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茅招层出 烂打死缠
2025-11-07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把他带走！”警长看见围观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气得呱呱大叫起来！
二名警员果然运起劲力，就想把阿生强行拖离现场。但是，阿生把双手一挥，二人差点倒了下去！
警长以为阿生反抗，急忙拔枪！
但是阿生没有反抗，只是掏出他的特警证件，递给那名吓呆了的警长！同时说道：“上面有我的姓名地址，你慢慢的抄吧，抄完记紧返给我！”
警长接过一看，又是呆了一阵！
警长陪着笑脸，埋怨道：“既是自己人，为什么不早点说明？”
阿生一边取回证件，一边冷冷地说：“如果警队中的成员个个像你一样，我才不配被你称作自己人呢！”
警长面上红了一阵！
警员们吆喝着，把那些围观热闹的人驱散！
阿生没有理会他们，透过走廊，转进更衣室去找孔亮。
孔亮正与孔龙在里面谈笑，态度显得很轻松。
孔亮发觉阿生，一边把他招呼进去，一边笑道：“想不到阁下也来捧场！”
“票价虽然贵了一些，但希望看一场好戏！”阿生说，“唐虎二世教练呢？”
“在这里！”孔亮拍拍心口！
阿生一怔：“怎么？你是他教练？”
孔亮发出一阵“咯咯”笑声：“你觉得出奇吗？其实孔龙本身是个摔角天才，多年前已开始秘密练习，唐虎生前亲自教过他，所以他可以说是唐虎的嫡传弟子！我对他有百份之一百的信心！”
“怪不得称他为唐虎二世，原来唐虎也教过他！”阿生说，“如他胜了，相信你和许多人一样，一定赢大钱！”
“这是什么意思？”孔亮呆了一呆！
“刚才我看见一批外围赌博人马正由这里出去，相信他们放出的盘口一定很高，许多人睇淡孔龙。”阿生道，“相信你一定认识他们吧？”
“不！不！”孔亮急忙否认道，“刚才他们只是摸错了门口，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阿生这时又发觉孔龙扣上一双皮制的“护手”，不断的跳跃——这是许多选手赛前的热身运动。他表现出青年人的活力充沛。
孔亮又滔滔不绝地说：“其实我何必赌外围？我对孔龙绝对有信心，他是我的财富，他是我的宝藏，我会在适当时候带他去世界各地比赛。当然，他必须首先胜了这三场赛事再说！”
阿生笑道：“如果你不认识他们，那么，他们一定是到这里来要你提出某种保证，例如要保证孔龙今晚必胜无疑！”
“这本来就是我的要求啊！”孔亮说，“不过，我事实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摸错了门口。根本我们话也不多讲半句，你不相信可以问问孔龙！”
孔龙一边跳跃，一边点头说道：“对了，我们没有跟他说过什么。”
“坦白说吧，我现在正在为你们担心！”阿生说。
“担心？担心什么？”孔龙问。
孔亮也惊奇地回过头来，瞪住阿生问：“为什么你要替我们担心？”
阿生道：“外围放出盘口，一赔十买孔龙输，万一孔龙今晚真的输了这场赛事的话，那么，我看外围公司非破产不可。到那时候，你们的后果将会怎样？我不敢想象了！”
孔亮笑道：“我们固然不会输，但我们也不会受到外间的影响！”
“那当然好极了，我预祝你们旗开得胜！”阿生跟孔亮和孔龙分别握手！
孔亮送阿生走出更衣室！阿生发觉门外有二名大汉正在虎视眈眈！
孔亮说道：“他们是我聘请回来的保镖！”
阿生打量了他们一遍，问道：“你知道唐虎的出殡日期吗？”
孔亮束着眉头叹气道：“唐太太未免太顽固，其实人也死了，还坚持什么‘全尸’干什么？这两天我太忙，因为赛事是二个月前准备好的，不能把各选手的行程更改，否则我非赔大本不可！但是，明天我打算跟唐太太再商量商量，劝她让唐虎入土为安！”
阿生恍然大悟：“原来你两个月前已经订好了一切大计！”
“是的，唯一更改的，就是孔龙所担任的角色。”孔亮道，“他的角色本来是唐虎，但唐虎突然暴毙，只好由他来代替！”
阿生不禁又问：“你本来不打算让孔龙上阵么？”
“是的，若照原来我的计划，孔龙应由轻量级打起，先胜几场本地赛事，再出席国际赛。但现在计划更改，时间稍为提前了。”
“唐虎知道你的计划吗？”
“当然知道，孔龙有许多招式是他亲自授给的！”
阿生忍不住笑道：“你似乎把我当作记者，对我所说的亦志在宣传，其实照我所知，唐虎不但未有替你训练新血！而且，也为了知道你的计划而与你吵过嘴，甚至嚷要另找经理人。”
孔亮面上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
阿生不为已甚，笑了笑，走了！
外面摔角台上的竞争正进入高潮！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二名摔角手的身上！
但是，当阿生走出更衣室附近一带“禁区”的时候，却看见一名武装警员正在与一黑衣大汉躲在一角，窃窃私议！
阿生依稀认得那黑衣大汉就是刚才横冲直撞的人，他曾经怀疑这班人是外围赌博公司人马，想不到竟会与警员在一起！
阿生想走过去听他们说些什么，但那警员非常机警，迅速走开！
阿生回到座位去，江强早已坐在邻座上！
江强问阿生：“你到那里去？”
