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因不明 扑朔迷离
2025-11-07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医院外面，竟然也挤上了大堆人群，他们到底要看什么？
阿生下了车，江强走过来说：“唐虎的吸引力到底大到何等程度？这大群人也许想看看他的尸体！”
阿生要不是亲眼见到，亦难以相信！
医院外面的人群大部份是摔角迷，也有些是凑热闹的有闲阶级！
有人甚至不相信唐虎是真的死了！他们正在争辩。
有人要冲进将院里去看个究竟，但为武装警员所制止！
有人绝对相信报纸的报导，知道唐虎确已死了，此刻只盼望见到他的遗体由里面抬出来！
江强和阿生由横门进去，想不到在公共医院之内，竟然遇上了好一些人，他们包括了警方的夏维探长，吕伟良和林爱莉等人！
夏维探长正在向吕林二人谈及唐虎之死！
“根据刘莺的口供，唐虎是在她家中昏倒的。”夏维说道，“当时她立刻致电找孔亮……”
林爱莉忍不住问：“为什么她不通知唐太太，而要找孔亮？”
“刘莺自知她和唐虎的关系绝不正常，怎敢直接通知唐太太？”夏探长说，“可惜她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也无法及时找到孔亮，迫住打电话去找了一位相识的家庭医生。医生到达时，认为情况危险，这才召来救伤车把他送到这里来。驻院医生为他展开急救，无奈已是返魂无术。”
吕伟良问道：“当时孔亮到底去了那里？”
“事后不久，刘妈终于找到他，原来他正在摔角俱乐部里。”夏维说，“于是由孔亮通知唐太太到这里来，但唐虎已气绝身亡。”
“刘妈就是刘莺的母亲么？”林爱莉问。
“是的，刚才我在刘家问口供时，刘妈有句话非常值得硏究。”夏维说，“据刘妈供述，当时她正在处理家务，突然听到刘莺在房间里叫了起来！凭她经验，她当时心里已意料到凶多吉少。”
“在房间里？”林爱莉又是一怔！
夏维笑了笑：“是的，刘妈一时说漏了口，但刘驾说，唐虎在客厅中昏倒之后，然后她才扶他进香闺内休息的。”
“到底谁说话是真的？”林爱莉问。
“相信刘妈的第一次口供比较可靠。”夏维道，“可惜后来她又改变口风说，因为当时正忙于家务，一时记不起女儿在客厅叫她，还是房间叫了出来。总之她见到唐虎昏倒时，是躺在女儿香闺之内。于是她协助女儿用药油将他急救。”
“嘿！这鸨母好狡滑！”林爱莉咒骂着说，“她大概足以代表大部份的星妈，只想女儿多赚一些钱，却顾不了一切廉耻了！”
“这也难怪！这世界人们大都笑贫不笑娼！”夏维说道，“现在我们必须由医院方面获得证实，死者被送入来时是怎个样子。”
阿生和江强一直在旁聆听，这时阿生却忍不住问夏维道：“为什么不找那位私家医生谈谈？”
夏维说：“辛尼已经去把他找来了。据说，他是刘莺的家庭医生。”
“我们须要的是事实真相，但是看情形似乎有人隐瞒着一切！”江强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江强是夏维的旧同事，他做了私家侦探之后，也常常见到夏维。夏维知道他是代表保险公司前来调査的，因此说道：“我已把所知吿诉你，希望将来你有什么发现也不要收藏起来！”
“放心吧！这件事即使我肯轻轻放过，相信三侠也决难罢手！”江强笑着瞪住吕伟良等人，“他们一定会査个水落石出！直至真相大白为止！”
一名警官由走廊那边过来，把夏探长叫了过去！
阿生道：“夏探长如果得到医院方面的充份合作，相信这件事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吕伟良却沉吟道：“只怕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觉。例如唐虎被送进医院之前，假如有人存心掩饰一切事实的话，相信医院也未必看得出破绽的。”
林爱莉也说：“是的，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刘莺母女和那位家庭医生，一定知得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如果这里面的当值人员也被人收买的话，这件事永远会没有真相公诸于世！”
吕伟良向阿生问道：“你找过唐太太吗？”
阿生指指江强：“他与唐太太谈过了，据说，唐太太处于被包围状态。”
江强解释说：“那可怜的女人，她也认为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在保险公司的立场，这件事非调査得一清二楚不可。”
林爱莉道：“一个人为防有意外，购下一些保险，以免身后萧条，这是应该的，但是，一购便是数百万元，似乎真的有些古怪！”
“是的，数百万元已不寻常，而且还是美金。”江强说。
林爱莉道：“你是代表保险公司调査此事的，可否透露一下实情？”
“没有什么实情值得隐瞒的，五百万美元是全保，也就是说，只要唐虎有什么不测，包括自然死亡，被人暗杀以及在捧角台上意外死亡等等，保险公司均须依例赔偿精家属！”江强说。
林爱莉道：“那你还査什么？”
“査他死亡的真相啊！”江强说，“这是涉及数百万美元的，所以保险公司除了出动本身精练的调査员去明査暗访之外，还加聘我们公司代査此事，将来综合各方面的调査结果，交给法律顾问硏究，确定是否有可疑之处！”
“自然死亡是死者因疾病致死，所谓老死，病死，对吗？”林爱莉说，“被人暗杀，属于谋杀一类。至于意外死亡，例如在摔角台上被摔死，在街上被汽车碾毙等等，对吗？”
“对了。”
