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原勇壮士　组队讨妖魔

2024-07-29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鬼圣青风手”是一种极歹毒的武功，而岳一儒就是用这种武功，把詹玉娘五脏六腑击伤的。
　　不是轻伤，是重伤。
　　她还能支撑到现在，全然是为了要见一见宝宝儿，更想听听宝宝儿这一声呼唤：“娘亲！”
　　她终于得偿所愿了，所以，她也可以死了。
　　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活得没有意义和活在没有希望的痛苦深渊里。
　　她死时，有一只手紧紧握着司马征人，在这只手里，有半截玉牌。
　　司马征人的手里也有玉牌，那是另外半截。
　　这两半截玉牌终于可以拼凑在一起了，但这对曾经有过两段快乐日子的江湖男女，已到了永远分手的时候。
　　这是天意？
　　还是人生本来就是如此？
　　笛声还在继续，但司马宝宝的哭声却已停止了。
　　他忽然抬起头，仰面对司马征人说：“爹，我要为娘亲报仇，杀岳一儒！”
　　司马征人黯然地叹了口气：“你要杀岳一儒，那是很对的，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师父，但你凭甚么去杀这个伪君子？”
　　司马宝宝道：“我会苦练武功，总有一天可以击败他！”
　　司马征人点点头，说：“有志者事竟成，而且武功你是一定要练的，否则又怎对得起木鱼大师对你的一番苦心？”
　　司马宝宝喰着眼泪，咬着牙龈对木鱼大师说：“大师这番苦心，晩辈一定不会辜负。”
　　木鱼大师“唔”的一声，淡淡道：“贫僧也相信你会成功的……”
　　这时候，连笛声也已停止了。
　　轩外忽然响起了嘶嘶剑风声响。
　　欧阳千异正在舞剑，他要在剑招吞吐暴展鹤起兔落之间，把心中一切抑郁尽情宣泄出来。
　　马司征人的手仍然握着玉娘的手。
　　玉娘的手越来越冰了，在此同时，司马征人看见欧阳千异在轩外舞的是淮南儒武门绝学：，“儒者字形剑”。
　　“儒者字形剑”以字为剑招之形，以心中所念为剑招之意，先有剑意，后岀剑形，虽“一”字之短浅，其形意亦绝非真如该字形一般简单也。
　　此刻，欧阳千异以剑法所展示之形字为：伪君子……岳，一，儒，杀，杀……
　　杀字不绝！恨意无穷！
　　岳一儒，你真是不应该继续再活下去了！


　　珍珠城是一个城内景色远比城外美丽的怪地方。
　　城外的道路，虽不狭窄，也算不上怎样宽敞，但在这珍珠城里面，却居然有一条笔直的康庄大道。
　　在这条康庄大道上策马奔驰，你绝不会感觉得到置身于一个城池之中。
　　但司马宝宝在珍珠城整整一个月了，他从来也没有到过这一条康庄大道。
　　他只是一直把自己关在？“赤炼室”里，苦练成功。
　　“赤炼室”是珍珠城内一个极神圣的地方。
　　平时，只有城主才能在这地方练功。
　　欧阳千异每次闭关练功，地点都在这“赤炼室”里。
　　谁想不到，这神圣的“赤炼室”，居然会给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占用了。
　　当然，这是欧阳千异的意思，否则，外人就算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也很难可以走得进去。
　　负责督促司马宝宝练功的，是木鱼大师。
　　常言道：“快活不知时日过”，但这句说话如今却要改一改，变成“练功不知时日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在一个晩上，司马宝宝忽然问木鱼大师：“我们在这赤炼室有多久了。”
　　木鱼大师眸子半开半阖，缓缓地回答：“大概两个月啦！？
　　司马宝宝道：“我爹呢？徒儿好像已很久没有见过他。”
　　这时候，木鱼大师和宇文娴已正式收了司马宝宝为弟子。
　　木鱼大师眼睛渐渐完全打开，道：“你父亲马上就会回来了。”
　　“回来？”司马宝宝一楞：“他曾经离开这珍珠城？
　　“不错。一木鱼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司马宝宝奇道：“我爹出城又有甚么值得师父大叫善哉善哉了？”
　　木鱼大师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一次出城，贫僧也该参与的，但贫僧如今内力不如前，所以你爹不让贫僧出去。”
　　司马宝宝脸色倏然一变：“我爹这一次出城，是为了岳一儒那奸贼吗？”
　　木鱼大师慢慢地点了点头，说：“不错，他组成了二十五年来第二支‘讨妖雄师’，要跟岳一儒的鬼圣帮一决生死！”