阿生开玩笑地说：“想下注外围，可惜没有门路！”
“今天晚上的外围盘口是：一赔十，买孔龙输。也就是说，如果你下注一元，孔龙如果真的输掉这场比赛的话，你可以获得十元赔款，假如你下注一百元，便可以赢足一千元。”
“我有一个感觉，孔龙可能会赢了这场比赛。”
“是因为外围公司放出的盘口吗？”
“是的！”阿生说，“如果我估计不错，孔亮可能与外围公司有连络。那就是说：孔龙假如没有必胜之把握，外围赌博公司又怎么开出这种盘口？因此，我认为孔龙不可能输掉这场赛事。”
“但是，我实在想不通，孔龙又怎能有把握击败尊尼，这简直有点开玩笑！”
阿生也说道：“是的，一个全无经验的新人，面对强敌，实在难难言把握，我相信其中必有阴谋！”
“什么阴谋？”江强道：“嗯！我明白了，大概是用银弹买通对手，叫‘烂头蟀’尊尼故意败下阵来！”
“不！也许你不明白，一名像尊尼一样的职业选手是不轻易被人收买的，因为他以后还要到世界各地去比赛，如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下阵，难逃识者之眼，那就得不偿失！”阿生说，“据我所知，尊尼是个世界著名摔角手，而且距离退休之期还远。他的入息不错，绝对不是那些肥肥胖胖的摔角手可以比拟。而且，万一世界性的摔角联会假如发觉他‘打假波’，便会取消他的会员资格，那时他就要被迫放弃入息优厚的摔角生涯，只好像那些专门在电视台表演的胖子摔角手一样，任人摆布去演戏。有了这些利害关系，试问尊尼又怎么会接受贿赂？”
“然则，你所说阴谋，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生傻笑了一下！摊摊手道：“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但是，这个地方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有发生的可能。”
江强又忖测着说：“我明白了，你在怀疑黑社会施用压力，务求令到尊尼自甘败阵为止，是不？”
“我不敢肯定是否有此可能，总之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是的，你可能没有料错。”江强说，“刚才我曾发觉许多人向外围公司下注，大部份认为尊尼会赢，很少人认为孔龙会胜这场赛事的。”
“孔亮的态度的确值得怀疑。”阿生说，“唐虎之死，最伤心的应该是他，因为他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但是，我看他并不伤心，这是否有些反常？”
江强道：“训练孔龙既是老早拟好的计划，唐虎又准备另找一位经理人，那就等于说：他们正闹分裂，孔亮试问又有什么值得伤心？”
“现在问题是唐虎的真正死因。老实说，以我所了解政府人员的工作态度，实在非常担心！”
江强道：“你担心验尸报吿很迟才发表，是不？”
阿生竟：“不！我所担心的是：有人在幕后化钱收买有关人等！”
“不会吧！本市政府的贪污情形虽然驰名世界，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岂可作假？”
“人命关天？”阿生笑了笑，摇摇头！“火烛也是关系到生命财产的，动辄可能死一百几十人绝不出奇！例如一家工厂，如果工人正在开工而发生大火，是不是随时可能烧死许多人？但是，身为消防人员，竟然可以大队开抵现场之后，不架云梯，不开水喉，先找负责人或者老板，你道为什么？”
“为了钱！”江强毫不考虑地说，“这种丑闻我已不止一次地听过了。”
“对了，为了找负责人讨价还价，如果价钱不合，他们可能把水喉射向邻居，而不是射向火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请问那一个城普遍发生？嘿！我们这里就有，而且不止一次地被揭发！”
“当局接获投诉之后，照例展开调査的！”
“但也照例永无结果！”阿生说，“所以，你说什么人命关天都是假的，在政府机关中做事的人，心目中，只有一个钱字。”
“如果他们真的肯为了一个钱字而掩饰事实真相的话，将来在死因法庭上又如何交代？”
“假如连死因法庭上的一切有关人等，例如陪审员亦包括在内，均被收买，这幕好戏自然记会演得头头是道了。”
江强苦笑道：“你可能对政府人员有岐见，照理法官和陪审员是无法收买！”
“我想问你：在唐虎未死之前，我预测他随时可能会死，你一定以为我神经有毛病，甚至大声疾呼：像唐虎如此强壮的人也会这么早死，有没有搞错？但是，事实终于真的发生了。也就是等于说：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不可能的，最被认为不可能的事，也有可能发生！”
“在法庭上，将来还有各方面的代表律师，他们会质问证人的，法官只不过主持硏究而已！”
阿生仍然说道：“亏你做过政府瞥务人员，怎么会连‘搞掂’这种事情也不清楚？开庭只不过为了向市民交代，其实开庭硏究的结果，现在已经全部知道了。不知道的只有我，你和一般市民，甚至有权调査此事的人，正与有关人等在幕后讨价还价。老实说一句，看见孔亮如此镇静，再回忆一下夏维的说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妙。”