“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一个人除了这几类死亡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令人致死的？”林爱莉侧头叉腰，嘿嘿地问。
江强知道林爱莉是个直性子的人，想到就说，而且彼此常常凑在一起谈笑惯了，所以决不会怪她。
江强笑道：“例如自杀，是不是属于上述几种原因以外？小姐。”
林爱莉呆了一呆：“自杀？嘿！我真想不通，唐虎怎么会自杀？鬼话！”
吕伟良道：“江强只不过举例而已。事实上保险公司要知道全部真相，即使任何一线可能导致死亡的原因，他们也必须弄清楚。例如谋杀，到底谁谋杀他？主谋人是否另有目的？为了防止有人欺骗数百万美元巨款，调査真相是难免的事。”
阿生忽然道：“我要走了！”
吕伟良问：“你往那里去？”
“我先返总部，再往摔角俱乐部。”阿生说，“唐太太曾对江强说过，孔亮正暗中训练一名新人，我也想会会这人。”
江强道：“有甚么新消息，别忘记通知我。”
阿生笑了笑，走了！
由于唐虎是一般市民心目中的英雄偶像，所以他的死讯不但震动了全市，也传达全世界。世界每一角落都有中国人，唐虎在外国把鬼子佬一个一个的摔倒，令到他们要对中国人刮目相看，所以侨胞们知道了唐虎突然暴毙消息之后，都为之震惊不已！
世界各地的伪胞纷纷亲临通讯社，要求证实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有人形容唐虎之死，比昔年美国总统肯尼迪案更为轰动！
这譬如虽然似乎过份了一些，但是，实际上在当地的轰动情形却是空前的。事发翌日，唐虎的死讯占去了全市各大小报章的主要篇幅。街头巷尾，茶楼菜馆无人不谈此事，上至八十岁公公，下至三岁小孩，也在谈论着这位英雄偶像之死！
加上死因未明，人们的议论纷纷，诸多忖测，自是难免的事！
报纸为了适应广大市民要求，日以继夜地追寻有关这方面的消息，早报，午报和晩报，仍然连续地以巨大篇幅刊登有关这件事的种种传说！
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实，凡是详细刊出唐虎命案的报纸，出版未及数小时，便被抢购一空！在记忆中这是绝无仅有的奇迹！由此亦可见唐虎在市民心目中的重视程度！
因为唐虎死在刘莺的香闺中，连带一向未为人注意的刘莺，也顿然变了新闻人物。
过去刘莺诸般作状，好话说尽，记者们未必肯为她拍摄一帧照片刊诸报端，但如今她不必到处打电话找人宣传，相反地，记者们却到处找寻她的芳踪！
原来刘莺在事发后，三番四次遭警方査问，她家中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母女二人为了避避风头，早已获得警方的同意，暂时住到亲友家中去了。
如此一来，虽则有点弄巧反拙——因为记者找不到刘莺母女，对她们不利的传说更多。但是，刘莺避开了扰攘的人群和电话，精神上总算获得了暂时的宁静。
不过，话得说回来，唐虎既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喜欢他的人之中，也分成好几类！有人纯粹欣赏他的摔角技术，有人喜欢他的民族主义精神，但另一种青少年却把他奉为精神上的领袖，认为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
这一类青少年大多数属于冲动派，于是有人写恐吓信寄给刘莺，也有人致电刘家，声明取刘莺的性命，吓得刘家女佣，急忙辞退！
有些青少年甚至用石块投掷刘家的窗户，更有人把土制炸弹放到刘家家门，劳动警方的军火专家前往引爆。于是报纸不怕没有有关此事的资料刊登！
过去刘莺千方百计希望自己成为新闻人物，梦想有一天全市的报纸都把她捧成“天皇巨星”那样！她甚至自杀入院，但是记者们对她的新闻还是不感兴趣，到头来她还是一个小歌星而已！
现在不同了，她不必要求人家刊登她的艳照，她的尊容也占去各报不少篇幅，甚至有人为她出特刊，而她却不必付出分文。
这是从未有过的，所以刘莺初期也有些自我陶醉，把各报收集起来，看看人家如何为她作免费宣传！但是，细看之后却又令她不忍卒睹！
有些报纸倒还好，只是照事论事！
但是有些报纸刊出大量读者来信，竟把刘莺形容为淫妇荡娃，指责她不该害死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
更有些报纸指名道姓地，要刘莺站出来坦白说出事发时的经过！
种种令人难堪的指责，比针更利，直刺向刘莺的心窝里！
她发梦也想不到？现在她是真的变成众所触目的新闻人物了！各报不但大量刊登她的艳照，还写她的历史。她是真的“成名”了！
但是，她并非因为歌唱得好，只因为人们对于她和死者的桃色传说引起了兴趣！报纸是以读者兴趣为依归的，因为她的一切也就成为最佳的题材！
阿生三番四次到“摔角俱乐部”去，但是，那儿在平常的日子里，静得连鬼影也不多一个。
“摔角俱乐部”彷彿一间公会性质，是由一班摔角界人士集资设立的！
里面有康乐室，也有1间小小的摔角场，但并非真正摔角地方，只供练习，过招之用，地上铺了厚垫，四周牵了绳子。
日间很少人到这里来，但晩上却有不少会员到这里喝酒，练习和倾谈！尤其是以假期和周末，更为热闹，有人甚至在此发出挑战！
事实上许多赛事都是在这里促成的！
俱乐部内最庄严的地方，要算是会议室，唐虎生前一帧七彩半身照片，就悬挂在会议室最当眼的墙壁上！
由此可见，唐虎在摔角界的受重视程度，绝非一般泛泛之辈可以比拟！
阿生到这里来的目的，无非要求找出孔亮打算力捧的新人是谁。但是，人们似乎担心“惹祸上身”，都不敢在此露面似的。
阿生本来打算从侧面侦査此事真相的，因为凭他过去的经验，侧面价査往往较正面侦査更加可靠。但到了目前这阶段，他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阿生打电话找孔亮，出乎意外地获得他答应接见！
