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绝天魔戟法
2024-07-29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酒铺外原本一片漆黑,但这时候却亮起了火光。
  一堆干柴,燃起了烘烘烈火。
  烈火北方,站着了一个锦衣金靴,身旁有一根银戟笔直插在地上的人。
  “吕公子,久违。”中年文士提着铁枪,一步一步向这人走过去。
  这锦衣人就是“银戟公子”
  吕凤起,吕三郎。
  吕三郎本是富家子,祖先五代都不懂武功,甚至讨厌武功。
  但在吕家一座很秘密的石牢里,却摆放着一件传家之宝——十绝银戟。
  吕三郎在八岁那一年,无意中闯进了石牢,也看见了这一杆银戟!
  他看见这杆银戟后,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样。
  那时候,他年纪尚轻,甚至连这杆银戟也提不起来,但是他已暗中在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拥有它,而且还要练成用戟之法。
  十一年后,吕凤起十九岁了,向来谧静的吕家,忽然遭遇到一场可怕的风浪。
  吕凤起的父亲吕则名,为了要救助一个可怜的少女,一时情急失手误伤了这少女的债主。
  这少女的债主是个轻薄青年,他借了三十两银子,却想把这少女的贞操毁了。这轻薄之徒给打伤,事情立刻闹大。原来他老子是个恶霸,平时已不断借故生事,这次儿子给吕则名所伤,又焉肯就此罢休?
  如此一来,吕家浩劫来了。
  恶霸率众登门,连杀数人,然后把吕则名紧紧缚起,借辞勒诈。
  “十万两赔偿,一两也不能少!”恶霸胃口极大,声势汹汹十分吓人。
  吕则名吓得连脸都发绿了。
  吕家虽然薄有家财,但十万两之数,怎么说也是付不出来的。
  但就在形势最凶险之际,封藏在石牢里已有百余年的十绝银戟突然重现。
  在那一瞬间,就连吕则名也险些认不出挥舞银戟而来的,居然就是他的第三个儿子吕凤起!
  恶霸杀人,吕凤起也同样以牙还牙,大动杀机。
  结果,那恶霸自食恶果,死在吕家之中!
  经此一役之后,吕凤起这个名字就在江湖上不胫而走。
  他重振了吕氏在武林中的声威。
  吕凤起的祖先,曾经凭着这一杆十绝银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百余年后,吕凤起在密室里发现了这一杆银戟,也找到了一本练功秘籍,终于练成了百余年前曾经威振中原武林的“十绝天魔戟法”!

×      ×      ×

  中年文士手提铁枪,脸上神情又再显得意兴萧索。
  吕凤起依然站在火堆前,柴火烧得越来越是旺盛。
  “上官可以,”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两年不见,你还是要为了银子而杀人,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悲哀吗?”
  “铁枪秀士””上官可以默然半晌,才道:“我的想法,和你的大不相同。”
  吕凤起道:“如何不同法?”
  上官可以道:“要是没有人愿意付钱给我去杀人,那才是最悲哀的。”
  吕凤起道:“倘若有人付钱呢?”
  上官可以道:“那么,悲哀的就是那些无法不死在上官某枪下的冤魂。”
  吕凤起道:“刚才,你好像已经杀孙震?”
  上官可以道:“不错,你为甚么明知我要杀他,仍然坐视不理?”
  吕凤起道:“光棍不断人财路,既然有人付钱要让孙震死,我为甚么要破坏你的好事?”
  上官可以道:“但我若连秋雪蝶也要一并杀掉呢?”
  吕凤起摇摇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
  上官可以瞳孔收缩,道:“为甚么不会?”
  吕凤起道:“付钱给你的人,只会要孙震死,但却绝不会派人去损害雪蝶一根头发。”
  上官可以淡淡一笑:“你好像已经知道,雇请我去杀孙震的人是谁。”
  吕凤起道:“我也许猜错了,但只怕错的机会不会很大。”
  上官可以道:“你很聪明,可惜快要死了。”
  吕凤起“哦”一声:“你有把握杀在下?”
  上官可以淡淡道:“我若没有八分以上把握,就绝对不会接下杀人的买卖。”
  吕凤起斜视着他:“既然这样充满自信,你还在这里等甚么?”
  上官可以道:“等一个人。”
  “等谁?”
  “贾田刀。”
  “‘破石刀王’贾田刀?”
  “对,他的刀不但可以破石,也可以破开你的肚子和脑袋。”
  吕凤起冷冷道:“你以为我会让你等他来吗?”
  “会的,”上官可以淡淡道:“因为你曾经对一个人说过:“刀枪联手,不及银戟!’所以,今晚就是你证实这两句话所言非虚的最好机会。”
  吕凤起漫声道:“我对谁说过这样的两句话?”
  上官可以道:“秋雪蝶。”
  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秋雪蝶已捧着一个木箱子走过来。
  她的脸有点苍白,但神态却很镇定。
  她说:“吕公子的确这样说过,但那时候,他已喝得酩酊大醉。”
  上官可以“喔”一声,道:“这么说,那八个字是不能当真的?”
  “谁说不能当真!”
  吕凤起双眉倒竖,立刻截然道:“只要是吕三郎说过的话,每一个字你们都绝对不必怀疑!”
  秋雪蝶脸色更白,叫道:“吕凤起,你太骄傲了!”
  吕凤起冷冷道:“若是不骄傲,不自负的吕凤起,也就不是真真正正的吕凤起。”
  他这两三句话已很骄傲,很自负。
  上官可以立刻拍手,道:“好!好一个值得自豪的吕三郎!”说完,也把铁枪用力插入地下。
  天上有星光。
  地上有火光。
  但在吕凤起眼里,这些星光和火光加起来,还远远及不上秋雪蝶的瞳孔明亮。