“夏探长说了一些什么？”
“他说初步验尸报吿是：死因未明！”阿生说，“这等于吿诉我们：还未斟妥！有关人等若要掩饰一切事实真相的话，深信代价甚高！”
江强道：“但据我所知，夏维不是那种埋没良心的探长！”
“我不是指夏维，而是另外一些有资格草拟报吿的人。”阿生叹气说，“假如他们真的不幸给我料中，而做出这种伤德的事，相信报应的事势必发生在他们本人或下一代的身上！”
这时候，台上的比赛又进入了另一高潮！
二名重磅摔角手正在气喘如牛，阿生真担心他们没有气力再挨下去！
果然，其中一名摔倒了另一名之后，倒地不起的便被压住！
公证人数了三下，被压在下面的动弹不得，也就算是输了！
阿生看得毫无味道，他早已知道这种重最级赛事难得有一场称得上精彩的。
休息时间，人们又议论纷纷。
人们谈论的自然是接着下来的压轴好戏——“唐虎二世”孔龙对“烂头蟀”尊尼！许多人化费数十元入场，无非都是为了一睹“唐虎二世”的真面目，这不能不说是孔亮的宣传手法成功！
但是想深一层，你会觉得观众有时也未免太过残酷！
可不是吗？唐虎刚刚死了才不久，甚至还未下葬，观众就已经忘记了他，反而希望看到另一个可能比他更强的新偶像！
如果唐虎死而有知，相信，死也不瞑目！
台上静下来！
一名西装毕挺的司仪登台了。他非常隆重地宣布：“今晚我们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介绍一位全新的摔角英雄偶像给大家见面，他就是被誉为‘唐虎二世’的孔龙先生……”
一阵疯狂的掌声郁起，一个全身白色装扮的摔角手，在前呼后拥之下登台了！他就是孔龙！
孔龙身披白色绸缎制成的披风，白色短袴，白色软靴，双臂手腕之上扣上二双皮制的护手，也是白色的，看上去非常刺目！
但是，跟随恐龙出场的，并非孔亮，而是二名手执鸟枪的摩登保镖！
这二名全副武装的保镖，威风凛凛的，一直把孔龙护送至摔角台前来！这大概又是孔亮的“宣传手法”之一，一则以示隆重，二则也等于表示出孔龙这名摔角新偶像并非等闲之辈！
但是，在阿生和好一些观众的眼中，刚才那种情形有如押解犯人一样，何来“威风”之有？
司仪继续介绍另一位选手出场，他就是由远处来的“烂头蟀”尊尼！
这个欧洲摔角好手，他的打扮刚好与孔亮成强烈的对照——混一色的黑色打扮，除了那把金发之外，差不多全是黑色。
尊尼能够获得“烂头蟀”这绰号，绝非偶然的，他在欧洲摔角坛上，是出色的选手，也是以“烂打”而驰名一时！
他的气力非常充沛，所谓“烂打”，也就是表示他肯打肯缠，如果稍欠气力，是不易做到的。
阿生经常收看电视播影的摔角纪录片，对尊尼也相当熟悉，他知道尊尼不但气力好，身手也敏捷。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大正宗！
换句话说：尊尼在比赛过程中，如果敌不过对手，就会使用旁门左道的招数！
不过，阿生认为尊尼今晚也许不会用“茅招”，如果他要赢这场赛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有着阿生这种想法的人可也不少。因为孔龙是过去跟尊尼一比较起来，身裁明显地是孔龙吃亏，人家的名气和经验无论如何也比他大得多！
阿生无法想象得出，到底孔亮有何把握令孔龙制胜？除非尊尼“打假波”！
但是，阿生想也未想得完，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钟声响过了之后，尊尼立即扑向孔龙的身上，一记“侧头锁”，把孔龙制在腋窝底下！
阿生真担心孔龙挨不了第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但是，孔龙双手扣住尊尼的手腕，用力一扯，竟然运用得非常巧妙，立时反守为攻！尊尼的手臂被他弯曲向后面，痛楚万分！
观众响起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阿生虽然民族观念很重，但看见临场观众如此偏心，也替尊尼不值！
须知人家不远千里而来，除了赚钱之外，就是把自己的技艺献给观众。在宾主地位上，人家毕竟也是“客”，对人客岂可无礼？
内心希望孔龙获胜是一回事，站在观赏的立场上，应该向双方面喝彩，打气才对，不该一面倒，这会影响人家的情绪！
尊尼似乎业未受到任何影响，这可能因然他是个老江湖！
既然身经百战，对一切心理上的威胁以及情绪上的影响，自然也减至最低的！
阿生看得出，尊尼的确悉力以赴，绝无退让之意！这也是一名出色的摔角手应该有的表现！
尊尼三番四次把孔龙制服，但是，真的出乎意料之外，孔龙的气力大得令人震惊，尤其是双臂力大无穷，每每在极度危急之际凭一股气力把对方摔开数尺以外！
场内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没有人敢相信像孔龙这辈“无名小卒”会打得如此出色！
阿生固然看得目定口呆，就是他身旁的江强也暗自惊奇不已！
“孔亮果然有眼光！”江强不禁对阿生说，“孔龙果真是可造之才！”
阿生说：“希望他有气力打下去，摔角比赛往往决定最后一个回合，我就担心孔龙挨不了六个回合那么多。”
“现在看来他很不错。”
“是的，打法漂亮，又好气力，只怕不能持久！”阿生说。
