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义愤填膺 被诬杀友罪
2024-09-26  作者:马行空  来源:马行空作品集  点击:

  本来,在这样严密的布置之下,那道侧门只不过六七尺宽,上面还有墙框,贺臻是没有机会走脱的。
  但世事就是那样奇妙,越是没有可能发生的,却是发生了,而很自然的,在大出意料之外的情形下,自不免手忙脚乱,来不及应变。
  贺臻跨入侧门内,猝然发难,情形亦是如此。
  正所谓百密亦有一疏,本来是铁桶也似的阵仗,却在分成前后两截里外将那道侧门围堵起来时,便有了空隙——侧门的两边内侧没有捕快或是弓弩手站着,这就不会直接威胁到贺臻的左右两侧安全,而站在侧门内外两侧的捕快弓弩手,则由于角度的关系,不可能完全对贺臻构成威胁,只能够有一部份。
  贺臻就是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猝然发难。
  他一步才踏入门洞内,手上那件外衣便“忽噜”一声,有如一块布幔般,展布开来,飞罩向门内的那些弓弩手及捕快,而他的身形不是向前直扑过去,却猝然一仰身,向后侧窜出去,直窜扑向门外那些弓弩手及捕快!贺臻这一着是蓄势而发的,故此动作快逾电闪,快得令那些捕快及弓弩手板本来不及应变。
  因为这实在是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门内的捕快及弓弩手在惊变之下,正要有所动作,但视线却被那件展布开来,有如一块布幔般疾罩过来的外衣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令到他们一时间不敢胡乱发射弩箭,以免误伤了自己人,何况,在那种情形之下,根本就看不到目标——贺臻,叫他们如何发射箭矢!
  就算站在门内两侧的两三名捕快或弓弩手瞥到贺臻的身形,但他们在惊慌之下,加上角度的关系,就算来得及发射弩箭,亦根本射不到贺臻。
  因为贺臻的身形已倒射出门洞外,射扑向门外的捕快弓弩手!
  站在门外的捕快弓弩手在惊觉之下正要采取行动的刹那,贺臻倒射的身形已射到他们的身前,在这种情形下,根本不可能发射弩箭,亦来不及了,刀光飞闪中,起码有五六柄刀交错着斩劈落他的身上!
  但见贺臻在那刹那双手左右一抄一扯,惊叫声中,有两名捕快的脚被他抓住,一扯之下,那里站得稳,左右向前一扑,恰好替贺臻挡遮住斩劈落他身上的五六柄刀!
  而他则乘这刹那的空隙,身形穿射出去,一头撞倒了一名弓箭手,身形一翻的刹那,一手抓住那名弓箭手的衣衫,硬是将那家伙挡在自己的身前!
  惨呼连声中,那两名被贺臻左右扯倒下来的捕快,各自被同伴斩劈了一两刀,痛得那两个家伙惨叫出声!
  而那几名挥刀斩劈向贺臻的捕快,在发觉到斩的不是贺臻,而是自己的同伴时,大惊失声之下,欲收刀已不可能了,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斩落同伴的身上,一时间惊呆住了!
  这些只不过是发生于一眨眼间的事。
  “崩崩”弓弦声响中,有几名机警的弓弩手很快便回过神来,发射弩箭!
  而一声大喝亦从侧门内传出来:“弟兄们,截住他,不要让他走了,否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喝声中,他已从侧门内飞抢过来,从门墙上掠射出来!
  这瞬间,门内那些忙于“应付”那件飞罩过来的外衣的捕快弩箭手,亦已将那件外衣扯落劈裂,呼喊着从门洞内蜂涌扑出来。
  这边贺臻用那名弓箭手抵挡箭牌,将那些射来的弩箭尽皆挡住了,只可怜那名弓箭手全身上下,几乎布满了箭弩,死状奇惨!
