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马腾 盘龙刀 正文

第四章 真相终大白 元凶命丧亡
2025-04-05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点击:

  这些精灵顽皮的猴子,死死纠缠着狼王与鬼王,等到两“王”好不容易摆脱了猴子的纠缠嘻闹,已失了老猴王的影踪。
  大群猴子竟也于这时,一哄四散而逃,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悔恨不已的狼王、鬼王,及那些野狼与鬼物。
  这时,天已近黎明,鬼王乃见不得天光的人,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他那群鬼物,去找寻一处不见天日的地方躱藏起来。
  狼王亦带着他的野狼群,迅速离去。

×      ×      ×

  老猴王之所以被称为猴王,不是由于他老,也不是他活像只大猴子,而是他真的名符其实是众猴之王。
  在他居住的猴谷中,栖居着不下数千只猴子,是个名符其实的猴谷,而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竟令猴谷中的数千猴子,听令于他,俨然成了猴谷之王。而猴谷也被称为猴王谷。
  他不但能解猴语,且能指使猴群,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故此,都称他为猴王。
  他今次之所以能于狼鬼大阵中幸逃一命,全亏他有先见之明,在酒棚中发现有人钉梢后,立时诈醉,并于诈醉倒卧路上时,暗暗吩咐猴奴乘鬼王与狼王不察,溜出狼鬼大阵,找来一群猴子帮忙,终于在猴群的协助下,脱困而出,幸保一命。
  老猴王顾不了料理身上伤口,在猴奴的扶持下,忙忙奔向第一堡。

×      ×      ×

  好不容易奔到第一堡,本以为可以在堡中休歇料理伤口,那知,见到的是一片废墟。
  老猴王再也支持不住,软倒在地。
  猴奴惊慌地弯腰道:“主人,你千万不能死,否则,叫猴奴今后怎办?”
  老猴王虚弱地道:“我死不了,你不用慌,快从我身上拿出金创药来,为我敷治。”
  猴奴眼中已滴泪,闻声连忙从老猴王怀中掏出金创药,小心地在老猴身上各处伤口敷治。
  “主人,咱们现在怎办?”猴奴一边为老猴王敷治,见老猴王遍体是伤,不是咬伤,就是抓伤,不由替猴王担忧起来。
  “你身上有银子吗?”老猴王问。
  猴奴点点头。“有,不多。”
  老猴王忍痛笑道:“有银子就好办,到城里住栈。”
  猴奴正想说什么,突然有语声从身后响起:“猴王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猴奴被身后这突如其来的语声吓得差点蹦跳了起来,手一抖,疾忙扭头向后瞧看。
  背后,不知何时,挺立着一个身材伟岸的年青汉子。
  猴奴一见,不禁欣喜得一跳丈高。“燕大哥,是你!”
  挺立在身后的,正是燕仲行。
  他肩上的伤口仍未痊愈,扎裹着一幅白布,不过,精神却挺好。
  老猴王一听见语声,就知是燕仲行,当下艰涩一笑。“燕老弟,老哥哥还死不了,唉,说来话长。”
  燕仲行已蹲下身,关心地看老猴王身上的伤势。“老哥哥,是谁将你伤成这样?”语声悲愤。
  叹了口气,老猴王哑声道:“是九幽鬼王,祁连狼王这两个老怪物。”
  燕仲行不由动容道:“九幽鬼玉,祁连狼王,一向互不相干,老哥哥和他们有仇?”
  老猴王切齿道:“老哥哥我一向与这两‘王’并称‘三王’,却素无瓜葛来往,何来仇怨,他们是受人钱财,替人杀老哥哥的!”
  燕仲行愤然道:“可知道出钱买凶杀老哥哥的人是谁?”
  老猴王苦笑摇头。“九成是个不欲我探查老庄被杀的那个人,唉,自与老弟你分别,老哥哥这是第四次遭到截杀,可是命大,死不了。”
  燕仲行急声问:“老哥哥,快说来听听。”
  “猴奴,你说吧!”老猴王疲累地喘了口气。
  于是,猴奴一口气将孤松山庄遇袭,到半途被人伏击,射马毁车,迫得弃车步行,山岗被围射走脱,最后大道上夜遇狼王鬼王,老猴王被困狼鬼大阵,浴血苦战,猴群解围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燕仲行边听边暗自震动不已,听完后,握拳道:“老哥哥,看来,他们不杀老哥哥与我,誓不罢休!”
  老猴王点点头,抬眼看到燕仲行胸肩上的伤处,惊问:“老弟,你也遇到了意外?”
  燕仲行点头道:“我亦遭人诱到一处河湾,差点死在‘麻衣勾魂客’席拙手下!”将他来到太原第一堡,胡一夫两次接到刀柬,泮湖楼被烧,他于河湾大战席拙,负伤斩杀席拙,不支量倒,被救到一农家等经过,一一说出。
  老猴王望一眼被烧成废墟的第一堡。“想不到以第一堡的实力,仍被人放火烧了。”双目中怒火炽烈,“只不知胡堡主有否遭到意外?”
  燕仲行凝视着被烧成一塌糊涂的庄堡,凝声道:“我也是刚到,真不敢相信,偌大的一座庄堡,转眼间化作灰烬。从现场来看,见不到尸体,血渍,大概胡前辈不会有事。”
  “既如此,咱们进城去找胡堡主!老哥哥顺便将伤势治理一下。”老猴王挣扎着站起身。
  燕仲行与猴奴连忙左右两边将老猴王扶起,向太原城走去。

