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公子助祛毒 俊俏书僮忙护法
2025-10-24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正是“淡妆浓抹总相宜”。越是清丽淡雅,越更令人陶醉着迷。
  小如意是名妓,也是大美人,她总有她的一套。
  无数达官贵人,走马章台的富豪子弟,欲一亲芳泽而未能如愿。
  但今夜她来了,而且并非出于强逼,而是自愿到这客栈来。
  是谁的力量?
  是孙秋笙吗?
  不!他纵然未曾全醉,也已醉了一大半。
  他虽有满肚子的欲火,满胸的郁结,但他并没找人发泄。
  金丽离去后,他自困斗室之中自斟自饮。
  于是,他的酒意更甚。
  倏地,一个美丽的女子有如天降谪仙一般出现在孙秋笙眼前。
  “谁?”
  他瞪目喝问。
  “浔阳江头女,飘零梦中人。”小如意幽幽地答。
  答了等如没有答。
  他愕然地道:“你是名妓小如意?”
  她颔首,也暗为这男人充满醉意的神采而心折。
  他只是听这两句话,便已猜出眼前绝色乃是名妓小如意。
  这两句话已不啻是小如意专用的“口头禅”。
  孙秋笙仰首喝了一口劣酒,酒入喉中,眼神却突转明亮。
  他低吟:“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这是大词人辛弃疾千古传诵名句。
  人生不得意,唯醇酒、美妓是归宿。
  小如意稽首轻和:“拥婵娟,烹酒肉,愿为君唱一曲。”
  孙秋笙击桌大笑:“花能解语,曲可怡神。自当倾听倾听。”
  小如意落落大方地一笑,以“昆腔”清唱:“明璫解赠,故故露春纤。怎挡他心地热,话儿甜。慰勋翠袖半凭肩,恍疑是醉挟飞仙。想三生有缘,怕人窥未遂于飞愿。他秦楼凤既许身乘,我扬州鹤肯惜腰缠……”
  这是描写文人在仕途中对青楼妓女眷恋之情的散曲“代怀嫣然”,小如意别出心裁,转化为“昆腔”腔调清唱,竟能唱出无穷韵致,大有优色与情文并丽之妙。
  孙秋笙情难自禁,轰声喝采。
  虽已酒意直涌脑顶,但如此佳词妙唱岂不令人拍案叫绝。
  “多谢公子赞赏。”
  小如意美目流盼,神态温婉。
  孙秋笙却在这时叹息一声,道:“姑娘名噪江南,孙某一介武夫,何德何能使芳驾夤夜至此?”
  “公子是武林‘剑王’,贱妾有缘今夜识荆,乃是快慰生平之事,请公子休生疑虑。”
  小如意挚诚地答道。
  孙秋笙面容稍宽,但仍有些忐忑之色。
  小如意轻轻靠近他。
  桌上仍有酒,她为他斟满一杯。
  她风姿绰约,玉腕凝脂,香气沁人腑肺。
  孙秋笙再饮。
  她再轻唱:“碧梧初出,桂花才吐,池上水花微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玉盘高泻。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人间刚道隔年期,指天上,方才隔夜。”
  曲词细腻感人,一字一句出于杏唇贝齿之间,令孙秋笙听得为之神驰物外,浑然忘我。
  她艳绝人寰,处之泰然对孙秋笙的忐忑之色。
  她一身皮肤宛若羊脂白玉。
  她只是一首歌,一篇诗,又或者是一杯可以让他忘掉烦恼的美酒。
  不管她是什么,总之不是“诱惑”。
  诱惑是刻意的,不管安排得如何巧妙,怎样天衣无缝,诱惑总有利害冲突的存在。
  但小如意并不是一个“诱惑”。
  她是一场“及时雨”。
  远处传来鸡鸣报晓声。
  天快亮了。
  但金鸡报晓,并未使孙秋笙睡梦中清醒过来。
  也许因为他根本未曾睡过,也根本没有造过梦的缘故吧!
  他一身酒气,却十分温柔。
  酒能令人如在梦中,温柔烫贴的一双手亦然。
  孙秋笙是武人。
  酒能令温文雅尔的人变成粗暴,但不一定会使武人变成可怕的暴君。
  酒能改变人。
  但每个人对酒的反应都不一样。
  不克自持,在酒精上脑后胡作胡为之辈固然大有人在。
  但孙秋笙却是例外。
  人酒醉还有三分醒。
  纵使必须把积压着的欲火宣泄,也得有点君子风度。
  撮合这一段缘的是奇女子南宫金丽。
  孙秋笙虽有酒意,并不糊涂,她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他心中有数。
  但在这黎明之前,酒醉之后,他怀中的艳女却是举止风流,柔情缭绕的小如意。
  她星眸回盼,杏靓微涡,腰肢纤细,玲珑动人。
  她柔若无骨,娇嫩玉体白晰无瑕。
  这是沉醉的黎明。
  酒意不会消散。
  谁不恋栈春宵。
  在房子隔壁,南宫金丽独坐着。
  金丽天生丽质难自弃。
  但孙秋笙今夜不选择她,她只好为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小如意。
  她深信小如意能令他深深如意,她深信如此,也盼望如此。

×      ×      ×

  又是一个热闹的晚上。
  只要是有女人,有醇酒,有赌博的地方,就一定不会寂寞。
  女人、醇酒和赌博,都是驱走寂寞的最好方法。
  当然,也是驱走金子和银子的最佳方法。
  金粉楼的隔壁是常胜赌坊。
  但在这里赌博的人,又有几人能够常胜?
