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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伏击老猴王 诱杀刀中龙
2025-04-05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点击:

  老狼王与猴奴两人,一身是汗,奔上一个小山岗。
  抹一下脸上汗水,抬头瞧一下猛烈晒射下的阳光,猴奴有点眼花,闭了一下眼,嘀咕道:“要是那辆马车不被那些龟儿子毁了,咱们就不会受这劳苦。”
  猴王吐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道:“走吧,不然,天黑也走不到太原城。”
  “啊哈哈,老猴子,你还想走到太原城?这个黄土岗,就是你们的埋尸之地!”随着话声,岗腰处冒起一个身材高大的半百老者。
  随着那在岗腰冒起的半百老者之后,悄没声的,沿岗腰处,幽灵般冒挺起二十多条灰衣汉子,将站在岗顶的老猴王两人包围起来。
  老猴王略一环顾正在渐渐向岗顶移动的二十多名灰衣人,然后注视着那个身材高大,身穿土黄长衣,唇上长了几根鼠须的半百老者,一字字道:“恶枭岑木,原来是你!”
  恶枭岑木,不是无名之辈,是西北道上,有名心狠手辣的独行大盗,今次率众围截老猴王,与他的一向作风大异。
  “老猴子,你终于钻出那破车厢,今次,就算你有几条命,也要一一留下!”
  “恶枭”岑木得意地嘿嘿笑着。
  “老小子,你别得意,谁留下,待会动过手才知,老夫问你,你我素无仇隙,因何率众围截老夫?这不像你一向的行事作风!”老猴王一手执着猴奴,不让他乱来。
  “老猴子,吿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死得眼闭!”岑木冷冷道:“老子已改变了作风,你我毫无仇隙,但恩主要你死,老子我只好送你归天!”
  “恩主?”老猴王有点不明白地问:“你那个恩主是谁?”
  “这个不能吿诉你,待你在阎老五处见到庄公超,他自会吿诉你!”“恶枭”岑木恶毒地望着老猴王。
  “庄公超是你那个恩主杀的?”老猴王尖锐地问。
  “老子不会答复你,你自己去想吧?”岑木得意地笑着。
  “然则,为何要杀老夫?”老猴王想明白原因,虽则他已猜到几分。
  “因为你和庄公超是知交,而你又不肯安份地耽在猴王谷,到处去追查庄公超的死,所以一定要杀你!”岑木对这个问题,回答得明明白白。
  这正与老猴王心中的猜想脗合。
  “这道上的截杀,与及孤松山庄的围杀,还有晌午前的伏击,都是你们干的?”老猴王肃声问。
  “不错!”岑木答:“两次都被你走脱,只因你有那辆马车,今次毁了你那辆马车,看你怎样逃!”
  老猴王恍然明白了,晌午前因何他们乱箭将马射死后,想诱他和猴奴出车厢不果,后来悄没声地撤走了,原来就是想他俩离开车厢,埋伏在这山岗,围截他和猴奴。
  “好阴毒的手段!”老猴王心里暗骂一声,表面却不动声息。
  “老小子,你真的要杀老夫?”老猴王明知故问。
  “老猴王,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老子们动手?”岑木一飘身,跃至距老猴王不到二丈处,停下来,手中已多了把鬼头钩。
  老猴王嗞牙一笑。“老小子,发你的清秋大梦,老夫就算嫌命长,也不会自己动手了断自己,有本事的,就将老夫留在这个土岗上吧!”