×      ×      ×

  柳树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镇集。
  别以为镇叫柳树镇,镇上必定遍种柳树,其实,镇上连一株柳树也没有。
  至于因何叫柳树镇,就无从稽考了。
  柳树没有,姓柳的倒有一家。
  姓柳的一家,在镇上大大有名。
  提起柳生财,镇上无人不识,而柳生财,就是柳家的主人。
  柳家在柳树镇,不但是首富,并且是柳树镇的主宰者。
  因为,柳树镇有大半产业,是属于柳家的。
  柳生财人如其名,生财有道,故此,这几年来,柳家的财势越来越大。
  以前,柳树镇只有大半产业属于柳家的,如今,整个镇上的产业,都是属于柳家。
  财势大,巴结奉迎的人必然多,进出于其门的人也肯定多,这是一般豪富之家必然的现象。
  这本来不足奇怪,但镇上人却议论纷纷。
  引起镇上人好奇及议论的,正是那些进出于柳家庄的人。
  柳生财是个生意人,但进出柳家庄大门的,却尽是武林人物,纠纠大汉,这怎不令镇上人议论关切。
  议论尽管议论,镇上人却一个也不敢干涉——哪个不怕被柳生财赶出柳树镇?何况,柳生财虽然财雄势大,却没有仗势欺凌镇上百姓,不时还修桥铺路,救济孤寡病贫,镇上不少人家,都受过柳家的恩惠,对于柳家的结交武林人,只是悄悄议论了一阵,日子一久,也就见怪不怪了。
  镇上所有人家,都不会怀疑这个被镇上人称为柳员外、柳大善人的柳生财,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柳生财不但生财有道,令到钱财滚滚而来,也生就一副福泰之相:身材肥胖,圆脸大耳,皮肤白晳,整天一副笑味咪,挺和气的样子。镇上人这多年来,从没有一个人见过柳大善人生气发怒。
  有人说,这叫和气生财。
  或许是吧。