  贺臻在这种生死关头,不得不如此做,这是不能怪他的。
  贺臻并没有弃下那名弓箭手的尸体,而是指着那尸体,挡在背后,飞一般向前奔掠!
  他若不走,便会被蜂拥急奔上来的捕快及弓弩手重新包围起来,那时,他想再走,只怕就走不了,所以,他一刻也没有停留一下,向前飞奔。
  只见身后箭如飞蝗,追着他的身形,但是皆射不中他,全被那一面挡箭牌挡住了。
  这时候的情形真是热闹到极点,连县太爷亦惊动了,派人出来查看。
  周大雄眼见煮熟了的鸭子让他飞走了,惊怒慌急得他差一点没有昏倒在地,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怎样交待?虽然有楼振权可以保他,只怕这一次他不会放过他了!
  “弟兄们,千万别让他逃了啊,快放箭啊,射杀那该死的凶徒!”周大雄边呼喝着,边展尽身法,追掠前去。
  在那些捕快弓箭手中,要算周大雄的身手最高了。但与贺臻比起来,何止差了一截,是以,不论他怎样呼叫狂追,虽然将手下抛离,他始终追不上贺臻。
  陡地,前面奔掠如飞的贺臻摔跌向地上。
  原来在一阵箭雨的追射中,居然有一支弩箭刁钻地射在他的腿肚内侧上,几乎穿透了。
  椎心般的剧痛令到他脚步一跄,摔倒在地上。
  若不是背上措了那块“挡箭牌”,他也不至于摔跌落地的,那块“挡箭牌”可不轻的啊!
  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周大雄一见,大喜之下,猛地提气接连几个提纵,奋力向前掠去,口中大叫:“弟兄们,加把劲,格杀那凶徒啊!”
  那些捕快弓箭手见射倒了贺臻,精神大振,亦呐喊着发足奔掠前去。
  只是这一来,那些弓弩手便有了顾忌。因为周大雄远远地追在前面,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几乎与正挣扎着站起来的贺臻成为一条直线,汇成一点,这就令到那些弓弩手不敢乱放箭了,恐防伤及周大雄,只好闪到两边,从侧斜的方向向贺臻放箭,但这一来,对贺臻的威胁自然大减!
  贺臻忍着痛跳起身来,吸了口气,扭头一望,正好看到周大雄呼喝着,如飞扑来,当下猛地扭转身,双臂一甩,抓着那块“挡箭牌”飞掷向周大雄,而他则陡地一伏身,“嗤嗤”激响声中,一阵箭雨从他的背上交叉掠射过!
  那刹那,他的身形陡地斜拔起来,凌空一个翻滚,接身形一展,长身掠射上左面的一列屋面上,顺着伸延下去的瓦面,飞掠下去!
  周大雄奋力追掠之下,眼看便要扑到才自地上跳起来的贺臻背后,口里大喝一声:“该死的凶徒,看你今番还逃得了,吃我一刀!”
  手中铡刀力劈向前,冷不防贺臻扭身将背上那具尸体甩撞过来,惊急之下,根本已来不及闪避,若是收刀,必然被撞个正着,那可不好受,故此只好咬着牙,刀势不变,斩劈过去!
  可怜那名弓箭手,也不知道他在前生做了什么孽,先是被贺臻用来作挡箭牌,被阵阵箭雨攒射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箭矢,如今还要挨受铡刀分尸之灾,真是悽惨!
  “刷”地一声,周大雄那一刀硬是将那具尸体斩劈成两片,而他的身形亦逼得窒停下来。
  因为他若不停下来,那暴溅四射的血雨、肠脏,必然会溅得他一头一身,脏死了!