阿生于是驾车直驶山顶，那是富人的住宅区，这几年来，孔亮据说已挤身富翁之列。
摔角比赛的现场收入，世界性的电视纪录片版税的收益，来自四方八面的，全是金钱，再加上孔亮的头脑，他能成为富翁并非意外。
阿生既是标准的摔角迷，尤其是对唐虎更加佩服，所以对于孔亮这位经理人，也不禁有些敬佩。那是因为孔亮的宣传手法，以及对每一场赛事旳小心安排。可以说，唐虎的成功，孔亮的功劳最大！起码他能令到每个市民对唐虎都注意起来！不管他们是否摔角迷！
孔亮的爽快固然令到阿生大为惊奇，就是抵达孔家时，那里的情形也令到阿生万万意料不到。
那并非由于孔家的排场够，以及陈设豪华，而是屋内屋外的情形，竟然出乎意外地热闹！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生心里想！
门外停了许多汽车，其中一辆还是属于一家电视广播公司的。
阿生渐渐明白过来了，孔亮大概正在招待记者，难怪他在电话中对阿生表示得如此大方！
阿生停好车之后进入屋内，果然有不少记者在座。但是看情形招待会已经完结了，因为有些记者已开始纷纷离去。
孔亮在唐家已经见过阿生一次，所以他现在见到阿生立刻就走过来，跟阿生热烈地握手，表示欢迎！
孔亮像个外交家，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人相信最近曾有甚么事情足以令到他烦恼！
记者们差不多全部撤退了，客厅里除了孔亮和阿生之外，还有一个青年人，他的样子英俊潇洒，身裁中等，但看来很健康。
孔亮把阿生拉过来，介绍他认识那个青年人：“这是新的摔角偶像，刚才一班记者先生称他为‘唐虎二世’，但我对他期望比唐虎更高。因为他无论外型，资质，均比唐虎远胜。他叫孔龙！”
“恐龙？”阿生怔了一怔！
孔亮似乎已经了解到阿生的意思，笑道：“不是恐怖那个恐，是与我的姓——孔夫子那个孔，龙当然是龙虎那个龙，龙当然要比起虎更威猛，所以我认为这个名字好极了。”
“这当然不是真名吧？”
“他是真的姓孔，与我同宗，但真名并非叫孔龙。”孔亮说道，“孔龙只是我替他改艺名，你以为怎么样？动听吗？”
“恐龙的确是很威猛的。”阿生说，“但是，你真的有把握把他搾捧成‘唐虎二世’？”
“尽我所能吧！”孔亮有着职业外交家的笑容，“其实成功与否，除了我的手法和他的运气之外，还要加上他本身的努力！”
孔亮说到这里，突然伸手按动了一下几子上一个打字机似的东西！
附近一幅墙壁“的”地一声，弹出一个活动酒架！
那酒架可能配了滑轮，一直滑行过去，阿生真担心地会直冲过来，但是，酒架只滑行到阿生面前不及一英尺的地方，便自动停了下来。
孔亮把手一摊，对阿生笑道：“喝甚么酒？自便好了，不要客气！”
阿生服务的特警组里面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他从未见过这种自动酒柜的设备。几子上那座按钮台还有许多按键，其中所控制的东西相信也一定令阿生大开眼界。
阿生记得看过一些摔角刊物的介绍，有人把孔亮称赞为“现代诸葛亮”，也有人叫他“今世孔明”，其实诸葛亮和孔明都是同一个人，而孔亮却巧妙地选用了古代名人的姓和名，可见自负不凡。
事实上他的一切表现亦足以看得出他确是个罕见的人才！他不但是个赚钱的天才，同时也是料事如神的战略家，所以往往能面授机宜，令到唐虎在摔角竞赛中把对手击败！
以上所说的一切，全是阿生不止一次地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
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阿生在文字上看到赞许孔亮的看得多了，现在看到他的真人，阿生才知道一些也不会夸张。他确是个成功的人物！
孔亮说道：“你不是在电话中说，有些事找我当面谈谈吗？”
阿生道：“是的，是关于唐虎的。”
“嗯！唐虎？”孔亮怔了一怔，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他显得十分审慎地想了想，又道：“唐虎的事，正由警方和有关方面调査中。在目前阶段，我不想发表意见。”
阿生道：“你是唐虎的经理人，我相信你一定比任何人更了解他！”
“可以这样说。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保险公司到底要知道一些甚么？”孔亮想起江强介绍阿生给他认识的时候，曾称他是保险公司的调査员。
阿生将错就错地说道：“我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例如事发时，你在甚么地方？”
“我跟孔龙在一起。”孔亮指指他身旁的孔龙，“当时我们正谈论着今后的合作问题。”
“在甚么地方？”
“嗯！在一家餐室！”
“那一家餐室？”
“为甚么你一定要知道？”
“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能指出是那一家餐室的话，我会去问问那里的侍役，他可以做你时间证人。”阿生说。
孔亮呆了一呆：“我记错了，不是餐室，孔龙的家中。”
阿生忍不住笑道：“孔先生，我对你估计错了，正如阁下也估错在下一样！”
“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一直以来，深信你是一个聪明能干，头脑冷静的奇才，但现在看来，你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能干，冷静，相反地，你表现得未免有点进退失据！”