  话未说完,手一揄,“呼二声,手中已多了一条丈长的猴皮软鞭,抽击向岑木头胸。
  这条猴皮软鞭,就是老猴王仗以成名的猴王鞭,这条鞭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鞭梢上,系着一个有无数尖刺的小钢球,若被其一鞭抽中,莫不肉烂皮掀。
  岑木想不到以老猴王的名声身份,居然说打就打,招呼也不打一声,差点着了老猴王一鞭,幸亏他眼明手快,就在那刺亮的钢球堪堪抽击在他面门的乱,疾忙一拗腰,避过老猴王致命的一鞭。
  吃了个哑巴亏,不由恼怒起来,于拗腰的刹那,手中鬼头钩直取老猴王腰际,直恨不得将老猴王钩到个腰穿肠臓流。
  老猴王不待岑木鬼头钩刺到,手中鞭一抖一沉,抽了个空的长鞭鞭背去势一顿,鞭梢上的钢球陨星飞坠般坠向拗腰仰脸向天的岑木鼻梁。
  岑木万想不到老猴王长鞭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心头一凛,百忙中只好勉强将头挥侧。
  “呼”的一下急响,钢球从他耳际颈侧擦过,岑木只觉耳垂处一凉,继之一阵火辣辣般发痛,连忙一个侧浪,顺着岗腰向下浪了几转。
  腰身一个弹挺,从地上挺跃起,一手掩着被钢球尖刺擦伤的耳朵,一边急吼:“给老子射!”
  散围在岗腰处的二十多名大汉,听到岑木一声令下,急忙张弓搭箭,朝老猴王与猴奴两人立身处攒射。
  老猴王一招得手,正想乘机制服岑木,耳听岑木一声“射”!道声:“不好!”不进反退,一个倒纵,跃落猴奴身边,一把抱着猴奴,滚身倒在地上。
  身才沾地,耳听弓弦崩响,嗖嗖连响,二十多枝箭从他两人身上激射过,只要慢那么一点点,就会被射中。
  老猴王身形才沾地,放手松开猴奴,身形却往前疾滚而去,两三个翻滚,疾滚到两名大汉脚前,猴王鞭如灵蛇般贴地窜缠向那两名刚搭箭在弦的大汉足踝上,右手猛一运劲,一抖一抽,猴王鞭毒蛇一样缠绕上两名大汉的足踝上,被他一抽,两名大汉身躯向前一倾,接向后一交摔跌在地,“崩崩”两响,两枝长箭脱手离弦射向天空。
  老猴王见一鞭抽缠向两名大汉,更不怠慢,鞭梢一抖,鞭梢上的钢球像长了眼睛般,分别准确地敲点在两名大汉的丹田穴上。
  两名大汉闷哼一声,身一抖,真气涣散,滩在地上,起不了身。
  那一面,猴奴也不输蚀,仗着身躯瘦小,行动灵敏快捷,轻捷如猴般,左纵右跃,闪过几枝冷箭,一个跃纵,跳窜到一名正自往空弦上搭箭的大汉身前,往上弹跳起,右手二指一曲,直取那大汉双目。
  那大汉想不到猴奴身子如此轻灵快捷,来不及搭箭,扬弓遮挡猴奴直取双目的右手,拿箭的左手,箭铁朝外一送,戳向猴奴小腹。
  那知两皆落空,猴奴跃起的身形忽然在他眼前不见了,下阴却一阵蚀骨难受的剧痛,痛得他杀猪般张口嘶叫,人亦不由自主弯下腰,眼中有泪水溢出。
  原来猴奴在他扬弓遮挡的利那,却缩手坠回地上,来了一招“猴子兪桃”,从那汉子下阴伸手抓捏。
  那汉子如何禁受得起,只痛得站身不住,弓箭掉落,弯着腰,双手掩向受创的下阴。
  猴奴见机不可失,双手一伸,一把抓捏住那汉子喉颈,双手十指一紧,“喀勒”一阵碎响,那大汉半声也叫不出,口中溢出鲜血,头一垂,咽了气。
  猴奴一下捏碎那大汉喉管,足下蹬弹,整个人借势倒翻跃落那业已咽气的大汉身后,一转身,双手撑持着那大汉的身体,由于他身躯瘦小,故此,那大汉的躯体将他整个人遮蔽了。做了他的挡箭牌,他不用再怕那些弓箭了。
  而猴王亦恰于这时,左右手各执起一名已浑身摊软的大汉,遮挡在身前,不怕长箭再向他攒射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短得令岑木眼睁睁看着老猴王两人各自找到挡箭牌,而他连抢救,拦阻也来不及。
  那些箭手更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因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们第一箭射出,第二箭还来不及上弦的刹那间。到他们将箭搭在弦上,老猴王与猴奴已各自找到了挡箭牌——他们的同伴。
  他们犹豫着不敢射,恐误伤了同伴。箭在弦上,就是射不出。
  而且,老猴王与猴奴两人都已脱出了他们的包围,不再是腹背左右受敌,而是挡在他俩身前的同伴面向他们,有了挡箭牌,令到两人有恃无恐。
  岑木眼见形势利那转逆,刚才己方还是占尽优势,想不到晃眼间,优劣之势各半,一点上风也占不到。
  只气怒得他脸色铁青,鬼头钩一挥,砍折一棵野树,狂吼:“射!”
