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小赌档 为友报血仇
2025-04-04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陌生豪客
这女孩子叫静静,是这间旅店老板楚开的女儿。
楚开是个怎样的人?野马不知道。
楚静静的脾气怎样?野马也是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楚开派人送了一千块大洋给自己,叫他到这间旅店会面。
一千块大洋并不是一个小敷目。
所以,野马来了。
虽然他早已在赌桌上输得干干净净,但他还是没有让楚开白等。
然而,他一来到这裹,就和楚开的伙计打架。
这还罢了,他居然连楚静静都赏了一记耳光。
这怎么得了?楚小姐是千金小姐,连楚开都舍不得这样子惩治她。
她当然不肯罢休。
她在盛怒中扑击野马。
她是懂武功的,而且身手不弱。
可是,她还没有打着野马,一只稳定、有力的手已拦住了她。
“静静,不许胡来!”
这人是她的父亲——楚开。
静静怒叫起来——
“爹,难道你没看见他欺负我?他暗箭伤人,好卑鄙无耻,他……”
骂到这里,她忽然又骂不下去了。
因为就在这时候,野马忽然在自己的脸上重重打了两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很重,绝对不会比刚才打在静静脸上的一下稍差。
静静怔住。
她的怒火好像立刻就平息了一半,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奇怪。
她度着野马:“你莫不是个疯子?”
野马耸肩一笑,说道:“刚才欠妳的那一记耳光,我已还了,而且付上了一倍的利息。”
静静皱着眉:“你可以不还的,我也没有要你自掌嘴巴赔罪呀!”
野马淡淡道:“因为我刚才发现了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甚么事?”
“楚老板来了。”
“楚老板来了,跟你有甚么关系?”
“楚老板跟我毫无关系,我又不是他的父亲,他也不是我的孙子,”野马悠然一笑,慢慢的说:“但妳却是他的女儿,对不?”
静静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居然笑了,“他若不是我父亲,刚才我也不会叫他‘爹’。”
“这就是了。”
野马点头不选,“我若早知道他是妳爹,就不敢打妳了。”
“为甚么?”
“楚老板待我不薄,说不定将来还有很多事情要仗仰他老人家,在这种情况下,又岂能打妳?摔破自己的饭碗的事,除了疯子之外谁都不会乱干的。”
野马还在笑,笑得很可恶。
但他忽然又一本正经的说:“楚小姐,我叫野马,现在向妳赔罪,诚恳的赔罪希望妳别见怪,千万别见怪。”
静静笑了。
她笑得很甜,很漂亮,刚才脸上的怒意已一扫而空。
“你真有趣,我很喜欢你,又怎会怪你呢?”
野马也笑了,他的牙齿很整齐,也很洁白。
他的确很好看,很有男人的风味。
但也就在他笑得很好看的时候,静静忽然闪电般出手,一口气不停地连打了他十五六个耳光!
× × ×
打十五六个耳光并不需要很长久的时间,野马居然站在那裹动也不动,睁着眼晴瞧着静静。
他的两边脸颊立刻肿起。
又红又肿,很不好看。
可是,他仍然在笑。
静静却不笑了。
她的脸简直变得像一块铁,甚至像一块冰。
她狠狠的瞪着野马,忽然嘶声喊叫:“你以为自己是甚么东西?是个英雄?是条狗熊?还是従沟渠里拶上来的小狗?”
她骂得很起劲,很凶。
但不知如何,野马却说:“妳骂人的时候,比笑的时候还漂亮动人。”
静静怔住。
她呆了半晌,忽然用力的了跥脚,然后就像一阵风般推开大门消失了影踪。
楚开也呆了好一阵。
但他随即苦笑起来。
“这丫头,就是给宠壊了,胡开!胡开!”
野马凝视着他:“楚老板,我已经来了。”
楚开呵呵一笑:“野马,果然是一匹狂野不羁的野马,来,咱们去吃一点东西如何?”
野马摸了摸肚子:“不好。”
楚开道:“你不饿?”
野马连忙用力摇头:“我是说,吃一点东西不好,我要很多很多的食物,越丰富越好!”
楚开大笑:“这个容易,只要你喜欢吃甚么,就有甚么!”
野马想了想,说道:“我要鱼翅,贵妃鸡、醋鱼、又香又滑的豆腐,最好还有肥肥嫩嫩的湖蟹佐酒。”
他的胃口倒是不少。
楚开却是一口便答应下来:“行!都不成问题,咱们到金雅阁去。”
大墨子忍不住说:“金雅阁酒家还未开始营业,最少得要等到十二点钟后才行呀。”
楚开沉声道:“你少开口!”