第一回合完了，双方没有纪录。也就是说：暂时不分胜负！
势均力敌的摔角比赛，往往会斗到最后一个回合仍未分胜负的。但阿生认为无论如何这也不能算是一场势均力敌赛事！
孔亮也承认老早便秘密训练孔龙，如果阿胜——冯胜是他的教练，那么，孔亮不该辞掉了他，起码孔龙现在有此表现，就是他的功劳！
孔龙是个新潮青年，他那一头长发似乎太过累赘！因此，他须要用一个白色的钢箍箍住，令人看上去，彷彿唐三藏加在孙悟空头上的一样！
但是如果没有这钢箍箍住那一头长发，他可能打到披头散发的！
第二回合开始了！
在观众热烈掌声中，孔韵竟然接连进攻尊尼，差点令到对方防不胜防！
阿生觉得孔龙这种打法，未免太过危险了！
所谓危险，并非指他的动作，而是他这种狠劲会浪费掉太多的气力！阿生担心他支持不住，只怕这一个回合未完就会败阵！
虽然起码打完六个冋合才分胜负！但输了一个回合，无论如何也总是吃亏在先！
但是，事实上孔龙并未见“缺气”，不知是否由于年青力壮关系，反而越打越生猛！
相反，尊尼却因为久攻不下，开始有点焦躁，于是“茅招层出”！观众有人喝他倒采，他反而更加凶狠，频频向孔龙进袭！
阿生觉得这绝非演戏，他看摔角看得多了，无论真人表演或者纪录片，他都非常留心去欣赏和分析，所以他分得出那些是“戏”，那些是真实的！
尊尼三十余岁，看来比起孔龙要大上十年。但对一个摔角手来说，他这年纪不算老，而且还在不久之前，才在外国赢了一项锦标！证明他并未退化。
尊尼焦躁之情，显而易见！
他的急剧进攻，所用的招数既狠且辣，完全没有给孔龙喘息的机会！
凭阿生看摔角的经验，知道这是“急于求胜”的表现，他非常担心，孔龙这一个回合可能先输了一局！
孔饱被尊尼迫得喘不过气来！
尊尼接二连三地，被孔龙避过那些旁门左道的招数！引得观众喝采不已！
尊尼满额大汗，左冲右撞，终于把孔龙抓住了！
孔龙与他正面交手，气加方面仍是孔龙占优。但是，尊尼富于经验，单凭气力也未必有用的！尊尼的一式“波士顿蟹锁”，登时令到孔龙连声求饶——孔龙终于宣吿投降！
“波士顿蟹锁”就是双脚被人反抽，对方整个人坐在背腰之上！如果被制服的人不及时宣布投降，可能重伤腰部！
结果，孔龙输掉了一个回合。
打到第二回合为止，战果是一比零，尊尼领先！
阿生和江强都万二分留意二名选手的一动一静，以及他们所接触的人！因为他们明知这是一场绝不寻常的赛事！
现在孔龙既然败了一局，可能很快就有人偷偷出来干预！
二名登台替选手按摩的男子最受阿生的注意，但是他们并未说过半句话。除了二名按摩师外，并未有其他人接近他们。
镁光灯闪闪当中，只有记者们争取时间摄影，因为拳会规定，比套进行中不得用闪光灯。阿生也注意黑人物可能化装成记者，从中活动。
例如把一些暗器安装在摄影机内，足以令到尊尼受伤。
但是，细看尊尼，气定神闲的，丝毫未见有何不妥。
尊尼面露笑容，他在比餐中出现的紧张表情，此时已吿消失。
也许是由于先胜了一局，心理上的威胁解除了。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尊尼万一真的败在这新人手上，相信外国通讯社的记者一定会作为一件意外新闻报导，纷纷发电讯到各地去，到时对尊尼的名誉影响必大！
单凭上述这点理由，阿生相信尊尼不会故意败下阵来！
观众此时正议论纷纷，他们认为孔龙虽则打得不错，但是要取胜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尊尼表现得信心十足的，谁也不相信他会败！
阿生对江强说：“现在我只担心有人整蛊造怪，对尊尼不利！”
其实江强的想法也一样，不过，此刻他所留心的，并非台上二名摔角手，而是未见露面的孔亮——孔龙的经理人。
照一般习惯，一名摔角手万一败了一局，他的教练或经理人，势必到场边趁住休息时间，对他们发出新的指示。
但是，孔亮并未见出现！
他去了那里？
不是临阵退缩吧？
江强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一直觉得孔亮是他要侦査的对象之一。现在他开始最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会不会他知道被人监视，而悄悄溜掉了？
照理是不可能的，因为孔亮不但是孔龙的经理人，也是这次赛事的主办人。今次的卖座情形可以看出，这是一次赚大钱的生意，身为老板的孔亮，又怎么会突然失踪？
也许他杂在观众席上，看看观众们的反应亦未可料。就像许多导演一样，他们为了看看观众的反应，往往也混进观众里面去，听听他们对那部戏，或者那位新人有何意见！
江强企图从人头涌涌中找出孔亮之所在，但是，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加上比赛进行中，除了台上的灯光之外，四周一片昏暗！
江强对阿生说：“这件事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见了孔亮？”
阿生给江强提醒了。
他说：“是的，为什么不见孔亮？可能他已无面目见江东父老！”
江强道：“但是，还有四个回合，孔龙还有机会的，为什么他要逃避？”
“其实我看见孔龙出场时，他并未跟随出来，心里已经感到奇怪。”
“会不会是黑人物把他找去？”
“你的意思是：外围公司的人？”