×      ×      ×

  阳光甫现,火光就已熄灭了。
  星光也已经在更早之前溶没在晨曦之中。
  这两男一女,就这样静静地站立到黎明,他们在这里等待贾田刀,一个成名比上官可以还更早十年的职业杀手。
  但贾田刀还没有来,一个老叫化已首先出现。
  这老叫化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布袋,而且看来还塞满东西。
  但他背得一点也不吃力,就像是快马驮着一团轻轻飘飘的棉花一样。
  他走路时的姿态很从容,但一开口说话,脸上的神情却紧张得有如士兵正在阵上打仗。
  “雪崩啦!雪崩啦!这里马上就要给大雪淹没,你们还站在这里干甚么?”老叫化一口气直说下去:“快走!快走!这里危如系卵,简直连一刻也耽搁不得,快走!快走!走得越快越好!”
  秋雪蝶奇怪地望着这个老叫化:“这里已很久没有下过雪,而且从来也不是雪崩的地方,为甚么你却说这里快要给大雪淹没呢?”
  老叫化瞪着她,脸色铁青地说:“妳听过‘雪王’这个人没有?”
  “雪王?”
  秋雪蝶摇摇头,“没听过,他是个怎样的人?”
  她在问老叫化的时候,上官可以的脸色早已变得发白,甚至连两条腿都在不住的发抖。
  “雪王!雪王来了?”他面上肌肉抽搐,这“雪王”之名,对他来说好像比起听见“阎王”二字还更加可怕。
  老叫化立刻转过身子,直勾勾地望着上官可以:“你不相信吗?你以为我在骗人?”
  上官可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但他嘴里却尽量装得强硬一点:“就算是雪王来了,那……那又怎样?”
  老叫化又瞧了他半晌,接着干咳了一下,忿然地说:“你们既不相信这里快要雪崩,我也毋须多费唇舌,祝你们好运!”说完,就像是一阵烟般从酒铺后面溜走了。
  上官可以的脸色又变了,他忽然对吕凤起说:“贾田刀也许不来了,我们这一战改期如何?”
  吕凤起冷冷道:“据在下所知,贾田刀为人重信诺,从来也不会爽约,他既已相约你在这里等候,就一定会来。”
  上官可以说道:“但是今天我有点事,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见!”说着,把铁枪从地上抽出,人如流星般向北方疾掠而去。
  他走得比老叫化还快,但回来的时候却更加快不可思议。
  他为甚么在跑掉了之后还要再跑回来呢?

×      ×      ×

  上官可以在掠向北方之际,当然是个活人。
  但他回来的时候,一张脸已变得完全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他已死了。
  死人当然不能自己回来。
  把上官可以带回来的,是一个袍白如雪,但脸色比白袍还更白三分的人。
  白袍很宽阔,但从袍袖里伸出来的一双手,却瘦弱得有如鸟爪。
  但最令人感到心悸的,却是一件悬挂在上官可以脖子间的物事,它看来像是一条又粗又大的项圈,但实际上,它不是甚么项圈,而是一根有半截染满了鲜血的铁枪!
  上官可以的铁枪,竟已给人拗曲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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