大墨子惊足了一肚子气,只好闭嘴。
他实在无法明白,楚老板为甚么会对这个可恶的小子如此客气。
× × ×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
但这一次,野马出到旅店门外的时候,已不必淋雨。
一个身材矮小,脸皮白净的汉子,早就在门外撑着一把雨伞。
野马的头还未伸出门外,这把雨伞就已递到他的头顶上。
这汉子嘻嘻一笑。
无论怎样看去,这汉子都绝不会令人感到讨厌。
野马却瞪了他一眼。
这个身材矮小,脸皮白净的汉子立刻说:“小的姓唐,唐老鼠就是区区。”
“唐老鼠?”野马笑了。
这汉子讪讪一笑,“这名字虽然混帐一点,但我这个人却不混帐,连楚小姐都这么说。”
野马又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你的确不混帐,但楚小姐却是他妈的混帐极了。”
唐老鼠怔住。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见野马的脸庞又红又肿。
他想问,但停放在旅店门外的一辆汽车,已打开了车门。
车里有个司机。
野马眼色一变。
他感到,这司机好大的杀气。
唐老鼠又在介绍:“他叫冯杀,最大的本领不是开汽车,而是把别人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
冯杀脸上木无表情。
他瘦削,但却不孱弱。
他的指骨比别人粗,一双眼睛却狭小得只剩下两条罅隙。
野马、唐老鼠登上了车。
楚开坐在前面。
汽车在大雨中穿过六条大街,来到了一间虽然华丽,却稍嫌古老的酒家门外。
× × ×
现在还很早,距离营的时间还有两三个钟头之多。
但楚开却很有办法。
不到十点,他们已在享受着野马想吃的一切。
× × ×
翅不错,鸡好香,醋鱼冶味而鲜甜,豆腐也的确香滑可口。
但野马最欣赏的,还是湖蟹。
他一口气吃了六只。
他吃得津津有味,楚开却只是不断的呷酒。
野马忽然放下了刚拿上手的第七只湖蟹。
楚开微笑。“吃不下了?”
“的确吃不下。”
“每个人的肚子都是很公平的,只要填得饱饱,就算再想吃也咽不下去。”
野马一笑,他没有说说甚么,却忽然又拿起桌上最大的一只蟹,吃得津津有味。
楚开瞧着他,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淘气的儿子。
野马很快就把这只蟹吃完。
“怎様?”楚开说:“还能吃吗?”
野马摸了摸肚子。
他忽然叹了口气:“我的肚子好像有点疼。”
楚开笑了笑:“是不是刚才吃掉的蟹,在你的肚子里打架?”
“不,不是打架,”野马的脸在扭曲,“它们是在拚命。”
“扮命?”
“不错,它们在拚我的命。”
“那该怎癖?是不是要上厨所?”
“不,上厕所不中用。”
“怎様才中用?”
“我去刺激一番,平定‘内乱’。”
楚开淡淡道:“怎様才够刺激?是不是想找个女人?”
“女人?”
“难道你不想?”
“暂时不想,”野马咬着嘴唇,笑道:“我现在只想去赌几手。”
楚开很爽快,立刻给了他一千块。
“你去赌,无论赢输,一小时之内便要回来。”
野马接过钞票,拇指一竖:“楚老板你不愧是个好老板,再见。”
× × ×
说完这些话之后,野马就走了。
楚开若无其事的,仍然坐着。
他等野马。
他知道在一小时之内,野马一定会回来。
十一点零三分正,黄雀巷内,杀声四起。
黄雀巷是一条小巷,但却和大石巷红泥巷相连。
巷中有巷,左弯右曲,不懂得路径的人,往往会在这一带迷失了方向。
黄雀巷内“杀声四起”,并不是有人打架,而是有人在赌博。
个小小的赌摊子档,赌的是“廿一点”。
当庄的是黄大红。
其实黄大红并不是姓黄,也不是叫大红。
他本身姓姜,叫姜富。
黄大红是他的浑号,意思是说:“黄雀巷、大石巷和红泥巷都是属于他的。”
在这种只有瘪三才会出没的地方,黄大红姜富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有财,也有势。
他也放债,利息据说比“吸血韩三”还略低少许云云。
所以,你不能说他是个“吸血鬼”。
在赌档裹,他自然是大庄家,就算是有人押注二三十块,他也绝不会皱眉头。
当然,在这种地方上,一注牌就押上二三十块的人,实在是很罕见的。
但这一天,情况有点特别。
在十一点零三分的时候,黄雀巷里来了一个陌生人。
他戴着一顶帽。
帽子拉得很低,不容易看见他的脸。
但这并不重要。
开赌的人,并不在乎看赌客的脸,而是在乎赌客身上的钱。
这人是个豪客。
他每一注,都赌三十块。
然而,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三注之后,他已连输九十块。
黄大红气势大盛。
“押,押,押啦!无论押多少,照押照赔!”
这陌生人淡淡一笑,忽然把一叠钞票推出去。
× × ×
这一叠钞票,可把黄大红的气势盖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喉咙忽然发干。
每一个人的喉咙都在发干。
甚至有人忍不住“妈啊”一声叫了起来今天是甚么日子,这个陌生的人是谁呢?
那一叠钞票,就算没有一千,也最少有八九百。
刹那间,杀声震天的黄雀巷静了下来,静得就像个坟墓。
黄大红看着这叠钞票,良久才抬起头,“朋友,你都押上了?”
这陌生人点点头:“不错,你不敢接受?”
这句说话,使黄大红为之气结,也使他下不了台。
他毅然吼叫:“好,我跟你赌!”
× × ×
牌已分好。
闲家拿了副不算好的牌,是十七点。
他不要牌。
庄家十二点,补一张。
这一张赫然是K,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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