“是的。外围赌博公司，我看这一回，他们要输了大钱！”
阿生越想越不对劲！无奈第三回合的比赛又宣吿开始了！
二名警员果然运起劲力，就想把阿生强行拖离现场。但是，阿生把双手一挥，二人差点倒了下去！
警长以为阿生反抗，急忙拔枪！
但是阿生没有反抗，只是掏出他的特警证件，递给那名吓呆了的警长！同时说道：“上面有我的姓名地址，你慢慢的抄吧，抄完记紧返给我！”
警长接过一看，又是呆了一阵！
警长陪着笑脸，埋怨道：“既是自己人，为什么不早点说明？”
阿生一边取回证件，一边冷冷地说：“如果警队中的成员个个像你一样，我才不配被你称作自己人呢！”
警长面上红了一阵！
警员们吆喝着，把那些围观热闹的人驱散！
阿生没有理会他们，透过走廊，转进更衣室去找孔亮。
孔亮正与孔龙在里面谈笑，态度显得很轻松。
孔亮发觉阿生，一边把他招呼进去，一边笑道：“想不到阁下也来捧场！”
“票价虽然贵了一些，但希望看一场好戏！”阿生说，“唐虎二世教练呢？”
“在这里！”孔亮拍拍心口！
阿生一怔：“怎么？你是他教练？”
孔亮发出一阵“咯咯”笑声：“你觉得出奇吗？其实孔龙本身是个摔角天才，多年前已开始秘密练习，唐虎生前亲自教过他，所以他可以说是唐虎的嫡传弟子！我对他有百份之一百的信心！”
“怪不得称他为唐虎二世，原来唐虎也教过他！”阿生说，“如他胜了，相信你和许多人一样，一定赢大钱！”
“这是什么意思？”孔亮呆了一呆！
“刚才我看见一批外围赌博人马正由这里出去，相信他们放出的盘口一定很高，许多人睇淡孔龙。”阿生道，“相信你一定认识他们吧？”
“不！不！”孔亮急忙否认道，“刚才他们只是摸错了门口，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阿生这时又发觉孔龙扣上一双皮制的“护手”，不断的跳跃——这是许多选手赛前的热身运动。他表现出青年人的活力充沛。
孔亮又滔滔不绝地说：“其实我何必赌外围？我对孔龙绝对有信心，他是我的财富，他是我的宝藏，我会在适当时候带他去世界各地比赛。当然，他必须首先胜了这三场赛事再说！”
阿生笑道：“如果你不认识他们，那么，他们一定是到这里来要你提出某种保证，例如要保证孔龙今晚必胜无疑！”
“这本来就是我的要求啊！”孔亮说，“不过，我事实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摸错了门口。根本我们话也不多讲半句，你不相信可以问问孔龙！”
孔龙一边跳跃，一边点头说道：“对了，我们没有跟他说过什么。”
“坦白说吧，我现在正在为你们担心！”阿生说。
“担心？担心什么？”孔龙问。
孔亮也惊奇地回过头来，瞪住阿生问：“为什么你要替我们担心？”
阿生道：“外围放出盘口，一赔十买孔龙输，万一孔龙今晚真的输了这场赛事的话，那么，我看外围公司非破产不可。到那时候，你们的后果将会怎样？我不敢想象了！”
孔亮笑道：“我们固然不会输，但我们也不会受到外间的影响！”
“那当然好极了，我预祝你们旗开得胜！”阿生跟孔亮和孔龙分别握手！
孔亮送阿生走出更衣室！阿生发觉门外有二名大汉正在虎视眈眈！
孔亮说道：“他们是我聘请回来的保镖！”
阿生打量了他们一遍，问道：“你知道唐虎的出殡日期吗？”
孔亮束着眉头叹气道：“唐太太未免太顽固，其实人也死了，还坚持什么‘全尸’干什么？这两天我太忙，因为赛事是二个月前准备好的，不能把各选手的行程更改，否则我非赔大本不可！但是，明天我打算跟唐太太再商量商量，劝她让唐虎入土为安！”
阿生恍然大悟：“原来你两个月前已经订好了一切大计！”
“是的，唯一更改的，就是孔龙所担任的角色。”孔亮道，“他的角色本来是唐虎，但唐虎突然暴毙，只好由他来代替！”
阿生不禁又问：“你本来不打算让孔龙上阵么？”
“是的，若照原来我的计划，孔龙应由轻量级打起，先胜几场本地赛事，再出席国际赛。但现在计划更改，时间稍为提前了。”
“唐虎知道你的计划吗？”
“当然知道，孔龙有许多招式是他亲自授给的！”
阿生忍不住笑道：“你似乎把我当作记者，对我所说的亦志在宣传，其实照我所知，唐虎不但未有替你训练新血！而且，也为了知道你的计划而与你吵过嘴，甚至嚷要另找经理人。”
孔亮面上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
阿生不为已甚，笑了笑，走了！
外面摔角台上的竞争正进入高潮！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二名摔角手的身上！
但是，当阿生走出更衣室附近一带“禁区”的时候，却看见一名武装警员正在与一黑衣大汉躲在一角，窃窃私议！
阿生依稀认得那黑衣大汉就是刚才横冲直撞的人，他曾经怀疑这班人是外围赌博公司人马，想不到竟会与警员在一起！
阿生想走过去听他们说些什么，但那警员非常机警，迅速走开！
阿生回到座位去，江强早已坐在邻座上！
江强问阿生：“你到那里去？”
阿生开玩笑地说：“想下注外围，可惜没有门路！”
“今天晚上的外围盘口是：一赔十，买孔龙输。也就是说，如果你下注一元，孔龙如果真的输掉这场比赛的话，你可以获得十元赔款，假如你下注一百元，便可以赢足一千元。”
“我有一个感觉，孔龙可能会赢了这场比赛。”
“是因为外围公司放出的盘口吗？”
