先行发动。
  反正目的也是一样的,早些动手总好过变成阶下之囚。所以,沙拉玛和他的同伴们,也都同意了。
  他们既然知道阿生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上阿生的当。
  所以,鬼灵精的阿生,尽管绞尽脑汁,透过窃听仪器,安排好“诱敌之计”,似乎仍然无法平反败局。
  阿生找不到沙拉玛他们,同伴也只有一个,形势上已经吃亏。
  他们的舱房目标早已显露,因此对方要找他们反为是易如反掌。
  阿生他们的舱房之内被反锁之后,沙拉玛的手下便将一种无臭无色的迷魂气体,由门缝之下灌入房内。
  在他们的估计中,阿生和雷尔最多五分钟之后,便会不知不觉地,昏倒过去。
  此后,最快也要一小时之后,他们才可以苏醒过来。
  但是,沙拉玛已不管那些了;他早已将是项制肘行动交给手下们去执行。
  至于沙拉玛自己,则带了一小组武装人员到总控制室去。
  现在沙拉玛脑海中所回忆的,也不是阿生他们如何昏倒,而是他在窃听接收器中听到的一些谈话。
  原来阿生当时灵机一触,记得在码头上买过一份号外。
  当时号外上印的突发新闻正是有关一名逃犯的。
  于是阿生就佯作“另有任务”,透过窃听仪器,故意向沙拉玛他们说出他和雷尔此行只是为了追踪一名逃犯利安纳的下落。
  阿生的目的十分明显,他一方面要沙拉玛先行安心。
  另一方面,阿生又明查暗访,希望找出沙拉玛等人之所在。
  为了引诱他们上当,阿生又和雷尔谈及“阿拉伯恐怖组织”中的成员;阿生认为逃犯可能由该组织的人包庇。
  阿生所进行的,完全是一种心理攻势;可惜他一切努力也只不过是白费心机。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阿生想由“被动”变为“主动”的计划,终于失败了。
  沙拉玛和尼波夫等人,根本不会上他的当。
  现在沙拉玛反而想起阿生提及过的“逃犯利安纳”。
  再配合了眼前日籍船长口中所说的“疫症蔓延情况十分恶劣”,沙玛拉等人就不得不半信半疑了。
  沙拉玛扭开口袋中一具无线电对讲机,想与尼波夫连络。
  但是不知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
  沙拉玛三心两意,想派个人去看看,又怕这里人手太少时,控制不住这班日本人,那时局势可能有变。
  因此,他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尼波夫那边;先依原有计划行事。
  沙拉玛命令枪咀指吓下的船长:“你现在可以利用无线电发出求救讯号,但不是宣怖这艘船有疫症,只是宣布被劫持。其他的话,由我来说。”
  船长道:“你们的目的无非为了政治的理由,但现在这儿情况特殊,为了同舟共济的理由,可否改变你们的主意?”
  “别开玩笑了,船长先生。”沙拉玛道,“我们办事向来讲究效率,在没有结果之前,休想我们罢手!”
  “然则,你要我怎办?”船长问。
  沙拉玛道:“先向全船搭客致意,叫大家保持冷静,必须留在舱房之内,等候你进一步的指示。”
  然后沙拉玛去对呆若木鸡的无线电生说:“先发出求救讯号,看看哪一些船只与我们最为接近。”
  无线电生惟有照办!
  但日本人的服从性很强,尽管他明知生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他还是先向同一命运的船长先行请示。
  直至见到船长点头,示意他照办,他才开始发出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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