×      ×      ×

  “老猴王,一点线索也没有,真叫人头痛。”胡一夫摊开双手,苦着脸说。“第一堡被烧,老夫不放在心上,但,这口气却非出不可!老庄的仇,胡庆的死,更是非报不可!”胡一夫忽然激动起来。
  “胡老兄!老猴子很很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总之,这一连串事故的发生,都和老庄的被杀有关。只有你我是老庄最知交的朋友,杀死老庄的人,必定是个熟人,不然,怎敢挑你和我下手,必欲置老猴子于死地,放火烧你的庄堡,同时,迫令你杀燕老弟,只因他是最后一个接触过老庄的人。这一切种种,都值得深思。”老猴王伤势已大好,说话不忘喝酒,说完话,已喝了两杯酒。
  “胡前辈,老哥哥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杀死庄前辈的人,动机何在?”燕仲行胸肩上的伤口已愈合,不过仍然扎着白布。“据在下所知,庄前辈无亲无故,一个人隐居于孤松山庄,没有足以招致杀身之祸的财富,胡前辈,老哥哥,会不会是仇杀?”
  胡一夫,老猴王,燕仲行三人,现在正坐在胡一夫在太原城所置的一处秘密居处的厅堂中。
  老猴王拿眼望着胡一夫。“老胡,这不大可能是仇杀吧?老庄退隐足有十年,若有人寻仇,早已在他退隐的头两年去寻了,依我看,不大可能是寻仇!”
  胡一夫垂眼沉思了一会,抬眼说道:“老猴说得有理,老庄早年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早已化解,临退隐的几年,更是绝少开罪人,老夫想不出有谁会向老庄寻仇。”
  “既然不是为了寻仇,又不是为了钱财,那到底为了什么呢?”燕仲行一脸困惑。
  这个问题,三个人都解答不了。
  解答不了的问题,谈下去也不会有答案,故此,三人转到另一个问题。
  “老猴,你说九幽鬼王与祁连狼王是为了钱财才替人杀你,到底谁能请得动两人来杀你呢?”胡一夫不但问老猴王与燕仲行,也在自问。
  “据说,单是鬼王,请他杀人就要价十寓两,而狼王开出的价钱,也和鬼王差不了多少,请这两人联手岂不是要二拾万两银子?”燕仲行咋舌不已。“江湖上出得起这个价钱的人,没有几个人!”
  老猴王皱眉道:“老猴子的身价岂不是很高?我就想不出江湖上有谁肯出二十万两银子请人杀我的人。”
  “老猴,这不是肯不肯的问题,而是有谁出得起!”胡一夫提醒老猴王。
  “出得起钱请人杀我的人,早已死了,我实在想不出是谁!”老猴王又喝了一杯酒。
  这个问题亦是很难有一个肯定答案的,故此,他们没有继续谈说下去,转到另一个问题。

×      ×      ×

  忽然,燕仲行像想起了什么,兴奋得一拍大腿。“胡前辈,老哥哥,在下差点忘了一条现成而又重要的线索!”
  胡一夫,老猴王一听,同时精神一振,双目放光,急声道:“老弟快说!”
  燕仲行兴奋地道:“胡前辈,老哥哥,两位是否还记得在下与‘麻衣勾魂客’在河湾的一战?”
  胡一夫点头表示知道。老猴王却心急地催诉:“老弟,别拐弯了,快说吧,急死老哥哥了。”
  燕仲行眨了眨明亮的双眼。“将在下诱到河湾的‘千里追风’赵骥?”
  老猴王这次不再开声,一个劲点头。
  燕仲行望着两人,低声道:“赵骥就是一条最现成的线索!”
  接又补充道:“在下还记得,他诱在下到河湾后,临走时,曾对席拙说‘烦上复贵东,赵骥恩义已还,从此各不相欠,……’这不明摆着赵骥认识那个主使他诱在下到河湾,派席拙袭杀在下的主谋人吗?咱们只要找到赵骥,不就可以从赵骥口中,知道那人是谁了吗?”
  老猴王欢喜得连连拍着大腿,一口气喝了三杯酒。
  “果然是一条好线索!”胡一夫高兴地说。继之眉头一皱,“只是,‘千里追风’赵骥,行踪飘忽不定,来去如风,到那里去找也?”
  “只要赵骥不死,总可以找到他的!”燕仲行坚定地说。
  “对,燕老弟说得对,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去找赵骥!”老猴王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说走就走。
  胡一夫急忙起身阻拦。“老猴,且慢。怎能说走就走,你的伤势还未全好。同时,亦要商量准备一下。”
  老猴王跳脚道:“我的伤势已没有大碍,还商量准备个屁,只怕商量准备好了,咱们已经没命!”
  燕仲行也站起身,劝说道:“老哥哥,胡前辈说得对,就算你的伤势无碍,咱们确要商量准备一下,不然,咱们像盲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也不是办法。”
  老猴王无奈地一屁股坐回椅上。“既如此,那就快商量准备吧!”
  胡一夫与燕仲行相视一笑,坐回椅上,三个人低声商议起来。