  待到那两片尸体倒地,他欲再追时,贺臻的身形已远在二三十丈的瓦面之上,有如一溜烟般向前掠去,凭他的轻功身法,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
  他不由顿足恨恨不已,望着越去越远的贺臻,有如一头斗败的公鸡。
  待到他那些手下喘着气追到来,贺臻的身形已如一颗黑点般细小,一个个瞪大眼望着,发起呆来。

×      ×      ×

  翌日,全城之内,皆已张示了缉捕告示。
  而被缉捕的犯人,不用说,正是贺臻了。
  贺臻于一夜之间,便由一位江湖人变成了被缉捕的杀人凶犯,这真是世事幻变以此为甚!
  这时候,贺臻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心事。
  这是一鲁桐柏的家。
  他昨天逃出生天后,便忍着痛,绕了一个大圈子,直到天黑之后,才偷偷潜进鲁桐柏的家中。
  鲁桐柏父女与胡风兄妹乍然见到他那种狼狈的样子,吃了一惊,急忙扶他坐下来,七手八脚地先替他上药疗伤,然后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便一口气将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对四人说了一遍。
  四人听得脸色连变,心惊不已,胡风紧捏着拳头,切齿道:“好阴毒的楼振权,居然想出这样恶毒的诬蔑毒谋,借刀杀人,欲置贺大哥于死地,他娘的,我去找他拼了!”
  说着,就要往外冲去。
  幸好鲁桐柏手急眼快,伸手一把扯住了他,小娟亦加把手拉住了他,他才走不了。
  “风子,你这样冲动于事何补?不但杀不了姓楼的,徒自去送死,这不正遂了姓楼的杀你的心愿么?别这样傻了,快扶你贺大哥进去躺一下,歇一会吧!”鲁桐柏生气地数说胡风。
  贺臻腿上中箭,奔驰了这样久,流了不少的血,这时虽然敷药裹好了伤口,仍然很虚弱疲累,但仍然开口道:“风子,千万别乱来,待我的腿伤稍好,我自然会与你一同去找姓楼的算帐!”
  胡风这才闷声不响地点点头,扶着贺臻走入里面。
  鲁桐柏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      ×      ×

  今早,鲁桐柏一早就赶入城中,打探消息。
  胡风不敢露面,虽然他极想出去看一下。也只好忍着,与小娟及虎娃待在家中,照顾贺臻。
  这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鲁桐柏仍未回来,而房内的贺臻亦没有动静,他在无聊之下,忍不住走入房中,看一下贺臻是否已醒来。
  他进入房中,看到贺臻双眼闭着,仍然躺着,便欲退出房外,那知他的脚步才动,贺臻忽然睁开眼来,平静地道:“风子,没有什么事吧?”
  胡风骤见贺臻醒来,喜道:“贺大哥,小弟还以为你未醒,不过走入来看一下,没有什么事。”
  贺臻欠身坐起来,笑笑道:“风子,我早就醒了,不过在想着一些事情。”
  胡风定定地望着贺臻,道:“贺大哥,凭咱们俩的力量,就可以将姓楼的铲除了么?”
  “风子,若是公开地与姓楼的斗,那肯定讨不了好,甚至会死在他的手上,但咱们这时候是他在明,我在暗,只要不与他硬拼,动一下脑筋,相信可以替方四弟报仇的!”
  胡风听得眼中闪出光来,急不及待地道:“贺大哥,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快说给小弟听一下。”
  “风子……”贺臻说话间,外面忽然响起鲁桐柏有点紧张的语声:“小娟,风子呢?”
  他忙顿住语声,朝胡风道:“风子,快出去看一下,鲁大叔回来了,不知听到一些什么消息。”
  胡风点点头,敞着喉咙边朝外走,边叫道:“鲁大叔,什么事啊?我在贺大哥的房里啊!”
  一脚才跨出房门外,便看到鲁桐柏一头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胡风,急忙快走两步,来到胡风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风子,不好了,城内城外,皆贴满了告示,告示上清楚明白地写着,缉捕杀人凶犯贺臻……”
  胡风一听,心头惊跳不已,脱口疾声道:“鲁大叔,你是说,官府贴出了缉捕贺大哥的海捕公文?”
