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坟地遭围攻 少女解险厄
2024-08-29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点击:

霸王庄

  洛水之滨。
  一座宏大的庄院就像虎踞龙盘一样,盘踞在洛水之滨,那种凶霸的气势,跃然显现。这一座气势不凡的庄院,就是威震关洛道上的霸王庄!
  霸王庄主霸王枪司徒霸今年五十四岁,生得高大威猛,凭着手中一杆霸王鎗,勇赛昔年的楚霸王项羽,自二十二岁出道,二十五岁闯出霸王鎗这个外号,至今已有二十九年矣。
  司徒霸的妻子却在二十一年前因病亡故,替他生下一子,今年二十三岁,那就是他的独子司徒立。
  这位司徒立年纪虽轻,但也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个玉脸小霸王的称号,据说一身本领已尽得乃父七八成真传,以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成就,确是不简单的了。
  他之所以被称为玉脸小霸王,乃是他的相貌与乃父相异,生得玉脸朱唇,有如一株临风玉树,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故有那么美的外号。
  霸王庄之所以能够威震关洛一带,一则是庄主司徒霸凭着手上那杆霸王鎗未逢敌手,二则由于霸王庄实力雄厚,招揽了不少黑白两道有名气的人物投效,乃是关洛一带实力最强的一股势力。
  故此,在关洛一带,只要提起霸王庄三个字,没有人敢表露出轻视不敬,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      ×      ×

  今日霸王庄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溢,看来是有喜事要办。
  霸王庄确实有喜事办,因为后日就是少庄主玉脸小霸王司徒立的大喜之日。
  而在两日后吉时与他拜堂成亲的,正是那位艳惊关洛一带的大美人杜翩翩。
  杜翩翩乃是司徒立的表妹,由于父母早亡,所以她自十岁开始,便寄居在姨丈司徒霸的家中,与司徒立可说是青梅竹马,珠联璧合。
  却原来杜翩翩的父母早在未亡故之前,便已经将她许配给了表兄司徒立,如今两人均已长大成人,也该是成家立室的时候了。
  霸王庄既然领袖关洛一带武林,关洛道上的黑白道人物,少不免要奉承奉承,热闹一下,所以消息传出之后,不少趋炎附势之徒,不等霸王庄的人将喜帖派到来,便已带备礼品,赶到霸王庄恭贺。
  所以虽然距玉脸小霸王成亲的吉日还有两天,但庄前已车水马龙,看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门庭若市,大有应接不暇之势。
  庄主霸王鎗司徒霸有见及此,早已派出三位总管负责接待前来到贺的客人。他自己则终日东瞧瞧西看看,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这也难怪他这样高兴的,他早在三年前就想给司徒立完婚,了却这件心头大事,无奈杜翩翩不知怎地,一味推说年纪还小,要等多三几年才说,司徒霸平日对她亦溺爱有加,所以一时间也不便勉强她。
  料不到在半个月前却发生了杜翩翩离庄出走这件事,令他大为震惊,难得的是如今杜翩翩由唐九槐找寻回庄,并杀了那位祸胎千锋一剑季正元,除去大患,于是他再不拖延,一面将翩翩软禁起来,另一方面则立刻替儿子办喜事,希望生米煮成熟饭,那时杜翩翩只有一心跟他儿子了。
  令到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的儿子论品貌及武功皆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与翩翩姑娘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直以来翩翩皆对司徒立很好,绝对没有流露出一丝半毫憎恶之色,照说,绝对没有理由不喜欢司徒立,而为了一个只不过相识了数日,只见过两面的千锋一剑季正元而离庄出走!
  这是难怪他想不通的,就是当事人的玉脸小霸王司徒立,也是想不通。
  要知道情这一字,乃是最费解,也最奇妙不过的了,那只有当事人才能够深刻地体会到个中的微妙之处,别人是很难以常理去理解的,君不见就是这个“情”字,令到多少人干出令人难以理解的傻事!