×      ×      ×

  赵骥施施然走在长街上,懵然不知将有大祸临头。
  自从他知道在太原城中,用计诱引燕仲行到城外河湾,让“麻衣勾魂客”席拙袭杀。虽然他后来走了,不知燕仲行是否被杀。他心里一直就很不安,也后悔答应那个人做这件事。
  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赵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了报答那人的救命之恩,只好昧着艮心做一次了。说他昧着良心,那是太冤任了他,最少,在席拙施放暗器。于背后暗袭燕仲行的刹那,他用眼睛提醒燕仲行,让他避过了一次袭杀。
  如今,他已淡忘了这件事,可惜,却有人没有忘记。

×      ×      ×

  走出长街,穿过小巷,赵骥来到一座残破的院落前,一手推开半掩的院门。
  这是他的家。
  他所有的财产,就是这座由祖父留给他父亲,又由父亲留给他的破败院屋。
  由于落拓,直到如今,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好在他还有一个差一年就八十岁的老姑婆,时常照料他,帮他打扫院屋,不然,这座院屋早已脏乱得不能住人。
  踏入院中,赵骥顺手将门带上,朝堂屋走去。他这座院屋,进门是院子,再是一排三间屋,正中是堂屋,左右是厢房,他的睡房就在右厢房。
  望见院地上有刚打扫过的痕迹。赵骥心想,一定是他的老姑婆刚来过。
  想起他的老姑婆,赵骥心里就感到一丝愧疚不安。
  可不是吗?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壮年人,却要一个差一年就八十岁的老妇人来照料自己,这成话吗?
  想着,他已一步来到堂屋前,伸手推开堂屋的门。
  门开处,当他目光探视入堂屋内,顿时令他犹如一下子跌落冰窟中,浑身冰寒澈骨,心亦随之停止了跳动,僵站在堂屋门前,像个木偶人般。
  “阿骊——。”堂屋中传出一个老妇人惊慌干涩的哀叫声。
  这一声,直如一个霹雳,当头轰在赵骥顶门,令到他身躯猛然震了震!“姑婆!”赵骥不自主地慌忙应答。身形往前一冲,倏的又猝然顿住。双目中混杂着慌乱、惊怒与激动。
  堂屋中,他那个老迈的老姑婆,正被两个凶悍的大汉胁持住,一把寒森森、亮幌幌的大刀,架在老姑婆干瘦的脖子上,满脸皱纹的脸上,因惊慌过度,皱纹更多更深。
  两个大汉凶光毕露地狞视着赵骥。
  赵骥毕竟是个见过大风浪的人,他很快就将惊慌失措压制住,极力保持着清醒镇定。他知道,来人是冲着他来的,不论怎样,他也要设法将老姑婆从那两个人手上解救出,他实在不忍心高龄的老姑婆受威吓。
  强抑着愤怒。赵骥冷冷道:“这算那门子玩意?竟然威胁一个八十岁的老妇人!有什么事,冲着我赵某来,放了她!”
  嘿黑一笑,站在右边,左眉秃了一半的大汉,凶狠地道:“赵骥,若想老子们放了她不难。只要你立刻自行了断!”
  赵骥听得神情一震,对方果然是冲着他来的。“朋友,赵某不明白!”
  仍是那个眉毛半秃的大汉答话:“管你明不明白,若想她不死,你就要死!”
  赵骥强抑的愤怒终于压抑不住。“你两个人若敢伤她一根汗毛,赵某将你俩剁成肉酱!”
  说着,向前踏出了一步。
  站在左边,拿刀架在老姑婆脖子上的大汉,立时凶狠地喝道:“你若再踏前半步,老子就将她的头割下来!”手一紧。老姑婆脖子上立时有一丝鲜血从脖子上淌流出,老姑婆立时痛苦地惨叫一声。
  赵骥一见老姑婆受伤痛苦的表情,心里就像被人插了一刀那样,全身猛一搐,煞白着一张脸,双拳紧握,一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他在尽力控制着自己。