  “不错!”鲁桐柏点头。“四处城门已增派了兵勇捕快守卫,留意进出的人,城内亦有兵勇捕快到处巡查,吓得人心惶惶的,很多店铺关了门,不敢做生意,街上行走的人也少了,姓楼的真不是人,弄到民不聊生的。”
  鲁桐柏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鲁大叔,看来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免得连累了你们。”贺臻拐着脚,从里面走出来。
  胡风一见,急忙走上去欲扶贺臻坐下来。
  贺臻却摆摆手道:“这一点伤,算不了什么,我还站得住。”
  鲁桐柏却双眼一睁,有点生气地望着贺臻。“贺老弟,你这样说,是将老汉不当自己人了?”
  贺臻慌忙陪着笑道:“鲁大叔,你误会了,我正是将你当作自己人,才不想连累你,你也知道的,窝藏杀人凶犯,按律问斩,我怎能忍心为了我而连累了你父女两人?”
  鲁桐柏却固执地道:“贺老弟,老汉若是怕,当初也不会收留风子兄妹,得罪了姓楼的,不也等于窝藏了杀人凶犯么?贺老弟,别再说了,再说,老汉可要生气了!”
  贺臻只好苦笑笑,朝鲁桐柏抱拳庄容道:“鲁大叔,小侄若不杀楼振权,为地方除害,誓不生离这里!”
  鲁桐柏激动地道:“贺老弟,那是要全靠你了,姓楼的若不锤除,只怕咱们这些苦哈哈,无法活下去了!”
  胡风握拳道:“鲁大叔,你放心,小侄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将那禽兽宰掉!”
  贺臻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摆摆手道:“杀姓楼的,只要咱们有耐性,总会有机会的,所谓除恶务尽,咱们必须将那个狗官也钟除,地方上才能安泰,若是只除去姓楼的,那狗官一样可以找另一个人,狼狈为奸,鱼肉乡里,说穿了,姓楼的若是没有那狗官暗中替他撑腰,他如何敢这样胡作非为?”
  “贺老弟说得对,那狗官才是祸根!”鲁桐柏望着贺臻。“但怎样才能除去他啊?那狗官乃朝廷命官,不像姓楼的,再有钱也只是平民百姓,杀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千万不能乱来啊!”
  贺臻轻松地看着鲁桐柏,笑笑道:“鲁大叔,我不会乱来的,我也知道杀官等于造反,非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那样作的,这一点请你放心。”
  一旁听着的小娟忽然开口道:“贺大哥,你可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贺臻赞赏地看了小娟一眼,笑说道:“说出来,只怕你们也会想到了……”
  胡风性急地道:“贺大哥,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听听啊!”
  贺臻扫了众人一眼,话声稍为压低一些,说道:“刚才,我在床上想了很久,被我想到了这个办法——咱们只要捉到姓楼的,搜集了他的罪证,然后将他押解到镇边大将军卢廷远大人那里,那就一定可以将苟得功那狗官扳倒,这一带的人谁不知卢大将军生性耿直,严正不阿,在亲耳听到姓楼的招供后,不将那狗官撤职查办杀头才怪!”
  “贺大哥,这确是个好主意,真亏你想得出来。”
  鲁桐柏却沉吟着道:“贺老弟,这个办法好是好,但卢大将军的驻地土城子离这里足有五十里,而且路途难走,只怕不易送到去,不要说姓楼的那些手下,单是那狗官,便会不惜一切,在路上阻截咱们的!”
  贺臻点点头道:“鲁大叔顾虑得是,这些我早已想到了,但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照我想来,咱们只要行动迅速,相信总可以行得通的。”
  “嗯,贺老弟,被你这一说,老汉忽然想起来了,从鸡公山那面,是有一条很少人知的崎道,通到土城子的,老汉是在十多年前,追一头受了伤的大鹿,无意中一路追下去,居然追到土城子外面,终于将那赋大鹿射杀,也才知道有那条路,后来,老汉指着那头鹿,亦是在那条路回来的。”
  虎娃插口道:“爹,那一次可担心死女儿了,直到半夜才回来,害得女儿还以为你出了事,又惊又怕的,睁着眼,巴巴地等你回来。”
  鲁桐柏慈爱地笑着,伸手抚着虎娃的秀发,道:“虎娃,你不是说胆子比爹还大的么?怎么会又惊又怕的,闺女就是闺女!”