“是的！”阿生说，“如果我估计不错，孔亮可能与外围公司有连络。那就是说：孔龙假如没有必胜之把握，外围赌博公司又怎么开出这种盘口？因此，我认为孔龙不可能输掉这场赛事。”
“但是，我实在想不通，孔龙又怎能有把握击败尊尼，这简直有点开玩笑！”
阿生也说道：“是的，一个全无经验的新人，面对强敌，实在难难言把握，我相信其中必有阴谋！”
“什么阴谋？”江强道：“嗯！我明白了，大概是用银弹买通对手，叫‘烂头蟀’尊尼故意败下阵来！”
“不！也许你不明白，一名像尊尼一样的职业选手是不轻易被人收买的，因为他以后还要到世界各地去比赛，如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下阵，难逃识者之眼，那就得不偿失！”阿生说，“据我所知，尊尼是个世界著名摔角手，而且距离退休之期还远。他的入息不错，绝对不是那些肥肥胖胖的摔角手可以比拟。而且，万一世界性的摔角联会假如发觉他‘打假波’，便会取消他的会员资格，那时他就要被迫放弃入息优厚的摔角生涯，只好像那些专门在电视台表演的胖子摔角手一样，任人摆布去演戏。有了这些利害关系，试问尊尼又怎么会接受贿赂？”
“然则，你所说阴谋，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生傻笑了一下！摊摊手道：“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但是，这个地方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有发生的可能。”
江强又忖测着说：“我明白了，你在怀疑黑社会施用压力，务求令到尊尼自甘败阵为止，是不？”
“我不敢肯定是否有此可能，总之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是的，你可能没有料错。”江强说，“刚才我曾发觉许多人向外围公司下注，大部份认为尊尼会赢，很少人认为孔龙会胜这场赛事的。”
“孔亮的态度的确值得怀疑。”阿生说，“唐虎之死，最伤心的应该是他，因为他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但是，我看他并不伤心，这是否有些反常？”
江强道：“训练孔龙既是老早拟好的计划，唐虎又准备另找一位经理人，那就等于说：他们正闹分裂，孔亮试问又有什么值得伤心？”
“现在问题是唐虎的真正死因。老实说，以我所了解政府人员的工作态度，实在非常担心！”
江强道：“你担心验尸报吿很迟才发表，是不？”
阿生竟：“不！我所担心的是：有人在幕后化钱收买有关人等！”
“不会吧！本市政府的贪污情形虽然驰名世界，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岂可作假？”
“人命关天？”阿生笑了笑，摇摇头！“火烛也是关系到生命财产的，动辄可能死一百几十人绝不出奇！例如一家工厂，如果工人正在开工而发生大火，是不是随时可能烧死许多人？但是，身为消防人员，竟然可以大队开抵现场之后，不架云梯，不开水喉，先找负责人或者老板，你道为什么？”
“为了钱！”江强毫不考虑地说，“这种丑闻我已不止一次地听过了。”
“对了，为了找负责人讨价还价，如果价钱不合，他们可能把水喉射向邻居，而不是射向火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请问那一个城普遍发生？嘿！我们这里就有，而且不止一次地被揭发！”
“当局接获投诉之后，照例展开调査的！”
“但也照例永无结果！”阿生说，“所以，你说什么人命关天都是假的，在政府机关中做事的人，心目中，只有一个钱字。”
“如果他们真的肯为了一个钱字而掩饰事实真相的话，将来在死因法庭上又如何交代？”
“假如连死因法庭上的一切有关人等，例如陪审员亦包括在内，均被收买，这幕好戏自然记会演得头头是道了。”
江强苦笑道：“你可能对政府人员有岐见，照理法官和陪审员是无法收买！”
“我想问你：在唐虎未死之前，我预测他随时可能会死，你一定以为我神经有毛病，甚至大声疾呼：像唐虎如此强壮的人也会这么早死，有没有搞错？但是，事实终于真的发生了。也就是等于说：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不可能的，最被认为不可能的事，也有可能发生！”
“在法庭上，将来还有各方面的代表律师，他们会质问证人的，法官只不过主持硏究而已！”
阿生仍然说道：“亏你做过政府瞥务人员，怎么会连‘搞掂’这种事情也不清楚？开庭只不过为了向市民交代，其实开庭硏究的结果，现在已经全部知道了。不知道的只有我，你和一般市民，甚至有权调査此事的人，正与有关人等在幕后讨价还价。老实说一句，看见孔亮如此镇静，再回忆一下夏维的说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妙。”
“夏探长说了一些什么？”
“他说初步验尸报吿是：死因未明！”阿生说，“这等于吿诉我们：还未斟妥！有关人等若要掩饰一切事实真相的话，深信代价甚高！”
江强道：“但据我所知，夏维不是那种埋没良心的探长！”