  老姑婆被割伤颈脖,一痛之后,反而镇定了很多。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他们要杀她赵门四代单传的姪孙!这,比杀了她还要严重厉害,她已年纪老迈,死不足惜。但若赵骥死了,赵氏一门,岂不是断了后?这问题太严重了,严重到令她有点呆了,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张大一张干扁无牙的咀巴。鼓起全身力气,向赵骥嘶喊:“阿骥,你快走,你不能死,不要管我……”嘶喊声突然停顿下来,不是力歇气促,而是因了强烈的痛苦。
  拿刀大汉手再一紧,老姑婆颈脖上有更多血淌流出,因了强烈的痛楚,全身一阵猛搐,说不出话。
  赵骥看了,痛苦愤怒得他一张脸变成铁青之色,须发戟张,双目通红。像要喷出火般,一个身子,猛烈地颤抖不已。“畜牲!禽兽!”撕心裂肺地,赵骥狂叫一声。
  他冲动得真想不顾一切,冲入堂屋中一拳将这两个没有人性,凶残如禽兽的畜牲捶成肉饼。
  但受制于人,他只有长长抽吸了一口气,极力令自己冷静下来。
  “到底是谁要你们这样做?”赵骥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半秃眉毛的大汉刚想答话,赵骥背后适时响起一个冷冷的语声:“是咱们会主要你死!”
  赵骥一惊回首,瞧见自己身后丈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蓝缎长衣,面目阴沉,作文土打扮的中年人。
  “袁土谋,你的东主几时变成了会主,他因何要杀我?”赵骥原来认识这个叫袁土谋的中年文土。“我已说得一清二楚,我已为他做了一件事,从此恩断义绝。各行各路!他这样做,算是什么意思?”
  “这叫杀人灭口!”中年文土袁土谋阴笑道:“你一日不死,会主的身份就有被揭穿的可能。干脆吿诉你,老猴王、燕仲行、胡一夫三人,已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目的就是想从你身上,打听会主的身份来历,现在你明白了吧—也死得瞑目了吧!”
  接又道:“赵骥,会主曾救你一命,现在,为了你那年迈的老姑婆,为了报答会主的救命之恩,你好应该一死以报!”
  赵骥咬牙切齿道:“但,你们不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胁持折磨我的姑婆!再说,我也为他做了一件事,将燕仲行诱到河湾,让席拙出手杀他,这是一清二楚的事!”
  阴阴一笑,袁土谋道:“若不用些手段,你会乖乖受死吗?赵骥,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姑婆这大年纪,不得善终吗?”
  赵骥听得浑身一震,撑回头,看着老姑婆流了一颈血,因了痛苦,惊慌,瘦小衰老的躯体缩作一团,正自惶急地瞧着他的老姑婆,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难道真的忍心看着高龄的老姑婆死于非命不得善佟。答案当然是不,咬咬牙,狠声道:“我可以死,但要先放了我姑婆!”
  “阿骥,你不能死—”老姑婆在堂屋中听见赵骥为救她而自愿死,不由心急得颤声喊道:“你死了,赵家就断了后!”
  “哈哈,你倒真会打主意!”袁土谋打了两个哈哈。“放了你姑婆,你不想死,以你的轻功,咱们如何追得到你!别打主意了,你先死,咱们再放你姑婆!”
  “我若死了,你们食言反悔,将我姑婆杀了,那又”
  一声短促的嘶喊声打断了赵骥的语声:“阿骥,你不能死……”跟着传来老姑婆像得到解脱的“喔”一声。
  屋内立时传出了两名大汉慌乱的嚷叫声。
  赵骥回头一看,不由魂飞魄散,撕心裂肺地叫了声:“姑婆——!”一头冲进屋中。
  “砰砰”响,赵骥身法何等快速,就像一头发了狂的狮子,两个大汉还未因了姑婆的死,从慌愕中回过神来,已被赵骥左右两拳,击得飞了起来,直撞向对面纸窗,哗啦一声,撞窗而出。
  赵骥一把扶起业已咽气歪倾在椅上的老姑婆,目光死死盯注在老姑婆那张干寤蜡黄的脸上,泪珠自他目中滴落。
  抱扶着、望着世上唯一的亲人——老姑婆,因了他,不惜自求一死,乘架刀大汉不备,以颈脖倾撞向锋利的刀锋,不得善终而亡,赵骥目中流的是泪,心中滴的却是血!