  虎娃不依地嚷道:“爹,所以你就替女儿改了个男孩子的名字,是么?”
  鲁桐柏呵呵笑着说道:“你自小到大,满山满岭的跟着爹乱跑,不像个男孩子么?”
  这一说,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虎娃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贺老弟,你准备几时下手进行?”鲁桐柏首先止住了笑声,关切地问。
  贺臻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可以收攻其不备之效。”
  一顿又解释道:“我受伤的事,那位周大捕头必会告知姓楼的,而城内城外正进行严密的巡查,他们以为我在受了伤的情形下,行动不便,不敢在这时候对他采取行动,那咱们正好出其不意,必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不过,咱们必须要在行动之前,摸清楚他窝在那里,以免扑空时,打草惊蛇,再要找他,那就难了!”贺臻继续说下去,“据我估计,他为了防我报复,必然会躲起来,这就要探查清楚他的藏身地点了。”
  “贺老弟,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准备几时采取行动?”鲁桐柏佩服地道。
  “鲁大叔,我与胡风兄妹皆不宜露脸,打探消息这个责任,只好偏劳大叔与虎娃妹子了,若是今晚打听到姓楼的藏身地方,我今晚就行动!”
  一顿接道:“兵贵神速啊!”
  “贺老弟,你的腿……”鲁桐柏迟疑地望着贺臻的伤腿。
  “贺大叔,你放心,我挺得住的,虽然还未好,仍然疼痛,但不会影响我的行动的!”贺臻说时,故意踢动一下那条伤腿。
  “贺大哥,小弟无论如何也要与你一齐行动!”胡风急巴巴地说。
  “少不了你的。”贺臻一口应承。
  “那么,事不宜迟,虎娃,爹与你吃过午饭后,立刻出去探查一下。”鲁桐柏爽快地说:“虎娃,时候也不早了,去烧饭吧!”
  虎娃应了一声,便往厨房那边走去。
  小娟叫了一声,拉着虎娃的手,与她一同到灶间烧饭去了。

×      ×      ×

  傍晚时份,正当贺臻胡风平及小娟三人巴巴地等得心焦的时候,鲁桐柏与虎娃回来了。
  一眼瞧到鲁桐柏父女两人眼中闪射出来的兴奋光芒,贺臻不用问,也知道鲁桐柏父女大有收获。
  胡风却性急地问道:“大叔,虎娃,可有探听到”
  鲁桐柏吐了口气,笑呵呵地朝胡风道:“风子,你急甚么,大叔出去跑了半天,歇口气才说,行吧!”
  胡风傻笑一声,拍拍脑袋,急急搬来一张凳子,迭声道:“大叔,快坐下歇一下。”
  虎娃看得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爹,你就是会作弄风子哥。”
  说时闪了风子一眼。
  胡风有点尴尬地,亦瞥了虎娃一眼,两人同时垂下头来。
  这情形看在鲁桐柏的眼中,不禁老怀大慰,乐得呵呵大笑起来,有意无意地扫了两人一眼,将须道:“嗨,我说虎娃丫头啊,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虎娃抬头讶异地问道:“爹,是什么话?”
  鲁桐柏捉狭地挤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道:“女大不中留啊!”