“我不是指夏维，而是另外一些有资格草拟报吿的人。”阿生叹气说，“假如他们真的不幸给我料中，而做出这种伤德的事，相信报应的事势必发生在他们本人或下一代的身上！”
这时候，台上的比赛又进入了另一高潮！
二名重磅摔角手正在气喘如牛，阿生真担心他们没有气力再挨下去！
果然，其中一名摔倒了另一名之后，倒地不起的便被压住！
公证人数了三下，被压在下面的动弹不得，也就算是输了！
阿生看得毫无味道，他早已知道这种重最级赛事难得有一场称得上精彩的。
休息时间，人们又议论纷纷。
人们谈论的自然是接着下来的压轴好戏——“唐虎二世”孔龙对“烂头蟀”尊尼！许多人化费数十元入场，无非都是为了一睹“唐虎二世”的真面目，这不能不说是孔亮的宣传手法成功！
但是想深一层，你会觉得观众有时也未免太过残酷！
可不是吗？唐虎刚刚死了才不久，甚至还未下葬，观众就已经忘记了他，反而希望看到另一个可能比他更强的新偶像！
如果唐虎死而有知，相信，死也不瞑目！
台上静下来！
一名西装毕挺的司仪登台了。他非常隆重地宣布：“今晚我们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介绍一位全新的摔角英雄偶像给大家见面，他就是被誉为‘唐虎二世’的孔龙先生……”
一阵疯狂的掌声郁起，一个全身白色装扮的摔角手，在前呼后拥之下登台了！他就是孔龙！
孔龙身披白色绸缎制成的披风，白色短袴，白色软靴，双臂手腕之上扣上二双皮制的护手，也是白色的，看上去非常刺目！
但是，跟随恐龙出场的，并非孔亮，而是二名手执鸟枪的摩登保镖！
这二名全副武装的保镖，威风凛凛的，一直把孔龙护送至摔角台前来！这大概又是孔亮的“宣传手法”之一，一则以示隆重，二则也等于表示出孔龙这名摔角新偶像并非等闲之辈！
但是，在阿生和好一些观众的眼中，刚才那种情形有如押解犯人一样，何来“威风”之有？
司仪继续介绍另一位选手出场，他就是由远处来的“烂头蟀”尊尼！
这个欧洲摔角好手，他的打扮刚好与孔亮成强烈的对照——混一色的黑色打扮，除了那把金发之外，差不多全是黑色。
尊尼能够获得“烂头蟀”这绰号，绝非偶然的，他在欧洲摔角坛上，是出色的选手，也是以“烂打”而驰名一时！
他的气力非常充沛，所谓“烂打”，也就是表示他肯打肯缠，如果稍欠气力，是不易做到的。
阿生经常收看电视播影的摔角纪录片，对尊尼也相当熟悉，他知道尊尼不但气力好，身手也敏捷。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大正宗！
换句话说：尊尼在比赛过程中，如果敌不过对手，就会使用旁门左道的招数！
不过，阿生认为尊尼今晚也许不会用“茅招”，如果他要赢这场赛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有着阿生这种想法的人可也不少。因为孔龙是过去跟尊尼一比较起来，身裁明显地是孔龙吃亏，人家的名气和经验无论如何也比他大得多！
阿生无法想象得出，到底孔亮有何把握令孔龙制胜？除非尊尼“打假波”！
但是，阿生想也未想得完，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钟声响过了之后，尊尼立即扑向孔龙的身上，一记“侧头锁”，把孔龙制在腋窝底下！
阿生真担心孔龙挨不了第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但是，孔龙双手扣住尊尼的手腕，用力一扯，竟然运用得非常巧妙，立时反守为攻！尊尼的手臂被他弯曲向后面，痛楚万分！
观众响起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阿生虽然民族观念很重，但看见临场观众如此偏心，也替尊尼不值！
须知人家不远千里而来，除了赚钱之外，就是把自己的技艺献给观众。在宾主地位上，人家毕竟也是“客”，对人客岂可无礼？
内心希望孔龙获胜是一回事，站在观赏的立场上，应该向双方面喝彩，打气才对，不该一面倒，这会影响人家的情绪！
尊尼似乎业未受到任何影响，这可能因然他是个老江湖！
既然身经百战，对一切心理上的威胁以及情绪上的影响，自然也减至最低的！
阿生看得出，尊尼的确悉力以赴，绝无退让之意！这也是一名出色的摔角手应该有的表现！
尊尼三番四次把孔龙制服，但是，真的出乎意料之外，孔龙的气力大得令人震惊，尤其是双臂力大无穷，每每在极度危急之际凭一股气力把对方摔开数尺以外！
场内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没有人敢相信像孔龙这辈“无名小卒”会打得如此出色！
阿生固然看得目定口呆，就是他身旁的江强也暗自惊奇不已！
“孔亮果然有眼光！”江强不禁对阿生说，“孔龙果真是可造之才！”
阿生说：“希望他有气力打下去，摔角比赛往往决定最后一个回合，我就担心孔龙挨不了六个回合那么多。”
“现在看来他很不错。”
“是的，打法漂亮，又好气力，只怕不能持久！”阿生说。
第一回合完了，双方没有纪录。也就是说：暂时不分胜负！
势均力敌的摔角比赛，往往会斗到最后一个回合仍未分胜负的。但阿生认为无论如何这也不能算是一场势均力敌赛事！
孔亮也承认老早便秘密训练孔龙，如果阿胜——冯胜是他的教练，那么，孔亮不该辞掉了他，起码孔龙现在有此表现，就是他的功劳！