孔亮苦笑一下，道：“你在怀疑我一些甚么？”
“我怀疑你当时在场！”
“你说甚么？”
阿生冷冷地道：“我不妨再说一次，我怀疑你当时在刘莺的家中，那你当然也知道唐虎是怎么样死去的，我不明白，为甚么你要逃避？”
孔亮呆了一阵，好久也说不出话来！
“我并非逃避甚么，实在的，当时我并不在现场！”孔亮过了一会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样想，你一定是因为看见我又在力捧我的新人孔龙，所以怀疑我可能用阴谋对付唐虎。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你就错了。我不是那种人！”
“我也希望你不是那种人，可惜你没有事实令我相信你。”
“你要怎样才相信？”
“首先证明当时你不在现场。”
孔亮说道：“刘小姐母女都可以证明，你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们的。”
“我不晓得你刚才对记者们怎么样说，但据我所知，最近你和唐虎，有点合不来！”
“我承认！而且我们吵过嘴。”
“你倒也坦白。”
孔亮道：“我觉得没有甚么值得隐瞒的。我是唐虎的经理人，有时为了赛事的安排和金钱等等问题，彼此有点意见，也不见得没有甚么大不了！”
“是的，而旦依照一般情形，你还可以兼任另一名摔角手的经理人，只要他不与唐虎同场比赛就行。”阿生说，“但是据我所知，唐虎对你不满，正准备另找一名经理人。”
“嗯！有这种事吗？他一直未向我表示过。你从那儿听回来的？”
“我当然有办法知道。”
“可惜他未对我提及，否则我会顺水推船，与他解除合约上的一切束缚！”
“别装蒜了！其实你是知道的。”阿生说，“所以你为你自己设想，就非找一个人接替唐虎不可！”
孔亮勉强挤出笑容道：“你完全想错了，捧孔龙是我既定的计划，我绝未知道唐虎要撤开我。现在听你这么说来，唐虎生前可能已有多少知道我正在秘密训练新人。所以他生气地对人说，要另外再找过另一位经理人。”
阿生笑道：“你的确巧言善辩，怪不得报纸杂志都赞你具有说服力！”
“那只不过是他们过奖我，其实我这个人既坦白，又单纯！尤其是对朋友，最讲道义！”
“难道捧新人企图击倒唐虎，这也是道义嗯？”
孔亮道：“你又误会了，我力捧新人也决不会为了击倒唐虎，何况同一经理人的二名选人，不可能在台上同时出现对抗场合的。唯一例外的，就是除非他们携手参加一场双接力赛。事实上我也有此计划，可惜还未向唐虎提出，他已经死了。”
孔亮的意思，是打算组织一队双人接力摔角队，成员包括唐虎与孔龙二人在内。这主意对摔角迷来说，本来不错的，可惜无法实现！
阿生说道：“我不是警方的人，无权令你说出真相，但我知你一直在说谎！”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孔亮耸肩苦笑，站了起来！
这是“送客”的表示，阿生也没有办法，他不好意思留下去，只好吿辞了！
在警局里，阿生知道夏维探长曾派人前往几个不同地点，监视几个人！他们包括唐虎的妻子，唐虎的摔角教练——退休摔角手冯胜，绰号大旧胜，也就是阿生和江强在唐家花园见过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阿胜！
至于孔亮和刘莺二人，当然更难例外。警方甚至窃听他们的电话！
夏维探长不肯对阿生说出刘莺母女现在避居何处，他道：“总之我已派人监视她们了，最好你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阿生又问：“验尸报吿有了吗？”
“已经有了初步的报吿，但详细的还没有。”
“唐虎为甚么会死？”
“暂时不能吿诉你。”
“为甚么？”
“担心你会泄漏出去！”
“有保守秘密的必要吗？”
“是的，这件事非同小可！”夏维道：“不妨吿诉你吧—唐虎的死因，将来还要开庭硏究。所以这件事切不可胡乱说出去！”
“嗯！让我猜猜看！”阿生道：“唐虎是被人偷袭，因而伤重身亡，对不？”
“不！”夏维笑道：“如果因伤致命，问题就简单得多了。何必开庭硏究死因呢？”
“那么，他是死于女色，正如外间所传，为了贪一时之快，做了个风流鬼！”
“不！听说他送入公共医院时，一切很干净！”
“然则，一定是食物中毒！”
“不！我们当晚已将刘家一切吃得的喝的，都加以化验，未发觉有毒。”
阿生笑道：“枉费你身为探长，我想问你，事发后多久，你的下属才赶至现场调査？”
“嗯……”
“如果报纸刊登的消息可靠，你们的人起码在事发后三小时才到达现场。探长先生，三小时可以做多少事情？可以再杀几个人，甚至可以把他们的尸体都一一加以埋葬起来！”
“你怎晓得这是一宗谋杀案？”
阿生含笑反问：“你怎么晓得，这不是一宗谋杀案呢？”
“现场上没有迹象可以显示出来！”夏维探长沉吟道，“但正如你刚才所说，存心谋害唐虎的人，大可以利用中间这三小时的真空时间，毁灭一切证据。但是我们从初步验尸报吿中，根本也看不出唐虎有被人谋杀的痕迹！”
“科学日新月异，杀人的方法也新到令你难以想象得到！”
“那就须要等待进一步的详细报吿。总之表面看不出死者有被人殴伤的痕迹，也没有中毒的现象。”
“死得如此扑朔迷离，当然是极不正常的，为什么你仍在等待？”阿生接着说。
夏维说：“我已经派人暗中注意一些有关人等。”
“单是跟踪和监视，相信凶手决不会自首！”
“也没有办法，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了。”
阿生跟夏维谈了半天，似乎毫无结果。唯一知道的就是：唐虎死因不明！
阿生下了车，江强走过来说：“唐虎的吸引力到底大到何等程度？这大群人也许想看看他的尸体！”
