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乌龟战 结局定乾坤
2025-04-04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师傅山又再输了一局
范正的洗牌技术,确然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他把全新的一副朴克牌,洗得极为均然后,他让师傅山和鸳鸯手过牌。
两人先后过牌。
两人过牌的手法都很简单,而且动作也很缓慢,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然后,范正就从中间取出一张牌。这一张牌就是“乌龟”。
× × ×
桌上有银盘。
当“乌龟”被取出之后,就被放进银盘上,然后再用一只银盖子盖着。
范正接着派牌。
他派牌的动作不缓不急。
五十一张牌很快就派完。
鸳鸯手和师傅山没有看牌。
因为他们又再遭遇到另一个问题。
× × ×
范正没有忘掉这个问题。他在五十一张牌派完之后,就说:“等一会,双方手上每一对牌抽出后,两位由谁先动手抽对方的牌?”
鸳鸯手道:“五十一张牌,其中一人占二十六张,而另一人则是二十五张。”
师傅山道:“占二十六张的,可能一掀开就有了十三对牌。”
鸳鸯手道:“占二十五张的,牌较少但却缺乏了这种一开必胜的机会。”
范正已明白。
“那么就由牌较少的一方。先抽对方的牌,各位可有异议?”
× × ×
没有异议。
占二十六张的,是鸳鸯手。
双方开牌,首先把牌一对一对的抽出结果,师傅山剩下五张。
鸳鸯手则剩下六张。
师傅山先从鸳鸯手中的抽牌。
两人“捉乌龟”,结果必然会只剩下三张牌。
一人一张,另一人两张。
还有一张,就在银盘里。
这一张是“乌龟”,永远也抓不着一对。
终于,鸳鸯手剩下两张,而师傅山只有一张。
轮到师傅山抽牌。
他手上的一张,是红心K。
只要他从鸳鸯手的手上,抽到一张K,那么他就是赢家。
这一张牌,关系重大。
师傅山正要抽牌,鸳鸯手却说:“等一等。”
等一等。等甚么?
“我需要两块木板,或者是钢板。”范正点点头。
“可以,这要求绝对合理。”不久,有一送来了几块木板。
木板不太厚,比扑克牌略宽阔。
它可以把牌遮盖着。
鸳鸯手接过木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拿了两块,然后又用一种闪电船快速的手法,把手上的两张牌换来换去。
他的手很快,根本不可能看见那一张在那一方。
啪!
啪!
两块木板同时压着了扑克牌。
鸳鸯手淡淡一笑。
他凝视着师傅山说:“请选一张。”
× × ×
纸牌在木板下,没有任何人的眼睛能透过木板,认出那一张牌是K。
鸳鸯手不愧是老手。
就算刚才大家在互相抽牌的时候,对方暗中在其中一张牌做了小小的记号,
但现在牌在木板下,
任何记号都不济事。
这只能靠眼睛。
但又有谁能在鸳鸯手那么快的手法下,认出那一张牌放在那一个位置?
师傅山能不能?
没有人知道。
但无论怎様,在现时的情况下,师傅山是很有利的。
可以肯定的就是。
“乌龟”绝不会是K。
因为倘若银盘里的牌也是K,那么鸳鸯手手上的两张牌早已凑成一对,师傅山已经输了。
在那两块木板下,必然有一张是K。
× × ×
这一张K的价值,不是五百五十万。
五百五十万只是赌本。连本帯利総共是一千一百万。
师傅山终于伸出了他的手。
左手。
他选择了其中一块木板。这块木板,由范正掀开。
木板下的牌是甚么?
× × ×
范正小心翼翼地开牌。
这张牌赫然是“有边”的。
是K吗?
除了K之外,Q和J都是“有边”的。
K有胡子。
这张“有边牌”也有胡子。
但却不是一大把胡子,而是像师傅山一样,只有像眉毛般粗幼的八字胡子。
那是一张J。
黑桃J。
师傅山又笑了。
鸳鸯手盯着他:“我佩服你。”
师傅山说:“你佩服我甚么事?”