  那二十多名弓箭手,虽说都是凶残之人,但却未曾杀耆己人,如今一听岑木下令发射,那岂不是活生生的射杀自己同伴?不由有点犹豫起来。
  岑木见手下不听他命令,不禁暴跳如雷,暴吼道:“给我射!射!射!”
  只可怜那两个执在老猴王手上,动弹不得的大汉,于听到岑木下令发箭的刹那,一张脸嘛得血色全无,一双眼惊怖万分地睁瞪着。豆大的汗珠从两人头上冒滚落,大张着口,却叫不出声。
  那些弓箭手迫不得已,只好一齐朝老猴王典猴奴立身处攒射。
  两名执在老猴王手中的大汉,身躯猛然抽搐了几下,被乱箭攒体而死。
  三个做了老猴王与猴奴挡箭牌的大汉,身上少说也插着五六枝箭。
  老猴王与猴奴却毫发无损。
  不等那些弓箭手第二次箭到,老猴王大吼一声,将两具尸体揄起,脱手飞掷出去,一具飞掷向岑木,一具飞掷向那群站在一起的弓箭手。
  猴奴有样学样,奋起全身劲力,将手上的尸体掷向弓箭手,不等老猴王呼喝,早已转身朝山岗下飞奔下去。
  老猴王两具尸体掷出,看也不看,掉头就往岗下窜跃。
  岑木与那群弓箭手都料不到老猴王两人会来上这一手,被飞掷至的尸体弄得手忙脚乱,闪避不迭。
  及至闪避过后,老猴王两人已窜跃至山岗下,身形隐现在岗下草树间。
  岑木双目冒火,直恨得七窍生烟。一股恨怒之气充塞在胸臆间,无处发泄。猛一声暴吼,“射——!”
  那群弓箭手只好追着老猴王两人窜跃隐现的身形,乱射一气。
  射了一会,那群弓箭手皆自动停下来。他们不是不想射,而是没有了目标——老猴王两人已踪影不见。

×      ×      ×

  无论燕仲行怎样拚尽全力追赶,始终追不上前面那人影,始终隔那么三四丈距离,无法缩短。
  燕仲行不得不佩服前面那人的轻功了得,自愧不如。
  其实,以燕仲行的轻功身法,已属一流身手,如今,竟然追赶不上前面两人。
  由穷巷短街追到郊外,燕仲行几次想放弃追逐,但又不甘心,他不想轻易放弃这条线索,如能将这人擒下,或许能探查到对方多少虚实。
  前面捷如飞鸟一样向前飞驰的人,本来有几次可以轻易地甩脱燕仲行的追逐,可能是为了将燕仲行引入陷阱,故一意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燕仲行追上,也不将燕仲行甩脱。
  不经不觉,燕仲行追离太原城已有十多里,前面的人仍向前飞驰。
  地方越来越荒僻,连燕仲行也有点感到不对劲,但既已追到这里,就算前面有刀阱剑阵等着他,他也顾不了!