被迫成亲

  玉脸小霸王自起床到如今,一直是喜气洋洋,在庄内外各处奔跑不停,指默督促办事的庄汉这样做那样干,脸上的笑容没有停过。
  庄汉们见庄主父子亲自督促,那一个敢怠慢?所以只不过是大半天时间,那间宽敌的大厅已被布置得美仑美奂,披红挂彩的喜堂。
  庄门下也布置好了,结彩堆花,连那双雄踞庄门两边的石狮子也披挂上红彩,仿佛收歛了威煞之气,被喜气所代替了。
  晌午过后,已经陆续有贺客来到,负责接待的二管事的朱威一一将贺客带到偏厅,由庄主司徒霸亲自招待。
  玉脸小霸王司徒立却不见了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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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原来玉脸小霸王来到庄院后进的一栋小红楼内。
  这座小红楼建造得小巧玲珑,楼高只有两层,是杜翩翩的香闺。
  但如今却变成了囚禁她的地方!
  为了防备她逃走或是自寻短见,楼内有八个壮健的妇人轮流看守翩翩,加上平时侍候她的那位丫环小兰,毫不放松地守着她,令到翩翩连求死也不能。
  因为她连软麻穴也被封住了,令到她动弹不得,只能够躺在床上,连吃饭也是那位小兰喂她的。
  其实,杜翩翩根本就不想死,因为她若一死,非但报不了季正元之仇,连她知道的秘密也没法说出来,她才不甘心就此死去,要死,也要等替季正元报了仇,将秘密揭露出来才死。
  如今,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在坟地将之解救过的彭楚雄仗义前来救她,否则,她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玉脸小霸王司徒立进入小红楼后,那守在二楼闺房内的两名健妇及丫环小兰立时知趣地退了出去。
  司徒立目光在房内溜转了一下,才走到床前,爱怜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翩翩,才在床前一张锦椎上坐下来。
  翩翩亦拿眼看着司徒立,脸上竟然绽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自从翩翩邂逅了千锋一剑季正元之后,司徒立就未曾看过翩翩在他面前笑过,如今他被翩翩这一笑,不禁有点受宠若惊,目光定定地看着翩翩,有点痴了。
  翩翩软麻穴被点,全身绵软无力,动弹不得,但哑穴却没有被点,还能够说话。“表哥,你怎么哪?”
  司徒立被翩翩这一叫,仿佛才魂魄归窍般,霍然回过神来,惊喜万分地道:“翩翩,愚兄没……有……什么,愚兄只是看得有点痴了,表妹,你好美!”
  若是在未邂逅季正元之前,司徒立对她这样说话,她心里总是甜丝丝地很受用,天底下的男女,只要是正常的,谁不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的,尤其是女孩子,但如今翩翩听在耳中,却有一种肉麻的感觉,但她却没有透露出来,反而显得羞不可仰地娇声道:“表哥,你又来乱说了,我不听。”
  那种神态,那份娇羞,令到司徒立的双眼又发直了,痴痴地说不出话来。
  “表哥,你怎么啦?”翩翩双眼一翻,足以勾魂摄魄。
  司徒立果然已灵魂出窍,被翩翩这一叫,才回神过来,尴尬地笑笑,道:“翩翩,我……没有……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后日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一想到我能够与表妹妳白头到老,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发梦。”
  司徒立倒会装作,尽拣好听的对翩翩说,对于翩翩身上的软麻穴被默封,却提也不提,回避过去。
  翩翩也不道破,娇慵无限地道:“表哥,后日就是咱们大喜之日?怎不早些告诉我,也好让我准备一下。”
  司徒立大喜道:“妳改变主意了?”
  翩翩拿眼瞟了一下司徒立,这一瞟,差一点没有将司徒立的三魂七魄勾上九重霄外,情不自禁就伸手去握住翩翩的一只柔荑,轻轻抚着。
  翩翩没缩手,就算她有此心,也有心无力,她全身酸软无力,又怎能挣脱呢?