阿生要不是亲眼见到，亦难以相信！
医院外面的人群大部份是摔角迷，也有些是凑热闹的有闲阶级！
有人甚至不相信唐虎是真的死了！他们正在争辩。
有人要冲进将院里去看个究竟，但为武装警员所制止！
有人绝对相信报纸的报导，知道唐虎确已死了，此刻只盼望见到他的遗体由里面抬出来！
江强和阿生由横门进去，想不到在公共医院之内，竟然遇上了好一些人，他们包括了警方的夏维探长，吕伟良和林爱莉等人！
夏维探长正在向吕林二人谈及唐虎之死！
“根据刘莺的口供，唐虎是在她家中昏倒的。”夏维说道，“当时她立刻致电找孔亮……”
林爱莉忍不住问：“为什么她不通知唐太太，而要找孔亮？”
“刘莺自知她和唐虎的关系绝不正常，怎敢直接通知唐太太？”夏探长说，“可惜她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也无法及时找到孔亮，迫住打电话去找了一位相识的家庭医生。医生到达时，认为情况危险，这才召来救伤车把他送到这里来。驻院医生为他展开急救，无奈已是返魂无术。”
吕伟良问道：“当时孔亮到底去了那里？”
“事后不久，刘妈终于找到他，原来他正在摔角俱乐部里。”夏维说，“于是由孔亮通知唐太太到这里来，但唐虎已气绝身亡。”
“刘妈就是刘莺的母亲么？”林爱莉问。
“是的，刚才我在刘家问口供时，刘妈有句话非常值得硏究。”夏维说，“据刘妈供述，当时她正在处理家务，突然听到刘莺在房间里叫了起来！凭她经验，她当时心里已意料到凶多吉少。”
“在房间里？”林爱莉又是一怔！
夏维笑了笑：“是的，刘妈一时说漏了口，但刘驾说，唐虎在客厅中昏倒之后，然后她才扶他进香闺内休息的。”
“到底谁说话是真的？”林爱莉问。
“相信刘妈的第一次口供比较可靠。”夏维道，“可惜后来她又改变口风说，因为当时正忙于家务，一时记不起女儿在客厅叫她，还是房间叫了出来。总之她见到唐虎昏倒时，是躺在女儿香闺之内。于是她协助女儿用药油将他急救。”
“嘿！这鸨母好狡滑！”林爱莉咒骂着说，“她大概足以代表大部份的星妈，只想女儿多赚一些钱，却顾不了一切廉耻了！”
“这也难怪！这世界人们大都笑贫不笑娼！”夏维说道，“现在我们必须由医院方面获得证实，死者被送入来时是怎个样子。”
阿生和江强一直在旁聆听，这时阿生却忍不住问夏维道：“为什么不找那位私家医生谈谈？”
夏维说：“辛尼已经去把他找来了。据说，他是刘莺的家庭医生。”
“我们须要的是事实真相，但是看情形似乎有人隐瞒着一切！”江强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江强是夏维的旧同事，他做了私家侦探之后，也常常见到夏维。夏维知道他是代表保险公司前来调査的，因此说道：“我已把所知吿诉你，希望将来你有什么发现也不要收藏起来！”
“放心吧！这件事即使我肯轻轻放过，相信三侠也决难罢手！”江强笑着瞪住吕伟良等人，“他们一定会査个水落石出！直至真相大白为止！”
一名警官由走廊那边过来，把夏探长叫了过去！
阿生道：“夏探长如果得到医院方面的充份合作，相信这件事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吕伟良却沉吟道：“只怕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觉。例如唐虎被送进医院之前，假如有人存心掩饰一切事实的话，相信医院也未必看得出破绽的。”
林爱莉也说：“是的，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刘莺母女和那位家庭医生，一定知得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如果这里面的当值人员也被人收买的话，这件事永远会没有真相公诸于世！”
吕伟良向阿生问道：“你找过唐太太吗？”
阿生指指江强：“他与唐太太谈过了，据说，唐太太处于被包围状态。”
江强解释说：“那可怜的女人，她也认为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在保险公司的立场，这件事非调査得一清二楚不可。”
林爱莉道：“一个人为防有意外，购下一些保险，以免身后萧条，这是应该的，但是，一购便是数百万元，似乎真的有些古怪！”
“是的，数百万元已不寻常，而且还是美金。”江强说。
林爱莉道：“你是代表保险公司调査此事的，可否透露一下实情？”
“没有什么实情值得隐瞒的，五百万美元是全保，也就是说，只要唐虎有什么不测，包括自然死亡，被人暗杀以及在捧角台上意外死亡等等，保险公司均须依例赔偿精家属！”江强说。
林爱莉道：“那你还査什么？”
“査他死亡的真相啊！”江强说，“这是涉及数百万美元的，所以保险公司除了出动本身精练的调査员去明査暗访之外，还加聘我们公司代査此事，将来综合各方面的调査结果，交给法律顾问硏究，确定是否有可疑之处！”
“自然死亡是死者因疾病致死，所谓老死，病死，对吗？”林爱莉说，“被人暗杀，属于谋杀一类。至于意外死亡，例如在摔角台上被摔死，在街上被汽车碾毙等等，对吗？”
“对了。”
“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一个人除了这几类死亡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令人致死的？”林爱莉侧头叉腰，嘿嘿地问。
江强知道林爱莉是个直性子的人，想到就说，而且彼此常常凑在一起谈笑惯了，所以决不会怪她。
江强笑道：“例如自杀，是不是属于上述几种原因以外？小姐。”
林爱莉呆了一呆：“自杀？嘿！我真想不通，唐虎怎么会自杀？鬼话！”