  前面是一道河湾,河湾的一面是一个稀疏的树林子,那人不往树林子跑去,却往河湾那里跑。燕仲行追在后面,见了不觉暗自好笑,但他暗自提高了警惕。
  凡是一个想摆脱追踪的人,最好就是钻入树林子中,借着林子的掩护,份外容易脱身。但,眼前这人,可说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河湾那面无路可走,就只有水,要知道,燕仲行于黄海之滨,凭着一把盘龙刀。斩杀雄霸黄海的七名海盗——黄海七蛟,其中三蛟,就是在海上逐浪蹈波斩杀的,若没有一身高明水性,如何能在水中将称霸黄海的海寇斩杀!
  这人往海湾水边跑,若没有一身精熟水性,就是另有居心。燕仲行头脑灵活,早已想到了这点,故此边追边戒备地留意着四周的环境,提防有突发的意外发生。
  那人一个劲地朝河湾驰去,活像前面是条康庄大道,看也不看,眼看着就要一头冲进水里,他却猝然顿停,只差一步就冲进河水中。
  那人在水边停步,快速地撑转身,面向奔驰来的燕仲行,不言不动,双目死死地盯注在逐渐逼近的燕仲行身上。
  燕仲行于心生戒意时,自动将速度减慢,逼近到那人身前二丈多处,遂停步不前,拿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由城内追到城外,轻功胜他一筹的人。
  眼前这个汉子,三十多四十不到年纪,一脸精悍之色,穿一身紧身劲装,身材瘦削结实,一双精光闪射的眸子,亦在打量着燕仲行。
  燕仲行不认识这个精壮汉子。精壮汉子却认识他。“你就是一刀斩七蛟的‘刀中龙’燕仲行?”
  燕仲行虽不认识此人,但感觉到此人决不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就凭他那一身高明的轻功,在江湖上一定大有名头。
  “正是燕某!”燕仲行点头。“朋友高姓大名?”
  “赵骥。”
  “原来是‘千里追风’赵朋友,赵朋友好俊的轻功。”燕仲行想起了此人的外号,觉得他当之无愧。果然是江湖上有名头的人。
  赵骥沉着脸,对燕仲行的赞语,不作表示。
  “赵朋友可算是江湖上有头有面的人物,何以先是跟踪燕某,复又将燕某引来此地,是何用意?”燕仲行问。
  “杀你!”赵骥斩截地说。
  “有仇?”燕仲行问。
  “无!”这个赵骥真是个妙人,用一个字可以答复的,从不用两个字。
  “那么为了什么原因,可否说明?好让燕某死得明白。”燕仲行望着赵骥,希望能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窥侧到一点此人的心意。
  “不能!”赵骥目光忽然从燕仲行脸上移注到他背后。
  燕仲行见他目光从自己脸上往旁一移,注视着他身后的地方,心内忽然一动。
  一道尖风就在他心内一动的同时,袭向他脑后。
  燕仲行心知不妙,身躯猝然往前倾伏,嗖一响,尖风自他脑后上空掠过,堪堪闪避过背后的暗袭。
  身形一拧一挺,燕仲行人已挺立起,面向半路,背对赵骥。
  他不但将整个后背让给赵骥,而且毫不加以提防,从刚才赵骥以眼示意,他知道赵骥对他没有恶意。
  要不是赵骥刚才及时以眼示意,令他心生警惕,只怕他如今很难还能活着挺立在地上。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总之,就在他挺立起的同时,盘龙刀已脱鞘而出,斜竖在胸,作势戒备。
  盘龙刀果然是把好刀,刀身金黄闪烁,漾起一蓬淡淡的金芒,刀锋如雪似霜,一丝肃杀之气从刀锋上漾发出,站在一丈距离内的人,都可以感受到。
  面对面站在燕仲行身前一丈处的一个身穿苎麻长衣的人,就感受到了,不由脱口赞道:“好森冷的杀气!盘龙刀果然是刀中极品!”