×      ×      ×

  血,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赵骥恍如痴呆了般,目光凝定,轻轻将老姑婆瘦小的身躯放下,就像老姑婆不是死了,只是睡着了,生怕将她惊醒般,让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停凝在老姑婆脸上好一会,才慢慢抬起头,慢慢将目光移向门外,钉钉一样盯注在袁土谋脸上。
  目光深沉凝定,好可怕!袁土谋不由机伶打了个冷颤。退了一步。
  “呀——”赵骥发出一声震天撼地嘶吼,从堂屋中像离弦箭般激冲向袁士谋。
  袁士谋被赵骥如雄狮怒发般的表情惊得一窒,赵骥已冲到他面前,双拳猛击,击向他的头胸。
  袁土谋一懔偏身退步,“蓬”然一响,避过了头胸要害,肩臂上却着了赵骥一拳,肩臂有如骨折般剧痛,身形幌了幌,退后一步,稳住身形,阴厉地猛喝一声:“杀死他!”
  立时,左右厢房中,应声冲出七八条汉子,个个手执明幌幌的大刀,围攻扑斩赵骥。
  袁土谋随着喝声,身形再向后退,一下子退闪至那些大汉的身后。
  赵骥手腕一翻,双手多了两把尺长的尖刀,硬冲向站立在两名大汉身后的袁土谋。
  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杀死他!
  两名大汉厉叱一声,手中大刀带闪起一溜光芒,自左右交叉砍劈向赵骥头肩。
  赵骥前冲的身形一伏一冲,比两名大汉砍下的大刀快了一点点,左右猛往前一送,“噗噗”两响,尺长的尖刀,猛扑在两名大汉的小腹上,深没至柄,手一撑一抽,将尖刀抽出,身形已从两名大汉之间冲出。
  赵骥冲至两大汉背后,两名大汉才身躯猛烈搐抖了一下,扑伏在地,死了。
  袁士谋早在两名大汉发出叫声时,身形再向后飘退,可是,赵骥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这里身形才动,赵骥已然冲到他面前,一对仍在滴着猩红血点的尖刀,带着死亡的阴寒之气,猛扑向他的胸腹!
  袁士谋折扇一扬,妄图封挡,但是扇到中途,却猝然顿住,同时口里发出“喔”的一声低叫,睁着双目,惊慌万分地瞪视着咬牙切齿、目中喷火的赵骥。
  赵骥左右手两把尖刀,一把扎在袁士谋的心胸上,一把扎在他的左肋下。“袁土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双手猛一抽缩,将尖刀抽回。
  就在他将尖刀自袁土谋身体中抽回的刹那,刀光一闪一名大汉自他背后命掩上,一刀砍劈向他头顶。
  赵骏尖刀还未抽出,受到牵制,那一刀又来得突然快速,危急中只好冒险求胜,一腿闪电般后撑,同时侧身低头。
  血光崩现,惨叫声起,赵骥肩膊上挨了一刀,好在他比那大汉的大刀快了一点点,一腿撑在那大汉的下阴上,当场惨死,无形中大刀砍下的力道亦弱了大半,不然,赵骥一只臂膊,也硬生生被卸下。
  虽然如此,肩膊上受伤仍不轻,伤口足有寸深,鲜血汨汨流出。
  这时,其它五名大汉,各仗手中兵刃,一齐砍劈向赵骥,赵骥若闪避不了,不难被砍成肉酱。
  咬牙忍痛,赵骥身形顺着一侧之势,滚落在地,同时双手运动一带一撑,还未抽离袁土谋身体的两把尖刀,带撑起袁士谋的身体,挡遮在他上面。
  刀光连闪,血肉横飞,袁土谋的尸体,被五名大汉的大刀,砍劈得血肉模糊。
  赵骥躺在地上,猛一声吼,双手运劲一扯一抖,本已被五名大汉砍劈得将近碎断的肢体,被撕扯开,脱飞向五名大汉。
  五名大汉离然凶残,但骤见断肢碎体,带着血腥飞来,仍然感到恐怖恶心,一齐闪身避让。
  赵骥乘机挺身濯起,忍着肩膊上的剧烈痛楚,如一头猛虎般,身形一个冲跃,翻过半人高的院墙,落荒而去。
  五名大汉发一声喊,蜂涌追出,穷追不舍。
  赵骥外号“千里追风”,轻功第一,虽然受了伤,但在他尽展身形,提气奔行之下,很快就摆脱了五名大汉的穷追。

相关热词搜索:盘龙刀

下一章:最后一页

上一章:第三章 火烧第一堡 独闯狼鬼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