  有黯羞不可仰地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轻微地愿动着,红飞双颊,翩翩吐口气娇弱地道:“我根本就没有改变主意,半月前我离庄出走,只是想到外面走走,又怕姨父他老人家不允,所以才偷偷溜出去,我压根儿就没有喜欢那姓季的,如今他死了倒好,省得我诸般解说。
  司徒立一片痴迷的样子,直着眼定定地看着翩翩,直看得翩翩心头乱跳,怕他会做出不轨的动作,幸好司徒立终于回过神来,一颗心才算稍定。
  “翩翩,那你是说愿意嫁给我了?”
  翩翩一下子连脖子也红透了,别转脸轻呼道:“我不与你……说了!”
  不说等于是默认了,司徒立心花怒放,得意忘形,手上一紧,却捏痛了翩翩,痛得她痛叫出声。
  司徒立这才惊觉到自己失态了,慌不迭松开手,一面急声问:“翩翩,捏痛了你么?我真该死!”
  翩翩将头扭转过来,脸上仍然羞红一片,人谓秀色可餐,司徒立此刻望着翩翩,就有这种感觉。
  “唏,我真该死,忘了为妳解开穴道,愚兄这就立刻为妳解开!”司徒立话出动手,将翩翩被点封的软麻穴拍活了。
  翩翩目中闪过一抹喜色,先舒了口气,再长长地伸了一懒腰,那种娇慵无限的样子,看得司徒立眼也直了,暗中不知吞了多少口水。
  “表哥,想必外边已来了很多贺客,你不出去招呼一下他们么?”翩翩一面暗中运气,一面撑坐起来。
  司徒立却狡猾地一笑。“翩翩,爹说外面的事情不用我管,有他老人家招呼就够了,着我不用到外边去,要我好好照顾你。”
  翩翩装出欢喜的样子,娇柔地道:“以后有的是日子,只怕你日久生厌,不会像现在这般对我好了。”
  这一番话说得司徒立心头一荡,情不自禁又伸手去捏握着翩翩一只玉手,轻轻地摩挚着。“翩翩,我发誓今生今世,永远对妳好!”
  翩翩羞不可仰地垂下螓首,轻啐道:“表哥,你又来了……”
  那种娇羞可人的神韵,白中泛红的颈脖,瞧得司徒立有点心猿意马,差点把持不住,急不迭吸一口气,才算压制住那种情思欲想。
  “翩翩,愚兄对妳真是一片痴心……”突地话锋一转,改变了语气道:“妳到底说的是否真心话?”
  翩翩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强自压下剧跳的心头,娇笑道:“你怎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的?你仍然不相信我?”
  司徒立勉强笑笑。“翩翩,我不是不相信妳,但经过那回事之后,我不敢太过相信……除非……妳现在让我吻一下。”
  这位司徒立真厚脸皮,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真难为他启齿。
  翩翩一听,真是又气又怒,真想不顾一切,一掌掴过去,但转念一想,她立时羞得螓首垂得更低,那截白中透红的粉颈更加诱人,语声有如蚊蚋的道:“你……你……真的想要?”
  司徒立目中闪射出兴奋之光,呼吸也急促起来,促声道:“妳若是不想,我也不会勉强妳。”
  其实他这时恨不得一把将翩翩搂入怀中,将她一口吞下,但他却是个心机颇为深沉的人,而且他深知翩翩的性格,外柔而内刚,一个弄不好,他只会什么也得不到,所以他不敢乱来。
  “嗯,我迟早也是你的人了,你……你要先闭上眼睛……你答不答应?”翩翩越说越细声,但司徒立却听得一清二楚。
  当下喜不自胜,双眼发光,急不迭将双眼闭起来,嘴里道:“我这就闭上眼睛,现在行了吧?”
  翩翩微抬蝶首,斜睨了闭着眼的司徒立一眼,目中闪过―抹杀机,一闪即隐,羞答答地道:“你不准使坏,偷偷看人家的!”