  说完,忍俊不禁,敞声大笑起来。
  虎娃脸上一热,害羞地垂下头来,不依地跺着脚,伸手搥打着父亲的手臂,笑嚷道:“爹,你乱说,你笑女儿,女儿不和你说了。”
  贺臻与小娟看着,亦乐得笑个不停。
  胡风却羞窘得将头垂得更低。
  好一会,鲁桐柏才止住笑声,正容对贺臻道:“贺老弟,不知是咱们的运气好,还是姓楼的恶贯满盈,气数已尽,老汉与虎娃去打听了半日,也无法打听到姓楼的半点行踪消息,正待赶回来,却意外地打听到姓楼的确实行踪,老汉登时高兴得疲累全消,急急赶回来。”
  贺臻微笑着,没有出声,望着鲁桐柏,等他说下去。
  虎娃却已快口快舌地接上话头:“贺大哥,咱们遇上了在姓楼的那座湖边别庄中,做厨子的文大叔,当下咱们心中一动,由爹先上前与文大叔打个招呼,文大叔见是爹,高兴得拉着爹要去喝两口,爹与我便与文大叔到一家酒铺中,叫了两壶老酒喝起来。”
  “贺老弟,文成是老汉昔年的近邻,为人忠厚老实,老汉昔年与他最谈得来,乃是全城数一数二的厨师,曾烧得一手好菜,上年前被姓楼的软请硬请,被迫在他的湖边别庄中,担任厨子之职,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鲁桐柏向贺臻解释。
  贺臻道:“大叔,姓楼的是否在湖边别庄中?”
  “正是!”鲁桐柏一拍大腿,老汉绕着弯子,问文成这时候为何还在街上逛,他便对老汉说:姓楼的先一会忽然赶到别庄,他由于料不到姓楼的会来,所以没有买备姓楼平常喜欢吃的菜肴,故此勿勿驾车进城购买。”
  “好消息,”胡风以拳击掌,“合该那姓楼的倒霉了!”
  小娟却道:“贺大哥,姓楼的不会不顾虑到,你走脱之后,必会找他算帐的,城中巡查严密,比城外安全多了,他为何不躲在城内,反而要躲在城外不大安全的湖边别庄中,这会不会”
  贺臻在小娟将他的思疑说出来后,蹙着眉在想着,这时忽然挥手打断小娟的话,沉声道:“小娟,妳顾虑得未尝没有道理,但却不能以常理来推测姓楼的行动,姓楼的不是普通的常人,而是一头奸猾的老狐狸,不错,在城中确是比在城外安全,但反过来说,湖边别庄比城中更安全,因为没有人想到,在这种时候,他不躲在安全的地方,却躲在一般人认为不安全的地方,那就变成最安全的了。因为咱们若是以常人的心态来猜度,亦必然不会猜到他,居然会躲在湖边别庄中。”
  “故此,我不怀疑大叔与虎娃妹子探听到的消息是假的,而其中也没有诈!”贺臻的双眼中,闪射出威凌的威光来。
  鲁桐柏、小娟等人,听了贺臻这一番分析之后,皆信服地望着贺臻,胡风兴奋得双掌一击。“好啊,这叫天有眼,姓楼的想杀我,又烧了我的屋子,这一次可要好好地整治他一番了,先一把火烧了也那座鸟窝。”
  “贺老弟,你真的要在今晚行动?”
  鲁桐柏问,关切地看着贺臻的伤腿。
  贺臻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坚决地道:“兵贵神速,攻其不意,这两点是非常重要的,也是突击行动首要遵循的,相信他作梦也想不到,咱们这样快就向他采取行动,故此我猜他在湖边别庄的防守,也不会太严密,这就对咱们今晚的行动有利了。”
  “贺老弟既然如此说,那老汉也不再说什么了,虎娃,快到厨房弄一顿丰富的晚饭出来,好让贺老弟与妳风子哥饱餐一顿,进行今晚的行动。”
  “爹,你又来了!”虎娃羞窘地跺了一下脚,像一阵风般,走入灶间。
  贺臻与小娟、鲁桐柏不由又笑起来,只窘得胡风脸上一片红光,不敢将头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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