孔龙是个新潮青年，他那一头长发似乎太过累赘！因此，他须要用一个白色的钢箍箍住，令人看上去，彷彿唐三藏加在孙悟空头上的一样！
但是如果没有这钢箍箍住那一头长发，他可能打到披头散发的！
第二回合开始了！
在观众热烈掌声中，孔韵竟然接连进攻尊尼，差点令到对方防不胜防！
阿生觉得孔龙这种打法，未免太过危险了！
所谓危险，并非指他的动作，而是他这种狠劲会浪费掉太多的气力！阿生担心他支持不住，只怕这一个回合未完就会败阵！
虽然起码打完六个冋合才分胜负！但输了一个回合，无论如何也总是吃亏在先！
但是，事实上孔龙并未见“缺气”，不知是否由于年青力壮关系，反而越打越生猛！
相反，尊尼却因为久攻不下，开始有点焦躁，于是“茅招层出”！观众有人喝他倒采，他反而更加凶狠，频频向孔龙进袭！
阿生觉得这绝非演戏，他看摔角看得多了，无论真人表演或者纪录片，他都非常留心去欣赏和分析，所以他分得出那些是“戏”，那些是真实的！
尊尼三十余岁，看来比起孔龙要大上十年。但对一个摔角手来说，他这年纪不算老，而且还在不久之前，才在外国赢了一项锦标！证明他并未退化。
尊尼焦躁之情，显而易见！
他的急剧进攻，所用的招数既狠且辣，完全没有给孔龙喘息的机会！
凭阿生看摔角的经验，知道这是“急于求胜”的表现，他非常担心，孔龙这一个回合可能先输了一局！
孔饱被尊尼迫得喘不过气来！
尊尼接二连三地，被孔龙避过那些旁门左道的招数！引得观众喝采不已！
尊尼满额大汗，左冲右撞，终于把孔龙抓住了！
孔龙与他正面交手，气加方面仍是孔龙占优。但是，尊尼富于经验，单凭气力也未必有用的！尊尼的一式“波士顿蟹锁”，登时令到孔龙连声求饶——孔龙终于宣吿投降！
“波士顿蟹锁”就是双脚被人反抽，对方整个人坐在背腰之上！如果被制服的人不及时宣布投降，可能重伤腰部！
结果，孔龙输掉了一个回合。
打到第二回合为止，战果是一比零，尊尼领先！
阿生和江强都万二分留意二名选手的一动一静，以及他们所接触的人！因为他们明知这是一场绝不寻常的赛事！
现在孔龙既然败了一局，可能很快就有人偷偷出来干预！
二名登台替选手按摩的男子最受阿生的注意，但是他们并未说过半句话。除了二名按摩师外，并未有其他人接近他们。
镁光灯闪闪当中，只有记者们争取时间摄影，因为拳会规定，比套进行中不得用闪光灯。阿生也注意黑人物可能化装成记者，从中活动。
例如把一些暗器安装在摄影机内，足以令到尊尼受伤。
但是，细看尊尼，气定神闲的，丝毫未见有何不妥。
尊尼面露笑容，他在比餐中出现的紧张表情，此时已吿消失。
也许是由于先胜了一局，心理上的威胁解除了。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尊尼万一真的败在这新人手上，相信外国通讯社的记者一定会作为一件意外新闻报导，纷纷发电讯到各地去，到时对尊尼的名誉影响必大！
单凭上述这点理由，阿生相信尊尼不会故意败下阵来！
观众此时正议论纷纷，他们认为孔龙虽则打得不错，但是要取胜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尊尼表现得信心十足的，谁也不相信他会败！
阿生对江强说：“现在我只担心有人整蛊造怪，对尊尼不利！”
其实江强的想法也一样，不过，此刻他所留心的，并非台上二名摔角手，而是未见露面的孔亮——孔龙的经理人。
照一般习惯，一名摔角手万一败了一局，他的教练或经理人，势必到场边趁住休息时间，对他们发出新的指示。
但是，孔亮并未见出现！
他去了那里？
不是临阵退缩吧？
江强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一直觉得孔亮是他要侦査的对象之一。现在他开始最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会不会他知道被人监视，而悄悄溜掉了？
照理是不可能的，因为孔亮不但是孔龙的经理人，也是这次赛事的主办人。今次的卖座情形可以看出，这是一次赚大钱的生意，身为老板的孔亮，又怎么会突然失踪？
也许他杂在观众席上，看看观众们的反应亦未可料。就像许多导演一样，他们为了看看观众的反应，往往也混进观众里面去，听听他们对那部戏，或者那位新人有何意见！
江强企图从人头涌涌中找出孔亮之所在，但是，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加上比赛进行中，除了台上的灯光之外，四周一片昏暗！
江强对阿生说：“这件事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见了孔亮？”
阿生给江强提醒了。
他说：“是的，为什么不见孔亮？可能他已无面目见江东父老！”
江强道：“但是，还有四个回合，孔龙还有机会的，为什么他要逃避？”
“其实我看见孔龙出场时，他并未跟随出来，心里已经感到奇怪。”
“会不会是黑人物把他找去？”
“你的意思是：外围公司的人？”
“是的。外围赌博公司，我看这一回，他们要输了大钱！”
阿生越想越不对劲！无奈第三回合的比赛又宣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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