  常胜者只是赌坊的老板。
  这一晚,赌坊里早已挤满了赌客。
  赌徒是世间上最忠实的顾客,不管输赢,只要赌瘾发作,就算偷抢拐骗,也要弄些赌本溜进来赌一两手。
  赌徒的格言是:“不赌下去,谁晓得什么时候会手风转旺?”
  是以赢也赌,输也赌,总之一定要赌!
  有句老生常谈:“不赌即是赢钱。”
  但对这些赌徒来说,却是:“戒赌最要命。”
  一些赌瘾大得出奇的赌客,只要有两个时辰不赌博,便会心痒、手指痒,痒得魂不守舍,团团乱转,仿如世界末日。
  忍无可忍之下,当然又得找寻赌本再赌下去。
  常胜赌坊也和天下间所有赌坊一样,什么样的赌徒都有。
  但今天,不管是什么样的赌徒,恐怕再也没有法子在这里赌下去了。
  因为有人前来捣乱。
  他们是一个剑法快如闪电的男人,和他身边的一个俊美书僮——阿九。
  天下间只有一个人能令南宫金丽变成一个书僮。
  这男人当然就是“剑王”孙秋笙。
  孙秋笙带着金丽直趋金粉楼之际,金丽以为他要找芳舞。
  但不是。孙秋笙直入赌坊,而且一进入赌坊就扯直嗓子大叫:“我是来砸场子的!”
  当那些打手、荷官还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孙秋笙已抽出了他的剑。
  那是“剑王”的剑。
  剑挥动得潇洒流利,剑气纵横。
  坚实的赌桌给剑划开,一分为二。
  剑再挥展,赌桌二分为四。
  剑尖再动,赌桌四分为八。
  竟似在削一块嫩滑的豆腐。
  一桌的赌具、金锭、银两,统统散落地上,有如仙女散花。
  这里有仙女吗?
  南宫金丽若不是乔装变成书僮,她可算是仙女一般的美女。
  孙秋笙只是随随便便地挥动了两三剑,整个赌坊立刻就乱作一团。
  “可恶的小子,你不想活了!”
  一些打手已恶狠狠地围了上来。
  但孙秋笙却用第一流的剑法,闪电般削掉了这些人的右耳。
  都是右耳!人人被削,无一落空。
  “快滚!”
  孙秋笙冷笑:“再也不识相,下一剑就削掉你们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又会是什么好东西了,当然男人身上最重要的种东西。
  没有人再怀疑他的剑法。
  既能在一眨眼间把十几个大汉的右耳削掉下来,当然也有本领更进一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但这些大汉,平时又是靠什么混饭吃的?
  他们是赌坊的打手,是老板的爪牙,如今有人来砸赌场,要是就此溃败退下,简直成何体统?要是以后还可以再吃这一口饭,真是天下奇闻。
  一时间,他们进退两难。
  但就在众大汉面面相觑,进退维谷之际,有人冷冷地在笑:“好一个孙秋笙,好一位当今武林上鼎鼎大名的剑王。”
  剑王孙秋笙!
  这些赌坊的打手差点没有给这几个字唬吓得当场昏倒过去!
  但在震骇之余,却又有着几分自我安慰的想法:“原来是孙剑王,栽倒在他的手里可不算是丢脸的事。”
  人在江湖,脸皮比一只耳朵重要得多了。
  少了一只耳朵,日后还可以威风凛凛地对别人说:“这是当年老子勇战某某的伤痕。”
  但若连一张脸皮都挂不住,那就会无面目见江东父老!
  人人心中都在这样想:“幸好他是孙剑王!幸好丁大老板及时出现了!”
  丁大老板就是那个冷笑着说话的人。
  从外表看,丁大老板并不像个老板,而是像一个衣着讲究,神采奕奕的公子哥儿。
  他很年轻,比孙秋笙还要年轻一两岁。
  他也很英俊,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
  但他却是常胜赌坊的老板,也是金粉楼的老板。
  丁大老板姓丁,叫丁人凤。
  丁人凤最大的本领,是令人无法知道他最大的本领是什么样的本领。
  但人人都知道他的本领非同小可。
  “剑王”孙秋笙以剑法名动天下,丁人凤又以什么武功来对付孙秋笙?
  岂料丁人凤却对孙秋笙道:“我并不想和你动手,这并不是胜负的问题,而是我一直都很欣赏阁下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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