吕伟良道：“江强只不过举例而已。事实上保险公司要知道全部真相，即使任何一线可能导致死亡的原因，他们也必须弄清楚。例如谋杀，到底谁谋杀他？主谋人是否另有目的？为了防止有人欺骗数百万美元巨款，调査真相是难免的事。”
阿生忽然道：“我要走了！”
吕伟良问：“你往那里去？”
“我先返总部，再往摔角俱乐部。”阿生说，“唐太太曾对江强说过，孔亮正暗中训练一名新人，我也想会会这人。”
江强道：“有甚么新消息，别忘记通知我。”
阿生笑了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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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唐虎是一般市民心目中的英雄偶像，所以他的死讯不但震动了全市，也传达全世界。世界每一角落都有中国人，唐虎在外国把鬼子佬一个一个的摔倒，令到他们要对中国人刮目相看，所以侨胞们知道了唐虎突然暴毙消息之后，都为之震惊不已！
世界各地的伪胞纷纷亲临通讯社，要求证实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有人形容唐虎之死，比昔年美国总统肯尼迪案更为轰动！
这譬如虽然似乎过份了一些，但是，实际上在当地的轰动情形却是空前的。事发翌日，唐虎的死讯占去了全市各大小报章的主要篇幅。街头巷尾，茶楼菜馆无人不谈此事，上至八十岁公公，下至三岁小孩，也在谈论着这位英雄偶像之死！
加上死因未明，人们的议论纷纷，诸多忖测，自是难免的事！
报纸为了适应广大市民要求，日以继夜地追寻有关这方面的消息，早报，午报和晩报，仍然连续地以巨大篇幅刊登有关这件事的种种传说！
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实，凡是详细刊出唐虎命案的报纸，出版未及数小时，便被抢购一空！在记忆中这是绝无仅有的奇迹！由此亦可见唐虎在市民心目中的重视程度！
因为唐虎死在刘莺的香闺中，连带一向未为人注意的刘莺，也顿然变了新闻人物。
过去刘莺诸般作状，好话说尽，记者们未必肯为她拍摄一帧照片刊诸报端，但如今她不必到处打电话找人宣传，相反地，记者们却到处找寻她的芳踪！
原来刘莺在事发后，三番四次遭警方査问，她家中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母女二人为了避避风头，早已获得警方的同意，暂时住到亲友家中去了。
如此一来，虽则有点弄巧反拙——因为记者找不到刘莺母女，对她们不利的传说更多。但是，刘莺避开了扰攘的人群和电话，精神上总算获得了暂时的宁静。
不过，话得说回来，唐虎既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喜欢他的人之中，也分成好几类！有人纯粹欣赏他的摔角技术，有人喜欢他的民族主义精神，但另一种青少年却把他奉为精神上的领袖，认为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
这一类青少年大多数属于冲动派，于是有人写恐吓信寄给刘莺，也有人致电刘家，声明取刘莺的性命，吓得刘家女佣，急忙辞退！
有些青少年甚至用石块投掷刘家的窗户，更有人把土制炸弹放到刘家家门，劳动警方的军火专家前往引爆。于是报纸不怕没有有关此事的资料刊登！
过去刘莺千方百计希望自己成为新闻人物，梦想有一天全市的报纸都把她捧成“天皇巨星”那样！她甚至自杀入院，但是记者们对她的新闻还是不感兴趣，到头来她还是一个小歌星而已！
现在不同了，她不必要求人家刊登她的艳照，她的尊容也占去各报不少篇幅，甚至有人为她出特刊，而她却不必付出分文。
这是从未有过的，所以刘莺初期也有些自我陶醉，把各报收集起来，看看人家如何为她作免费宣传！但是，细看之后却又令她不忍卒睹！
有些报纸倒还好，只是照事论事！
但是有些报纸刊出大量读者来信，竟把刘莺形容为淫妇荡娃，指责她不该害死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
更有些报纸指名道姓地，要刘莺站出来坦白说出事发时的经过！
种种令人难堪的指责，比针更利，直刺向刘莺的心窝里！
她发梦也想不到？现在她是真的变成众所触目的新闻人物了！各报不但大量刊登她的艳照，还写她的历史。她是真的“成名”了！
但是，她并非因为歌唱得好，只因为人们对于她和死者的桃色传说引起了兴趣！报纸是以读者兴趣为依归的，因为她的一切也就成为最佳的题材！
阿生三番四次到“摔角俱乐部”去，但是，那儿在平常的日子里，静得连鬼影也不多一个。
“摔角俱乐部”彷彿一间公会性质，是由一班摔角界人士集资设立的！
里面有康乐室，也有1间小小的摔角场，但并非真正摔角地方，只供练习，过招之用，地上铺了厚垫，四周牵了绳子。
日间很少人到这里来，但晩上却有不少会员到这里喝酒，练习和倾谈！尤其是以假期和周末，更为热闹，有人甚至在此发出挑战！
事实上许多赛事都是在这里促成的！
俱乐部内最庄严的地方，要算是会议室，唐虎生前一帧七彩半身照片，就悬挂在会议室最当眼的墙壁上！
由此可见，唐虎在摔角界的受重视程度，绝非一般泛泛之辈可以比拟！
阿生到这里来的目的，无非要求找出孔亮打算力捧的新人是谁。但是，人们似乎担心“惹祸上身”，都不敢在此露面似的。
阿生本来打算从侧面侦査此事真相的，因为凭他过去的经验，侧面价査往往较正面侦査更加可靠。但到了目前这阶段，他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阿生打电话找孔亮，出乎意外地获得他答应接见！