　　司马宝宝脸上的神情大为紧冕？“现在情况怎样了？”
　　木鱼大师摇摇头，说道：“贫僧不知道。”
　　难然他已经是司马宝宝的师父，但在徒儿面前，仍然以“贫僧”自称。
　　人皆见怪不怪。
　　这木鱼大师本来就是个言行怪异的和尚。
　　司马宝宝立刻霍声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我要去找我爹！无论在甚么地方，徒儿也要和岳一儒那奸贼拼一死战！”
　　木鱼大师却摇摇头，道：“不行！”
　　司马宝宝颤声道：“为甚么不行？是不是因为徒儿的武功还没有练好？”
　　木鱼大师颔首道：“是的。”
　　司马宝宝叫道：“既然这样，我爹为甚么不等一等？”
　　“等？”木鱼大师叹了口气，道：“你要他等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
　　司马宝宝道：“不管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他也应该等的。”
　　“唉，”木鱼大师又长长的叹息一声，道：“不能等了，不要说是十年二十年，就算是一个月也不能等，尤其是等你练武有成，那就更加不能等。”
　　司马宝宝大不服气：“这到底是甚么道理？”
　　木鱼大师道：“若说道理，那就太多太多了，第一，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你的武功不一定可以练得极高明！”
　　司马宝宝吸了口气，道：“徒儿会苦练的！”
　　木鱼大师道：“武林之中，谁不在苦练武功，练得掌心和脚底都给磨穿，但等到他自以可以独当一面，称雄于武林的时候，却在第一仗就已败了！”
　　他用一种悲哀的语气道：“这人不但败阵，而且还死在对手的剑下！”
　　司马宝宝道：“徒儿不是这种人！”
　　木鱼大师道：“贫僧也希望你不会这椽倒霉，但十年后二十年后的事情，又有谁可以预料？”
　　语声略顿，又自接道：“第二，你爹这一次匆匆再组‘讨妖雄师’，主要是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
　　“不错，岳一儒的鬼圣帮，早已日渐坐大，再等下去，只有更加难以对付。”
　　“但我爹如此匆忙，只怕、‘讨妖雄师’的实力也不会怎么好。”
　　“这就要冒一冒险了，正是兵贵神速，又有道是兵行险着，如今‘讨妖雄师’实力虽不十分完整，但却胜在士气高昂，而且行动鋭捷凶悍，务求一击就一把鬼圣帮的心脏摧毁。”
　　“有这个可能吗？”
　　“兵凶战危，阵上交锋，甚么可能都会存在，”
　　木鱼大师说：“谁若疏忽了某种可能性的存在，这疏忽也就可能会变成他的致命伤。”
　　司马宝宝点头说：“徒儿明白了。”
　　木鱼大师道：“贫僧所说的争取时间，另外还有一个极重大的意义。试想，像岳一儒那样的大魔头，倘若在十年后甚或至是二十年后才对付之，即使可以成功，但这十年二十年之内，将会有多少无辜者死在其人及其爪牙魔掌之下？”
　　司马宝宝抽了一口冷气，默然无语。
　　木鱼大师接道：“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一点是很重要的。”
　　他凝视着司马宝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两句话在江湖人心目中，永远是正确的，也是牢不可破的。”
　　司马宝宝尖叫起来，道：“但岳一儒根本就不配……”
　　“贫道知道，贫僧知道！”木鱼大师不等他说下去，已截然道：“但你父亲却不是这样想！”
　　司马宝宝立时道：“不！我爹也曾经说过，岳一儒根本就不配做我师父！”
　　木鱼大师道：“他虽然曾经这样说过，但倘若由你去杀岳一儒，外人的看法就会完全不同。”
　　司马宝宝正要说话，木鱼大师又已紧接着说：“而且，你父亲和岳一儒的夙怨，是从二十余年前一直积累下来的，如今由他们亲自解决；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司马宝宝眨动着眼睛，良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徒儿明白了。”
　　木鱼大师这才展颜一笑，道：“贫僧知道你一定会明白的。”
　　司马宝宝沉吟了半晌，忽然问：“不知道我爹甚么时候才会回来？”
　　木鱼大师说：“相信很快了。”
　　司马宝宝也笑了一笑，道：“师父放心，徒儿现在甚么都已明白了。”
　　语毕，又再继续苦练武功，而且比平时练得更加认真，更加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