  司徒立急声道:“不会,妳不叫我睁开眼睛,天大胆子我也不敢擅自睁开。”
  跟着,他就闭着眼不动了。
  翩翩深深地望了司徒立一眼,再深深地吸口气,然后将蝶首凑过去,将红唇慢慢地印向司徒立的嘴唇。
  司徒立虽则闭着双眼看不到,但他也感觉得翩翩正向他凑过来,那种如兰似麝的温馨气息,直向他脸上喷来,令到他不其然浑淘淘一片,飘然欲仙。
  翩翩的似火红唇在快将印上司徒立的嘴唇的刹那,只见她蓦地右手食中二招疾挥向司徒立的咽喉!
  距离这样沂,又是在变生肘腋之刹那,加上司徒立闭上双眼,处于毫无防备的情形之下,照说万难闪避封挡得了的。
  但这一次却大出人意料之外,也不见司徒立将眼睛睁开,却像看到翩翩向他猝然下手般,只见他肩头撑动了一下,翩翩那两根纤纤玉指便再也挥不下去,距司徒立的咽喉一寸不到,而她的玉腕却像被铁箍箍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嘻,翩翩,妳怎么忽然不吻下来了?”司徒立这时倏然将开双眼,狞笑着身形向前一倾,迅速地在翩翩的樱唇上吻了一下。“嗯,好香好甜。”他忽然放声狂笑起来。
  翩翩想不到功败垂成,重新受制于司徒立的掌握中,由于右腕脉被扣住,半身酸麻无力,发作不得,一时间羞愤得泪水在眼眶内打转,不知怎样才好。
  “嘿嘿,人谓最毒妇人心,果然不虚,我与妳虽未成亲,但已有夫妇之名,竟然狠得下心谋杀亲夫?妳这贱妇!我不会轻易放过妳的,但我也不会杀妳,我要妳从今以后生不如死!”
  司徒立越说越激动,扬手一掌掴在翩翩脸颊上,掴得她半旋着跌出去,脸上现出五条指痕。
  但由于她是被司徒立将手腕扣握住的,所以没有旋跌在地上,她的眼中没有哀求之色,也没有泪,只是尖着声嘶叫:“你杀了我吧,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司徒立阴险地笑道:“我为什么要杀妳?我若是杀了妳,后日成亲之日我怎样向到贺的亲朋戚友解释交待?我才不会笨到自己丢人现眼,我要与妳成亲,然后慢慢地折磨你!”
  翩翩眼见司徒立那狞恶阴险的脸容,耳听他那恶毒的话,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但仍倔强地道:“你不怕我在成亲的那天,将你父子两人的阴谋说出来吗?”
  “这一点我早已料到了,到了那天,只要点了妳的哑穴,看妳还能够哼出一声!”司徒立那恶毒的目光有如蛇蝎一样,冰寒得令人不寒而栗!
  翩翩这一次眼色也变了,忽然拼尽全身之力,一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但蓦然间她整个人的骨架像散了般,猝然瘫软下来,那只举起的左手也虚软地重重垂落下来,司徒立乘机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的腰颊上亲了一下。
  翩翩之所以忽然间连话也说不出,整个人酸麻无力,乃是司徒立以极其快速的手法,分别点了翩翩的软麻穴与哑穴。
  “哼,妳这贱人,杀我不成,想自杀,这岂不是便宜了妳,妳想跟那季正元在黄泉相会?我偏不让妳如愿,我要妳生不如死!”司徒立说时伸手在翩翩的身上轻薄起来。
  翩翩自出娘胎,从未遭受过这般委屈的事情,她强抑着没让泪水流出来,吞回肚内,只是倔强地紧紧抿着咀唇,一双眼睛恨毒地直视着司徒立,眨也不眨一下。
  司徒立接触到翩翩那两道深沉的恨毒目光,亦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恶狠狠地道:“贱人,若不是后日妳还要出去见人,我真想将妳这两颗眼珠挖了出来!”
  翩翩却毫不惧怕,怒视着司徒立!
  司徒立这时真是奈何翩翩不得,有火也发不出,只好气恨恨地将翩翩放回床上,一拂袖,铁青着脸走出了小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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