阿生于是驾车直驶山顶，那是富人的住宅区，这几年来，孔亮据说已挤身富翁之列。
摔角比赛的现场收入，世界性的电视纪录片版税的收益，来自四方八面的，全是金钱，再加上孔亮的头脑，他能成为富翁并非意外。
阿生既是标准的摔角迷，尤其是对唐虎更加佩服，所以对于孔亮这位经理人，也不禁有些敬佩。那是因为孔亮的宣传手法，以及对每一场赛事旳小心安排。可以说，唐虎的成功，孔亮的功劳最大！起码他能令到每个市民对唐虎都注意起来！不管他们是否摔角迷！
孔亮的爽快固然令到阿生大为惊奇，就是抵达孔家时，那里的情形也令到阿生万万意料不到。
那并非由于孔家的排场够，以及陈设豪华，而是屋内屋外的情形，竟然出乎意外地热闹！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生心里想！
门外停了许多汽车，其中一辆还是属于一家电视广播公司的。
阿生渐渐明白过来了，孔亮大概正在招待记者，难怪他在电话中对阿生表示得如此大方！
阿生停好车之后进入屋内，果然有不少记者在座。但是看情形招待会已经完结了，因为有些记者已开始纷纷离去。
孔亮在唐家已经见过阿生一次，所以他现在见到阿生立刻就走过来，跟阿生热烈地握手，表示欢迎！
孔亮像个外交家，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人相信最近曾有甚么事情足以令到他烦恼！
记者们差不多全部撤退了，客厅里除了孔亮和阿生之外，还有一个青年人，他的样子英俊潇洒，身裁中等，但看来很健康。
孔亮把阿生拉过来，介绍他认识那个青年人：“这是新的摔角偶像，刚才一班记者先生称他为‘唐虎二世’，但我对他期望比唐虎更高。因为他无论外型，资质，均比唐虎远胜。他叫孔龙！”
“恐龙？”阿生怔了一怔！
孔亮似乎已经了解到阿生的意思，笑道：“不是恐怖那个恐，是与我的姓——孔夫子那个孔，龙当然是龙虎那个龙，龙当然要比起虎更威猛，所以我认为这个名字好极了。”
“这当然不是真名吧？”
“他是真的姓孔，与我同宗，但真名并非叫孔龙。”孔亮说道，“孔龙只是我替他改艺名，你以为怎么样？动听吗？”
“恐龙的确是很威猛的。”阿生说，“但是，你真的有把握把他搾捧成‘唐虎二世’？”
“尽我所能吧！”孔亮有着职业外交家的笑容，“其实成功与否，除了我的手法和他的运气之外，还要加上他本身的努力！”
孔亮说到这里，突然伸手按动了一下几子上一个打字机似的东西！
附近一幅墙壁“的”地一声，弹出一个活动酒架！
那酒架可能配了滑轮，一直滑行过去，阿生真担心地会直冲过来，但是，酒架只滑行到阿生面前不及一英尺的地方，便自动停了下来。
孔亮把手一摊，对阿生笑道：“喝甚么酒？自便好了，不要客气！”
阿生服务的特警组里面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他从未见过这种自动酒柜的设备。几子上那座按钮台还有许多按键，其中所控制的东西相信也一定令阿生大开眼界。
阿生记得看过一些摔角刊物的介绍，有人把孔亮称赞为“现代诸葛亮”，也有人叫他“今世孔明”，其实诸葛亮和孔明都是同一个人，而孔亮却巧妙地选用了古代名人的姓和名，可见自负不凡。
事实上他的一切表现亦足以看得出他确是个罕见的人才！他不但是个赚钱的天才，同时也是料事如神的战略家，所以往往能面授机宜，令到唐虎在摔角竞赛中把对手击败！
以上所说的一切，全是阿生不止一次地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
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阿生在文字上看到赞许孔亮的看得多了，现在看到他的真人，阿生才知道一些也不会夸张。他确是个成功的人物！
孔亮说道：“你不是在电话中说，有些事找我当面谈谈吗？”
阿生道：“是的，是关于唐虎的。”
“嗯！唐虎？”孔亮怔了一怔，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他显得十分审慎地想了想，又道：“唐虎的事，正由警方和有关方面调査中。在目前阶段，我不想发表意见。”
阿生道：“你是唐虎的经理人，我相信你一定比任何人更了解他！”
“可以这样说。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保险公司到底要知道一些甚么？”孔亮想起江强介绍阿生给他认识的时候，曾称他是保险公司的调査员。
阿生将错就错地说道：“我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例如事发时，你在甚么地方？”
“我跟孔龙在一起。”孔亮指指他身旁的孔龙，“当时我们正谈论着今后的合作问题。”
“在甚么地方？”
“嗯！在一家餐室！”
“那一家餐室？”
“为甚么你一定要知道？”
“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能指出是那一家餐室的话，我会去问问那里的侍役，他可以做你时间证人。”阿生说。
孔亮呆了一呆：“我记错了，不是餐室，孔龙的家中。”
阿生忍不住笑道：“孔先生，我对你估计错了，正如阁下也估错在下一样！”
“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一直以来，深信你是一个聪明能干，头脑冷静的奇才，但现在看来，你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能干，冷静，相反地，你表现得未免有点进退失据！”
孔亮苦笑一下，道：“你在怀疑我一些甚么？”
“我怀疑你当时在场！”
“你说甚么？”