  燕仲行冷冷望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一丈处,施放暗器欲将他杀死,身穿苎麻长衣,年约五十多岁,马脸鼠眼鹰鼻的人,凝神戒备。
  这个麻衣马脸人,能逼近他一丈之内,令他毫不察觉,他知道此人是个扎手人物,一个劲敌。
  从来人一身苎麻长衣,一张马面,他已猜到来人是谁。
  他正想问,背后的赵骥已然开声道:“席拙,烦上复贵东,赵骥恩义已还,从此各不相欠,他是他,我是我,两不相干,吿辞了!”
  话说完,从燕仲行身后一闪,飞驰而去。
  燕仲行与那名被赵骥唤作席拙的麻衣马面人,都没有理会赵骥的离去,互相盯视着,都没有动。
  燕仲行没有猜错,眼前这个相貌丑恶的麻衣马脸老者,正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头,人称“麻衣马面勾魂客”的席拙!
  此人自出道江湖,就以杀人为乐,不管黑白两道,只要他喜欢,他就会大开杀戒,杀个不亦乐乎,由于他武功高,黑白两道都没奈他何,只好对他远而避之,近两年已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有的甚至说他已远遁深山,永不出世,想不到他却在太原城外出现,并且要杀燕仲行。
  燕仲行虽然出道较晚,但对于“麻衣马面勾魂客”席拙的恶行劣迹,听闻不少,故此一见他,就猜想到他的身份来历。
  从刚才赵骥临走所说的话,燕仲行知道席拙是被人指使来杀他的,以席拙的名头身份,指使他的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否则,怎能指使像席拙这样凶名昭著的大魔头来杀他?
  他脑中闪电般闪转着各种念头,就是想不出,当今武林中,有谁有能力、资格去指使席拙杀人。
  想不出就不想,以免分了神。这是燕仲行的一贯行事准则。
  事实上也不容他多想。因为席拙这个魔头,已将插在腰带上的勾魂刺抽出。
  阴森森一笑,席拙鼠眼眨动。“燕仲行,刚才你侥幸躱过老子的追魂钉,今番你尝尝老子勾魂刺的厉害!”
  说着,踏前一步。
  燕仲行持刀在胸,不言不动。
  席拙握在手中的勾魂刺只有五尺七寸长短,通体乌黑,粗如枪杆。刺尖修锐。有一条尺长的凹槽,是一件极为歹毒的兵器。
  可能是杀得人多的关系,刺尖不见光泽,黯黑一片。
  席拙见燕仲行不言不动,又再踏前一步。“老子今天一定要杀死你!”
  燕仲行仍然不动,刀锋上散发出的森寒杀气,突然强烈了几近一倍,就像一堵墙,弥布在他身前。
  “因何要杀我?”燕仲行终于开声。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庄老鬼的人,同时,你多管闲事!”席拙冷森森地说:“所以我要你死!”
  “泮湖楼是不是你们放火烧的?”燕仲行突然问。
  “无错,确是老子派人去烧的!”席拙直认不讳。“两次飞刀留字,都是老夫所为,怎么?你要为胡一夫讨回公道?”
  燕仲行长吸了口气。“你作恶多端,死有馀辜,今天,燕某要为武林除害!”
  “哈哈……”席拙仰天干嚎几声,狞声道:“好狂的小子,今天让你尝尝老子的勾魂手段!”
  手中指笔直刺向燕仲行心胸。
  莫小看了席拙这平平无奇的当胸一刺,燕仲行弥布在身前的森寒杀气,硬是被他刺破!
  燕仲行仍然卓立不动,待到刺尖离胸不足一寸,斜竖在胸前的盘龙刀一侧一竖,“叮”一声脆响。堪堪用刀身挡煞了席拙刺来一刺。
  燕仲行乘刀身挡煞刺尖,席拙勾魂刺顿窒的刹那,身形一侧,盘龙刀一错,“刷刷刷”金光闪划中,一连向席拙肩臂劈出三刀。
  这三刀,虽然简单,但胜在快疾,快到连席拙这样的高手,也分不清一刀还是三刀,故此他不敢硬接,侧身闪退一步。
  燕仲行见席拙退避,先机不可失,刀势一转,金光暴闪,一刀拦腰向席拙腰间挥去!