鸳鸯手道:“我佩服你直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师傅山道:“我还没有输,你也没有赢,你可以笑,我为甚么不能笑?”
鸳鸯手道:“但这不值得笑。”
师傅山道:“我不是笑你,也不是笑自己,而是笑手上的牌。”
鸳鸯手眨了眨眼睛。
“这些牌有甚么好笑?”他问。
“现在剩下来的,是K和J,全是男人。”
“K不是乌龟。”
“J是。”
“你已经把那一张可恶的乌龟取了过去。”
“这张J的确可恶,可恶复可笑。”师傅山忽然叹了口气“他的胡子有点像我。”
鸳鸯手嘿嘿一笑。
× × ×
“他是乌龟。”
师傅山道:“我若输了,恐怕会比鸟龟还害羞,所以我希望你把他拿回去。”
说到这裹,他把手里的K和J抛上半空。
KJ乱飞。
师傅山的手也在乱舞。
刹那间,KJ都不见了。
两张牌都藏在师傅山的掌心里。
他不必用木板。
因为他的手两只都同样大小,都可以把牌藏起来。
“你可以选择了。”
鸳鸯手的瞳孔收缩,目光有如尖针,仿佛要穿过师傅山的手掌,把那张K抽取过来。
每个人都在屛息以待。
鸳鸯手突然伸出左手,指着师傅山的右手。
“我选这一张,它一定是K!”他冷冷一笑,语气很肯定。
范正立刻对师傅山说:“请摊开这一张牌。”
师傅山神情木然。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个人的脸上。
那是沈力。
沈力的神情也同样木然。
× × ×
该摊开的一张牌,终须还是要摊开。
不管他是K还是J,必须要开。
师傅山开牌。
他摊开了那张红心K。
× × ×
银盘里的牌依例掀开。
那当然是一张J。
那张J也有胡子,同样是八字胡子。
师傅山输了。
他从广州千里遥遥赶到上海,最终的目的就是赌这一局牌。
可是,他输了。
他神情木然,缓缓离座。
他离开了沈公馆,居然没有向任何人说任何说话。
他甚至没有向沈力,田逊吿辞。
他败了。
看来他似乎不是那种经得起严重挫折的人。
× × ×
沈力疲倦了。
他向鲁妈子说:“我现在想休息,好好的睡一觉。”
鲁妈子默不作声,推动轮椅,两人走了。
田逊呆在那里,神色惨然。
鸳鸯手看着他,笑了又笑。
他一直都这样笑,还没有赢之前就已经常这么笑。
他好像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击败师傅现在,他赢了。
他用现钞支付五大帮的“仲裁费”。
他又赏了范正十万。
他好关绰。
他用沈力的钞票来阔气一番。
田逊紧握双拳,好像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但他不能。
在五大帮的监视之下,谁要动,谁就死!
这五个黑帮头子,向来是翻脸不认人的。
× × ×
鸳鸯手走了。
五大帮的人也走了。
田逊独自留在大厅里,灯光下。
这裹是沈公馆。
上海大亨沈力的家。
但刚才沈力已输掉了一切。
他输掉的其中有一张房契,甚至就是那座沈公馆的!
沈力!
你还剰下了些甚么?
你还能干出一些甚么事来?
想到这里,田逊忽然笑了。
这不是苦笑,而是一种很得意,很兴奋的笑。
和刚才那种悲愤莫名的表情相比,他突然判若两人。
他在笑甚么?
到了这时候,还有甚么事情值得这么得意,这么兴奋?
× × ×
田逊终于也走了。
他临走的时候,还在厅里东看看,西望望,好像一个刚买下新屋子的主人。
他是带着兴奋的笑容离去的。
他居然没有去安慰一下沈力。
这人在打甚么主意?
他现在要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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