阿生冷冷地道：“我不妨再说一次，我怀疑你当时在刘莺的家中，那你当然也知道唐虎是怎么样死去的，我不明白，为甚么你要逃避？”
孔亮呆了一阵，好久也说不出话来！
“我并非逃避甚么，实在的，当时我并不在现场！”孔亮过了一会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样想，你一定是因为看见我又在力捧我的新人孔龙，所以怀疑我可能用阴谋对付唐虎。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你就错了。我不是那种人！”
“我也希望你不是那种人，可惜你没有事实令我相信你。”
“你要怎样才相信？”
“首先证明当时你不在现场。”
孔亮说道：“刘小姐母女都可以证明，你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们的。”
“我不晓得你刚才对记者们怎么样说，但据我所知，最近你和唐虎，有点合不来！”
“我承认！而且我们吵过嘴。”
“你倒也坦白。”
孔亮道：“我觉得没有甚么值得隐瞒的。我是唐虎的经理人，有时为了赛事的安排和金钱等等问题，彼此有点意见，也不见得没有甚么大不了！”
“是的，而旦依照一般情形，你还可以兼任另一名摔角手的经理人，只要他不与唐虎同场比赛就行。”阿生说，“但是据我所知，唐虎对你不满，正准备另找一名经理人。”
“嗯！有这种事吗？他一直未向我表示过。你从那儿听回来的？”
“我当然有办法知道。”
“可惜他未对我提及，否则我会顺水推船，与他解除合约上的一切束缚！”
“别装蒜了！其实你是知道的。”阿生说，“所以你为你自己设想，就非找一个人接替唐虎不可！”
孔亮勉强挤出笑容道：“你完全想错了，捧孔龙是我既定的计划，我绝未知道唐虎要撤开我。现在听你这么说来，唐虎生前可能已有多少知道我正在秘密训练新人。所以他生气地对人说，要另外再找过另一位经理人。”
阿生笑道：“你的确巧言善辩，怪不得报纸杂志都赞你具有说服力！”
“那只不过是他们过奖我，其实我这个人既坦白，又单纯！尤其是对朋友，最讲道义！”
“难道捧新人企图击倒唐虎，这也是道义嗯？”
孔亮道：“你又误会了，我力捧新人也决不会为了击倒唐虎，何况同一经理人的二名选人，不可能在台上同时出现对抗场合的。唯一例外的，就是除非他们携手参加一场双接力赛。事实上我也有此计划，可惜还未向唐虎提出，他已经死了。”
孔亮的意思，是打算组织一队双人接力摔角队，成员包括唐虎与孔龙二人在内。这主意对摔角迷来说，本来不错的，可惜无法实现！
阿生说道：“我不是警方的人，无权令你说出真相，但我知你一直在说谎！”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孔亮耸肩苦笑，站了起来！
这是“送客”的表示，阿生也没有办法，他不好意思留下去，只好吿辞了！
× × ×
在警局里，阿生知道夏维探长曾派人前往几个不同地点，监视几个人！他们包括唐虎的妻子，唐虎的摔角教练——退休摔角手冯胜，绰号大旧胜，也就是阿生和江强在唐家花园见过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阿胜！
至于孔亮和刘莺二人，当然更难例外。警方甚至窃听他们的电话！
夏维探长不肯对阿生说出刘莺母女现在避居何处，他道：“总之我已派人监视她们了，最好你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阿生又问：“验尸报吿有了吗？”
“已经有了初步的报吿，但详细的还没有。”
“唐虎为甚么会死？”
“暂时不能吿诉你。”
“为甚么？”
“担心你会泄漏出去！”
“有保守秘密的必要吗？”
“是的，这件事非同小可！”夏维道：“不妨吿诉你吧—唐虎的死因，将来还要开庭硏究。所以这件事切不可胡乱说出去！”
“嗯！让我猜猜看！”阿生道：“唐虎是被人偷袭，因而伤重身亡，对不？”
“不！”夏维笑道：“如果因伤致命，问题就简单得多了。何必开庭硏究死因呢？”
“那么，他是死于女色，正如外间所传，为了贪一时之快，做了个风流鬼！”
“不！听说他送入公共医院时，一切很干净！”
“然则，一定是食物中毒！”
“不！我们当晚已将刘家一切吃得的喝的，都加以化验，未发觉有毒。”
阿生笑道：“枉费你身为探长，我想问你，事发后多久，你的下属才赶至现场调査？”
“嗯……”
“如果报纸刊登的消息可靠，你们的人起码在事发后三小时才到达现场。探长先生，三小时可以做多少事情？可以再杀几个人，甚至可以把他们的尸体都一一加以埋葬起来！”
“你怎晓得这是一宗谋杀案？”
阿生含笑反问：“你怎么晓得，这不是一宗谋杀案呢？”
“现场上没有迹象可以显示出来！”夏维探长沉吟道，“但正如你刚才所说，存心谋害唐虎的人，大可以利用中间这三小时的真空时间，毁灭一切证据。但是我们从初步验尸报吿中，根本也看不出唐虎有被人谋杀的痕迹！”
“科学日新月异，杀人的方法也新到令你难以想象得到！”
“那就须要等待进一步的详细报吿。总之表面看不出死者有被人殴伤的痕迹，也没有中毒的现象。”
“死得如此扑朔迷离，当然是极不正常的，为什么你仍在等待？”阿生接着说。
夏维说：“我已经派人暗中注意一些有关人等。”
“单是跟踪和监视，相信凶手决不会自首！”
“也没有办法，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了。”
阿生跟夏维谈了半天，似乎毫无结果。唯一知道的就是：唐虎死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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