  席拙先机已失,怪叫一声,身形急速飘退,一退九尺,闪避过燕仲行拦腰挥斩的一刀!
  燕仲行一刀挥斩空,刀势一迥,随着欺进的身形,刀势往下一沉,削斩席拙双腿。
  席拙双足一顿,整个人如跳蚤般弹耀起,盘龙刀从他足底削划过。
  人在空中,“嗤”一响,席拙终于可以反击,勾魂刺疾刺燕仲行眉心。
  燕仲行抑腰仰脸,席拙勾魂刺从他面门上擦过,刺了个空。
  席拙不等燕仲行有所动作,借着刺空之势,在空中一个翻滚,嗖的落在燕仲行身后。
  足在沾地,身形不转,手中勾魂刺倒回,从胁下穿出,毒蛇出洞般刺向燕仲行腰背。
  燕仲行于拗腰仰面避过席拙一刺,正想挥刀还击,席拙已然先他一步翻跃任他背后,燕仲行心内一栗,疾忙一撑腰,身形如旋风般一旋,盘龙刀环身绕划,“铿”一声脆响,刀刺相击在一起。
  席拙却于刀刺相击的刹那,左手疾出,一掌向燕仲行右腰处电闪般击去!
  燕仲行在猝然之下,借着刀刺相击的一震之力,盘龙刀反弹,以刀背砍击向席拙手腕。
  这一招用得妙到毫巅,借力反弹,快逾流星,席拙如不缩手,虽可一掌击伤燕仲行,但他一只手腕,亦非被燕仲行刀背击碎敲折不可。
  两败俱伤,席拙所不为,故此,席拙只好缩手。
  左手缩,右手伸,席拙勾魂刺“嗤嗤”声中,一连向燕仲行环胸刺出十六刺!
  席拙已使出了他的绝招:“勾魂十六刺”!
  燕仲行料不到席拙出手如此之快,回刀封挡,未必能一下子挡得十六刺,只要一刺封挡不了,就会当场丧命!
  要知道,席拙这十六刺刺出,不是无目的而发,而是每一刺,都是刺向燕仲行身前要害大穴,故此,若被他刺中一刺,都非死不可,否则何谓“勾魂十六刺”!
  燕仲行足下向后一蹬,向后弹退。
  席拙刺出的十六刺招势不变,随着他曜进的身形,追刺燕仲行!
  燕仲行一退八尺,再退丈二,席拙十六刺竟然紧追不舍,离他胸前要害大穴不足一寸。燕仲行见一退再退,仍然摆脱不了席拙的追刺,一咬牙,三退!
  这一退,已退二丈,不知怎的,已退到水中。
  席拙依然追刺不舍,十六刺倏的化作一刺,星渡虹飞般刺向燕仲行心脏!
  这一刺,速度比原来的十六刺,快了几近一倍。
  燕仲行眼见席拙这一刍天外飞虹般刺到,速度之快,大出他意料之外,疾忙将身形一个撑侧,“噗”一响,心脏要害是避过了,胸肩处却被席拙这疾如流星的一刺,刺了个对穿。
  一阵锥心的剧痛令到燕仲行脸色煞白,强忍着,足下蹴扬起——他本已立足于水中,一大蓬水珠,泥沙溅击向正在狞笑的席拙。
  席拙一刺刺入燕仲行的胸肩处,虽然未能将燕仲行置于死地,只要再来一下,燕仲行非死不可。
  他正想将刺拔出,冷不防一蓬泥沙水浆兜头兜脸向他溅击到,左手袍袖一扬,掩击溅射向头脸的泥沙水浆。
  这一回他可上了当,但见金光乍闪,燕仲行盘龙刀一刀砍划在他胸腹上,胸裂腹破,血溅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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